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一只竹马等待查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知辰
齐重山没走上几步就到了洗手间,上完厕所之后更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全凭感觉刷牙洗脸,最后在徐莉“穿秋衣”的怒吼中只在单衣外披了件校服,背上书包转身就走。
不过走到半路他就有点后悔,因为今天的确降温了,冷风灌在衣服里,一骑车简直飘飘欲仙。但作为气血方刚的二八好男儿,再冷都要硬着头皮让自己热成火炉,因此买早饭的时候他就特意跳下车活动身体,然而效果不显著不说,还博得了早点铺老板怜悯的注视。
等赶到学校的时候作业已经交过一轮了,他只能从书包里一边找作业一边恳请各个课代表大人有大量再等他一会儿,先把自己写了的交上去,再利用早读课赶作业。
齐重山没有辜负当年齐铭的啧啧称奇,考上的是省重点里的理科重点班,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学霸,毕竟理科重点班主要考察的是理科,而他本来就是被超高的理科成绩硬生生拉到省重点来的,文科尤其是英语在重点班里简直是一塌糊涂,偏科偏得徐莉都替他偏头痛。
正当他赶语文作业赶得心力交瘁时,前面的女生竖起课本,靠在椅子上小声问他:“英语报纸写了没?”
齐重山也小声回她:“没写。”
右边坐着的男生也接了一句:“作文也没写,课课练还是没写,重山也一样。”
齐重山听见他把重特意读成重量的重,也懒得计较,继续胡诌着面前的这篇周记。
“叶一鸣齐重山你们两个想死吧?”那个女生往窗外望了一眼,很快回头过来,把书卷成棒子想要敲叶一鸣的头,却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我答应小莺说第一节课前交作业的。”
小莺是他们的英语老师,大名余莺莺,由于年轻漂亮,教学上又独有一套,从入学起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关系颇为亲密。而这位余莺莺的课代表叶冰玉也是齐重山的老熟人,父母一直是同事,幼儿园做过同学,小学初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也在同一条走廊上,到高中再遇上时关系自然还算不错,至少齐重山在她手上逃过不少英语作业。而叶一鸣则是他唯一的同桌,同样是高个儿体育好理科好文科惨不忍睹的男生,说是唯一,是因为他们这组本来应该是三个人一排,等分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正好分完,最右就一直空落落的缺在那儿。
“她今天查名单啊?”叶一鸣躲完了特小声地问了一句,“我不交了行吗?”
“她现在查不查对你来说没区别,英语差成那样的全班就那么几个,别人的作业可能连个阅字都没,你们几个的作业绝对是挑出来认真改。”叶冰玉还打算继续说,早晨巡视的教导主任正好路过窗口,吓得她赶紧转过了头,过了一会儿才敢再把头转回来,“要么快写要么快抄。”
“你直接跟小莺说我没写吧。”齐重山翻了下作业量,“写是写不完了,抄那么多也挺累的,还记不住。”
“挨揍也挺疼的。”叶一鸣苦着脸,“还没意义。”
“行了行了,别的不急,先说这报纸。”叶冰玉适时开口,把自己的报纸一把拍在了叶一鸣的脸上,又冲着齐重山扬了扬下巴,“你,拿去抄。你,写完自己去办公室交,下午第一节课就得讲报纸,好自为之,千万别给我出难题。”
齐重山瞥见一旁的叶一鸣忙不迭地点头,叹了口气,抬起左手放在额角,略微一停再往前一划,算是敬了个礼:“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余莺莺,第一章那个女老师=v=忘记了可以翻回去看一看~
下一章逸风出场,假黑化高能预警。
☆、第33章
“哎我跟你说,刚刚我去交作业,小莺让我给老板娘交成绩表,我去的时候看她办公桌前面坐了个禁欲系男神,帅得我一愣一愣的,这会不会是谁家哥哥还是叔叔啊?”叶冰玉进门的时候简直是蹦着进的,蹦到桌子跟前就开始戳自个儿同桌许倩倩,“跟不跟我去看一眼?”
“老板娘”指的是他们班主任,尽管年过四十,但在几乎全是男老师的数学教研组里还是格外抢眼。只是她明明不是个冷漠的人,却总是板着脸,还爱进行长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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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让人看着就发憷,才得了“老板娘”这么个意味深长的外号。也正是因为这样,几乎没人会主动到她那儿去接受心灵洗礼,叶冰玉的提议无异于天方夜谭。
“得了吧,看了又不是我的,再说了,谁没事儿去老板娘那儿,我躲都躲不及。”不买账的许倩倩直接扔了个橘子过去砸到她身上,“拿着吃吧,沙糖桔。”
“真的帅啊。”叶冰玉接过橘子,顺手剥了起来,“不是说脸有多好看,虽然也挺不错吧,但主要是身材和气质,就是那种霸道总裁的冷淡感懂不懂?”
“懂懂懂,”许倩倩点点头,“就齐重山呗。”
“他那算是低配版,顶多就是话少,没有霸道总裁的感觉。”
齐重山听着觉得头皮发麻,他真想说霸道总裁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就说他认识的一个准总裁凌逸尘,十七八岁的时候不也就是个刮胡子都得找齐铭帮忙不然就得划伤脸的毛头小子,每次坐那儿等着的时候都乖得跟猫似的,没看出冷淡在哪儿。
可能是这总裁不够霸道。
他想到这儿就强迫自己别把思绪往凌逸风身上转,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这张英语报纸上。
在水了老头子的语文课之后齐重山总算是糊弄完了这张报纸,刚被小莺提点完毕走出办公室门,迎面就撞见了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靠在墙边的那个男生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指间夹着根刚燃起的烟,头发染成了白金色,还扎了个辫子。单看上去感觉应该是个学生,可他却没有穿校服,而是披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明显挺薄,而这人偏偏在脖子上挂了条长长的羊绒围巾,还戴着口罩,显得格外不协调。更奇怪的是那人还时不时摘下口罩猛吸一口烟,却没吞进去,而是喷在身上,然后又赶紧带上口罩,止不住地咳嗽。
他戴着口罩抬起头来的时候还冷冷地扫了面前的齐重山一眼,很快长长的睫毛又耷拉了下去,不发一言。
除非这人是个龅牙,不然应该还挺帅。齐重山这样想着。
所以说这就是所谓的冷淡感?
禁欲系男神?
染了头发的霸道总裁?
他越想越纳闷,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正好看见那人侧过身摘下口罩,皱着眉,凝神看着那根徐徐燃烧的香烟的样子。
那一瞬间,齐重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蝉鸣。
冰棍。
漫长的夏日。
昏昏欲睡中难得的清明。
和手握画笔,专心致志地盯着画布的齐铭。
他当即就明白了叶冰玉所说的“感觉”的意思。
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有一张齐铭的脸,但从身材,到神态,再到气质,都硬是把画画时的齐铭学了个十成十,以至于能霎时间唤醒沉睡在他脑海深处的童年记忆。
凌逸风。
凌逸风。
凌逸风。
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
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要说:逸风一直都比较像齐铭【比如前面齐铭对凌逸尘说过“逸风怎么像是我弟弟”】
然后……齐重山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表象2333逸风往后会有变化的~
p.s.感谢小天使【齐岭】的地雷x1~
☆、第34章
“那以后就拜托老师了。”
“没什么,应该的。”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隔壁老板娘的办公室里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两个人,一个自然是被称作老师的老板娘,而另一个则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腰杆笔挺,光看背影基本上就可以认定这才是霸道总裁的正主。
老板娘显然也看见了一旁的二人,看着那人手里的烟有点火大:“我们学校虽然是省重点,但学生在楼道里洗手间里偷偷抽烟的情况也不是说就没有,只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要是以后你弟弟都这样,我们要怎么教育?而且这一身烟味,我要怎么把他往班上带?来这里读书就要接受这里的规矩,不然你再怎么拜托我也没用。”
一点也不霸道的总裁连忙点头称是,说让他换套衣服再到班上去,还保证尽快处理好他的头发。那个男生却嗤笑了一声,顶着男人眼里快要抑制不住的怒火直接用手指掐灭了香烟,烟头随即在阴影中爆出一堆漂亮的火星。
把烟头扔进拐角的垃圾桶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铁盒薄荷糖,用大拇指撬开了盖子,顺势往掌心里倒了一颗,随手扔进了嘴里,就那么含着糖,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老板娘。
大概是个刺儿头。
老板娘有点头疼地做出了这个判断,干脆没有再管那一对兄弟,而是转向了一边无辜躺枪的某人:“齐重山你一会儿大课间来我办公室,上次的英语成绩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想不想上大学了?等下我跟你好好聊聊。”
刚准备过来教训弟弟的人顿时停住了脚,直到老板娘重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三个人还是没有一个人挪动步子。
凌逸尘的肩背一如既往地挺得笔直,比起以往少年人的眉目舒朗,如今年近而立,整个人都要显得更为沉稳和刚毅。说句实话,齐重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见他的次数比见齐铭的次数要少得多,明明凌逸尘在容貌上的变化并不是太大,自己第一时间居然没能认出他来。
“重山啊?”凌逸尘口气里似乎有点犹疑,“你也在这个班?”
“是。哥哥好。”齐重山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嗓子格外干涩,“逸风。”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再次以这种无厘头的方式和凌逸风重逢。
上次凌逸风回来的时候是点名要求进他所在的学校他所在的班级的,但这次,别说是一看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凌逸风,就连负责转校的凌逸尘,显然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自己。
齐重山尝试着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四年半光阴的重量压在舌尖,一时间堵得水泄不通,无从倾泻。
“你谁?”凌逸风却看不出有半分重逢的百感交集,像是根本没有认出他来一样,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之后,就自顾自地用舌头把薄荷糖从左槽牙一下划拉到了右槽牙,刮出一串响。
齐重山沉默地看着他扯起一边嘴角邪气地笑了一下,感觉陌生得可怕。
齐重山在预备铃响过之后就已经走了,剩下两兄弟仍在走廊里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凌逸风先动了步子:“哥,我等会儿直接去班上吧。衣服不用换了,你把围巾拿走就什么味儿都没了。”
“你穿你自己衣服去。”凌逸尘叹了口气,觉得抽烟这事儿已经追究不过来了,只是见他想走,立刻伸手一下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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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手腕,“把你哥衣服还他。”
“我就喜欢这件风衣。他穿你的呗,你们不是向来就这么有情.趣吗。”凌逸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松手,你手劲儿太大了,疼。”
“你自己看看,你浑身上下大到风衣小到绑头发的皮筋有哪个不是他的,你要什么他全都让给你了吧,怎么,抢他东西有瘾啊?”凌逸尘皱着眉,“都多大人了,闹什么闹。”
“谁说的,内裤和袜子就不是他的。”见凌逸尘好像真要发火了,他才慢吞吞地说,“行了,我回去换,但风衣归我了,我喜欢。我不管,他缺衣服了你给他买。”
说完凌逸风就把一只手插进了口袋,另一只手伸出来冲凌逸尘挥了挥,转身下了楼梯。
凌逸尘这趟到省城的主要任务仍然是工作。凌正轩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状况也不比当年,慢慢起了转移公司要务的心思。刨去凌逸风这个只是名义上和他一个姓的“儿子”,他亲生的孩子也就两个,小儿子还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主要的任务就是管住自己不要惹是生非。这样一来,如果想要把企业继续维持下去,最好的选择就是有过相关经验的凌逸尘。
凌逸尘心里也明镜似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小儿子是真的从小就有不成器的预兆,凌逸风又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当成这最好的选择的,毕竟柜门开在那儿呢,没被逐出家门已经算他仁慈了。
而凌逸风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还有易小琴的遗产,背后还靠着凌逸尘这棵大树,自己是绝对不会等到六年级暑假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的。
可是他现在偏偏就想跟这棵能罩住自己的大树死磕到底。
这个受大树荫蔽的家伙在叛逆得恨不得插翅膀飞的时候还是被大树强行带在身边,安插进了省城最好的中学,大树还特意给他在学校边上整了个鸟窝,只是还没正式启用,于是他一出了校门,还是飞回了原来的巢。
就连这个巢估计没过多久也得冷清下来,他在得知家政公司只负责派人每周打扫一次房子的时候就了然了。
凌逸风没敲门,伸手在风衣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没找着自己的钥匙,却摸出了齐铭的钥匙,心下明白有点不妙,进门的时候也就更加低眉顺眼。
齐铭果然呆在家没出门,见他进来了也只是翻动着书页:“你又穿我衣服了?事先说一句,中午吃面条啊,我根本没法儿出去买菜。别抱怨,自找的。”
“不敢不敢,不但不抱怨,面条还是我来煮,您歇着就行。”凌逸风赶紧献殷勤,“哥……”
“衣服还我。”齐铭啧了一声,“你说你非得把自己的形象往我身上靠干嘛,我就随便哪儿一画画的,你还能不能有点追求了?”
凌逸风跟着啧了一声:“那我学我哥穿西装打领带?”
齐铭看着他,没忍住乐了:“哎逸风,你还别说,你是真像我,你刚刚啧一下的那样儿,怎么学的。”
“没学,被你熏陶出来的。”凌逸风特别诚恳地睁眼说瞎话,“我学你干嘛。”
“气你哥呗。你成天不就琢磨怎么气你哥吗,这头发褪色成白金之前是染的藕粉吧?气得他会都不去开了就在家怼你,这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事儿也就你做的出来。”齐铭起身伸了个懒腰,看见凌逸风脱外套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有点好笑,“你说你是不是找打,谁都没喜欢上呢,出的哪门子柜,他不揍你就怪了。”
“我喜欢自己成吗?”凌逸风好不容易才把风衣脱了下来,“我都是能承担刑事责任的人了,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自己不清楚?非得觉得我是青春期热血上涌觉得新奇,别人也就算了,我从小看到大的东西还新奇个毛线啊,还受他影响,一个劲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有意思?再说了,就算是吧,他拿皮带抽我就能管用?”
“他那是想把你抽醒。”齐铭走过去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听见他“嘶”的一声倒抽了一下冷气,“试图告诉你这条路不好走。连这顿打都挨不住,以后更疼的事你怎么扛啊。”
“凭什么我就疼了?我就非得呆下边儿啊?”凌逸风转身进了房间,背对着齐铭翻找着换洗衣服,“我还是洗个澡吧,一会儿他闻见烟味说不定我又要挨揍。”
“你看看你,上初中以来把小时候没挨过的打都受了个遍,”齐铭笑了笑,“还有那疼不疼的问题,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少跟我装傻。我倒真希望你是一时冲动,过了几年还能走那康庄大道。”
“没救了,这东西跟基因有关系,大概是遗传的。”凌逸风抱着衣服拐进了浴室,一边解着皮带,一边学着计算器的腔调一板一眼地吆喝,“零加一除以二等于零点五”
齐铭没看见他听见“康庄大道”四个字的时候紧紧咬着牙,连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作者有话要说:逸风并不是一味的瞎胡闹,后面会给交代的。(以及并不是暗恋齐铭啊[笑哭])
老,板,娘=老是,板着脸的,女人
说了坏话还不会被发现,你值得拥有2333
☆、第35章
“你说说你英语完形填空怎么能错一半呢?你要是说那是能力问题,那我们来说说阅读理解。比如这个a篇吧,那种广告题,我看班上根本没几个同学错,我也问了你们余老师,她说这种题目不难,就是细心一点,再耐心一点,就不会错。你再看这次数学最后一大题,分类讨论,七种情况你一个没漏,那说明你还是可以耐心,可以细心的嘛,你怎么就不能把数学上的细心用一点到英语上呢?那我们再来说这个偏科的问题,你学习时间的安排……”
齐重山看似毕恭毕敬地站在老板娘对面,双手靠在背后,还低着头,其实心里早就猫爪挠似的痒了。老板娘大课间之前的一节课是在高一,几个学生下课后就从高一教学楼一路问题目到高二教学楼,一问就是一个大课间,偏偏当时齐重山也想着凌逸风的事儿在发着愣,等想起这回事再去找她的时候,她老人家一看时间不多了,干脆让他换到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之后再过来找自己。
问题是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打篮球踢足球打羽毛球打乒乓球,通过剧烈的体育运动挥洒过多的荷尔蒙的体育课,是一周只有一节,错过了至少要等七天的体育课,就算第二节课前有眼保健操,也保不准连到操场上摸一下篮球的机会都没有。
广播里的眼保健操已经放到了第四节,甜美的女声刚刚说出“停”字,办公室门外就急不可耐地冲进来几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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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男生,跟老板娘打完招呼,就带走了从家里带来临时存放在办公室的篮球,看见他挨批,一个个都满脸的幸灾乐祸。叶一鸣还故意拿肩膀撞了自个儿同桌一下,笑嘻嘻地看着他从背后冲自己竖了根中指。
没想到老板娘倒是从中意识到了什么:“你找个位置坐下吧,我们坐下谈还可以多谈一会儿,你这么个大小伙子站在那儿也是挺碍事的。”
齐重山一边连连称是一边冲着叶一鸣又加了根中指。
他一直等到老板娘手边的茶杯续到第三杯的时候才盼到那句“那你回去好好再想想”,刚起身鞠躬说完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还没来得及跑,却又被老板娘叫住了:“班上是不是除了你和叶一鸣那儿,男生那边还有一个空位置?”
“对,就在最左边那个大组。”齐重山听见这话,突然感觉自己脚下生了根似的,没法挪动半步。
“是这样,我们班要来一个新生,本来说今天就来班上,说是临时有点事儿,明天早上到。你这体育课估计也是上不成了,教室前面那套桌椅你给搬到空位置上去吧,随便哪个都行。”老板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透露了信息,“就是上次你看见的那个抽烟的男生。”
他到班上的时候整个班格外安静。他下意识往最左边的那个大组望去,发现“教皇”果然一如既往地趴在桌子上睡着觉,空出的座位正好靠着墙,如果不叫醒那人,还真不方便往里面放一套桌椅。
齐重山就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绝妙的理由,轻手轻脚地走到教室前面,把那套备用桌椅搬到了自己那排的空座位,拿抹布认认真真从里到外擦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他明明就有更为正当的理由,是凌逸风亲手否决了它的正确性。
你谁?
齐重山不相信凌逸风会在短短四年之内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但他也不能给自己一个凌逸风要装作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理由。
凌逸风的变化之大,已经不能用“感到陌生”这个词来形容了。
应该说是,判若两人。
齐重山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落差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他的确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按理来说,换成其他人,他很有可能就因为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分歧,而识趣地退回到适宜的位置上了,可这个人不行。
无论如何,这个人是凌逸风。
是自己四年来一直抱有执念的那个人。
齐重山深吸了一口气,把坐凳推到了桌子底下。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凌逸风果然还是没有按套路出牌,愣是等到了早读课下课才出现在班上。
黑色风衣。白色衬衫。格子围巾。黑色口罩。黑色紧身牛仔裤。板鞋。头发倒是染回了黑色,但是还是扎了个辫子,低着头,神情淡漠。
老板娘转身带上了教室的门,示意大家安静之后,让凌逸风到讲台上进行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易风。”凌逸风也没推辞,走到讲台前,伸手勾下脸上的口罩,“容易的易,风流的风,但考试卷上填的是凌逸风。为了避以后重复解释相似的问题,在这儿统一解释一下,我想改名是因为我亲爸不姓凌,最后没有改名是因为走官方途径真的挺麻烦,再加上虽然我妈姓易但她已经去世了,没有改名的正当理由,就只能私下改名了。留长发是个人爱好,和性取向没关系,更不是因为我性别认知有问题。无父无母有车有房但是不谈恋爱,因为我哥可能会打断我的腿。我是借读生不会影响班级平均分。打架惹事我会自己换学校。对班级集体活动没兴趣,因为我可能呆不了多久。代写检查,代写情书,写作对象男女不限,价格私聊。谢谢,没了。”
说完他就把口罩又戴了回去,也没看老板娘的表情,直接走下讲台,眼神四下一扫,就吊儿郎当地坐到了叶一鸣旁边的空座位上。
齐重山在听见第一句“我叫易风”的时候就已经愣了,前面的叶冰玉本来还抓着许倩倩晃,两个人一起在那儿“卧槽好帅”,听完了这一番话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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