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缠上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程野从鸡窝里轻轻拿起蛋,一边往方群春手上放,一边说:“不下蛋,宰了吃肉。”啧,真是野蛮。
到了晚上,程野亲自下厨做饭,炒了小白菜、炖了板栗滑鸡、淮山红豆薏仁排骨汤。所有的都是他们在山里种植、饲养的,排骨还是桂婶给他们的。这样自给自足的小生活让方群春莫名心安。
饭后两个人起先是干坐着,然后方群春打开手机,一边充着电,一边和程野看网上的帖子和最新的消息。没人工作,手机数据用完之后,就没法搜索了。而且方群春万分担心,这电供应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停了。
相比于方群春的密切关注,程野对外面的事情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但也和他一起看着手机,和他一句一句地交谈着。
九点多,程野问他洗不洗澡,方群春应答了好。有了今天早晨的洗澡的经验,加之衣服已经容易脱下了,两人快快就洗完澡了。因为家里没有洗衣机,程野于是带着方群春到水井边洗衣服。山里家家户户都有一口水井,也都是直接由水井抽水供应整栋房子的。
山里娱乐活动贫乏,信号时好时坏,程野平时基本上都是十点之前就进房睡觉了。经常性熬夜早起的方群春吃惊不已,他实在不能相信,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青年男性,能够忍耐住寂寞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早睡早起。
这一晚上的聊天中方群春也大概了解了程野的信息,程野今年二十六了,比他大了两岁,他在山里念小学、初中九年,高中是出了大山到高速公路延伸的镇上念的。奈何他完全没有读书的天赋,高考得不好,大学也没有去念了,直接回了山里种田。
程野说起来很是坦然,完全没有自卑妄自菲薄,倒也不觉得念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了。也是,每个人生来所处的环境不同、天赋不同,用力点也不一样。
程野的房间特别宽敞,但东西不多,看起来就空荡荡的。他带着方群春回了房间,先是打开他那看起来样式简单的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叠整齐叠好的床单,把原本在床上铺着的床单扯下,然后抖开手里的新床单。
“衣橱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以前我爹自己做的,十多年了。”
“我帮你……”
方群春在另一边拉着床单的一角,和程野一起摊平了床单,又换上了新的枕套。
不得不说,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还真是有一颗细腻的心。
熄灯之后,方群春和程野躺在床上,两个人各自分开盖了一床被子,山里晚上很冷,他们各自的大棉被上面还摊了一床厚重的毛毯。
因为后背长了草,此刻又被菟丝子缠绕住,程野没办法平躺着睡觉。
他只能侧着睡,背后是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方群春。
程野可没多管身后的人,一沾枕头很快就睡了。听着程野平稳绵长的呼吸,方群春越发的清醒。
饶是适应能力再强,方群春还是不能立刻入睡,一方面是长时间晚睡晚起的作息习惯让他异常清醒,一方面是对有些模糊的未来的担忧。
郭进没有给他回复信息,其他朋友也只有一两个报了平安,现在已经待在家里没出门了。
方群春脑子里闪过在地铁见到的一幕幕,又想到平日熟悉的同学、朋友一瞬间变成了“植物人”。
然而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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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充盈在他脑海里的变成了麻辣的嫩鱼肉、浓稠鲜甜的板栗烧鸡……方群春睡着了。
许久,在方群春睡得香甜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程野就一下子睁开眼睛,自动醒了过来。
他颇为苦恼地干躺在床上,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早睡早起,醒来了也就睡不回去了。
现在两个人被缠绕联系在了一块儿,他要是起床就得把方群春也摇醒。
程野长叹一口气,轻轻转了个侧身,坐起身来靠在床垫上,歪着脑袋看睡在身边的人。
大概是因为方群春睡得特别舒服了,他身上的菟丝子也都软趴趴、乖乖地团成一簇簇,一点儿都不闹腾。
方群春整个人都窝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塌着软软乌发的脑袋和白净的脸孔,浓密的眼睫毛随着一呼一吸一颤一颤的。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上只有淡淡的细细的一层绒毛。
程野一边嫌弃着这人白净得不像话,一边又偷偷摸摸地细细瞄一眼。
他心里有一点点微妙的小情绪。程野早就忘记了小时候和大人一起躺在一张大床上睡觉的感受了。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他感觉自己其实一直在偷偷期待着,有一天有人能和他一起住在这大房子里的。
怀着一种纠结又新鲜的情绪,程野偷偷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人,看了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群春忽然用脑袋蹭了蹭枕头,舒服地微微弯起了嘴唇,然后睁开一只眼睛,刚好对上一直盯着他看的人的眼神。
程野立刻扭头不去看他,又觉得特别奇怪,慢慢回过头,跟他说了一句“早上好”。
方群春窝在温暖舒服的被窝里,完全不想起身,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和程野绑定在一块儿了,他不得不起床了。
眯着眼睛、缓缓回他一句“早上好”,方群春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动舒展了一下被子底下的身躯,忽然脸色一僵。
“……程野,快帮我掀一下被子!”
程野一脸不解,在方群春僵硬的脸色下,一把掀开了盖在他身上两床的温暖的被子。
一瞬间,露出了蜷缩着身子,睡衣皱皱的方群春,让他如此慌乱僵硬的是他的双手被一捆浅青绿的细细长长的菟丝子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像是被一副手铐紧紧拷住。
而一直紧紧缠绕着程野后背肩胛骨上的菟丝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地解开了草,回到了方群春身上。
第8章008
方群春双手反向使劲用力,试图挣脱开双手的束缚,但是一圈一圈缠绕在他手上的菟丝子宛如钢丝铜筋,没有半点儿动弹,反而把他的手勒得发痛。
这……还能坑害到自己身上了,方群春也是没话说了。
他的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泄气了,坐起身来,被拷住的双手撑在胯间,一副蔫蔫的样子。
程野一时失神。
好在方群春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长舒一口气,对着程野绽放出一个笑容:“哎,不过这样也好,不用绑着你,在你身边碍手碍脚为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他是说实在的。
“不要这样说,你……没有碍手碍脚,不会辛苦。”程野哼一声,然后又盯着他的手说,“你还能拿得了东西吗?”
方群春从床上下来,比试了一下,发现要把双手举高行动还是非常艰难的,被捆绑得非常不舒服。
在一旁看着他不屈不挠地尝试自己披上大衣,程野最终还是“嗤”地一声,拿起厚重的大衣,轻轻给他披上了。
他们一起下楼,到了浴室,程野给他放好一口杯水,挤好了牙膏,递给他。方群春努力掰起手肘,弯向自己,把牙刷送进嘴里,一下一下慢慢地来回刷着牙。
一旁的程野已经刷完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方群春以蜗牛慢速刷牙,因为没办法正确把控手的力度,导致他的嘴角唇边弄得全是白花花的牙膏泡沫,看起来很是呆萌。
程野已经掬一捧水泼洗了脸,用毛巾再擦拭一遍就已经洗漱完毕了。
再看方群春,这会儿已经没有办法自己洗脸了。
他在一旁看着程野,没吭声,等着他洗完脸,刚要说话,就看见程野把他的毛巾拿下来了,放在水龙头下淋湿。
拧干毛巾之后,程野对方群春说:“来,把头转过来。”完全不容许别人拒绝的样子。
方群春乖乖转过身来,微微仰着脑袋,然后就感觉冰凉冰凉的毛巾轻轻擦拭在自己的脸上。
看着挺粗鲁的程野动作却是温柔极了。
他先给方群春略微擦了整个脸,忽然问他:“会不会太冷了?”他才想起,方群春是城里人,可能平时冬天都已经习惯了用热水洗脸,不像他皮糙肉厚的,一把冷冰冰的水浇在脸上都没关系。
“呃,不会冷,还好。”方群春摇摇头,水井里抽上来的水放在屋顶的大水箱中一夜,经过霜冻风吹,其实已经变得冰凉冰凉的。但是方群春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别人家了,入乡随俗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不过程野的关心还是让他心下一暖的。
“那就好,啧,细皮嫩肉的,水太冷会冻破你的脸的。”
程野嘴上嘀咕着,手上的动作放得很轻很慢,生怕他的一身蛮力把人家的脸蛋给搓破了。
程野的手掌很大,常年干活的手指粗糙,偶尔划过方群春的脸,刺痒刺痒的,惹得方群春缩着脖子要闪避。这样挠痒痒一样的感觉真是奇怪。
洗完脸,方群春对他道谢说:“谢谢。”
程野满不在乎地说:“成了,我知道你心里感激,不用一直说‘谢谢’了。这两天听到的‘谢谢’真是顶了我二十多年听过的了。”方群春听着偷笑。
方群春忽然示意他先出去,表示自己要放水。
程野见了,疑问道:“你的手方便吗?”脱下裤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要不要我帮你托着鸟儿?”如果程野是嬉皮笑脸地说出这句话,绝对会换来方群春一阵白眼,但奈何他说得那么认真,方群春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哈哈干笑着婉拒了:“那倒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然后匆匆忙忙把门关上,生怕程野一热心肠就进来帮他托鸟儿了。
完全没有看见门关上去之后,程野笑得一口整齐白牙都露出来了。
他们经过厅里的时候,方群春发现那挂在墙上的老式摆钟已经将指针指到了九点的位置。
他怪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程野。程野这样早睡早起的人,一定是因为他睡得久了才没能离开。人家兴许是不好意思叫醒自己、想让自己多睡一会儿,方群春还是知道的,农村乡下的人摸着蒙蒙亮的天就起来干活儿了。
因为自己,程野可能落下了很多活儿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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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方群春主动对他说:“我和你一起割草、喂鸡去。”
程野一挑眉,说:“不急,先吃早饭。”
本来程野的习惯是老早起来煮上一大锅粥,然后就着辣白菜、煎炸小鱼干儿喝三碗子热粥,把剩下的冷却的粥拌上麸皮、豆饼、棉籽倒在小木屋喂鸡喂鸭。割了猪草之后背上两大箩筐扛回来,到秦叔家和他一块拥有的猪圈里给猪喂草、喂粥。
今天是赶不及煮粥吃了,于是他只好煮了粉条,下了四个鸡蛋,又在家门口的菜地里摘了一把生菜,很快煮好了粉条盛好端上来。
方群春咬着下嘴唇,用筷子夹了粉条,“嗖溜”就从筷子夹缝中滑落掉回碗里。
程野没有说话,等他自己尝试了一遍又一遍,才在他旁边坐下,从他手里拿过筷子,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说:“我来喂你。”
这声音太有蛊惑性和压慑性,方群春不禁呆愣了一下,点点头。
等到他微微张着嘴,吃下一口程野筷子送过来的粉条,他才觉得怪怪的。
明明他们俩身上的缠绕的菟丝子已经解开了,不用再捆绑彼此了,但是方群春觉得,他们这样子……反而更离不开对方了!
他发呆的时候,就听见身边的人说:“不要含在嘴里,快吞下去,小孩儿。”气得他一口咽下,瞪程野一眼。
“张嘴。”程野下他的瞪眼,毫无波动,继续夹了一小块荷包蛋送到他唇边。
程野喂了他吃了好久,方群春看了一眼桌面上程野那满满当当的大碗,已经停止冒热气了,粉条吸干了水分,涨得粗大臃肿,瘫在一块,已经不太好吃了。
“你先吃吧。”方群春吃得挺快了,但是天气冷,粉条凉得也很快,吸水又冷了的粉条口感一点儿都不好。
“没事,还剩几口,先等你吃完。”程野毫不在意,坚持喂完了方群春,才放下碗,拿了湿布给他擦擦嘴角、擦擦手。
方群春吃得饱饱的,在一边坐着看程野一口一口吃着粉条,原本翠绿的生菜都泡得发黄软绵绵的了,他也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不多时,程野吃完一大碗粉条,随意用湿布擦了嘴,就去准备准备出门了。
“你真的要跟着我一块去割草?”程野背着大篓子,怀疑地瞄了一眼他的手腕。
“去。”方群春说着就又跟着他一块儿出门了。
两人刚走出大门,迎面就看见一个穿着灰黑袄子、皮肤黝黑、头发星星点点银白的高壮中年人走来。
“程野!”中年男人声音洪亮,惊喜地喊了一声。
“秦叔。”程野也笑了。
方群春恍然,原来他就是秦叔,高额头,皮肤黝黑,笑起来非常直爽。
“秦叔。”方群春在一旁也乖巧喊人。
秦叔笑哈哈地“你好”、“你好”地点头,他昨天虽然是化作了一株石蒜,但是还是有身而为人的一切感觉的,也知道方群春这么一人了。
“哎唷,那菟藤儿解开了啊。”秦叔看见他们俩已经分开了,又见方群春双手被拷住,不禁失声笑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苦啊,就你小子,啥事没有。”秦叔对着程野感叹。
程野“哦”了一声,淡淡说:“我也有苦处,我都不能平躺着睡觉了。”
“嗨啊,别贫。”秦叔笑着,忽然又叹气说,“这几天没事儿别去东陂那边。”
“我们都还被这些东西搞得乱糟糟的,王继明已经能耍摆他的千屈草了,神奇得很,天天往四周撒细针儿呢。”
程野了然,方群春听得满头雾水。
回头程野才给方群春解释,王继明是他们村里人厌狗嫌的混子,二十七八了,没有出门找份工,在家也不帮忙干活儿,成日混吃等死就算了,还到处招惹别人,到人家田地里一圈能给顺走好几个瓜、撸下好几把稻米。
偏偏他不觉自己性格行为有问题,一直固执地认为是大家说好了一起排挤他、看不起他。自个儿也变得越来越偏激。
现在倒好,大家都成了“植物人”,还没有摸索出来怎么一回事的大伙儿眼看着王继明把自己肚脐眼下、腰身上一圈生长出来的千屈草训得服服帖帖,还能发出针形的尖细叶片,快速射出来的时候无异于一根根银针,是阴毒的武器。
王继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天天在山前山后晃荡,谁要是赶一个不快的眼神望过来,保准下一秒衣物上能“沙沙沙”插上一大片的绿晃晃的“针”。
因为没有伤人,“针”也是射.插在大伙儿的衣衫上,老实巴交的山里人念着从小看他长大,也就大声骂他几句,没有抓着他狠追狠打不放。而且他前脚刚耍完,后脚他的爹妈就又气又急万分抱歉地对受害人赔礼道歉了。大家都是同个山里的,说几句就过去了。
大不了下一次看见他避着走就行了,也别去人家家门口晃荡。
“知道,我们先去割草,晚些时候再去找叔。”程野和秦叔告别,带着方群春去割草。
方群春走没几步,对程野暗暗说:“那个王继明,山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植物吗?”
“目前大家都知道的就只是他。”程野点头,“怎么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大家知道后,好奇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还是忍住了没去问王继明,但都偷偷拦着王继明爹妈,问起这事儿。王继明他爹娘都说不知道,大伙儿也想大概就只有当事人王继明才知道怎么操控植物的方法了。
“没。”不管是运气好偶然触发的还是原本天赋使然,方群春想,既然山里已经有一个王继明,那外面会有更多的“王继明”已经学会了怎么操纵植物,如果这个人心地善良,对别人的影响伤害也几乎为零,但如果有人用这样的能力来做坏事……
“不知道‘植物人’的攻击力有多强……”方群春说着,脑海里有多少想法,就有多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调皮捣蛋菟丝子,就知道想方设法整蛊他。
“放心,山里头不会乱的,在这里大家不会互相斗殴厮杀的。”程野一边安抚着他,让他放下心来。
程野带着他去割猪草的时候,经过别人家的田地,方群春看见好几个在放羊的小娃娃,七八岁大,瘦瘦的,软趴趴的乌黑锅盖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野和群春。
他们表面上看上去和普通农家孩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衣衫底下,也生长了各种各样的植物,亦或者也可能像是秦叔一样,时而为人身、时而为植物。
割草时,程野脱掉袄子,原本是要挂树上的,被方群春接过来搭在肩膀上。
方群春的双手都没办法自由行动,他只能在田埂上站着看程野熟练快速地弯腰割草。现在是观摩学习,以后他可能也得跟着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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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的至少在他确定要不要回到外面之前,他觉得安心待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要出来干活儿,程野里边穿的是宽松的深褐色毛衣保暖白色长衣,弯着腰,后背的草把他的衣服都撑起来了,鼓鼓的,怪好笑的。
方群春昨天有偷偷地在网上查了“草”,这也是一种非常具有缠绕性的蔓生草本植物,有倒钩刺儿,那天群春就被扎得疼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的小草也会抽条儿生出长长的藤蔓的。
程野割得很快,方群春看了一会儿,就将目光放空放远了,看着远处四面高高的大山,日光穿破驱散谷中薄雾,暖暖的洒在万物身上,仿佛镀上了淡淡的一层金边。
两篓子猪草装得满满的,期间还被他用力按压了好几下,没有留一丝的空隙。大冬天的,程野愣是热得摸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把镰刀放在篓子里,站定,撩起衣下摆,扇了扇风,想要降低一点温度。
方群春眼尖,自程野掀起衣服来,就看见了他光滑汗津津的后腰,线条凌厉流畅的后背,尾脊两侧浅浅陷下的腰窝看起来非常性.感。
但是两侧腰窝上也长出了一抹淡淡的绿。
群春不知道程野是否知晓自己腰窝处的新生的小草,他走两三步上前,看得更清楚了,汗水滋润油滑了他的皮肤,在陷下的腰窝中,嫩青色略带透明的新芽儿从皮肉中爆出来。
方群春犹豫着说:“程野,你后面又长了新的芽儿。”说着,还小心翼翼地用难以活动的手指戳了一下程野的腰窝处的皮肤,激得程野一阵颤栗。
“……”
他的手也刚好往后伸去摸向腰窝,恰好和方群春的手交叠在一块。
两人同时缩手,程野转过身来,淡淡说:“嗯,感觉到了。”
“咳,走、走吧。”
程野挑起两个篓子,两人无言无语一同离开田地。
方群春一方面在想,原来大家都在不同程度地变化着,说不定很快他们也能自由控制身上的植物了,一方面又在想,这人的腰真敏感。
第9章009
挑着草篓子不声不响的程野脸上不自在地热乎着。
方群春没看见他此刻的神色,认真地自顾自地说道:“我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菟丝子在延展抽条儿,你身上也新生了小草,它们都在慢慢长大……”
“或许等它们成熟一点儿,就会听从我们的控制了。”方群春说出一个非常没有猜测依据的设想,程野也应和着,其实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在内心中作了不久就能自由控制自身植物的假设,方群春松一口气,看着自己被拷紧的双手乐观地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伟大的一步可能就是由他能够让菟丝子不再调皮捣蛋开始。
相对于此刻外面的心惊胆战、明争暗抢、人心惶惶,僻远宁静的大山反而成了安身避祸的好去处。
至于外边的纷乱纠葛,方群春自认自己不是圣人,在自己能够拥有一隅静谧恬淡时,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祈祷世界尽快恢复平静。
如果不能的话,他也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这片土地,毕竟谁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份安乐的生活虽然山里什么都得亲力亲为,用具简陋,原始古朴,唯二能和外面世界连接在一起的电视机也是一个摆设。
还没有走进砖头水泥建造的封闭简单猪圈,隔着大老远的方群春就闻到了一股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这也不能怪他,莫说是他生平第一次靠近猪圈,就是有的人见多了、闻多了还是不能习惯的。
这个六十平方米的大猪圈是程野和秦叔家共同拥有的,其中有一只老母猪前阵子刚产了九只小猪崽,三只养得半大的肉猪,预备着过年宰杀的。
程野把草倒进食槽,给它们加了水,简单清理了一下就和方群春回去了。
到家后程野简单冲洗了一下身子,换了干爽的衣服,问方群春说:“中午想不想吃烤鱼?”方群春重重点头,对于程野的厨艺他是相当信任和期待的。
山里的池塘不多,通常都是好几家人共同拥有一方池塘的。山塘的鱼儿肉质非常鲜嫩美味,毕竟是时不时会有山泉漫灌入其中,鱼儿吃的草料也是鲜嫩的青草,完全没有污染,自然绿色又健康。
方群春又随程野去钓鱼,钓鱼是个考验人耐心的事儿,像方群春这样没有技术、耐性也不强的人,加之双手被束缚,所以就乖乖地在旁边看着程野钓鱼。
程野使用的鱼竿还是最简单的一种乡下大家用细竹缠了透明长线和一枚挂钩的鱼竿。他用蚯蚓当了诱饵,将穿插了蚯蚓的鱼钩抛入池塘中,浮标竖直地立在淡青绿色、水墨蓝色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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