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王子(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鸽苏拉
作者有话要说:对自己最近写的不是很满意,为了保证更新也就凑合着发了。不过决定下一章要写到满意为止,也许会断更,我希望不会拖太久。
50被诅咒的眼睛2
在掌握女仆基本守则后,活动区域的限制就大大缩小了。不过因为“夏尔少爷不愿意和下等人呼吸同一水平面的空气而不愿意下楼”的缘故,虽然一楼十分广大,大厅、豪华卧室一样不缺,但除非有客入住,一般情况下这里是女仆的天地。花园仍严格限制外出时间,因为怕夏尔少爷眺望风景时被碍了眼。二楼除非准许,否则严禁往上哪怕一个台阶。
不过早在解禁令之前雷诺便把一层摸熟了,过于广大的占地面积让他了不少时间才理出平面图。几天来毫无所获后,雷诺觉得宝器恐怕不会在这下人的领域,便琢磨着潜入二楼。
比起一楼的粉红女仆,二楼最多的是正装侍卫。夜里人困物暗,又少不了换班,以雷诺的身手趁虚潜入不是难事,不过没想到的是才摸了三间房就倒了血霉。
照旧闪入房间搭上房门,从走廊的灯火通明转入室内的幽暗,雷诺还没缓过劲来,就见眼前骤然一黑,一根粗大的柱状物向面门射来,这里面藏的当然不是巨人之胯,雷诺双手反擒,借着透窗的幽光看见面前张开的血盆大口够塞他两个脑袋雷诺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水桶腰的巨蛇,看的最大的也不过马戏团那种一桶星球杯的粗细蛇嘴里咝出的腥气昭示着对方有一顿鲜血淋漓的晚餐,而那湿嗒嗒的獠牙则当是毒蛇无疑。
据说被蛇缠住的话就只能你死我活,雷诺可不想第一遭就留下烂摊子。在蛇身盘踞过来前,当机立断将其猛力甩开,再闪出房间。
夏尔少爷的宠物如此凶猛,雷诺不禁在脑中刻画出一张类似大蛇丸般阴毒吊诡的脸。甩甩头,丧失寻宝兴趣的雷诺便去一楼女仆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顺便制造外出借口。然而深更半夜的女厕却传出了诡异的声音:
“啊……罗塔……那里……”
“碧斯……啾……碧斯……”
雷诺被五雷轰顶,轰得渣渣不剩。这不是两女人声音么!虽然另一个女声低沉偏于中性,但是这里除了女人还有别的生物吗?!纯爷们难道不是正站在这里么!他太天真了,以为碧斯才是正常女人,原来正常女人都是有女朋友的!
雷诺扶着墙感觉再也尿不出来了,良久隔壁两人才意犹未尽地走了。雷诺刚想说可以松口气了,正要掀起裙摆那啥,就听见头顶传来幽幽的声音:
“你是站着小便的吗?”
雷诺脚一软差点就趴下了,扭头一看,隔板上正趴着一妹子,长得很清秀,只是那不聚焦的双眼搭配一脸梦游的神情让人心里的慌。
“让我看看你的内裤呀。”
一开口才发现原来是个女汉子。
大半夜你躲厕所就是为了听墙角偷看内裤的吗?!
雷诺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充满粉色气息和兰花幽香的女人国度,他反而对女人产生了阴影。
墙上的女汉子不见了,雷诺松口气解决完下半身问题,正神清气爽开门要走,就见女汉子堵在门口幽幽道:
“你尿尿的声音真好听。”
“……”难道lostland其实是日本人开发的?!
“让我看看你的内裤吗。”
女汉子伸手要抓,雷诺黑线地捂住裙摆:“不要了吧……”
“这么喜欢看自己的不行吗!!!”
于是最后就演变成女汉子追着雷诺跑啊跑啊跑,雷诺在前面一边跑一边扭头「来抓我啊,快来抓我啊」【大误】的画面。雷诺真是哭笑不得,这辈子被女生这么热情
白雪王子(肉) 分卷阅读77
地追还真是头一遭。虽然以雷诺的速度完全可以甩了对方,但是每次推开卧室都看见这个痴汉坐在他的床上直勾勾盯着门口,还抓着他的被子跟鉴赏香水似的一脸高深莫测地嗅着……然后继续被女汉子追。
雷诺终于受不了了,霸气一回身,决定拎起这个女汉子就给人丢出去,但女汉子一看他回过身反而不追了,扭身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开心地回头看。雷诺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系统在考验他吗?!因为宝器就要到手于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吗?!
雷诺放弃了补眠,溜到花园里图个清静。花园一处有秋千架,架子被爬藤攀援覆盖得煞是好看。不过秋千对雷诺而言小了些,半拖着腿坐在上面的雷诺一会瞌睡一会被凌晨的冷风吹醒。雷诺甩甩不住往下垂的脑袋,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眺望着远处天空。
良久,被注视的感觉让他偏过头,望向夏尔城堡的高处,却并未看到人影。黑框的窗户内,香槟色窗帘微微抖动。定定眺视一会,明确无法透过那道黑暗的缝隙观察其后是否有人后,雷诺回了视线。
女痴汉似乎是专管家禽宰杀的,在厨房一带当差,据说因为身上有味道求爱被各种嫌弃无论哪里都是有被排挤的圈子或个人的,即使是女仆也分三六九等也分交际圈然而长久压抑之后,据说就神有点异常了。雷诺已经硬着头皮接受了周围大多数女人是les这种设定,也觉得女汉子挺可怜的,但是……还是算了。
雷诺一扭头拒绝了去厨房帮忙洗盘的任务,让碧斯给安排去大厅擦器皿。女汉子还给他露出落寞的眼神……求别,雷诺抽嘴角,昨晚已经被你整得感觉再也不会爱女人了好吗。
“夏尔少爷。”
虽然女仆被要求将大厅擦得一尘不染还不能交头接耳互相交谈,但气氛还算融洽。在压抑着颤抖的“夏尔少爷”呼唤甫一响起,雷诺便感到恐慌的情绪如毒藤般缓步稳健地蔓延开来。
靠着扶手走到半中央站住的是一个小小少年,搁现代也不过初中生样貌,然而气质却截然不同。右眼皮耷拉着,只睁着瞳眸瑰紫的左眼。头发柔软垂下来,和纯黑对比后才会发现发色是黑紫色的。虽然面无表情,白皙干净的五官、做工美的制服短裤以及搭配着尖小下巴的婴儿肥的脸颊,让人不觉得冷淡,反更可爱。
他正一手搭在红木扶手上,一只眼倦怠地觑着。却正是这比雷诺腰线高不了多少的少年携卷来大片阴恐的迷雾,让一众女仆面容惨淡。
“夏、夏尔少爷。”女仆纷纷跪伏,而雷诺则蹲在角落装努力擦桌脚状。
“听说少爷昨晚没睡好?是否要早点用餐?还是先备点您爱的水果?”还是碧斯出来圆场。
“里昂闹了一晚上,”夏尔少爷略微困倦地说,雷诺却感到对方似乎扫了这边一眼,“今早我要换几个人服侍,其他一切照旧。”
里昂是那条毒蛇。
作为被钦点的女仆之一,雷诺不禁怀疑对方是否知道了昨晚闯蛇屋之事。不不不,这是做贼心虚吧,哪能一晚上就确定犯罪嫌疑人,何况受害者还是一条不会说话的蛇。
不过……碧斯+女痴汉+自己+某声音中性的高挑女子……这组合不太妙啊……
帮忙夹菜、剥壳、切肉……伺候夏尔少爷用餐无非这些事,由几人轮流进行。夏尔少爷睁开的一只眼睛淡淡审视,如礼仪考官般考察着女仆们的动作。女痴汉手太抖,加什么菜掉什么菜,第一轮就pass。雷诺自以为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得体,只不过伺候人这个认知让他不怎么愉悦罢了。
夏尔少爷搁下刀叉,立即有专门女仆送上方巾。夏尔少爷将擦拭完的方巾摆上桌,便是用餐结束的讯号了。该撤盘子的撤盘子,该撤退的撤退。跟在夏尔少爷身侧的一侍卫拍了拍雷诺肩膀,道:“跟我来。”碧斯想求情,几度开口,最终作罢。雷诺却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然艺高胆大,就是拉他去喂蛇,他也未必眨一下眼睛。
这空旷的用台阶分出三层格局的地方不过是夏尔少爷午休的场所,之所以午休也另备房间,是因为一年四季、正午清晨的光照和温度都不相同。
雷诺被迫跪着等夏尔少爷亲临,一边有一女侍卫监视。这个时候裙子就有好处了,尤其这种蓬松开又层数繁琐的裙子,虚跪实跪没人看得清。不过雷诺依然不爽就是了。夏尔少爷溜达够了,才姗姗来临。随身侍卫将高椅摆好,等夏尔落座,才退下两个台阶立在雷诺另一边。偌大房间便只四人。
雷诺看着夏尔手中两片乌黑锃亮、边缘泛蓝的蛇鳞之所以认出是蛇鳞是因为他曾和某蛇亲密接触深情对视过眼皮一跳,但是不肯相信自己被下套了。
“里昂是镜国品种稀有的黑王蛇,又以不同角度观之会有泛着紫蓝幽光而更为稀贵。”夏尔转动鳞片道,“你恐怕不知道黑王蛇,是以也不知道当它们发怒时,棱头两侧往下会有一排坚硬的鳞片微微张开这没什么实际的攻击性,想必你也不会对此在意,又加上当时室内黑暗,恐怕也无法留意……”
“你想说什么?”
夏尔不管质问,自管说:“如果有人和里昂打斗,很可能是双手或单手对付它以里昂的块头,私以为双手更合理;如果是缠斗,竖鳞多少会留下衣料纤维;用脚踹应当不会流下这么明显的血迹。”夏尔转动鳞片的手指顿了顿。离那么远,雷诺也看不清血迹不血迹的,他克制住检查手指的冲动继续听对方剖析:
“所以我就想,找出昨晚在里昂发疯前那段时间不在卧室的人,再找出手上有割伤的就好了,你说是吧雷诺小姐?”
“不在房间的有很多吧?你要每一个执勤侍卫都检查过去吗?”
夏尔沉默片刻,思索般垂眸,忽又抬眼,依旧不慌不忙的调,声音却是稚嫩的:“那间房只作里昂卧室之用,这个人没事为什么进入宠物的房间?里昂的房间是哪间,二楼的侍卫不可能不知道。一楼的侍卫虽对二楼了解有限,但既然侍卫都住在一起,那么总归知道二楼有些房间是不能乱入的。连最基本的消息都没打探清楚就敢乱闯,恐怕不是不知深浅的新人、自以为是的女人就是疯子了,你说呢雷诺小姐?”
雷诺心中的小人默默低头检讨他确实自信得大意了。不过这什么夏尔少爷啊,根本就是福尔摩斯吧,他这是乱入片场了吗?
白雪王子(肉) 分卷阅读78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认定我是犯人吧。”雷诺摸摸手指确实有一道细痕,老实说他压根没觉得疼过,更别提是什么时候划开的皮糙肉厚的汉子伤不起。
“我怎么能让心爱的里昂白白受伤呢?”夏尔少爷优雅又有些孩子气地用指背托着下巴,“这样吧,要是你指认一个凶手,不管真相如何,我都相信你好吗?”
太狠了,这孩子要是在□时代就是最凶残的红卫兵啊。
不就是把那条蛇摔掉两片鳞么,雷诺抬头:“你想怎么样?”
夏尔倒是微微挑了挑眉毛,在雷诺眼中露出故作惊讶的神态。片刻后夏尔笑了,嘴角浅浅弯起,单眼中的一抹紫如钻石质地坚硬又色泽璀璨:
“鳞是里昂最外层的东西,相当于人类的皮吧?公平起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就剥你一层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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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文中的小受们的眼睛好像都有点问题啊……
谢谢静的仨地雷,和麦芽子的地雷-33-
发现规定的更新时间我貌似一次也没遵守过……
下集预告:
“死孩子,我叫你熊叫你熊(啪啪啪)”
51被诅咒的眼睛3
据雷诺所知,剥人皮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由脊椎下刀,再用刀向两边将皮肤与肌肉分割开。另一种方法是在头部开个口子,注入水银,让人肉自己从外面那层皮中跳出来当然,雷诺哪种都没实践过。
那柄细而薄的刀,想必就是用来挑人皮的。
在雷诺平静无波的黑眸中倒映出刑具的亮光以及夏尔少年洁净淡雅的脸。
人的残忍分很多种。有的是为了满足扭曲的欲望,有的是为了谋取利益,有的是天真的残忍就像小孩子无忧无虑、毫无龌蹉而充满纯真快乐地去切割活体青蛙一样。夏尔便是第三种。
两个女侍卫无动于衷的神情昭示着她们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无需具体吩咐,她们已经淡定地分工合作按压人质的按压人质,铺场地的铺场地(以弄脏房间地板)。在确定夏尔并非威胁恐吓,而是确确实实要付之行动后,雷诺闭上了眼睛。那种认命的姿态让夏尔的嘴角带上胜利的弧度,也许,本该还有些无聊。只是在那双黑眸彻底睁开之前,两个女侍卫便倒地无声。站在他面前的女仆一双墨眼,光芒蕴藉却不减凌厉气势,犹如被惊扰的猎豹,透露着十足的危险感。
“你……”夏尔刚开口,雷诺便转到他面前,夏尔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一把从绣木椅上揪了起来。粗暴的拉扯令娇生惯养的少爷恼羞成怒,瞪死你光线立即发射,可惜对方的面瘫脸百毒不侵,苛责之言还未冲出口,夏尔就觉屁股一凉
雷诺毫不拖泥带水外带面无表情地扒了对方裤子。
“放肆!”白皙的皮肤涌上血色,却是因为愤怒无关羞涩。夏尔举起手臂就要掀对方一巴掌,却被雷诺一扭一按压在椅子上,两手也被反压腰后。
“啪啪啪”不含水分的三掌,打得小少爷白润可爱的小屁股像果冻般惊恐地弹颤,粉红的指印也略渐浮上来。夏尔少年的身体僵了僵,随即像撒泼的小狗挣扎起来,上身无法动弹就双腿乱蹬。每每膝盖磕撞在椅子上也不知避开。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要扒了你的皮敲断你的肋骨让狗咬断你的手指……”
“啪!”雷诺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才淡淡开口,“什么?”
“…我要放干你的血拔掉你的指甲和牙齿,还要让马踩碎你的胫骨……”趴垂的姿势让雷诺无以得见少年目眦尽裂、双眼通红的残暴样,这只发疯的小狮子不断回头想咬雷诺,却被对方轻松的一手压制得死死的,顺便又抽了他屁股一巴掌。发肿的屁股传来哀鸣,夏尔少爷几时受过这份委屈,眼眶蓦地发红,疼痛和委屈携卷的泪意让暴怒到扭曲的小脸掺杂了几分可怜意味,然而怒极攻心的夏尔不仅气得浑身发颤,脑中的联想也越发扭曲血腥:
“我会让你活着感受人间最大的痛苦!我要……”
这次还没说完刑罚内容屁股就挨了一巴掌,对方沉静了一会,似乎才发现自己打早了,于是礼貌地开口道:
“你继续。”
夏尔噎了一下:“你这个该死的奴隶……我要把你的肠子抽出来让你吞下去!”
啪啪这次是两巴掌。
“丧心病狂……继续。”
“把……把你的□割下来……”夏尔少爷快气哭了。
“说。”三巴掌实打实招呼,小屁股红转紫。
“我要杀了你混蛋!(啪啪啪啪)杀了你呜呜呜呜(啪啪啪啪啪)!杀……杀了……呜……”怎么挣扎也只有挨打份的夏尔少爷绝望地吸着鼻子挂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还要扒我皮吗?”
“扒……嗷!”屁股红肿的地方被使劲地按戳着,“……不、不扒……”声音细如蚊,间或抽泣。
雷诺把正太提回来,整衣服,拉裤子。夏尔膝盖青了一片,估计夏尔少年这种中二范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恐怕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被打了屁股,不过这淤青就不好遮了。
“你看你的腿都青了。”雷诺温柔道。夏尔少爷一哆嗦:“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实在不怪他胆儿小,是对方微笑的时候眼神要多凶残有多凶残,那绝不是满脸横肉唬人的外在表象。
“真不小心。”瞧这孩子多聪明雷诺摸摸小孩的头,一派亲民样。孩子的头发柔软干净,因为用力哭过眼圈和脸颊都泛着潮红。闭上的右眼耷着湿嗒嗒的睫毛,被泪水黏成粗粗小撮的长睫毛假睫毛般微微翘着,却比假睫毛质地柔软。另一只眼还水汽弥朦,紫水晶般闪着水光。
挺可爱一孩子。雷诺一边面无表情地想一边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夏尔少爷敢怒不敢言,紧握成拳的手顺势装作擦眼泪。雷诺知道中二这种病不是一下子能根治的,搞不好就像暴风国王那样年纪一大把却在中二的道路上脱缰野马永不回头一日千里了。
夏尔少爷不是包子,人家忍气吞声不过是为长久的打击报复埋下伏笔。
第一招,借刀杀人。通过碧斯之手让雷诺干脏累重活。
白雪王子(肉) 分卷阅读79
只可惜夏尔少爷眼中的糙妹子其实是个糙汉子。挑水劈柴不在话下,以雷诺现在的体力,砍一棵树就跟人家开开矿泉水瓶盖似的。不过为了满足夏尔少爷暴发户般的不平衡心态,也为了减少麻烦,雷诺还是装出很辛苦的样子。但是他也不照照镜子,就他那张死人脸……还真以为自己皱把眉头就多苦情了,根本就是思考人生吧。
第二招,制造一切合理意外。夏尔少爷是贵族,贵族少年嘛,骑马射箭那都是必须的。于是一向不喜欢运动的夏尔少爷突然练起射箭来了。人啊,有了目标那进步就是蹭蹭蹭的。夏尔少爷在三天之内就掌握了射箭要领,然后开始居高临下无时不刻的放冷箭生涯。雷诺在花园里除草,放一箭;雷诺在客厅擦窗户,放一箭;雷诺在……然而几乎每次,对方都能不经意地避开。最后一次放箭的时候,夏尔正站在阳台上,阳光正好,那个高大的女人(啧)正因为他的刁难而提着水桶去浇离水龙头最远的灌木。拉弓搭箭,瞄准,像往次一般。提着空桶往回走的女人突然抬起头,不知道是否被阳光迷了眼,夏尔突然被那双瑰丽的黑眸吸食,手一抖,箭便发射出去,擦过一动不动的某人,在那白皙秀美的脸上留下浅浅的血痕。夏尔抿了抿唇,转身回房间,将弓箭丢进了壁炉。
据雷诺观察,主宅一边的塔楼十分可疑。圆筒造型的塔楼共三层(不计尖顶),而底部却没有任何通道(门窗类),只有城堡二楼一座天桥与之相通。隔山差五到入夜时分,便会响起诡异的喊叫声。这份神秘诡异外加一点惊悚的格调,让雷诺怀疑是系统没品的探险设定。
是夜,雷诺潜入塔楼,过程省略。
塔楼内面积不大,二楼内看起来布置简单平常,夜幕中,单薄的黄灯下石砌的石墙也依旧透着冷灰。弧形楼梯比较引人注目。墙壁很厚,隔音极佳。然脚步踏上石阶响起的空洞回声让人心有凄然。无法透光的一层十分黑暗,不知怎的让人联想到“瓮中捉鳖”一词。压抑的气氛和腥浓的腐败空气足以让喜欢胡思乱想、神经却不够强韧的人崩溃。雷诺却细细嗅着,听觉捕捉着哪怕一丝气流声息。这里有与仙境相似的味道。
血腥味,得不到及时处理的残缺尸体被拖走,留下无形的墓碑气息。水管随意冲洗,荡不尽的骨殖味在水分子的缝隙里弥留。这是漂浮在上方的一种气味,难以追踪,如同质量变轻的旧时光上升成云。
滴答滴答
下水道漏水的声音。稀释的血味。踩下去,吧唧一声。不是化成淤泥的鲜血便是滑唧唧的内脏组织。
雷诺没有划开火柴一窥究竟的欲望。
空洞的足音在楼道中重新响起,塔楼三层的木门关着,门缝里没有光,雷诺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撩拨水的声音。木门没有任何防备地退开,雷诺正对着洞开的石窗,月光洒进来,在浴桶的水面溅起丝丝光纹。莴苣姑娘呆的大约就是这样高度的塔楼,大约也有这样一扇石窗。雷诺闻着掺杂血腥的香甜气息,这样漫不经心地想到。
坐在浴桶里的少年白皙的肩膀、纤柔的脖颈上的皮肤在月光的晕染下无瑕可爱。他在木门转动声中转过纯净的脸,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是优雅而略显稚嫩的虚浮笑容。
“曾经有一个匈牙利女伯爵为了永葆青春模仿吸血鬼吸食血液,并用少女温暖的血液沐浴。”
“我想她应该不是用纯血洗澡吧?”夏尔歪头道,“血液会凝结,而且……味道也不好。”
“……”
“三分之一血液,三分之一雪水,三分之一调剂香草、燕窝、乌木、醋……熬制而成,是我发现的最好的配方。”
“听起来不错,为了永葆青春?”
“你没闻到吗?”夏尔半眯起眼吸了口气,“新鲜洁净的死亡气息,犹如香甜的乐章回荡在空气中。”
“……”
“人类,是怎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因为呼吸、吃饭、发笑、调情?每个人像是虚浮的倒影,只需被看到而无需被证明存在。没有血肉的世界,亡灵的世界,你怎么知道你是活着的人而不是行动着的尸体?只有在死亡的气味中,我们才能辨认出活着的气味。接近死亡,便知道自己是异于‘死亡’的存在。”夏尔捂住半边脸,“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突然有一天,失去了感知。无法了解自己是否在呼吸,摸不到脉搏,没有味道的饭菜让你怀疑自己咽下的只是经过想象加工的空气。所有人像镜子里的小丑般在恐惧、发笑、快乐、发情……你明明在他们之中却完全理解他们的丝毫情绪,好像你才是镜子中的那个人。然后你坐进温暖的血液中,几分钟前它还在一个活人的身体里流淌。你闭上眼睛,看到那具尸体。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你触摸它,它正逐渐失去温度,但是你惊讶地发现,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的体温正重新回溯。
正如穷与富,美与丑的对比。”
夏尔举起手,潺潺液体顺着手臂淌下,“活着”他说,“‘活着’正是从‘死亡’中寻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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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静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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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少年:“活着是通过死亡的对比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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