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浪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uoduo
肯亲自送那劳什子过来,又能让林成将他们引到花厅招待的,也就那两个了。
林成将干净帕子递过来,回道:“都在呢!”
林楠嗯了一声,因来的是熟人,也用不着去换专门见客的衣服,直接去了前院小花厅。
进了门,就见那两个自来熟的在临窗的小案上喝茶下棋,旁边的几上是用冰镇过的甜瓜和香梨。
林楠笑道:“你们两个倒成了稀客,今儿终于舍得看我来了?”
冯紫英正愁眉苦脸不知道下一手落在哪里,见林楠进来,将棋子随意丢在棋盘上,笑道:“你如今忙着上进呢,我们哪敢随意打扰?”
林楠失笑道:“忙着上进?说的是你们自个儿吧?”
冯紫英讪笑不语,卫若兰叹道:“阿楠你来早了些,再片刻我就能让这小子弃子投降了。”
冯紫英“切”的一声,道:“赢我算什么,有本事你也赢阿楠一回?”
卫若兰冷哼道:“我若能赢得了阿楠,也就不会找你个臭棋篓子下棋了。”
冯紫英失笑道:“反正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我是臭棋篓子,你也就是比我强些的另一个臭棋篓子罢了。”
林楠许久没见他们两个说笑斗嘴,感觉颇为亲切,笑道:“行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下过了我,再来比划也不迟。”
亲手沏了三盏茶,招呼他们过去坐,却见他们一人从小案上端了一个青花小碗过来,林楠仔细一看,不由失笑道:“你们一来,我府里的规矩都变了,竟不用茶,改用汤待客了。”
冯紫英道:“大热天喝热茶,回头出一身热汗,又要被你嫌弃,倒不如来碗冰镇酸梅汤,酸甜可口,去热解暑。”
提到冰,林楠想起他们的来意,道:“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们两个还不清楚?我们家就没人爱用那玩意儿,怎地就巴巴的送了来?”
卫若兰苦笑道:“旁人都送了,我们若是不送,别人只当我们生分了。”
林楠闻弦歌而知雅意,摇头道:“不管是什么,扯上那起子事儿,便没意思的紧了。”
卫若兰叹道:“谁说不是呢!诚王已经开始协理工部,前两日又在朝上露了脸,陛下都赞他是个踏实办事的……现如今整个工部以他马首是瞻,我们却还在跟着二殿下没完没了的看卷宗。前些日子都在传,说诚王有这个造化都是因为你,是以我们两个这些日子尽遭人白眼了,幸好二殿下明理……”
林楠淡淡道:“只一个传言便这样,若是我真的跟了诚王殿下,咱们岂不是非要绝了交不可?”
李熙看重李资,可不是为了水泥,而是为了那封折子。那折子写的几尽滴水不漏,连在现代看惯了企划书的林楠都赞叹不已,若不是李资手底下有能人,那便是李资的确才智惊人反正林楠是没那个脑子的,他能辨出好坏,但是让他自己写却不成。
冯紫英冷哼道:“一码归一码,若因这个便连朋友都交不得了,做人还有个什么意思?那些人爱嚼舌根便让他们嚼去。”
“是这个理。”卫若兰接口道:“我不过随口抱怨几句罢了,其实阿楠你若真跟了三殿下,我们最多也不过被悄悄的遣离核心位置罢了。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远离了核心,待大事成时,降下的富贵或许一时不如他人,好歹也能凭本事吃饭。若是大事不成,他们不在核心,也就不会被清洗。
话是这么说,但是站队图的不就是一步登天吗?不在核心,不得信任,不说日后前程不如人,便是眼下,好差事也难轮上。
需知大昌的规矩,官位大于爵位,若是有爵无官,便只有虚荣没有实权,只是名头唬唬百姓罢了。是以这些世家子弟,若要出人头地,要靠关系靠钻营,从龙自然是最快捷的法子。
林楠没什么政治细胞,想不了多深,也懒得去想这些玩意儿,耸耸肩道:“我可比不得你们,咱家祖上传下的爵位,在我祖父那一辈儿便没了。父亲也罢,我也罢,想要出人头地,便只有科考一途。管他谁输谁赢呢,反正只要中了进士,甭管是谁做皇帝,我也是天子门生不是?”
林楠走的是科举正途,无需靠站队出位,且他身后靠山也足够,并不怕人排挤。无论是谁做了皇帝,都是要用人的,且真正能得大用的,还得是进士出身。
“可不是?”冯紫英道:“我要是有你那个脑子,也去考个进士,何必这么削尖了脑袋去向上挤?”
想来他这段日子受了不少气,说话都冲起来,一口气将碗里的酸梅汤喝完。林楠起身去帮他盛,一面笑道:“天下的读书人千千万万,可是每三年才出多少个进士呢?多少人想钻营还找不到门路,你们这样一下子便站在了皇子身边的,倒还一肚子埋怨。”
冯紫英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嘻嘻一笑不语。
卫若兰道:“咱们也不瞒你,前些日子大家都传你跟了诚王,二皇子殿下也有些不安,不过看你大半个月都没什么动静儿,便遣我们过来探探话,看你到底随了三皇子不成?”
冯紫英道:“反正咱们也不管真的假的,你怎么说,咱们怎么回,好歹给个说法儿,好让我们交差。”
林楠失笑道:“没见到谁探话儿这般探法的。罢了,我也不诳你们。”
冯紫英和卫若兰爽快直白的来探话,他也一直在等着有人来问。
自从陛下令他下场之后,他便在等。
他之前之所以能含含糊糊的装糊涂过日子,一是他不过是个边缘的小人物,无人在意,二则是他不过是个白身,旁人便是想算计他也无从下手。但是等他下了场,及了第,封了官,林郎变成林大人的时候,事情便不同了。再这样暧昧不明,很可能被那群人默契的送到某个穷乡僻壤去日理万机。
所以他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而冯紫英和卫若兰无疑是最好的代言人。
林楠口里说着不诳,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说不诳人的时候,那话信一半儿就好。
林楠微微理了理思路,道:“陛下登基之前,和我父亲是布衣之交。我父亲为人,颇有几分江湖义气,是以此生只会忠于陛下一人。不管日后是谁做了皇帝,都是陛下的子嗣,父亲自当尽忠职守,但是在陛下的诸位儿子中,找一个出来效忠……起码,陛下在世之时,父亲是绝不会去做的。”
笑笑又道:“你们知道的,父亲的决定,我只有听的份儿。”
卫若兰叹道:“难怪陛下对你一直另眼相看,原来竟还有这个缘故。”
林楠对于抛林如海出来做挡箭牌这种事,做的是全无压力,熟能生巧嘛!笑笑道:“若不是父亲的托付,我有什么本事,能让陛下押着我们家先生我入门。”
卫若兰和冯紫英对望一眼,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来,再想不到江南那个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儒雅书生,居然和陛下有这么深的渊源!
陛下居然会为了他,押着时博文徒……
再不需问别的,只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他们交差了。
有陛下这重关系在,换了是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排什么队,需知陛下此刻千秋正盛呢!
林楠微微一笑,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先将牌底亮上一亮,拉拢也罢,使坏也罢,先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又笑道:“之前的事儿,实在是凑巧了,水泥那玩意儿,起先我是想献给五皇子殿下的。”
这又是一道惊雷了,冯紫英和卫若兰瞪大了眼望过来。
林楠叹道:“你们知道的,原先我不知道陛下的安排,一心想去做五皇子的伴读,五皇子爱玩,我便想用那个讨他欢心。不想后来阴差阳错的做了皇孙殿下的侍讲,此事便撂下了。不过我舅舅不是在工部吗?我想着,与其那东西白放着,倒不如拿出来给舅舅换点儿功劳,这才问陛下从工部借人修园子,哪想到陛下竟然将诚王殿下给派了去……”
问陛下从工部借人修园子……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冯紫英和卫若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本以为修园子是林楠献上三字经陛下赏的恩典,现在才知道,居然是林楠自己问皇上要的。
皇上对林家怎么样,还用想吗?
只听林楠继续道:“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我们林家虽然不会直接效忠于哪位皇子,但是能借机和几位殿下结个善缘,也是好的。何况三皇子殿下对我向来亲厚,等借此报答一二,岂不是两全其美?”
到现在为止,他的意思已经说的相当明确了:
我林家已经有了陛下这个大靠山,所以短时间不会再去上任何人的船。
三皇子的事,的确和我有关。
虽是赶巧了,可也是因为想和三皇子结个善缘。
不管是哪位皇子,我都是愿意结这个善缘的。
……
这个信息够他们消化一阵的,许久冯紫英才开口道:“说起善缘,我倒是想起一事来。”
“嗯?”
冯紫英叹道:“宫里的颖妃娘娘,眼下处境可不怎么样呢!”
林楠这些日子苦读诗书,加上皇后娘娘最近也没来招他,他差点都忘了他在宫里还有个“仇家”呢。
当初李熙“令不得出于后宫”的铁律出来之后,后宫蠢蠢欲动,林楠曾劝过二皇子和颖妃不要擅动,果然出头的张贵妃被禁足,颖妃却掌了凤印。
可是福兮祸所伏,还是林楠的话,让颖妃对皇后娘娘‘凡事按例而行’。看似谨慎,实则皇后娘娘在后宫一人独大十多年,何时按过什么例?颖妃按例而行,对皇后娘娘来说,那就是侮辱和虐待!如今皇后娘娘解禁,重得凤印,对颖妃自是百般刁难,颖妃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
林楠笑笑,颖妃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所谓的“按例而行”,打的就是激怒皇后的主意,皇后报复她这么久,她手里不知握了多少把柄呢,就等着向李熙倒一次苦水,说明皇后在宫里如何一手遮天,如何因了陛下将凤印交给她暂管,就对她肆意报复云云……
这是在问他:眼下时机到了不曾?
果然卫若兰接道:“前些日子静安公主进宫见驾,不知说了些什么,陛下又将皇后娘娘申斥了一番……”皇后娘娘失宠,已成事实,只是能不能推的倒,还在两说。
林楠叹了口气,漫不经意道:“宫里的这些事儿,我们这些外臣如何插得上手?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顺其自然。
卫若兰将这四个字记在心里。
插不上手?谁信啊,若插不上手,之前的“时机未至”、“按例而为”又算什么?
林楠在他们面前说话向来直白,但是只要涉及后宫,便讳莫如深,说话跟猜谜似得。
又东扯西拉的闲聊了一阵,送走冯紫英两个,林楠也看不下去书,开始算日子。
乡试在八月,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他祖籍在苏州,再几天就得启程回苏州准备应试了。
怎么想怎么有点心虚,倒不是怕考不过,先后有林如海、时博文、时元洲尽心教导,且他天赋也不差,按他家先生和师兄的说法,只要他不临阵怯场,过个乡试,问题不大,可关键是扬州有人正等着他回去拾呢!
越想越不安,索性将林成叫来问话。
林成笑道:“大爷放心,小的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该采买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只等着装船。另外小人还专门定制了一辆马车,既宽大又舒适,是工部营造司……”
林楠打断道:“谁说我要坐车了?”
林成愣愣道:“大爷不是晕船吗?”
林楠干咳一声,道:“晕船又能怎么着,总不能让玉儿一个人上路吧?若让她陪我坐车,一路颠簸玉儿一个女孩儿家怎受得了?”
林成哦了一声,正要回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瞪大了眼:“大爷,姑娘也要回去?”之前怎么不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林楠嗯了一声,淡淡道:“玉儿有好几年没有见过父亲了,这次自然要同我一起回去,这还用我说吗?”
林成颇为惭愧的反省自己思虑不周,幸好黛玉该送的东西他也是购齐了的,无非就是多带几个人和黛玉的随身用品罢了,倒不什么事儿。
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大爷,您晕船晕的实在厉害,不如小的去贾府,请琏二爷帮忙送姑娘回去,您还是坐车的好。”
林楠摇头道:“玉儿的事,怎好托付他人?不就是晕船麽,忍忍就过去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勿再多言。”
林成只得应了,正要退下,却听林楠又干咳一声道:“别忘了去知会玉儿一声。”
林成一愣:敢情这事儿,不光他不知道,连姑娘这正主儿都不知道?
林楠待林成退下,心中大定:虽然有李熙的保证,但是谁知道他的书信在他爹心里有多大分量?倒是他的宝贝妹妹,七岁就被他爹送到京城,还因为这个,差点被王夫人害了性命他爹在他妹子面前,不定怎么心虚呢!
哼,有这个护身符在,看他爹敢拿他怎么着?!
[红楼]林家浪荡子 第75章
隔日林楠便忙了起来。(更新更快ne)
在现代不过是在火车上睡一觉的事儿,在这个时代却麻烦之极。
先要找神棍算好日,看看哪一日什么时辰最宜动身,日定来以后要去各个府上做辞,赴各种洗尘宴,点各处来的程仪。
对黛玉来说则要简单的多,不过是向闺蜜还有公主等一一写信说明情况,然后去贾府告别,被贾母搂在怀里心肝肉儿的一顿哭。只是贾母哭过之后,以不放心两个孩上路为名,点了贾琏护送他们往来江南。
林楠一年前上京的时候都不需人护送,何况是现在?所以关键便在于“往来”二字上。
派了贾琏过去,一方面显示贾府的体贴周到,另一方面,却是怕林楠和黛玉两个一去不返。若是林楠过了乡试自不必说,要上京参加会试,但是若万一不过呢?当初林如海将黛玉送到贾府,是因为黛玉丧母,需要有人教养,以说亲时被人挑剔,但是现在黛玉已经搬离了贾府,还来京做什么?
且贾母等人其实并不看好林楠:虽然林楠聪颖,又有名师教导,可他到底只有十五岁,这个年纪能中个秀才已经是神童了,想中举人,何其难也。所以贾琏的作用便是在林楠乡试不利之后,运起他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林如海让林楠和黛玉两个上京。
需知林楠也罢、黛玉也好,都在京城掌握着惊人的人脉,只有林楠和黛玉在京,他们才能以长辈的身份透过二人,和这些人套上近乎。
这些心思,林楠岂能不知,也就笑笑,佯推了两,便谢过了。
人脉这种东西,是不怕给人分享的,何况他和黛玉的人脉在质量上是没的说,但是若论广博,他们拍马也比不上贾府这个地头蛇,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又闲聊了一阵,林楠便被贾琏拉去院讨论行程,黛玉则去同探春等人作别。一直到用过了晚饭,二人才告辞回府。
马车上,黛玉脸上略带忧色:“哥哥。”
林楠在看,车里光线不太好,看的有些吃力,正眯着眼使劲瞅,闻言头也不抬,道:“怎么了?”
“我邀了元春姐姐她们后日过府游玩呢!”
林家现在住的宅虽不大,但是修的致,景致极佳,否者也不会被在江南住刁了的林楠一眼相中,略做修葺就搬了进来。眼又值盛夏,正是花繁叶茂的时候,倒是值得一游。
不过这些事儿向来都是黛玉自个做主,但这次语气中却带了不安,想必是怕给他添乱吧!
是以嗯了一声,安慰道:“来便来就是了,东西都已经装船了,就等到日启程,不怕腾不出人手招呼客人。”
黛玉摇头道:“不是为这个。”
林楠这才从里抬起头来,皱眉道:“怎么了?”
黛玉道:“今儿我们一起在二姐姐院玩,说起江南风光,三妹妹还说要我带了苏州的菱角儿回来呢!往日我们玩耍的时候,元春姐姐大多是不在的,今儿却同我们一道去了,闻言便说:‘只怕我是吃不上妹妹的菱角儿了,今儿一别,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再见……’,元春姐姐原是笑着说的,但是听着她的声音却让人心里发酸。二姐姐不知想到什么,当场便落了泪,宝玉也叹气抹泪的,我和三妹妹只好劝着。话赶话的,便成了临行前一齐再在我们家里聚一聚。”
说皱眉道:“元春姐姐故意将话朝上面引,我知道不妥,但是二姐姐的模样实在可怜,宝玉又在一旁使劲儿的……最后只得应了。”
人家硬要来你家做客,不应还能怎么着?
林楠重又低头看,道:“不妨事,来便让她来就是了,我们家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还怕她偷了咱家银不成?”
黛玉担心了许久,见林楠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扯了去,道:“不许看了!车上又晃又暗,眼睛还要不要了?”
解气的看着林楠一脸无奈的苦笑,哼了一声,同时暗暗决定到时派人将元春和元春带来的人牢牢看住了。
……
转眼便到了日,林楠不好如上次一般将宝玉牵出去,更不能自己避出去将宅留给宝玉做了他的众香园,便只能留了来。
来的不止是贾府的姐妹,还有薛宝钗、史湘云两个,林楠原就没兴趣同表姐表妹们一同扑蝶斗草,有了她们两个,倒可以正大光明的呆在自己院,不去凑这个热闹。
到了午后,林楠小憩后起身,正在房默写经义,便见黛玉端了托盘进来,林楠道:“怎地不在外面招待客人?”
黛玉将托盘放在一边,并不拿过来,坐道:“方才大姐姐拿了宫里的方,教厨房做了新式的冰碗,姐妹们用了都说好,嚷着让给哥哥送一碗来,说是借花献佛。大姐姐原是要让她的丫头送来的,我想着哥哥不爱吃这个,怕那丫头不醒世,多嘴多舌的让哥哥不耐烦,便索性自己过来了。”
林楠如何不知道黛玉是不放心元春带来的人?她现在做事倒是越来越周到了,点头道:“你脾胃弱,这东西也少吃些。别图一时爽快,伤了身。”
黛玉点头应了。
林楠道:“东西也送到了,你赶紧回吧,省的回头说我们不懂规矩,冷落客人。”
黛玉笑道:“怎么会,我今儿令人请的是南戏班,她们往日都不曾听过,正觉新鲜有趣呢,看的不知多高兴,哪有空儿理我?何况我原就是派来同哥哥说话的。且我正巧想起一事,想问问哥哥的意思。”
林楠正要答话,外面传来小丫头略带古怪的声音:“大爷,琏二奶奶同表姑娘来了。”
林楠同黛玉对视一眼:第一次来家做客的表姐闯表弟的院,这算是什么事儿啊!黛玉倒习惯些,在贾府住时,别说院,宝玉连她和宝钗的闺房都说进就进。不过一来当时她是住在贾府,二来年纪也小,倒也说得过去,话虽如此,现在想起来,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自在。
倒是外面那小丫头从未见过这般情景,有些不知所措,通报了一声,连帘都没敢打。黛玉抿嘴一笑,亲自掀了帘出去,佯嗔道:“说是让我来同哥哥说话,偏我说了没几句便自个儿找了过来,这是嫌我笨嘴拙舌的不会传话儿呢?”
又牵了元春的手,笑道:“大姐姐和二嫂随我去哥哥的小花厅坐坐,哥哥不爱用冰,花厅里背着荫,整个院里就只那儿凉快些儿。”
又回头道:“哥哥,大姐姐和二嫂来了!”
倒混似没听见方才小丫头的通报似得。
林楠哑然失笑,口中却应道:“烦妹妹先招呼着,我换了衣服便过去。”
元春脸色刷的便红了,黛玉只做不见,拉着她去了小花厅,王熙凤笑容尴尬的跟在后面。
林楠早起时,穿的倒是见客的衣服,不过小憩之后却换了家常衣服,眼要见元春和王熙凤,是该换回去的。
片刻之后,林楠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眼熟的丫头。那丫头柳眉杏眼,生的极美,并未如一般丫头梳双髻,而是在头顶寰,自然侧垂,头上不见金玉,只一根银簪,外加零星点缀着几朵丁香,更显素净娇柔。
她就站在门边,一见林楠进门,上前半步盈盈一福,婷婷袅袅,莲步生风。
林楠瞟了她一眼,眼中带上了几分冷意,从她身边越过,上前同元春等人见礼。
元春起身,歉然道:“在宫里时便听说过林表弟的才名,很是引以为傲,可惜缘吝一面。现如今我虽出了宫,表弟却又要远去江南,也不知能不能再见,故此冒昧前来,表弟不要嫌我唐突才好。”
林楠道:“大姐姐言重了,大姐姐不嫌表弟粗俗,肯屈身来见,欢迎还来不及呢!”
知道元春是带了目的来的,林楠便等着她开门见山。谁知元春客套毕,却又开始兜圈,林楠漫不经心的由着她将话题引到宫中的贵人们头上,描述宫中旁人无法想象的富贵奢华景象,让有些心不在焉的王熙凤都听得入神。
黛玉原含笑听着,后见元春若有若无提及皇后的亲厚、贵妃娘娘的客气,抿嘴笑了笑,待元春话音一落,便呀的惊呼一声,道:“哥哥,幸好大姐姐提起,有件事,我竟忘了同你说。”
元春不悦的闭嘴,她说的都是宫中之事,能醒这小丫头什么?
林楠好笑的看了黛玉一眼,道:“怎么了?”
黛玉道:“前儿我去看公主,公主让我回来问你一声,能不能在玉芙园里修个溜冰场。”
林楠道:“这事儿你和公主商量就好,问我做什么?”
黛玉叹道:“我也这么说,可是修溜冰场要用水泥呢!公主说,工部眼力修着路,谁也不敢拿它私用。前儿五殿磨着陛想在宫里弄个场,都被皇上好生斥责了一番。公主说了,这事儿唯有你开口才能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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