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柒纱麦
于是成才也再次躺平。
太阳已偏至西南,天花板上的树影也换了位置。
下午并没有牌局,队长没来视察,许三多也不用输到洗袜子。
所以……
不,并没有什么所以。
当下这情形,找不到起因,更无从说后果,根本就用不上“所以”这个连接词。
此时除了等待和观察,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等待,又太令人煎熬。
深呼吸再深呼吸,好一阵儿成才终于起床蹦下地,套上外套穿好鞋子,“我出去一趟。”
“你什么?”戴着耳机的锄头好大声,“都快吃晚饭了,你去哪儿?”
“去练会儿枪。”
晚饭什么的不吃也罢,根本就没胃口。
对于内心的焦虑,成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练枪。
他曾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抱着杆八一杠盯着民用瞄准镜,一趴就是一整天。
那时未来显得遥远又漫长,完全不知终点在哪里。
而此时,似乎几十个小时之后就会走到尽头。
幸好狙击枪在手的感觉,无论何时总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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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与心安。
冰冷又光滑的金属质感,硝烟的味道,一遍又一遍地擦枪,装弹,瞄准,扣下扳机……
时光在单调的重复中流逝,夜色已至。
约莫是休息日的晚上,还时不时冒出几声枪响显得不太平常,圪蹴在靶场的狙击手,最后还是惊动到了路人。
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成才的瞄准。
“队长?”他爬起来。
“我就听着像你”,袁朗看向远处黑暗中的靶子,“打得如何?”
“老样子吧”,成才摸摸枪,他没看靶纸,也没打算看靶纸。
袁朗点头,他也只是随便问问,“周六大家都歇着呢,你也不用这么刻苦。”
“我不是刻苦”,成才苦笑,“我是想不出别的事做。”
“嗬,听你这意思,是觉得太闲还是……”
“不是!”狙击手赶忙否认,“那什么”,他看看天色,“队长,现在几点了?”
这话题也转得太生硬,袁朗不屑地瞥了眼他,抬起手腕,“8点54。”
“快九点了……”成才皱起了眉,“对了,队长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回宿舍”,袁朗也皱眉,总觉得今天这南瓜有些神神叨叨,平时他鲜少有这么多问题,“路过这儿听到枪声来看看。”
“这样啊”,成才背起了枪,“那我和您一起吧。”
靶场到宿舍也没几分钟的路,两人走在路上也没什么话。
袁朗叼着烟,成才默默地跟在一旁。
眼看要走到楼下,袁朗熄了烟把儿,“你是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我……”是想说,可根本无从说起,“嗯,队长,您现在是不是要吹紧急集合?”
……
“成小花啊”,满满的无力感,他刚刚倒是真动了念头来着,被这么一问就……“你是不是特想加餐?”
“没有,我当然不……”,说话间他的视线飘向远处,“我只是想说……好像,有人来找您了。”
办公楼方向的路上跑来个兵,离近些便认出是铁路的勤务员,差不多同时他也看到这边两人,没到跟前就招呼着,“袁队长,袁队长!”
袁朗疑惑地看了眼成才,狙击手抿着嘴,脸色不怎么好看。
再转头来人已到眼前,“袁队您在这儿啊,大队长急着找您呢,让您现在就去他办公室。”
“哦,好的”,袁朗起眼里的诧异,对着成才撇撇嘴,“这下紧急集合没戏了,你先回吧。”
“是。”
标准的立正、向后转,成才小跑进了宿舍楼。
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袁朗又燃起根烟,“走吧。”
3
翻身下床的时候,吴哲已经睡熟。
成才蹑手蹑脚关上门,站在安静无人的走廊,头顶的节能灯用微弱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向地面。
队长的宿舍在走廊尽头,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轻轻扣门,没有人应。
于是他又退回来,下楼去,一路跑向办公楼,直奔顶层大队长的办公室。
有人在里面。
地面与门的缝隙透出亮光,还隐约有交谈的声音。
成才四下看看,凑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但显然门板经过专门的隔音处理,说话的内容完全听不清。
他想了想,离开这儿回到院子里,在稍远处找了张隐蔽的长椅坐下,盯着办公楼的门口,发呆,等待。
他试图放空,脑海却里又燃起那朵蘑菇云,在岛屿之上的湛蓝天空极速扩张,极尽毁灭之力。
之前看过二战的纪录片,美军投在广岛的原子弹发生空爆,几百根火柱拔地而起,整个城市化为灰烬,老旧且模糊的黑白影像看得人心惊。
然而在梦境中,成才才是真正体会到彻骨的恐怖,因为那种体验,根本就是身在其中。
他并不确定,梦里的爆炸是否也具有媲美原子弹的杀伤力,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爆炸的规模足以摧毁整个小岛,以及……所有身处此处的生灵。
整个三中队,无人可以生还。
热浪与强光在脑中挥之不去,咽喉处仿佛有无形巨手紧紧扼住,喘不过气来。
成才沉沉地呼吸,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办公楼前有了动静,几个人走出来。
灯光下的人影,看轮廓是大队长、队长,以及两个不太熟悉的军官。
狙击手屏住气息,看他们挥手告别各自散去,然后才默默起身,极力甩脱掉刚才的不适感,远远跟住队长,回到了宿舍楼。
在楼下他停住,等到三楼最东边的房间亮了灯,才继续迈开步子,上楼左转,直至走廊尽头。
深呼吸,抬手敲门。
门打开的很快,屋里的人刚脱了外套,衬衣扣随便解了两颗,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
“成才?”他显然很吃惊,“什么事?”
“我想和您谈谈。”
……
“改天吧”,袁朗的手拉着门把,没有放人的意思,他的脸上挂着倦意,“很晚了,我也还有事没忙完。”
然而成才却像没听见,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挤进门缝,身体几乎贴在对方的身上,呼吸吹在耳畔。
“你?”错愕中,袁朗感到一只手突然搭上自己的小臂,紧接着就是凶狠的一掐,剧痛。
“嘶……”,他一把推开狙击手,“你干什么?”
面对愤怒的质问,成才的表情却只有茫然。
“队长”,他的声音倒是有些紧张,“您疼么?”
……
袁朗嘴角抽了抽,“你觉得呢?”
“疼?”看见对方呲牙咧嘴的样子,成才抿了抿嘴,“那就不是在做梦。”
“卧槽”,袁朗气乐了,“想知道是不是做梦,你倒是掐你自己啊!”
“我掐过了。”
……
“队长”,狙击手还是杵在那儿,没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我想和您谈谈。”
“……好吧。”终于妥协。
门在身后关闭,成才也不往屋里走,就地站在那儿,第一时间开口问道,“队长,铁大是不是找您带队出任务?”
“南瓜”,袁朗只顾低头检查自己胳膊上的掐痕,“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儿。”
“是不是要去个小岛?”狙击手仍不放弃追问,“在公海上的?”
瞬时停了动作,袁朗的眼神犀利起来,“你偷听?”
“没有!”成才矢口否认,虽然他刚才确实试图来着,但他确实也是什么都没听到。
“我只是……”,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有个预感,那座岛屿很危险。”
袁朗狐疑地盯着他,这小子看样子不像在说谎,况且大队长的办公室,隔音保密设施做的非常完备,基本也不可能被听墙角儿。
但今晚情报处才刚带来的消息,这小子是如何猜到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袁朗问。
“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成才拗口地答道,“我只是,做了个梦。”
“成小花……”袁朗叹了口气,“我今早就觉得你状态不对”,他上下打量眉头紧皱的人,“是太累了?休息不好?还是神压力大?需不需要我通知心理小组和你谈谈?”
“我不需要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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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成才有些激动,然后喘了口气,又放低声音央求道,“就几分钟就好,队长,您能听我说说吗?”
袁朗盯着他,好一阵儿,然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叼了半天的香烟,“过来坐下说吧。”
宿舍桌边的椅子上,成才端正地坐着,他再一次梳理起那些情节。
“我不知道……或许,只是个梦……”
没有前因后果,因为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为了节省时间,他只匆匆地讲了脑海里与任务相关的事,未做特别详细的描述,但保留了确切的时间与地点。
清晨吴哲被叫去做技术顾问,下午召开了全员作战会议,晚上出发的行程,凌晨的登陆,在岛上的推进……
而后,宣告终结的大爆炸。
房间里又恢复寂静。
袁朗在沉默中抽完第三根烟,“说完了?”
“完了”,成才点头。
“那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他把过滤嘴摁进烟灰缸。
“队长,请您相信我的话”,成才坐着不动。
“我信,但你自己信不信?”
自己信不信?
他不知道。
“回去吧”,袁朗疲倦地笑笑,拍拍狙击手的肩膀,“回去好好睡一觉。”
成才没再反对,他咬着嘴唇慢慢站起来,向门边走去。
“等等。”刚走出两步又被叫住。
袁朗像想起什么,走去床边的柜子翻出个小玩意儿,过来塞在了成才手里。
一股挺冲又刚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子。
定睛一看,花哨的小纸盒子上印着:薰衣草油香薰皂。
“分你一个吧”,袁朗说,“上个月去超市买东西送的,据说有助眠效果,试试看?”
……
狙击手的眉头终于展开些,“谢谢队长,晚安。”
或许是香皂真有效果吧,再次躺下的成才居然睡着了。
一夜无梦。
一直睡到吴哲拍醒他,“成小花,队长突然找我,我花儿还没浇完,你起来了给帮帮忙啊。”
拿了电脑的锄头出门去,咔嗒一声落了锁。
成才侧过头,看表。
八点零六分。
他坐起来,看向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亮。
心口发凉。
一切还在继续,按照梦中预示的节奏,步步推进,势不可挡。
拎着吴哲的大喷壶,对着那一坛郁郁葱葱,成才做起了代理园丁的工作。
正是早春,植物们都新生出鲜嫩的绿,已经有些花朵在点缀色,更多的还在酝酿更为灿烂的盛放。
花坛里有几株去年才种下的牡丹,是特别富贵的品种,吴哲花了好些心思在它们身上,如今长势喜人,看样子这一季就能开花。
只是,也许再没人能看到了。
……
窒息感再次袭来,绿叶上点点晶莹透亮的水珠变得模糊,成才弓下身。
得做点儿什么,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能做点儿……什么?
“成才。”
突然听到叫声,是齐桓。
他从宿舍方向来,“我从窗户看到你,就直接过来了”,扫了眼花坛,“这里先放放,队长来电话找我们。”
“我们?”成才一愣。
“对,我和你”,菜刀拿下他手中的喷壶,“就现在,去他办公室。”
三中队长的办公室开着窗,但还是泛着股陈年积累的烟熏味儿。
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的是吴哲,袁朗则靠在后面的窗边,阳光下他的黑眼圈无处遁形,显然是缺乏睡眠。
“到这边来”,他吩咐刚进门的俩人,又瞅了瞅狙击手,“昨晚睡得还行?”
成才一怔,然后点头,“嗯。”
埋首在电脑的吴哲疑惑地抬头看了眼,成小花吹起床号还睡得跟猪一样,队长问这问题就跟他会失眠似得。
但他并没空开嘲讽,因为解析结果还没出来。
大家都聚过去,视线停在电脑屏幕,上面是正在缩放的军事地图,成才一眼便辨认出,正是那座海上的岛屿。
“是这样”,袁朗起了头儿,“昨晚上面军情处的领导过来了,带着命令来的。”
紧邻着我国东南领海的公海海域,出于国防需求,一直也处在我国军方的监控之下。
近日偶然发现一处无人小岛似乎有些问题。
本来仅是因为某大国的军舰巡航通过此处的频率较高,才加强了定点监控,但之后又发现经常有可疑民用船只在这座岛屿边停泊,甚至还偶然监视到了核潜艇同时浮出水面。
经过卫星拍照的画面分析,岛上已有伪装过的人工设施痕迹,其中少部分疑似军用设施。再与近几年的画面进行比对,发现岛上的活动已经持续了两年多,只因为隐蔽的较好,直到最近才引起注意。
因为是公海,这座岛屿不属于任何国家,但它十分靠近我国的领海,对我国的国防又有着不可忽视的威胁。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岛上即使有驻兵,数量也十分有限,而且此处从地理位置上讲,也达不到军事要塞级别,于是查明情况算是首要的诉求。
经过商议,上面决定先派一支突击队秘密登岛进行侦查,如发现确有对我方构成威胁或者违反国际条例的军事规划,则打个擦边球,适当地加以“控制”,先发制人。
“就是这么个事儿”,袁朗总算得空点了支烟,“现在新一轮的几国军事会晤已临近,上面需要在会议开始前摸清楚状况,所以任务来得比较急,快得话今晚就得出发,我叫你们几个来就是先商量一下。”
“老样子,还是吴哲做技术分析,齐桓协助我做人员装备战术规划,至于成才”,他深深吸了口烟,对着狙击手,更是对着另外两人说道,“昨晚刚好碰到聊起来,似乎你对这种类型的地域和作战很有兴趣,私下里做过不少研究,那就也加入进来吧。”
……
“好。”
4
周日早晨10点10分。
这是自27小时10分前被周六第二遍起床号唤醒后,成才的心情最为平静的一刻。
距离梦里预示的毁灭时刻还有20小时50分钟,一切还都没有头绪,但终归有人得知他的恐慌,可以让他不只是等待,而是真的做些什么。
能这样,就可以了。
狙击手看向袁朗的眼神带着感激,而对方只是拍拍他的肩,“开始吧。”
梦境里的信息其实十分有限,登岛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成才和他带队的d小组也仅负责一条路线。
此时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回忆那些细节,然后把重点提出来,以一种“建议”的口吻。
“我觉得,这里大概会有障碍……”
“如果岛上有什么基地,入口会不会在这儿?”
“现在的安防,红外或声敏启动的可能比较大吧。”
……
诸如此类。
那是一些来源不明的记忆,源于梦境的说法太过荒谬,袁朗能给他个借口参与已足够纵容,至于“预言之梦”这几个字当然是只能藏在心里,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
好在他的建议总算是说出口了,可能性得以被讨论,重要位置被标记在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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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作战计划逐渐成形,铁队也发来了最后的消息:各部门配合一切就绪,确定今晚就要出发。
全员作战与动员会议在下午一点召开,三个小时,介绍情况、战略部署、分组讨论、士气动员。
三中队的战士们状态良好,时刻待命。
这只是他们特种兵生涯当中的一次任务。
之前他们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任务,有的十分简单,有的非常危险。
但不管是什么任务,他们都抱着必胜的信念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这一次,也当是如此。
尤其是这种以侦查作为主要目的的出击,并没有任何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必要。
或许艰难,或许会有伤亡,但毫无畏惧。
多么好,成才想,如果自己也能和他们一样……
那该多好。
会议结束前,铁路亲自来做动员,下达了作战命令。之后就解散了众人,各自去做最后的准备。
发言席的袁朗稍慢一步,他还需要再标记几个重点,拾资料。待他把东西全规整在一起,抬起头,便看见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了狙击手一人,执拗地站在桌边。
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时间紧张,快去准备。”
“我们……”是不是必须要去?
后半句话终归是说不出口。
“成才啊”,袁朗却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你这事儿有点儿玄。但是,服从命令才是军人的天职。”
“……是。”
正是如此。
成才必须承认,他想过逃避。
如果一切发展都将如预言,那是否只要想办法避开这次任务,就能躲过一劫?
他甚至想过各种无厘头的方法,给队友们集体下泻药,或是把队长打晕了藏起来……
种种荒诞的念头都冒出来,只要能推掉这任务,哪怕只推迟几天也好。
然而终归,只是想了想。
他是个军人。
不管命令背后有着怎样的凶险与阴谋,除了执行他别无可选。
自从在草原上撕了退伍报告,提着行李又重回起点,成才就已想明白了。
这是军人的宿命,也是,他的选择。
这回的任务,按照队长说明的状况,算是死任务,早晚得有人执行。
不是今晚,也会是不久后的某晚,不是他们,那就是其它的某支队伍……
总有人会登上那座岛屿。
如果,那些预兆都是真的,那么那些战士也将踏上不归之路。
和我们一样,成才想,或许比我们更糟,至少我已提前知情……
至少?
脑中火花一闪,成才感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在一团杂乱的思绪中,有些线索呼之欲出,只是暂时……还没有办法彻底明了。
夜色即将降临,一声集合哨,全副武装的特种作战部队a大队三中队全体成员迅速集结,在夕阳的暖光中列队登上军车,离开基地。
路途遥远,情况复杂,他们马不停蹄,汽车、飞机、军舰、小艇……
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旅途,最终于凌晨五点二十分,到达公海上的无名小岛。
秘密登陆。
双脚刚一落在地面,熟悉感扑面而来。
凹陷的天然浅滩,潮热腥涩的海风,被海水浸泡过的茂密植物……
自己来过这里。
成才几乎可以确定。
瞬间飚至180的心跳,学着吴哲一再默念“平常心”也没什么用。
身体所有拥有知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那不是梦!
借油掩饰苍白的脸色,人却还是有片刻恍惚。
狙击手动作慢了半拍,袁朗用手肘顶过去,“别走神”,再扫了眼待命的小队,“成才领路,出发。”
这次的推进计划,整体上和成才记忆中的行动没有太大变动。
主要的差异在于:a组和d组交换了行进路线。而成才,原先的d组领队,现在被编进了a小队,同组一共六人,还包括袁朗与吴哲。
队员们一边警戒,一边快速在密林中穿梭,海岛的日出来得很早,晨光下树影斑驳。定位仪的数值一直在变动,成才根据来之前就设计好的线路,努力把误差控制在最小的幅度。
哪里有什么障碍,哪里可能要绕路,他心里大致都有个数,深入的过程中,这些预设一一被验证,成才愈发肯定:自己真的不是第一次走这条道儿。
行动速度超出常规,吴哲同步采集着数据,忍不住念叨,“咱们这也太快了吧,有没有必要这么赶啊……”,他瞄了眼电子地图,“前面应该有个矮崖,是不是该小心一下定点埋伏?”
“没有的,不在那儿”,成才脱口而出,马上又懊恼地恨不得咬舌头,“我是说,感觉埋伏不应该在那儿。”
“a组加强戒备”,后面听着他俩交谈的袁朗开麦小声命令,“各组注意异常地形,小心敌情,完毕。”
“到”,成才回答,脚下稍许放缓了些。
袁朗从后方跟上来,凑近他身边,“还是觉得似曾相识?”
“嗯”,成才低声道,“我来过这里。”
“在梦里?”
“……那不是梦。”
袁朗挑起眉梢,默默给了个手势,一行人转过死角,在虎子和成才的掩护下四处侦查,果然,并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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