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北极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惊鸿
葛天籁却摇摇头,经过刚刚片刻的回神,他现在已经能顺利说话了,对葛晴说道:“不用,我不吃药。”
“不吗?”她不太理解地问。
“跟药没关系,我只是”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自己身体有病这件事,除了父亲之外,无人知道,连叔叔一家都瞒得风雨不透,要不要对葛晴一个外人和盘托出,是个颇考量的问题。
“只是怎样?”她十分关心地追问。
葛天籁盯着她,她天生就是个沉静的人,那沉静甚至只需要看她一眼就能体会,他还记得当初刚跟她接触时,她有多么沉默寡言,甚至能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哑巴,可现在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印象了,有说有笑有语言的你来我往的葛晴,变化应该都是自己带来的吧?
如她先前所说,她应该确实很喜欢自己,才会变的这么多。
即使这种喜欢不是自己期盼的那种,但是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他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目光在葛晴的脸上绕来绕去,后来突然起身,将面前的葛晴抱住了。
葛晴没想到他会抱自己,以为他是惊醒之后求安慰,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说道:“行了,不过是发烧了而已,要是一会儿你觉得烧得厉害,就叫我,我去给你买药。”
“怎么叫?”他搂着她,胳膊下的身体瘦得只有一把,他一边抱着,一边心惊,忍不住用手指沿着她的脊柱滑了一下。
葛晴以为他也在安慰自己,就没有躲开,只道:“我就在你头顶,喊我就行了。”
“烧得厉害的人,意识都失去了,还能喊什么人?”他试探着说道,双臂中的这具身体实在瘦得让人难安,如果说起初想要让她过去住是为了自己的话,现在真实地体验了只穿着睡衣的她有多不健康,把她接到自己的房子里住着,好好照顾,就像照顾一只在外无家可依流浪了十六年的小兔子一样,把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养得健健康康的,可可爱爱的。
最起码,也要抱上去让自己舒服和安心才行。
他主意打定,心思电转,对她说道:“我不是发烧,或者即使是发烧,也没有烧得做噩梦的程度,我其实是睡眠障碍。”
葛晴显然不知道什么叫“睡眠障碍”,低下头看着他。
葛天籁通俗易懂地解释了一句:“就是睡不着。”
她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其实还是不太理解。
“或者睡着了就做噩梦,非常凶残的噩梦,每次的梦境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会被轻易吓倒的女人,但以防万一,他决定还是暂不吐露全情,只说道:“好多年了,从无例外。”
葛晴这次懂了,看着他,秀气的眉心微微皱起,问道:“那怎么办?”
“就是吃药。”他答,眼睛里晶光闪动,注视着她,适当地加码,“那药的副作用说明书整整有一页那么长,我都担心我常年吃下去,将来会不会变成痴呆,而这样危险的药,只要我不主动说换,医生建议我一直吃下去。”
“哪里的医生?”葛晴关心地问。
“我家医院的。”他答,某个从北部不太发达的城市大学医院里挖来的神经内科权威,虽然在他心里,自己家医院挖来的这些所谓的权威,也就那回事。
他虽然才十六岁,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自家发家的血腥史,他的父亲从卖假药起家,大量的假药通过父母手里的渠道流入正规的药房和诊所,这是他们第一桶金的最根本来源。有了原始积累的金钱之后,他父母干起了利润更大的医疗器材医疗用品的倒买倒卖,以次充好、以假充真的各种专业仪器,被他父母趁着多年前医院的财务和审计系统没有完善,进入了医院的各个科室,尤其是五级城市及以下的村镇卫生院,打点好了关系,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那之后,几乎是顺理成章地,成立公司,请专家,承包科室,最终拿着钱买下专科医院,滚雪球一般的财富积累过程,不过短短十八年,他的父亲就创造了一个奇迹。
当然,这奇迹的列车在疯狂奔驰的过程中,到底碾压过多少无辜的血肉,碾得这些血肉粉身碎骨,只怕自己父亲也不知道。曾经有一次,他十一岁的时候,夜半被噩梦吓得抽搐,父亲赶过来唤醒了他,手足无措的父亲抱着浑身全是冷汗的他,他在茫然之中似乎听见了父亲说“莫非一切都是报应”这句话?
报应?什么报应?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这么多年了,百思得了一百种解法,但始终不确定哪一种解法是对的。
葛晴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我家医院”这句话,也没在意,她比较在意葛天籁说的常年把那药吃下去,会变成痴呆那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着急,对他很认真地说:“别吃了。”
“不吃的话,我常年睡眠不足,也容易产生其他的毛病。”他叹了口气,眼睛抬起来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
葛晴有些烦恼地看着他,“那咋办?”她问。
葛天籁的心花几乎都开了,他很久没有这么顺的感觉了,为什么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看了自己脑海中的脚本一样啊?用心机对付面前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儿,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不管了,总之自己不是坑她,搬到自己的房子里去有什么不好?变成一只肥肥白白的小可爱又有什么不对?
他对她摇头,以退为进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别担心。”
他说完这句,适时地用十分轻松的语气提起从前,以她想不起来:“还记得你上一次在我那里借宿吗?”
葛晴嗯了一声。
“那是我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而且没有做任何噩梦。”
葛晴又嗯了一声,她虽然单纯,不曾用过心机计算任何人,但不意味着别人绕着弯子点她的时候,她会像个傻瓜一样一无知觉,于是她问道:“你是想让我陪你睡觉吗?”
葛天籁险些被她这句抽冷子的话吓住了,他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猛,径直就把自己隐藏得最深的动机和目标给点了出来,而且说出来的内容让人不自禁地产生粉色的联想……
他不懂什么叫不好意思,动机被葛晴点明,内心中也没有丝毫惭愧,对他来说,事情只分做得成,还是做不成现在这件事,就属于他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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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成的一件,惭愧什么的,能让他多睡一点儿安稳觉吗?能让她身上多一两肉吗?
于是他点了点头,紧跟着又像个业余影帝似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能那样当然好,但是我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你又不欠我什么,凭什么要陪我睡。”
葛晴确实感到有些为难,但是又觉得自己的小小为难,似乎并不能跟葛天籁所经受的痛苦相比,她性格从不拖泥带水,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又不是那种性质的陪/睡,主要是担心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
“其他人?”葛天籁对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其他人”十分生气,他知道葛晴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外婆,而那位老外婆,正在自己出资建的养老中心里颐养天年呢,还会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其他人”横加插手自己的好事?
“谁?”他问,口气相当不善。
“比如我妹妹。”葛晴答:“她讨厌你,你应该知道吧?”
葛天籁听见葛婷的名字,眼睛眨了一下,“我可以跟你保证,不管她怎么讨厌我,你过去跟我住这件事情,她都不会反对。”
葛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奇怪地盯着他,听见葛天籁唇角带笑,十分轻松地说道:“因为这是对你有益的事情,她干嘛要反对?你觉得,你妹妹会心甘情愿让你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让你处于营养不良的亚健康状态?你以为她眼睛看不见,心里不担心?”
葛晴沉默地听着。
“她应该比我还要担心你,你搬到城里之后,过着风餐蜗居的生活,她有对你提供帮助没有?如果她有,这种情况下还要表示反对你到我那里去,做对你有益的事,我都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了。”
葛晴不太喜欢他说自己妹妹时,这奇奇怪怪的腔调,就瞪着他,一脸不高兴。
“当然,也或许她过高地估计了你的强大,就如同当初姐妹俩一起考上了高中,你成绩明明比她优秀太多,但是当你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她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选择了牺牲你。”葛天籁说到这里,眼睛盯着葛晴,适时地加了点儿毒:“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看平时的小恩小惠,那都是假的,只有面临人生转折的见真章的关键时候,才能分辨出人品。所以,你对你妹妹是真的好,她对你嘛,就马马虎虎了,所以,她的意见,你听听就算了,不必在意。”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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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晴一贯不善言辞,听见葛天籁信口评价自己的妹妹,知道他说的不对,嘴上偏偏只说得出来句“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别的任何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葛天籁却相反,他本身是话少的人,但是跟葛晴相比,简直算得上口若悬河了,他眼睛盯着葛晴,像是开玩笑地随口说道:“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自己肯定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我要说的是,如果你担心的对象只是你的妹妹的话,你大可放心,她就算反对,如果她是真心对你好,也不会真的违拗你坚持想要做的事,这一点你把自己放在她的位置上换位思考一下就行了,比方说你妹妹为了生活所迫,选了个有钱人被人包养,让那个有钱人拿出钱来供她读书,你觉得你会因此瞧不起你妹妹吗?”
葛晴皱了眉头,有些不明白地问:“什么?”
葛天籁笑了一下,眼睛盯着她,道:“什么什么?就是我刚才说的话。”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葛晴十分不高兴,半夜说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干什么?自己妹妹就算不念书了,也不会干那种不要脸的事。
“我是在胡说八道,我只是问你,如果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你会瞧不起你的妹妹呢?还是会理解她呢?”
“我当然不会瞧不起我妹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知道她不会做错。”葛晴一点儿没有犹豫地说道。
葛天籁听了,微微笑了一下,眼睛看着葛晴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如果你妹妹以同样的忠心对你,你到我那里去住,她真的了解你的为人的话,也应该知道你做的是对的。”
葛晴想不到葛天籁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好半天憋出一句“不太一样吧”?
葛天籁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是不太一样,你的顾虑我都明白,那药其实吃着也不见得就会变成痴呆,我都吃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好好的吗?”
葛晴眼睛盯着他,她不善伪装,内心中对他的关心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她在做与不做之间,考虑了两秒,就打定了主意,说道:“吃药不好,还是我陪你吧。”
葛天籁用尽出生以来最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内心因为这句话而滋生的狂喜,只对她微微一笑,说道:“真的?”
她点头,“不过我过了寒假,就要回去读书了,不然我的学籍会有问题。”
那就是还有两个月,他盯着她,笑了一下,隔了一会儿,伸出手来将葛晴抱住,声音很轻地对她说道:“谢谢。”
葛晴不太习惯这个家伙说谢谢,抿嘴笑了一下,说谢什么啊。
他也笑了,隔了一会儿,他手上突然用力,将轻飘飘的葛晴猛地抱起来,葛晴没想到他突然抽风,猝不及防,发出啊的一声,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葛天籁长长的胳膊圈起,将她牢牢实实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乌黑的眼睛盯着她,嘴上说道:“既然答应了,就从现在开始吧。”
说完也不等葛晴回答,就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起来。
葛晴盯着他紧闭的眼睛,看了半天,见他呼吸悠长,像是真的要睡了似的,看着看着,她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她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葛天籁偷偷睁开眼睛,害怕惊动了葛晴,一动不动,只用眼睛盯着她,睡着了葛晴容颜娴静,看去无忧无虑,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他着迷一般地看了半天,听她鼻息微微,吐气如兰,心头如擂鼓一般,终于忍不住,慢慢从床上欠起身来,对着她的嘴唇轻轻一吻。
被轻吻的葛晴只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醒。
这一吻让葛天籁心荡神驰,眼睛盯着她嫣红的嘴唇,只想像个禽兽一样扑上去,狠狠地亲个够,然后七七八八,八八七七,跟她一起把他略微知道一点儿的那些性知识好好实践一番,毕竟夜夜跟心爱的姑娘盖着被子聊天这种事,实在太过离谱了。
理性太过强大,就多余了,这种时候就该向偶像哈德斯一样,巧取豪夺之后就是跟自己的小可爱共享鱼水之欢,毕竟,这样最健康
他勉强压制下内心纷至沓来的绮思,内心长长地叹口气,心想除非眼前躺着的小可爱开窍了,学会用看男人的眼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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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自己了,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对着自己,里面闪着邀请的水光,否则自己就会一直像个饥饿的和尚一样,过着有贼心没贼胆的日子,他想到这里,内心的叹气径直发了出来,唉了一声,颓丧地躺在床上,长这么大,第一次体味到什么是挫折感。
都怪她,他狠狠地斜了一眼睡得憨实的身边人,看着她孩子一般踏实的睡颜,听着听着,心头暗道莫非是因为心无杂念吗?还是怎么?为什么她会睡得这么酣畅?
他静静地盯着她,听着她的呼吸声,失眠太多年,他习惯了在被噩梦惊醒之后,像现在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空、发呆,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事儿,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也会像以前一样时,眼皮却沉重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听见一个声音喊他,他用力地睁开眼睛,看见葛晴站在自己眼前,手中拿着一杯水,对自己说道:“吃药。”
他对吃药有本能的反感,摇头不肯吃。
“是退烧药,你发烧了。”她对他说道。
葛天籁是感到浑身无力,他皱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不出来有什么热度,葛晴了一下,说道:“自己摸自己,肯定摸不出来。”说完,她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触感温凉,葛天籁哦了一声,看来确实是发烧了
烧得好啊,他发烧的身体里滚烫的大脑雀跃地想到,眼睛盯着葛晴,心头无限欢喜。
“你得打电话跟学校请假吧?”
请假条要家长签字,班主任还会嗦地问长问短,他皱了一下眉,对葛晴说道:“把我的电话给我。”
葛晴递给他,他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儿接通了之后,他对电话里的人说:“爸,我今天发烧了,你跟班主任说一声吧。”
电话那边儿葛文浩听说儿子发烧,他最近几个月一直不在本市,全国各地跑,这会儿听见儿子病了,登时有些自责,问道:“怎么会发烧?”
“淋了雨,你跟李老师打个电话,我就不打了。”葛天籁跟父亲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因为怕班主任嗦个没完,他也不会让爸爸出面。
“请假小事,我这就让文东过去看看你,最近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住了,搬到你舅舅舅妈家里,每天我派小张接送你上下学。”葛文浩不容分说地吩咐道。
葛天籁无感地挂了电话,对葛晴说道:“请完假了。”
她嗯了一声,将水和药递给他,葛天籁吃了,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勉强下了地,在地上看了一圈儿,也没发现自己的衣裤,问葛晴:“我衣服呢?”
葛晴走出去给他拿回来,递给他道:“还好,全都干了。”
他嗯了一声,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几乎连换裤子时用来遮体的床单都围不上,看葛晴站在地上看着自己发呆,他病得不轻,竟然还有余裕逗她:“我要换衣服了,手上没力气,要不然你帮我换?”
他毫不意外地看见葛晴瞪了自己一眼,然后快速转身拿着盆出去洗漱去了。
葛天籁笑了,一边笑一边感到头晕目眩,似乎真的病得不轻呢,他心里暗道,不过是淋了一场雨,葛晴跟自己一样浑身几乎湿透,她个瘦麻杆就没事儿,自己就病倒了,莫非多年的睡眠不足,真的影响到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了吗?
过去他不太在意身体怎样,没意思,这个世界没意思,他也曾经这样想过,因为嫌麻烦,他甚至从不跟不相干的人说话,听见别人说一句话,就觉得蠢,直到遇到葛晴
比自己强悍、比自己勇敢的葛晴。
以后要适当加强身体锻炼才行了,不能在身体上输给了她,他在心里暗暗地想到,力地穿好了衣物,鞋子还是潮湿的,他能感到自己的脚伸进去时,发烫的身体因为着凉而产生的颤抖。
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儿了吧?
他起身,拿起背包,葛晴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了,看他已经拾好了,问道:“一个人能行吗?”
“什么一个人?”葛天籁奇怪地问。
“回家啊?”
“你不是跟我一起走吗?”他不太明白地看着她,他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这会儿站起来之后,发现自己其实病得很严重,头昏目眩,眼前发黑,几乎立足不稳。
“现在?”葛晴显然没想到这么快,有点儿愕然。
“那还等明年吗?”他不高兴了,头也晕得厉害,就向后颓然地坐在她的床上,挥了一下手,无力地说道:“我没法帮你拾,你自己动手吧,动作快点儿,我我觉得有点儿难受……”
说到这里,他向后躺在床上,喘得厉害。
葛晴哐地一下丢下手里的脸盆,冲到他面前,着急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面色潮红,眼睛发赤,浑身火烫一般,心中着了慌,伸出胳膊,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硬是把他扶了起来,嘴上对他说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葛天籁迷迷糊糊地说道:“不用把电话给我。”
葛晴连忙伸手进他裤兜,拿出手机给他,他伸出食指,解了锁,对她有气无力地说道:“通话记录里的第二个人是我的司机,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儿过来接我。”
葛晴嗯了一声,翻到通话记录,打了电话,挂断了之后,她对葛天籁说道:“现在怎么办?我扶你下去?”
“不用,你快点儿拾东西,一会儿司机来了,你跟跟我一起走。”他虽然烧得糊涂,这件事儿却记得牢牢实实,盯着她的眼睛滚烫得吓人,不知道是病得,还是怎地。
葛晴怕他为了这等小事耗神,连忙答应了,站起身拾自己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物事值得拾,不过是几件衣服和书籍,几下就整理好了,然后她站起身,打算到平台之上把自己的油炸小土豆家什一并带过去。
“别弄那个,我家里没地方放那个土豆车子。”他知道她要干嘛,虽然口干舌燥,一万个不想说话,可即使这样,一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屋子里摆着那个全是油脂和葱花味道的小车子,他就一阵恶寒,果断地阻止。
葛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那咋办?”
“我我现在有些恶心,不想说话,以后再说吧。”他力地说了一句,然后就闭上嘴,眼睛也疲倦得不想睁开。
葛晴无法,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小车子,将别的东西全都打包好,几分钟之后,平台外面响起脚步声,一直闭着眼睛的葛天籁低低地骂了一句,睁开眼睛,对葛晴说道:“他们要是问起来,你一句话不说,全都让我来处理。”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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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晴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本来她就不爱说话,这会儿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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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就点了点头。
门哐哐地响了,声音很大,显然外面的人很着急,葛晴走过去打开,看见外面站着三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其中一个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脸焦急之色,眼睛看见坐在床上的葛天籁,见他好端端地还能坐着,似乎放下了心,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到了葛天籁身边,对他说道:“你爸心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天都塌了呢,非逼着我让我立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很难受吗?能动吗?”
葛天籁答了句有点儿难受。
“怪不得你爸担心坏了,这病不轻。”来人说。
葛天籁对这人说起爸爸时的口气显然不太以为然,只恩了一声,不开口,也不抬头。
“怎么发烧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葛天籁的舅舅王文东,关心地问道。
“淋了雨。”葛天籁简单地答,他不太好受,不想听舅舅的废话,就站起身,对一旁站着的葛晴说道:“走吧,哪些东西要带,你跟他们说就行了。”他对葛晴示意舅舅身后站着的两个男的,对她说道。
葛晴没动,眼紧盯着狭小的室内多出来的三个男人,警觉地一声不吭。
王文东眼睛看着葛晴,问葛天籁:“谁?”
“朋友。”葛天籁想也没想地回答。
哪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王文东着实惊讶,亲舅舅还有什么不了解自己这个外甥的,除非公鸡会下蛋,蛄不祸害庄稼了,他才会相信自己的这个性格孤僻的外甥会交朋友
哪儿不对了吧?
难道是女朋友?
王文东想到这里,眼睛打量着葛晴,他底层发家的,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儿出身贫苦,身上的衣服就算自家超市门前的旧衣回站的二手衣服,都比她的强多了
不过既然天籁说她是朋友,估计她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吧?否则眼高于顶的外甥,可能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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