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影【双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月三更
霁雪和落雪对望,点头躬身,“是。”
云奕假装无事的从她们面前经过。
霁雪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分明嗅到股说不出的味道。
第十七章
在清浪逗留几日,已将当地情形摸得八九不离十。
差不多该到离去的时候。
云奕监督着护卫们将近日采办的一些什物打包装箱,猛地想起银饰铺子里的一副小孩子的平安镯遗落在房中,嘱咐落雪去找找。
接近七月,天气酷热,在店门口找个了纳凉的地方等他们忙里忙外,视线时不时落到街上路人身上。
眼角突然瞥到一抹奇异的蓝色,转瞬即逝。
一个黑衣人蹲在街角,不知用什么东西将那蓝色的物事入手中,悄无声息的钻进客栈斜对面的幽深巷子里。
云奕觉得有些眼熟,思索一番突然想到,那人腰带上古怪的鸟纹样,分明和郁扬沙那晚的极为相似。
头脑一热,云奕未曾多想,脚步先动了起来。
走到巷子口,七弯八拐看不到尽头的蜿蜒。朝前再迈了几步,想到郁扬沙之前的话,惊觉自己这样太过冒险,稍微冷静下来。刚一转身后背蓦地袭来一阵冷意,被人用古怪手法点到腰上,身体就是一麻。
气味古怪的布巾捂到口鼻,不留神吸了半口,呛人的味道熏得双眼模糊起来,不一会就全然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眼前黑茫茫的,呼吸不太顺畅,腰腹压在硬邦邦的东西上,一动一抬颠簸得难受,耳边依稀传来银铃的声音。
脑子因为保持太久垂挂的姿势有些充血,就在云奕以为自己要吐出来的时候,身下不知是马是驴的牲畜停了下来。
有些粗鲁的把他拽下来,几个人抬牲口一样往什么地方移动。
经过一些人身边,听不懂的语言,叽叽喳喳吵闹不堪。
不知走了多久,又被大力扔到地上,说话声隔着一段距离,似乎是一处颇空旷的位置。
云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眼上黑布被扯开,狐疑的一眼扫过。
圆形的广场,周围的人群全着黑衣,男子均头上包着布巾,女子银钗黑裙。正中心一座似鸡似鸟的石雕,迎风而起的深蓝旗上也有着肖似的图案。
前方是几步青石台阶,正中的木椅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人身上的黑衣明显比其他人要华贵许多,衣摆处缀着鸽蛋大小的一排银铃铛,头上戴着盛装时的牛角冠,脖子上套着好几个项圈,手臂上的银钏密密麻麻一直到肘部。长相平平,肤色偏黑,狭长的双眼和薄唇,五官有种阴郁森寒的诡异。
而那个男人云奕微微睁大眼,马上掩饰那瞬间的惊异,大致想到这是何处了。
女人伸出染着红色蔻丹的手做出个奇怪手势,臂上的银钏相互碰击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旁拄着蛇形拐杖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语调怪异,说出的官话支离破碎。
“你,跟着,什么,目的。”
云奕摸不清底细,眼珠滴溜一转,脸上淡然微笑,不见一丝慌恐,尽量说一些简单的语句。
“我在街边看到蓝色小虫,好奇跟上去看,没有任何目的。”
翻译给女人听后,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奕,看不出情绪。
“你,哪里人,做什么,这里,来。”
云奕不动声色,“蜀中商人,来这里做生意。”
女人一挑眉,开口又是一段听不懂的话。
“说假话不要,惩罚你,宝熊,蛊虫,使你痛苦。”
云奕想到独南苗寨的黑苗人蛊术诡异,看似不经意的朝郁扬沙一瞥过去,只见他正襟危坐,表情毫无波动。
“我说的都是真话。”
女人仍死死盯着他,不再说话。
云奕又补充道:“这是误会,我马上就离开此地,必有重谢。”
“证明,你,好人,怎么。”
乱七八糟的句子听得心累,斟酌着如何说服他们让自己全身而退。
面对这群神秘苗人,硬碰硬行不通,郁扬沙似乎还不打算暴露,就算暴露,深陷敌阵怕也难以脱逃。
越是深处危险,越是要平静。
但云奕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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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虽知郁扬沙是刻意伪装,他冷漠的模样还是令他心寒。
知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想了想道:“可否让我传信给家仆,奉上金银财宝,多谢你们招待。”
女人摆摆手,老者开口:“证明没法,不信,金银,不缺。”
“吃穿用度,尽管开口,一切只是误会,我只求不伤性命化解纠葛。”
老者与女人商量一会,似乎有些动心。
云奕再退一步:“如果不想他们到这里,可约定一处安全地点以物换人。”
这时,郁扬沙一动,倾身过去在老者耳边说了什么,女人听了微微点头。
看他们挨得那么近,气闷得咬了咬唇瓣,一抬眼见那女人离了座,朝他款步走来。
铃铛的叮铃和银片的淅沥声近了,黑色百褶裙荡出一圈弧度,绕着他走了一圈。
云奕不明所以的偏着头,被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
狭长眼睛死死盯着他,鼻翼动了动,薄唇扯出一个莫名其妙笑容。
怪异至极,不敢妄动。
女人做了这一切又回到座位,在老者耳边说了一串话。
“外地商人,狡猾,你,言灵蛊,我们信,赎的东西,详细说,你必须,待着,消息。不愿意,杀了喂蛊,官府,没人知道。”
这段说的特别断续,中间好长一处停顿,像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云奕算是弄明白了,他们怎么都不信,除非对他下什么蛊,不愿意就杀,仗着此处深山老林,官家顾不上。
心中将他们咒骂了几遍,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那个什么蛊,会威胁到性命吗?”
“言灵蛊,讲真话没事,假话,死,不答应现在你死。”老者冷冷的说出威胁的话,语气无波,人命于他仿佛只是捏死一只蝼蚁。
看他们模样,这事没法再谈。云奕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正犹豫间女人好像要起身。
云奕假装不经意的看向郁扬沙,想知道他会不会给些许提示。
女人在袖中摸索一番,掏出个贴着红纸的小竹篓。
额上滑下一丝冷汗,绞尽脑汁想着解决之法。
郁扬沙忽然一抬手,阻止了她上前的动作。
两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两句,女人转头看了看云奕。
郁扬沙微笑着在女人腮边一吻,亲昵地理了理她鬓发,好似亲密情人一般。
无视场上围观的诸人,女人大胆的朝他唇上亲去,尔后将竹篓放到郁扬沙手上。
云奕心里酸气直冒,被缚住的双手紧捏着,掩去表情低头不再看他们。
待眼前出现一抹衣角,郁扬沙半跪下来,视角刚好挡住女人。
看不出他情绪,唯黑亮双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手托着竹篓比到雪白颈间,作势要去撕红纸。
一直跟着的老者一副监督模样,认真盯着他动作。
对准位置手掌一翻,红纸掉落,意外没有任何感觉。
郁扬沙手,看似无意的与他对视一眼,先前拿竹篓的手隐藏到袖中,另一手托着空竹篓递给老者。
云奕半敛眸子,假意身体一抖,装出蛊虫入体之感。
女人满意的看着呈上来的空竹篓,起身好似吆喝大声吐出几个音节,周围人跟着呼喊接着慢慢散了。
向身边大汉吩咐几句,女人一把拉起郁扬沙,挽着他胳膊朝东南处去了。
云奕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色深沉,被大力拉起来,推推搡搡的关到一处简陋的吊脚楼里。
也许因为下了蛊,对他少了戒心,除了一身的束缚。
房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方桌几张矮凳,云奕揉了揉酸麻胳膊,慢慢理着思绪。
脑中窜出郁扬沙和那苗族女人拉拉扯扯的样子,一阵气闷,冥冥间又总觉到哪里不太对。误闯进来任人摆布是他掉以轻心,可再见到郁扬沙,才知他为了任务还要牺牲色相。看他们亲密模样,说不定什么事都做了,就他还像傻瓜一样想着他,真是便宜占了十足十。
越想越生气,干脆躺到床上,顾不上硌得难受。
拍拍有些心悸的胸口,想到一天未进颗粒,可能是饿了。
又气又饿,也亏得他心大,居然慢慢的养了些睡意出来。
第十八章
“奕儿……奕儿……醒醒……”
“唔……”没想到睡得这么死,云奕缓缓睁眼,似乎听到有人唤他。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屋里没有点灯,床边的人影逆着光,虽然看不清样子,云奕也知道是谁。
正想翻身背过去,郁扬沙一把将他抱起来,强行面朝着他,悄声道:“别闹别扭,出去再说。”
云奕小声一哼,抬手环住他。
抱着一个人郁扬沙没有以往灵活,足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借力跳下二楼,落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云奕挣扎着想下地,郁扬沙难得强硬地箍着他不许乱动。
垮着脸不再用劲,力量悬殊,就不再徒然力了。
郁扬沙轻巧地在黑暗中穿梭,夜色给整个苗寨镀上一层恐怖感。
整个寨子沉浸在一片暗色中,只有路旁几盏灯发着微光。
云奕莫名心跳加剧,有种大事临头的感觉。
刚到似乎是寨门的地方,郁扬沙敏感地止住脚步,一片火把从四周林中亮了起来。
站在正前方的,是那个长相诡异的苗女和翻译的老者。
老者浑浊的眼球似乎要瞪出眼眶,喉间溢出怪异的咕噜声。女人面如寒霜,狭长眼睛透出光。
“郁!宝熊,你背叛!负宝熊!杀!”
女人爆发出几声尖利嘶吼,老者没再翻译,回身招呼众人围拢上来。
郁扬沙抿着唇没说话,眼睛往地上扫过,似乎在想着对策。
倒是云奕,看那女人就讨厌至极,恶狠狠的吼回去。
“他是我的人,要死要活还轮不到你说!”
女人脸色一变,突地暴怒,衣服上的银铃铛随着身体的痉挛乱响着,叮叮当当杂乱无章。
老者口中念念有词,皱纹遍布的脸紧皱着,拉住她衣袖像在劝阻。
女人丝毫不听,火光下本就怪异的脸变得更加奇诡。
剧烈颤抖的身体终于停止了动作,“哇”的一声吐出一条小指粗细的红色虫子,在一滩不明液体里翻滚。
云奕胃里一阵翻腾,抬眼一看,郁扬沙神色凛然。
老者见木已成舟,带着一群人拿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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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冲了过来,拐杖已递到眼前。
郁扬沙往后急退,将云奕放下护在身后,自袖中拔出短匕。
女人说了一句什么,众人一齐攻了上来。
一时间破空声痛呼夹杂到一处,除了女人和老者,其他的都身手平平,郁扬沙轻松撂倒一片。
女人挥着一条黑色长鞭,目标次次都是云奕。
郁扬沙一手护着另一手接着两人招式,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云奕恨自己只会些花拳绣腿,一点忙都帮不上。
郁扬沙一掌拍向老者,将他打的后退数步稳不住地跌坐在地,女人一声轻斥,也跟着退后。
长鞭一,摸出个短小笛子,简单吹了几个音符。
“不好。”郁扬沙脸色微变,“快走!”
林中悉悉索索似乎有什么爬虫类的生物正在靠近。
眼疾手快的将短匕掷出,女人吹笛时好像不能随意动弹,老者伸手来挡,匕首穿掌而过,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扎进女人脖子,声音陡然停住,而那些爬动的响声更近了。
郁扬沙抓起云奕足不点地的往前急奔,幸好他轻功不错,勉强跟得上脚步。
他们身后,女人躺在地上,一张口涌出大量鲜血,老者帮她按着伤处,满脸焦急。
喉间发出微弱的声音,“蒙……”
一直被她攥在手心的红色虫子突然动了,快如闪电地朝郁扬沙飞过去。
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一震,云奕瞥了郁扬沙一眼,天色昏暗看不清表情。
疯狂的跑了许久,并没有甩掉悉悉索索的声音。
云奕累的够呛,脚程快跟不上。
郁扬沙耳朵一动,止住脚步,拉着云奕转了两圈稳住身形,一个回风扫叶,激的草丛里的东西飞出来。
云奕这才看清,跟在身后的东西约一尺长,长得和蜈蚣差不多,黑壳上泛着诡异的血色,一看就毒的很,要被这玩意咬上一口估计命也差不多了。
郁扬沙一脚碾碎几只,奈何数量太多,不断的爬出来。
云奕忍着恶心将靠近的全部踩死,手上挥舞着不让他们近身。
“皮肤千万不要接触它们。”话音未落,从角落窜出一条比其他短小的一只,云奕闪躲不及只觉食指一痛。
本以为只是咬一下,那虫子却突然从破口处钻进皮肤,瞬间鼓出一截肢体的形状。
“奕儿!”郁扬沙一把抓住他手腕,将想乱钻的虫子卡在那里。掐不死的虫身在皮层扭动挣扎,云奕手腕剧痛,忍不住干呕出声。
郁扬沙一刻不放地死死卡住,反身又灭了几只。
云奕痛的起了一身冷汗,强撑着继续招呼围上来的虫子。
好不容易不再有虫子出现,云奕才松了口气,郁扬沙抓着他又往前。
心里后怕,那女人不过吹了几声就招来这么多,再等一会后果不堪设想。再思及手腕上扔在扭动的虫躯,一点都没有脱离危险的庆幸。
手腕被掐的麻痹,不回头的往前再往前,云奕已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错觉,郁扬沙拉着他越走越慢。
刚踏出茂密树林,郁扬沙身体一抖,突然几步踉跄。
云奕趁着月光一瞥他脸色,心中一惊。
俊朗面容满是汗,微微扭曲着,苍白得吓人,眉间一抹奇怪乌青。
着急的喊出来:“你怎么了!”
“没……没事……唔……”都这时候还在逞英雄。
再看他嘴唇上全是细密咬痕,似在忍受着剧烈痛楚。
云奕不听,空余的手扯乱衣襟,裸露的皮肤下分明蠕动过好几条虫躯痕迹。
“什么时候……”眼眶忍不住一红,强烈的恐慌袭来,尾音不自觉带着颤。
郁扬沙扯出个难看的苦笑。“别……担心……”
云奕急的要命,手腕上那点痛根本不算什么。“你还笑!”
“信我……没事……”正说着蓦地吐出一口泛黑的血,高大的身躯无力支撑往下倒去。
心中一痛,云奕使出全身力气半抱半扶住他,步履维艰的迈步。
“郁扬沙你撑着,我带你出去!”
走了没两步,小腹猛地抽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上。
郁扬沙半睁着眼,跟着一起跌落,意识已散了大半。
云奕单手撑着想站起来,奈何扛着人用不上力,腹中绵密的痛感袭来,下身好像流出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试了几次均告失败,郁扬沙曾经黑亮的眼眸只剩下一片黯淡,眉间的黑气正在扩散。
云奕低头,腿间晕湿的红色触目惊心。想到一个可能,再看看现下两人状况,从未有过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郁扬沙你给我醒着!不准睡!我命令你!听到没有!”
扶着他靠到树边,一把扯下束发的玉簪,想也不想直接敲碎,里面滚落出么指粗细的一根小管。
用力在地上蹭了几下,一道强烈的银光升空。
云奕看着光芒全部消失,将郁扬沙的头枕在他肩上。
“你醒着,你答应过的,以后陪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不要睡,我还要和你过一辈子。”毫无回应。
“等你好了我嫁给你,听到没有,我堂堂远黛山庄的庄主愿意嫁给你。”
“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仍是毫无回应。
用最后的力气抓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
“我好像有你的孩子了,郁扬沙,你不想看看他吗……想看你就要醒着,不要睡,不要……”
身边人一动不动。
云奕眼角滑过一行泪,望着夜空的闪烁的群星。
老天爷,求你保佑我们度过此节。
“扬沙……活着……”囔囔几句,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从始至终,郁扬沙都没有放松卡着他手腕的力道,那条虫子仍被压在原处,只能徒劳挣扎。
第十九章
我还活着。
云奕意识到这件事,马上摸到平平的小腹上,好久没说话,半天才艰难的发出几个字:“郁扬沙……”
“别叫唤,都没事。”耳边传来极为冷淡的声音,但得到好的答复,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没去追究她的态度。
“柳含烟……你怎么……”
打断他的话,柳含烟搭指到手腕处。“少说话。”
“郁扬沙在哪里?”
“隔壁。”在桌前忙碌着什么,柳含烟头也不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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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陌生又简陋的木屋,不像是清浪。
“你还问?真够厉害,两个人就杀了独南苗寨的蛊王,现在清浪都闹翻天了,我只能带你们躲到山里。”
“我发的信号,你看到了?”
柳含烟没有答话。
云奕闭闭眼,诚恳的说:“含烟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多年未听他曾喊一声姐,也多年未听到他道歉。
将手中药材扔到桌上,柳含烟转过身瞪着他,柳眉一竖。
“云奕,你多大的人了!总以为自己商场得意,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什么时候才能你那点狂妄?这次要不是有郁扬沙在,就凭一条蛊虫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整天瞎乱跑,除了让人操心你还会什么!要不是我觉得提心吊胆跟在你后面,你们仨一个别想活!”
柳含烟很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云奕回想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知理亏。如果不是自己冒冒失失落入苗人手里,郁扬沙一人一定能全身而退,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更不用经历那些苦楚与绝望。
“对不起……”除了这一句,云奕不知怎样才能表达心里的歉意。
鼻间重重的哼了一声,“不需要,这话等郁扬沙醒了你去和他说。”
想起昏迷前的惨状,云奕面露担忧,“他……没什么大事吧。”
柳含烟吼完那通话后脸色好了许多,“说起来真是他命大。”
“怎讲?”
“我对蛊术有些许涉猎,他中了十分厉害的尸脉蛊,此蛊是人以血肉养成,养蛊者必须常食尸体保持体内有足够尸气。中蛊者全身血管爆裂般剧痛,眉间生黑气,扩散到全脸时即会完全尸化,这个过程大致十二个时辰,最终在万般痛苦中死去。然后尸脉蛊会吞噬掉此人血肉最后回到养蛊者身边,继续潜伏。我赶到的时候发现,郁扬沙体内有另一种蛊虫和尸脉蛊抗衡,两蛊相斗弄得他气血激荡。加上四处窜动的蜱蜈,等于是三股力量角力,就算他内力深厚也不得失了意识,那种痛苦,常人根本不能忍受。”
“蜱蜈?”听到陌生的词,想起那种像蜈蚣的虫子,微抬手看到自己左手食指和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绷带。
“这是苗人将蜱虫和蜈蚣混养弄出来的东西,喜欢钻进皮肤吸血,因为是毒物养成,个头特别大。一旦钻进人身体会四处乱窜,吸满血后会逐渐鼓胀,直到顶破皮肤钻出,数量多了,甚至能将人活活吸干。不仅如此,它们的钻动会引发剧痛,苦不堪言。破解之法是以针固定住头部,在它附近开口挑出躯体,在其尾部施针使其失去行动力,再全部挑出。一定不能直接杀死在皮肤里,毒液会马上流入奇经八脉。”
云奕听她说都觉得恶心不已,苗人还专门饲养,真是无法理解。
讲到这里,柳含烟突然道:“郁扬沙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知道。”
“他一直掐着潜入你身体的那只,让它失去行动力,自己中的那些却全然不管。因为颠簸你差点流产,但整体来说只是失血,而他身上的伤,换个功力弱点的,早撑不下去了。”
云奕被她说的心中酸涩,撑着身体就想起来。“我要去看他。”
“你给我躺下!”柳含烟语气强硬,“又冲动!你胎息不稳,不得要在床上躺一个月。他现在虽然没醒,身体底子比你好,恢复的也快,有我在放心好了。”
云奕乖乖的躺回去,上下抚摸着仍平坦的小腹,难以想象这里面有一个孩子。
“两个多月大还摸不出,等过段时间就显怀了。”
柳含烟自顾自的算着日子。
“看样子在快回庄的时候就有了,我给你的药应是十分充足,怎么会……”
云奕摸着肚皮,“他几乎每天都会来。”
柳含烟满头黑线。
“不行,等他醒了我要劝劝他,房事太频繁伤身。”
“……”
第二十章
真如柳含烟所说,有她在没事的。
霁雪落雪一行在看到信号弹时第一时间赶来,因他们必须就地休养,只得一起待在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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