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娆
施傅兴有些惊讶,匆匆迎过去:“颜娘怎么来了?”
邬颜眨眨眼,眸光潋滟:“想你啊。”
施傅兴忍俊不禁,细看,耳根有些发红,不管多久,每次听到女人说这种话,他还是如此的反应。
因为练了一下午的骑马和蹴鞠,男人出了一身热汗,这会儿被风一吹,热汗变成冷汗,单薄的春装贴在身上,冷得让人打颤。
见状,邬颜亲昵地挎住施傅兴的胳膊:“起风了,夫君快些回去喝碗热汤,千万不要染了风寒,有什么事情我们去马车上再谈。”
“嗯,还是颜娘想的周到。”施傅兴看了一眼自己被抱住的胳膊,笑着摇摇头,算了。
两人上了马车,也就没有注意到,刚从皇宫里出来的几位大人。
“哼!世风日下!”
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其中一位言官当即不满出声。
“呵呵,林大人有所不知,”某人大人认出了施傅兴的身份,笑呵呵“解释”。说来也巧,这人正是殿试时阅卷的首席读卷官,“这位探花郎,现在可是太子手下的人呢。”
“哦?”林大人作为言官,品秩其实并不高,但却上能劝诫皇帝,下能督查百官,在朝廷中也是惹不得的存在,之前和陆元瑾对着干的便是他。
朝中众人都知道,林大人这人恐女,因着陆大人女儿整日抛头露面,他就觉得陆家家风不正,这样的人位居高位如何了得?于是时不时就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读卷官不经意地开口:“林大人虽然是好心,但下官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和太子对着干。”
林大人一听,本来还没有多少的火气,“噌”得就燃起来了,他连皇帝都敢骂,还怕一个探花郎?!
当即甩袖离开,他要回家写奏章!
马车塞了一大堆物品,即有颜色新鲜的布匹,又有样式奇怪的推车,更多的是些小玩意,施傅兴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在眼前转了转:“怎么买了这么多小孩子的玩意?”
邬颜眨眨眼,坏心思笑着回答:“当然是颜儿提前为以后和夫君的孩子准备的呀。”
闻言,施傅兴手指一顿。
“怎么,夫君不愿意?”
邬颜原本以为男人会高兴,然而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说起来,自从那晚回来后,他便一直有些奇怪。
比如自己想要和他谈一谈关于孩子的事情,但几次都被对方岔开话题。
她想不明白,明明那时候得知自己未有身孕,施傅兴是感到失望的。
“……”
回忆起那一晚的事情,满目的鲜红色,施傅兴抿住下唇,手指有些抖:“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不要。”
邬颜看皱眉他:“夫君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其实颜儿并不是不想要,只是有点儿害怕。”
女人生孩子可谓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邬颜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过、见过许多女人家因为此事而吃苦,尤其在条件不发达的古代,没有什么剖腹产,无痛.生.娩,也时常会遇见难产,就算生下来,许多女人因为没做好月子而落下一身的毛病。
所以,她会很害怕是人之常情。
——害怕。
身旁的施傅兴自嘲笑了笑,作为一个男人,若是之前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会觉得可笑,可现在……
“为夫……其实也害怕。”
“啊?”邬颜讶然地看他,可惜施傅兴却不多说了,这时候,马车停下,安儿在外面敲了敲门框:“老爷,夫人,已经到了。”
施傅兴逃也似的下车,看见抱着一堆东西的安儿,问了一句:“你和夫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老爷,奴婢晌午就陪夫人出门置办礼单,今日老太爷和老夫人传来消息,说是办完家中的喜事,便会赶来京城看望您!”
“我爹娘要来?”施傅兴怔了怔,又听到是置办礼单,所以,方才颜娘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身后,邬颜撩着裙子出来,马车比较高,平日会准备一个小板凳让车上的人下来,此刻女人懒得用那东西,直接朝着施傅兴张开胳膊:“夫君把颜儿抱下去吧。”
听着这话,旁边的安儿红了脸。
施傅兴没有拒绝,他也拒绝不掉,女人身子轻如燕,他稍微用力就将人抱下来,落到地上后,他问她,“家中有什么喜事?”
邬颜指着那一马车的东西:“应该是禹州的喜事吧,咱们走的时候,大嫂不就在给他相看人家了吗。”
“所以那些都是给禹州的?”
“不然呢?”邬颜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反正夫君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颜儿要是私自买了,某人怕是要气死咯。”
施傅兴:“……”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没有接话。
看他这幅样子,邬颜更加断定,那天晚上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施傅兴避开视线,看着马车夫搬下来的东西,有一瞬间的恍惚。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眨眼,曾经见他躲得远远的小孩都要娶妻:“为夫那儿还有一套笔墨,一同给大哥他们寄过去添礼吧。”
“嗯。”邬颜没有逼问,她有预感,怕是问也问不出来什么,“还有一件事情,信是一个月前寄来的,算算日子,爹娘可能快要到了。”
第125章 修字
仔细算来, 他们离家已有一年之久,想到能和施父施母见面,施傅兴也渐渐生出些许期许。
与之相比, 邬颜便顾忌得更多。
如今, 施父施母在她的铺子里帮忙,每天能拿到几两银子,虽然不如摆摊卖串串赚的多, 但更为轻松。这个时候来京, 怕是有别的想法。
邬颜隐隐有所猜想, 但不管如何,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此事暂且抛到脑后。
次日, 她和陆南容约好去成衣铺挑衣裙。
说来,之前京城流行过“蓬蓬裙”, 邬颜这个带起风潮的当事人却只穿过一次,这次来成衣铺, 也只看款式简单的衣裙,惹得陆南容一直说她“太素”。
“邬姐姐这么好看,为什么只穿些素颜色啊。”
虽然邬颜穿的素色都很漂亮,但陆南容觉得,红色肯定更适合她!
像新娘子一样的大红衣裙,涂着艳色的唇脂,再簪一支凤凰簪, 肯定迷住所有人的眼睛。
听到陆南容的话, 邬颜忍不住抿嘴笑:“若是那样,夫君该不让我出门了。”
“他敢!”陆南容撅起小嘴巴,“邬姐姐你得好好教他一下, 怎么能限制你的出行呢,像你这样的大美人,就应该多出来走一走!”
“怎么,钱公子不限制你吗?”邬颜好笑地问。
未想到话题会一下子抛到了自己的身上,陆南容脸色爆红:“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呀。”
对于小姑娘的口是心非,邬颜体贴地没有戳破:“对了,最近为何没有碰见钱公子?”
以往钱廊总是跟着陆南容左右,可是比施傅兴这个做人丈夫的都要称职,几次没有遇上,邬颜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呢。
谁知陆南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钱公子最近在读我送他的诗集。”
邬颜:“......”
莫名吃了一口狗粮。
两人挑了几件衣裙,邬颜又帮着施傅兴挑了几件外裳,因为都是好布料,掌柜非常热情,她之前听到陆南容说邬颜长得漂亮,就应该多出来走走的话,这会儿也开始变着花样的夸赞:“这位娘子皮子白,穿什么色都好看,听说江南那边就爱穿素色,反而是咱们京城这边的颜色,那儿的女人家都不热切呢。”
“为什么啊?”陆南容没有去过江南,不懂,她觉得一件衣裳越是鲜艳越是能够展现出她的独特。
邬颜但笑不语,这就是审美啊。
掌柜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原因,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流行,这都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两位娘子最近还是少出门。”她劝道。
邬颜抬起眼眸看她:“掌柜为什么要这样说?”
“对啊,我和邬姐姐过几日,还打算出城玩呢。”
“哎哟,你们没听说吗,最近京城里不太平。”掌柜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其他客官并未注意到她们这儿,压低声音道,“听说城东有女人丢了。”
邬颜一怔:“丢了?什么意思?”
“就是城东一户人家,他家女儿早晨出门买菜,结果迟迟没有回来,家里人出去找,只找回来一只鞋子。”
“没有报官?”
“没有,据说有人看见是跟着男人走了,他们家觉得丢人,不敢报官,只能私下里偷偷找。”掌柜叹了口气,“要我说那些人就是胡说八道,真跟着男人私奔,还能把鞋子跑掉啊,肯定是被人牙子拐咯!”
嫁给迂腐书生 第125节
闻言,邬颜皱起秀气的眉。
又是人牙子。
从成衣店离开,女人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不论古代还是几百年后的未来,都存在这么一群如同过街老鼠般恶臭的人牙子,小孩和妇女深受其害,当初和她一起被卖的女人,以及豆子,都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自己逃走,如果不是豆子遇到乘船的他们,一切还不知会如何。
邬颜无法坐视不理,她想着,得将这件事情告诉殷焱,对方身居高位,只要重视,至少可以让这些人牙子有所顾忌。
心中想着事情,以至于进了院子后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直直撞上迎面走来的人。
“哎呀。”男人胸膛.硬.的如同石头,邬颜额头都红了,她捂住额头,娇声抱怨,“夫君怎么不看路呀!”
真真切切是那恶人先告状,把施傅兴给逗笑了,他反问:“颜娘怎么不看路呢?”
邬颜有她的理由:“我当然在想事情,重要的事情!”
施傅兴挑眉:“哦?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事情?”
本以为邬颜会继续斗嘴,没想到这次女人沉默了,好半晌,才突然问:“夫君,你知道前些日子在青楼,庚双小产了吗?”
施傅兴嘴角的笑容倏然僵住。
。
这天,施傅兴到翰林院应卯,手上的差事还未做完,就被宫里的内侍突然带走。
众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纷纷议论开来,其中当属郭齐最为“激动”,甚至跑到学士那儿打探消息。
被学士轻飘飘一句“不是坏事”给打发走,郭齐刚升起的喜悦瞬间没了。
哎!他还以为对方要倒大霉了呢!
等郭齐离开,学士放下手中毛笔,叹了口气。
他对施傅兴平日里多为照顾,此刻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只隐隐听说是被言官盯上……他想了想,让自己的小厮去太子府上说一声,算是全了恩义。
至于有没有用,那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先不谈太子能否接到消息,另一边,施傅兴随着内侍进宫,此时此刻,他还单纯地以为是太子的命令,毕竟一个七品小官,平日根本没有机会进到大颂最尊贵的地方。
直到走的路和往日里去蹴鞠场的路相反时,施傅兴才觉察出问题。
他试探着问:“这位公公,不知太子殿下叫下官来有何事?”
小内侍看了他一眼:“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来请施大人的。”
施傅兴一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皇上叫他来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宣叫他呢?难道是上次的颂词出了问题?
刚想到这个原因,施傅兴自己便摇头否认,如果是颂词的问题,估计自己早被兵卫带走,而不是还能受到内侍这般竭诚相待。
想不明白,施傅兴只能打起神来,等见到天子,他恭敬地跪拜:“下官拜见皇上。”
头顶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就是朕的探花郎?”
虽然是自己亲自选出来的人,但皇帝日理万机,哪里能记得,所以才出此一问。
落在施傅兴耳中,却以为是皇上在敲打自己,他低着头:“回皇上,下官是观庆二十年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当值。”
又是一阵寂静,施傅兴鬓角滑下一滴汗水,作为臣子,他不敢抬头,心中思量皇上此举的意思,正此时,他听到皇上再次开口:“今日早朝,有言官上谏说你行为不端,对此你有什么想反驳的吗?”
行为不端?施傅兴皱起眉头,他的目光落到光滑冰凉的大理石板上,隐约看到自己的身影:“下官不知,对方所谓行为不端是指何事,且下官自幼遵循孔孟之礼,所作所为都朝君子看齐,不知为何会受到如此控告!”
“哦,算起来也不是说你。”皇帝摇摇头,事情多,他有些记错了,“他是上谏你那妻子,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守妇德。”
施傅兴愣了愣,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话刚出口,男人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是颜娘,还真的有可能。
“…………”
皇上没有注意到底下人的僵硬,他今日并非因为言官的上谏而把人宣来,毕竟林家那老头不是一次两次盯着官员的后宅,连皇上自己的后宫都不罢,时不时要被他骂上一骂,着实烦躁。
巧就巧在,早朝上,在言官上谏完后,一向不爱说话的工部尚书突然站出来,非常积极地响应言官的话。
工部尚书可是老实人,皇上从未见过他如此看不惯哪个小官员,乍然见他给人下绊子,兴趣不知不觉中提了上来。
没办法,当皇帝也是很无聊的,整天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就连想玩蹴鞠,都需要打着增强大颂百姓体格的名号才办起蹴鞠赛,此刻得了点儿乐趣,仿佛古井中掉进去一颗小石子,瞬间激起波波涟漪。
退朝后,皇上当即让暗卫去查这位名叫施傅兴的小官和工部尚书有什么恩怨,结果一查不要紧,原来这位探花郎虽然官职小,但胆子却大得很,游街当日工部尚书榜下捉婿,探花郎半点儿没有留情,直接以自己有妻为缘由,拒绝了工部尚书的女儿。
想到这里,殿里忽然响起一声闷笑。
“噗嗤。”
这一声闷笑,让施傅兴紧张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看来皇上并非要惩罚自己,否则何必和他一个翰林院编修多口舌?
沉思片刻,施傅兴斟酌着开口:“颜娘性格天真烂漫,那日见下官满身是汗,担心着凉,便着急拉着下官上马车,如果这也算不守妇道,烦请皇上责罚下官。”
“哦?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林大人无理取闹?”
施傅兴没有承认,虽然他心中的确这样认为。他停顿了刹那,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反而谈起最近的一件听闻:
“下官听说,城南近日庙会,有三名女子与家人走失,这三名女子且都是跟着丈夫出门,如若世人不是像言官这般,对女子过于苛求,想必她们不会与自己丈夫空开一段距离,也不会......被人牙子得手。”
第126章 ……
“庙会有女人被人牙子拐走?哼!禁卫军那么多人, 难道都是做摆设用的嘛!”
皇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他自诩治国严谨,但未料在他眼皮底下, 居然就有拐走妇女孩童的事情, 当即表情变得不好,他招招手,殿中凭空出现几个黑衣人, 皇上命令他们:“你们去查一查。”
暗卫犹如来时诡秘, 走的也悄无声息, 施傅兴跪在地上,膝盖隐隐有些疼痛,皇上仿佛将他忘记一般, 作为臣子,他只有受着的, 好在得到学士消息的太子匆匆赶来,解救了他。
“父皇不如让施编修将功赎罪。”
皇上一听, 觉得这主意不错,毕竟他并未想要惩罚施傅兴:“那此事就交给皇儿和施编修,务必将其一网打破,保护我大颂百姓!”
离开大殿,施傅兴向太子告谢:“多谢太子为下官说话,都是下官连累太子。”
太子依然是那副严谨又温和的样子,对待下属, 储君之气尽显, 他甚至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施编修不必自责,孤也是担心好不容易聚起的蹴鞠队伍又解散了。”
闻言,施傅兴笑了笑, 想起刚才之事:“不知太子有何想法,有用到下官的地方,还请告知。”
“其实人牙子之事,前些日子小皇爷便告诉过孤。”太子摸着下巴,“孤这里有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怕是需要施大人以身犯险。”
施傅兴的眼皮微动,听完太子的话,他义不容辞跪下:“下官定会完成任务!”
......
“夫君怎么突然要去南山山院啊?”
邬颜围着拾衣物的施傅兴,抱怨:“眼看爹娘就要到京,夫君突然离开,岂不是将烂摊子留给颜儿吗?”
闻言,施傅兴停下手中的动作:“什么叫烂摊子?”
“可不就是烂摊子吗,爹娘此次肯定要催孩子,到时候夫君不在,怕是又让我喝难喝的“偏方”。
前些日子妇科大夫开的那些药,邬颜差点儿喝吐了,现在单是提起来,她就觉得要吐:“我不管,夫君既然要去拜见谢大儒,那颜儿也要跟着。”
施傅兴手指顿了顿,他并未告诉邬颜此行是去替太子办事,只推脱说去拜望谢老:“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难道南山山院只有他吗,颜儿可以去看风景,听说南山山院坐落在半山腰,可以一览京城图景,想必很美。”
施傅兴还是不松口,此行不知有没有危险,如果连累到邬颜,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邬颜又撒娇又撒闹,百般武艺使出来后都没有让人松口,她心思一动:“不去就不去,当我稀罕似的。”
说完气愤地转头就走,木门哐哐当当,很快,院子里便传来女人的声音:“走,安儿,一起去喂马。”
施傅兴叹了口气。原以为她会继续纠缠,可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邬颜都没有再提过要一起去的话,只是让安儿准备了好些细碎的行李让他带着,使得施傅兴越发自责。
同时,他又松了口气。
夜色朦胧,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邬颜赤着的胳膊有点儿冷,她缩进被子里:“夫君后过几日便要走了,有没有什么想对颜儿说的?”
施傅兴轻轻拢着她柔顺的长发,轻轻道:“少出门。”
气得邬颜拿手拍他,施傅兴赶紧补充:“最近京城不太平,为夫是担心你的安危。”
邬颜哼了哼:“我知道,夫君离开后,要记得每天都想颜儿,不能比我想你想的少。”
虽然她背地里会偷偷跟着去,但如今对方不是还不知道嘛,所以要装出不舍的样子,认真督促男人做到“好丈夫”的职责,省得对方见到那个老头子,流连忘返!
施傅兴被女人这般撒娇弄得没有了脾气,他翻了个身子,凑到耳边用唇摩挲,声音沙哑道:“再来?”
邬颜脸色通红,昏黄的烛光下,白皙的皮肤仿佛抹了一层透明的蜂蜜,衬得越发秀色可餐,她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最后关头,她拉着施傅兴,没有让他离开。
“虽然很害怕,但不论是我还是夫君,都不是一个人,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神迷糊中,邬颜如此说道。
施傅兴浑身一震,他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不忍松开。
晨时,天际的明亮小心试探,戴着面纱犹半遮面。
山峦起伏,空气中充满清甜的水汽,京城百姓还在睡梦中,安儿梦到她攒了好大一笔钱,将爷爷接到京城来,然后爷爷给她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饭菜。
梦中的小姑娘砸吧砸吧嘴,正想再吃一个大包子,突然被耳边的砸门声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呆呆望着空荡的墙壁,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敲门。
从窗户往外看,天色微微亮,大家伙都没有醒来,安儿感到奇怪: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呢?
安儿皱着小脸,起床去前院开门。
结果刚一开门,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便闯进来:“邬颜呢?”
安儿没有将人拦住,且她看到对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敢用力气,生气道:“夫人和老爷还未起来。”
以为这样说,这人便会知进退,毕竟一大早跑到别人家,多少要有点儿礼貌,谁知道安儿想错了,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不管不顾推开自己,然后闯进了主人家休息的主卧。
因为太过吃惊,安儿一时未将人拦住,再反应过来时,邬颜已经从内室出来,面色不好地让她去沏杯姜糖水。
红糖姜水现熬,热量透过杯壁传到手心,冷汗淋漓的手终于暖和过来。
邬颜看着对面的人,乱糟糟的头发如同鸟窝似的杂乱,脸色煞白,嘴唇更是白到褪色,若是天色再早一些,走在路上怕是会被人当做鬼。
嫁给迂腐书生 第126节
她等了会儿,迟迟没有等到对面人的开口,不由皱眉问:“庚双?”
这一句带着试探的称呼,把庚双一下子从云游中拉回现实,她整个人浑身抖起来,双手紧紧抱住杯子,手背青筋崩起,继而如同开堤的河水,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娶了我,却和别的女人勾搭!”庚双面容扭曲,她记起自己那一晚看到的画面,只觉得恶心,但同时,她心里还有对贾子宏的情谊,如同救命稻草一样的曙光,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
邬颜默默抿了一口红糖姜水,余光瞥见施傅兴站在门口,大约是担心庚双突然暴起伤人,她朝他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没事。
虽然庚双的神看起来很差,但邬颜却觉得对方不会那样做,表面看起来张牙舞爪,实际内心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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