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肾还是走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城市房间
突然,他想起来了,无数过往片段像利刃一般向他纷纷刺来,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啊!!!”他凄厉地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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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鸣死了。
他的魂魄被黑白无常牵着,跌跌撞撞往前走,走过荒漠、走过高山、走过茫茫太平洋,回到中国。然后,又一直往西,沿着黄河,向着姐姐家走去。
“给你个机会和家人告别啦!”白无常说,比起黑无常的脸黑,他还是更和蔼一点。
可是吴鸣一点儿也不想和家人告别,他才刚红,他才刚和宋新仁两情相悦,就特么这么死了,也太划不来了。
不过,宋新仁应该会永远记得他,没准还会为他守寡一辈子。嗯……这样也不太好吧,男人嘛,还是需要性生活的。宋宁这么爱宋新仁,要不就让宋宁和他在一起好了。吴鸣委委屈屈地想,真是的,干嘛要救宋宁,便宜这小子了。哎,算了,谁叫他当时脑子一抽就扑上去了呢?完全是本能反应,怪不了别人。
叫你逞英雄!还真以为自己是拍大片啊!
可惜人生不是戏,无法ng重来,他是真的死了啊!
吴鸣越想越心酸,都差点哭了。
突然,黑白无常停了下来,用一种很警惕地口吻说:“那是什么?”
吴鸣抬头去看,大漠沙丘,月色如霜,独立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银狼。
银狼开口说话了:“把他留下,你们可以滚了!”
“嘿,这狼竟然还会说话!”白无常颇觉好奇。
“别废话,打!”黑无常说着就平地掠起,向着银狼飞去。
吴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的心不会跳了,但还是为宋新仁紧张。
好在这银狼真的厉害,一斗二完全不怯,将黑白无常咬得屁滚尿流!
“妈的,哪里来的畜生,这么狠!”黑无常气得鼻子都歪了。
“算啦算啦!反正这个月的勾魂指标也满了,就放了他吧!”白无常倒是很识时务,立马就将吴鸣放了。
吴鸣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自由了,向银狼望去。
银狼也望着他。
烈烈大风从他们之间刮过,头顶是一轮千古月亮。
突然,银狼对着明月长嚎了几声,然后用一种非常威严的口吻对吴鸣道:“走!我们回家!”
吴鸣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快叫医生!”
“快叫老板!”
喧哗吵闹的声音在他耳边乱作一团,他力地睁着眼睛,视野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医院,自己身上被插了很多管子,很多看不懂的仪器环绕在周围,他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就是心跳监视器上那不断起伏的线条。
老天爷保佑,自己真的活下来了!
“吴鸣,吴鸣……”宋新仁听到消息,也不管合不合规矩,立刻冲进了监护室,连声呼唤着吴鸣。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头发没洗胡子也没刮,哪还有过去那风流倜傥的样子,简直像个流浪汉一般狼狈。吴鸣虽然还无法说话,但是看到他,忍不住就想微微勾唇。
“你别说话,也别动……”宋新仁轻轻握住他插满针头的右手,幽深的眼眸中温柔流转,“醒了就没事了,会慢慢好的。”
他是对吴鸣说,也是对自己说。天知道这三天三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药水撑着,他可能在吴鸣醒之前就崩溃了。
“老板,吴鸣才刚醒,让他好好休息吧!”贺丁丁在一旁道。
宋新仁点点头,却不动,仍旧握着吴鸣的手:“你好好休息,我在这儿看着你。”
被他那灼灼的目光望着,吴鸣哪里还睡得着,可他又不能开口说话,只好拼命对贺丁丁眨眼睛。
贺丁丁心领神会地劝道:“待会儿医生还要来检查。而且老板你三天没合眼了,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别吴鸣没事了,你又倒下了。”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宋新仁终于松开了吴鸣。他探身过来,似乎想要亲他一下,可吴鸣戴着氧气面罩,左看右看找不到地方下嘴,最后只好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会没事的。”宋新仁安抚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第二天宋新仁来的时候,医生正好为吴鸣做完检查。
“醒了就表示脱离了生命危险,慢慢养着,会好的。”医生道。
宋新仁和贺丁丁都长舒了一口气。
也算吴鸣命大,流弹打进了他的肋骨,只差一点就到肺里了。就在宋宁抱着他绝望大哭的时候,宋新仁根据吴鸣发来的信息,带着警察找到了他们。最后,他们不仅获救,警察还摧毁了这个基地,拿到了关键证据,宋新诚彻底完了。
一切都很圆满,除了吴鸣受伤严重,几乎是从鬼门关捡回了这条命。
养伤的日子,所有人都很紧张,生怕又出什么岔子。特别是宋新仁,他本来就有点喜怒无常难以控制情绪,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吴鸣去做个检查上个厕所,一分钟看不到,宋新仁就要发飙,搞得医院的医生护士一见他就绕道走。
好在这几天,宋新仁要配合警方进行宋新诚的案件调查,来不了医院,所有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连吴鸣也悠闲自在了许多。
他坐在床头吃贺丁丁给他削的苹果。
“哎,你不知道老板看到你满身是血地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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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时候,神情有多可怕,”贺丁丁回想起那一幕来,还心有余悸,“我真怕他当时就发狂将宋宁杀了。”
“后来呢?”吴鸣津津有味地啃了一口苹果。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你还要听啊!”
“听啊!快说!”他就喜欢听霸道总裁为他伤心流泪发狂的故事。
贺丁丁无奈,只得继续道:“后来他紧急调用直升飞机把你带回来抢救,我感觉要是这家医院救不活你,他可能就要拆房子了。
“幸好,你的手术很成功,三天后,你醒了。吴鸣,你不仅挽救了你自己的命,还挽救了大家的命。要是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很多人都活不了了……”
贺丁丁正说得起劲儿,突然,门外响起了迟疑的敲门声。
“请进!”
门被推开了,宋宁站在门口。
吴鸣与贺丁丁俱是一愣,因为宋宁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像张纸片粘在地上,被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宋宁……”望着他,吴鸣连苹果都忘了啃了。
宋宁淡淡一笑,慢慢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拖着一只小型的行李箱,箱子的锁环里插着一枝怒放的粉色月季。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宋宁将那枝月季取下,插在吴鸣床头的花瓶里,“我知道你最喜欢这种花,原来在横店的时候,你养了很多。”
“我以为你都忘了……”吴鸣喃喃道。
“怎么会忘?那时的一切我都记得。”宋宁闭了闭眼睛,道,“我还记得那时问你为什么要养月季,你说月季虽然比不上玫瑰娇嫩芬芳,却是生命力最顽强最有韧性的……现在想来,这种花儿和你还有点像啊!”
“阿宁……”吴鸣心潮澎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宁望着他,认输般叹了口气:“吴鸣,我错了……”他一字一句轻轻道,“你没有任何一点比不上我,安哥跟你在一起,我无话可说。”
吴鸣也望着他,认真道:“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与你一起分享,甚至让给你。但是爱情不行,这也是尊重你。”
“我明白。”宋宁点了点头,“我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法回头。所以我下午就要飞了,回国,重新开始。”
听到这话,吴鸣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伤感还是该为宋宁高兴。纠结良久,他张开双臂,挤出笑容道:“不抱一个吗?”
宋宁向他倾身,却没有抱他,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救了我一命。替我好好照顾安哥,我就不和他告别了。”
说着,他缓缓地退了开去,在走到门口时,吴鸣突然问:“阿宁,你还会再演戏吗?”
宋宁回过头来,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会。”
他肯定道:“我会继续演话剧,我喜欢话剧,喜欢舞台,吴鸣,没准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切磋演技”
吴鸣笑了:“那你等我!”
宋宁走出病房,贺丁丁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来。
“宁少,等一下!”
宋宁停住脚步:“有事吗?”
“你……”贺丁丁上下打量着他,犹豫道,“你真的不跟老板说一声?”
“没有这个必要吧,”宋宁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他现在估计恨死我了。”
“不会的,”贺丁丁说,“当时老板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吴鸣没事了,他一定会想清楚你只是为了帮他。”
“无所谓了。他怎么想与我无关,我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宋宁说着,转身欲走。
贺丁丁突然在他身后说:“其实,为一个人死很容易,但为一个人努力地活着却很难。宁少,你一向清高,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对不对?”
宋宁听了这话,原本苍白的脸上荡起了笑容:“贺丁丁,你一点儿都不像看上去那么傻,你可真是大智若愚。”
贺丁丁腼腆地笑了笑,轻声道:“后会有期。”
宋宁摆了摆手,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很清晰地传了过来:“后会有期。”
当晚,宋新仁来了。这阵子他要为宋新诚的事儿善后,还要管理公司业务,每天都是深更半夜才能到。一来就挤在吴鸣床上与他温存。其实这间豪华病房多的是空床,但宋新仁非要紧紧地抱着吴鸣才能入睡。
“你知道吗?宋宁下午回国了。”吴鸣把这个消息告诉宋新仁。
宋新仁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应。
“他为你做了很多。”吴鸣道,“你不要生他气了,行吗?”
“你为我都差点死了!”宋新仁提高了声音,把吴鸣抱得更紧,生怕他一眨眼就会消失掉,“我不会生他的气,但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有他的人生,我们也有我们的。”
我们?!
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吴鸣玩弄着宋新仁头上的小卷毛,轻声问:“我们的人生,是连在一起的吗?”
“当然。”宋新仁给了他一个吻,“就算之前不是,现在、以后也会是了。”他深深地望着吴鸣,以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道,“吴鸣,我是认真的,以后不要干这种傻事。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时候,我……”
宋新仁说不下去了,他每次一回忆起那个画面,就感觉太阳穴如针扎一般疼,整个人无法呼吸,有一种强烈的濒死感。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这么害怕失去。
原来强大如自己,也有不能承受的失去。
吴鸣心头大震,连忙回抱住宋新仁,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宋新仁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平静下来。
吴鸣却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宋新仁的状态有点不对头。
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阵子,宋新仁每次和他同床共枕,吴鸣都会发现,他在做噩梦。
常常半夜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有窒息感,睁眼一看,是宋新仁压他的胸口,死死地缠住他,生怕他跑掉的样子。
“宋新仁?新仁?阿仁?”吴鸣轻声呼唤他,但是宋新仁不醒,也不动。
他压着吴鸣,紧闭着双眼,似乎无限痛苦的样子,全身都在战栗。
一直要抖好几分钟,等那可怕的梦境过去了,他才会慢慢地松懈下来。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吴鸣偷偷地去问了贺丁丁,贺丁丁也很着急。
“老板的脑病好像有严重的趋势。”贺丁丁小声道,“但他不让我告诉你。”
“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主要是脑子里的弹片一直拿不出来,后遗症渐渐显现。再加上前阵子他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会这样。最担心的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以后没准会神分裂自杀。”
“什么?!”吴鸣吓了一跳,连忙问,“那医生有什么办法吗?”
“手术是唯一的办法。”贺丁丁摇头,“但老板是不会去做手术的,他不敢赌。”
吴鸣想起宋新仁曾经跟他说的话,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敢赌吗?
那时的宋新仁还没完成母亲的遗愿,也还没登上鼎盛国际的顶峰,现在,他都如愿以偿了,而且现在医疗技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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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达,也许……
“吴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贺丁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他,“我们老板现在不肯做手术,都是因为你啊!”
“我?”
“他过去不敢赌,是怕继承不了鼎盛国际;现在不敢赌,是因为他怕失去你啊!”贺丁丁感叹,“人家都说因爱而生怖,想不到连老板那样的人,也不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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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最后几天,吴鸣特意向医生打听了宋新仁那种手术的成功率。
这边的医生专业不是脑外科,也不敢肯定,只说这种情况肯定要开颅,算是一个很大的手术。
这么一说,吴鸣心里也有些犹豫了。他无法替宋新仁的人生做主,但就像宋新仁说的,他们的未来是连在一起的,宋新仁的豪赌,其实也是他的豪赌,他们真的能赢吗?
这家医院背后就是一个基督教堂,每天晚上,当宋新仁发作之后抱着他沉沉睡去,吴鸣都睁着眼睛熬到天亮。他睡不着,他从不信教,却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有奇迹,亦或是主能给他指引一个选择的方向。
三月,吴鸣出院了。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纽约正逐渐进入春季。
宋新仁来接他,还为他带了一束月季。
“不是玫瑰了?”吴鸣想起在机场时那夸张的一幕,不觉好笑。明明才过了几个月,现在想起来却恍如隔世。
“知道你喜欢月季,不过,以后别人的月季,不准。”宋新仁一本正经道。
吴鸣恍然大悟:“我说之前宋宁给的月季怎么不见了,是你扔了吧?宋新仁,你连宋宁的醋也吃,他明明喜欢的是……唔……”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提其他男人。”一吻毕,唇分,宋新仁含笑望着他,黑瞳里眸色流转,尼玛可真是太帅了,吴鸣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走吧,带你去吃好东西。”宋新仁牵起他的手,向跑车走去。
要说宋新仁也真是很厉害,竟然能在纽约找到一个陕西面馆。这家面馆在高楼大厦的夹缝中求生存,小小的店面搞得还挺干净整洁。
宋新仁拉着吴鸣坐下,要了两碗肉臊面。
“快吃,看是不是你们家乡的味道?”
吴鸣夹起一筷子面条,还没吃,光闻到那香味,就忍不住热泪盈眶了,他真的有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再等两个月,鼎盛国际在美国的业务就基本上转移完成了。”宋新仁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国,去你家,见你的亲人,好不好?”
吴鸣震惊地抬起头:“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宋新仁微笑着,“我也要带你去见我母亲,你愿意吗?”
“……”宋新仁这话意味着什么,吴鸣岂会不懂?他只是觉得太惊喜又太紧张了,一时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地望着对面那人。
宋新仁见吴鸣一直不说话,反而神色呆滞地望着自己,心猛地一沉。他的笑容渐渐变淡了。放在桌上的手悄然握成了拳,微微抖动着,一股暴戾之气从心底喷发出来,无法控制地喷射到四肢百骸……
“砰!”一声闷响,宋新仁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木桌上,竟将那木桌砸掉一角,倒刺划破血肉,他手上瞬间鲜血直流。
吴鸣被吓了一跳:“新仁?”
宋新仁急促地喘着气,脖子上的青筋跳动着,五官都扭曲了,仿佛在与内心另一个自己作斗争,极度挣扎和艰难。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吴鸣想要去拉他。
“别碰我!”宋新仁甩开他的手,一脚踢翻了凳子,转身就跑。
吴鸣急忙丢下几张美钞跟了过去。
“新仁!宋新仁!”
宋新仁已经坐上了车,他双手扶着方向盘,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吴鸣走到车窗边,此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
“宋新仁,”他轻声解释,“我不是不想去,我只是太激动了,忘了要说什么。”
隔着车门,他伸手抚上宋新仁的脸,柔声道:“我怎么可能不想去呢?你要和我互见家长耶,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我知道,”宋新仁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只是那一刹那,我不知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宋新仁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掌,神情有些茫然。
“我是不是很可怕?”他问吴鸣,“一想到你会拒绝我,一想到你可能会像上次那样离开我,我就恨不得……”
吴鸣猛地拉开车门,抱住了他。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的!”吴鸣保证道。
吴鸣决定了,他要劝宋新仁去做手术。
如果他们还想走下去,如果宋新仁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必须要赌一把。
在这之前,吴鸣凭着他蹩脚的英语和贺丁丁的帮助,询问了很多家医院去了解情况,如果在那个脑专科医院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那其他综合性大医院,可能有更高的胜率。他甚至托人联系了国内最有名的的脑外科专家。经过多方调查,最后他挑选了三家医院,两家在美国,一家在国内,他把这三家医院和团队的资料,打印出来摆在了宋新仁面前。
宋新仁从公司回来,看到满桌子的文件,还以为宋新诚在牢里又在搞事情。待看清了那些文件上的英文,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希望我去做手术?”
“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不希望你去。”吴鸣道,“可是你现在的情况……”
宋新仁打断他的话:“你嫌弃我?”
吴鸣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发现他并无发飙的前兆,便半开玩笑道:“我只是不想睡觉的时候被你无意中勒死。”
宋新仁被噎了一下,低头去翻那些文件,他看得很认真,吴鸣静静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等着他的答复。
良久,宋新仁合上文件,道:“我不会去的。”
吴鸣非常失望:“为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在怕什么难道你不懂吗?!”宋新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吴鸣被吓得一哆嗦,可是他不能退让,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退让。
“我懂,因为我也害怕,但是因为害怕就讳疾忌医吗?因为害怕就不去选择不敢前进吗?”吴鸣摇头道,“宋新仁,这不是你!”
宋新仁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会努力控制,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你终有一天会伤害自己!”吴鸣大声道,“而我不想看到有那么一天!”
他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将那些资料翻开,一一指给宋新仁看:“你刚刚都看到了,你脑子里的弹片压迫了神经,让你的行为意识出现了偏差,再发展下去就是癫痫、神分裂甚至自杀,宋新仁,你真的要变成这样吗?”
宋新仁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吴鸣又道:“我打听过,国内最好的脑外科最好的团队做这种手术,成功率能达到80%,新仁,我觉得值得赌一把。”
“那还有20%呢?”宋新仁轻笑一声,“我要是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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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台上,我尽心血得来的鼎盛国际就再也不是我的了。我也再看不见你……这种结果,你能承受吗?”
“我……”
“不要再说了。”宋新仁把桌上的资料扔进垃圾桶,“我不会去做手术的。”
当天晚上,宋新仁又做噩梦了。这一次,比哪一次都厉害,都可怕。他仿佛是陷在一个完全没有光亮的黑洞里,所有的美好、温情、快乐、阳光都一点一点被吞噬。他整个人都在燃烧,然而又觉得冷。非常冷,非常饿,他需要热源,需要滚烫的安慰,需要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他扒拉着一具柔韧的肉身,控制不住地侵占了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宋新仁才醒悟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床单上的点点血迹提醒着他的暴行,一时间,他竟无法面对吴鸣。
吴鸣倒是很冷静,轻描淡写道:“起来换床单吧!”
“你受伤了?”
“你力气太大,我没办法制服你。”吴鸣道,“但我已经上药了,没大事。”
他虽然这么说,但宋新仁却仍然感觉到吴鸣的情绪很低落。那种低落,源于对他的失望。
之后好几天,宋新仁都没有回家,他对吴鸣说自己工作忙,就在公司对付一晚。
吴鸣心里明白,他可能是害怕再伤到自己。
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远。
宋新仁在公司根本睡不着,虽然这边也有和家里一模一样的睡房。
他靠在床头喝红酒,突然听见贺丁丁在外面。
“老板,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贺丁丁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把牛奶放在床头,道:“您要我询问医生的事,我已经问了,那个药水不能增大剂量,会对身体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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