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浪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uoduo
而皇宫中,李熙正在对某人不满:原想知道那小子到底是冲谁去的,可现在,李资是他下的旨,贾政是李资邀的……那小子非要扯上工部,神神叨叨到底想干什么呢?再过几个月便要下场,书不好好念,还有空在他的破园子一逛一整天……
[红楼]林家浪荡子 第66章
第二日一早林楠便去了时府,先同时管家讨价还价一番,成功将自己的伙食要了回来,而后上课,一个半时辰之后,带着一堆功课回府。
在家用过饭,便带着黛玉去了贾府,当着贾母的面求了让王熙凤带黛玉出门的事儿。
贾政的平妻史夫人已经进门有一段日子了,她是奉了圣旨来主持中馈的,是以王熙凤早早便提出将钥匙对牌等物交还。但新来的史夫人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风光都是虚的,能仰仗的还是王家,便坚持不受,等推辞不过了,又恳切邀请王熙凤一同管家。
史夫人要仰仗的是王家,贾家何尝不是?之前贾母便将王夫人王熙凤一路捧着,现下王夫人是不成了,王熙凤的身份更贵重几分,既然史夫人这么明理,贾母哪有不依的?更觉得这位儿媳合心。
因此史夫人进门,王熙凤的日子比起之前,竟还要好过些,王夫人在时,她在府里管着大大小小的琐事,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大多数事都要请示王夫人,各处的管事都是王夫人的人,她更多像个跑腿办事的,先如今新来的史太太却识趣的很,不在她面前拿乔,琐事替她操心一半,大事却多是尊重她的意思,更无须她用私房钱来贴补家用,日子过的相当惬意。
当初王夫人的事,她是少有的几个‘知情人’之一,知道是王夫人欺人太甚,逼到林楠忍无可忍,才出手对付她,更知道林楠这件事做得漂亮之极,虽出手对付了王夫人,但对王家表现出极度尊重,又主动放过王仁,因此事后不仅王子腾没有记恨他,王仁甚至还和他交上了朋友。
她本来对林楠就没有什么恶感,何况随着林楠圣眷日盛,她每次回娘家,王子腾总要交代一句:“交好林家。”现如今现成的机会上门,且做的又是她最擅长和喜欢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是以假意谦虚推辞了几次,便应了下来。
王熙凤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义气是有的,也晓得轻重,黛玉之前在贾府,没少得她照顾,是以林楠将黛玉交给她照看也放心,起码在林家倒台之前,王熙凤绝不会对黛玉不利就是。
处理好心头的大事,林楠便打着贾政的幌子成功从贾母跟前脱身,黛玉却被扣了下来,林楠也顾不上她,定下日子来接,匆匆忙忙去郊外园子会李资。
等从园子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沐浴更衣然后写作业,到三更时才终于可以睡觉,躺在床上不由感慨,想不到重活了一次,还是逃不掉复习备考这种东西。
又胡乱想到,可怜他这个年纪,若在前世怕还在读高一呢,和小女生牵个手都会被老师教训的纯真年华,却要开始操心妹妹的婚事……
又好笑起来,前世被殷桐称为情商为零的自己,到这个世上,居然变得多情善感了。
这般胡思乱想的,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上冷的厉害,寒气从四面八方的侵入,将骨头都要冻裂了似的,唯有胸口上有热热的暖意透了进来,林楠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是被人背在背上的。
那人身上很暖,走的很稳,体息很好闻,林楠在他的背上一晃一晃的,舒服的像摇篮一样,突然间觉得那人的肩膀诱人的很,他忍不住就想将头也靠上去,闭上眼休息一下,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将前路交给了旁人来掌控。挣扎了许久,忽然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于是努力的想要睁眼,于是下一刻他便看见自己坐在咖啡厅里,身上依旧很冷,有人很熟练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烫,先别喝……”
林楠正要伸手去接,怀里突然一空,耳边传来锦书的声音:“大爷,您醒了吗?”
林楠迷迷糊糊嗯了一声,锦书将他怀里的被子扯走盖好,林楠这才渐渐清醒,道:“怎么了?”
锦书轻声道:“外面下了大雨,奴婢过来看看大爷房里的窗子关好了没有,大爷方才没盖被子,怕是受了凉,奴婢去给您煮碗姜汤。”
林楠摇头道:“半夜三更的,就别折腾了,去箱子里再取一床被子来,我捂一捂便好。”
锦书应了,又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林楠闭上眼,等锦书悄悄离开后又睁开,辗转了许久才又入眠。
第二日照常去上课,等着他的却是一个噩耗:除了每天上午两个时辰的课业,时元洲又给他在下午多加了一个时辰。
林楠并不讨厌上课,但是他最近要做的事却很多,于是硬着头皮和时元洲据理力争,时元洲很认真的听完他的大段论据,道:“是父亲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林楠顿时噎住,转头去找时博文抗诉,时博文亦很认真的听完他的论断,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做不了主。”
林楠顿时气结:你是先生,你做不了主谁做主?
时博文很体谅他的心情,解释道:“自陛下下令让你下场以来,你第一日下学之后,先去逛工部,后去逛园子,天黑才回,第二日下了学,你先去走亲戚,后去逛园子,依旧天黑才回……所以陛下觉得你实在太闲,有必要延长你上课的时间。”
林楠哀声道:“我不是存心不好好温习,只是这两日比较忙而已。”
时博文道:“只这两日比较忙?”
林楠点头,举手立誓:“我发誓从明儿开始,一定老老实实在家看书。”
时博文慢条斯理道:“既然你只这两日忙,那多加一个时辰有什么关系?”
林楠这才知道上当,哀叹道:“先生,我最近真的很忙!”
时博文叹道:“早和你说了不是我的意思,有意见和陛下说好了!”
于是林楠哑了声,老老实实去上课。
虽只多了一个时辰,但是由于上下午时段分开,导致他损失的自由时间远远不止一个时辰,而且同时时元洲布置的课业也成倍增加。
正林楠焦头烂额,几乎要如前世诸多学子般诅咒万恶的题海、万恶的补课时,偏还有人来添乱。
林楠正奋笔疾书,五皇子捧着一本《三字经》过来,进门便嚷嚷:“……也不知是谁想的破主意,让我们写这玩意儿,二哥他们倒好了,先前为讨父皇欢心,早便写好了,三哥借口要办差直接推了,就苦了我一个……那三字经不是你鼓捣出来的吗?你干脆帮我写一个得了。”
“好!”林楠毫不犹豫的答应:“一篇注起码要写三天,殿下若是帮我将这三天的作业都做了,我便帮你写一份!”
五皇子大喜:“这敢情好!”
做作业嘛,他又不是没做过,反正又不是给李熙看的,随便写写就是了。
林楠随手抽了一张宣纸过来:“诺,这是今天的!”
五皇子接过,漫不经心笑道:“没问题,交给我就……就……就……哎呀!我怎么突然肚子疼起来了……哎哟哎哟……我得去一下茅厕……”
捂着肚子起身冲了出去。
林楠在后面喂了一声,漫声道:“茅坑在那边!”
李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回家蹲,我认坑!”
林楠起身将自己的作业拿回来,刚坐下,李旬又冲了回来,将《三字经》抄进怀里,道:“忘了带厕纸……”
林楠看着他急慌慌的背影,摇头失笑,想不到皇宫里也能养出这么好玩的人来。
这几日林楠苦读诗书,扬州林如海则在看他写的书信:“让林吉林祥两个过去帮他看园子行了,至于嬷嬷……他在皇城边上不找,倒让我在扬州给他寻吗?让他自己想办法!”
林福小声道:“大爷到底年纪太小,上京才半年……”
林如海冷哼一声道:“我倒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是做不来的!”
林福想起之前的三字经事件,额上冒汗,低了头不敢说话。
只听林如海语气又略缓,道:“不过,能推测出江苏巡抚和漕运总督的事儿会闹大,显见得还有几分眼力,也不算一无是处就是了。”
林福想了想道:“老奴就想不通了,那两位互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陛下向来都一笑置之,若是闹的过了,最多也不过下旨斥责几句。近日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他们这次扯皮的也还就是那些事儿,陛下怎么就认了真了呢?”
林如海淡淡道:“因为太子不在了。”
“嗯?”
“太子在的时候,谁都知道现在的主子是谁,未来的主子是谁,陛下在这方面是极大气的,从登基之日起,就开始用这天下来练太子……”林如海似不愿在这上面多说,话说到一半便转开话题:“太子还未登基,便掌握了半数天下,是以漕运总督虽是皇后的哥哥,也不得不兢兢业业,只因江南一半儿是太子的人,太子又看他不顺眼,若是有把柄被人抓住,皇后也护他不住……所以贪墨虽是难,但是胆子终究不敢太大,皇上也用的放心。”
“但是现在太子不在了,头上那座山没了,他妹妹是皇后,他外甥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他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胆子一大,胃口也就大了。”林如海喝了口茶,继续道:“而且不仅他的胃口大了,他头上的那些胃口也大了……太子去的突然,谁都没有准备,要抢那个位置,讨好皇上要钱,买人心要钱,招兵买马要钱……皇后娘娘出身不高,她的家底儿连颖妃、张贵妃的一成都不到钱从何来?”
林福知道林如海这些话并不是要说给他听,只在心里仔细记下,并不回话。
“这个道理,我能想的到,陛下当然也能想到,”林如海道:“漕运上的银子,贪一点就贪一点好了,但是河道银子,陛下是断断不许人碰的,所以漕运总督必须是要换得,陛下这么做,怕也有保全他的意思……”林如海靠上椅背,悠然一笑:“只不知……保不保的住?”
罢了有些意兴阑珊,道:“你拾好了就带人上京去吧,也不必过来回我了,记得给玉儿多备些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另外那小子不是每年悄悄给玉儿弄些珍珠粉吗?也准备些。”
林如海半句不提林楠,林福有些忐忑,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老爷不给大爷回封信麽?大爷再有几个月就要下场,老爷您……”
林如海想到京里的那个混小子,冷哼道:“他不是有人管麽?还用着我多事?”
林福想起那日,县令将大爷的生员官凭亲自送到府里来时他家老爷的表情,顿时噤若寒蝉,一个字不敢多说。
只听林如海声音森冷道:“你去给那小子带句话。”
林福忙敛心神,应了一声。
“你替我问问他”林如海用扇子在案上猛地一拍,林福身子跟着一跳,耳中听到主子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敢不敢给老子消停几天!!!!”
林福隐约从林如海的声音中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打了个寒战,忙应了一声,急慌慌退了下去,出门时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个大马哈。
[红楼]林家浪荡子 第67章
京城林宅。
“阿嚏,”
林楠手一抖,一滴浓墨滴下,污了写了一半的宣纸,林楠放下笔,将污了的纸抽开。
正朝砚台中添水的锦书忙将手里的家伙什放下,拧了热帕子过来给林楠擦脸,道,“定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好,大爷您不该早早便停了药剩下的药还在,奴婢再给您熬一副来吧,”心中暗暗自责,若是那一晚自己坚持熬了姜汤,或者大爷就不会着凉了。
“别,是药三分毒,吃那么多做什么?”林楠摇头。
锦书想起黛玉的事儿,觉得自家主子的话也有道理,只得道:“春天的气候时冷时热的,倒比冬天更容易受凉,大爷又爱蹬被子,不如还是让奴婢们值夜吧,等大爷您娶了大奶奶就好了……”
林楠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竟也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他从未想过要和这个时代的女子相守一生,他见惯了独立自信自强的现代女性,对这个时代里只能依附于男子生存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也不喜欢有这样一个女人,将喜怒哀乐、生死荣辱寄托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无论她有多么美丽善良。
他希望与他一生相伴的人,能够和他并肩而立,而不是如同菟丝花一样缠绕在他身上。这在现代不过是最寻常的事,但在这个时代却难如登天。
他也只恍惚了一瞬而已:反正这个社会对男子宽容之极,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成亲都算正常,也许,再过十年,他的想法改变了也不一定?
拾心情,摇头笑道:“边上有人我睡不着,若因这个耽搁了温习落了榜,可找谁哭去呢?我以后自己注意些就是了。”
落榜这个责任可不是丫头能担得起的,锦书再不敢劝,只听林楠又道:“昨儿我见姑娘回来神不太好,你去找紫鹃打听一下,可是遇上了什么糟心的事儿。”
这段日子,王熙凤已经开始带着黛玉出门走动,黛玉人品才学都是出众的,且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很容易便结交到一些好友,每次回来都容光焕发,带着欢喜和兴奋,只昨儿有些神情郁郁。
锦书应了一声去了,过了不久便回来,禀道:“昨儿碰到了静安公主,因我们家姑娘不知道公主的身份,有些失了礼数,公主便淡淡的说了句小家子气,不懂规矩什么。”
李熙的儿子挺多,女儿却少,只这位静安公主一个,是以她虽生母分位不高,但是在宫里颇受几位娘娘和李熙的宠爱,一年前和寿春侯次子明宏浚成婚,至今未曾有过身孕。
“只说了这个?”林楠微微皱眉,黛玉的性子早不似从前,自林楠进京,让她褪掉了那层被贾府下人长久冷眼造就的隐隐的自卑后,再不像之前那么敏感脆弱。且她和林如海林楠一般,都有些目下无尘的性子,从不将不相干的人对自己的喜恶放在心上,又怎会因为这样一句话便一直郁结于心?
锦书点头。
林楠道:“姑娘怎么说?”
“姑娘赔了礼,说自己自幼体弱,一直在家中养病,向来深居简出,所以见识浅薄,冲撞了公主。公主没再说什么了,点点头便走了。”
“而后呢?”林楠点头,黛玉果然是长进了。
“而后姑娘便和几位姑娘嗑瓜子聊天去了,散了才回。”
林楠想了想,道:“去把姑娘叫来。”
锦书欲言又止,但是还是去了。
不多时,黛玉过来,林楠也不兜圈子,直接将问锦书的话说了,又道:“以妹妹的性子,不至因为这个便心中郁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黛玉道:“原是怕耽搁了哥哥读书,才不敢让哥哥操心,也许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我听说静安公主性情温和,从不仗恃身份给人难堪,却一见到我便出口责难,是以心中有些不安,便寻人打探了一下,原来和陛下赐的玉芙园有关。”
黛玉顿了顿,道:“原来静安公主成婚前在宫外只有这一个去处,自幼便爱在玉芙园玩耍,成亲之后,也时常过去,对那园子感情极深,现在陛下将园子给了我,静安公主心里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就怕这么想的人,不止静安公主一个,若是有人因了这个为难父亲和哥哥岂不冤枉?”
原来是为了这个,林楠摇头失笑,也不安慰她,反而道:“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黛玉蹙眉道:“这可怎么是好?唉,若是能退回去就好了。”
林楠笑道:“妹妹倒是大方的很,那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东西,你倒嫌它麻烦。”
黛玉叹道:“那园子再好,我也不过一年去顽个一两次,有什么值得稀罕的?放在手里倒遭人恨,要它做什么?”
林楠点头道:“妹妹想的倒是通透,可惜那园子是御赐的,要退也没处退去。”
黛玉终于听出林楠话中的调侃之意,嗔道:“哥哥又来取笑我,快给我想一个主意!”
林楠笑道:“法子是有,不过要你自己去想才行。”
黛玉跺脚:“哥哥!”
林楠道:“我记得似乎有人说过,每件事至少有一百种做法,妹妹总不至于一种都想不出来吧?”
挥手道:“反正这事儿不急,你慢慢想去吧!”
见林楠开始埋头看书,黛玉不敢打扰,一跺脚扭身出门,心却莫名安定下来。既哥哥说不急,可见这园子的事,并没有什么大的妨碍,但哥哥既出了题,她总要解出来才好。
黛玉在自己院子发了两日呆,到了第三日晚间才过来,却是求林楠画图纸来的。见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林楠也不问,便按她的要求,在玉芙园的基础上略做修改,添上了秋千架、葡萄藤、曲水流觞等等玩意儿,这个比从头设计一个园子不知容易了多少,林楠不用一个时辰便弄好,黛玉拿着图纸喜滋滋去了。
第二日,黛玉去了静安公主府拜访,到了晚间才回来,又让林楠修改图纸,添了许多地方,甚至还加了一个小靶场。
林楠哪还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也不点破,她要什么给她画什么就是,黛玉也不知问了多少人的意思,今儿改一点明儿改一点,足足用了五六日才改好,交给了看管玉芙园的林吉按图去修。
一面又让林全去买了百十个身家清白的丫头婆子,让人带了去学规矩。
又过了几天,江南的船到了,带着林如海的口讯。
敢不敢消停几天……
林楠滞了好一阵,很难想象自己温文如玉的老爹会有口出恶言的时候,可见这次自己将他气的不轻到底是为了《三字经》还是买秀才呢?
林楠颇觉委屈,他自认已经消停够了几天,可是到底不敢和老爹玩文字游戏,想起前些日子给李熙出的主意,也不知他找林如海备过案了没,一时有些忐忑,干咳一声道:“林管家可否假装忘了传话?”
林福大惊,哭丧着脸道:“大爷你不会又要做什么吧?”
林楠矢口否认。
林福哀声道:“前些日子陛下给老爷去信,说大爷您这几个月要专心备考,让老爷先不要罚您,有事等您考完之后再说……所以大爷您这段日子可千万不能惹事了,老爷一肚子火没处发,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林楠为之气结,敢情李熙所谓的给他求情,就是让他爹等他考试完再算总账,敢情林福求他别惹事,是因为他爹这段日子没法拿他撒气,怕自己做了他的替死鬼……
到底谁的日子没法过了啊!一个二个都这么不靠谱!
一面又有些发愁,林如海将给黛玉找教养嬷嬷的事儿交给了他,这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宫里皇后娘娘当家,若他将皇后的人弄回来祸害了黛玉可怎么好?找颖妃或张贵妃的话,他又没有投靠二皇子或四皇子的打算,不好承他们的人情,想想还是再等一阵,有机会问李熙讨一个算了。
林如海的震慑力是无双的,林楠果然就消停了下来,每日除了去时府上课,就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黛玉都出去了好几次,他愣是一次门都没出,连那些狐朋狗友也不让上门。
但是有时候不是他自个儿消停就够了的。
他非常非常老实的在家读书的时候,他和他爹的大名却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以瘟疫一般的速度,蔓延到了大昌的每一个角落《三字经》终于开始全国发行。
林楠写的序被变成了跋,新的序言是李熙亲笔所写:“……诚古今一奇书也,读之可知天下事,通圣人礼。初入社学,八岁以下者,当先读《三字经》。”
随之发行的,尚有太子太傅时博文率文渊阁大学士编写的《三字经注》,诸位皇子写得《三字经浅析》,至于林楠写得那篇,因为太过浅显,被李熙嫌弃,成了宝儿的私人珍藏。顺着同一渠道流传开来,却并未付诸于文字的,还有少年便高中探花的林如海的月落乌啼,十多岁的书法大家林楠的杏花吹满头……
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林楠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小觑了这个时代皇帝的喜好对士林的影响力。若在现代,听说某某一把手爱吃包子,大多数人哦一声,然后还是爱吃啥吃啥,但在这个时代,若皇上吼一声:“朕爱吃包子!”那天下的读书人必要去尝一尝的,仿佛不吃包子就不配读书一样。
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陛下说了,当读三字经,虽说不是圣旨,但谁敢不尊?
所以他的计划一二三实则有些多余了,李熙的一篇续,已经足够解决所有问题。
仿佛上一夜之间,学堂里的“子曰”变成了“人之初”……
青楼楚阁中,窈窕动人的妙龄少女怀抱琵琶,歌声凄婉哀切:“欲说还休、欲说还休……”那一双秋波,当真是欲说还休。
波光粼粼中,青衣秀士独立于孤舟之上:“月落乌啼霜满天……”,情切处,泪湿青衫……
觥筹交错中,有少年击节叫好:“妙啊!当真是妙对!二位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便有人抬手颔首做羞愧状:“谬赞、谬赞……”却也不怕将尚未出生的李商隐气的胎都不肯投了。
跟风赶时髦这种事,古今皆同,是以如此总总情景,在大昌的各个角落上演。
而最热闹的地方却在扬州林府,林安抱着高的挡住了他的视线的帖子进门:“老爷,这是又一拨……”
林如海挑眉道:“拿到厨房生火去,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
林安将刚跨进去的一只脚回去,但转身不到半圈又扭了回来:“老爷,管家让小的转告老爷:赵大人家的小公子还在外面跪着;李老太爷也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打这儿过夜呢;陈家的老爷说,只要您了他的小儿子做弟子,他愿意拿出一半的家产来孝敬;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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