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成双
作者:大洒酱油
冰山男神攻x呆萌阳光受心里有个白月光的男神攻x看似呆萌软糯实际勇敢执着的乡土受“小双有时像一汪泉水,沁凉甘甜,缓解他的焦渴。有时又像汪洋大海,荡涤掉他所有的苦闷。”萧骏心里有片白月光,守了十几年,白月光却有了倾心相爱的爱人。放下已经成为习惯的爱就像剜掉一整块心脏,血淋淋,空落落。全部的生活都失去意义,爱不动恨不动,哭不动也笑不动。行将崩塌的生活中突然晒进来一小片阳光。董喜双看着呆萌又软糯,却勇敢而执着。别人看到的都是萧骏的强大与无所不能,只有他看到他的脆弱和落寞。他稚拙的陪伴却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一点点融化掉萧骏心里的坚冰。冰山,终会融化成海洋……校园生活来自学渣对学霸的想象,部分借鉴了学霸高中同学对最高学府的描述,写得不对请多包涵。内容标签:花季雨季情有独钟因缘邂逅天作之合
喜事成双 分卷阅读1
第1章碰瓷的?
八月末的京城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下午两点钟,雾霾和水汽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但那热力隔着潮气蒸进来,反而更添了闷,从开着空调的房间走出来好像一下子进了一口硕大的馒头锅。
树上的蝉此起彼伏地鸣叫着,海浪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p大校园里人声熙攘,新生们提着行李奔走在热浪里,老生忙着接待,领路,答疑解惑,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的。
董喜双跟着父母和姐姐走进28楼501,让里面正拾东西的两个人吃了不小一惊。
只见一家四口人都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胖瘦,个个短小干,晒得漆漆黑,身上背包罗伞地累垂着崭新的铝皮花暖瓶,蓝色印着光屁股娃娃的塑料脸盆,红缎子棉被拿绿色行军绳捆扎得整整齐齐。
四个人的打扮仿佛是在拍年代剧,连道具都是齐全的,让人有种瞬间跳tone回到三十年前的感觉。
戴眼镜跟在最后面的男生应该是目标人物,因为穿得尤其令人忍俊不禁。
白色衬衫和砖红色长裤新得还带着折痕,大概舟车劳顿,又添了些揉皱的褶子,那衬衫不知什么质料的,有点透明,看得到里面老式的白背心。
这么热的天,衬衫扣子还是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子连着后背都湿透了,下摆紧紧地扎在裤腰里,一条棕色漆皮腰带恨不得绕两圈才能系住扁扁瘦瘦的腰。方形大金属扣上印着熟悉的奢侈品牌logo花纹。
这男生最多不超过1米7,脸本来就小,头发偏偏又多,应该是有日子没理了,厚厚地堆在脑袋上像扣了口锅,而且干枯毛糙,黑得乡气。
一副几十年前最流行的金色宽边方形眼镜遮住了半张脸,玻璃镜片磨久了,模糊得看不太清里面的眼睛。
山东大汉鲁鹏涛看见这么个小古董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东北小伙黎昕也在抿嘴忍笑,急忙打招呼:“hi,你好,你也是光华的吧,我是市场营销的,我叫黎昕。”
鲁鹏涛个子不矮,壮硕结实,两只手轻松地接过男生母亲手里的行李放在空着的上铺,冲他伸手说:“我是应用经济的鲁鹏涛。”
男孩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分别跟两人握了一下手说:“我是元培学院的,我叫董喜双。”
嚯!鲁鹏涛和黎昕差点忍不住,双双在心里感叹,名字跟人倒是配,一样年代感十足。
黎昕戴眼镜,文质彬彬的,停下帮男生的家人卸行李的手,疑惑问:“这里是光华的宿舍,你是不是走错了?”
男生伸手挠挠后脑勺的头发,笑了下,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错,元培的宿舍有点儿贵,老师说这里有一个空床,我可以住这儿。”
他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但是动作和神态有种憨憨的可爱劲儿。
鲁鹏涛惊讶了一下,“元培的?别是个状元吧?”
男孩身边看着像是姐姐的姑娘也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笑眯眯地大声说:“俺家甜宝是俺们县地状元!”
能进p大的都是人尖子,能进光华的更是家世成绩双优,鲁鹏涛和黎昕在地方上那也是拔尖儿的,但是状元毕竟是状元,在过去那可是要上金銮殿面圣、骑白马游街的,两人不由得对这个小古董肃然起敬。
董喜双还在不好意思,因为姐姐叫破了他的小名,黝黑的脸上看不出红,但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挠了挠头发。
鲁鹏涛这才注意到说话的姐姐,不由得一愣,姑娘虽然打扮得土,又黑,可是难掩秀色,一双未经修饰的整齐的眉毛下是一双灵活忽闪的大眼睛,鼻子小而翘,红润小巧的嘴巴旁边,一边镶着一个时下最流行的米粒大小的酒窝。
见惯了城市里姑娘的华丽致,猛地见到这种带着泥土气纯天然的原始美,鲁鹏涛像被雷劈了一道似的,从里到外都焦渴起来,动作都殷勤了。
董喜双的父母一看就是厚道淳朴的乡下人,不大善言辞的样子,忙着从包里掏老家带来的各色特产分给儿子的同学吃,一时间宿舍里欢声笑语不绝。
萧骏帮着鹿屿把行李箱拖进空无一人的宿舍,按开了在墙上固定着的空调遥控器,停车场到宿舍楼距离不算远,但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黑色t恤不显,但两鬓汗水流下来濡湿了脖子。
鹿屿自己也流了不少汗,鬓角湿了贴在白皙的脸颊旁。他掏出湿巾擦了把椅子,让萧骏坐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他。
“我早上熬的酸梅汤,冰过的。”
萧骏接过来一气喝了半杯,舒爽地叹了口气。
鹿屿让他坐着休息一下,自己拆了行李开始拾。萧骏看着他在梯子上爬上爬下的忍不住问:“腰还疼吗?”
几个月前鹿屿刚刚接受了腰穿取髓手术,给哥哥鹿海做供体进行骨髓移植。
“还行吧,不很厉害,就是有时候有点酸。”鹿屿爬到上铺去擦床垫和栏杆,干脆顺便把相邻的床也擦了一遍。
“你昨天报道的时候领宿舍了吗?”鹿屿问。
“嗯,在28楼。不过我可能不住,先在那放着吧。”
鹿屿知道他在学院区附近有房子,点了点头。
空调的凉气渐渐把闷热驱散,鹿屿拾差不多了,拿出条新毛巾递给萧骏:“你去洗把脸,要在这儿吃晚饭吗?”
萧骏接过毛巾说:“我不在这儿吃了,我爸的战友送孩子来上学,也在咱们这儿,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嘱咐鹿屿有事打电话,看看时间差不多,走出了宿舍楼。
萧骏的父亲萧远海服役时给中南海首长做警卫员,退役后做过驻京办主任,当过县官,后来下海经商,迎着房地产大潮一跃站在浪尖儿上,现在专做资本,整天到处飞。
十几年没见的战友来送儿子上大学,还跟自己儿子做校友,萧远海推了所有行程,叫秘书提前很久就订下个京中数一数二的私房菜。
两人见面热泪盈眶地抱着互拍了好久,萧骏和对方的儿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又对视了一眼。
萧骏也算见过世面的,撇开他自己不说,发小团里面就有好几种不同类型的帅哥。可对面这个男生长得已经不只是好看的范畴了,连他都有点惊异。
男生像是对别人初见他时的表情已经习以为常了,看着乖乖的,弯了弯嘴角主动伸手过来:“你好。”
萧骏回闪走的神,握了一下他的手,点点头:“你好。”
萧远海手里还拽着战友的胳膊,问道:“这是”
纪纲揽过儿子的肩膀说:“琪琪,叫萧伯伯。”
男生顺从地开口叫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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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十分温柔好听。
萧远海跟纪纲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纪纲点点头。
萧远海立刻哽咽了,拉着男生手左看右看,拍他的肩膀,“长这么大了……”
他忍住眼泪,一面笑着说:“,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得吗?”
萧骏十分诧异,他爸向来钢筋铁骨,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掉眼泪,只是见到战友的孩子而已居然失态成这样,这是哪一出?
纪纲又夸萧骏:“嘿,这大小伙子长得,比你年轻时候可神多了。”
萧远海当时放着首长给牵的红线不要,执意娶了一个绝色美貌但一没学问二没家世的餐车服务员,为此丢了仕途,只好下海去了。
萧骏容貌似母,又中和了他爸的英气,帅绝人寰,就是性子冷淡,常年一张面瘫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远海张罗着落座,开了自己带来的好酒,一面满上一面说:“连长出国送儿子上学去了,不然也来了,听说咱俩能见面,遗憾得够呛。”
纪纲问:“哦?去哪儿了?”
萧远海拿服务员刚上的热毛巾擦手,“美国,名校,那孩子也是个好的,跟骏骏从小一起长大。”
纪纲嘴里连声称好,又问:“我们家情况特殊,俩孩子都不想出国,你怎么不让孩子也出去看看?”
萧远海也为这事儿纳闷儿,萧骏一直上的都是国际学校,做的也都是出国的准备,都到了申请季了不知哪根筋又犯别扭突然说不出去了。
“嗨,这孩子主意正,他自己决定的。”
他不知道纪纲这边更糟心,亲儿子跟养子搞到一块儿去,大学都差点不上了要私奔,为了让他们分开,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两个父亲各自咽下难以宣之于口的郁闷,叙旧聊得热火朝天,这边萧骏跟纪念琪却没什么话聊,互相通报了系别,聊了点学院区的概况后就没什么话了。
酒至半酣,萧骏无聊到难以克制烟瘾,起身去了洗手间。
上了厕所出来,他转个弯,走到廊柱那边绿植掩映的角落里,刚掏出烟盒,旁边递过来一只喷着蓝色火焰的打火机。
萧骏愣了一下,随即凑头过去点着了嘴里的烟。
纪念琪跟刚才包间里的乖宝宝形象简直判若两人,衬衫领口的扣子多解了一个,袖子也卷上去,无打采地靠在柱子上,致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雪白的牙齿熟练地咬住烟蒂吸一口,在袅袅环绕的烟雾里,眉头轻蹙着,眼睛里面堆满了愁绪,整个人慵懒忧郁,美得惊心动魄。
两个人只消对视一眼,就明白彼此是同类。
当然没必要在同类面前戴面具,两人只是默默无言地对着,吸完了手里的烟。
萧远海和纪纲十几年没见,忘了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千杯不醉的棒小伙了,到最后喝得烂醉如泥,让司机开车送回各自的住处。
萧骏负责送纪念琪回宿舍,把车开到p大西二门门口,对靠在座椅上发呆的纪念琪说:“抱歉,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纪念琪懒懒地点了个头,再见都没说,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萧骏宝蓝色的特斯拉无声无息地穿过夜色,学校旁边的路窄,跟对向来的一辆车错车的时候贴着路边有点近,后视镜刮上了什么东西,外面砰的一声响。
他赶紧刹车,所幸开得并不快。夜深了,路上人车都少,他下车一看,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旧书包,带子已经被扯断了,一个人影黑黢黢的趴在车头旁。
萧骏第一反应是遇到碰瓷的了。
他叹了口气,心里因为觉得麻烦而有点烦躁。
董喜双刚在西站送走了父母和姐姐,妈妈和姐姐哭哭啼啼的,爸爸也用手抹眼睛,弄得他情绪也有点低落,下了地铁往学校走的时候还在走神,萧骏的车从后面来,没什么声音,没留神被刮到了书包带子,一下子被带了个大跟头。
他懵了一会儿,没顾得上摔得疼,爬起来先去摸眼镜,黑漆漆的摸来摸去摸不到,有个人蹲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把眼镜放进了他手里。
一根眼镜腿要断不断地翻折着,董喜双有点懊恼,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太黑了,对方又背着灯光,只能看出是个很高的年轻人,看不清面容。
那人双手扶他两只手臂出声问道:“觉得怎么样?能动吗?”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磁得仿佛某种低音乐器,让董喜双想起高中时半夜偷听的广播里那个情感节目的男主播。
两只手臂被他握住的地方传来温热坚定的触感。
董喜双无端觉得心旌摇荡了下,才被身上的疼唤醒神智。
因为摔得五体投地,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沙辣辣地疼,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借着对方的力站起来,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不小心碰到你的车,真是对不起!”
正打算伸手掏钱包的萧骏愣住了,心里想这是什么套路。
对方是个十分瘦小的男生,鞠躬的样子很诚恳。
萧骏瞬间有点内疚,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不好意思,他的声音柔和下来:
“不,应该道歉的是我,我离人行道太近了。你有哪里受伤吗,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董喜双两手拼命摆:“不用不用,就是擦破点皮儿,不是啥大事。”
他从特斯拉的后视镜上拿下来自己的背包,低头看看,举着冲萧骏一笑:“你看,就是这块裂开了,缝一下就行了。”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那笑容的憨直却透过一口整齐的白牙齿表现得很明显。萧骏被他天然可爱的反应逗到了,不由得也微笑了一下,说:“那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男孩左右环顾了一下,挠了挠头问:“那个,我想去p大,记得是这条路来着,但是没看到门啊。”
萧骏惊讶了一瞬,这男生个子小小的,充满稚气,还以为是个初中生,没想到已经是p大的学生了。
“你走过了,”萧骏指指方向,“西二门就在你身后不远,我送你进去吧。”
董喜双摇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他把自己那个刮得破破烂烂的旧书包抱在怀里,再对着萧骏鞠了个躬说:“不好意思啊,那我走了。”
萧骏看着那瘦小的稍微有点跛着脚的背影,心念一动叫住了他。
他几步走到小男生面前,在身上摸了一张名片递过去:“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过后有哪里不舒服,请一定联系我。”
董喜双捏着名片发愣,这个人散发着踏实而温柔的感觉,就是太客气了。
他看着萧骏高大的背影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 骏:“你……到底是炮灰攻还是炮灰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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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琪:(嫌弃脸)“你的想象力这么有限啊!我就不能是个别的身份了?”
第2章公主抱
一两天的功夫寝室里三个人就熟了,叙过年庚,是鲁鹏涛最大,董喜双最小。
黎昕上铺那张床一直没人来,学校发的备品也没拆封,就那么搁在床垫上。
董喜双去学院参加新生见面会,见了导师和同学,元培的学生不像其他院系基本一个宿舍的都是同院或同专业,吃住学都在一起,他们不分班,都是各选各的课,因此交往并不紧密。董喜双没有住本院的宿舍,与大家的交际就更少了。
他从小生活在农村,长这么大头一回出县城就进了京,就不说外面了,学校已经大得让他眼花缭乱,这几天都跟在鲁鹏涛和黎昕后面逛校园,蹭人家师兄师姐的讲解,还拿个小本子认认真真记笔记:学一的肘子,燕南的牛肉面,嗯,农园有家乡菜……
他个子小,又黑,穿着打扮土的出格,走在路上都引人侧目,然而性格十分讨喜,质朴单纯,别人逗他也不生气,一逗一个笑,宿舍里两个人都很喜欢他,带小弟似的去哪都叫着他一起。
开学一周后新生们坐上大巴,被拉到西边山里的军营准备军训。
八人间的营房,董喜双他们和隔壁的503分在一起,除了他,大家都是光华的,男生们很容易打成一片,宿舍的房门大敞着,走廊里大家串来串去,试穿刚领回来的迷服和胶鞋。
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别的宿舍的人过来凑热闹,“怎么了?笑什么呢?”
鲁鹏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握着董喜双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黎昕傻了哈哈哈……他去抓小双的背心,发现抓不起来哈哈哈哈……”
问的人看了一眼也开始哈哈大笑。
原来小双换衣服的时候脱光了上身,黎昕近视,又没细看,只觉得他的背心十分的白,而且弹性很好,紧紧贴合着细细的腰,就上前去抓,一面问:“你这背心倒是不错,哪儿买的?”
他抓了一手的滑腻,也把小双抓得一激灵。这才发现他根本没穿背心,那只是背心下本来的肤色。
大家笑完黎昕瞎又去笑董喜双,从没见过有人没等军训就已经晒成了这效果,白的地方白得似凝脂,越发衬得黑的地方黑得像焦炭。
有人边笑边问:“你这是怎么晒得啊,怎么晒得这么匀称?”
小双从包里拿了个一式一样的干净背心穿在身上,看他们笑得弯腰又捶床的也在笑:“考完试给家里割麦子晒得,田里日头可毒,俺们全家都这样。”
萧骏背着包踩着欢声笑语走进来,寝室里立刻静默了一瞬,新生见面会上他的自我介绍很简短,然而容貌气质实在太出众,难令人印象深刻,有人开口打招呼:
“哎!萧骏来了!”
“萧哥!”
萧骏点头,跟伸手的几个人击了下掌。
鲁鹏涛过去跟他撞了下拳头,“原来我们宿舍老也不来那个是你呀!我是应用经济的鲁鹏涛。”
萧骏点头:“你好。”
他把包扔在上铺的床上,环顾了一下,跟眼熟的都打了招呼,然后就发现了站在里边的一个矮个子男生。
那男生套着个松垮垮的迷服,抓着两边衣襟还没来得及系扣子,乱蓬蓬且过长的头发和一副模模糊糊的大眼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半张的嘴看起来好像在发愣。
董喜双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会偷偷摸摸地去回想这一天,以至于很多年过去了,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是这一刻的所有细节,都还栩栩如生。
萧骏的容光仿佛实体一般照亮了董喜双镜片后的双眼。
这个人长得太……太……
他在心里找了半天的形容词,好看,帅,英俊,这些词都好像太单薄了,不只是五官和身材的完美,这人的神态动作自带着特有的沉稳和潇洒,还有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的气韵,让他的心跳忽悠停顿了下之后,失速地鼓动起来。
其实那天萧骏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宿舍又朝北,是不可能有光的,可不知为什么小双总觉得那天萧骏是披着光进来的,唰得一下就照进了他的眼睛和心里。
鲁鹏涛看董喜双在发愣,有点理解,新生见面会那天他们也是被震住过的。
他拍了一把董喜双的肩膀替他介绍说:“这是董喜双,咱们宿舍的老幺,不过不是光华的,是元培的。”
萧骏点了点头,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伸手过来:“你好。我是萧骏。”
董喜双傻呆呆如梦似幻地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修长宽大,对比自己汗津津的手掌显得干燥而温暖,让他想起了那晚被人托着双臂低声询问时,心里一荡的感觉。
是他吧,是他吗?被自己在钱包里那张淡金色的名片上,带着点珠光的深蓝色凹下去印着两个字:萧骏。
隐约记得背面写了两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公司的名字,总不至于是跟自己一样大的学生吧?
可是身形和声音,这么好听声音是不会被错认的,董喜双张了张嘴,没等他说出什么,萧骏已经回身去整理行李了。
他没有认出我,董喜双回想那晚虽然短暂然而令他回味悠长的偶遇,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晚上的誓师大会结束后,第二天就正式开始军训了。
早上五点四十分起床号吹响的时候大家都睡得正香,首夜的卧谈总是容易过于兴奋,董喜双昨晚一直在走神,并没怎么参与话题,不知为什么他老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团鹅毛,痒的烦躁,让他失眠了半宿。
跟其他几人一样,他缩在被子里蠕动着,半梦半醒间挣扎不起来。
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的被子,萧骏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声叫他:“起来吧,出操了。”
董喜双像被只手捏了一把心脏,忽悠一下血涌上头,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坐起身来看,萧骏已经穿戴整齐,帽子别在肩头的肩章扣上,正挨个床的叫大家起来。
他真厉害,董喜双心想,明明大家睡得差不多晚,他却这么早就能起来。
学生们乱哄哄地在熹微的晨光里整队,董喜双站在最后一排的末尾,旁边女生队伍里打头的比他高一个头还多,裤管和衣袖挽了好几个卷才将合身,明明扣子也都系好了,但是衣服太肥,显得臃肿不堪。而萧骏正相反,站在第一排排头,质料和剪裁都烂得一比的迷服穿在谁身上都难矬几个级别,却被他愣是撑出一股英武非凡的味道。
早操不算很辛苦,总教讲了讲话,站了一会儿军姿就结束了。
教官喊了声解散,人流哗得就散开来,鲁鹏涛跟黎昕拉着小双食堂跑,他回头去看,已经没了萧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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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操后的食堂里人满为患,经过一早上操练,大家都有点蔫蔫的。
董喜双端着餐盘站在座位旁四处看,黎昕在后面催他:“看什么呢小双,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