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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寻欢(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束发
唐宁怔怔出神: “光凭两幅画……你怎麽……”
“其实我自小就知自己并非云後亲生,她死前一晚将南宫寿叫到榻前,我却是因为想看她最後一眼而藏身在帷幔下。她与南宫寿向来就有私情,我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并非先帝之子,一个六岁孩子脑中反复琢磨这样的事,听起来是不是很怪异?”
唐宁偏开头去: “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乔少临微微一笑: “却没到那晚听到的事实,原来正好相反。她在死前还不忘与颜妃的仇恨,要南宫寿为她报仇……这个仇枉,为了这麽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弄得死无全尸的惨淡下场。”
“可是你又怎麽知道欢颜她跟颜妃的关系?”唐宁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说起从前的口气,渗的人骨头里都发冷发僵的寒意,如同被虫子密密爬满了一身。
“我又不是瞎子。 乔少临淡淡一句.却哽得他无言以对。半晌才道: “她们长的,确实很像。”
“不像。 乔少临却说: “分明一点也不像。欢颜她最是温柔委婉,从来不会用那样刀子般的眼神看人,从来不会用气势去压制别人。她总是在安抚,明明自己的伤口血如泉涌,却还想著怎样安慰别人。她说话声总是细而软,没有主意的时候就会睁著大眼睛信任的看著我,有主意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攥紧小拳头。对待要保护的人,她会从小兔子一下子变化成
凶猛的小兽一般……她与她,不一样。
他的声音在不自觉中变得温如春水,层层细垂田的波浪翻腾下,惧是温柔。他的眼神也变得悠远而充满诱惑,唐宁怔怔注视著他,虽然他自己此刻心底也是又烦又乱再加整缸整坛的醋意,可还是忍不住为他眼中的神采所动。
乔少临朝著窗外看了片刻,又道: “可是颜妃不同,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像,却能感觉到此人必定有一颗慎密而冷酷的心。她的眼神坚韧如男子,嘴角扬起的笑纹充满了蛊惑,她的笑她的如波眼神,肯定都是有目的的,她连站姿,都像是要凌驾於君王之上的姿态。她与她,实在是天差地别。
唐宁对著他出神半晌,才轻咳一声: “可是不论怎样,你们总有血亲,一母同胞的兄妹啊。 他叹息著, “少临,我知道你对她用情极深。可是伦常不可违,你贵为天子,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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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海,将来终会遇到令你喜欢的女子.欢颜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知道和你的关系之後,她甚至……跑去自杀……”
“咚”地一声,乔少临手中的茶杯滚到地上, “自杀? 他声音颤抖的让人觉得他随时
都要痉挛地晕过去一般。
唐宁叹道: “是呀,就是我眼皮底下。我到明源利的通知就立刻赶去,可是她已经在湖里了,迟了那麽一步,这世上……就再无欢颜此人。可想而知她心中有多痛多难,你若是真心为她,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陕活起来,这样她才能得到幸福不是吗?”
他的语气真挚,眼神温暖,定定与他对视,好一会,才见乔少临起身拍了拍衣襟: “既然你救过她,过去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谁叫你是我舅舅呢。”
一零四、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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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眉毛一抽,却听他又道: “可是所谓幸福,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给她,就不劳舅舅大驾了。
“你疯啦! 唐宁看他像要出门慌忙快步上前: “你就不怕背上乱伦之名?就算你疯,她也绝对不会陪著你发疯的,何况她还是我的太子妃,我决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乔少临淡淡一笑: “那又如何?舅舅能够让她作太子妃,必定用了不少手段吧?这丫头虽然温柔,可是倔脾气上来也是不好压服的。”
唐宁在他注视下瞳孔一缩,却听他道: “换作别人这样勉强我的女人,分尸都不能解我之恨。可若不是舅舅,她或许真的已经不在了。就为了这个,你我前事一笔勾消。可是,这并不代表你有权与我争夺!她是我的,如今我们流著一样的血,她就更是我的。这世上,我才是真正拥有她能给她幸福的男子。”说罢,他轻推房门,迈步出去。
唐宁简直要被他气疯,可看他转而向右,竟是进了隔壁的房,盛怒之下反而发笑: “好你个乔少临,居然已经准备到这个地步。让人知晓南沂少帝在北凌,我看你那皇位转眼就要不保。
乔少临在门口微停一步: “到时舅舅别忘记恭贺外甥就是了。 说著已经走进屋去,房门立刻关上。
唐宁对著那扇门生了半天闷气,还是决定先找欢颜要紧,跺了跺脚朝著楼下冲去。
而乔少临屋里,四个黑衣人单膝著地跪在那里,乔少临竟在更衣!在一个黑衣人帮助下,他转瞬间也是一身黑色,连脸上都蒙了层人皮面具似的东西j面目大变,唯独那双眼睛光四射: “日落之前一定要找到她。 黑衣人齐声应是,簇拥著他自南窗一跃而下……
欢颜觉得浑身酸痛,手脚身上被什麽团团围绕,眼上也有布蒙著,嘴巴亦被塞得满满,舌头干涩疼痛,喉咙更是渴得若要裂开。可她还是强忍著不强动弹,因为耳朵听到的声音全是陌生而阴森的。
“一刀杀了完事,绑来这里作什麽?
“主上交待了,杀也不忙在一时,且留著,到时说不定还能有用。
“浪米饭的东西,等会醒过来哭天抹泪的吵到老子,老子一刀就把她削成两半。老七他们怎麽还不回来,这麽点小事也办不妥当。
“这会儿城门都关啦,太子妃这一丢,够他们乱上一阵子的了。”
“那咱们就呆在这里?老子要闷死了,妈的,弄得一身汗。”说著话脚步声响,骂骂咧咧声渐渐远去。
余下那人轻叹了声: “热死啦。 欢颜感觉有东西使劲在她背上碰了两碰,像是那人的脚正在使劲踢她,她不敢躲闪动作,那人踹了一会,又说: “小娘皮还真能睡呀。妈的,会不会药量太多,一下子给闷死了。嘿嘿。那倒也省事。”说著也不再踢她,随後地上杂草声意意章牵,过了一会就听酣声渐起,这人竟似睡了。
欢颜屏了气息,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浑身麻痛如百蚁扰心,可是鼻中所闻气息却令她拼了命的抑制自己,因为那阴冷潮湿夹杂著恶臭地水气的气味,让她知道,她可能是被关在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处境完全不明又都是陌生人在身边,她自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只能装睡僵在那里。
那时好像是听到环儿惊叫,然後她回头去看,口鼻就蒙过一层黑布,随後奇香扑面她就晕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看来是让人掳了去,不过好在身上没什麽异样感觉,这些人既然知道她是太子妃,又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意不在自己那又是为什麽要掳她呢?
她毫无头绪的想了一会,身体酸麻的都快没有知觉了,正昏昏沈沈中,却听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比刚刚繁杂得多,竟似有好些人进来。
“大人请看,在这里了。”又一个陌生人说话。
随即脚步声到了近前,有人嘿嘿数声: “没抓错吧,果然是东影太子妃?”
“绝错不了,这会儿城里正乱著呢,全墙封锁了。”
“大人你看要怎麽办?”
“一刀杀了,把人头往唐宁房里一摆,吓得他个屁滚尿流岂不是件乐事? 那人竟再度嘿嘿笑了起来。
欢颜身体一缩,颈部却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来,那刺冷的感觉吓得她浑身都僵了,却听又一个声音道: “先不要杀。”
“留著容易让人寻到线索,不如杀了干净,”先前那人道: “这麽一来东影势必跟上面结仇,到时再找个机会做了唐宁,岂不是万事大吉?”
“蠢物!”那人冷哼一声: “你倒是信他!他那样的人什麽事做不出来?不捏点把柄在手上,到时他要杀你我,不跟捏死只虫子似的?
“啊,还是你想的周到。不错不错。喂,你们把人扛出来跟我走。 话音落下,顿时有人伸手将欢颜抱起,往肩上一扛。“这女人轻得很,皮肤也嫩,偏偏生了张丑脸。唐宁自命潇洒风流,想不到竟是讨了个这麽难看的老婆!
欢颜一怔,正在寻思他的话,一阵新鲜空气已经扑面而来。
一零五、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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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扛著她大步向前,欢颜倒悬在他背上,片刻间已经涨得脸色通红呼吸不畅,可是这情形与刚刚在洞内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她亦故意放软身体,随著那人走动,头在他背上一碰一碰,可谁知那人背硬得跟墙一样,几下就撞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在走没太远,就闻到了水气,随即身下人的脚步摇摆起来,咚咚直响,像是走在船上!!!朝船舱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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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她身体终於再度被人一甩,重重落下,所幸掉下的位置像是有什麽软软的垫著,倒是不太疼痛,扑面一股米香,大概是堆米的仓库。
“这麽会都没醒,别是被熏死了吧。”有人说了声,接著有东西凑到她鼻子下面一摸“有气,这种富家小姐哪见识过这个,晕过去了得好一会呢由著她吧。”说罢几人蹬蹬蹬地又走开了。
欢颜静静缩著,虽然身边全无动静,可她还是不敢动弹,这样躺了一会,感觉身体摇了起来,随即又听到隐约水声,看样子真是在船里。
此时此刻,就是跑出去了,也无处可逃。想明白这节後她反而静了下来,从这些人的话里听出来,他们暂时不会杀她,他们要的好像是唐宁,又或者是别人?她脑子本来转得就不快,哪里想得到更多,只是迷糊想著,这麽看来,她这个“太子妃”终於离开唐宁了。
想到这个她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说起来唐宁待她真的不是不好,简直好到极端,可她还是怕他,不喜欢并且打心底里抗拒他,就算他那天说了那番话让她很受感动,可是她还是不想留在他身边。.
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她这个卑微的小奶娘居然有了嫌这嫌那的想法,是因为她被娇惯了?还是因为她,开始能够分辨真假?
她知道自己喜欢乔少临,喜欢乔灼兄弟,却十分害怕唐宁。
她喜欢看到他们会说话般的眼睛,却害怕看到唐宁眼中流露出同样的光。
究竟是什麽令她开始渐渐的有了心?活得,更像一个人了呢?
船身不停摇摆著,欢颜又累又倦,没一会功夫竟是沈沈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体忽然感觉阵阵疼痛,她猛然张眼,发现眼睛上蒙的布已经被拿走了,面前一人拿著一支烛台正不停地用脚踢她,瞧模样是个小丫环:“醒了吗?吃饭了。”很是烦躁的声音,大概要
照料这个关在船底的女人让她不快。
欢颜看著面前放著的一个碗,映著微弱地光也瞧不清是什麽,可是真的饿了,伸手就去拿,又发现自己已经被松了绑,可以动弹了。这一下更是惊喜,慌忙对著那丫头想道声谢,可嘴巴嘴开,却听“啊啊”之声……
她顿时惊呆了,这个声音是她的,可是,为什麽她说不了话?
“原来是个哑巴。”那丫头更是轻蔑,“快吃吧,瞪著眼睛作什麽?真的是……累了一天也没得歇还得管你这哑又丑的女人。”
可是欢颜哪里还有胃口,她用双手去捂自己的喉咙,想要竭力说话,可是努力半天却始终只听咿啊之声,那丫头更是不奈:“听不懂人话?不吃是吧?不吃算了。”说著将那碗拿起来,真的转身就走,很快上了楼梯,呼地一声关了木门。
她带走了烛火,欢颜顿时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中。可是这些都不能再增加她的恐惧,她已经完全吓呆了。为什麽不能说话了呢?
她哆嗉著爬起来,手脚都是麻的,几乎是一边爬一边在滚,她开口大叫,可是狭窄的船舱下回荡著的,却是令她毛骨悚然的哑声。无论她叫什麽喊什麽都是一样,像是完全找不到准确的发音,每一个从她嘴里出来的音都是诡异地扭曲著,她几乎崩溃地嘶叫大叫,直到声音已经全哑时,却听木门卡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吼:“瞎叫什麽?信不信老子一刀跺了你!”正是最初说要杀她的那人。
欢颜半俯在地上.头发披散.声音嘶哑,那人走过来一把将她头发拎起:“妈的,竟然还是个哑巴。这个唐宁口味也太怪了吧。”
“住嘴!”他身後传来一声低喝,“以後再提这个名字,你就自行了断吧。”那人一愣,忙将手中的欢颜扔到地上,垂首站到一边。
欢颜抬头望去,一个青袍男子手提一只灯笼站在门口,他的眉目频为清朗,眼光却是极冷,在欢颜脸上一扫,露出淡淡厌恶:“既然是哑巴,就不用关著了。小灵,你带她去刷洗,就放在舱下侍候吧。”他身後一个丫头轻声答应著,他转身就走.先前那大汉冲欢颜狠狠挥了挥巨大的拳头以示警告,然後也跟著走了。
一个比刚刚那个略大些的丫头朝她瞟了一眼,淡漠地说:“跟我来。”欢颜只得哆嗉著爬起来跟著她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出了舱门,果然是在一条巨大的船上,月如圆盘高悬於漆黑地天空之上,恍如隔世般,欢颜对著它落下泪来。
“快点跟过来,”那叫小灵的丫头很不耐烦地催了旬,欢颜浑浑噩噩地跟过去,又下楼梯,这一次却是走进一个小小的船舱里,里头坐著一个丫头,回头看到是她,两人都是一怔。这就是刚刚送饭的丫头。“娟秀,给她弄点水打理一下,明天起跟著你在舱下侍候著。”那娟秀嘴巴一扁,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小灵转身走了。
娟秀看看欢颜,也露出厌恶表情,哼了一声:“出去提水,想我侍候你是怎麽著?”
欢颜只得跟著出去,看她扔了一只绑著绳子的木桶在她脚边,顾自走了,欢颜朝船外看看,碧波如洗,映衬著园月微微摇晃,这位置是般尾,边上有一个抽水的把手,欢颜以前跟著海棠春戏班用这个打过水的,支撑著靠过去,将水桶绑上,再慢慢摇下,掏了水又再慢慢摇回来。这点事情已经将她力气用尽一般,她捧著水桶大口喘息,喉咙的干涩疼痛再度清晰,她忍不住扑到水桶里,连头带脸浸个半湿,同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总算略为恢复一些力气的她,喝完水就靠在桶边喘气。
桶里还有大半清水,遇著明亮的月光晃荡半响,慢慢停下时,却隐隐现出一张奇丑面容。
一零六、妓院
发文时间:7/62011更新时间:07/062011
太多的震惊接踵而至,欢颜已经连回应都做不出了。
她愣愣地注视著那个模糊面容,半晌,才颤抖著用手在脸上抚摸,可是指端传来的诡异感觉却令她立刻为之战栗。
手分明在脸上移动,却连捏拧的触觉都无,脸上好像被覆了一层假肉,这恐怖感令她哆嗉的更加厉害,呆滞地又抖又摸了片刻,她忽然开始一下下拍打自己的脸颊。由轻而重,脆晌在寂静中份渐渐响亮,片刻之间,脸孔已经红肿,嘴角更有血丝流下,而她竟是全然不觉,直到娟秀久等她不回来,回头查看,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疯了?”
被这尖叫声打断的欢颜这才慢慢抬头看她,死了般的目光令娟秀一怔:“你别在这发疯了,快点洗完脸下去吧,”看她那样子竟是有些不忍,忍不住又道:




有奶寻欢(H) 分卷阅读91
“吵到了别人,可是会丢了小命的,快走啦。”一边说著一边推掇她,那水桶也不要她拿了,自己提著推著她朝船舱里走。
二层的船栏上,慢慢走出一个青衣人影,目送她们离开,这人道:“去查查唐宁那边的动静,还有……关於这个太子妃的。”身边有人应是,转身离开。
欢颜呆滞著回到舱里,娟秀看她始终傻傻的,只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帮她换了衣服,换到内衫时看到她脖子上那只金琐时愣了愣,正在细细端详著,却听门外有人轻哼:“还亮著吗?这都什麽时辰了。”娟秀一怔,慌忙拉著欢颜吹灯上床,欢颜始终直愣愣地,她也顾不了那麽多,片刻後也就慢慢睡去了。
次日一早,睡醒的娟秀却被身边这女人的脸吓了一跳,昨天看著她已经够丑的了,谁知过了一晚竟是更加变本加历,整张脸就像被热水泡开的生肉一样浮肿发白,令人作呕,加上她好像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样子更是渗人。把个娟秀吓得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飞奔出屋去了。
过了片刻,有几人走了进来,掩脸朝欢颜看了一眼:“怎麽肿得更厉害了?这毛病会传给旁人吗?”一句话吓得跟著的娟秀号啕大哭:“刘管事你把她弄走吧,求你了,千万别放在我屋里。”
一边那个叫灵儿的丫头也是皱眉:“让她呆著吧,先待我回禀主上。”说罢,一行人这才走了。
二层船舱上,青衣人正在丫头服侍下更衣,听到他们回报,面色顿时一沈,“那就扔到识香馆去,让芝兰暂时安排著。”
底下人答应著退下,转身自去准备,青衣人身後一个男子沈吟道:“那个身份放到识香馆怕是……”
“她原先必定不是这模样的,现在谁还能认得出来?让他们交代下,长成那样倒是不会安排她见客,就算在底下打扫,也留意著点,别让她死了。”青衣人说罢摆了摆手,身後人忙退了出去。
欢颜就这样在迷迷糊糊间被送离了大船,上岸後又走了好久,具体的时间她也不记得也根本没有在意,她只记得那一早照过的镜子。那里头的那张脸,浮肿尸白,五官都被肿得移了位的扭曲,眼睛更是被肿肉挤得只剩两条丝缝。
被这一连串恐惧震颤的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吃饭行走,都像是木偶似的,身边人自然也不愿意搭理这丑女,一路上马车颠簸,倒也相安无事。随後进了城,城墙厚而高,城里十分繁华,她被带到一条巷弄里,里头倒是雕粱画栋的漂亮房子,一个胖女人声音在说:“利爷您给回个话,九爷吩咐的,芝兰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做好,人就放著吧,保管没事。”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丢了。”
“记住了记住了,利爷你慢走啊。”胖女人送著人出去,回来扫了茫然垂头地欢颜一眼:“啧啧啧,真是丑得让人瞧不下眼。”一边说一边叫出个女人来,让她带著欢颜到後院作事。
至此,欢颜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说起来倒是托了这张脸的福,她竟在这里过了些安宁的日子。
她始终呆在後院帮著作些洗涮的活计,後院的男人女人都远著她。不知是不是得了交待,倒也没人为难作贱她,何况这女人虽丑做事手脚倒是利落的,整天垂著个头,让做什麽做什麽,使唤得很是方便,既是哑巴,更是安静极了的,因此大黟儿也就渐渐忘记初记她时的震惊厌恶,习惯了她的存在。
而对欢颜自己而言,这平静的日子却正好安抚了她的恐惧。
想起来并没有什麽不好,从长大以来因为自己的长相,她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好与不好的,幸与不幸的,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代。那时她还没有让人特别触目的长相,也没有人因此妒恨陷害她,只要老实做著自己的事,就能安稳地过一天了。何况,与那时相比,现在没人来欺侮打骂她的处境似乎更佳。
当然,如果记忆可以抹去的话。
午夜梦回,她总会记起那三张面孔,笑著的,生气的,慎怪的。在遇到他们以前,她的日夜,其实是颠倒的。
在冷漠恐惧下装出漠然模样的白天,她总是极力约束自己,因为痛的表情与反抗都会换来更严厉的折磨。只有在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能去哭去害怕,才能抱著自己缩成小小的团,在墙角杂草中寻找温暖。
是他们,将光明带给了她,让她知道在阳光下时,是可以展颜欢笑的,痛的时候是应该立刻哭出来的,快乐的时候,更要与人分享……再没什麽能够比从别人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而欣喜,他们的认同与爱惜,让她成长使她渐离那些阴霾。
怎麽可能不想呢?她每日每刻都会想起他们,有时甚至会意想天开地假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会出现在她面前,那该有多好啊?
“喂,前面那个,你站住!”一声突兀的声音在身後晌起。
一零七、重逢
发文时间:7/72011
那时她正捧著一个木桶往前楼送东西,都是前面姑娘们换洗的衣裳,本来是粱婶送的,偏巧她今天肚子痛了一天正在床上折腾呢,就让欢颜将东西送过来,她捧著这个比她只矮了一点点的大木桶,正艰难地在楼道上经过,却听背後传来一声呼喝。
这声音令她刹那间抖如筛糠,大木桶一寸寸的往下滑,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可她全然没有察觉,耳中嗡嗡晌著的就是身後那人的声音,要跑吗?要让他看到她这张脸吗?他会认出来吗?一串的念头才刚刚闪过,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竟然有点颤抖:“你转过来!”熟悉地命令口吻,而且似乎比方才接近了几分。
欢颜忽然害怕起来,万一他认不出自己!万一他也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哆嗉著,猛地将木桶一放,竟是朝前就跑。
可身後人反应比她快的太多了,她才一迈步,一个人影已经如光般掠过笔直拦在她面前,灼热地目光就落在她头上,那个感觉,令她抖的快要抽搐了。
“抬头,”他声音放软了,可是还是能听出颤抖。他也是在竭力控制著自己,欢颜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地抖了,又抖。
“想我死吗?抬头!”他忽然怒喝一声,吓得她顿时仰了头去。
两两相望,他的眼瞳猛然缩,欢颜更是心绞的跟要断气似的,正迷蒙著泪眼想要转身,面前忽然黑影扑到,随即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抖带著她的,两个人都在哆嗉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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