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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正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探心狐狸

    “这世间真的会太平吗”大将军突然问道,这也许在其心中萦绕已久的话题。

    主上沉默了片刻,看着大将军问道:“骁龙心中没有答案吗”

    “我十六岁当兵,至今已经快要三十年了,从最低等的小兵做起,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上千场,换过不少山头,听过不少说法和道理。

    大多都说只要平定各处,建立一个新的国度,世间就会迎来太平盛世。

    可骁龙这些年去过许多地方,了解过各地的历史,这神陆大大小小的国度太多,也不是没有过统一的超强帝国,可都是昙花一现。

    没有多少年世间又是战火连绵,生灵荼毒,周而复始。

    我们的战争有意义吗

    所以骁龙心中很是疑惑,才会问主上这个问题。”大将军眼神灼灼的看着主上道。

    主上迎着大将军的目光,缓缓的道:“太平会有的,这我可以给你保证。

    但太平能持续多久,我也会清楚的告诉你,不会太久。

    这世间充满了,平民百姓会有,山上仙家也会有。

    有就会有争夺,就会有不公,就会有戾气,就会有战争!

    你我都是从低末而起,也去过这神陆大半个地方,见多了民间疾苦,见多了生离死别,见多了为了战而战的情景。

    可目前结束这一切的办法,就是以战止战,我们拿下了最后的西川和万窟山北地,这神陆就再也没有能够抗衡我们的敌对势力。

    我们就可以保证百姓们修养生息,没有强抢粮,没有抓壮丁,没有流兵屠杀无辜,老人可以有所依靠,孩子可以安心成长陪在爹娘身边。

    这是我们从小就期盼的太平,现在已经迎来了曙光,不是吗

    至于这太平能持续三百年还是五百年,我说不准,但也足够了,不是吗

    从我掌兵开始,北上南下,东征西讨,后来有了你们几位将军相助,总有一些山上仙家告诉我,我们是天道大势所趋,是注定要建立这一份伟业。

    可我从不在意这些,从一开始就没在意这些,我在意的只是想要肃清寰宇,还百姓清平,安居乐业。

    我们马上就要做到了,这,不就够了吗”

    大将军闻言,微微蹙眉,安静了片刻,才道:“骁龙明白了!”

    白砚欢也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句,时间轮转,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越复杂旺盛,毁灭来的也便越快。

    此时,军帐外再次有人拜见主上,大将军也便起身告退了。

    烈马踏雪而过,耳边冷风呼啸,身后两队随身护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而大将军的面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里,白砚欢在大将军身上,看着他们为这攻城之战做准备,排兵布阵,演练操持,也终于见到了那位秦虎大将军,一样的威势赫赫,一样的心思沉重。

    第五日一大早,大将军重甲披身,手握赤龙戟踏上点将台。

    号角声高昂,军鼓声振振,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直接点将,从前哨校尉,到前锋将,中锋将,侧翼……一个个安排下去。

    最后旌旗猎猎,大军开拔,沿着宽阔的川泠江南岸西去,跨过结着寒冰的江面,可以看到对面




第一百九十八章 攻城
    天上没有月亮,但兵营各处的火盆很多,倒也显得亮堂堂的,寒风吹散了大将军身上的酒意,正准备回帐,突然听到呜咽的哭声。

    声音很近很小,大将军寻着声转过一个拐角,来到盛放马匹草料的一个角落。

    借着火光隐隐看到一个身穿轻甲的小兵窝在地上,埋头呜咽的哭着,声音在压制,若不是这夜太静,都不太能听得清!

    大将军深出一口气,轻步靠近,可还是惊动到了正在呜咽哭泣的小兵。

    小兵惊慌的站起,手中拿着一满是血迹的残甲,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将军,浑身都在颤抖。

    大将军眼神微敛,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小兵身上,道:“当兵的人,要有勇畏之心,不要怕,告诉我遇到什么事了因为什么而哭”

    小兵抽泣了一下,迅速擦干脸上眼泪,低着头,停止了颤抖,但也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是想家了是受欺负了”大将军温和问道。

    低头看了看小兵握着残甲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手指前端都已经发白。

    大将军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这残甲的主人是你什么人,让你如此悲戚”

    小兵嘴巴抽了抽,眼泪再次流了出来,生生忍住不哭出声,深吸了两口气才道:“是我哥,只比我早出生了半盏茶的哥哥!”

    “尸身见到了吗”大将军看着小兵问道。

    “见到了,被他伍长背着回来的,半条胳膊没了,身上满是箭孔,血染红了全身,早已经没了气,身子都凉了。”

    小兵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眼泪还是哗哗的流,“傍晚的时候,哥哥已经随其他丧命的士兵一起焚了,我只留下了这一具残甲!”

    大将军拍了拍小兵的肩膀,低声道:“这残甲,你好好收起来吧,是你哥哥的纪念,但不要总拿出来看,心里会难受!”

    小兵点了点头,握着残甲的手青筋暴起。

    “我哥只比我大半盏茶的时间,其实身子比我还瘦弱,从出生时便一直如此。

    因为我爹有旧伤,不能太多劳作,所以家里贫苦的很,总是断了吃的。

    可一有吃食,哥哥却每次都让给我许多,说什么他身子小一点,吃的也少一点。

    可后来我知道不是的,他也很饿的,将挖来的野薯给我,他却去咕嘟咕嘟喝水,佯装很饱。

    再后来我们一起当了兵,军中发的食物还是会分给我一点,一有危险,也总是挡在我前面,甚至瞒着我,替我去完成比较辛苦和危险的任务。

    因为比我早出生半盏茶的时间,我唤他哥哥,他便什么都让着我,宠着我,可其实他比我弱小的多!”

    说着,小兵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浑身抽搐不已,大将军拥抱了其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抚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见小兵情绪缓和了一些,才又问道:“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小兵因为哭泣,声音都低沉沙哑了一些:“娘和姐姐还在,姐夫是残兵两年前便被放回去了,但也算家里有了男丁支撑,日子虽清苦,可也还过的下去。

    我娘和我姐就盼着这杖打完,等我们兄弟俩回去团圆,不曾想我哥他就这么没了!”

    “所以你才要好好活着,把你哥那一份也活下来,不要让你母亲一个也等不到。

    这军营中每一个士兵,都是娘亲心心念念的至宝。

    所以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要学会保护自己。

    战争打不了多久了,平平安安的带着你哥哥那份荣耀一起归家!”

    大将军再次拍了拍小兵的肩膀,紧抿着嘴便转身离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独战
    凛然负英姿,杀人莫敢前。

    大将军虽已经过了青壮年岁,可也依旧威猛无比,一把长戟所向披靡。

    可此时却为了救一小兵被围困在死胡同里,连敌方都觉得意外,为了不失良机,一伙人迅速围堵而上。

    同时这些土著口中高喊着白砚欢听不懂的话语,随后四周不断有土著赶来,围到胡同四周,抵挡大军和将军近卫的驰援。

    早已经抱了死志的败兵联军们,也挥刀而上,口中叫嚷着有一大将与他们陪葬也是值了。

    而大将军遇险却未有慌张,拔出插在一旁的长戟,扬在一侧,戟尖微微抖动,主动迎击而上。

    一劈一砍一回刺,轻巧间便打退了蜂拥而上的第一排敌军,连斩数人,飞踢腾挪,身姿灵活不已。

    可这些敌军土著早已经不畏伤痛,变得非常疯狂,眼睛赤红,毫不畏缩,踩着战友的尸体也要挥刀扑杀大将军。

    胡同里的战斗爆发不过一息之间,便已经血洒遍地,大将军一言不发,只在奋力杀敌,敌军嘶吼连绵,豁出性命。

    随着胡同周围土著和残军的高吼,周围方圆半里的杀红了眼的双方士兵们都知道了骁龙大将军正被围困在胡同之中。

    于是,如果站在烟火缭绕的上空,便可以看见,周围所有士兵都在打斗中靠近胡同那里,翻墙跃马,一方是要助力敌军土著斩将,一方是要驰援救人。

    早已经没了理智的土著军和败兵联军,疯狂到以命换伤,也严严死守着胡同四周尤其是入口,不被大军冲破,还有人吹出口哨,唤来周围的野狼围在最外层,一双双狼眼泛着幽光。

    在混乱的胡同四周,厮杀愈加激烈,残肢残尸遍地,血流成河。

    而大将军终究是凡人一个,力终有时尽,一刻钟之后,身上已经负伤,盔甲都被对方的狼牙棍砸的变了形,脸上头上都是敌军的鲜血。

    脚边已经堆满了敌方的尸体,整个死胡同都染成了红色。

    大将军粗喘着气,没有停歇,又是一戟将两人扫开,可却也被一人扔出的铁锤打到了膝盖。

    身子晃了晃,大将军忍痛没有跌倒,可行动速度还是受到了很大限制,在接下来的防御杀敌中饱受禁锢。

    夜越来越深,渭襄城中的厮杀越来越激烈,火光大作,许多房子也在被燃烧摧毁着,每个人身上都如沐浴血水了一般。

    在白砚欢的视角里,已经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次血液挥洒,多少次刀光剑影,多少次断头断手从眼前飞过。

    而此时的视线也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因为大将军实在快要撑不住了。

    残军和土著是死了心要让这大将军在此丧命,与他们陪葬。

    所以完全是不顾性命,为了抵御越来越多士兵的冲刺,索性顺势将胡同周围的残尸点燃,铸成了一道火海。

    突然,一声大笑癫狂响起,一个粗犷的土著大汉踩着同伴的尸身一跃而起,死死的抱住大将军,束缚住其行动。

    长戟在大汉身上扎出一个个血洞,血流如注,也丝毫不松手。

    趁此时机,有残军手持长枪破开了大将军的盔甲,狠狠的刺入其中。

    大将军痛极而笑,豪迈的不得了,怒吼一声,身子奋力一转,撞上旁边的血墙,将大汉甩掉,长戟一抡,扫下扎在身上的长枪。

    可此时,又有不要命的敌军挥刀迫近,眼看又要伤到将军,一个身影闪过,扑倒了大将军,抱着其在地上滚了一滚。

    原来是之前被救下的小兵,一条腿完全残了,此时满脸泪光,用力的将大将军往胡同深



第二百章 破阵
    太阳照常升起,胜利来之不易。

    “将军!”

    就在城中混乱歇止之时,一道惊呼响起。

    在白砚欢的视线中,一把长矛狠狠的精准的刺入了大将军的心口,一道浓血顿时喷涌而出。

    身边嘈杂的呼喊声响起,一道猖狂的笑声格外刺耳,在白砚欢的视线里,那是一个穿着己方士兵铠甲的汉子。

    粗大的眉毛突出的颧骨表明其是此地土著,不知何时换上了天南军的铠甲,趁乱摸到了大将军身边,在大家都开始松懈之时,刺入了那致命的一矛。

    白砚欢的视线逐渐的黑暗了下来,最后画面里是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

    最后的听到的声音里除了周围的哭喊声士兵们的怒吼声,还有一道大将军自己的轻笑声,那声笑里,有解脱,有畅快,有放松。

    当白砚欢眼中视线再次一亮,意识已经再次回到了人皇墓中鬼兵阵里,旁边司云冲几人正一脸忧虑的看着自己。

    见白砚欢睁开眼睛,几人才松了口气,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白砚欢缓了好久,才叹口气,将自己所见复述了一遍,引得几人惊叹不已。

    可也更加疑惑,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他们破阵的讯息,这将军化作的阵眼又有何作用让白砚欢见到骁龙大将军生前的几幕场景又是为何

    身边那些没有意识的鬼兵们还在机械式的厮杀着,怒吼着,此时连阵眼都没了,似乎让破阵变得似乎更加艰难。

    白砚欢沉下心来,仔细回忆随骁龙大将军看到的一幕幕,寻找破阵的方法,可却没有丝毫线索,也没有丝毫预示。

    记忆里唯一有修士出现的场景就是沿江护送粮草辎重之时,毕竟修士不会直接参与大战,连大将军被围困危难无比之时都没有出手。

    那会是怎样破阵呢白砚欢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

    白砚欢在持续厮杀的战场里走着,观看着厮杀着的鬼兵们。

    这些鬼兵面色狰狞,眼神暗淡无光却各不相同,有着其死前最后的情绪。

    脚下的旌旗染着鲜血,无比真实,可倒下的士兵化作流光消散,又让这战场显得如此虚假。

    白砚欢伸手扶起旁边倒在地上的战鼓,挥舞着鼓槌,轻轻的敲击着,战鼓和鼓槌其实都是阵法幻化出来的,不是真实存在的,此时却也发出沉闷砰砰的声音。

    敲着军鼓,想着大将军最后时刻的解脱,突然从白砚欢口中哼出了大将军在围城之战中在营帐里哼出的小调,那是大将军家乡桐山的乡曲。

    军鼓的声音不大,白砚欢的声音也不大,可此时在其身边的士兵却停止了身躯,暂停了厮杀。

    白砚欢眼睛一亮,虽然只记得很小的一段,只能一遍一遍的不停重复,可还是大声的哼唱了起来。

    慢慢的脚下的阵法也有了反应,将白砚欢的声音传到阵法各处。

    这首乡曲欢快婉转,白砚欢并不知小调的意思,猜测是描绘这大将军家乡的美好之景。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有拼杀声,也不再有怒吼声,只有白砚欢哼的不是很顺畅的小调歌声。

    安静下来的鬼兵们身子开始扭动,化作一个个漂浮的画面,有的是与父母团聚,有的是在迎娶娇妻,有的在丰收的粮田里奔跑,有的是在哄着哭闹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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