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手倦抛书
一念闭着双眼,根根分明的眼睫在脸上打下一道阴影,长眉舒展,唇角微勾,一派餍足安然的模样,梁澄将他放在床榻上,刚要起身去那间罩衣,一念忽然睁开眼睛,梁澄心头一窒,只见一念的双眼红芒一闪而逝,像是落入水面的星火,之前那诡异的血色竟全然不见,只剩下夜色般的深沉和幽邃。
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几如劫后重生,梁澄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抱住一念,紧张问道:“师兄,你觉得如何?”
一念一醒来便感到体内身体的异样,头痛欲裂,经脉胀痛,只是更让他惊诧的是梁澄此刻狼狈的模样,墨发披散,唇角开了口子,尤见一抹血色,原本莹白光洁的身上尽是啃咬出的红痕和揉掐出来的青紫,触目惊心之极。
“这是怎么回事?”一念抱住梁澄的手臂,忽地瞳孔一缩,眼眶激红,血丝渐渐浮现。
梁澄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下身红白交错的狼藉,又见一念眸色渐赤,顿时急道:“方才你走火入魔,师兄,你先看看内伤如何。”
一念额角崩出一道青筋,他抬起手来,指尖不可遏制地微微抖动起来,轻轻伸向梁澄破裂的唇角,他知道自己魔心失控时是何等的残虐嗜血,刚被修漱心捉回庄子的时候,有次他为魔心所控,明明功力浅薄,竟也血洗整个别庄,那些身手非凡的护院无一生还,虽然脑中一片浑噩,未留一丝记忆,此刻他却后怕不已,他无法想象失去理智的自己竟然伤了梁澄,甚至,梁澄方才可能受尽折磨命悬一线,想到挚爱之人很可能死他手上,一念顿觉心脏一阵钝痛,甚至超过经脉的不适。
梁澄原本原本丰润嫩红的嘴唇上结着血痂,啃咬的齿痕清晰可见,不提身上那些仿佛施虐的痕迹,更是惨不忍睹,一念想碰又不敢碰,右手悬在梁澄嘴边,颤声道:“我……我……”
声音嘶哑破碎,竟是语不成调。
梁澄摇了摇头,握住一念的手按在脸侧,道:“不过些许外伤,看着严重,已经不疼了,师兄,你快看看魔心如何了?”
一念也知道轻重缓急,他深吸一口气,明明胸腔完好,他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不再多言,一念盘腿跏趺,结起手印,梁澄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一念,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就在梁澄心急似焚之时,一念忽然喷出一口血来,梁澄一骇,伸手扶住一念倒下的身体,只见那血居然黑红黑红的,不详之至。
“师、师兄,你别吓我,你不要有事,师兄……”梁澄僵着身体不敢一丝妄动,生怕任何举动都会叫一念伤上加伤,他只能垂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一念眉头紧皱,闭着眼睛,又吐出一口黑血来,梁澄吓得脸色苍白几近透明,他闭上眼,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决堤而出,吧嗒吧嗒,碎珠般落在一念脸上。
“别哭……”就在梁澄心神欲裂之时,一只手忽然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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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脸上的泪痕,他惊喜地睁开双眼,见一念神智犹在,喜道:“师兄,你没事!”
一念轻笑,却马上咳了出来,梁澄顿时神色一紧,仿佛天随时就要塌下来的模样,一念心中一痛,道:“方才吐出的是淤血,魔心失控时,内力暴涨,累积经脉五脏,不过之后好好疗伤就能恢复,你别担心。”
“那魔心呢?还会反噬吗?这回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是我大意了,”一念眸色一沉,哑声道:“九转摩罗的境界被我压制太久,此前因为你的寒毒,暂缓我体内的内力,我便有所松懈,看来血舍利一事不能再拖了。”
“我马上就去拿!”梁澄说着就要起身,被一念快手按住,“不急着一时,我还需一日用以调息,你先处理身上的伤口。”
“真的没事吗?”梁澄尤有疑虑,他是真的怕一念再次失去控制。
“没事,何况,我也怕自己,会再伤了你……”一念轻轻拥住梁澄,将脸埋入梁澄肩窝,低声道:“师弟,对不起……”
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晕在他裸露肩膀上,梁澄心中一怔,涌起一股酸楚,他默默回抱一念,叹道:“这世上若有一人最不忍见我受伤难过,那便是师兄,所以师兄,你莫要自责。”
月色如练,清冷的月辉自窗楞流入室内,两人静静相拥,适才的惊魂一刻仿佛幻觉……
翌日,尽管身体不适,梁澄还是强撑着上朝,他唇角的伤口是掩不住了,所幸朝臣始终低着头,又离得远,便无人察觉,至于身边的近侍,一早便被敲打过,绝不会起不该有的好奇心。
而一念则将自己关在含凉殿底下的密室里疗伤,那密室建在水下,历来只有皇帝知晓,梁澄也是登基后阅览了明元帝遗留的手札才得知的,告诉一念后,一念又在入口设了机关,摆了奇门八阵。
临近晚膳之时,一念才出来,原本要寻梁澄一道用膳,只是梁济今日回来,梁澄便让他先回含凉殿。
另一边,梁济赶在落匙前回到宫里,净面更衣后,例行到梁澄那儿问安,此时正是哺食,梁济步入甘露殿的前庭时,正好见到一念从侧殿离去。
对方一身素色僧衣,不着一色,细看之下却会发现这僧衣用的是极好的冰丝纱绸,最是透气轻盈,衣摆在日光下隐隐可见绣得极为细密的经文,走动间光影浮动,好似夕阳下流动的溪流,衬得一念整个人愈发丰姿神秀,光华灼灼,皎皎飘飘仿佛踏云而下的神佛。
这是梁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的一念,这般好皮相,难怪勾得哥哥神魂颠倒,梁济在心里狠狠地腹诽了一番,这才敛神色,往正殿走去。
入殿的时候,宫女将他引到偏殿,正是方才一念离去的地方,梁济眼里郁气更浓,却不敢表露出来,他赶紧低下头,对着梁澄行礼道:“皇兄圣安,济儿回来了。”
梁澄向他招了招手,笑道:“过来吧,济儿还没用膳吧,朕特地让人备了你喜欢的菜。”
“谢皇兄。”
虽然面上看不出有何不妥,不过昨日整整一夜,梁济都无法好好入眠,碾转反侧直至东方鱼白,今晨起来,两只眼睛便肿得像在水里发过一般,只好一路上让人用冰敷着,好在消了一些,不过还是让梁澄一眼看出端倪。
“你这眼睛怎么了?”梁澄伸手正要抚上胞弟的眼角,却被梁济躲开,对方眼珠子左右转动,飘离不定,就是不看梁澄,嗫喏道:“没什么……”
梁澄见他这幅状似难为情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捏着梁济尤带婴儿肥的脸颊,揶揄道:“可是舍不得母后,昨晚哭鼻子了吧?”
梁济低着头,在梁澄看不见的角度舒了一口气,他捏住腰间的玉环,故作逞强道:“才没有!我就是睡不着罢了,才没哭呢。”
“好吧,既然如此……”梁澄拍了拍梁济的发顶,好笑道:“那待会用过膳后就早些歇息。”
“谢谢哥哥,”梁济撒娇道:“哥哥你真好,我要吃脆笋。”说着就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澄,接着发出一声惊呼:“哥哥,你这嘴巴是怎么了?”
梁澄抬手一掩,故作自然笑道:“近来久坐,四肢僵硬,肩背酸痛,朕便叫人捏骨按摩,哪想到哥哥的骨头这般僵硬,哥哥又怕叫喊出声有失威严,便一直咬着嘴唇,不想竟咬出痕迹来了,所以你啊,之后莫要落了骑射功夫,僵了筋骨。”
梁济皱眉不悦道:“是哪个医侍,这般不知轻重,哥哥你直接叫他轻点不就行了。”
“力道大些才有效果,”梁澄笑笑,不愿再多讲,夹起一片薄笋,喂到梁济嘴边,“赶紧吃吧,虽说天热,也不要让饭菜凉了。”
梁济伸头含住梁澄的筷子,边咬边道:“嗯,好吃。”一副全然被引开话题的模样,梁澄暗自舒了口气,继续为梁济夹菜。
兄弟两人你一问我一答,主要是梁澄问些李后的近况,又嘱咐了些梁济功课的事情,直至戌时正,梁济这才告退。
一走出甘露殿,梁济原本带着天真笑容的脸猛地沉了下来,眼里仿佛暴雨压境前的天空,黑云密布,里面蕴藏着千钧雷霆,随时就能炸响。
虽不经人事,但他直觉梁澄嘴上的伤口是一念咬出来的,这般肆无忌惮,除了一念还能有谁?!而且那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瞧着仍然叫人心纠,一看便是被人强迫,舅舅定被那妖僧蒙蔽了,哥哥分明一直深受一念的欺压与凌虐,哪里是什么两情相悦!
若非宫门已经落匙,他现在就要冲到舅舅面前,拆穿一念的本来面目!只是想到母后的嘱咐,他又有些踌躇,终归是理智站了上风,梁济按下心头怒火,往寝殿走去。
第87章
连续七日,一念白日锁在密室里疗伤,梁澄对外只说国师有所进悟,闭关潜修,朝务奏折由梁澄一并打理,一念晚间出来时,梁澄便挑着些机要讲于一念,只是第二天两人就寝之时,一念习惯性的揽住梁澄的时候,他却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虽然那动作十分细微,并且很快被梁澄掩饰过去,一念还是察觉到了。
一念的手僵在半空,梁澄心下一愧,他并非排斥师兄,只是那夜的疼痛太过刻骨,梁澄即便心无芥蒂,身体却记住了一念施加的残虐以及那极近窒息的快感,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伤到一念,梁澄于是主动抱住对方,脸颊埋在一念胸膛上蹭了蹭,道:“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一丝血色自一念眸中浮现,一念猛地咬紧牙根,那丝寻机探头的红芒犹如夜空中一闪而逝的烟火,湮灭于浓酽的夜色之中,一念胸中一阵锤击般的钝痛,不知是牵动内伤,还是因为对于那晚的悔痛,他伸手将梁澄揽入怀里,双臂渐渐紧,恨不得将人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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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自己体内,却又怕伤了梁澄,只能以极大的心力忍住心头的渴望,梁澄埋首在一念怀里,便没见到一念此刻隐忍至狰狞的神情,以及青筋毕露的手背。
“师兄都知道……”他吻住梁澄的额头,他知道他的害怕与无措,知道他的真情与实意,一切皆是因他的狂傲自负,梁澄才会受此磋磨,若是梁澄就此疏远他,那也是他自己造的苦果,无论如何,他都会吞下这份苦涩,然后究其一切,再让梁澄重新接受他。
而他又是何其的幸运,对方从始至终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安危,经此一遭,尽管身体恐惧排斥,梁澄却依旧主动抱住他,原谅他犯下的罪过。
一念克制而又珍惜地抱住梁澄,仿佛抱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除却第一晚,两人又回到之前的亲近,一念每夜亲自为梁澄给身上的痕迹涂药,那药膏是一念亲自调配的,用了许多珍贵的材料,他将要乳白的膏体捂在掌心,膏体化开后竟成了晶莹剔透的液体,抹在伤口上微微冰凉,很快便发起热来。
一念细细地抹过梁澄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从胸口两粒红肿俏立的凸起,到脚踝上的青紫,以及股间密密麻麻的咬痕,那处深红浅紫,犹如繁花靡靡,垂落一地。
梁澄浑身赤裸,双眼紧闭躺在榻上,忽然感到有道气息打在胸口那一点樱红之上,他倏地睁开双眼,便见一念俯下头来,脸上尽是痛惜,对着他又红又胀的一点轻轻呼气,就着还未干透的药膏,又是清凉又是瘙痒,梁澄恨不得抬手往那狠狠一挠,忍了又忍,终究受不住,羞惭道:“师兄,别,我、我觉得有些、有些痒……”
一念微怔,视线转移,便见小梁澄竟有些抬头的趋势,顿时腹下微微一热,但见梁澄浑身伤痕,顿时犹如凉水兜头浇下,眼里闪过懊恼,一念又倒了些药膏,涂在梁澄胸口,指尖微微用力,不轻不重,正好解了梁澄的痒意,却又不会引起其他反应。
接着一念始终注意着力道,只是途到那处的时候,一念不由停下动作,起身将药膏替道梁澄面前,视线移到别处,眉间一丝沉郁萦绕,道:“师弟,你身上的伤还剩那处,师兄就不……”
说道最后,声音渐渐梗在喉间。
若是以往,一念定是寻着机会便要逗弄他,梁澄揪住掌下的丝被,知道这是师兄还在为那晚愧疚,他不想两人之间留下嫌隙,何况他实在不想再一次探入自己那处。
那夜结束后一念要为他清理,不过梁澄担忧一念伤势,便给拒绝了。
腿上的红红白白有些干结,梁澄清洗的时候,很是了一番功夫,尤其是入水的时候,那处又酸又胀,温热的液体轻轻荡过,犹如轻柔的爱抚,顺着红肿的外瓣侵入穴道,带出一些残留的粘液。
梁澄不是很愿意碰自己那处,但是不揉搓的话又洗不干净,只好咬牙闭眼随意的抹了几把,他长睫轻颤,双颊微红,水珠顺着打湿的长发滑落不满吻痕的肩头,竟是说不出的旖旎艳丽。
梁澄的动作有些粗鲁,结果指甲不小心滑过肿胀外露的蒂子,一股激痛伴着酸意电流般窜过梁澄下腹,梁澄腰部一软,抬手扶住浴池边沿以自己滑入水中,脸色时青时白,又晕染着一丝流霞般的绯色。
这还不是结束,未防受孕,就一定要伸手把里面的液体全部清除,只是一想到要像自渎一般将手指伸进里面,梁澄就下不去手,他几次将手伸下水底,就是不敢继续往下,梁澄懊恼地拍了下水面,咬咬牙,终于,他一手搭在池沿上,一手往下探去,脸埋在臂弯里,绸缎般的长发泄向一边,露出一截百里透粉的脖颈,以及红得几乎快要冒血的耳尖。
水波柔柔荡漾,水汽朦朦似雾,摇曳的纱幔里,时不时透出一丝隐忍的呻吟,带着哀哀泣音,叫人心生怜惜,又不自觉脸红心跳,血脉贲张,生出一丝凌虐之意……
梁澄咬咬唇,反将药膏推回一念,道:“师兄,你来吧,我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
说完梁澄便低下头,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尖。
一念握紧手里的药膏,心头一阵滚烫,仿佛严冬大雪天里跳入冒着白烟的热汤,无一处不慰贴。
“好,疼了就告诉我。”
梁澄点点头,任由一念曲起他的双腿往两边分开,他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感官却愈发敏感,一念的手指沾着融化的药膏,先是涂在两侧,待抹匀了之后便离开,梁澄感到下方一片冰凉凉的,缓解了他的胀痛,喉间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一念取药的动作一顿,他垂眼看向榻上,青年通身如玉,在烛光下泛着摄人心魄的莹白光芒,他闭着眼睛,偏过头去,脖颈与锁骨处顿时现出一道优美的线条,笔直修长的双腿乖顺地向两边曲起分开,这般献祭似的姿势,加上青年清贵的气韵,竟显得高贵圣洁,然而一身暧昧的痕迹,又为这一份圣洁添上丝丝旖旎。
一念的视线滑过青年的肩头、锁骨、俏立空中的红点,微微起伏的小腹,最后再到那处,瞳孔猛地一缩,只见随着药液开始发热,那处微微开出一道细缝,其内泛着水光,隐隐可见里头的绝美风景。
梁澄见一念久久不再动作,于是轻声叫道:“师兄?”
这一声轻喊将一念从魔怔中唤醒,肺部一阵闷痛,一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屏住呼吸,他小小地吸了一口气,道:“手上的药膏不够了,师兄去拿瓶新的。”
说着就起身落荒而逃了。
梁澄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一念一走他就忍不住阖上双腿侧躺过去,将脸埋入掌心,双肩微抖。
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深切地感受到,自己那处竟然如此地敏感,梁澄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一念的动静,在听到纱幔被撩起的声音后,梁澄再也按捺不住,两腿紧闭,轻轻地摩擦了下,然后就跟做贼心虚一般,重新翻过身去,正面躺下,闭着两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只是扑闪的眼睫却暴露了他的羞耻。
另一边一念出去后,心中默念清心诀,直到身体不再那般燥热这才重新回去,然而这一切在见到榻上的美景时顿时土崩瓦解,一念无奈一笑,既然无用,那便只能放任欲火煎熬己身。
他咬住自己的舌尖,将食指中指涂满药膏,闭上双眼,将手指缓缓送入梁澄体内,柔软的嫩肉簇拥般缠住他的手指,一念额间细汗遍布,腮帮紧绷,转动手指将药膏尽数涂在里面。
而梁澄也不好受,那处尽是些细小的伤口,因此分外敏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念的形状和动作,疼痛中带着麻痒,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终于,等一切结束后,两人尽是大汗淋漓,视线相交那一刻,犹如心有灵犀般,二人一道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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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刮了下梁澄的鼻梁,宠溺道:“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冲了药性就不好了。”
梁澄反驳道:“师兄你流的不是更多?”
一念服输一笑:“是是,贫僧定力不足,该罚。”
梁澄狡黠笑道:“那就罚你为朕暖床。”
“好,臣遵旨。”
……
所谓恩爱两不疑,大抵如此。
第88章
那药膏的效果十分显著,梁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似乎更胜往昔。
梁济近来常常赖在甘露殿里用膳,除了第一天远远瞥见一念从梁澄的寝宫里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在宫里见过对方,他原不信一念那妖僧会诚于佛闭门专研,几日来不见他的踪影,梁澄看着也没什么异样,便有些惊疑。
那日发现梁澄嘴上的伤口后,他恨不得立即将一念千刀万剐,但是之后他故意在梁澄面前问及哥哥是怎么与一念相识的,他以为哥哥即使掩饰得再好,难会露出一些难堪悔愤,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梁澄不但没有一丝怨怼仇恨,反而十分维护一念,话里行间皆是推崇,谈及二人旧事,更是两颊微红,双眼晶亮犹如日照下的溪水,泛着麟麟光波,最是透澈淳挚,一副少年爱慕的模样。
这让梁济不禁又相信起舅舅的说辞,难道两人真是两情相悦,情根深种?
“哥哥,国师这一闭关也有一月了,什么佛法,竟连国师也被难倒了?”梁济歪着头,双眼扑闪着,一派纯然天真的模样。
梁澄面不改色,笑道:“大凡高师大德,一旦有所体悟,入深林幽谷十数年不出者亦有之,国师闭关不过一月,还早着呢。”
其实梁澄心里也很是忧急,一念每日待在密室里的时间越来越久,昨夜更是临近子时才出来,他生怕哪一天,密室的开关再也没有动静,人也永远留在里面……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耳边的呼声将梁澄自神思中唤醒,他摇了摇头,都:“没事,在想些朝务。”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再忧心朝政了,”梁济噘嘴道:“哥哥你都瘦了。”
“我看济儿这两天好像长高了些,”梁澄比了比手势,欣喜道:“多吃点,如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梁济“嘿嘿”一笑,自得道:“我以后要长得比哥哥高,比哥哥壮,这样就能保护哥哥,为哥哥效忠,谁敢欺负哥哥,我就要他十倍百偿还回来!”
梁济心中发狠,脸上也摆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配着他尚未长开的五官,看着反而像是一只故作威武的幼虎。
梁澄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欣慰一笑,他摸了摸梁济的额发,道:“好,哥哥等你长大。”
用过晚膳,梁澄改了些奏折,奈何心中有所牵挂,很难专心,干脆合书搁笔,移步含凉殿。
“你这弟弟粘你粘得可真紧,师弟,师兄可是米粒未沾饿得很啊。”
梁澄甫一踏入含凉殿,背后就被某人黏上,他握住一念搭在他腹部的手转过身惊喜道:“师兄,你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
“酉时初就出来了。”
“那你用膳了吗?”
一念咬住梁澄的耳尖,唉唉叹气,“没你在身边,师兄茶饭不思。”
“莫闹,”梁澄拍了拍一念的手背,无奈道:“我这就着人给你准备,你白天米粒未进,你是不饿,你的肚子也该饿了。”
一念低沉一笑,一手挑开梁澄的衣衽,一路点火向下游去,偏偏又停在腹下三寸关键处,声音里带着钩子,呵气道:“陛下赏臣一些雨露,臣便不饿了。”
自那晚已是一月有余,两人早已恢复往日亲密,一开始一念还会有意克制,反而是梁澄为此哭笑不得,拍着一念光溜溜的头颅,恶声道:“师兄你若再这般不干不脆,扭扭捏捏,以后就别进我的寝殿!”
一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何其愚蠢可笑,不但叫自己难受,还伤了梁澄的良苦用心,自此之后,一念心中的块垒终于消了,对着梁澄不再束手束脚。
其实就是故态萌复,一有闲情便要撩拨逗弄梁澄一番。
梁澄还记得正事,拔出一念作乱的右手,道:“你今日提前出关可是内伤痊愈了?既然如此今晚便催动血舍利,此事宜早不宜迟,要不你这魔心始终是跟心头刺,叫我寝食难安。”
他一手按住一念的丹田,想到那晚的惊魂一刻,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若非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于是进了密室,一念转动机关,取出封在玄铁方盒里的两颗血舍利,九重莲瓣,殷红似火,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光华流转,似能摄人心魄。
“舍利本是由僧人生前戒定慧的道力所成的,是高僧大德慈悲智慧功德的凝结,因而得寺庙供奉,佛曰见舍利便见如来,所指便是见到舍利便能感受到佛祖的智慧功德,久而久之,世人便认为佩戴此物便能得佛祖保佑,实则误传。”
一念将血舍利的由来娓娓道来,“与寻常舍利不同,地如来血舍利却是真的蕴藏着地如来生前的所有功力,久戴不但强健体魄,亦能能平心定气。”
“我在整理家师遗稿的时候,发现一卷手札上记载道,当年地如来为灭魔僧,以身试魔法,得悟后独创九转摩罗心诀,之后与魔僧一战,三天三夜方得惨胜,不久坐化,火化后得生身血舍利两枚,地如来生平道力皆在其中,专克九转摩罗心诀障道心魔,只要吸了血舍利内的所有道力,之后修行九转摩罗心诀便再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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