长子嫡孙[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白社
不过这人她也不认识,他喜欢怎么坐自然跟她亦没关系,于是她便依然站在门口,对谢汇报道:“哥哥,我跟表妹挑好了……”
这句话说得颇有些欲言又止,好似还想说点儿什么。
谢十分了解自家妹妹,一眼便看出了她还有未尽之意,只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便没再开口。
心中略一思索,便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随之站起身来,将正欲坐起来看向门口的沈行舟又不动声色地按了回去,一边对谢道:“那便好,你们先下楼去马车上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哦好。”谢当然瞧见了自家哥哥的动作,看着那人在他手底下已经有些变形的脸,虽然有些好笑,但心中有事儿,便也顾不得旁的了,闻言就赶紧答应下来,随之退了出去。
见阿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谢才慢吞吞地回了手,转过头对沈行舟毫无诚意地道了句:“抱歉,手滑。”
沈行舟已经没脾气了,坐起来冲他摆了摆手,没开口,但意思很明确:
不是说一会儿就下去吗?赶紧走赶紧走。
谢便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门。
走到楼下时,他步子顿了顿,便伸手将掌柜招过来,吩咐他:“等会儿将沈公子要买下的东西记在我的账上。”
掌柜的自是满口应下。
正说着,一直候在楼外的风清疾步走了进来,直到谢跟前才停下来,许是走得急了的缘故,气息还微微有些喘。
谢见状,便止住了同掌柜的话头,眼神中带了丝疑惑地看向风清,道:“有何事?”
“公子,姑娘方才让
长子嫡孙[科举] 分卷阅读14
我过来跟您说一声儿,言是表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便道今儿先不去和馨斋了,想回府去。”风清闻言便赶紧回道。
风清话音落下,谢就了悟了,这便是阿方才欲言又止的原因罢。
于是便点点头,出言道:“既然如此,这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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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后,谢便跟谢一块儿将乔姝送回客院,又做主替她请了大夫过来,就提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毕竟后宅不是他久待的地方,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就在他回去后换了衣裳,正静下心来准备练字的时候,谢阁老那边儿又遣人来唤他过去。
谢闻言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只好放下手中刚拿起来的笔,带着月朗去了正德院。
踏入书房,他才发现不但祖父在里面,连他爹都在,便心觉许是要说什么正事儿了,便敛下心中纷杂的思绪,依言坐在了他爹的下首。
果不其然,谢阁老一张口便提到了四皇子的事儿,同沈行舟告诉他的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在最后又对他道:“我出宫之前,皇上身边的安公公过来同我道,你们几个小子从明日起就不必去伴读了。”
皇帝在死了儿子以后还能记得这种小事儿?
就在他起疑的时候,谢阁老主动替他解了惑,“前几日皇上便同我提过这件事,只不过想让太子与你们再相处一阵子,可如今宫内有事,你们几个便不方便再进宫了。”
原是这样,谢听着便缓缓地颔了颔首。
说罢这件事,谢阁老看了眼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儿子,才对谢继而道:“我已经听你爹说过你想去广陵书院求学的事了,林行道也是个有本事的,既然这样,过些日子你便去吧,这几天先准备着。”
谢阁老突然提起这件事,谢颇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爹。
谢臻一脸坦然。
不过随即他便回了目光,对谢阁老道:“是,祖父。”
见他应下,谢阁老便点了点头,对他道:“那哥儿便先回去吧。”
说罢又补了句:“今儿晚上记得来陪你祖母用晚膳,她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谢闻言,眸中便染上一抹暖意,应道:“孙儿知道了。”
孙子出去之后,看着身侧姿态闲适的儿子,谢阁老悠长地叹了口气,对他道:“水越来越浑了。”
一直没出声的谢臻闻声,不在意地轻笑了声:“爹,水浑了才好摸鱼。”
作者有话要说:修一下文
第14章至广陵
十三、至广陵
且不说朝中是如何起风,谢老夫人和乔氏又是如何舍不得孙子和儿子,谢还是在一个月之后踏上了前往范阳广陵的路途,因为萧翌听闻此事后心中亦有所动,便给兰陵家中去信一封,最后的结果,便是表兄弟二人一同前去。
二人到了广陵之后,并没有马上进入书院,而是在广陵城中找了间环境还算舒适清净的客院,打算暂且住下来休整一番。
经过几日的赶路,谢这副十岁的身体也乏累得很了,再观萧翌,亦是如此,他们商议了一番,便达成共识。
就在到达广陵城的翌日,天色刚蒙蒙亮,窗外便传来一阵阵清越的鸟鸣声,还平躺在床上的谢微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青色的床帐,感受着来自腰背的酸乏,无声地呼了口气。
这几年在盛京家中养成的生物钟太过强悍了,赖床竟然也成了一种奢望,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自动醒来,可分明他……今日是想多睡一会儿的,但观此情此状,谢暗自思拊,只怕这个美好的设想也只能落空了。
从床上坐起来,谢便拿过一旁放着的衣裳,打算自己穿好,因他从不叫旁人在自己房中守夜,今个儿他又比平日起的更早些,所以月朗跟风清两个还在隔间睡得正熟。
世家大致都有些崇古之风,流行表现便是“大袖当风,负手而立”那一套,因而乔氏在给谢准备衣物的时候,便也提前做了几套广袖大衫出来。
他虽年纪小,身量却已经长开,少年身姿挺拔,穿这类衣服便颇有些清俊飘逸之感,不会像某些个子尚小的孩子,穿着略滑稽。
今日这套便是乔氏替他新做的那些中的一套。
月白的广袖长衫,衣襟和下摆处隐绣着的竹叶纹巧又别致,谢知道这件是乔氏亲手做的,既不能不让他走,又不能陪着他一块儿过来,也只好将满腔母爱都寄予这一针一线之中。
这类衣裳并不难穿,谢不一会儿便穿好了,正好隔间的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相继醒了过来,忙起身去外头要了热水端过来,谢洗罢脸,便拿过一旁新揉开的柳枝蘸了青盐刷牙,口中咸的味道毫不留情地将他灵台中最后一丝困倦也驱跑了。
待到都拾停当,谢走到外间窗边,将窗扇推开,抬起头,恰好看到外头晨光熹微,淡弱的日光从天幕中漏了些许出来,极目眺望远处的广陵山,只能看见各阶深浅不一的青色错落有致,和婷婷复袅袅的薄雾围绕着山体。
回目光,去厨房拿早膳的风清也提着红漆食盒回来了,走到圆桌旁一边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一边口中还念叨个不停:“公子,这南方的菜色就是同北边儿的不一样,看着就清淡,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
谢闻言,抬眸将目光投到了桌上的早膳上:一碗碧粳粥,一碟儿青笋,一碟儿藕片,还有一屉正冒着热气的水晶虾仁儿包,分量不多,只有六个。
看罢便笑着摇了摇头,对风清道:“入乡随俗便罢,况且不管是哪边的菜色都有其长处,我瞧着这些也不错,清爽。”
他话音落下,在里间拾好床铺的月朗也走了出来,闻言便颇为赞同地附和道:“公子说得不错,况且口味这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咱们可要在这儿待上好几年呢。”
他们都这么说,风清便无话了。
谢走到桌边落座后拿起筷子,正欲开动,又抬起头对他们说道:“你们也去吃点儿吧,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二人便应下退了出去,自去用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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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用过早膳,又在院中散步消了会儿食,再回到房中写罢三张大字,正在习第四张时,隔壁院儿中住着的萧翌才打着哈欠来到他这儿,见他正在练字,不由得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眼神中颇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纵然被萧翌这么盯着,谢握着笔的手也还是稳稳当当的,半分不乱,也不理他,专心致志地继续。
长子嫡孙[科举] 分卷阅读15
直到写完了这第四张,才放下笔,站直了身子转向萧翌,微挑了挑眉,问他:“表哥为何这么看着我?”
萧翌刚想开口,又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才道:“阿你怎么神这般好,我昨夜虽已是极累了,却一躺下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半夜才入眠,今个儿早上也困倦得不行。”
谢听罢,略一思索便开口道:“表哥怕是择席吧,不若让丹朱燃些安神的香,想必会好些。”
丹朱便是萧翌这次带来的两个书童之一。
萧翌闻言深觉这是个好主意,摸了摸下巴,便点头道:“有道理,那我这便回房继续睡了,晚间咱们再一块儿用膳。”
谢不置可否,又道:“听说广陵有两座名山,除书院所在的岳陵山之外还有一座广兴山,上面的普宁寺中香火鼎盛,僧人佛法深,我早有耳闻,既然表哥要补眠,那我便先行前往了?”
普宁寺萧翌也听过,确实是颇有些名声,若是换了平时,他定是要与谢一同去的,只不过今日,还是想睡个好觉的念头占了上风,闻言便摆了摆手,“你自去便是,反正普宁寺总是在这儿的,我早去晚去也没甚区别。”
既然萧翌都这样说了,谢便点了点头:“也好。”
他话音落下后,萧翌就伸了个懒腰,口中闲闲道:“不过我要是去的话,还要麻烦阿你这个已经去过一次的人帮我做个向导了。”
谢眸中染上一抹笑意,便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第15章千堆雪
十五、千堆雪
将萧翌送出了院子,谢正要转身回去,却瞧见了陪着他们一块儿来广陵的谢府管事吴亮,正指使着几个抬着东西的下人从侧门处进来。
吴亮便是谢阁老身边那位吴管事的侄子,从前在谢府中因为吴管事的关系,也能算是个三把手,做事颇为仔细周全,所以在他这一回主动请缨来广陵服侍谢和萧翌的时候,谢阁老略一思量便允了。
毕竟谢跟萧翌两个少年,总不能只带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书童就出远门,总要找个做事妥帖且年纪大些的人照看着。
吴亮刚出声让他们抬东西的几个人动作轻点儿,一抬眼便看见了自家公子,忙抬手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就急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同他见礼:“见过大公子。”
谢将他叫起,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个人,便问道:“吴叔,那些人抬的都是何物?”
谢对自己如此客气,吴亮面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高兴来,忙应道:“回大公子的话,是些青罗纱什么的,都是您在家中用惯的,临走之前大夫人特意交代我,务必将您跟表公子照顾妥当了。”
“如此。”
谢听罢便点了点头,正欲提起待会儿要去广兴山的事儿,对面的吴亮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儿。
谢仔细听着,原来是同自己商议该如何在这广陵城中置宅的问题,心下略一思索,便打定了主意,默默立着地听完吴亮的话,便温和地对他笑了笑,继而说道:“我同表兄在这儿求学少则也要五六年,虽然泰半时间要宿在书院的学舍中,但也要在这城中有个安顿所居才好。”
说到这儿,他话语顿了一顿,又道:“这样算来,与其租住,倒不如买下来,若是日后族中还有子弟过来求学,也好安置。”
吴亮也不停地点头,听谢说完,便接道:“大公子说得是,那我回头便去寻中人来办。”
“那便麻烦吴叔了。”谢温煦道。
吴亮闻言便忙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大公子太客气了……”
谢又顺势提起了想起普济寺一游之事。
吴亮自是应了下来,转过头便去替他安排出行之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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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兴山出乎谢意料的大。
在这磅礴壮观的山体之中,却又蕴藏着另一种秀美,飞流瀑布暂且不论,在谢身前不远处,就有一道波光粼粼的清溪,似一道水白色的长练在山腰绕了几绕,又加之薄薄的山雾慢慢散去,恍如仙境。
谢同月朗又走了好一会儿,走过普济寺前那条长长的阶梯,才终于望见了这座闻名已久的深山古刹,石匾上端端正正地刻着三个隶体大字:普济寺。
他长吁了一口气,袅袅檀香中,这些日子以来繁杂的心绪似乎都沉静了许多。
一迈入寺中,便有小沙弥迎了上来,走到谢面前,略一躬身,双手合十道:“施主请留步,您是进香,还是还愿?”
谢闻言,便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清俊的面上带了一丝浅笑,温声回道:“小师傅,请问供奉长明灯往何处去?”
这小沙弥可能是业务不太熟练,也有可能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施主,闻言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光溜的后脑勺,才对他说道:“长明灯啊……施主请随我来。”
谢今日来这普济寺,除了要替家中长辈们供奉长明灯之外,也想替前世的自己点上一盏长明灯,盛京中时不方便,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便是替那个作为女子的谢,那个“她”点上一盏长明灯。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从今以后,他便只是盛京谢氏的嫡长孙谢。
小沙弥虽然业务看上去还不太熟练,不过对寺院的路倒是挺熟的,不一会儿就将谢领到了佛堂,正要退出去,又停了下来摸了摸脑袋,看着谢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味。
谢看得分明,自知这小和尚是在纠结什么,勾起唇角微不可见地笑了笑,便对身旁的月朗招了招手,吩咐道:“跟小师傅去正殿,添上二百两的香油钱。”
“是,公子。”月朗闻声应下。
小沙弥也又对他行了一礼,言道:“多谢施主。”
这两个人出去之后不久,来替他点长明灯的僧人便过来了,谢静静地站在佛堂里看着,一双清鸿眼瞳中,如浮光掠影一般闪过些许清晰可见的情绪,只是此时也没有旁人瞧见罢了。
僧人点好后便行礼退下,谢又看了一会儿,心中微叹,也抬步走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在寺院中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山处,心有所感,抬眼一瞧,却是微怔。
他眼前是一片甚是壮观的白玉兰花林,无叶无绿,犹如雪涛云海,花瓣展向四方,如削玉万片,片片温润,花林间清香远溢,恰如“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
正欲往前行去,身后却忽而传来一道稚嫩又欢快的女童声。
“爹爹快
长子嫡孙[科举] 分卷阅读16
过来看!这儿有许多辛夷花!”
谢闻声转身,便见一个身穿杏色袄裙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儿朝这边跑过来,手中拿着个风筝线轴,五官中虽还带着稚气,却十分致,额前留着轻薄的刘海,脑后梳着双髻,上面缀着一对儿羊脂白的玉铃铛,随着她跑动时轻轻晃动作响,更显活泼。
小姑娘身后不远处,闲庭信步地走着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目带慈爱,想来便是她口中的爹爹了。
谢只看了一眼就回了目光。
正想换条路走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尖叫,下意识看了过去,便望见那小姑娘或是因为跑得太快,在下坡处不住势,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仰去,手中的风筝线轴“啪哒”落了地,整个人就要从坡上摔下来!
这一幕顿时将谢惊得面色微白。
作者有话要说:探讨下当时的香油钱很有必要。乾隆元年的《九卿物料议定价值》第四卷规定“香油每斤旧例银叁分伍厘,今核定银肆分肆厘。”肆分伍厘银子,按照清朝中前期一两银子大概可换1500-1600文小钱计算,*1600=72,香油的官方指导价是每斤70文左右。这个价格参考的是雍正年间物价而制定(见《清代经济简史》第七章第二节),实际上乾隆初的物价普遍比雍正年间高出一倍左右,达到150文左右。由于榨油产地多集中在江浙一带,再经各路关卡长途运输到北方。笔者谨慎判断,乾隆中期时候北京一斤香油卖200文左右也是合理的。
按每斤香油200文计算,每天是一串钱,每月就是30串钱,按一般地1500文钱折银一两计算,30*1000/1500=20,月20两银子。
因此,一年12个月,20*12=220,一年的香油钱花220两银子上下。
摘自个人图书馆,作者:花小鼠
“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明文征明
第16章范阳林
十六、范阳林
谢瞧得分明,这坡虽不如何陡,下面却不知为何散落着些不大不小的碎石,若是这小姑娘就这么摔下来,就算不至伤筋动骨,擦破皮肉确实在所难。
再来不及多想,便忙上前几步迎过去,危急间拽住小姑娘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护住,却不料她看着年岁虽小,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在惯性的大作用下落下来的力度却是不轻,直像个小炮弹一般跌过来,将谢撞得站立不稳,整个人猛坐到地上,连面颊上都被一枝斜探过来的玉兰花枝给划了道浅浅的血痕。
但他此时屁|股狠狠地墩到碎石地上,震得连同两股都木得一阵阵发麻,怀里还抱着个已然被吓懵了的小姑娘,便根本无心顾暇面上那点儿浅伤。
不过还未等他长出一口气,这小姑娘的爹也从坡上急步奔了过来,满脸都是受到惊吓之后的庆幸,在这样风朗气清的时节,竟紧张到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谢见他如此紧张,不出声道:“您放心,令爱无事,只是吓得呆住了。”只是他下盘的麻木感逐渐褪去,伴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疼痛,一对清隽的眉也不由得微皱起来。
这位小姑娘的爹此刻也瞧清了自家女儿的状况,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闻声看向谢,亦回想起方才这少年为了护住自家女儿而被撞倒在地,那力道就连自己这个成年人看着都觉得疼,怕是摔得不轻,一阵感激连同愧疚之情不涌上心头。
不由得撩起袍角,蹲到谢身前,关切地问道:“方才多谢小公子援手,了小女受伤,只是我瞧着这地上遍布碎石,不知可有大碍?”
谢此时屁|股还是既麻且疼,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也几乎使不上劲儿,闻言面上便不由得带了丝苦笑,无奈地回他:“您客气了,应当无事,且让我再坐一会儿,缓过劲儿便好。”
见他如此,这人心中不由得更添愧疚,便又开口道:“瞧着小公子这摔得不轻,需得找人看看伤才是,这普济寺的住持玄清大师通歧黄之术,又恰好与我有些交情,不若由我出面请他过来,替小公子诊治一番?”
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谢虽心觉自己感觉也没什么大事,但他毕竟也不是大夫,不懂这些,不如还是看看比较安心,万一摔出个尾椎骨损伤呢,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恰好玄清大师医术高超这件事也是人尽皆知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二人对话的时候,谢怀里的小姑娘也从惊惧中缓过神儿来,听着自家爹爹的话,又悄悄抬起头望了眼救了自己的人,却只瞧见他半张清隽的侧脸。
许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她躲在谢怀里也不敢出声,一只小手偷偷地揉了揉泛着泪花的眼眶,另一只则紧紧捏着他的衣襟不放。
谢同这男子说完话后便低头看了一眼,正好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有点儿想笑,连胸腔中那因受伤而生出来的几分郁气也消散了个干净,便微微勾了勾唇角。
罢了,自己受点儿疼,也总比看着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受伤好。
一旁的男子循着谢的目光望过去,自然也瞧见了自家女儿的动作,不由得气笑了,这丫头!
便向她伸出双手,放轻了声音哄她:“乖,到爹爹这儿来,这位小哥哥为了救你受了伤,不能再抱着你了。”
小姑娘闻言就听话的站起来,慢慢地挪到她爹身边,还一边儿悄悄看向顾,这下子便看清了他面上那道被玉兰花枝划伤的血痕,不由得吃惊得小口微张,瞪大眼睛,以为他受的伤就是这个。
小姑娘家怕疼又爱美,平时有个蹭伤都能掉不少泪,一见谢这伤,就觉着这小哥哥肯定疼得厉害,连自己方才差点儿摔下去的惊吓都忘了,扯了扯她爹的袖子,仰头小声地说:“爹爹,我能自己走,要不然您还是扶着这个哥哥吧……”
这人一听,顿觉是个好主意,摸了摸女儿的头以表赞扬,就要来扶谢。
谢不想这般矫情,便出言推拒,可谁知这人在这件事上竟十分坚持,万般推辞不得,也只好由着他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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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谢伤着,他们一行三人走的速度便快不起来,走了好一会儿才快到大殿。
据这位说,住持大师此时应在大殿后头的禅室中。
看到大殿的殿门,谢心中正欲松口气,就听到身旁扶着自己的这位诚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问过小公子的姓名,来日我也好上门谢过,还要跟令尊令堂道声对不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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