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结果不言而喻。
顾卫卿想说话,又把嘴闭上了。
谁告诉他,她回家就大张旗鼓,一定惊动得四邻皆知?她就不能悄悄的回?顾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之家,哪那么多好事者天天在顾家前后门守着盯着?
再说要是他肯答应,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她悄无声息的来去自如。
偏说这种风凉话。
贺琮不是猜不出来顾卫卿的心思,可他也存着自己的私心。对于顾竹荪,贺琮简直是深恶痛绝,他怎么也想像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天真、愚蠢的男人,竟然敢冒天下大不韪,拿世人当傻瓜待,把个好好的女儿当成儿子养。
他倒是死得早,死得快,没看到顾卫卿为此付出的辛苦代价,可他当初就没料到过,顾卫卿向世人宣称他是男人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不是她自己,她已经早早把自己整个生命都献祭到了顾竹荪这近乎儿戏的闹剧里了么?
顾竹荪死了倒便宜了他,可对于顾大太太,贺琮简直连提都不愿意提。顾竹荪一个大男人,异想天开倒也罢了,怎么她这个做娘的不说劝着些,怎么也跟着起哄架秧子?难道说儿子当真那么重要?家业当真那么重要?宁可牺牲如花似玉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以贺琮对顾大太太的了解,简直就是个无知蠢笨、懦弱怕事的妇人。建宁府把顾卫卿传得鄙陋肮脏,她当真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究竟是顾卫卿瞒得好,还是她明明知情,不过不愿意知道,所以假装不知情?
前者,那就是她真蠢,女儿一个人在外头历经风雨,她倒心安理得的在内宅后院享受顾卫卿带来的安宁幸福,简直可气。若是后者,那就更可恨了。
对于顾卫卿借种的事,贺琮把大半帐都记到了顾大太太手里,她不会不知情,可她却纵容着顾卫卿一脚一步的跳下悬崖,简直该死。
顾卫卿说是出远门了,顾大太太就信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一封两封家书,这是做母亲该有的本分?
就这么个当娘的,能给顾卫卿以什么益处?便是顾卫卿这会儿最脆弱,她来了也不抵什么用。
这些倒都罢了,贺琮最担心的就是顾大太太会过于以顾家子嗣为重,伙同着顾卫卿把孩子偷偷弄走,来一出狸猫换太子,把他的儿子弄到别处养着,却弄个不相干的孩子来充数。
所以他始终牢牢的把顾卫卿扣在手心里,甚至连顾大太太的面都不许见。顾卫卿居然还想回顾家待产?呵呵,门都没有。
见他这么坚决,顾卫卿彻底死心了。
贺琮又加了一句:“你生产之前,就别见你娘了。”至于生产之后,再说吧。
顾卫卿抬头瞥了他一眼,到底没说话。她也不过是在心里想想罢了,都多少年没和母亲像对真正的母女那般亲热了,真要是母亲来了哭哭啼啼,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罢了罢了,不见就不见吧,也得她担心。
贺琮极力要弥补对顾卫卿感情上的亏待,一应服侍都比从前还要心,甚至衣食住行上都堪与他比肩了,就怕她说想回顾家。
夜里更是同榻而眠,顾卫卿稍有风吹草动,贺琮比外头的侍女还警醒。
顾卫卿先还防着他又不安生,话里话外都是孙正文所说“孕期后三月不宜行房,否则必母子俱亡”等语。贺琮也不反驳,只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卿卿是在提醒本王,还有三个月,本王就刑满可得自由了么?”
倒把顾卫卿闹了个大红脸,好像她和他一样不要脸,有多盼着这种事一样。
四月二十七日晚,顾卫卿阵痛开始。
王府里以盛嬷嬷为主,指挥人烧水、备红糖,将顾卫卿送入待产房,孙太医正襟危坐,候在外间,随传随到。
可直折腾了一夜,顾卫卿也没能生下来。
开始孙太医还十分笃定,到最后他也开始四肢发软了:如果这都不能顺产,那他不得好死也只能说是天命。
贺琮没待在产房外头,他不想听顾卫卿痛苦的呻,吟。
方源不时的两头跑传递消息,什么“顾公子神还好,吃了一碗面条,两个鸡蛋”、“顾公子开始疼起来了,稳婆说如果顺利的话,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再到后来就面有犹豫,吞吞吐吐的道:“顾公子还疼着呢。”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难产之兆。
方源还探询的问:“王爷要不要去瞧一眼?有您在,顾公子好歹有个主心骨。”被贺琮一脚给踢了出去:“滚,生孩子的事,本王能帮得上什么忙?”
要太医,有太医,要稳婆,有稳婆,千年的人参也都备着呢,还缺他?
方源龇牙咧嘴的道:“这,这不是奴才的愚见,想着您若在,顾公子好歹没那么怕。”
王爷啊,您怎么又这么牛性了?您好歹去瞧瞧,不这个时候刷刷在顾公子心里的好感度,您还等到什么时候再出力?
顾公子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您安慰安慰,鼓励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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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顾公子对您就没一点儿怨恨了。
贺琮一声冷笑:“忒以的多话,嫌你的口条碍事,割了喂狗。”
方源再不敢多嘴,最后索性留在那边不过来了。他也看明白了,王爷对这位顾公子,说白了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哪来的感情?孩子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王爷多个庶子,也未见得有多宠爱。生不下来,那不是还有顾公子这青山在呢吗?柴禾总还会有的。
假若,母子俱亡,王爷将来有王妃有侧妃还愁没有女人和儿子?
方源在心底替顾卫卿抹了一把心酸泪。
他哪知道贺琮是怎么想的?他不是不想去,几次三番在寝殿里转圈,地衣都要被他磨破了,离得远,他仿佛也能听见顾卫卿的痛楚之声。
可他不敢去。
第256章喜得千金
贺琮长这么大,从不知道怕字是何意,可自打遇到顾卫卿,他怕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说出来都没人信,但那种惶恐是发自内心的,几次与顾卫卿分分合合,旁人只看见他的霸道和强势,没人窥见他的犹豫和担忧。
那还都是些小事,她跑了他可以派人把她抓回来,她生气了他可以从别的方面弥补她,她恨他,他相信天长日久,她总会看到他的真心。
但在生死面前,贺琮可没这份笃定。
他一向以凶恶面目示人,因此没谁敢猜测他也有怕的时候,所以安慰都无从安慰,即使亲近如方源,也没往这碴上想。
没谁了解贺琮的恐惧有多深重。
不在跟前守着,他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顾卫卿在那边好好的,有方源这个两头跑腿的,他知道轻重,知道拣主要的说,自己该知道的都能知道。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去了守着也没用。他不能替她疼,也不能替她生,即使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却隔着两重世界,她在那边,生死难料,他在这边,喜忧煎熬。
从前年少轻狂,总嚣张的说什么生死在握,真到了这时候,他有再多自信,都抵不过一个“命”字。在老天跟前,他贵为王爷又算个屁?
哪成想方源也有揣摩不到他心思的时候,这一去时间有些长,足足一个时辰,他都没回来报信。
贺琮耳边得了清净,心里却更是慌,可他又做不出来叫人去叫方源的事。他怒声吩咐:“熄灯,就寝。”老子还不等了。
夜色里,贺琮瞪大双眼,手里紧捏着被角,如果细听还能听见有什么东西咯吱咯吱作响。
他这边安然就寝,那边的人也都失了心气儿王爷都不在乎,她们这还兴头头的图什么?
不过好在孙太医是十分尽心越这时候越不能放松,否则那可真是一尸两命再说还有方源呢,他察觉到不对劲,先把两个稳婆和盛嬷嬷大骂了一顿:能不能干点人事了?干不成就赶紧滚,王府不缺她们仨这带活气儿的。
方源实在是同情顾卫卿。
这顾姑娘就是个命苦的人,托生就没托生到好人家不说,好好的一个姑娘愣当儿子养,只怕一天安闲日子都没过过,结果又遇人不淑,遇上个王爷这样的浑不吝。看似日子过得光鲜亮丽,可其实就是一肚子黄连。
他虽是王爷的奴才,可纵观这二十几年王爷所遇到的女人,顾姑娘是最悲惨的一个。
好歹盯着些,也算他替顾姑娘尽了心了。善恶有报,他不求别的,只求顾姑娘母子平安,也算他这辈子积了大德。
不提方源如何想,且说孙太医开了催产药,两个稳婆又按着孙太医教的,替顾卫卿按摩,终于在天亮时分,产房内传来嘹亮的儿啼,顾卫卿顺利诞下一名女婴。
盛嬷嬷将女婴清洗干净,用大红的锦被包好,打开房门,迎着炫丽的朝霞,道:“恭喜王爷,喜得千金。”
王爷在哪儿呢?
门外只有方源伸手接过来,喜滋滋的道:“快,先给我看看,唉哟,这小姑娘可真俊,这出生的时辰也好,旭日东升,霞如锦,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王爷的长女,将来一个郡主总跑不掉,能没福气吗?
盛嬷嬷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不过是个女孩儿,且又身份尴尬,王爷能不能认还得两说呢,方总管倒是会逢迎,这王爷不在跟前,吉祥话倒说得流利。
没人说赏,盛嬷嬷和稳婆都有点儿尴尬。反倒是顾卫卿神智还清醒,她撑着身子起来,扬声唤道:“方公公,麻烦你给大家打赏辛苦钱,回头我两倍偿之。”
她的女儿,不能让人轻看了,她有的是银子,这会儿不花什么时候花?
方源如梦方醒,忙道:“公子您就放心吧,这点儿小钱奴才还是拿得起的,来人,赏,大赏,顾公子喜得千金,今儿在场的人都重赏,一人二十两银子,见者有份。”
他这一喊,连盛嬷嬷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二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吧,那也是荣耀,是对她辛苦的认可,不枉她在这担惊受怕的熬了一夜。
另两个稳婆也跟着笑起来,不住的夸小姑娘生得好看,什么额头宽,有福气之类。
孙太医也难得的松了口气,不仅没要方源的赏钱,还特意给了他一张银票,抹着头上的冷汗道:“这是区区在下的一点儿微薄心意,请公公代为转交公子,等公子稍安,我再来给她诊脉。”
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来,对自己就是再造之恩。
方源郑重点头:“太医放心,奴才一定转交,在这儿就先替公子和小小姐谢过太医了。”
等到盛嬷嬷帮着稳婆把产室都拾干净了,出门道:“方总管,把小小姐交给奴婢吧。”
方源忙把孩子交给盛嬷嬷,又吩咐两个找来的奶娘:“好生服侍着。”他问盛嬷嬷:“女公子现下如何?”
盛嬷嬷忙道:“奴婢瞧着……女公子虽受了些苦,好在平素身体强健,又保养得宜,除了有些疲惫,并无大碍。只是……终究伤了元气,需要好生调养些时日。”
再往下她就没法深说了。
方源那是人,当下也不深问,转头去给贺琮报喜。
贺琮还没起。
方源问了守在外头的小公公,听说贺琮一夜也没叫人,不由的大皱眉头。能让王爷贪睡迟起的,除了少有的几回还是和顾公子在一处闹得太晚,像这样无缘无故的时候,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算了,他不起就不起吧,谁敢惹他?方源才不会为了报喜特意请他起床,要是个小世子,或许王爷还能高兴些,这是个小郡主,万一王爷不喜欢呢?自己触他霉头做什么。
方源小声吩咐:“要是王爷问起就说我回来过了。”横竖王爷身边不差他一个,可顾卫卿那边他得尽心盯着点儿,孙太医特意嘱咐过了,产妇生产头三天比较重要,别一不小心再大出血,那可真是要了命呢。
虽说他敲打过了,可王爷对顾公子是这么个态度,难底下人阳奉阴违,还是自己守着更放心。
第257章自作主张
贺琮破天荒的日上三竿才起,底下服侍的是个小公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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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禀承着不该说的不说,只低眉顺眼的尽心尽力服侍他更衣。
贺琮有意无意的往门外看了好几回,除了几个一溜站得笔直的侍女,就是没他想见的人,忍了半晌,他终于还是皱眉问:“方源呢?”
小公公回道:“方公公刚才来了一趟,见王爷没起,就又走了。”
贺琮眉目微愠:他就没说些什么?这该死的奴才不会这么糊涂吧?!
服侍贺琮的小公公是个棒槌,贺琮不问他就不说,气得贺琮恨不能一脚给他踢出去,到底只是闭紧嘴没说话。
心里却和揣了一百只老鼠似的,心痒难耐:顾卫卿到底怎么样了?
这王府的下人都这么没用,就没谁来给他报个信儿?孙正文那老小子呢?到底是吉是凶,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完了?连个信儿都没人给他送?
贺琮自己生闷气,沉着一张脸让人胆寒,服侍他梳洗的侍女更没人敢多嘴,绕过他去拾床榻,自将寝具抱下去换洗。
到了洗衣房,婆子接过去,笑着朝这二人道:“有劳二位姑娘,老规矩,奴婢明儿就叫人送过去。”
等到送走了人,这婆子动手拾时发现锦被的一角破了个洞,不由地大吃一惊:哟,这是王爷寝殿里闹耗子了不成?看把这被子咬得……
她将锦被抖喽开,一团碎屑沾了一身,她不由得啧啧叹息道:看这耗子可恶得,把这棉花咬得稀碎啊。
一旁的婆子探头问道:“我说梁姐姐你这一大早自言自语唠叨什么呢?”
梁婆子唉一声道:“这不嘛,王爷殿里的姑娘们把寝具抱过来换洗,我这一看,哟,老大一个破洞,连棉花都稀碎,正嘀咕是不是王爷寝殿里闹耗子啊?”
那婆子嗤的一笑道:“你这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呓症了不成?你当王爷寝殿是你家的破房子呢?还闹耗子。”
梁婆子一怔:可不是这个理。既不是闹耗子,那……她一拍大腿:“这可坏了,不是谁脏心烂肺,故意弄出这破损样来,好扣我一头屎盆子吧?这不行,我得去找方总管说道说道去,你替我做证,一送来就这样,可真不关我的事啊。
梁婆子拉着这婆子果然来找方源。
方源才给小小姐安排了乳娘,又想着要不要洗三,如果洗三都准备什么,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往京城送信儿……正忙得晕头转向呢,听梁婆子这话不由的呸了一声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当你们大惊小怪?”
谁放她进来的?这破事也值得他来主持公道?
梁婆子哭天抹泪:“方总管,这话可不是这么说,您是财大气粗,一二十两银子都不当回事,可奴婢一个月只挣几百个大钱,这锦被坏了若是赖到奴婢头上,奴婢这一辈子都白干了也不够赔的。”
方源嗤笑道:“行了行了,不叫你们赔,回去做事吧。”
见他大包大揽,这梁婆子才千恩万谢的走了,方源拿着这锦被翻来覆去看了一回:这哪是耗子咬的,这分明是王爷……
唉。他叹了口气:王爷您就嘴硬吧,看您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人心寒了,到时候可拿什么也焐不过来。
顾卫卿一觉睡到日暮时分才醒,服侍她的侍女端上温水,服侍她漱口、净手,门一响,方源端着鸡汤进来,笑眯眯的道:“女公子醒了?您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奴才瞧着您这脸色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顾卫卿朝他笑笑道:“承你吉言。”她左右一望,有些惊疑不定的问:“孩子呢?”她最怕的就是趁她昏睡时有人对孩子动了手脚。
方源见状,忙解释道:“刚醒,乳娘抱去喂奶了,女公子放心,打从昨儿奴才就一直在这守着,连眼睛都没敢眨,没人敢对小小姐如何,您只管好生养着,来,先把这鸡汤喝了吧。”
顾卫卿闻言朝他笑笑,感激的道:“有劳方总管。”
锦上添花的多了,唯有雪中送炭才更显真心实意,方源油滑之极,是贺琮最得力的走狗,可他能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忠心以待,顾卫卿完全可以把他从前助纣为虐的过失一笔勾销。
她行动不便,挣扎着半欠起身,疼的她脸都白了。方源忙喝斥侍女:“眼睛是做什么使的?还不给女公子垫个隐枕。”他自己则索性半跪着将鸡汤呈到顾卫卿跟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儿做态和做伪。
顾卫卿一怔:“这种琐事怎么好劳动方总管……”便是她自己喝不了,不是还有侍女呢?
方源笑道:“公子您何必跟奴才客气?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奴才服侍女公子是奴才之幸。”
好说歹说,不许顾卫卿接,她只好三两口喝了才算了事。
方源没急着走,道:“刚才小的做主,替您换了铺盖。”
顾卫卿面色微红。
这种琐事,实在犯意不着和她请示,而且方源虽是公公,到底是男人。
方源使了个眼色,道:“这是王爷惯常盖的……”
“呕”顾卫卿差点儿没把刚才的鸡汤全吐出来。他盖的怎么了?她稀罕啊?凭什么他的给她,她自己又不是没有。
“小的自作主张,把您惯常铺盖的给王爷拿过去了。”
顾卫卿瞪大眼,就差说:你没病吧?你这么自作主张,就不怕你主子一个窝心脚给你踹到王府大门口去?
方源朝她挤眉弄眼:“王爷嘴硬,女公子您也不是不清楚,有什么事,您好歹多担待些……”
顾卫卿简直哭笑不得:“我捏待王爷?这话你可是说反了吧。”
方源沉沉叹气:“您别瞧王爷生就一副唬人的伶俐相,可说到底,王爷也就是个普通的男人,这男人啊,有时候像孩子似的,就得女人哄……”
说到“女人”二字,他讪笑了一声。这位顾姑娘也不是个寻常女人,她不吃哄这一套,大抵也不会哄别人,可……好歹温柔、温顺些,顾姑娘总是会的。
唉~,这两人,且有的磨呢,可真是王爷不急,急死他方源了。
顾卫卿对方源的话不置可否。
第258章死要面子
贺琮始终没来看顾卫卿和孩子。
顾卫卿心中虽有失落,但到底在意料之中。又不是他的女儿,自己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他不来就不来吧。只是她不得不替自己的女儿打算,现在不宜挪动,等到过了满月,务必要把孩子送回顾家。
虽说当初贺琮说过孩子放到王府做人质,但生的是女儿,远不如儿子更有份量,估计他对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儿没什么兴趣。
顾卫卿爱怜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心里有一块都塌下去了,软软的,嫩嫩的,像是要汪出水来,她伸出手指,轻抚女儿细嫩得脸颊,摸摸她又细又小的手和脚,放到唇边轻吻,喃喃道:“小囡囡你以后就叫小囡囡吧。”
怀胎十月,为她心焦,为她担忧,为她设想,为她筹谋……真到了母女见面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没做过母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她的爱和喜欢。
甚至因为从来没做过娇娇的女儿,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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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她想教她如何做个自立、自强、自尊、自傲的人,又想教她通身本事,好在这世上立足,可又想自己已然十分辛苦,没道理还要让女儿将自己受过的苦重来一遍。
她要把所有最好的都送给女儿,自己从没享受过的都让她体验一遍。
心里全是软软的柔情,顾卫卿亲亲女儿的小脸蛋,微微笑出声,用手握着她的小手腕,真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就这样一生一世相偎相依。
倦极了的顾卫卿眼皮子都要合到了一起了,还虚拢着手臂,护着怀里的女儿,四月夜间微寒,她生怕冻着她,又怕自己压着她,竟是不得安眠。
看见自己身上绣金莽的锦被,顾卫卿皱皱眉。贺琮有洁癖她知道,寝具都是一天一换,更别说允许旁人沾染他的寝具的了。
顾卫卿不明白方源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会做出这样的事,当下硬撑着把这锦被扔到一边。
她想寻床自己能盖的薄被来,到底太累,横竖她也不冷,就紧紧挨着女儿,迷糊着躺下。
夜深了,外头一片黑寂,卫猱捅古捅古卫刚,小声道:“你赶紧一炷迷香下去,好把孩子抱出来,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卫刚一瞪眼:“要下你下,缺不缺德。”
卫猱嘶一声:“怎么是我缺德,好像你没给人下过迷香似的。”
卫刚一梗脖子:“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是给顾卫卿下,现在可还有个小女娃呢,这才生出来一天,就下迷香?
卫猱抬腿踹了卫刚一脚,道:“特么的你最有节操,你自己候着吧,我去找王爷请罪去了。”顾公子白天睡得足,晚上没了觉,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睡?难不成她不睡,自己就在这儿傻等一夜?自己傻等不要紧,让王爷傻等一夜,他有几个脑袋啊?
顾卫卿毕竟是人不是神,虽说白天睡得足,可到底体力不支,不过多看了一会小囡囡,就支撑不住的躺倒下去。
侍女悄然进来要熄灯,顾卫卿止住她道:“留着,你下去吧。”她怕自己半夜压着小囡囡,也怕万一她醒了摸黑做什么都不方便。
那侍女不敢违拗,便又蹑手蹑脚的出去。
卫刚一个人在外头等到半夜三更,见屋里的灯还亮着,他便一动不动,始终站得笔直。卫猱去而复返,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皱眉问道:“还没睡呢?”
卫刚唔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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