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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要当学霸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杰克与狼
下课铃声适时地响起,薛木一看宿管已彻底失去理智,“嘿嘿”一笑,丢下一句:“李老师我们先升旗去啦!”转头拉起万朝阳的手就往外跑。
门口的几个老师一见,慌忙都往后退了几步,薛木嘻嘻哈哈地笑道:“老师们赶紧去拦着尚老师吧!别真让他把我弄死呀!哈哈哈哈!”
万朝阳一脸懵逼地被薛木拉着跑到了升旗广场,看着薛木笑得脸上泛起潮红,呵气蒸腾氤氲了整张脸,一时看得愣住了。
“怎么样?爽不爽?!”薛木笑问道。
“呃……嗯。”万朝阳迟疑地点了点头。
“还想怼我?真当我是啥都不懂的中学生呢!”
“嗯?”
“没事儿没事儿。”薛木摆摆手,“升旗了升旗了。”
高中毕业后,薛木几乎就再没参加过什么升旗仪式,此刻回到了十年前,站在清晨的寒风中,看着国旗在冬日的阳光下缓缓升起,想着自己刚刚出得一口恶气,薛木心里忍不住哼唱了起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
“国旗下讲话,本期演讲的同学是高二十三班,薛木!他演讲的题目是我与二中!掌声欢迎!”
“等会儿……什么?”
第五道题我的地球怎么运走不见得跟着宇宙
冬天的北京冻手冻脚的,学生们站在升旗广场,手都缩在袖子里头,因而鼓起掌来都是闷闷的声音,稀稀拉拉的。
薛木错愕地立在原地,直到过了十几秒也没人走出队列,站在前头的同学们才觉得奇怪,纷纷地扭头过头来看他。
“去呀。”面前的郑大钱朝着升旗台别了别头,薛木心中茫然,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万朝阳的方向。
万朝阳迎上薛木的目光,脸上是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期待,想看看这吃错药的学霸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薛木……咳咳……薛木!”台上的主持人有些尴尬,一个高一的学生,也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局面,只得反复叫了叫薛木的名字。
薛木扭头看了看升旗台,四周的同学们也都顺着前边人们的目光转头望了过来,即便不上台,现在也是一样万众瞩目了。
去你妈的,死都死过了,怕什么!
薛木甩了甩袖子,昂首挺胸地走上了台。
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才发现上头已经蹭上了她掌心一层紧张的手汗,他满怀歉意地朝她点头笑笑,然后展眼看向了乌压压的人群。
“抱歉,刚才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也给……”薛木迅速地瞟了一眼主持人胸卡上的名字,“方圆同学造成了困扰,先跟大家道个歉。”说完做作地鞠了一躬,台下只好又响起了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
“之所以刚才拖拖拉拉没上来呢,”薛木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是因为我忘了今天是我演讲了,我没准备稿子。”
台下鸦雀无声,万朝阳心中惊呼:我天你还真是能作出新妖来啊……
“哦不对,稿子肯定应该是有准备的,还得给团委老师过目呢──那我就是忘带了,嗯,忘带了。再次抱歉。”
寒风吹过话筒,从音响里传出呼呼地噪声,台下近两千名师生却安静得一点响动都没有。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我已经站到台上了,总得说两句,完成这次‘国旗下讲话’。那由于我没带稿子,只能临场发挥,想说什么说什么了,所以我要先做个声明,我本次讲话的所有言论,仅代表我个人观点,与高二十三班、高二年级组、李老师、曹老师、还有团委老师,都没有一毛钱关系。”──薛木只能想起来年级组长姓曹,团委老师姓什么他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学生们都没见过这个场面,一时都愣住了,站在队伍后头的班主任们却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
“刚才方圆说演讲的题目是‘我与二中’,”薛木刚要开始自由发挥,却远远地看到李晓梅和宿管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立马继续说道,“但是在说这个主题之前,我要先承认个错误,就是我今天早上,刚刚和我们的宿管尚老师发生了一次冲突。”
李晓梅和宿管听到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一时都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向升旗台,没想到正在发言的就是薛木。
“这个冲突是怎么回事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我睡觉睡过头了,然后也没叠被子,还顶撞了来教育我的尚老师。”
台下有的学生发出了低低地笑声和小声议论,万朝阳静静地注视着薛木,想看他还要做什么。
“尚老师非常生气,找到了我们班的李老师要讨个说法,然后我用非常文明但不客气的用语,激发了尚老师更加不客气同时也不文明的回应,甚至险些造成对我的肢体伤害。”
薛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着话,一边配合着夸张古怪的身体语言,队伍迅速地躁动了起来,嘻嘻哈哈的声响也提高了分贝。
“但是我并不是想用自己拿着话筒站在国旗下这个机会,对尚老师进行什么指责或控诉,反而是要向尚老师道歉,尚老师,对不起。”薛木说完,故意转了个身,朝着宿管的方向深深鞠了个躬。
学生们顿时又安静了下来,顺着薛木鞠躬的方向望去,正看到李晓梅和宿管两张尴尬的脸。
“其实这个事呢,”薛木直起身子再次开口,学生们迅速地又转回头来看着他,“一开始的错误确实在我,正如我刚刚所说,不起床、不叠被子、顶撞老师,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当然要向尚老师认错。而至于尚老师对我进行的言语辱骂和人身安全上的恐吓威胁,我却不会要求他向我道歉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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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位本身就是不对等的,我不能要求他这么做。”
台下再度陷入寂静,学生们瞪大了眼睛等着薛木继续往下说。
“大家其实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我们的关系是学生和老师,学生天生就该是被老师管着的,无论我们遭遇了什么不该遭受的对待,都因为这种地位的不对等而必须默默承受。比如像我今天的事情,因为不起床不叠被而遭到粗口辱骂,这样的事,抛开老师学生的身份,仅就两个独立个体的人来说,是该承受的吗?答案显而易见。”
薛木身上虽然被寒风吹得发冷,但内心却燥热无比,他将话筒换了个手,跺了跺冻得发僵的脚,继续说了下去。
“那么今天我决定拒绝承受,进行了一场小小的反抗,结果如何呢?大家也看到了,我在国旗下向尚老师鞠躬道歉,就是这个结果。”
鼻涕被冻得跑了出来,薛木用力吸了吸,脸上也有些发木。
“我为什么要道歉呢,因为根据我们学校规定的学生行为规范,我是违反了规定的,而且我现在仅仅鞠躬道歉可能还不够,之后或许还要再写检讨,接受处分。这样的结果我都接受,因为确实是我违反约定在先,但是在这里我要提出几个问题请大家思考,我们为什么要遵守学校的行为规范?这样的规范制定者是谁?我们是否签署过同意接受规范的协议?还是入学的那一刻就默认了我们必须遵守?我们与学校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就回到了我要演讲的主题:‘我与二中’。”
薛木越说,越觉得心潮澎湃,他一辈子都是个老实木讷的“木头”,纵使看得听得懂得很多,也并不喜欢表达,可现在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状态。
“我们二中是整个靖溪的希望,入学的时候大家都听过这样的一个说法,叫‘今天我因二中骄傲,明天二中为我自豪’,那么有多少同学是真的为二中感到骄傲的呢?大家都知道,北京十九个区县,我们靖溪是最穷最破的,教育资源也是最差的,中考的时候四中八中实验什么的全区只四五个人,咱们二中也是全区唯一一个市重点。我知道有很多同学在自己的初中呕心沥血,能进二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实际上,据我了解,我们高二十三班四十九个同学,没有一个人第一志愿是二中,所有人都是发挥失常考进来的。我自己揣测,我们高三实验班的师兄师姐们,也是一样的情况。你们觉得,我们会为二中感到骄傲吗?”
台下骤然热闹了起来,班主任们反而惊得怔住,薛木这几句话,激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同时也冒犯了很多人的自尊。
“就我自己而言,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反而觉得无比屈辱,甚至也考虑过复读,被家人劝说放弃这个想法后,我也十分消沉苦闷,觉得自己被耽误了,可是开学之后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多么特殊的一个,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整个班都是一样的情况,而其他班没有进入实验班的,也一定还有更多这样的同学。我受到他们的激励,再次开始努力学习,把自己搞成一个学霸,每天较了劲地跟大家一起努力竞争,可这一切是同学们给我的,还是二中给我的?”
嘈杂的人群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有期待、有探询、有嫌恶、也有不屑。
“所以回到了那个问题,我们和二中是什么关系?我的理解是,二中并不是指靖溪北路68号这个校园建筑,也不是什么全区最优秀的师资力量,而是我们一千八百名学生,构成了二中这个并不具体的概念。我们就是二中,二中就是我们自己。那大家有感受到过自己对二中的归属感吗?有所谓‘学校的主人’的体会吗?没有。因为我们学校并没有给大家当主人的机会,我们的行为规范是老师定的,我们的课程安排是老师定的,我们双周才能回家一次的制度是老师定的,我们在这学校要过的三年的生活,全都是老师定的。一切规则的制定程序都是不透明的,我们没有参与的权利、没有质疑的权利、甚至没有监督的权利,只有遵守的义务。学校把我们当成其管理的员工,可是我们非但没有工资还要交学,老师本该向我们提供教育服务,现在却把自己当成我们的家长,掌控我们的一切,大家甘心就这样接受强加而来的规定和安排吗?!”
“不甘心!”人群中一声高呼响起,薛木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喊话的竟然是万朝阳。
万朝阳胸膛猛烈起伏着,脸上带着坚毅的笑容,欣赏钦佩的目光与薛木交汇。
“不甘心!”“不甘心!”
四面八方的应和声渐次响起,此起彼伏,愈演愈烈,最后竟然排山倒海地怒吼了起来。
薛木看着眼前一群中二学生热血沸腾的样子,心中一沉:卧槽……冲动了……场面好像有点儿失控……
第六道题这集体歇斯底里发狂
“不甘心!”“不甘心!”
薛木问出这句“甘不甘心”时其实并没打算要跟台下互动,只是想渲染一下现场的气氛,至于渲染完了要往哪儿铺陈去他自己也还没想好。
然而万朝阳竟然好死不死地在他换口气的间隙来了一声突然的应和,结果就煽动起了全校一股要造反的气势。
薛木迅速察觉到远处年级组长和德育处长正迈着大步赶来,这要是话说到一半被薅下升旗台,那场面也是太壮烈了,闹不好将来二零零八、一二、薛木之类的名词还得成了二中校史和网络平台上不能出现的关键字。
“好!”薛木赶紧一声大吼镇住了场面,“我知道大家都不甘心!那我想问问,你们对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吗?”
此话一出,台下迅速地又重回一片鸦雀无声,千百双眼睛等着薛木的下文。
而这一片寂静中,两个老师的脚步声就显得尤为刺耳,不少学生纷纷转头望去,两人也没料到局面又有变化,不由得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薛木稍稍松了口气,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学生,我小学的时候入学早一年,今年的生日还没到,所以我现在其实只有十五周岁,可能高一的师弟师妹里都有比我大的,而高三的师兄师姐,最年长的,我猜,也就是正在复读的,顶多也就十八九岁。我们这个年纪,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也是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甚至也是一生中身体素质最棒的时候,可偏偏,我们大多数都没有成年,没有完全的行为能力,不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全部的责任,所以──我们是需要老师们来管着的。”
刚刚被调动起来的热情,就这么骤然泼上了一盆冷水,学生们个个都有些不服气,纷纷攘攘地躁动起来,万朝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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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方才的激动心情,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德育处长还要再往前,却被年级组长抬手拉住,低声说:“等会儿,先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还听?再听要发起革命了!”
“不会不会,”李晓梅急急地凑了过来,“这孩子从来都特老实,今天肯定是有话要说,他不会乱来的。”
薛木瞥见两人被李晓梅拦住,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明白大家的感受,我们是同龄人,我也是和大家一样的,想要独立,想要被认可,想要被肯定。我刚刚说了那么多,激发出大家这样昂扬的情绪,不是为了发动大家一起造反、一起对抗学校,而是真的希望大家能好好想一想,我说我们就是二中,二中就是我们,我们不甘心被别人掌控人生,那我们是否有自己掌控人生的能力呢?”
“我还回到前面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遵守学校的行为规范?”薛木已经忍不住开始一边说一边溜达了,“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规范,是保障人类有秩序进行社会活动的依据。在外面,我们要守法,在学校,我们就要遵守行为规范,保护所有师生的权益,也就包括遵守规范的我们自己。那么规范是谁制定的?老师、校长。我们主动同意过遵守这样的规范吗?没有,是被告知必须接受的。那么反思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对这个规范,提出我们的质疑?”
“是!!!”
薛木被狂吼的学生们吓得一哆嗦,眼瞅着两位老师又紧张了起来,跃跃欲试要上台抓他,赶忙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在这里,就仅代表我个人提出我的质疑。第一,学校对于行为规范的制定程序是怎么样的?谁来起草文件?有没有征求意见?如何发起修订?第二,学校对于学生行为管理的权力机构是如何设置的?谁有投票决策权?谁来颁布实施?谁来监督实施?谁来执行违反后果?第三,学生自主管理的权限究竟开放多少?学生会干部如何民主推选?如何保证学生在行使自主权利时不被教职员工以其他方式限制其他权利?”
这一次,学生、老师、所有人都傻了,似乎没有人能明白薛木究竟在说什么。
“我提出的质疑就是这些,我希望学校能够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让我们看到校园各层管理机构的透明。我们虽然年轻,但是我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我们可以不爱这个具体的校园,但我们必须热爱由我们自己构成的这个抽象的集体!我们必须努力去改变!去挑战!才能真正实现那句──今天我因二中骄傲,明天二中为我自豪!!!升旗仪式到此结束!!!”
雷鸣般的掌声疯狂响起,万朝阳也无可避地跟着鼓起了掌,随后又怕自己这样的表现太不冷酷,刻意地上下将手拍了拍,假装像是在拍掉手上的什么脏东西,而后便双手插兜,拽里拽气地回头朝教学楼走去。
而薛木则一把将话筒塞进主持人的手里,“嗖”地窜进人群,迅速与千百同款校服融为一体。
“装了逼就跑,太刺激了!”
“木头!你太猛了!!!”郑大钱激动地抡圆了胳膊打在了薛木的手臂上,“你说你怎么想的呢!你说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薛木揉着胳膊嘿嘿笑了两声,“你听懂了吗?”
“听不懂啊!”郑大钱满脸的兴奋,“但是觉得特别燥热啊我这内心!”
能不燥热吗,一帮中二少年,说啥你们能不被煽动?──薛木心中暗自吐槽,脸上却仍只带着得意的笑容。
“木头你太厉害了!”
“木头你受什么刺激了!”
“木头这回你出名儿了!”
薛木几乎是被簇拥着一路回了教室,坐到座位上仍被人群环绕着。
高中三年,他眼里除了题还是题,跟同学们聊天也都是在讨论做不明白的题,压根没有这样众星拱月过。
他一边礼貌敷衍地微笑回应,一边忍不住留心看了看四周同学们年轻的脸。
毕业后上大学的四年,他们每年暑假还会聚一聚,四年后留学的留学、读研的读研、工作的工作,这五六年,再见面时就只剩彼此的婚礼了。
忽然,他察觉四周环绕的人里没有万朝阳,忙站起身子朝他的座位一望,正看到万朝阳匆忙移开看向自己这边的视线,心中忍不住暗笑一声:小样儿吧,明明已经折服在爸爸的个人魅力中了,还那儿装酷呢。
他瞄了瞄万朝阳边上的座位,随口问道:“谁坐朝阳边儿上啊?”
“我啊。”身旁的一个男生应道。
“咱俩换换。”
“嘛呀?”
“啧!换换怎么了!他是你老婆啊不让用?”
万朝阳手托着腮,假装若无其事地再看桌上摊开的书,余光却看到薛木笑盈盈地捧着英语书一路走了过来,然后大大方方地挨着他坐在了旁边。
“干嘛?”万朝阳板着脸把身子往旁边闪了闪。
“不干嘛呀,”薛木呵呵笑着,“我跟大钊换换,我那儿忒靠前,看黑板毁眼睛。”
“……”万朝阳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矫情。”然后又开始假装看书。
“哎,”薛木故意凑近万朝阳身边,问道,“我刚才帅不帅?”
万朝阳侧着眼瞅了瞅薛木,清了清嗓,说:“还行吧。”
薛木吃吃笑了笑,说:“哎,我都听见你带头呼应我了,矜持啥呢?你干嘛老装酷啊?”
万朝阳皱了皱眉:“谁装酷了?什么老土的词。”
“老土?”薛木愣了愣,忽然意识到“酷”这个词最开始流行似乎是两千年左右,可是明明自己挂掉之前也有经常在用啊,莫非是传说中流行的轮回?
想到这里薛木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会不会二零一八年板寸再次流行起来呢?
万朝阳看了看薛木,见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犯什么病了?有病吃药别扛着。”
薛木回过神来,不由得笑了笑,说:“感冒。”
“感冒?”
“对啊,生了一场重感冒,看破世事了。”
“……神经病。”
“哎,朝阳,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啊?”薛木又问。
“啊?”万朝阳没想到薛木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我觉得人生啊,就是要过得爽,才有意义。”薛木也没打算听万朝阳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
万朝阳看着薛木,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觉得玩儿dota爽吗?”薛木又问道。
万朝阳转了转眼珠,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带我一块儿玩儿吧!”薛木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眼。
“啊?”万朝阳又愣了。
“你带我玩儿吧,我想跟你一块




再也不要当学霸了 分卷阅读10
儿玩儿,我想跟你当哥们儿。”薛木一脸的诚恳。
“当……哥们儿?”万朝阳眉毛都拧到一块儿了。
薛木又把身子往万朝阳方向凑了凑,伸出右手悬在空中,“从今天起,咱俩当哥们儿,有福你享,有难我当,干不干?”
万朝阳呆呆地看着眼前目光真挚的薛木,正犹犹豫豫地不知该不该去握他的右手,忽然听到一声“木头!”
两人一同转过头去看向门口,“晓梅叫你去校长室!”
我勒个去……
第七道题ihaveyoutobewith
薛木敲了敲校长室的门,里头回应了一声“请进”,他推门进去,校长坐在办公桌后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德育处长、年级组长、李晓梅、还有一个他认不出的脸上有些病容的女老师站在桌子另一头,五个人都正看向他。
“谁让你敲门了?!”德育处长带头一声暴喝,吼得薛木有点发懵。
“不是……李老师叫我来的吗?”薛木心中一动,难道被人耍了?
他想起上学时确实有同学开过“老师让你去办公室”这种玩笑,但是也不至于幼稚到把人骗到校长室的地步吧?
“叫你来是叫你来!”德育处长面带愠色,“说的是你敲门!”
薛木简直莫名其妙,满脸疑惑地看了眼前这几位老师许久,才突然恍然大悟──学生进门是不该敲门,而是该喊“报告”的。
“啊……”薛木点了点头,“要不我出去重新喊一次报告?”
“不用了。”开口的是桌子后头的校长,“你过来吧。”
校长的语气比德育处长缓和多了,可是平和中却透露着威严,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薛木正要往前走过去,德育处长又开口道:“把门关上。”
薛木停住脚步,左右看了看,笑了笑说:“我觉得还是别关吧?”
五个人都愣了。
“校长您这个办公室这几面都是白墙,您作为一名男性领导,跟四名女性下属和一个未成年人在一个屋里,如果把门关上,外头看不见里边什么情况──我当然不是怀疑您的人品,但是从您的角度考虑,也得想想瓜田李下的道理,注意避嫌吧?”
“说什么呢你!”德育处长脸色愈发难看。
“您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薛木微笑道,“还是试图用这种语气让我反思我不该说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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