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今天又没吃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杨幽
田爹送王有德离开后,转身看见田大娘站在那张望,露出有些不安的神色,遂道:“先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了,剩下的晚点再说。”
田蓉跟田娇在一片冷寂的空气中战战兢兢的吃完饭,田娇迅速的被田蓉抱下去提早熄灯睡觉。
田爹等到孩子们都歇息,他跟田大娘也回到房里,言简意赅的对田大娘把刚刚王有德带来的消息说一遍。
田大娘听完楞了半晌,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所以你明日要跟有德进城?”
“三弟在里头,是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总要做好探听好才能做打算……城里毕竟消息多些。”
田大娘默不作声,她走到床头柜前,拿出一盒妆奁,从脖子上取下锁“喀答”一声打开,里头竟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雪花官银,足足有三百两。
她把妆奁往田爹方向推了推,“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这些是你的嫁妆……不该动。”田爹拒绝。
“我嫁你十余载,你田家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你就非得要跟我分这么清楚?”田大娘不高兴,“救三弟这件事是小事吗?别跟我墨迹这个了,而且有德帮咱们打听应该花了不少银财,这都要还才行。”
“阿好……”田爹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说出口,“这些先打欠条,我以后挣钱还你。”最后他只憋的出这么一句。
田大娘知道他性格,若不应下田爹,那他真的会说什么都不肯拿,点头答应后,又道:“我明日也跟你一起去。”
“这男人的事情,再怎么样不用你来折腾,顾好孩子就成。”田爹依旧拒绝,他不想田大娘出去受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寻常事我也不会这样讲,但既然扯到官府,那有我在总比没有的好,再怎么样……我总是能回娘家去求。”
听到娘家二字,田爹跟田大娘都陷入很长的沉默,田大娘自从嫁给田爹就再也不曾回家过,当初两边都闹得十分难堪。
“不会的,事情万万没有到那般地步。”田爹安慰她。
“希望如此吧。”田大娘叹气。
当隔天田娇得知自己跟田蓉要去王家暂住时,她并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
“爹爹跟娘亲要去多久?”
“爹爹跟你娘有急事要去城里一趟,记得在王娘子家不要调皮,要乖乖听话。”田爹语调轻松的说。
“爹爹跟娘亲会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啦,阿蓉跟阿娇忍耐一下。”田爹抱了抱两个女儿,安抚他们。
田娇紧紧的回抱田爹,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安,当她见到王有才时,发现王有才脸色也很难看。
“有才哥哥怎么了?”
王有才看向田娇,竟觉得自己有些羞愧,无颜面对她,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昨日王有德出乎意料的回来,他出于个人的好奇心偷听她跟王娘子的谈话─当然,能偷听成功也是因为王娘子并没有故意遮掩的意思,因而得知昨日田三出事。
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会在这一世出现,多半跟王有才当时的提醒有关,当时的他自栩自己是重生回来,非常的自得,出主意帮田三避祸。
那时的王有才非常得意,他用优越的目光看着其他人,觉得自己能未卜先知,必能利用这些抢占先机,自己一定可以活得比上一世更好。
但得到他帮助的田三却因此更快的遭遇灾难,这件事给王有才浇了一泼冷水,原本飘飘然的他,清醒了。
他没有从头到尾彻底的去了解事情的始末,自以为是的给出冲动的意见,因为这件事与上辈子不同,他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比以往还更糟。
王有才嘴角微翕,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不能说。
“娇妹……我……”王有才鼓起气,“很抱歉,可能是我的错……”
田娇听不懂,让王有才再说一遍,但王有才又不能讲出重生的事情,讲出来的内容便颠三倒四,田娇了好长一段功夫才将将明白王有才想表达的东西。
“你是说三叔可能是因为你端午时讲过的话被抓走的?”田娇下结论。
见到王有才点头,田娇继续说:“我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一个道理,无论你怎么说,选择如何行动的人是三叔吧?你告诉他你看见的事实……但决定的人不是你,只要你没说谎,怎么会怪到你身上呢?”
虽然很可耻,但王有才的确觉得罪恶感减轻,他觉得胸口微暖。
如果这世上没有田娇该怎么办?
她什么都不明白,但总是能让自己得到安慰跟平静。
第18章
王有德一行人到达县城时,先去王大夫所在的药铺,药铺还未营业,但店里的长工一看见他们,就说:“王大夫说你们来了就直接到后头去。”
王有德应下,带着田爹跟田大娘绕到后面王大夫跟王有德居住的小院,王大夫正在书房里,一身青衣直缀提着笔若有所思。
抬头看到进来的田爹跟田大娘,王大夫站起身,“田兄弟,田嫂子。”说罢摆身施礼。
“王大哥。”田爹打招呼,“劳烦你大清早在这里专门等我们。”
“邻里乡间本来就要守望相助,这不值当什么。”王大夫说道,他抬头望了窗外,确认外头没人,“进来说话吧。”
“昨日有德走后,我去县衙问,如同有德的遭遇一样,官卫不肯透露任何细节。”王大夫声音平缓,不疾不徐,“因此,我托了一位在县衙做书吏的朋友,请他辗转打听一番,回复给我的消息是,田三并不在里头。”
王大夫抬手制止了王有德想说出口的话,“当然,有德当初听到的是人在里头,假如官卫没有说谎,那就是人后来又被带走,不知去向,如果官卫说谎……”他沉默一瞬,“是谁要他们说谎?”
王大夫看向他们,一字一句的清晰道:“我猜测……田三多半是得罪了上头的人。”
“后来我去书院打探,有几位教书先生与我有医病之谊,还算有几分交情。听到我的来意,非常为难并不肯直接答,只在最后暗示我别插手。”
田爹跟田大娘对望默默无言,良久,田爹才开口:“不管如何,当务之急还是先见到田三再谈其他。”
“谢谢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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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卖人情替田三奔走,如果田三能出来,必会再次重谢。”田爹郑重的对王大夫说。
王大夫摆摆手,“昨日我请朋友今晚约几位县衙小吏吃饭,位置在春风楼,看看还能不能打听些什么。”
田爹再次与王大夫道谢,与田大娘两人离开药铺,田爹问田大娘:“你怎么看?”
“王大哥说的有道里,但我觉得人就在官衙里头,再不然就在附近。”田大娘说。
“如果有德跟书院里的先生没有误传,那么一开始肯定是借着官府的名义带走三弟,后来又说没有这回事,多半是要遮掩他们不正当的名义,毕竟三弟身有功名,不是重罪怎么能随意如此欺凌?”田大娘冷笑,“搞不好是狐假虎威,欺善怕恶而已。”
田爹沉吟一会,“我再去书院瞧瞧吧,你呢?”
“……我去看看玉欣。”
听到玉欣二字,田爹只能道:“……辛苦你了,要累你食言。”
“再怎么讲我都是他们的女儿。”田大娘的脸色上不辨喜怒,田爹甚至猜不出来她说出这句话究竟是感叹还是讽刺。
药铺里,王大夫问王有德:“怎么不去上课?”
“……爹爹,是真的吗?田三叔不是犯事,不是误抓,是有人刻意为之?”
“你问这做什么?”
“读书人是这样的么?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读书人清高不向强权低头,坚持正义而心怀理想与抱负。”王大夫截住王有德的话头,“理想破灭,很失望么?”
“就只是一句话,他们都不敢说,还叫爹爹不要管。”王有德忿忿不平,“他们是书院里的夫子……这是修身齐心的道理么?我昨天门卫前争执的时候,不只一个人看到我,一发现跟三叔有关,就直接缩回去装做不知情,好不容易拦下一个,明明知情却支支吾吾不肯答,如果读书人都要这样……”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王大夫,“我宁可不要读书。”
“你是不喜欢读书,在为你不想念书找借口?”王大夫慢悠悠的阖上书,专注地看着他的儿子,“还是恐惧有一天你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你无法把握住自己?”
“我不知道……”王有德眼神迷惘,他看到窗外的麻雀在枝头上鸟鸣啾啾,欢快的一蹦一跳,自己的心情却十分沉重,“识字很好,明白做人处事的道理很好,如果我没有读过这些,或许我根本不会觉得他们这样不对,可我就是知道了。”他的话音渐落,低低的难以听清,“但我终究是知道的。”
“有德,吾儿。”王大夫走到王有德身旁,轻轻拍着他僵硬的肩膀,直到他放松下来,“我跟你娘让你念书,并没有期待什么,家里有条件就让你去,仅此而已。”
“这世道本来就是如此,大家都只是趋吉避害,明哲保身。所以那些敢挺身而出的圣人才会再载名于史书做为榜样。”
王大夫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可能是周遭邻人的压力与期许,让王有德一直非常的努力跟勤奋,但王大夫一直都明白,王有德并不开心,只是因为‘读书是正道’说服他自己坚持,催眠自己喜欢念书,而现在田三的遭遇让他幻想中的世界崩塌,他自然觉得难以接受。
“要不要继续这件事需要慎重,如果做了决定,我是断不会允许你三心二意,但现在,你现在应该去私塾上课,然后对你迟到的事情跟夫子好好道歉,接受惩罚,静下心把功课做完。”
“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
田爹跟田大娘约定好碰头的时间地点,田爹便转身往书院,一开始门卫看到他,理所当然是认为他是来寻田三,理所当然想要赶走田爹,但田爹对守卫说他是来找其他人。
“马公子跟姚公子?”门卫翻了翻点名册,凡是外宿的学生,每次早上进书院都会点名确认出席,“马公子昨日便请假,姚公子刚刚因为身体早退,人都不在。”他这样对田爹说。
田爹听着话音,觉得门卫不似撒谎,退到一旁沉吟起来。
田三因为不太常说书院里的事,因而田爹不清楚田三好友具体有谁,只是上次来拜访,听到田三简短提起故而一试,然后这两人都在田三出事的现在先后不在书院。
合理吗?
田大娘与田爹分别后,往反方向的一道小路而去,到了隔壁大街,她行走间对这周遭似乎显得熟稔异常,如果田娇在场,她一定会啧啧称奇,因为她跟田蓉从有印象以来,从未见过田大娘离开下水村到县城。
田大娘站在一家小巧的杂货铺前,她静静的看着店门,不知道想些什么,这时候门“兹呀”一声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挽髫妇人,她没有抬头,拿着扫帚顾着扫地,便说道;“客人需要什么?我们还没开门,要稍等一下。”
妇人一抬头,眼睛倏地睁大:“姑娘?”
“……玉欣,好久不见。”田大娘难掩复杂神色地说。
玉欣将田大娘迎进门,急急忙的奉上茶:“寒舍粗茶,姑娘将就用吧。”
田大娘抚着杯沿,不管那熏蒸的热气烫手,“玉欣,我当初说过不会再来打扰你……”话尾间没了音。
玉欣闻弦知雅,很快说道:“姑娘说这什么话,玉欣伺候过姑娘,这辈子就是姑娘的人,姑娘会寻来,肯定是有难处的,有哪处玉欣可以帮得上忙?”
“你跟宅子还有联络么?”
玉欣露出吃惊的神色,“宅子……?姑娘遇到的事情得要回宅子才能处理?”略为一顿,“我很久没跟其他人联络,但当家的还有些生意往来……当家的!”她扬声对后面喊道。
后头有人撩帘出来,是个黝黑高大的汉子,“何事?”他瞧见田大娘,也一眼认出,拱手施礼,“二小姐。”
田大娘站起来福身还礼,“本不该打搅你们的生活,但我夫家三弟出了要紧事,从外头跟小鬼们墨迹实在太烦人,三弟身体不算多硬朗,我怕僵持太久就算人回来神也垮了,所以我想去宅子问一问,所以才来这里劳烦你们。”她言简意赅地说。
玉欣跟黝黑汉子对望一眼,看到玉欣示意,汉子说道:“二小姐是我们当年的恩人,这点也说不上什么麻烦,我这就去递消息。”
“多谢。”田大娘感激道。
***
这是田娇第一次睡在别人家,她这才发现自己有择床的习惯,因为来的匆忙,王娘子来不及整理房间,所以田蓉跟田娇睡的是王有德的卧房,现在田蓉已经在旁边呼呼大睡,但素来早睡晚起的田娇竟然稀奇的辗转难眠。
田娇睁大眼睛看着头顶,因为正值炎夏,所以糊了窗纸的窗户并没有关,依稀能看见外头的月光,田娇正在出神发呆。
因为四籁俱寂,只剩下些许蝉鸣,所以当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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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声音时,没睡着的田娇听得十分清楚。
“嘘─”这是什么声音?时断时续的,让她非常在意,忍了约莫两刻声音还不停,田娇受不了,汲鞋套上外衣就悄悄推门探头看。
“赫!”看见眼前的黑影,田娇吓了一大跳,发现对面的人食指放在唇上拼命要她禁声,她连忙用双手住自己的嘴巴,等到噗通噗通跳的心平稳下来,才轻声开口,“有才哥哥不睡觉在干什么呀!”
月朗星稀,皎白的光映在身上十分清楚,田娇一眼就看出来是王有才:“干嘛在那里装神弄鬼?”
“我才要问你呢,明明睡不着,我打暗号你怎么不出来?”王有才不满。
“你一直‘嘘─’谁知道那是什么,我们有约定过这种暗号吗?”田娇嘟嘴反驳。
“……不重要,这给你。”王有才手里递来一个布袋。
田娇接过一掏,发现是个枕头,放在王家书房里的,因为田娇每天都来王家跟王有才玩,午睡也在王家,因此有个田娇专用枕头放在书房。
“你为什么要给我枕头?我这里有枕头呀?”田娇不解。
“你不是择席么?没用你习惯的枕头你睡得着?”
“你怎么知道?”田娇惊奇道。
“……”前一世只要睡不着就不让他睡,一定要把他挖起来吹笛子助眠的人还有胆子问这个,“我猜错了?不需要那还我。”
“不给!”田娇紧紧抱紧枕头,突然有点感动,“你是不是就是娘亲说的贴心小棉袄,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
“……”你说是就是吧,王有才放弃抵抗。
第19章
田大娘看着雕花砌栏,十分古朴的大宅,内心十分感慨。
她还是回来了。
田大娘曾经不是田大娘,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孙眉好,她在这个大宅里头长大,不能说得上是千娇万宠,但也算无忧无虑。
当然,富贵人家的家里,多少都有些龌龊,见不得人的阴私藏在旯沓角落里。
她记得她母亲过世前,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生个儿子,只有她跟姐姐两个女儿,对此,她母亲在孙家受了很多压力跟不满。
孙眉好从小个性强势,好学又顽劣,活像是个假小子,她不只一次听过别人讲“如果是个儿子就好了”这种话。
但孙眉好终究不是儿子,她的父亲用传宗接代的名义,纳了好几个小妾,母亲毫无怨言的供养着,却在背后偷偷抹泪,孙眉好不只一次看到怀孕的小妾对她懦弱的母亲颐指气使。
一开始,她会上去指责,给小妾使绊子,但小妾转头就会向她父亲哭诉,父亲更心疼她,反而责怪母亲没有教好孙眉好。
那个时候孙眉好就在想,如果她将来嫁人就必须受这种窝囊气,那她可能会选择提刀跟对方同归于尽。
对于这个乌烟瘴气的宅子,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
“二小姐。”来的女子素锦垂髫,有着圆脸,她对着田大娘福身。
“你是新来的?”田大娘瞥了一眼,神色冷淡。“太太现在可有空见我?”她的话音中带着讥嘲。
“是,奴婢叫红杏。”红杏面色不变,仿佛听不出田大娘的言外之意,“现在是太太的晨课时间,没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搅。”
“除了这点花样,她也玩不出什么。”田大娘嗤笑一声,“行吧,我等。”
昨日田大娘跟田爹住在客栈,简短的交换两人当天获得的情报,田爹打算去找马公子跟姚公子,但田大娘对这样的选择有点不以为然。
现在事情摆明就与他们有关,但书院里的先生讳莫如深,必定不是田爹去找到证据就可以理论,不然怎么会没人愿意替田三说话,所以她选择回娘家寻求帮忙。
她与继母相看两厌,但继母有个说不上是优点的特点,就是格外看重体面。
她要孙眉好尽一个孝顺女儿的本分,会为此给她下马威,但已故元配嫡妻的女儿哀求她,她碍于面子会不得不答应。
对此田大娘实在深有感触,因此昨日就养足神,六月三伏天,烈日照的她满身是汗,身上粘腻的极为不舒服,但田大娘还是保持住仪态,她知道继母想要什么,那她就不能轻易如愿。
她如青松般站着笔直,汗涔涔而下,这是继母住的正院,她不喜喧哗,所以即使是白天、即使是夏日,周围还是显得安静无声,无传唤也看不见人影。田大娘觉得自己晒得有点迷糊,好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才传来红杏叫进的声音。
田大娘下意识挺腰颔,才跟着红杏进屋,刚踏进就一阵馥郁香气扑面而来,微微一窒才适应,她看向坐在正坐上,簪玉佩环,妆容致的,不到三十岁的少妇,对她福礼:“太太。”
方氏只是淡淡抬头扫了一眼,用素白纤纤涂着艳红蔻丹的手轻拈了旁边的果脯抿入口中,细嚼慢咽,半晌未语。
田大娘维持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她胳膊发酸,两腿有些微颤,方氏才叫起田大娘。
“二姑娘怎么来孙家?往年逢年过节也没有见过你。”方氏轻抚自己的袖子上的绣花,漫不经心地说。
“太太,女儿有事相求。”田大娘几番张口闭口,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想到了当初离开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我孙眉好就算将来穷得要饭也不会经过你孙家门口!
方氏听到这句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孙眉好,你当时有想过你也有今天?”
田大娘紧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你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的话吗?”方氏看着田大娘,狭长的丹凤眼露出讥嘲。
田大娘沉默。
“你不认我这个母亲可以,你要自己选你想嫁的人,也可以,是我失职,没有尽到做为母亲的责任,让你觉得孙家待不下去,可以十余年当作没有娘家,没有孙家。”方氏淡淡说道,“但我那时便警告过,你若要回来求孙家办事,那这次就不可能让你随意说不认就不认祖宗。”
“……太太不妨直,您想要如何。”田大娘面无表情。
***
田大娘出孙宅后,往王大夫的药铺去跟田爹会合,三个人交换了一下获得的讯息,王大夫跟田爹获得的线索都是与马、王二人有关,田爹摇摇头;“门房挡着我,在旁边蹲守一天一无所谓。”
田爹瞅了一眼田大娘,发现她神思不属,估量着她回去孙家可能是受了委屈,便不在王大夫面前多提,三人暂时无计可施,只好结束这次谈话。
“无论如何,既是绑架必有所求,真的无法可想时,只能暂且等待,且勿自乱阵脚。”王大夫这么叮嘱。
直到回到客栈歇息时,田大娘都是一副恍惚的神态,让田爹有些担心,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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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孙家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继母说,要她插手可以,但她要我女儿回孙家。”沉默半天的田大娘讲出这句话,“她说我当年离开,孙家少了个女儿,既然要求孙家办事,那就要赔回去。”
“她要田娇。”
田爹震惊得无法言语,他站起来来回走动,焦躁地像被激怒的野兽:“……这种条件,怎么可能答应?不成不成。”
“她为什么指定要田娇?”
“继母说……田娇年纪小,好教养,田蓉太大了,养不了几年。”
田爹一直嘴里说着不成,来回踱步,过了许久,他猛地转向田大娘,问道:“你说,这一次是不是孙家……”
“……应该不是,我亲生爹爹从不管事,整天顾着风花雪月败家产,继母自傲又爱惜名声,不过做这种事惹自己一身脏。”
“再者,她如果想要这么做,她有更多更好的机会下手,犯不着等到今天。”田大娘喃喃地说。
“……还是不成,我的闺女怎么能给别人。”直到最后,田爹还是只能重复这句话。
田大娘静静着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
田娇躺在床上,田蓉一如往常地睡得很沉,本来不适应地田娇睡了几天也睡惯了,但她今天很难得地做起恶梦。
她梦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林中间,一直大喊找爹爹跟娘亲,没有人,就是没有人,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树林高耸浓密,遮住了时辰跟光线变化,显得一片漆黑,田娇越走越害怕,她只能蹲下来委屈地一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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