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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妖僧[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手倦抛书
一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还以为他心里起了不满,脚拇指往里微微一缩,足背一弓,跳出落梅铺就的地面,站到边上,一双裸足也隐在宽大的披风外罩里,一念不由叹了句“可惜了”。
第二日,太子当众发誓出家的消息,震动整个东都,他才知晓,昨夜花中之人,竟是当朝太子。
对方放着太子不当,却要做个和尚,不勾起一念的兴趣,后来梁澄发的誓言果真应验,又让一念起了几分探究之心,加上二人两次三番偶遇,一念顺水推舟,轻易地博得了梁澄的好感。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渐渐开始享受起梁澄看向他的目光,对方眼里的迷恋,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一念以往并不乏他人的倾慕拜服,他也早已习惯众人的恭敬与仰慕,但是唯独梁澄的注视,让他觉得通体舒泰,浑身自在,或许是因为对方长了双好眼睛罢。
古人言“胸中正,则眸子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焉”,说的是心性纯正之人,眼睛便清朗明透,心性不正之人,眼睛就蒙昧无采。
梁澄看着他时,双眼痴迷却不见一丝淫邪,纯然的向往中透着赤子的明澈,正是应了他的名字,澄,宁静而渊澄也,所以他给梁澄取了“澄心”这一字号。
眼下,梁澄裹在狐裘边的毯子里,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因为才沐浴过,眼睫上还沾着水珠,显得双眼雾蒙蒙的,就像沾着晨露的鲜嫩果子,看得一念食指大动。
可恨的是,以往装得太过,现在就只能看着不能吃着,就在刚才,对方还问他,师兄,你能先出去吗?
连看都不让看了!
一念心里暗悔,面上却依旧笑容清雅,开口道:“好,师兄先帮你把头发烘干。”
说罢就绕到梁澄身后,双手传过梁澄的脖颈,将满头长过腰臀的墨发笼在掌间,运起真气。
一念的手背不可避地碰到梁澄脖子上的肌肤,梁澄觉得有些痒,想要往前移动,到底忍住了。
梁澄的头发又细又软,很快就都干了,一念无不遗憾地放下手来,道了声“师兄先出去了”,推门离去。
梁澄这才舒了一口气,赶紧将湿漉漉的亵裤褪去,把身上残留的水迹擦去,擦到大腿处时,手里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彷徨。
光从外表看,梁澄完完全全就是个正常的男人,那处虽不是很大,到底也是常人水平,长得颇为秀气。
除了体毛较少,至今不曾剃须,骨骼较为纤细,除了底下多了某个器官,并无任何异状。
他不曾观察过自己那处,除了清洁身体之外,也从未用手触碰过那里,像是一种禁忌,又像是一种逃避。
虽然先天残缺,但他并未自暴自弃,只当自己前生作的孽,今世偿的果,与人无尤,反而愈发刻苦努力,不叫父皇失望,不过这样的身体到底给他造成某些影响,夜深人静之时,偶尔会突然感到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自卑,也想过一生不娶,等九皇子长成了,便把皇位传给他,自己再去游历山河。
这多来的一世,有幸遇见师兄,更是第一次尝到情爱的滋味,也算不枉此生了。
方才答应师兄共赴情劫之时,梁澄虽然不怎么犹豫,但是现下独自一人,自卑的情绪,却仿佛缠绕的荆棘,渐渐蔓延开来。
梁澄闭了闭眼,所幸他们皆是出家之人,本来就该不沾色欲,师兄那般清净高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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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清心寡欲,他怎能现在就想些有的没的,梁澄晃了晃脑袋,赶紧穿上衣袍。
只愿他能和师兄,一生一世常相伴,把臂共赏四时花。
梁澄出了隔间,就被一念拉住手腕,塞进被窝里,一念做完这些,手却没拿出来,而是直接留在被窝里,又给梁澄的左右手细细地堪了脉象。
“暂时没事了。”一念伸出手,将被角一一掖好,说道:“我们得加快行程了。”
梁澄:“师兄,你后来是怎么压制魔心的?”
一念俯身,将梁澄脸颊边的碎发往后拂去,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动作,五指没入发丝之间,一下一下地顺着。
梁澄总觉着自己现在像只猫似的,正在被师兄柔柔地顺着毛,令人一阵昏昏欲睡。
“我不愿受魔心压制,一辈子武功无法进,断了我门传承,于是决定修炼九转摩罗心诀,所谓魔心,便是此诀武基,血罗汉功力深不可测,种入我体内的魔心蕴藏着雄厚的真气,所以我修炼起九转摩罗,进步神速。”
梁澄急急问道:“那师兄你不怕走火入魔吗?”
一念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无路可走,不若破而后立,家师临终前对我说,佛魔一念间,守住心中一念,就能不堕魔道。”
“但是一开始的魔心毕竟不是我自己打下的,所以体内的真气有时便会失控,爆裂非常,一旦我的心境出现任何空隙,便会被魔心趁虚而入,眼睛也会不控制地出现红芒。”
甚至会忍不住升起一股嗜血的冲动……
一念想起那次与梁澄同榻而眠,为了激起血舍利,魔心再次失控,差点失手杀了睡梦中的梁澄,幸好最终被他克制住,但也受到魔心的反噬。
当然这些一念自然不会告诉梁澄。
“那要怎么办?”梁澄忍不住起身,忽然眼睛一亮:“师兄,你不是说我体内的寒气能平复你的暗伤吗?那暗伤是不是就是指你体内的魔心?”
一念摇头,“寒气只能暂时压制,减少魔心暴乱的次数,九转摩罗与菩提心经一般,皆有九重,当年血罗汉炼至七重,天下间便无敌手,若我炼至八重,就能彻底将它化为我自己的摩罗之心。”
“那师兄如今练到哪一重了?”
“已停留在第六重三年了,”一念道:“越是往上修炼,魔心越是活跃,师兄如今反而不得不压制修为,以走火入魔。”
“那要如何是好?”
“或许有一物能够助我完全化用魔心。”一念眉头微微皱起,“但是我还不是非常确定。”
“是什么?”梁澄急问道。
一念取出一个囊袋,从中拿出那两枚血舍利,道:“还记得那次你破入真如之境后,师兄跟你说的血舍利异象吗?”
梁澄点头:“难道血舍利可以解了师兄烦恼?”
“或许,”一念叹道:“我也不是十分肯定,当时血舍利互相旋绕,仿佛随时就能融合,而我体内的魔心竟然也在隐隐震颤,仿佛为某物所压制震慑,血舍利和九转摩罗皆与地如来有关,或许二者之间真有什么联系也未可知。”
梁澄皱眉,“血舍利要如何才能融在一起?”
“当初我曾不小心把血滴在血舍利之上,之后便发现每当往血舍利输入九转摩罗真气,它便会悬浮起来,发出阵阵红光。”
说着,一念便示范给梁澄看,只见其中一枚血舍利稳稳地悬浮在一念掌心之上,发出鲜红的光芒,好像里面燃着火种。
梁澄若有所思道:“所以这血舍利还需要滴血认主吗?那师兄,你往我那颗上也滴一滴血看看。”
“没用的,”一念摇头,“当我试图往你那颗血舍利运气时,能感觉到它的排斥,师弟,你曾经也不小心把血滴到上面吗?”
“没有啊,”梁澄摇摇头,“我没有印象。”
“应该是有,只是你自己不曾发觉,因为上次你入境之后,周身真气流转,你那颗血舍利也跟着产生反应,菩提心经虽为慧觉大德所创,但是亦有九重,且能舒缓我体内爆裂的真气,慧觉大德当年亦是我门掌印之人,我一直怀疑菩提心经时根据九转摩罗分化而来。”
一念身上有这么个隐患,梁澄自然心急,于是道:“是与不是,我现在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不可,”一念却立即起血舍利,阻止道:“你身上寒毒未清,还是不要接触血舍利,此事不急,师兄还压制得住,等你身体好了再做打算。”
梁澄想了想,觉得万一弄不好反而拖了师兄后腿,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又说了些话,一念直到梁澄睡去,这才起身离去,最后到底没把不世阁之事说出,毕竟此事不好解释,有了第一个谎言,便会有千百个,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第34章互喂姜汤
一行人离了泗州,渡过淮水,上岸后买了几匹好马,白日赶路,夜间就借宿到一些乡野人家,若是经过一些县镇,便到客栈投宿,也能好好休整一番。
如此又过了七日,他们终于抵达九华山山下的青阳县。
一念所说的落脚处是一座两进的别院,隐在街巷深处,粉墙碧瓦,枯枝探檐,院里黄梅几株,很是清幽。
梁澄踏上门阶,石阶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石缝里也没有枯草,显然有人日日打扫,正当疑惑间,一念已经叩响门上的铜环,大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颗戴着青布棉帽的脑袋,看到一念以及梁澄等人,道了声“老爷”,推开厚重的木门,沉默恭敬地立在一旁。
梁澄一听守门奴仆唤一念为“老爷”,不由有些诧异,见一念一副熟悉自然的模样,只好默默地跟着进了院门。
才走两步,便有一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短髭胡蒜头鼻,四十左右,看来老实忠厚。
“老爷,您回来了。”
一念淡淡点头道:“备上两间客房。”
明明有三位客人,一念却只让准备两间客房,那管家却没敢多问,亦不曾向梁澄投去异样的眼神。
梁澄走在一念身边,忍不住拿眼角觑了眼一念,心里觉得有些慌。
似是察觉到两成的视线,一念转头微笑道:“正堂里的东暖阁,平日里一直有人打扫,你正好住进去。”
“师兄呢?”梁澄问。
一念眼里闪过一丝狭促,“正屋隔着纱帐和屏风,就是暖阁。”
也就是说,二人实际上同处一室。
梁澄转过头,双眼环顾院内景致,就是不去看一念,一念嘴角勾起,伸手握住梁澄的手,两人原本就靠得进,宽大的衣袖盖住了一念的动作,梁澄心里漏跳一拍,抿了抿唇,没有挣开。
二人十指交握,仿佛走回共同的家。
天色已暮,群鸦归林,他们一路风尘仆仆,此番抵达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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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自然好好的沐浴休整了一番。
梁澄原先一进暖阁,便觉身上穿得太厚,解了披风,也不觉得冷,脚底下又暖又热,应是装了地龙。
一念取过他手里的披风,将他拉倒案桌边,刚刚坐下,门外便传来奴仆的问声,“老爷,姜汤备好了。”
一念:“端进来。”
门被轻声打开,青衣奴仆端上姜汤,又默默退开,整个过程脚底无声,种种迹象,叫梁澄心里愈加惊异。
正当梁澄走神之极,嘴边被送上一匙姜汤,梁澄回神,便见一念手里拿着汤匙,笑意温柔地看着他,“师弟,先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梁澄脑袋微微往后一移,推拒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师兄你自己也喝一些。”
一念闻言并没放下汤匙,而是轻声叹道:“师弟可是觉得师兄此举太过轻佻了?”
“怎么会?”梁澄惊道。
“若是不会,又怎么会不喜师兄的亲近,”一念这才放下手中姜汤,黯然道:“师兄心悦你,见到师弟,就忍不住亲之近之爱之,两情相悦,更是恨不能生作连体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谓发乎情,止之礼,除了圣人,还有谁做得到呢?”
“除非……”一念看向梁澄,眼里闪过自嘲,“除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梁澄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避让动作,竟叫师兄生出如此愁绪,急忙安抚道:“师兄你误会了,若是澄心心中没有师兄,又怎会答应和师兄在一起?”
一念却是摇了摇头,“其实自师弟答应渡我以来,师兄一直有些不可置信,这些时日仿佛生在梦里,唯恐醒来发现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我曾想,即使这是佛祖为考验我的佛心,而设下的迷障,我也自甘沉沦,不愿破障。所以总是忍不住想要碰一碰你,只有感受到师弟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安心,觉得一切不是梦。”
梁澄一时怔愣忘语,一念继续道:“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师兄总觉得师弟好像在避着我,师弟,你若只是为了帮师兄度过情劫,以便保住师兄的禅修,这才应了我的情谊,师兄宁可不要这份回应,也要等到师弟彼心似我心,再来答应师兄,因为师兄此回,从未想过灭情除欲。”
一念的话,仿佛豆大的雨滴,滴滴打在他的心湖里,搅乱一池春水,他忍不住上身前倾,握住一念的的手,道:“师兄,澄心并未避着师兄,澄心只是、只是……”
梁澄想到身体的异状,心里一黯,道:“澄心只是还有些不习惯罢了。”
一念轻叹,道:“佛说因果缘分,既然我们走到此番地步,便是命里的定数,前世结的因果,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佛家讲究随缘,说法不同,讲的却是一个道理,那便是顺其自然,师弟,我们不若顺从这份因,看它会结怎样的果,如何?”
梁澄在一念的凝视之下,轻轻地道了声“好。”
一念脸上这才重新恢复笑意,他又舀了勺姜汤,递到梁澄嘴边,柔柔道:“师弟,你可莫再拒绝师兄的亲近了。”
梁澄低头喝下姜汤,胡乱地“嗯”了声。
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着,直到姜汤透了底,一念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的手里的瓷盅,探身举手,大拇指擦过梁澄的嘴唇,将上面的水润痕迹轻轻抹去,若非怕吓着梁澄,一念倒是想要当着对方的面,盯着他的眼睛,将拇指上的痕迹一一舔净。
梁澄忍不住舔了口嘴唇,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故作镇定道:“师兄你也赶紧喝吧。”
一念双眼轻轻一眨,“我刚刚喂了师弟,师弟不喂我吗?”
梁澄眼见着向来端方高洁的师兄脸上竟然出现委屈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兄实在向他撒娇么……
好像是的。
梁澄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这样的师兄仿佛终于从仙界落入凡间,沾了些人间烟火气,显出几分不一样的可爱,不由端起姜汤,脸上浮起春波吹碧般的笑意,道:“师兄,我喂你喝。”
一念嘴角一勾,伸手握着梁澄的手腕,低头将姜汤送进嘴里,末了舌尖微勾,轻舔嘴唇,看着梁澄道:“很甜。”
梁澄清咳一声,低头舀汤。
第35章情丝烦恼
两碗姜汤互相喂完,梁澄也有些放开了,原先他那样遮遮掩掩,不但自己心虚歉疚,还叫师兄伤心自疑,徒增烦恼。
何况他对师兄,真心不假,若非有所顾忌,也想日日亲近,原先是他想得简单了,执拗于“情礼之别”,也把师兄想得太过超然,对方亦是血肉凡躯,即便素来宁静淡泊,此番陷入情网,自然有些难以克制,情人之间,自然少不了亲吻爱抚……
或许是地龙烧得太旺,姜汤热得太暖,梁澄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加上连日来的奔波,此刻舒适惬意的环境,气氛又正好,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黏糊糊的,便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思维也慢了半拍,见一念笑意缱绻地望着自己,心中方有所想,嘴巴就说了出来。
“师兄,原来你一开始是骗我的。”
一念心中微诧,以为梁澄发现了什么,不过面上依旧不改神色,反问道:“哦,师兄骗了什么?”
梁澄,“你原先问我愿不愿意帮你渡情劫,所谓渡情劫,自然是要堪破情障才能渡过,可是你方才又说这回从未想过灭情除欲,那你原先不就是在哄我吗?”
“……”一念轻轻一笑,握住梁澄搁在桌上的手,合在两掌之间轻轻地摩挲着,缓缓道:“你是佛祖给我的考验,不过,师兄宁可让佛祖失望,也不愿让师弟失望。”
原来师兄这么会说情话,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是梁澄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他愣了片刻,脸颊才后知后觉地微微发热,被一念握着的指尖刚刚动了动,就被对方紧紧攥住,梁澄抿了抿唇,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指以后要还俗吗,可是我却是还不了的。”
以他原先的身份,一旦出家为僧,便回头的可能,何况他还被封做一朝国师。
“师兄早已想好,将来找个徒弟,将我门传承交予他,之后便销去僧碟,”一念轻声道:“如果师弟限于身份,无法还俗,那师兄便也陪着你,从来不少神仙眷侣,我们就做一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和尚眷侣,如何?”
一念一番歪理,说得梁澄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感动温暖,他伸出另一只手,覆到一念的手背上,道:“我们这般欺瞒佛祖,哪天佛祖要是降下惩罚,我也认了。”
梁澄这话,一念或许无法明白其中的沉重。
世人口称佛祖,又有多少人真地相信佛祖的存在?梁澄重生一遭,对此却是深信不疑,涅重生,时光倒溯,如此神力,除了神佛,又有谁做得到?
他说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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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将来的惩罚,不管报应落在今生,还是来世,皆是肺腑之言,他是真地做好,承受一切苦果的准备。
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愿,对佛祖说,弟子愿一力承担所有苦果,毕竟若不是这一世他改变轨迹,一念也不会遇到他,又怎么会犯下如此重戒,身为出家之人,却沉溺情爱,不知悔改。
若是一念渡得过,那便是他得证的机缘,若是渡不过,那便是……便是甘之如饴吧。
梁澄的眼眸平静而温润,犹如一湖温柔春波,一念静静地看了几秒,缓缓俯身,动作很慢,像是在试探。
这次梁澄没有回避,甚至微微仰起头来,露出一段形状优美的脖子,衬着深色衣领,愈发莹白,仿若美玉。
一念眼眸一暗,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轻轻触碰,他伸出舌头,撬开身下之人的嘴唇,开始攻城略地。
梁澄的舌头被一念裹住,上颚每次被对方的舌尖扫过,就会激起一阵电流,他忍不住双手攀住一念的手臂,渐渐沉醉其间……
一念功力深厚,气息绵长,这一吻直吻得梁澄憋红了脸,一念一放开他,梁澄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起气来。
对方含笑地看着他,伸手缓缓地擦去他嘴角的湿痕,声音低低地,像是夏夜的柔风:“若能与你日日如此,佛祖他想要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梁澄听完,却是第一次产生一种对着一念翻白眼的冲动。
他之前难不成看走眼了?为何感觉师兄,愈来愈不正经呢?
正当梁澄纳闷间,门外传来奴仆的声音,“老爷,热水备好了。”
一念于是拉起梁澄,道:“我带你去浴房。”
暖阁西侧隔着帘帐就是正屋,一念掀开重重纱帐,穿过正屋,推开正屋西边角一处纱屏门,白色的热气顿时扑面而来。
梁澄眨了眨眼,这才看清里面竟然劈开一处圆形浴池,池子四边雕有锦鲤,热水正从锦鲤的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入池中。
梁澄脚下往后一退,目瞪口呆地看着房中唯一的池子,这是要共浴吗?!他以为一念所指的“亲近”,最多不过亲吻抚摸罢了。
会不会太快了!不对,重点是师兄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啊!
“怎么了,师弟?”一念转头,问道。
梁澄咬咬牙,道:“师兄先洗。”
一念做恍然状,“师弟可是以为师兄要与你共浴?”
咦,难道不是,梁澄见一念一派无辜坦荡的模样,心里不觉汗颜,看来一念只是给他带路而已。
一念正色道:“我俩虽已真心交付,但是师弟为人端方,师兄又怎好冒然唐突,自然是要循序渐进,直到师弟完全习惯为止。”
“循序渐进”啊,那就是总有一天两人要裸诚相对了?梁澄一想到哪天秘密被一念发现,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原先他还心存侥幸,只想着一念清净高洁,亲吻已是二人极限,现下一念所言,却是彻底打破梁澄的一厢情愿,这样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他要把身体的秘密告诉一念,只是这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难以启齿了。
梁澄掩住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不,还是再看看,他必须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决定,梁澄勉强镇定道:“我发现忘了带干净的衣物。”
“无妨,衣架上已经备好了。”一念指了指池边,那处立着一方衣架子,边上还设有一张云塌,上面铺着毛毯子,“师弟,你先进去吧,师兄等会再洗。”
说完,一念摸了摸梁澄的发顶,这才转身退开,梁澄僵在原地,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慢慢踱至池边,室内水汽氤氲,热气蒸腾,即便赤身裸体,也不会觉得冷,梁澄褪下浑身衣物,沿着池边阶梯,坐进水里,曲起双膝,抱住膝头,热水一晃一晃地打着他的下巴。
真地很舒服,仿佛回到羊水之中,梁澄此刻却是无心享受。
罢了,他还是不敢主动说出口,这是他内心最浓厚的阴影,身上最疼痛的伤疤,只要一揭开,便是鲜血淋漓,他不敢。
他决定今晚就对师兄说,自己无法接受肌肤之亲,若是师兄无法接受……
梁澄咬唇,不再去细想。
梁澄很快就洗完了,正要穿上衣物,却发现衣物有些偏大,领口耷拉着,怎么系也会露出一小段胸口,梁澄提了提过长的衣摆,衣物并非十成新的,难道是师兄的?
想到这梁澄就觉得肌肤上仿佛度过一层电流,他搓了搓手臂,披上外罩,拉开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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