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节操勿捡3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藕
到头来,是他自作主张,是他高估了韩非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是他放不下荣华富贵……
这一切,都是他欠韩非的,而现在,他已经还完了。
“原来,只是知己吗?”
韩非低笑着重复着,随后,他又倏然抬起了头问道:
“我那样对你,这次为什么还要帮我?”
李斯后退半步,躬身拱手道:
“王上,等到这次事成之后,请允许斯辞官离去。”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准备入秦?”韩非挑眉问道,李斯却微微摇了摇头,平静答道:
“我准备回上蔡郡,斯已经无心入仕了,只想回乡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
这四个字如同一记响雷,让韩非猛然惊醒,他没有想到,李斯的这个回答,比李斯入秦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震惊而愣怔了片刻,韩非猛地贴近眼前的人,他的眼睛定定的望进李斯的双眸,二人气息相闻,鼻尖和鼻尖指尖,就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你就这么自信,能够扭转现在的局势?”
“能不能,我们试试就知道了。”李斯没有躲避,他直视着韩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答道。
韩非清楚的看见,李斯的眼中,闪烁的是自信的光芒,这样意气风发的人,才是真正的李斯。
或许李斯并不知道,但韩非却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的所散发的光芒是如此的夺目,简直是让人移开眼睛,最开始的时候,他便是被这样不服输的李斯所吸引的。
所以,在他心目中,他根本无法接受李斯回乡娶妻生子,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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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平和姚贾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书房,韩非已经端坐在了书房的大案后面,而李斯,则跪坐在书案的一旁,两人一言不发,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王上。”张平拱手行礼道,而姚贾只是跟在张平后面,随便拱了下手,便挨着李斯跪坐了下来。
韩非冷冷瞥了一眼姚贾,当初是李斯向他推荐的姚贾,而在邯郸的一年里,姚贾也用行动证明了,他确实很有才干,而他现在如此的肆无忌惮,也似乎是因为,他看出来了,韩非不能把他怎么样,挽回四国合纵,还需要姚贾来出面。
无视了韩非冰冷的眼神,姚贾继续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李斯身边,更加诡异的是,李斯竟然也没有说些什么,这让姚贾更加得意起来,可他忘记了,这个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姚贾。”
弹弹挂在腰间的长剑,张平冷笑着看向姚贾,而李斯也适时的问道:
“姚贾,现在的形势如何?”
于是,牛皮糖立马老实了,他端坐着,将赵国毁约攻燕,秦国有心攻魏的消息再次转述了一遍。
李斯一边思索着,一边轻轻敲着桌面,安静的房间中,只能听见李斯敲打桌面的声音,良久后,他才抬起头来,朝韩非问道:
“王上认为,韩国可以自保吗?可以独善其身吗?”
韩非摇头:“秦国如狼似虎,六国唇亡齿寒,绝对没有独善其身的可能,”
“所以,现在的第一要务便是,先与魏国结盟,共同抵御秦国。”
张平提出异议: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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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会积极抗秦,毕竟……魏国的国力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
“他们会的。”李斯还记得,前世的时候,虽然魏国被秦国的打的很惨,失了十几座城池,不过倒是一直没有放弃抵抗,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势单力薄,只能向秦国求和。
张平又问:“如何得知?”
因为他前世的时候,魏国的抵抗就非常积极。
李斯在心里这样想着,可他知道,自己可不能这么说,稍稍回忆了下魏国的情况,他找出较为有利的理由来证实自己的这个结论了:
“魏国的新王在秦国做过质子,魏国虽然不如从前了,这点骨气应该还是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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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同学来这边玩了,更新迟了t^t抱歉
书房中安静片刻,虽然觉得这个理由似乎不太可靠,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魏国真的会积极抵抗秦国。
在认清这个现实之后,张平首先打破了沉默:
“既然要与魏国结盟,即日便要去下盟约?”
李斯摇摇头:“魏国的盟约并非的首等要事,当务之急,应该是让赵国回心转意,维系四国联盟,或许,还可以拉魏国,齐国入盟,六国合纵抗秦,不惧秦国不败。”
六国合纵,短短四个字,却让在场的几人为之一震。
自张仪相秦以后,秦国对六国采取分崩离析的策略,齐国已经完全为秦国买,魏国只求自保,六国合纵,似乎只是苏秦时代的昙花一现,随着苏秦审死,而成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名词。
可是现在,李斯却告诉他们,只要能够扭转了现在的局势,六国合纵便可成。
但等到心中的激动褪去,一直游说于诸国,深知六国复杂情况的姚贾还是有些担心:
“赵王已经决心攻燕,我看想让他改变主意,难。”
李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姚贾的看法:,可随后,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事在人为,斯去游说赵王。王上与御史大人留守新郑,姚贾可去魏国,告知魏王,韩愿与之结盟,共抗秦国。”
能否成事,谁也不好说,但是现在,也唯有一试了。
“也只有如此了。”
像是为了总结一般。韩非最终也赞同了李斯的计划。望着书案跪坐在两边的人,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斯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他,而多了其他的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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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姚贾脸上一直挂着似有似的笑容,李斯朝他瞥了一眼,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似乎很高兴?”
姚贾脸上的笑容更盛,他笑嘻嘻的答道:
“姚贾自然高兴,因为大人,合纵才能得以保全。”
对于姚贾的话,李斯不置可否:“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
姚贾沉默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提醒李斯道:
“不过,大人,邯郸的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大人一定要小心行事。”
邯郸吗?提到邯郸,李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朝姚贾问道:
“赵国郭开,你觉得此人如何?”
虽然不知道李斯为何提到郭开,但姚贾还是照实回答道:
“郭开,小人一个。”
没有想到姚贾会回答的这么干脆直接,李斯哑然失笑,反问姚贾道:
“那你觉得姚贾如何?”
姚贾嘿嘿笑了笑,凑过来说道:
“姚贾自知,在大人眼中,姚贾也是个小人,”
李斯没有否认姚贾的话,片刻之后,他又摇了摇头,开口继续答道:
“你与郭开不同,姚贾不是用单单用金钱可以买的,但是郭开,为了金钱权势,他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赵国也可以出卖。”
姚贾,你不是小人,你只是太想往上爬了而已,现在的姚贾,很像当年的自己,为了能够成就一番功名,他可以不择手段。所以李斯忍不住想要提点姚贾几句。
“如果六国联盟可成,姚贾的名字就会被天下人所知。”
姚贾猛的抬头,眼中满是欣喜,可还没等他开口,又听到李斯继续说道:
“可是你想过吗?除却权势和名声之外,对你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有什么呢?政坛之上,风云莫测,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权势,身败名裂,那个时候的你,还能拥有的是什么?”
姚贾突然沉默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姚贾便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姚贾的名字,为天下人所知。
姚贾的出身卑微,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卒,死的也很早,为了生存,姚贾不得不去做小偷,学别人做强盗,但是渐渐的,他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长久之道,走在繁华的魏国国都大梁,姚贾路过了一家酒馆,酒馆中的说书人正在说着一个人的故事,
关于的苏秦的故事。
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苏秦的传奇故事为后人所传颂着,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深深吸引着那个无意中从门外路过的少年,那些故事为姚贾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从那之后,姚贾便发奋读书,他游历于各国,拜访各家名师,几年之后,终于有所成。
可就在他怀揣着一身的抱负,想要为魏国谋事的时候,魏国给他的回答却是,将他直接轰出了王宫。
失意的姚贾只得离开了大梁,重新开始了在诸国的漂流,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姚贾便暗自发誓,自己一定会重新回到大梁,并且,他要让自己的名字为天下人所知,他要让所有的人对他刮目相看,至于其他的东西,姚贾并不太在乎。
像是猜到了姚贾心里所想的,李斯微微叹了口气:
“过几日你就先去魏国吧。”
李斯知道,姚贾现在是不会明白的,不过终有一天,等到他遇到了某个人,或许他会明白。
所谓的功业,其实不过是过眼云烟。
既然李斯不再提此事,姚贾也没再多想,他转转眼珠,悄声问道:
“大人,姚贾去魏国,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与魏国结盟吧?”
李斯赞赏的朝姚贾看了一眼:
“你忘了,还有两个人现在正在魏国呢。”
姚贾这才猛的想起,还有这么两号人正在魏国呢。
信陵君魏无忌,赵国大将廉颇。
一个是受到魏王猜忌,不问朝政的魏国公子。
一个是受到赵国谗臣排挤,身在魏国,心系赵国的绝世名将。
姚贾突然发觉,李斯扔给他的,其实是一个大难题。
苦着一张脸,姚贾哀声道:“想要请动这两个人,可是要比让赵王回心转意,放弃攻燕还要难啊。”
李斯拍拍姚贾额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成的话,带着头回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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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再回到相国的位置上,李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第二天的朝会之上,韩非对李斯的任命,没有人有什么异议,就连平日里那些闹的厉害的宗室们,也通通闭上的嘴巴。
散朝之后,李斯正准备离去,便有一堆人迅速把他围住,李斯了好一番口水,才摆脱了那些非要宴请他的那些大臣,坐上等候在宫外车马场的马车,李斯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往新郑城中最繁华的东市驶去。
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马车,最终在一家酒肆前停下,李斯下车,高挂着的匾额之上,写着三个大字:
“储墨阁”。
这家店铺,在刚刚出现在新郑的时候,便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更是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扩张发展着,现在的“楮墨阁”,已经不再是单单只有出售毛笔的店铺,还有新郑城中最大的酒肆,那也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来自诸国的士子喜欢在那谈天说地,故而,那里又被称为“消息海”。
但是谁是储墨阁的主人?谁都不知道。
因为注意到了这家发展迅速的店铺,韩非也曾经怀疑过李斯是它的主人,但随后他又发现,在这几年时间里,李斯似乎根本没有与储墨阁有过什么接触,更别说是管理这家店铺的主人了。
可并不经商的韩非不知道,经营店铺并非要事事插手,在他注意到储墨阁,并开始调查这家店铺的时候,储墨阁已经初具规模了,之后应该如何发展,店铺的主人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再加上几个得力的手下……
那个神秘的主人自然不用再出面了。
“客官!里面请!”
刚刚进门,李斯便被热情的伙计招呼了进去,待到雅间坐定之后,再要上两壶酒,便悠闲的自酌自饮起来了。
坐在这个位置,周围的议论声时不时的传进李斯的耳中,魏王又纳了几位美人,齐国临淄谁家丢了只鸡,诸国之事也一一包罗在了其中。
“你们知道吗?秦国的纲成君蔡泽做了燕国的相国。”
“秦国这是在拉拢燕国啊!”
突然听到这段对话,李斯不由眼皮一跳,随即又嘲讽的一笑。
蔡泽,燕国人,鬼谷子的高徒之一,修习计然之策,善于以民生富国,秦国曾经的相国,封纲成君,后来被因为吕不韦而被挤下秦国相位任郎中令,到了最后就连秦国都待不下去,只能回到燕国吧。
李斯还记得,就是在这年,蔡泽相燕,赵国攻燕,燕国向秦国求援,秦国应允攻赵,其中蔡泽便是起到了牵线的作用。
看来,要想维系合纵,蔡泽也是必须要留意的人之一。
不过,与蔡泽相比,倒是有一人更为传奇,那便是蔡泽的老师,鬼谷子。
鬼谷子,他不但是蔡泽的老师,还是庞涓,孙膑,商鞅,苏秦,张仪的老师,徒弟几乎都死光了,老师还在活着,李斯不得不怀疑,鬼谷子其实是个不老不死的老怪物。
边喝着酒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一壶酒已经被喝完了。
晃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李斯起身,正准备招呼伙计再拿一壶酒,却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这酒肆之中。
50
远远望见走进酒肆中的那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特有的美好气质,却让李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人。
如此玉树琼枝,龙章凤姿,便只有张平会有这样的气质了,可唯一的问题便是,张平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斯微微探出身体,目光紧盯着刚刚走进酒肆中正在四处打量着的的张平。
或许是因为张平的出现,众人的目光多多少少都被他所吸引,喧闹的酒肆竟然顿时安静不少,有人想要上去搭话,但在看到那人脸上的冰冷和挂在腰间的长剑,也就知趣的离开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李斯不禁哑然失笑。
算算看,张平也已经年过而立的,可那张脸却已经美貌如昔,时间仿佛已经在他的身上静止,那张脸非但没有老去,反而比从前更加艳/丽,真可谓是色若春晓之花。
想到这里,李斯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张平的面说呢,他可不想被让张平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想什么呢?”
就在李斯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
李斯随口回答:“一位美人。”嘴边的笑意依旧不减。
“哦,什么样的美人,能让李兄如此开心?”
听到这句话,李斯这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将目光回,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张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斯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见李斯没有回答,张平直接坐到了李斯对面,摇了摇食案上空空如也的酒壶,笑眯眯的道:
“李兄,好雅兴啊,推辞了那些酒宴,自己倒跑到酒肆里饮酒作乐来了。”
张平明明是笑的表情,但李斯看到了,却不由觉得浑身一寒,过了好一会,李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笑着解释道:
“我来酒肆可不是单单来饮酒的,也是为了探听些消息。”
张平挑眉问道:
“哦?那李兄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听说赵国国君新纳了一位美人,腰/肢盈盈不及一握,身有异香,你说是不是世间少有?”
李斯笑嘻嘻的说完,张平沉默了一阵,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
“……这便是刚刚李兄所想的美人?”
李斯没有回答,又转而说道:
“秦国蔡泽新任燕国丞相,这个消息又如何?”
张平这才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看来秦国的早有准备了。”
随后,张平话头突然一转,朝李斯问道:
“先不说这些,李兄,我府中新进一批佳酿,想请你一同品评,可否赏光?”
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斯,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斯心中有些奇怪,想找自己喝酒,张平又何必特意来酒肆找自己,他这样大周章的邀请自己到他府中,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请自己喝酒,而是有要事要告诉自己。
心中既然已经找到了答案,李斯起身答道:
“也好,反正这壶酒我也已经喝光了,不如到御史府中再继续喝吧!也可算是践行酒了。”
张平轻声叹息道:
“是啊,下次一起喝酒,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语气中,竟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忧伤。
人生无常,诸国路远,这次分别,下次便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又或许,一别便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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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肆出来,二人一同乘车往张平府中赶去,一会功夫后,马车在张平府
丞相,节操勿捡3p 分卷阅读64
门前停下。门口的侍从一见是张平的马车,早就已经将大门大门,恭敬的在门外迎接。
张平和李斯下车,二人刚刚进门,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张平飞扑了过来。
“爹--!”
拖长着嗓音这样脆生生的喊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直接撞到了张平的怀中,撞的张平后退了半步。
幸好张平练过剑法,身体可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不然非得被这突然冲过来的力量撞倒在地上。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莽撞!”
待张平稳住身体之后,他将怀中的孩子扶正,用有些担忧的口气斥责道。
“我知道爹会接住我的!”
孩子肯定的回答道,小小的脸上洋溢着欣喜和兴奋。
这是张平的儿子?
听着这父子间的对话,李斯开始细细打量起还窝在张平怀里的孩子。
细算起来,李斯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了,跟三年前相比,眼前的孩子看起来长高了不少,严肃的表情俨然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那张小脸还是和之前一样粉/嫩可爱。
“子房,你看他是谁?”
被张平这么一说,孩子才注意到爹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望着李斯,他的脸皱成了一团,像是在回想,这人到底是谁,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很久,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想起来了!是卖香囊的!”
李斯绝倒,原来自己在张平儿子心中,就只是一个卖香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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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牵着自家儿子,带着李斯往书房走去,这一路上,孩子时不时的回头,眨巴着眼睛悄悄瞅着李斯,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据张平说,这孩子单名一个良,今年虽然才只有六岁,却已经广读各家著作。
察觉到孩子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李斯也朝他那边看去,谁知这不看还好,刚刚察觉到李斯的目光,张小良立马躲在了张平的身前,只露出微微探出的半个脑袋,时不时的还是会往李斯这边悄悄瞅着。
看到孩子这样的反应,李斯心里竟然觉得有些愧疚。
按照当年他与张平的约定,他是答应要教导张良,可转眼三年过去了,因为他事务繁忙,再加上张平也没有再提过当时的约定,李斯就连一次都没有教导过他,甚至连见都没有再见过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李斯心中的愧疚更盛,怀着这样无比愧疚的心情,张平带着李斯进了书房,而张良,也被一同牵进了房中。
二人在案前坐定,张小良因为短胳膊短腿的,本来指望着老爹把他抱到榻上,但张平却坐的端端正正,不但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样子,反而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朝他问道:
“张良,今天读了什么?”
张小良意识到,爹爹这是要考他,眨巴眨巴眼睛,小手往后面一背,孩子一板一眼的答道:
“今日读的是《孟子》”
儒家的书?
李斯微微皱眉,张平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他继续问道:
“记得多少?”
张小良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微微回想片刻后答道: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有何意思呢?”
这一次,张小良没有思索,像是早就已经猜到父亲会这样问自己,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为君者,广施仁政,民心所向。”
大争之世,仁政又如何救世?在李斯心中,百家之说,唯有法家才能在这大争之世立足。
李斯这样想着,但随后,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一次在房间中响起:
“不过我觉得,无论是仁政还是j□j,都是为了得民心,得到了民心……大概才能得到天下吧。”
李斯诧异的望向了站在榻下的那个孩子,孩子也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天真的眼神,无邪的笑容,李斯不敢相信,刚刚那样的话,竟然是这样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所能说出来的。
无论是仁政还是j□j,都可是说是当政者的一个手段,j□j苛律如同快刀,可用于乱世,驾驭虎狼,而仁政则如同润物春雨,可用于和平盛世,润化万物。
两者之间,其实根本没有孰优孰劣,只有适合不适合的区别。
而这一切,竟然是被一个道破的,而先前李斯竟然根本没有领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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