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这天她依然来寻侯夫人。
结果,夫人一早就带了傅四小姐去买东西,别说不在秋棠院了,根本就不在侯府。
穆少媛赔着笑脸和秋棠院守门的婆子闲聊几句,转过身去,神色瞬间黑沉如墨,揪着帕子往回走。
刚才她说话多了点,嘴角起的泡都在隐隐作疼。
穆少媛抬手去抚唇角,旁边妈妈小声地说:“晚些回去弄点香油抹抹就好了。夫人也真是的,有空陪傅四小姐逛街买东西,怎么就没空见见小姐呢。”
穆少媛心烦,又嘴疼,疼了这话愈发气闷。
陆氏面甜心苦,看着为她在张罗婚事,其实总爱往那些商贾之家上凑。这个嫡母的心思她又怎么不明白?不过是想借了她的亲事来大赚一笔,多要些聘礼罢了。
看样子,若真聘礼不错的话,陆氏也根本不打算凑在她的嫁妆里回过去,而是直接留下来自己用。
穆少媛也不想硬往傅氏这儿凑。
偏偏乔太太那边毫无进展。那沈家六姑娘至今还没答应与她见面,也没有借了她的手来攀上郜七爷的意思。
故而她只能找侯夫人这里寻突破口。
哪知道这侯夫人看着比大太太还心狠,别说插手帮忙了,连个让她开口来求的机会都不给。
为今之计,穆少媛思量着,还是得想法子尽快与沈六姑娘熟悉起来才可以。
只要借了沈家的势想法子谋得一门好亲事,只要她尽快地顺顺利利嫁了人。即便往后那沈六姑娘真识破了她和玲珑不相熟、与郜七爷搭不上话,也是无可奈何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对方得先动心,有意向合作才行。
她思量着得再见见齐太太才行,可她本就轻易不能出门去,现在二太太管她愈发严了,机会更是接近于无,急得心里火气越憋越多亦是没辙。
穆少媛脚步虚浮地往青兰院去。路上遇到了那对双胞胎姐妹。
双胞胎姐妹俩看到穆少媛面色不佳的样子,十分好奇,追在她身边问:“二姐姐你别是生病了吧?要紧不要紧,不行就让我娘找了大夫来给你看看。”
穆少媛懒得搭理她们。
倘若不是这两个臭丫头的母亲偏心偏到了极点,她也到不了这个份上。
随口应付了几句,两拨人错身而过。
穆少如和穆少娟压根就没把穆少媛刚刚爱答不理的样子放在心上。
在她们看来,这个二姐姐就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还动不动爱哭。她们俩平时都懒得把她放在心上。刚才如果不是穆少媛的脸色难看到了也一定程度,而且嘴角的燎泡太明显,她们也不会多管那么几句。
两人往前走着,随意地继续商量着刚才的话题。
“晚些去外头走走吧,挑几样好点的首饰。”
“也可以。我们打扮好看点,外祖父脸上也有光。”
“听说请了侍郎大人家还有其他一些大人和家眷?还有翰林院学士家的几位?”
“可不是。一定热闹着呢。到时候嘴甜一点,少不了多得几样长辈的见面礼。”
“最好是多些贵重的。你没瞧见傅四之前戴着的那些,都是珠玉阁的,漂亮极了,称得她整个人都好看不少,嫉妒死我了。”
穆少媛猛然回头,“你们说的可是过几天陆家设宴的事情?”
冷不防听到她主动搭腔,穆少娟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些亮闪闪的名贵首饰上,下意识说:“是啊。母亲说你得在家里休养,去不得。你放心,我们会多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请的几位学士里,有没有齐大人?”
“有啊。”穆少娟随口道,“齐家的太太和小姐也去。”
穆少如紧拉了拉身她,警惕地看着穆少媛,“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穆少媛说:“上一次在间铺子里遇到齐太太,我答应她给她做个香囊,一直没机会给她。若是妹妹们能够见到,就想烦请你们帮忙,顺手递一下。顺便带几句话给齐太太,就说我最近出不得门,帮不了她太多。但是有志者事竟成,若是不知能不能行的话,不如亲自去试试看,可以先瞧瞧有没有希望。没希望了才能另做打算。”
只要穆少媛不违背陆氏意愿出门去,怎么着都行。而且这几句话听着挺鼓励人的,也好记,说起来也没什么。
穆少如不耐烦地说:“晚些你把香囊给我们就是。至于那些话,我们临走前你再和我说一遍。麻烦死了,记不住那么久。”
听了这话,穆少媛的心跳得快了起来,神色却愈发淡然了些,低垂着头说:“麻烦妹妹们了。晚些我多绣几个花样儿给你们送去。”
她绣的东西还不错。
穆少如和穆少娟点点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穆少媛的心情愈发舒畅起来。
她瞧得分明,郜七爷根本就是不愿意搭理沈六姑娘。
看郜七爷疼爱玲珑的那个尽头就知道了,但凡他有一点点的心思,就不可能晾了沈六姑娘那么久还没有任何反应。
沈六姑娘如今已经二十多岁。只要乔太太能明白她的意思,想法子让沈六姑娘亲自过去在郜七爷跟前再次碰了壁,不怕对方不急。
就比如她现在。真撞到了南墙上,这心也就提起来了。
当对方开始心里忐忑没有个定数的时候,才有她钻空子的机会。
七月下旬,菖蒲苑内,阳光正好。
长河与长海刚刚回京,觉得这周围的一切怎么看怎么顺眼。
想到把程九带回来的诸多艰辛,长海憋了好半天没忍住,停住步子在廊檐下拉住长河闲扯:“你说爷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答应下来小姐这个要求的?”
长河犹豫着道:“为父者的心态。”
“当爹的心态?”长海一个没忍住,哈地笑出了声,“谁家老父亲这么惯着女儿的?真是星星月亮都恨不得摘下来。程九那厮这么凶悍的一个,藏得跟个钻地鼠似的,小姐随便一句话爷也能答应。这哪儿是疼孩子啊,简直是宠着自家……”
嗖地一声破空声响起。
一支狼毫穿窗而出,从两人笔尖之间飞射疾过,溅出一串飞墨。
长海吓得腿都发软了。
他没想到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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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旁边这间屋子里。
长河赶紧开溜。
有小厮匆匆而来,不知眼下情形,看到长海在廊檐下,兜头就问:“爷在不在里面?”下一句却吓人:“沈家六姑娘来了,正在外头求见。”
屋里传来低沉男声:“长海。”
这就是吩咐长海来处理沈家六姑娘这桩事了。
有差事就是好事。
长海只听到爷点他名字了,没听清之前小厮的话,长舒口气,抬眼看看天,觉得活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小厮拉住他问:“爷是什么意思?沈家六姑娘”,朝院门口努努嘴,“可是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
长海这才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掏了掏耳朵,“谁?”
“沈家六姑娘。”
长海大气地挥手,“不见!让她走吧!”
“怕是不容易走。”侍卫苦着脸,“国公府门房的人把她放进来了。她直接来了菖蒲苑门口守着。”
毕竟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妹妹。国公府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一做的,就把人请进了府。
哪知道对方的目的太明确,怎么都不肯离开菖蒲苑门口。
长海愁得不行。他之前知道自己的差事不容易,却没料到难到这个份上。
对方在七爷身边转了八.九年了,肯定难缠。
而他自问是,嗯,非常含蓄的,对付这种难缠的人恐怕有点困难。
看到旁边有个侍卫走过,长海唤住了他:“长汀呢?”
侍卫手里抱着东西,肩膀朝旁边一侧晃了晃,下巴微抬,“那儿!”
长海搭眼一瞧,瞅见了缩在道边挖土的瘦高男人。
他走过去抬脚就踹。这脚还没落到实处,眼前人影闪过,长汀已经拿着小花锄站在了他右方。
长海朝他勾勾手指,“爷有件事情吩咐你去办。过来过来,咱俩好好说说。”
……
长汀擅长隐匿踪迹与暗杀,平时除了在菖蒲苑露露脸,大部分时候都是隐在不见阳光的地方。
沈静玉在外头等得太久,已经不耐烦。
虽然有国公府的婆子给她搬了一把椅子来,可是就这么坐在菖蒲苑的门口,实在不像话。心急火燎下,她抬眼乍一看到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时,着实吓了一跳。
但是,细细瞧过去,这人的五官十分清秀顺眼,她方才能够大着胆子和他对视。
“七爷呢?”沈静玉期盼地朝他身后看,又失望地回目光。
“原来是你。”长汀耷拉着的眼皮掀开了一点点,阴恻恻地说。
沈静玉被他目光中透着的森人骇到,往后挪了挪靠到椅背上,不敢再去看他,瞥一眼他腰畔的灰翎羽,问:“你见过我?”
“那时候在铺子里说我们小姐坏话的就是你。”长汀大喇喇地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十指抡着敲击树干。
沈静玉回想了下,当时灰翎卫骑马疾驰而过,应当不会有人在刹那间听到她和掌柜说的那些话才对。当时停下来的分明只有穆少宁一个。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静玉说明自己的来意。
刚开了个头,就被长汀打断,“别想了。爷不会见你。你回去吧。”
沈静玉双拳紧握,低着头不甘心地说:“我有话和他说。请你帮忙通禀一声。”
长汀还惦记着院子里的花,原本想着过来是客,稍微招待几句也就罢了。谁知道这女人婆婆妈妈的没个完,嗦得让他想动刀子。
长汀不耐烦地站起来就走。
沈静玉急忙过去拦人。
长汀烦了,猛地回头,桀桀笑了声。
“还是省省力气吧。爷想见的人,还没见不到的。爷不想见的人,便是劲了力气,也得不到爷的半点注意。凡事总要量力而行。不行就是不行,半点法子也没有。”
沈静玉气得发抖。
她脸色铁青地回到沈家,家中人看着她这模样,谁也不敢招惹,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这位不快。
一杯茶喝了一个多时辰。
茶水饮完,沈静玉脸色稍微恢复了些,喊了人来,吩咐:“请乔太太入府一叙。”想到之前她把话说得太绝,或许已经得罪了对方,又道:“与乔太太说一声,之前她建议的事情,我可以稍作考虑。让她尽管放心过来便可。”
程九上午到了京城,下午未时末,郜世修便来了怀宁侯府寻玲珑。
玲珑并不知晓这次郜世修来是因为什么事儿,去花厅见郜世修的时候,还特意带了自己刚画的画。
“七叔叔看我最近的画技好些了没?前些天先生布置了功课,我都还没来得及作完,才画了一半。倘若还好,我就继续画。倘若不成,我再想想怎么修改。”
虽然现下是夏季,图中却是冬日。腊梅含苞,在风中傲然独立。
郜世修仔仔细细看过,方才颔首:“不错。”
得了他一句赞赏比什么都强。
玲珑开心地把画起来,想了想,又有些沮丧,“好似无论我给七叔叔看什么,您都没说过不好。”
字啊,画啊,皆是如此。连同随手几根绳子编的小东西,他都说漂亮。
郜世修微微一笑,“本就很好。我自然实话实说。”
“是么?”玲珑笑眯了眼,“七叔叔的话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郜世修忍俊不禁,修长的指抬起,在她眉心处很轻的点了一下。
他很高。
玲珑够不到他的眉心,没法报复一下,索性去拽他腰畔的白翎羽。
郜世修莞尔,等玲珑手后,揽了她的肩膀往旁边椅子处带了一下,又快速手,“坐下说话。”
等到玲珑落了座,他方才道:“程九来京了。”
这好消息来得十分突然,玲珑欣喜地问:“已经到了?居然真的寻着程九先生了吗?”
“嗯。”
郜世修应声后,想到她方才的话语,沉吟道:“先生?”
玲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拨弄着腰畔的荷包,“听说他早已归隐,不问世事。我既是请他出山,总该以礼相待。”
倘若不是为了家里的事情,倘若不是她想寻个完全可以信得过的人,也不会出此下策。
有些事情既是要办,就要一往无前。而做这些的根基,便是有能够信赖的可用之人。
郜世修抿了抿唇,道:“晚些带他来见你。”
而后两人稍微聊了几句,郜世修便起身离去。
回菖蒲苑的路上,长河疑惑地问:“爷,您不是已经吩咐过这次和小姐说完后即刻把人送过去吗?怎么没到让程九进侯府的命令,长溪他们已经准备好,押了人待命等着呢。莫不是小姐不愿见他了?”
郜世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长河顿时一凛,再不敢多嘴。
到了菖蒲苑,郜世修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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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顿,淡淡吩咐:“给他松绑,沐浴更衣,穿得体面一些。傍晚时分送去侯府。”
灰翎卫大为讶异,齐声问道:“若他不从怎么办?”
不怪他们紧张。
那程九实在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并非武艺多么高强,而是拼着一股子狠劲儿,为了不被带走,可以直接用命来搏。
如果不是小姐要活的,他们真有可能“一不小心”“错手”灭了他。
最后好不容易不伤毫发地五花大绑上了枷锁带到京城来,他们还在考虑着怎么能让这厮老实点,生怕他言语不逊冲撞了小姐,又在嘴里塞了一块布。
如此凶悍的主儿,难不成还得恭送过去?
这也得办得成才行啊。
郜世修负手而立,许久未曾言语。
最后,他无奈地轻叹了声,说:“无妨。我亲自押他过去。”
顺便监视一番。
只希望姓程的讲点道义,别没事儿就跟小丫头说这一路是怎么坎坷着过来的。
如果小丫头怨他对这位程先生下手太狠的话……
事情恐怕就有些不美好了。
第37章
郜世修离去前说傍晚时分把程九送来。
想到能够见到与爹爹相识之人,玲珑又是激动,又是伤感。不时地透过衣裳握着脖颈上挂着的小东西,她连晚膳都没吃好。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说饱了。
傅氏不肯轻易放过她,往她碗里多添了些菜,非要看着她好生吃完半碗饭才作罢。
“七爷等会儿才来,你急什么。”看着玲珑急慌慌地吃干净,傅氏在旁劝,“左右把饭吃好。就是见个管事而已,你也值当这样慌张。”
她并不知道程九是什么人。只听说玲珑让郜七爷帮忙寻了个看管茶铺很厉害的人当掌柜或者管事。
“这不是怕七叔叔等久了么。”玲珑含糊着说道,看窗外夕阳渐下,赶紧塞进去最后一粒米,快速擦了擦嘴,“我好了!”咽下后就往屋外去。
“这孩子。”傅氏无奈地笑了笑,生怕玲珑饿着,命人给她准备宵夜。
说好了在花厅等,玲珑就没回香院,出了秋棠院直奔花园。
等待的时间是焦急而又漫长的。玲珑让人搬了椅子到窗边,趁着练大字的功夫不时往窗外瞧。
顾妈妈端了茶进屋,看到这一幕说道:“小姐可别这么‘用功’了。让三少爷看到您,少不得要说您一句‘一心二用写不好’。”
三少爷便是穆少宁。
虽然玲珑现下是他表姑姑,他却不喜欢喊小姑姑。平时除非七爷在场,不然的话,他都是“玲珑玲珑”的浑叫着。
听了顾妈妈的话,玲珑道:“才不怕他。反正七叔叔说我写得好,我就当做自己写得好。少宁怎么说我也不管。”
顾妈妈就笑。
外头响起了红玉的声音:“小姐小姐,七爷进府了,还带了个人来!”
玲珑丢下笔就往外跑。
顾妈妈唤了锦绣来拾笔墨。
冬菱则跟在玲珑后头快步出了屋。
跑到院门口,左顾右盼,好似等了三日三夜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瞅见了盼着的身影。
落日的余晖下,两人并行而来。一人挺拔清冷,另一人高大壮实。浓烈的橙色光芒映在他们身上,模糊了他们的周身,让人霎时间看不分明。
不过,即便只看到身影依然可以辨出,郜世修的手放在了身边人的手臂上。这使得玲珑不由得就往那处多看了几眼。
她知道七叔叔有些洁癖,轻易不愿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便是扣押罪犯,能动刀动剑的他就绝不用手。
这般情况倒是少见得很。
待到近了,玲珑方才望清楚郜世修身边的男人。
他只比郜世修略矮三四寸,在男人中算是很高的了。皮肤小麦色,五官深邃,身材壮实。袖子卷起,露出壮有力的小臂。衣领微微敞开,半露的胸膛前,一颗狼牙正在粗麻绳上晃动着。
玲珑没料到程九那么年轻。
在她印象里,既然是爹爹救的人,肯定和爹爹差不多大。现在的话怎么也是早过了不惑之年。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顶多才刚刚而立。
她正愣愣地看着,对方却是朝她咧嘴一笑,“就是你要找我?”
声音沉如经年的醇酒,甚是好听。
玲珑猛然回神,跑到他的跟前,抬头看他。想了想,又微微垂眸福身揖礼,“见过程先生。”
男人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却不刺耳,而是有着洪亮的爽朗舒畅感。
“哟,想不到我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还能混个这么文雅的称号。”
程九语毕,突然往前一倾身,探究的目光落在玲珑的身上,隐含着如利刃般的锋芒,“说吧,你尽心思让人捉我过来,为了什么。”
玲珑怔了下。
不等她开口,程九突觉手肘后骤然一麻。
他虎目圆睁,猛侧头,怒目而视,“你不要欺人太甚!”
郜世修淡淡道:“注意分寸。”
“分寸?你和我谈分寸?你们这些个做官的为非作歹自己怎么不注意”
话没说完,只见修长的指尖快速在后一闪,自己肩膀上又是一下抽疼。程九奋力挣了挣手臂,十指间却被一根细如毛发看不清的细丝连着,无法使力。
“好。很好。”程九冷笑道:“你们给我等着瞧!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不愧是专司‘刑狱’之辈。”
他抬头侧头间,颈间和枷锁摩擦过的地方显露出来,破皮露肉,有的结痂有的尚还是刚凝固不到一天的新伤,十分骇人。再细细观察,他手臂和手背上也有不少细小伤痕。都是新近刚有的,时间顶多几日十几日,时间都不算长。
玲珑发现了,关切又焦急,“先生这是怎么了?”
程九本想说不关你事,发现小姑娘神色当真急切,显然很关心他,顿了顿后朝郜世修一扬头,“问他去。”
玲珑静静看着郜世修。
郜世修薄唇紧抿,不知该怎么说,索性沉默。
玲珑叹了口气,请了两人进屋去。
郜世修跟在她身后,难得地没有挨得太近。玲珑半天没等到他跟上来,回头说道:“晚些还得烦请七叔叔送些伤药来给先生。”
郜世修心中泛起涟漪,低低“嗯”了声,手指微动,了一物入怀,疾步走到了玲珑的身侧。
霎时间十指的束缚解除,程九下意识就想离开。想到刚才小姑娘毫不作为的关切神色,踟蹰一瞬后,终是跟着进了屋。
等到三人都进到屋里后,玲珑把顾妈妈她们都遣了出去。待到房门闭合,程九自顾自地落了座。
玲珑走到他跟前,从自己衣领下掏出一个绳链,取下来,露出链上挂着的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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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蓦地双目圆睁,看看那坠子,又看看玲珑。
“这是爹爹给我的。”玲珑望向程九,认真地说:“爹爹生前告诉我,若是我有难处,可以寻您。他说您有大智慧,重情义,一定会帮我。原先我还小,什么事儿都做不得。现下我长大了,想着自己做点生意,做点事情。所以请了您来。”
她微微低头,想到父亲的音容笑貌,瞬间哽咽,定了定神道:“还请先生帮我。”
看到绳链上玉扳指的刹那,程九这个高大汉子的眼睛瞬间湿润。
玉扳指显然佩戴过多年,早已磨得边角铮亮。它内侧有九道划痕。深浅不一,显然是不同时间刻上去的。
旁人不晓得,程九却知道,那是自己曾经九次大难不死后所刻。
第十次的时候,他几乎算是死了的,却又在旁人相救和心照料下得以存活。
这一回他没有再刻痕迹,而是直接把随身多年的扳指给了救命恩人。
“你说生前。”程九咬着牙红着眼睛说:“难道王大哥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玲珑轻轻地说:“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程九低低地咒骂了声,粗粗喘息了许久,最终望着天花板,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
“王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初金盆洗手,就是为了一身清净地等王大哥来找我。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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