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娆
“这是在外面……”
“怕什么,又没有人。”
邬颜不以为意,而且抱抱而已,上次在窗边,他连那种事情都做了,还怕一个抱抱嘛。
施傅兴一时无语,也不知道是觉得有道理,还是偷偷在心里背书。
仿佛风也是支持他们的,没过多久,夜风习习,吹得二楼甲板上的两人衣袖偏飞。
邬颜嘴角勾起弧度,她朝施傅兴挑了挑眉毛:“夫君,风来了。”
第83章 ……
殷焱半夜听到外面甲板上传来动静, 眸光深邃。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男人走路如同飞鸟掠过天空,没有留下任何动静, 他抱着自己的剑来到窗边, 在纸糊的窗户上戳开一个洞。
“将军?”
剑柄碰到木栏,这次声音比外面重了些,几个手下从梦中陡然惊醒, 然后就看到他们的将军, 正背对着窗户, 看他们。
“没事,你们睡吧,下半夜我来守。”殷焱声音低沉,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本应该值夜却睡着的那个手下羞愧地将头埋到胸前, 哎呀,好长时间没有吃得这么饱, 谁料一不小心便睡着了呢。
手下们又躺回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呼噜。
殷焱倚着墙壁,冰凉的触感穿透衣物贴近肌肤,他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缓缓闭上眼。
及时止损,过犹不及。
半个月后, 船家告知渡客, 再过一天便可到达晖城。
对于这艘船来说,晖城只是路过,而对于邬颜一行人来说, 这里是他们的目的地。
豆子穿上他已经洗干净的衣裳,又被邬颜塞了大包的干货,几乎把剩下的所有吃食都给了对方:“等会儿,姐姐带你去找一个人,让他带着你回家。”
豆子有些害怕,他问:“可以不去吗,我能自己回家。”
邬颜拍了拍小家伙的头,笑了:“你自己怎么回去?你还是孩子,万一路上再碰见坏人,可怎么办呀。”
“我可以跑!”豆子大声道。
邬颜摇摇头。
“真的!”见女人不相信自己,豆子恨不得立刻就跑给她看,“我跑的很快的,连小红姐姐都追不上我!”
闻言,坐在那儿看书的施傅兴嘴中发出一声嗤笑,他并未对小孩逃跑的速度发表评论,只道:“没有通关文碟,你连京城的门也进不去。”
通关文碟是什么?豆子惊地鼓起腮帮子,哎呀!他没有通关文碟啊!
原来一个孩子被偷走后,想要回家是那么难。
邬颜说了好久没有说服小孩子,施傅兴一句话就让对方耷拉下头。
只能温声安慰:“放心,那位哥哥是好人,而且还会武功哦,绝对能保护豆子。”
“武功?”
每个小孩子都有一个将军梦,豆子也不例外,如果他会武功,就不会被坏人给偷走。
最开始的恐惧被好奇取代,小家伙问邬颜:“是像施哥哥那样厉害的武功吗?”
“嗯?”邬颜怔了怔,被问住了,她怎么不知道施傅兴会武功?
豆子手舞足蹈地给她比划:“施哥哥可以把圆圆的球在脚上跳来跳去,永远掉不下来。”
噗,原来是蹴鞠啊。
邬颜好笑不已,抬眸看向尴尬到装读书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这个吗.....”
某人耳朵竖起来。
“当然是比不过了。”
邬颜认真道,“那个哥哥可是会用剑哦,剑知道吗,长长的,可以佩在腰间。还没有听说,谁会把蹴鞠佩戴腰间呢。”
豆子被邬颜逗的哈哈大笑,施傅兴听见后冷哼一声,他就知道,女人绝对会挤兑自己。
“所以豆子跟着那位哥哥,等到豆子也学会武功,就不会被坏人抓走,还会把那些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没错,豆子要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小小的拳头攥起来,这一刻,豆子在心中坚定了影响他一生的信念。
第二日,船舟靠岸。
历经十五天的水上行程,几人终于到达晖城。
邬颜和豆子告别,小家伙红着眼,像是离群的大雁,直到人影消失不见,殷焱才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头:“行了,回屋去。”
“呜呜,我已经开始想颜姐姐了。”
殷焱抬头望天,白色的云朵飘来飘去,他轻轻道:“谁不是呢……”
另一边,码头口,邬颜几人刚刚下船,一个身材富贵的小厮看见后上前询问:“几位可是施秀才、宁秀才一家人?”
“你是?”
“公子好,小的是王家酒楼的人,奉大少爷的命令,带几位去住宅。”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刻着王家标志的令牌,呈给几人看。
宁邵背着书篓挤过来,第一次来省城,年轻人很兴奋:“让我看看,啊,的确是王兄家的牌子。”
施傅兴点点头,他也认识王家的令牌,想来王麟派来接应的人便是这位,于是拱手:“如此,劳烦了。”
“哎哟,公子客气,几位这边请。”
晖城不愧是省城,繁华程度比起小小的金城,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邬颜一路走一路借着掀起来的窗帘往外看,入眼都是新奇的物件,到处可见商贩和百姓讲价,彼此来来往往,最后以买东西的百姓取得了胜利,因为邬颜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除了大颂人,时常见到黄发灰眸的外族人,王家的小厮笑呵呵给他们介绍:“那是波斯人,手上有很多波斯地毯,我家老爷便和他们有生意往来。”
马车驶过热闹的街道,拐过几个弯,来到一片寂静的住宅地,小厮从车上跳下去:“几位公子、娘子、老爷,咱们到地了。”
四人陆续下车,邬颜伸手,施傅兴将其扶下来,因为怕人摔倒,另一只手虚虚地搂了下腰。
邬颜朝着男人眨眨眼:“谢谢夫君。”
咳。
施傅兴咳了咳:“你我不必客气。”
前面,小厮已经把门打开,这座宅子不算很大,但足够两家人住,一前一后,彼此不会打扰。
小厮帮忙卸下行李,又安排了两个丫鬟照顾:“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去晖城的聚缘楼告诉小的一声,小的马上过来。”
“麻烦你了。”邬颜递给对方一串赏钱。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见状,王家的小厮头摇成拨浪鼓,不敢要。
邬颜便说:“不是很多,讨个喜气罢了,正好有事情想要你帮忙。”
“施娘子有事直说便是,小的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邬颜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晚间有两封信,还请帮忙送出去。”
“没问题,包在小的身上。那小的先行告退,等傍晚再来?”
邬颜点点头,最后还是把赏钱给了对方。
简单的拾后,晕车的两人歇息下,宁邵闲不住,自己出门闲逛,邬颜则磨墨,提笔写信。
一封寄回金城,告知施家人一切平安,至于第二封,则是邬颜回复陆南蓉的信。
首先将新的地址写下来,以防信件不到,再然后,便是颜色早餐店的分店。
说实话,不论肥皂铺还是早餐店,都没有花她太大的力气,只需要前期的投入和培训,之后便可以基本防守。
她将自己的经验写下来告诉对方,并表示自己出力少,分红应该少占一些。
否则以陆南蓉那个傻乎乎的样子,绝对要自己吃亏呢。
京城。
陆南蓉被母亲叫到前院。
“跪下!”陆母坐在上首,看见她后,脸色立刻黑下来。
陆南蓉顺从地跪下,膝盖落在坚.硬.冰冷的地上,有些疼。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吗?”陆母问。
陆南蓉笑了笑,在邬颜面前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在父母面前,却是一个端庄有礼的世家小姐,像今天这般行为,却是陆母完全没有想到的。
嫁给迂腐书生 第81节
“娘说的是王公子之事?”
“哼,看来你自己也清楚,身为陆家嫡小姐,怎可做出如此没有教养之事,王公子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居然把他推到水里?!”
“女儿已经说过,是王公子自己掉下去的。”
“可王公子的丫鬟分明说,是你推他!”
陆南蓉抬起头,目光有些凄凉:“所以娘宁愿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相信女儿?”
陆母不说话了,她又何尝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呢,可是……陆母神情疲惫地将陆南蓉扶起来,“你可知道今天早上你父亲因为这事被别人参了一本吗?”
陆南蓉的眼眶里瞬间盈满泪水。自从陆元瑾调回京城,那群言官便像盯上鸡蛋的苍蝇,阴魂不散,母亲责备她意气用事连累父亲,可她又能如何呢?
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吗?
泪水从脸颊滑下,陆南蓉开始想念在金城的日子。
如果邬姐姐在,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
……
“阿嚏。”
离京城几百公里外的晖城小院里,施傅兴放下笔,不认同地看向对面昏昏欲睡的女人。
“颜娘,你应该去睡‘美容觉’了。”
窗户外的天色早已经变黑,秋闱在即,这些天,连宁邵都在宁父的监督下熬夜苦读,更不用说施傅兴了。可他熬夜,邬颜便陪着他一起熬夜,直到施傅兴放下书本去睡觉。
邬颜又打了喷嚏,她困到眼泛泪花,仿佛被人欺负了似的:“夫君睡吗?”
“为夫练完这篇策论便去,你先睡吧。”
所谓策论,即策问和议论,是秋闱的重点,也是施傅兴的薄弱之处。
他读书多,不论何种题目,都能迅速找到合适的切题点,然而等他按照严格的要求写下来后,陆大人却不满意。
施傅兴蹙眉,他其实有些高傲,陆元瑾知识渊博,但为人偏保守,从这方面看,自然瞧不上自己的文章。
“夫君不睡颜儿也不睡。”邬颜摇摇头,打着哈欠道。
她倒不是有多么的伟大,只是最近的施傅兴仿佛钻入了死胡同。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写策论。导致常年不见太阳捂出来的“小白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直晃晃挂在那儿,半夜看见,仿佛遇鬼了似的。
“既然夫君觉得自己的文章好,那就把陆先生的话抛到脑后便罢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施傅兴噎了噎,他就是因为又有点儿纠结,所以才迟迟下不了决定。
“要不我给夫君看看?”邬颜趴到书案上,侧脸压得扁扁,红润的嘴唇像小鸭子似的撅起来,“颜儿虽然不会写,但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你?”
“对啊。”
施傅兴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批改。
邬颜开始不高兴了:“夫君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啊。”
施傅兴皱眉,道:“你一女子,哪里能懂家国大事。”
“你又性别歧视!”听到这话,邬颜瞬间炸毛了,像个毛茸茸的猫咪,张牙舞爪,“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男女避趋之!我懂得不一定比你少!”
闻言,施傅兴好笑不已,他干脆停下笔,将带着墨香的卷子往对面推了推:“行,你看吧。”
看不出来也无所谓,他这妻子就是不允许别人反驳,到时候自己随意敷衍几句,这件事情便过去了。
男人做的好打算,谁知道邬颜拿过去后快速看完,见怪不怪的“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哪样?”
邬颜哼了哼,毫不留情地说:“怪不得陆先生不满意呢,要是我我也不满意。”
等着夸赞的施傅兴笑容僵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女人。
她在说些什么?!
第84章 ……
施傅兴脸色不太好, 毕竟他可是全村公认的读书有天赋,除了陆元瑾外,还从来没有人对他的学问提出质疑, 而且陆元瑾好歹是进士出身, 邬颜呢?
哪怕大颂最有名气的女子,也只是会做几首诗词,策论于她们来说, 格局太大, 不能把控。
所以, 此刻听到邬颜这般说,施傅兴隐隐有些生气。
邬颜细长的手指捏住纸张,在空中忽扇来忽扇去, 像蝴蝶的翅膀般:“夫君?”
她看他在发愣,便出声询问。
施傅兴反应过来, 眉目间有些傲然,接过卷子后, 仔细铺展在桌上,将邬颜不小心弄皱的地方抚平,用镇尺压住。
而后抿了抿唇,道:“你说不满意,可是哪里不满意?”
这样问着,实际心里想的是:如果待会儿她挑的问题过于蠢,他也要委婉些, 不能把人说哭了。
邬颜扭了扭身子, 坐正,高高跳跃的烛火将女人的脸庞照的清晰可见,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夫君写的策论, 先点出论点,后列举大量例子支持论点,条理清晰,且全文只有一个观点,所以通篇读下来,简洁有力、犀利练达,很容易让人信服。”
施傅兴一愣,这样不好吗?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对方的表情并不像在戏弄自己,心中甚至觉得对方想找问题,却实在找不出:“颜娘说的这些,为夫认为不需要改。”
邬颜点点头:“当然不需要了。”
施傅兴皱眉:“那你为何......”
“颜儿说的不满意的地方并不在此。”邬颜打断他的话,“夫君的策论可能会说服大部分人-----大部分没有常识,不懂农耕的人。”
施傅兴:“......”
男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在说些什么?
“你看这里,”邬颜的指腹按到白纸的某一个地方,端正有礼的正楷字,“如何使塞北百姓归农务农,夫君答先平战事,后减税,对于穷苦百姓,可一年税。”
施傅兴皱眉:“不平战事,百姓的生活便无法得到保证,一年税可以使之留在塞北,后每年粟三石,不许多久,塞北的农事便能恢复。”
邬颜翻了白眼,她怀疑施傅兴根本不知道施家每年粮食的成。
连她这个刚到这个世界,在荷花村住了半年的“现代人”都比他了解的多。
“那夫君知道,普通百姓交完税后,还剩下多少粮食吗?”
施傅兴没说话。
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施家人每年交完税后都留着粮食,他潜意识觉得,百姓交完税后依然能够生活。
“是能生活啊。”邬颜面带微笑,实际却说出最冷酷无情的话,“只是‘能生活’。”
要不然,像施父施母种了一辈子的地,为什么供小儿子读书后,家里一下子就穷到揭不开锅底了呢。
攒了一辈子的钱,结果只能勉强供一个孩子读书。
当然,邬颜知道,这其中还有各种其他因素,但不可否认,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女人说完后,就见对面的施傅兴眉头紧锁,他大概突然得知这么一件事情,有些想不明白:“大颂的土地税并不苛严。”
如果再低,遇上战乱,恐怕国库便空,无法支撑国家运作。
邬颜点点头:“的确不高,只是如今亩产也低。”
如果是现代,良的种子,科学合理的耕种方法,小麦的亩产可以高达五百至九百斤,更不用说玉米和红薯这种高产量粮食。
而眼下的时代,邬颜曾经问过施母,一亩地才产百斤出头。
所以施傅兴的策论,办法是好的,只是数据依然停留表面,并未深入,如果按照他的计谋,塞北的百姓恐怕都要喝西北风了。
更不要说,第一年开荒出来的土地,恐怕产量更低。
“颜儿听说,陆先生曾经在地方上任职,对于农事有经验,所以才会让夫君重写一份。”
不知何时,一直不忿的施傅兴彻底沉默下来。
他盯着自己卷子上的文章,眼底带着思索。
“好了。”说完那么多话,邬颜实在撑不住了,她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泪被挤出来,从光滑的脸颊流下来,“颜儿先去睡了,夫君再想想吧。”
书房的门关闭,外面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半夜,竟吹起了冷风。
施傅兴看着外面的天气,随手将卷子攒起,扔进纸篓。
第二天,邬颜饿得肚子咕咕叫,起床后,发现施傅兴正站在院子中间。
宁邵也在,两人在交谈着什么,声音时高时低,当然都是宁邵,施傅兴这人爱面子,哪怕很激动,语气也要控制得平平的。
邬颜看得惊奇,难为他了,熬夜居然也能起这么早,原来这就是年轻人吗?
自诩已经老了的邬颜去厨房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过了会儿,施傅兴也进了厨房:“颜娘,为夫和宁兄出去一趟,早膳不用准备。”
“去哪呀?”邬颜回过头,嘴唇的上沿沾了一圈儿的纯白色奶渍。
见状,施傅兴眼神暗了暗,伸出手指,轻轻给人擦掉:“小心点,沾了东西。”
邬颜一怔,随即笑了笑,娇娇柔柔撒娇:“谢谢夫君~”
“不过这么早,夫君和宁公子要出门?”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女人好奇道。
“嗯,去城外的农田。”
说这话时,施傅兴耳朵有些红,昨晚邬颜的话让他有所想法,但也没有完全相信,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调查一番。
和宁邵说过之后,对方果然也很感兴趣,比起施三郎,宁邵更贴地气,因为爱动手做小物件,所以对百姓的生活比较了解:“我爹从小种田,不如让他和我们一起去?”
有懂行的人肯定是好的,施傅兴点头同意,并觉得,或许他可以比较一下晖城和金城粮食产量比较。
“听起来挺有趣的,颜儿可以一起去吗?”邬颜听完后问。
“今日风太大,你去做什么?”
嫁给迂腐书生 第82节
施傅兴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女人不能出门,说这话,只是单纯因为邬颜不爱吹风,也不爱晒太阳,而今天正好变天,看样子,怕是要下雨。
“好奇啊。”虽然没有种过地,但家里的老人爱种菜,在别墅后面开了一个小菜园,邬颜去看望老人的时候,会帮着一起侍弄,“可以带着面纱,那样风就吹不到脸。”
施傅兴无奈点头。
不过还是没有成功出门。
因为邬颜说让他们先走,她要吃完焖面后再出去。
焖面?
施傅兴的求知心在这一刻被短暂打破了,他觉得,或许可以吃完焖面再去城外。
面自然还是拉面,为了方便焖,特意拉得细细的,放入锅中蒸熟。
这时候,丫鬟闻声赶进来帮忙。
王家送来的两个丫鬟都是双十年纪,照顾邬颜的叫碧落,模样小家碧玉,一边烧火,一边看到邬颜拉得面细到仿佛头发丝般,嘴巴长的恨不得吃下一颗杏子。
用了些时间,准备了六人份的拉面,趁着蒸面的空隙,邬颜准备其他配料。
她自己喜欢吃焖面里面的蒜块,因为咬起来软软的,所以切蒜的时候故意切成大块,和姜片、八角一同下锅炒。
然后放五花肉,继续翻炒。
豆角切成长段,等锅中的肉片变了颜色,邬颜将豆角倒入锅里,生抽调味。
“味道真香,施娘子好手艺。”碧露性格活泼,此刻闻到锅里炒豆角的香味 ,笑嘻嘻夸人。
“还没有熟,等熟了更香。”邬颜笑道。
碧落听见后更开心了,因为她看到邬颜准备的量,知道自己和夜儿也有份。
原本以为是苦差事,现在看来比在聚缘楼洗盘子强多了。
锅里下水,把蒸好的面铺到豆角的上面,再盖上盖子蒸,一直蒸到水几乎没有,撒上盐和老抽调色。
“施娘子,我来帮你。”碧落见邬颜要盛面,赶紧上前接过去。
邬颜也没有客气,只是在她盛完四碗后,拿出一罐酱:“这是辣椒酱,如果喜欢吃辣,可以往碗里加一点。”
说着,给自己那碗挖了大大一勺,施傅兴那份只挖了一小勺。
丫鬟闻着空气中的香味,默默咽了一口唾沫,也给自己加了一勺。
端上饭桌,四人坐下,宁父是农家人,倒是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男女不同席的讲究,更何况饭都是邬颜做的,他们有什么脸可以提出那种要求?
“时间还早,吃完再去城外。”
“施娘子说的有道理!”
宁邵迫不及待将自己那碗拿过来,不是第一次吃邬颜做的饭,依然被豆角焖面折服,焖到软绵的豆角,皮薄豆面,至于拉面,则咸香、软糯、入味。
里面的蒜块软软的,原本的辛辣味道轻了些,更多的是蒜香。
挑起来一大筷子焖面,全部吃进嘴里,那种幸福的感觉,怕是只有乡试过案才能比拟。
宁父第一次吃,赞不绝口:“施娘子这手艺简直没话说,我老宁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说出来不怕笑话,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面还可以这样吃!”
时下多汤面、拌面和浇面,金城乃是晖城的确没有焖面的吃法。
宁邵和施傅兴听见后,心想,他们也不知道。
施傅兴碗里的焖面只有一点点辣椒酱,只提了味,实际不辣,他猜出来是邬颜做的,因为从第一次他因为吃了太多串串而不舒服后,对方便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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