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走个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蜡
可他不是这样的人。
只要她离开他一天,不,一分钟,他就受不了了。
易庭北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李洋那人大概只会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专心挣钱;周平涛大概就说大家都是好朋友,继续合作啊;王小米呢,那疯丫头大概会说哎呀虐恋啊,授权我画个同人呗。
他靠在水泥柱子上,眼睛盯着车底盘下的阴影,入神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传来脚步声。
元夕站到他面前,道,“走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稳定。可易庭北知道,这是已经有了结论。
他拉开车门让她上车,给她绑好安全带,她没反对。启动车,离开地下室,她开口了。
“事情算是彻底搞定了。师兄和姚东一起把旁少平给拾了,崔家那边也发话要送小绿茶出国一段时间,咱们能耳根子清静了。”
易庭北抿了抿唇,这是可预见的结果。
“不过,师兄也做了一些妥协,他得送她出去,每三个月去看她一次。当然,这是他们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元夕将座椅调得很低,叹了口气,“我的妈呀,折腾了这么大半年,终于能是个头了。”
“啊,对了。”元夕侧头看一下路牌,道,“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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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百乐村去。”
易庭北猛然踩了一下刹车,车身往前一顿。
元夕诧异,“你干嘛?”
旁边有车呼啸而去,也有人摇下车窗大骂“臭傻逼”。
他管不了那么多,将车靠边,道,“元夕,我知道不该不和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但”
“但你没错,对吧?”元夕动了动身体,毫不在意道,“我理解你这想法,不过我不接受。”
“对不起。”他垂头,“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把我送百乐村呗。”元夕咕哝道,“这么久没回去,都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易庭北咬牙,重新启动车,一路奔驰着出城。
抵达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钟,村子里十分安静,引擎发动的声音传得很远。
王小米依然没睡,她拉开窗户看了一眼,诧异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元夕下车,懒洋洋活动了一下身体,道,“小米,我家里没拾,跟你凑合一晚上啊。”
王小米蹭蹭冲下楼来,疑惑地看看两人,道,“那当然是没问题,公子要一起吗?”
“不用,他回城。”元夕推开她走进去,“哎呀,我自己去找东西铺床了呀。”
王小米答应了一声,悄悄走到易庭北面前,小声道,“公子,你们吵架了?”
他苦笑一声,“就是没吵架才糟糕。”
“那是怎么回事?”
他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元夕讨厌我自作主张,让我好好想想。我有想,也道歉了,但是她没接受。”
“哦”王小米点点头,大概明白了,道,“原来是这样。”
“你觉得”
“你放心,没说分手就还有转圜的机会,我帮你探口风啊。”王小米安慰道,“元夕人品很好,绝对不会干那种你刚跟全国人民面前告白,她反手就甩你的事情。”
易庭北深沉道,“就是因为人品好,所以”
所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不能将就。
王小米蹭蹭冲上楼,元夕已经打开她的大柜子拿床单和被套了。她整个人很平静,没有生气或者郁闷的意思在。
“你搞啥呢?”
元夕抬头看她一眼,道,“城里住烦了呗,反正也没啥事,回来看看我的老房子。”
“胡扯。”王小米坐到床边,盯着她看,“你是不是又整啥幺蛾子要折腾咱们公子了?”
“王小米,你到底是我朋友还是易庭北朋友呢?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批评我呢?咋就不想想是你家公子在折腾我?”元夕将身体丢到床上,嗅着棉布上阳光的味道,“我累一晚上了,要睡觉,你赶紧出去。”
“那你给一句准话啊,到底要怎么办?”王小米瞥着她,“冷战?吵架?还是分手预备役?”
“出去”元夕有点烦躁道。
王小米看她被自己逼出点情绪来,满意了,道,“好吧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把门关上。”
“好。”王小米笑一下,将门关上,摸出手机给易庭北发了一条“安全”的短信。
易庭北到短信,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看着元夕那个老旧的小院子发呆。他在院墙边站了一会儿后,只身走入院子中,摸索着将几近于无的门锁打开,找了抹布和水盆开始打扫卫生。
元夕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没找任何人倾诉的意思。身边的所有人对她和易庭北抱持乐见其成的态度,特别是今天晚上的采访和片花播出后,cp值成倍往上翻,所有人似乎都在高呼“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样的氛围下,大家只是狂热地想要看到所谓的理想情侣,但对两人的具体关系没有关注。
她在接到秦方的电话之前,只觉得顺势而为也很不错;可那之后,突然清醒下来,易庭北在成长,在肆无忌惮地扩张自己,他完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而忽略了边界问题。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决定了日后两人的相处模式,这个过程是她亲手开启的,也得由她亲自来定规矩。
身边的王小米和周平涛都是叛徒,她要讲了自己的担忧,只怕会说她作而已,所以,她谁都不想说。
崔如玉和旁少平狼狈为奸,她有的是办法处理,一直着手其实是顾忌着秦方。她想要看看,秦方面对这个因他而起的局面到底会做些什么。
三年前那场乌龙,不,应该说是悲剧,她走出来了。可秦方还被困在其中不得解脱,甚至他整个人也被元这个姓氏束缚着,从来没有进行过自己的主动选择。
不管是往后退宿还是往前走,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
元夕对他的恨已经随着易庭北消散,不想看着他这么沉沦下去。她想,他如果能在崔如玉的事情上做出好的选择,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等,想要等到心里那个最后期限到来之前。
没料到莫向阳这家伙横插一杠子,丢了个东西给易庭北,易庭北居然也就敢瞒着他自己去找秦方了。
秦方在电话里告知了她原委,让她去一趟姚东的办公室,当时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显然有事情发生了。她道,“师兄,是什么事?”
他没有隐瞒,道,“崔如玉那边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我让她当面向你道歉承诺。”
元夕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以崔如玉跟她较劲这么多年的经验,那个女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拿到实质的好处不可能妥协。于是她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笑了一下,道,“你家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旁少平一些比较忌讳的东西,跑过来跟我交涉。”
元夕有点吃惊,就易庭北那样的,还能有这勇气?可她马上意识到,秦方不会骗他。她道,“行,我马上来,你等着我啊。”
在易庭北开车的半道上,她很冷静,前所未有。她将自己和他相识以来的所有事情都理了一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便是易庭北。这对她而言是个比较恐怖的事实,因为几乎代表没有自由的时间了,可易庭北显然还不够满意,因为她在神上显然还没完全属于他。
元夕从身体到自由,几乎全面失守了,但易庭北还要夺取她的神高地。
因此,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抵达了停车场,她才将全部戳穿,然后要他去慢慢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易庭北显然心里是有数的,各种慌张,但不认错的态度也很坚决。
元夕没和她多纠缠,直接上楼去了。
崔如玉果然也在,见了她来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也没当场发作。
她没理她,直接对秦方道,“东西给我看看。”
姚东搬了一叠复印的合同出来,她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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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这玩意只能说是让旁少平死,崔如玉还能挺得下去。她于是道,“崔绿茶,你同意跟和和解,还有啥条件?师兄答应你什么了?”
崔如玉有点得意,但什么都没说,“你猜啊!”
元夕看着秦方,道,“师兄,什么条件?”
秦方避开她的眼睛,道,“旁少平那边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公关公司,准备在网上给你的电影做差评,还”
“我问你什么条件。”她提高声音。
秦方默了一下,道,“小夕,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就不必问了”
“是啊是啊,你只要知道以后我不会随便找你麻烦就行了。”
“不会随便找?那就是说如果有机会还会找了?”元夕将身上的包丢在地板上,“你觉得我会留着你这个不定时的□□跟自己找麻烦?老子今天就掐死你,你信不信?”
“哎,大家都好好说话嘛,别死呀活的”姚东很焦躁,但也觉得目前是最后一波难关了,只要闯过去自己耳根子就清净了。
元夕冷冰冰地看着崔如玉,伸手一把拽着她往外拖。她尖叫一声,“元夕,你还是个女人吗?粗鲁得要死,王八蛋”
姚东有点吃惊,怎么就动起来手了?他忙道,“好好说话啊,别动手啊”
“你们两个男人给我滚出去,这是咱们女人的事情。”元夕冲两人道。
秦方皱眉,元夕道,“师兄,我不知道你到底答应了崔如玉什么条件,不过我告诉你们,在我这里都不算数。现在,是她主动杠上我了,还没分出个胜负来居然就想走人?没门儿!你们滚出去”
他还想说点什么,姚东赶紧将他拉出去,尔后小声道,“其实我觉得你那个条件也不靠谱。什么只要你继续和崔如玉在一起一天,她就保证不找元夕闹事。你怎么回事呢?把自己一辈子赔给一个疯子?这疯女人就真没人管了吗?他崔家那么嚣张,元家就能忍?”
秦方有点落寞,道,“易庭北说的也没错,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事情”
“呵呵,我觉得小师妹不错的,她肯定看出不对劲来了,所以要自己搞定崔如玉”
元夕当然看出不对劲来了,她将俩个男人赶走了以后,直接将办公室的门给锁上了。崔如玉身体抖了一下,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她直接将一把凳子放门口,好整以暇地坐了上去,“好不容易逮到你了,能轻易放过吗?你老老实实讲了,和秦方是什么条件?”
“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了?”元夕道,“我好好拍自己的电影,谈自己恋爱,你非看不惯了跑出来闹事。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在闹什么?是闹我抢了你男人,还是闹我居然没抢你男人?啊,你是有本事能把我搞破产了,还是让易庭北离开我?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和秦方离婚了,我搞不好一个想不开,抓了他就去领结婚证,你信不信?”
崔如玉脸瞬间白了,“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元夕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仗着我不愿意欺软怕硬不对你动手,不过你现在招我头上这么久了,我再不搞你好像真不行了呀。”
说完,她马上摸出手机来,“我马上给元高打个电话,就说父女嘛,没有隔夜的仇。我现在也愿意和秦方结婚了,所以把钱砸我上一线啊,顺便帮忙准备婚宴。你说他干不干?”
“元夕,你混蛋,秦方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只不过是被你们元家欺负,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崔如玉厉声道,“他也是一个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为什么”
元夕摊手,“这么说起来,他和你离婚应该是自己的想法了。”
崔如玉立刻哑口了,脸上显出绝望的表情来,随手抓了姚东办公桌上的什么东西就砸过去。她家里经营玉石,自己也学过玉雕,手上的劲儿不小,准头也不错。
元夕偏头避开,木头笔筒撞在门上砸着地板,声音响亮。
门外等候的姚东惊了一下,半晌道,“居然就砸上了啊,我里面的摆设好些都可贵了”
秦方没理睬他,靠在墙壁上,默默抽烟。
“怎么,真话难听?秦方在我们元家就是被压迫,在你们崔家呢?你这架势,看来我不和他结婚都不行啦”元夕起身,作势去拉门,“那我现在就出去”
“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元夕冷笑。
崔如玉知道她敢,三年前,她一个单枪匹马就能搞得元家和崔家焦头烂额。当时,秦方和她只在暧昧中,还没挑明,她就敢。现在呢,秦方已经是入了海的鲲,没人能限制他了。
她浑身冰凉,第一次觉得自己干了一件戳事。她干着嗓子道,“我跟秦方说,只要他陪我一天,我就不找你麻烦一天。”
元夕皱眉,抓了抓头发,“居然是这个条件?大师兄到底是怎么看不起我,居然觉得我会拿你没办法?”
崔如玉突然发抖道,“你们师兄妹都是小人,都是”她捂脸哭道,“我就想要个公道,元夕你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所有人都心疼你。我那么努力,但是秦方是怎么对我的?就算你现在离开他了,你凭什么还能过好日子?我就是不甘心”
元夕看她依然是不开窍的样子,也不和她扯了,摸出手机来,拨出去。崔如玉见状马上冲过去,要抢手机,可惜一个冷静一个疯狂,情绪上的不对劲让她没占到便宜。
“师兄,你进来一下。”她道。
崔如玉突然安静下来,眼睛带泪地看着她。
门开,秦方站在门口。
元夕道,“师兄,以你现在的情况,答应崔如玉那个不知所谓的条件,是为什么?”
秦方闭了闭眼睛,看着崔如玉道,“崔如玉,当年没有在订婚宴的现场第一时间拒绝,是我自己懦弱,这一点我怪任何人。也不怪你有心算无心,将师父给套进去了,总之,我自己把仇也报回来了。”
崔如玉身体抖了一下,元夕心知,这恐怕和他们能够顺利离婚相关。
“你现在找元夕闹,其实不伤筋动骨,我只是不愿意看见她为小事烦恼。其实,也不是不能将你处理掉了,但是,我觉得如果答应了你这个条件,小夕大概会内疚一下”
内疚?
崔如玉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方,连续摇头。
“在感情上,我和小夕已经回不去了,心里还是很遗憾。”秦方垂头,眉眼之间形成巨大的阴影,“可我也不想从她的人生里退出,如果你再纠缠不休的话,那我就陪着你吧。至少能让她记得我这么一个人,为了她”
“住口,你住口!”
元夕有点同情地看着崔如玉,她的情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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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崩溃了。她道,“崔如玉,你还要继续跟我闹下去吗?”她举起手机来,“师兄的态度是第一个,第二个,你家里那边,我联系你哥哥了,他很生气。当然,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我也让爷爷去找你爷爷了。反正我家的钱都是我一个人继承的,可以好好跟你们家干一仗,看看到底是谁养女不教”
“第三,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揍一顿。”
崔如玉彻底瘫倒在地上,没有回天之力。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元夕却并不觉得太爽快,离开的时候秦方道,“易庭北现在这样吧,既让人放心,又让人不放心。”
元夕淡淡一笑,道,“师兄,咱们以后都是陌路了。对我的人生,请你不要再多关注了”
什么内疚,都见鬼去吧。至于易庭北那家伙,她会自己回去拾的。
元夕睡不着,干脆翻身起床。王小米给安排的房间外面连着一个大阳台,正好可以出来看看深秋的星空。
她站到栏杆边,发现自己的车果然还停在院墙边,易庭北这家伙根本没回城去,居然就这么逗留在她家里。她眯着眼睛看他的影子在几个房间走来走去,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会儿俯身来回擦着,一会儿贴着窗户玻璃,显然是在打扫卫生。
她刚硬了一点点的心又软了起来,这家伙,每次惹了她后便化身成狗的样子贴着她,缠着她,让她没办法生气。
再这样下去就要全面溃败了呀!
元夕站着看了大半个小时,直到那修长的影子走到院子里,她招手,“哟”
易庭北抬头,看着她,没说话。
秋高气爽,深夜无云,一点点星光透出来落在他的身上,犹如月下奔狼。
“下来。”他道。
元夕站在二楼的平台上,静夜里突然有了少年时候中二的情怀。她道,“我跳下来,你接着我,要接不好,我揍死你。”
易庭北无所畏惧,直接张开双臂站在下面,“你跳。”
元夕爬上栏杆,两条腿落在空气里荡来荡去,猛然往下滑落。
他上前一步,紧紧抱着她。
她无声地笑了笑,拍拍他肩膀上的肉,道,“肌肉没白练啊。”
他没说话,抱着她转回小院,大有要进屋的架势。
元夕挣了一下,跳下来,坐在屋檐下。她抬头看凝着一张脸,颇有点野兽架势的男人,拍拍身边凉凉的石头,道,“坐吧,咱们聊聊。”
易庭北贴着她坐下来,满身清洁剂的芳香味道。
“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
“怎么样?”
“像孙悟空那样的大英雄。”
“看西游记的呀。”元夕笑了下,捡起地上的一颗小卵石掂了掂,“我倒是没想过。”
“为什么?”
“身体不好,天天住院,不是输液就是吃药,没功夫想。”元夕抬头看着天,“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干那一行的,父母年轻的时候常年在外面出差,见不到人的。他们把我丢给爷爷带的,爷爷那边呢就只有师兄弟们,所以我就是在医院和那个小四合院长大的。没想过会成为什么人,但想过身体一定要健康,不然给师兄添麻烦。”
这是元夕第一次正面向易庭北提起秦方的事情来。
“也就是说,我其实还真算是被秦方带大的,他对我来说,除了是喜欢过的人,还是亲人。”
易庭北心里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当她绝口不提秦方的时候他会在意她是不是还想着他,可当她谈起这个人的时候,他晓得无论如何,秦方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这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摆在眼前。在最开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懦弱的老男人罢了;可现在,他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老男人,而是元夕的少女时代,她的温情时光,以及她忍着痛割掉的过往。
“三年前那个事情吧,闹得最厉害的是我,大家都觉得受伤最多的是我。”元夕笑了下,“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了,可后来想想,我挨打了吧还能哭两声,秦方那是哭都不能哭的。”
“崔如玉固然很可恶,但我爷爷和爸爸也不能说没错。”
“所以,我内心其实有点同情他。”
“你不可以同情他”易庭北开口道。
“为什么呢?”
他憋得脸通红,最后颓败道,“最开始你接受我,就是因为同情”
元夕啧了一下,没说话,伸手摸了下他的后颈。温热的皮肤,有点刺刺的头发,道,“你是怎么理解我和秦方之间的关系?”
易庭北知道,元夕这是真的要开始算总账了。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可又无比的恐慌。她是一个那么好的女人,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一些难堪的心思藏起来,只把自己好的部分给她看。可人是动物,在他身上动物性又强烈了一些,唯恐这些丑陋配不上她。
易庭北对秦方的了解很少,但在机关殿共事的那十几天,他知道他是一个非常严谨密的人,甚至到了不容许自己出任何差错的地步。好几次有木方构建有点小问题,师傅们说只要修整一下可以继续使用,但他坚决不同意,全部自己重新做。
这种变态一样的细往好的方面说是敬业,可换一个角度则是自虐。
他可以想象得到,当秦方拒绝了元夕私奔的要求后,内心的情感汹涌,不断的自责和自我折磨。这是他人生里犯的一个最大的错误,让他丢掉了最珍贵的宝贝,终其一生都会遗憾。
同时,元夕虽然在几次的交锋里表现得非常的果断,但他隐约感觉得到,她没有直接针对他。
也就是说,她对他或者是不爱了,但是绝对没有恨。
只这一点,便是他最大的恐慌。他们两个都是机关上的天才,都聪明,一起长大,能够互相理解。当恨被时间一点点消磨之后,会不会旧情复燃?
所以,当他发现她那么针对崔如玉的时候,这恐慌加强了。
他喉咙嘶哑,道,“我总觉得你是以一种平和的态度看待他,就好像大人看着犯错的小孩,很宽容地等待他发现自己的错误,纠正尔后道歉。”
元夕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的膝盖上,他顺势躺过去,仰视她。她低头,和他目光相对,低头亲亲他,道,“很敏锐啊。”
这是,承认了。
“我害怕你真的原谅他了,你们会重新……在一起。”他紧张地咬着她的唇,“你那么针对崔如玉,肯定是想护着他,你连要解决她的问题都通过秦方”
“所以,你因为害怕,就背着我跑去把这些事情都了了,还觉得自己很男人,对不对?”元夕的手从他的脸慢慢摸到耳廓的位置,用力拧了一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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