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宠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翼
容伶抿了抿嘴角,微微偏过头去,看似平静,可是却耳尖儿通红。
他勾起了嘴唇,身上冷漠的气息都在慢慢地消融,忍不住伸手,捏住了白曦的一块小小的衣摆。
白曦笑着把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手中,两个人一块儿从元和长公主与南关侯的身边走开,皇宫之中的御花园很大,难得他们有兴趣逛着这御花园,白曦高高地仰着自己满是快活的脸,腰间别着张扬火烈的红色的长鞭,容伶无声地和她十指相扣走在御花园中。
他眯着眼睛看着那四下惊诧的宫女们,就想到很久很久之前,这个腰间别着鞭子的娇艳的少女每一天都执着地追在容誉的身后。
他那时冷眼旁观,只觉得她很愚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希望自己有这样的一天?
仿佛是那时,她落水后被皇帝万分宠爱护在怀里,得到了这世间一切的荣宠,可是却会转头对他一笑。
“十表哥!”从那一刻,他就开始喜欢她。
如今,她的眼底清晰地只倒映出他的影子。
她身边的人,换成了他。是他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却绝不会如同容誉那样不珍惜她的爱。
“阿曦,我会好好待你。”他迎着她诧异的目光,轻声说道。
白曦似乎一愣,之后就用力点头说道,“我信!”
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击碎了他心底最后一点坚硬的东西,容伶勾了勾嘴角,正要对白曦微笑,却猛地沉了脸,看着前方。
白曦下意识地看去,就见皇帝浩浩荡荡的明黄仪仗蜿蜒出去长长的队伍,皇帝正坐在临湖的石桌旁,他的面前正跪着一双姿容美丽的青年男女,他们都生得很好看,可是此刻脸上却都是一些惶恐与不安。
白曦就见容誉曾经一贯信心满满的脸上,此刻都是焦虑,白婉儿刚刚大婚,可是看起来脸色却很苍白,她仰头美目流转地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皇帝身边一个大宫女就足够呵斥她的仪容。
完全没有将她这个燕王妃放在心上。
也显然来自于皇帝的默许。
白曦脚步顿了顿,就快步拉着容伶走到皇帝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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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有秘密跟你说。”
“若是你母亲与南关侯的,那朕早就知道了。”皇帝纵容地对她说道。
元和长公主想瞒住自己亲哥,只怕还嫩了点儿。
他与白曦无视了下方的一双新人,这样目中如人的轻视,才是最伤害一个人尊严的方式。
可是白曦却觉得还不够。
上一世,容誉与白婉儿将白曦千刀万剐。
这辈子,她一定会回报给他们同样的滋味儿。
这两个都别想跑。
然而就在她眼睛眯起,想着自己的小心机的时候,皇帝的目光却落在了容伶的身上。
他突然看着容伶笑了笑。
“小十,你想不想做皇帝?”他带着几分兴味地问道。
容伶一顿,目光落在霍然抬头,不敢置信的容誉的脸上片刻,漠然转过了目光。
“想。”他点头说道。
若只有这天下的至尊之位才能护住她的平安喜乐,此生荣耀。
那他想做皇帝。
第15章皇子掌心宠(十五)
“好,这才像是朕的儿子。”
皇帝就露出几分愉悦。
他喜欢容伶的坦白,比起那种支支吾吾还要故作谦让的皇子,他喜欢容伶这样直接表达自己的野心的性格。
作为帝王,就该有这样的品质。
只是他没有见到,容誉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
他想不到容伶竟然会这样得到皇帝的喜爱。
皇帝虽然曾经对他十分宠爱,可是却还是有几分不满,其中一点,就是他的性格。
容誉的性情更温和一些,皇帝却时常觉得,容誉太过温和。
温和的帝王,并不代表是一个明君。
冷酷的皇帝,也并不代表会是天下的灾难。
可是容誉却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当真找到了自己很喜欢的皇子。
“父皇,儿臣与婉儿……”
“朕知道了。”容伶最近在教武场之中的种种,其实都在皇帝的眼中。这个一贯被无视冷待的皇子,就算是骤然得到了皇帝的重视与宠爱,得到了这后宫之中的宫人们的敬畏与讨好,可是却还是与从前一样冷淡孤僻。
他从未小人得志地去将从前种种不平报复回来。曾经养育他却没有善待他的嫔妃,容伶也不过是冷淡地搬出她的宫中,而不是反手对那嫔妃出手。他就和从前一样儿,不同的是,在教武场之中近乎拼命。
他专注地令自己强大,别无他想。
比起荣誉更多的小心思,容伶更为纯粹。
皇帝抬手就止住了容誉的话,见他不敢吭声,就淡淡地说道,“既然成婚,你就好好过日子。”
“是。”容誉等了片刻。
若是从前这个时候,白曦都会撒娇,叫皇帝对他温言几句。
可是白曦没有开口,正笑眯眯地坐在皇帝的身边,眼里都是另一个人。
容誉就下意识地看向白婉儿。
作为妻子,这个时候的白婉儿更加应该开口,为丈夫张目不是么?
可是皇帝的威严之下,白婉儿瑟瑟发抖,哪里敢开口多说一个字。
在容誉失望的目光里,她只将自己柔软的身体压在地上,仿佛这样,才能避皇帝与容伶这两双如同刀子一旁充满了锋芒的目光。
她没有半点儿白曦的骄傲与勇气,甚至不能在有人质疑自己的时候,抬头高声反驳。
容誉失魂落魄,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在白曦的身上。
白曦眼里早就没他了。
只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侧头,偷偷在容誉骤然亮起的目光里,对他露出了一个怀着几分恶意的笑容。在这青年猛地苍白了的目光里,她想了想,趁着皇帝偏头与容伶说话,蹲到了容誉的面前。
她看着他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覆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辜负了我的爱,如今表哥,你落到什么份儿上,都是活该。多谢你没有娶我,也多谢白婉儿抢走了你。你看表哥,”她摊开一双小手儿,弯起眼睛来笑了,“没有谁是不能被取代的。你也是。”
曾经上一世,容誉就在原主痛苦的目光里冷冷地对她说,“没有谁是不能被取代的,白曦。朕想叫谁做皇后,谁就能做皇后。”
如今,白曦都还给他。
他再也不能称孤道寡。
而是从此成为一个泯然于众人的皇子,一生都和白婉儿纠缠在一块儿。
“表妹!”
“我不会再喜欢表哥,因为表哥令我恶心。”白曦笑了笑,见容誉怔怔地看着自己,就和声说道,“一想到表哥竟然会喜爱一个外室女,我就觉得从前的感情十分微贱。表哥,你的感情若是只配和一个气死了长辈的外室女纠缠在一起,那么请恕我不能奉陪,这太掉价。”
她起身笑眯眯地看了失魂落魄的容誉一眼,这才慢吞吞地走回了皇帝的身边。皇帝问都不问白曦对容誉说了什么。
他找到了比容誉更合自己心意,更会善待元和长公主与白曦的皇子。
容伶尚且是可塑之才,就算还有缺陷,可是往后漫长的时光里,他会亲手教导他。
已经教导过一个容誉,再教导容伶,皇帝已经有了取其华去其糟粕的经验。
对于皇帝来说,容誉就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罢了。
他从此对容誉并不关注,也不对一个不和自己心意的皇子有半点儿耐心,虽然并未夺走容誉的燕王的王爵之位,可是却并没有再叫容誉入朝,而是叫他闭门在家中。当容誉发现了这一切的时候,他几乎陷入了疯狂。
他曾经距离皇位那么近,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可是就因为白婉儿的关系,一切都失去了。更何况他在最初的一段柔情褪去之后才明白,当一个外室女成为自己的王妃,自己就彻底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这天下的勋贵皇族们,怎么会对一个声名狼藉的外室女磕头叩拜。
这对于他们的尊严与荣耀,都是践踏。
他们可以叩拜在同样身份高贵的女子面前。
却不能容忍一个外室女的欺辱。
原来早在皇帝赐婚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厌弃了他。
“都是因为你!”容誉如今赋闲在家中,多年无所事事,从前他本就与自己的几个皇兄皇弟感情不怎么样,毕竟他高人一等,还有白曦为伴,从前被孤立并不在意,
可是如今他失宠,门庭却越发稀疏,慢慢地燕王府就被遗忘。而白婉儿同样不能在帝都立足,就算是世家之中有大宴小宴,可是也都不会允许白婉儿和贵妇们坐在一块儿。夫妻俩日日都在家中,容誉心中烦闷,见到白婉儿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越发恼火。
她遇到难事只知道哭泣求助,却从没有半点办法。
气怒起身,他一把就将白婉儿给推倒在地。
白婉儿伏在地上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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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回头就含着几分怨气看着这个无能的男人。
男人无能,却怪在她的身上。
“殿下何必埋怨我?”她如今也刻薄起来,姣好的眉目扭在一块儿冷笑说道,“是殿下见异思迁,是殿下对我起了心思。若不是殿下心中活泛,你也早就娶了景王妃,只怕都要成了太子了!难道我当年求殿下相信我了不成?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因为妾身什么?若殿下有景王殿下的能耐,就算妾身出身不好,可是你也能在陛下面前有一席之地!”
景王容伶,三年前率军征讨边疆,为天下打下了更多的江山。
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可是容誉呢?
“当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一个男人!”白婉儿尖锐地叫道。
她这样后悔,又屡次提及容伶,容誉已经大怒,霍然拔剑,见白婉儿尖叫了一声转身就逃,他踉跄地追了过去。
脑中昏昏沉沉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一阵剧烈的刺痛,才令容誉清醒了过来。
他呆滞地侧头,就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与白婉儿都撞倒在燕王府的后院一处兵器架之中,无数的兵器沉重地砸下来,砸在他们的身上,鲜血横流,伤口满身。
这是他本想最后拼一把在军中势力,因此才扩展出来的教武场。
可是如今,却令他遍体鳞伤,巨大的刺目的伤口,加诸在他和白婉儿的身上与脸上,痛入骨髓,惨叫都无法排解这样的剧痛。
刀斧加身。
白曦突然抖了抖。
“怎么了?”容伶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问道。
他已经长成为强悍有力的男子,面容坚毅冷淡,可是看向她的目光一如从前一样温柔专注。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真轻松啊。”仿佛是最后的一块大石落下,白曦感到轻松无比,回头亲了亲这男人的嘴唇,含糊地说道,“都说母亲这一胎是双胞胎,父亲担心得很,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她甜蜜的气息就在面前,容伶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我更期待我们的孩子。”若他们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将那个孩子宠到天上去,疼爱他疼爱到骨子里去。他的态度温柔,白曦一愣,就用力点头。
“好!”
这许诺,就是一生。
当白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面前已经是一处巨大的寂静的空间。
空间的正中,毛茸茸一团,小小一只雪白的狸猫,毛茸茸的小肚皮起伏,四只雪白的小爪子中紧紧地抱着一团金光。
它很看重这团金光,仰面朝天地躺着,连尾巴都环在金光上。
它胖嘟嘟一团,白曦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融入了这小小的狸猫的身体里。
当她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西下,天外仿佛燃烧着的橘红的云朵,映照在自己面前一大片大红色的玫瑰上,氤氲起了更娇艳的颜色。
白曦局促地站在巨大的豪华雕花大门前,她穿着一件粉红色松蓬蓬的公主裙,头上梳着一个乖乖的漂亮的公主头,头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颤巍巍的粉红头花。
一个烈焰红唇,美丽得夺目的女人,眼底带着野心与算计,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白曦被她抓着,踉跄地跟着她,走到了那一片玫瑰花之后。
“邵先生,这是阿曦,她是我和二少的孩子。您看看,她多么像邵家人?”
玫瑰花氤氲的阴影里,眉眼冷峻冰冷,眼中漆黑如同夜色的英俊男人,西装革履,高大硬朗。他冷冷地看了过来。
一眼就令白曦胆战心惊。
他并不在乎她,哪怕她是所谓的跟他一家人。
她想起来这个世界了,垃圾系统曾经对她说起过!
要完要完。
那女人却什么都没有察觉,迎着那男人厌恶的目光,径直怀着深情捏住了白曦的下巴,逼着她面对男人的方向,哽咽地说道,“阿曦是二少的孩子呀。”
“我不是!”白曦顿时拆了她的台!
白曦:“系统你出来!说好的甜文呢?!”
系统不在服务区。
第16章皇子掌心宠(番外)
容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浑身明黄的龙袍,冠冕晃动,听着外头几乎近在咫尺的厮杀与刀兵之声。
身边的是女子柔弱的哭泣,还有几个孩子的小小的畏惧的哭声。
他怔忡地看着敞开的大殿的对面。
那里,属于他的最后的侍卫兵败如山倒,他甚至已经能够看到敌人的漆黑的铁甲。
还有那一双双杀红了的眼睛,与志在必得的目光。
最前方的一个一身铁甲的高挑青年一跃而起,撞入了那些侍卫之中,刀光剑影,血光四溅,在他的一刀之下,竟然无人能够抵抗。
更远处的曾经华丽壮阔的宫廷,正燃烧着烈烈的大火,冲天而起,仿佛昭示着他最后的穷途末路。
容誉登基十二年的时候,景王容伶骤然发难与封地,大军所到之处无不臣服,不过一个月,就冲击到了皇宫之中。
而容誉愕然地发现,自己曾经承宠有加的朝臣们,竟然放弃了抵抗,只等待新君的成功。
“容伶,你这个乱臣贼子!”他很惶恐,因为曾经的先帝并未教导过自己,一个帝王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被人赶下龙椅,成为另一个皇子手中的俘虏。
可是最后的属于帝王的尊严令他端坐在龙椅上,哪怕怕得浑身乱抖,不能站起,却依旧维系着他的那可怜的自尊心。他看见身材高挑的青年身披漆黑的铁甲,手中倒拖着滴着鲜血的重剑,一双眼冷漠孤冷地带着众人进门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在这个时候,竟无人与他站在一起呵斥这个乱臣贼子。
不。
也曾经是有的。
当容伶刚刚绽放出属于他的锋芒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无比骄傲的女孩子,为了维护他,指着容伶疾言厉色。
她总是站在容誉的身前,总是用最激烈的语气,将一切对容誉有威胁的皇子排斥在外。
她总是护着他的。
可是仿佛当她死去,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他心烦莫名,被别人冲撞的时候,会开口为他说出他心中想说却不能说出的话。
她死了十几年。
连面容都开始模糊不清。
可是容誉却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怀念她。
他总是会下意识地走到她曾经居住过的宫殿前,怔怔地一站就是一个白天,然后茫然地离开。
他当然是不喜欢她的,他喜欢的是白婉儿和她可爱的孩子们。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令他的习惯多出了一个要多在她曾经的宫殿前站站脚的呢?
或许是他的皇后更为了自己的贤良的名声,从不会在那些朝臣忤逆他的时候维护他,而是更在意自己的清誉。或许是当他的皇后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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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长子一遍一遍地告诉他日后会是日后的帝王,却忘记如今他尚且没有死去。也或许是……
就如同此刻,他的皇后吓得浑身发抖,穿得这样美丽清雅。
她依旧明眸皓齿,眉目似画,眼角朦胧的水意如同沐浴着江南的烟雨。
可是她却已经爬到了容伶的面前,仰头露出一张娇媚多情的脸来。
柔弱无骨的美人楚楚可怜地拉住了容伶的衣摆,她泪眼朦胧,颤抖地仰头央求道,“殿下,求殿下开恩。”她弱不胜衣,长长的优美的裙摆迤逦在地上,舒展出一个优美无比的弧度。
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柔软多情的女子,却在他的面前,在央求他的敌人绕她一命。她还抓着容伶的衣摆,在容伶漠然的目光里哽咽地说道,“殿下,妾身出身白家,白家是先帝的母族。求殿下看在白家的血脉……妾身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
容伶这么多年,厮混军中从未娶妻。
他哪里见过这样柔情似水,潋滟美丽,予舍予求的女子。
仿佛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容誉的心,在皇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仿佛冻成了冰。
曾经的柔情蜜意,曾经十几年的恩爱缠绵,仿佛都成了笑话一样。
他僵硬地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甚至不顾朝中反对执意立她为后,甚至为了她赐死了发妻的女子。
她曾经那样柔弱多情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发誓此生只爱着他一个。
容誉看着白婉儿那张清艳多情的脸,突然想要发笑。
他当真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已经笑出了眼泪。
他深爱的这个女人,当他失败之后,就这样舍弃了他,然后去攀附另一个男人。
可是其实,他也曾经有一份不离不弃的爱。
他的发妻,曾经那样不顾一切,只爱着他一个。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为了他拥有着敢与任何人抗衡的勇气。若是她在这里,只会指着容伶叱骂这个乱臣贼子,宁愿为他去死也绝不会妥协。
她就是那样的一个骄傲却忠贞的女子。可是他把她给丢了,丢进了旧年的时光里,如今想起,其实都已经模糊了容颜记忆。
什么都能忘记,可是她对他的心,原来从未忘记过。
“阿曦。”他喃喃地唤了一声。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对他明艳一笑,什么都为他做。
赴汤蹈火,死生只为他一人。
他以为自己得到这天下就不再需要她。
可是原来他依旧记得她。
看着白婉儿那在容伶脚下百般讨好诱惑的模样,容誉的嘴角慢慢地绷起。
这世间,或许会有一种帝王,在成功之后接敌人的妻妾昭显自己的强大与占有。
可是显然容伶并不是这样。
他已经一脚将那柔弱多情的女人踹在了一旁。
铁甲青年沉默着往一旁站去,露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两鬓霜白,已经开始变得苍老,可是却依旧有着年轻时的英武与森严的气势。他手中扶着一个疯疯癫癫,仰头看着空茫的空气念念叨叨的女子。她疯疯癫癫,可是却干净整齐,身上的衣裳依旧没有一点灰尘,头上依旧梳着整齐的发髻。她被那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直到面对到了脸色苍白的容誉。容誉当然记得他们。
南关侯。
还有他的姑母元和长公主。
他不敢去面对元和长公主。
先帝驾崩的时候,紧紧抓着他的手,令他发誓善待元和长公主与白曦。
他那时是怎么发誓的呢?
“若错待姑母与阿曦,儿臣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先帝带着这个誓言长眠于地下,而他坏了誓言,却在如今,得到了真正的报应。
怨不得,怨不得皇宫会这样轻松地被人攻破。
怨不得侍卫抵抗得这样无力。
若是当宫中禁卫统领率先倒戈,那么这一切都是这样简单。
容誉突然想要笑一笑。
“殿下,殿下!”白婉儿也在尖叫。
容伶英俊的脸扬起来,沉默地看着缓缓从龙椅上起身,却一下子就被两个跳上高台的铁甲兵扣住,狼狈地被拖到了他的面前的容誉。他的目光冷漠得如同空茫的山雪,在容誉惊慌的的目光里微微偏头淡淡地问道,“知道为何满朝文武,当我起兵甚至连这帝都的城门都为我打开,迎我进城么?”
他垂头捏住了容誉的下颚,勾起了一个漠然的笑意,轻声说道,“因为他们的帝王,将一个外室女不顾他们的反对,捧上了后位。你要这些身上流着高贵血液的贵族,对这样一个女子下跪,还要在日后侍奉她的儿子们?”
“维护自己登基的发妻都能毫不留情赐死,谁还敢侍奉你?”
容伶将目光慌乱的容誉丢在地上,随手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垂目,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将本王的皇兄皇嫂……”他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拖下去。就……千刀万剐吧。”他侧头对南关侯轻声说道,“老师的愿望既然只有这一个,弟子自然要满足。”
南关侯求他将容誉夫妻千刀万剐,以慰白曦与元和长公主之痛。
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一种无比的恐惧,顿时冲上了容誉的心头。
他知道成王败寇,可是如同容伶这样干脆的人,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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