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荣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郁雨竹
与其说是担心林玉滨,还不如说是担心她。
杨夫人心内微酸,脸色肃然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尚老夫人是不用她出手的,玉滨是她外孙女,她最多偏心尚明杰而已,但尚明杰却会偏给玉滨。
所以她能折腾的也就尚二太太了,杨夫人心中冷笑,她正愁一肚子气没处撒呢,她要是老实还好,只要出手,她就能折腾回去。
见她有了些神,不再总想着她要死的事,林清婉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抱着她的胳膊去用晚饭。
尚老夫人他们也正要起身去饭厅,见她们婆媳俩走来,眼睛都有些红,便知道是哭过了。
她只做不见,和林清婉一脸忧愁的道:“林姑姑来得正好,你也帮我说说丹菊这孩子,如今有人上门来提亲,她却见也不见就回绝了,她这是真打算一辈子不嫁?”
尚丹菊扶着她的胳膊道:“祖母说过的,只要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逼我嫁人的,如今我们的女学开得好好的,我为何要去嫁人?”
“胡闹,那时来说亲的人家不好,可现在来提亲的却是杭州的陆家,他们家可是书香门第,配我们尚家足够了。”
放在以前,自然是差一些,可尚家现在不是败落了吗?
此时陆家上门提亲,算是尚家高攀了,何况对方还是嫡出。
尚丹菊却是微抬着下巴,骄傲道:“任他是皇亲国戚,我不嫁就是不嫁。”
尚老夫人想揍人了。
林清婉就笑眯眯的道:“老太太随她去吧,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不嫁便不嫁吧。”
“现在她嫁人还不晚,再过去几年,只怕真的无人娶她了。”尚丹菊和林玉滨同岁,但生日要晚一些,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老太太这样想自然心中不平,”林清婉道:“可换一个角度想,早在女学开起来时您就知道她这一生不嫁人了,所以她以后不嫁才是正常,嫁了却是意外之喜了。”
话是这样说,但尚老夫人心里还是过不去,不过她本意就是插科打诨,不叫她们再悲戚,也不是非要尚丹菊此时就答应,所以笑了笑,没再纠缠此事。
一家人移步饭厅,尚文晖长大了许多,白白胖胖的,与刚出生时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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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
他没饭吃,但却好热闹,所以一定要跟着来饭厅。
所以家里面的人吃饭时,奶娘就抱着她坐在林玉滨的身后,让他能看见他母亲。
他们吃饭,他就在后面挥着拳头咿咿呀呀的说话。
林文泽就时不时的转身去逗他,饭桌上的其他人也喜欢逗着他玩。
一顿饭便在这似乎欢悦的气氛中吃饭了,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心中的悲伤和忧虑也就只有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才会显露出来。
比如尚老夫人,她虽一直未曾表露,但心里却是一直忧虑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突然就要死了,谁能无感?
更何况还是林清婉这样的重要人物。
尚家今日还能屹立于苏州,一大半倒要靠林清婉,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林清婉一死,这整个家都要压在尚明杰身上了。
他立起来还好,尚家的日子不过比以前差些,可要是立不起来,外面多的是豺狼虎豹要吞了他们。
尚老夫人叹息,谁能想到她会病得这么严重,竟连御医都没了法子。
她要是能活到康儿长大成人就好了,那时康儿就能直接从她手上接过权柄。
毕竟,比起尚明杰,康儿继承她手上的东西更名正言顺。
尚老夫人的这些忧虑自然无人所知,林玉滨还在想法设法的为她姑姑寻找良医呢。
没过多久,便通过钟如英那里找到了两个苗医。
林清婉:“……”
她无奈的再次坐到前厅看苗医,接手新的一种治疗。
治疗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除夕便快到了。
林清婉赶着小夫妻俩去准备祭祖之事,这一次,他们要先回尚氏去祭祀,然后再跟她回林氏去。
不仅要带上林文泽,也带上尚文晖。
林润带了族人在村口迎接,气氛有些沉闷,林清婉从车上下来时微微一笑,她化了妆,还点了胭脂,但脸色看着还是有些不好,却威势不减,她笑道:“过年是喜庆之事,你们怎么都一副伤心的模样?过年时高高兴兴地,新的一年才会过得开心,笑起来吧。”
排在前面的都扯了扯嘴角,年轻一些的更是红了眼圈。
林清婉眼睛也有些湿润,转身将林文泽从车上抱下来,领着他去拜见族中长辈。
她以前不喜欢林氏族人,可现在要离开了,竟发现他们间竟有了感情,真是奇妙。
林润看了眼林文泽,又去看林玉滨怀里的尚文晖,笑道:“他们兄弟倒是相像,不过还是老二更像你兄长。”
林清婉也觉得尚文晖像林江,而林文泽显然更像尚明杰,所以笑了笑道:“毕竟是我林氏的血脉,自然会像林家人。”
第525章
林润伸手去牵了林文泽的另一只手,和林清婉一起带着他往老宅去。
后面跟着林玉滨夫妻和他们的幼子,再后面才是族人,他们缓缓的从村口走到老宅,走在最前面的三人便定在了许多人的脑海中,很多年以后这个印象也未曾消散,也是因此,林文泽在林氏族内有不一样的地位。
而第二天,林清婉还将林文泽带到了祠堂内,历代除夕祭祀,在祠堂内念祭文的只能是族长。
但这一次念祭文的却是林清婉。
林润和林文泽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而林玉滨和尚明杰与其他族人一起跪在了祠堂外。
这是林清婉第一次主持族中祭祀,也将是最后一次。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外面的族人,握着祭文的手微微用力。
多么神奇啊,当年回族,她只是奉兄长的牌位入祠,都有人以她是女子之身为由阻拦,可现在,她名不正的站在祠堂内主持祭祀,却无一人觉得不妥。
所以声望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只希望玉滨能领悟到这一点。
她展开祭文,循着礼制念了一遍,然后带着族人行祭礼。
待一切完成,林文泽的小脸上都是汗,摇摇欲坠,差点站立不稳。
林清婉狠心的不去看他,站在阶上看着底下跪着的族人,起祭文道:“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就要死了。”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群中便开始有人抹眼泪,有的甚至哭出了声,林清婉好似没看见一样的轻笑一声,微微高声道:“如今林氏不比以前,看着繁花似锦,其实却根基不稳。但这一次,是整个氏族的发展,不再局限于某一支某一房,所以外人想要打倒我林氏却也不容易。”
“从外攻入不难,但从内里杀起却容易得很,”林清婉盯着他们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记住,要同心协力,若起了内斗,不用外人动手,我们就先自己亡了。”
族人们眼眶红红的低头应下。
“其他的,我便不多说了,祖训中皆有,今后不论为官或是从商,哪怕是穷得只能上街乞讨了,也该记得我林氏祖训,做人该正直诚信,莫要欺行霸市。”
林氏子弟识字便是从祖训开始,并不像外头是用的《千字文》启蒙,所以每一个人,哪怕是不识字的小孩,也会跟着大孩子背几句祖训。
并不用林清婉再去赘述,只是能不能记在心里则是看各人的品性了。
祭祀结束,族人散去,林润陪着林清婉去老宅,到了门口正要告辞,林清婉便笑道:“五哥既来了,不如进去坐一坐,我也有些事要叮嘱于你。”
林润便跟着她进去了。
“我想将我名下的产业分一分,”林清婉道:“五哥也知道,我名下的产业最要紧的便是朝廷封赐的爵田和纸坊。”
“这两样我都要留给玉滨,尚家没有多少产业,我总不好让孩子们受委屈。”
林润连忙道:“这是九妹的产业,自然是九妹说了算。”
林清婉便笑着点头,“既如此,明日就把六哥他们一块叫来,趁着我还明白,将这些事情安排好。”
林润脸上有些悲伤,叹道:“何至于此?”
但他还是照着做了。
嫡支情况特殊,的确将一切明确下来更好。
当初林玉滨出嫁时,便带走了自己的爵田,林清婉还将翰墨斋和一个茶园给了她。
而文园只是写进了嫁妆单子里,谁也不知道林玉滨最后能不能继承。
而先帝走时留下话,林清婉的爵田可自行处理,朝廷不再回。那文园的继承便不是问题。
而除了文园,林清婉还有大片的爵田。
如果是以前,族中或许还有人妄想着分一杯羹。
毕竟林清婉没有亲生的儿子,而林玉滨是个女孩。
可现在谁敢动这个念头?
加上总是冲在前头挑事的八叔公已经不在了,所以这次分厂进行的很顺利,基本上是林清婉说怎样,林润同意了,他们便都没意见了。
而林清婉的遗产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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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给林玉滨而已,老宅是直接记在林文泽的名下。
后面的温泉农庄则是记在玉滨名下,除了他们母子,林信和林佑也都分得了一部分。
给他们的田地是林清婉后来买的,就在林氏别院不远处,更近西城门。
也不多,没人二百亩而已。
而除了田地,还有她名下的商队,给了林信和林佑各两成,林玉滨还占六成。
族人面面相觑,不解林清婉为何对林信和林佑如此优待。
就算他们现在很有出息,也不必如此吧?
“信哥儿和佑哥儿在外为族争光,我们理应照抚他们家人。”林清婉见他们疑惑,便解释道。
林信且不说,林佑的家底也没多少。
作为将军,本来打仗可快速积累财富,但林信那小子太方正,战中所得留下的不多,几乎都分给了手底下的将士。
虽然这几年林信家里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依靠林信从边关寄回来的银子置办了不少的田地,但与族中其他房比起来,还是差一些。
林清婉给的田地不多,但恰离林氏别院不远,那一片现都是青叔管着的。
将来若真有人从田庄上找林玉滨的麻烦,那一定瞒不过他们去。
而真正给他们带来益处的反而是林清婉名下的那个商队。
那个商队现在是林安管着,涉及范围之广,利益之大,连林清婉看了账目都觉心惊。
现在没人留意到它,是因为林安将商队打散,几条线间互不关联,所以除了他,和看总账的林清婉外,没人知道。
但时日一久,肯定会有人发现,到时这一块肥肉不知道多少人会惦记着。
她在,还有人忌惮,她不在,却不知林玉滨的能力能不能守住。
就如当年她们不能守住林家的产业,所以林江才会将它舍了。
林清婉不想再走林江那条路,所以她找了林佑和林信。
这俩人一文一武,在它被发现前应该可以替林玉滨守住了。
当然,玉滨若能自己守住自然更好。
族人或许不知,林润却猜到这是为林玉滨找靠山呢。
只有一旁立着的林玉滨和尚明杰知道她这番布置的缘由,因为前不久他们刚拿到那些账册,这才知道林清婉给他们留下了多少财富。
也因此,此时正心疼于她的周全,眼眶不由湿润,硬憋着没让眼泪落下。
所有的产业都一一做了安排,当然,今天只是和族里知会一声,林清婉立遗嘱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做见证,只是为以后有纠纷,这才将各房找来。
说到底林清婉还是信不过宗族,务必要给林玉滨留下足够多的有利于她的条件。
所以她还当着各房主的面将林玉滨和尚明杰叫到跟前叮嘱,“作父母的,难有所偏向,但不可偏心,一定要一碗水端平。所以除了老宅我给了康儿外,其他的东西任由你们处理。”
林清婉道:“将来你们肯定还会有别的孩子,我就不代你们分产了。”
林清婉似真似假的和林玉滨开玩笑道:“且这些产业都是给你的,或许将来你想着孩子们应该自强自立,宁愿捐出去送人也不留给他们呢?”
在场坐着的族人却没敢也当这个是玩笑话,这是警告他们呢,这些产业都是林玉滨个人的,她将来是给林文泽还是尚文晖,或是直接扔了都随她愿意,宗族这边休想插手。
林玉滨低下头去,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只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林清婉见了立即起身道:“好了,今天便先说这些,大过年的,我就不留你们用饭了。”
众人看了林玉滨夫妻一眼,默默的起身告辞。
林清婉送他们出去,下人们也悄悄地退下。
林玉滨再也忍不住扑进尚明杰的怀里痛哭起来。
尚明杰眼眶也忍不住一红,却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他知道妻子这段时间来的煎熬,可除了陪着她四处寻访名医,在林姑姑面前假装开心和镇定外便无力可使。
林玉滨只觉得心痛不已,父亲去世时她还小,无能为力,可现在姑姑病重,她已经长大,却依然是无能为力。
在病痛面前显得人力之渺小,显得她有多无能,为何她每次都留不住自己在乎的人?
林玉滨只觉得心口上压着一块石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石头还带着石锋,直割得她的心痛不已。
伏在尚明杰的肩头,她忍不住一把咬住他的肩膀,将心口那股疼痛表现出来。
尚明杰原先还在心痛,现在却只剩下肩痛了。
他忍不住呜呜两声,也抱着林玉滨哭起来了。
林清婉回来时就看到夫妻俩都泪涟涟的,本还有些心虚,毕竟她此死非彼死。
可看到林玉滨正咬着尚明杰的肩膀就顾不得心虚了,抽了抽嘴角上前道:“哭什么,姑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瞄了一眼尚明杰的肩膀,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她家玉滨以前不爱咬人啊。
她轻咳一声,看着眼眶通红的尚明杰道:“明杰,要不要让徐大夫给你看看?”
第526章奉命探视
林清婉带着林玉滨一家四口一连住在老宅三天,因为恰逢过年,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拜年。
都知道林清婉病重,将命不久矣,于是,哪怕是最远的旁支也会带了孩子来看她。
林清婉知道这边的规矩,所以心中虽无奈,但还是见了。
每个孩子被领来前都被叮嘱过,这是姑奶奶(姑祖母),就要走了,你们要常来看看她,记住她,也让她看看你们。
懂事一些的孩子便知道林清婉是要死了,这是来给长辈看看,好让对方记住自己的,也让他们记住长辈。
不懂事的则当这是一次普通的拜年,一进到老宅就似模似样的作揖,父母让他们跪下磕头,虽有些犹豫,但还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林清婉坐在上首,手一挥,白枫便拿了一叠红包下去发。
三天过后,该见过的人都见了,林清婉便立即拾东西拖着一家四口回林府去了。
结果林府那边也有一群等着上门拜年的人,周刺史,卢氏,钱氏,甚至盛家也领了不少人来。
才过完初七,林清婉便决定“卧床生病”,上门的人更多了,好在烦不到林清婉跟前,她便优哉游哉的在自己院子里晒太阳,偶尔躺床上装起不来身就好。
刘太医看着,要不是一碗碗药都是他亲手熬了又眼见对方喝下,他也要怀疑她是装病的。
但虽然林清婉脉象一日比一日弱,可除了脸色苍白些外便没有其他不好的症状了。
不痛,不疼,不虚弱,就连胃口都没少。
可喝了那么多的药,同样也一点效果都没有。
见识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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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手段的刘太医还特意守着林清婉,待她服药过一个时辰后才起身离开,可药效依然无效。
确定林清婉不是在他走后把药吐了,刘太医就一脸郁闷的离开了,继续拉着徐大夫和严大夫商议换药。
而请来的两位苗医已经在看过林清婉的脉象后离开了,他们表示无能为力。
而这段时间,除了苗医,林玉滨还陆续找来其他名医,林清婉来者不拒,找来了她就看,并不排斥就医,也正因此,林玉滨愈加绝望,因为这些久负盛名的名医对姑姑的病情皆无办法。
所有人一致认为林清婉已耗尽血,除非能遇上已成形的人参,或许能有一救。
林玉滨开始转而找人参,她现在已经接手林清婉手上所有的产业,能号令的人更多,不计成本的去找,总能找到极品人参。
消息传出,连皇帝都去翻了库存,将两株年份挺高的人参送来,卢真也从灵州送来一个盒子。
让林清婉惊诧的是,连崔正都派人送来一株近五百年的人参,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乃救命的良药啊。
可惜林清婉用了没效,所以给大夫们看过后林清婉便做主退回去了。
因为热闹,时间便过得很快,正月过完是二月,春风开始拂过江南,二月初二龙抬头,林清婉虽还能下地,但身体却是急剧衰败下来。
她倒也不痛不疼,就是困乏,一日十二个时辰,倒有七个时辰是在沉睡,剩下的五个还有些浑浑噩噩。
刘太医早在她嗜睡的症状出现时便上折了,皇帝沉默许久,最后派了正要南下的崔正去苏州探望,并给了钟如英两个月的假期。
边关的守将,若无君令,不得擅自离开边关。
钟如英自从到林清婉病重的消息后便一直上书请假,听说最近还带着人去拜访僮人部落,想要延请名医和买些珍贵药材。
可当今世上,若论医术,各族加起来只怕都不及汉人,若连太医院的御医和林家请的名医都没办法,那估计就是没办法了。
崔正比钟如英更快一步赶到苏州,他没在驿站停留,直接便去了林府。
林清婉的沉睡时间更长了,他到林府时,她正好在睡觉,院里一片寂静。
林玉滨沉默的出来接待他,知道他是奉圣命来看姑姑,便将人请到了院子里,轻声解释道:“姑姑还在休息,待她醒了,我便请大人去见,现在还请大人在偏房稍作休息。”
崔正笑了笑问,“那刘太医可在府上?陛下有几句话要问他,趁此机会便先与他见一见吧。”
“在的,大人请稍后,我这就让人去请。”林玉滨请崔正去偏房里坐。
崔正笑着跟上,左右看了看,他还是第一次来苏州的林府,扬州的林府,哦,现在是县主府了,倒是去过多次。
这次他来江南是为调整防事,皇帝派他来看望林清婉他也惊诧得很,因为他跟林清婉并不熟。
几大将军中,该属钟如英与她最熟,次之卢真,毕竟他与林江有渊源,再则该是徐廉,他们不仅有过合作,东北军的前身也是林家军。
认真算起来,只有他与林清婉没什么交集,最多是朝中见面问候几声罢了。
也不知道陛下为何派了他来,就因为他正巧来江南?
崔正不知道,皇帝派他来,是因为他送的那根人参,他觉得崔正能送那么贵重要紧的东西,那肯定与林清婉关系也很好,正巧他要去江南,那就顺道去苏州探望嘛,合情又合理。
崔正虽疑虑,但还是要把皇帝派的差事做好,且他也好奇得很,林清婉怎么说病就病了,先前在京城明明看着很好的。
刘太医很快过来,与崔正在屋里谈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太阳都快偏西了,正房那儿才有动静。
白枫等人轻手轻脚的端着热水进去伺候,崔正站在窗前,轻声问刘太医,“现在林郡主每日清醒的时间是多少?”
刘太医就叹气,“每次醒来不到一个时辰便又会昏昏欲睡过去,下官和徐大夫把过脉,脉象一日弱过一日,近来已经似有似无了。”
崔正蹙眉,轻声问道:“不痛不痒?”
“是,”刘太医也觉得很神奇,却只能归咎于天顾,他叹气道:“老太爷还算长眼,没有折腾林郡主。”
崔正抿了抿嘴,“它要是真长眼,天下就不会乱成这样,这样的人也同样不会在这时候病了。”
第527章崔正
林清婉梳洗了一下,林玉滨将厨房刚熬好的汤递给她,轻声道:“姑姑,崔大人到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快请进来,”林清婉笑道:“他和你父亲也有些交情,一会儿你留下与我们一起用饭。”
“是。”
林玉滨下去请崔正进来,林清婉脸上不见痛苦,崔正脸上也不见悲戚,就如平常见面一样打了一个招呼。
崔正坐在她的对面,浅笑着将他此来的目的说了一遍,“陛下一直忧心郡主,所以派我来看望您。”
林清婉微微欠身笑道:“劳烦陛下惦记,是我之过。”
崔正客气的回了几句,然后顿了顿后道:“郡主若有所需,只管告知于我,在下也好与陛下上书,满足你所愿。”
这是让她交代遗言了。
林清婉就垂眸想了想道:“有劳崔大人了,我会与陛下上书的。”
崔正便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林玉滨,开始夸她,“倒有郡主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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