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命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玉芝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跟着王氏去了正屋,一边小声道:“娘,我那里还是很疼,我睡觉都不敢碰到被子,老是蜷缩着睡……”
王氏笑眯眯轻轻道:“没事,到明年再长长,就不疼了!”
玉芝有些怀疑快十五岁还在发育胸部,她觉得自己也够奇葩的!
王氏的手很巧,给玉芝做的胸衣用的料子又是极柔软的绸子,玉芝穿上后,觉得还挺舒服。
王氏帮玉芝整理了一番,见玉芝那里已经开始发育了,心中欣慰,道:“玉芝,五月十三你就满十五岁了,我再给你做一个,想要什么颜色的?”
玉芝想了想,道:“娘,玫瑰红的,好不好?会不会太艳了?”
王氏笑着答应了下来。
只有一个女儿,别说玫瑰红胸衣了,就算女儿要绿色胸衣,她都会去做的。
反正姑娘家穿里面,也没人看见。
想了想,王氏和玉芝商议道:“玉芝,五月十三是你十五岁生日,家里给你办个及笄礼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女孩子满了十五岁,就算及笄了,可以梳发髻插戴发簪了,以后就可以成亲嫁人了。
一般的人家,无论贫富,都会竭力给女儿办一个过得去的及笄礼的。
玉芝想了想,觉得怪麻烦的,便道:“还有好几个月呢,到时候再说吧!”
王氏见女儿不是很感兴趣,便低声道:“我以前陪嫁的簪子,一直藏着没让你祖母抢走,我想着等你快满十五岁了,我去找银匠给你打成一支金头银簪子,到了及笄礼,就给你插戴在头上,一定很好看!”
玉芝听了,鼻子顿时有些酸涩,半日没说话。
傍晚的时候,王氏和四儿在灶屋里做饭,玉芝在卤肉铺子里看铺子。
今日天气不好,天黑得有些早,这时候街上已经很少见人了。
这会儿没有客人,玉芝便拿了针线绣笔袋,预备给阿宝用。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还有卤排骨么?”
玉芝忙放下针线,道:“还有呢!”
窗外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的青年,约莫十七八岁,长得细眉细眼白白净净的。
见玉芝过来,他盯着玉芝看了看,道:“我要五斤卤排骨!”
玉芝答应了一声,自去捞了排骨去称。
那青年付过碎银子,接过油纸包要走了,忽然又转身问玉芝:“你……你是不是陈家大姐儿?”
玉芝打量了他一番,道:“是啊!”
那青年脸有些红,急急拎了油纸包离开了。
玉芝心中疑惑,探头看着这个青年急急而去,心道:难道这就是杨娘子的小叔子?特地来相看我的?
她正在思忖,却听东边暗处有人道:“咦,玉芝,你有爱慕者了!”
声音清泠泠的,带着些笑意,特别好听。
第94章
玉芝一听,是许灵的声音,她的心脏跳动得忽然有些快,而且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怦怦怦怦”。
她忙看向东边,只见许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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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亮晶晶的,小酒窝深深,小虎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玉芝,刚才那位是来相看你的吧?”
玉芝一见许灵这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就喜欢,眼中满是笑意:“谁知道呢!”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许大人,你何时回来的?”
玉芝说着话,抬手把柜台上摆着的烛台往窗口边移了移,想看许灵看得更清楚些。
许灵走了过来,倚着窗台站着:“我刚到家没多久。”
接着他就忍不住道:“我们全歼入侵西夏军队,俘虏了西夏的主帅李法图!”
见许灵眼睛亮晶晶的,分明是极为开心的模样,玉芝不禁也为他开心。
她细细打量着许灵,发现许灵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颜色也不似先前嫣红润泽,便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着。
许灵笑容可爱,神采飞扬:“大帅奉旨嘉奖甘凉两州将士,过些日子就也来甘州了,到时候我说不定可以再得些赏赐!”
他说出来后想起玉芝可是林大帅的爱慕者,忙不迭打量着玉芝,生怕玉芝不开心。
玉芝听了,当即明白承安帝这是想要巩固阿沁对西北军的控制,心里一阵欢喜,不由也笑了,看向许灵的视线也更柔软。
许灵被这样关爱的视线看得心里毛毛的,心道:玉芝不会对大帅还余情犹在吧?不行,我得把她的心给拨乱反正,得她以后再伤心!
主意已定,他看向玉芝的眼神也变得慈爱起来,声音温和:“玉芝,我给你带了些礼物,你用罢晚饭去我家吧!”
玉芝笑眯眯答应了,心里却在想:许灵一定受伤了?他是哪里受伤了呢?
许灵摆了摆手,转身向东走去,脚步依旧轻捷。
玉芝打量着他的背影,发现许灵的肩背有些僵硬,不似往日那样,便记在了心里。
许灵刚走过去,便有几个身形彪悍的亲兵从黑暗处蹿了出来,护着许灵往东而去,进了东隔壁的宅子。
玉芝见状,猜到许灵刚刚击退了西夏的侵略,西夏的奸细极有可能暗中对许灵不利,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过了一会儿,陈耀祖挑着担子回来了。
玉芝忙起身拉开门闩,给陈耀祖开门。
陈耀祖进了卤肉铺,放下担子,没有急着去院子里,而是先给玉芝交账。
女儿一回来,好处自然是很多,可是对他来说,唯一的缺陷便是不能存私房钱了陈耀祖不怕妻子王氏,却惹不起自己这个独生女!
父女俩一起关了铺子,这才往前面去了。
用罢晚饭,玉芝道:“东边许宅有事让我过去帮忙,我过去一下!”
阿宝忙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外面这样黑,他担心姐姐。
玉芝想了想,道:“好吧!”
姐弟俩出了正房堂屋,恰好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白玉兰的花瓣被吹得飘落了好几片。
玉芝觉得寒意浸人,忙道:“阿宝,咱们还是再穿件外衣再去吧!”
阿宝也觉得冷,便道:“姐姐,夜里怕是要下雨了!”
姐弟俩各自穿了件夹衣,这才一起出了门。
许宅来开门的正是寒星。
寒星一开门,便笑了,道:“快进来吧!”
许宅院子里灯火通明,挂着不少灯笼。
经历了凉州的血与火之后,寒星似乎褪去了先前的稚气,变得成熟起来了,比起许灵,他好像变化更大一些。
他引着玉芝和阿灵往东厢房客室走去:“大帅在洗澡,你们先去东客室等着吧!”
玉芝闻言,轻轻道:“他的背部不是受伤了么?怎么可以洗澡?”
寒星以为许灵跟玉芝说了他的伤势,便道:“其实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可是大人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血腥味,非要洗澡!”
闻言,玉芝心里一动,忙道:“我回去拿个东西!”
她扭头就往外走。
寒星和阿宝忙也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玉芝就又重新回来了,衣袖内鼓鼓囊囊,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在东客室坐下之后,玉芝端着茶盏,仰首看向寒星:“寒星,打仗很艰难么?”
寒星笑了,低声道:“艰难倒是不艰难,大帅和我们大人早提前有了针对西夏军队的布置,因此一直在打胜仗,只是……”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秀气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沧桑感:“再占上风的作战,也会有伤亡,我有几个兄弟,这次就没能回来……”
玉芝闻言,心里一阵难受,忙道:“家眷抚恤了么?”
寒星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帅早安排过了,我方阵亡士兵,家眷赏赐二百两银子,儿女不满十四岁,朝廷每年十两银子,供养到十四岁……”
玉芝心里难受,想起了先前读过的一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她叹了口气道:“希望我们大周有朝一日强盛到周围的国家个个臣服,不敢再轻启战端……”
这时候外面传来许灵清泠泠的声音:“早着呢!现在大周富庶,北边的辽国,西北的西夏,都想扑上来咬一口呢!”
披着白绫袄的许灵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股湿漉漉的薄荷气息:“老子一个个把他们揍得跪地求饶,让他们痛哭流涕叫爷爷,他们才会不敢入侵大周!”
玉芝见许灵脸上湿漉漉的,长发微湿披散了下来,便道:“你不会是没擦头发就出来了吧?”
许灵想了想,抿嘴笑了,变戏法般从散开的白绫袄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大大的布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胡乱擦拭着长发。
寒星忽然想起自己给阿宝带了礼物,便带了阿宝选礼物去了。
玉芝坐在许灵对面,皱着眉头看着许灵乱七八糟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期间似乎碰到了伤口,眉头还皱了皱,不由叹气许灵这宅子里都是男的,日子过得颇为粗糙!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许灵身边,接过许灵手里的布巾:“我帮你吧!”
许灵不由自主就把手里的布巾给了玉芝。
玉芝展开布巾,裹住了许灵的长发,轻轻摁压,吸着水分。
待水分吸得差不多了,她又用布巾轻轻擦拭许灵的头部。
在许灵的记忆中,还没人这样给他擦拭过头发,他只觉得头皮麻酥酥的,一股淡雅的香气萦绕在鼻端。
他瞬间紧绷了起来。
东客室里点着四盏白纱罩灯,屋子里亮堂堂的。
玉芝清清楚楚看到许灵的耳朵红了起来,不由笑了,道:“害羞什么呢,我又不是外人!哈哈哈哈!”
听到那句“我又不是外人”,许灵不由在心里反驳了一句“你也不是内人”,自己笑了起来,一下子牵动肩背的伤口,不由疼得吸了一口气。
玉芝见许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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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忙道:“是不是伤口疼?”
许灵以为寒星和玉芝说了,便点了点头:“本来好得差不多了,我洗了个澡,又裂开了……”
玉芝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便道:“把衣服脱了吧!”
许灵听了,“啊”了一声,俊脸满是懵懂,双手扯住了自己畅开的衣襟,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玉芝。
第95章
玉芝见许灵脸都红了,不由笑了:“许灵,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是要给你抹药!”
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致的盒子,递到了许灵面前:“这是先前在大帅府,我脸上受伤,大帅府那个大夫给的伤药,药效特别好,一抹上伤口就敛了,连痕迹都没留下!”
许灵垂下眼帘,扯着衣襟的双手松开了,抬眼打量着玉芝的脸,发现她的脸洁白细腻,果真没有留下痕迹。
玉芝见许灵坐在那里,兀自不动,便自作主张,伸手去脱许灵穿在外面的白绫袄。
前世她去世时已经二十多岁了,重生后又发现自己的儿子十六岁了,因此渐渐代入自己已经快要四十岁了,看着满是少年气的许灵,就把许灵当成了孩子,甚至因为阿沁不在身边,她对许灵有些移情作用。
简而言之,玉芝把许灵当儿子看了!
许灵不由自主配合着她把白绫袄脱了,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绢中衣。
玉芝凑近一看,发现这件白绢中衣居然还是自己在京城给许灵缝制的那件,不由笑了:“你这件中衣还是我做的呢!”
许灵眼神乱飘,嘴巴很硬:“你看错了吧!才不是呢!”
玉芝也不说话,让许灵抬起胳膊,先解开了许灵侧边的衣带,又解开了许腋下的衣带,然后小心翼翼脱下了这件白绢中衣,搭在了一边,凑上前细细观察许灵的伤口。
许灵这道伤口应该是对方用大砍刀砍上的,从左肩斜着横过背部,伤口绽开,血迹隐隐渗出,看着有些吓人。
玉芝见状,忙拿了中衣替许灵披上,让人送了水和香胰子进来,细细洗了手,用洁净帕子拭干水分,这才拿掉许灵的中衣,蘸了些药,轻轻涂抹在许灵的伤口上。
许灵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往常给他抹药的都是寒星,寒星自己都糙得很,对许灵再细致也细致不到哪里去,因此许灵乍一感受到女性的温柔,浑身都僵了。
玉芝给他抹着药,心里想的却是阿沁。
许灵虽是武将,却不是那种虎背熊腰的壮硕体型,而是线条极好极为柔韧的体型。
玉芝觉得阿沁再长几年,怕也是许灵这种体型,也许会比许灵壮一些。
想到阿沁未来的模样,玉芝不禁微笑起来。
许灵一眼瞥见了,不由道:“我的背就这么好看?你怎么眉开眼笑?”
玉芝嗤了一声,道:“我在想……”
她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阿沁”咽了回去,道:“我在想,等你变成老头子,会是什么样子!”
许灵一下子又被玉芝带偏了思路,当即开始想象自己三十年后的模样。
玉芝趁机在他的伤口上又抹了一层药膏,拿了许灵的白绫袄递过来:“伤口得再晾晾,你先反着穿袄吧!”
许灵正在想心事,乖乖地让玉芝给他反穿上了袄,把背部露出来。
玉芝忙完这些,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问许灵:“你这里有没有人参?”
许灵点了点头。
玉芝又问:“大夫说没说你能不能吃人参?”
许灵想了想,道:“可以吃。”
又道:“大夫说了,人参益气,补脾肺,脾主肌肉,肺主皮毛,喝参汤有利于我伤口的愈合。”
玉芝这才放下心来,道:“我家有母鸡,我回去给你熬参鸡汤送过来!”
许灵答应了一声,忽然看向玉芝,心底涌起薄薄的忧伤:玉芝早晚是要嫁人的,三十年后,他变成了老头子,玉芝怕是不知道去往何方了……
一想到他以后的生命中没有玉芝,许灵心里有些难受,垂下眼帘,半日没有说话。
因为阿沁没在身边,玉芝满腔的母爱没处使,如今有了许灵接,索性全倾泻在了许灵身上:“以后每天早上我都给你送参鸡汤,你务必喝下去,这样一天神都好!”
又拿起那件白绢中衣:“我给你做的这件中衣洗得有些绡薄了,我再给你做两套吧!”
她拿起中衣,翻了翻,找出袖口让许灵看,笑嘻嘻道:“你看看袖口这里有什么!”
许灵看了过去,却见到袖口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不由笑了:“我居然没有发现!”
玉芝笑眯眯:“我做的衣服,袖口内都绣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玩!”
又道:“你这里有没有好一些的白绫,有的话给我些,我知道你的身量,今晚就可以裁剪了开始缝制!”
许灵一直坐在那里听着,一直到玉芝不说话了,他这才睨了玉芝一眼,道:“好嗦!”
玉芝:“……你这孩子,真是不乖!”
许灵又好气又好笑,正要说话,这时候外面传来阿宝的声音:“这个匕首还镶嵌着宝石,寒星哥,你真的准备送我?”
许灵当即正襟危坐,只是他这会儿反穿着白绫袄,怎么看怎么好笑。
玉芝在一边看着许灵表演,抿着嘴笑。
许灵见玉芝笑,也意识到了,提高声音道:“寒星,把我房里那个玄缎包袱拿出来!”
听到寒星带着阿宝走远了,许灵这才道:“玉芝,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玉芝忙道:“不会是在战场上缴获的宝石首饰什么吧?我忌讳这个啊!”
许灵笑了,小酒窝时隐时现:“是我在祁连山猎到的雪狐皮,我让人硝过了,你得空了做成皮袄,冬天了穿着暖和!”
玉芝听了,不由笑了:“多谢你!”
她想了想,又道:“将来街坊会传闲话说,‘哎哟,卖卤肉的陈家姑娘,穿了件雪狐皮袄,许是做了哪个大人物的外室,要不然怎么穿得起这么华丽的雪狐皮袄’!”
见玉芝左手叉腰,右手翘兰花指,活灵活现模仿着街坊传闲话,许灵不由笑了起来,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玉芝看他:“什么法子?”
许灵微笑:“我没有儿女,估计以后也……难有,不如我认了你做闺女,这样她们就没有话说了!”
玉芝:“……”
其实认许灵做干爹倒也没什么,以后在甘州就不怕人欺负了,只是这样的话,阿沁可得叫许灵爷爷了。
一想到阿沁叫许灵爷爷的情形,玉芝就有些牙疼!
见玉芝半日无言,许灵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忙道:“不乐意就算了!”
玉芝幽幽道:“你干嘛执着于认我当女儿?认妹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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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么?想要女儿,自己生一个去啊,你那么多小妾!”
许灵:“……”
听玉芝提到他那些“小妾”,许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方道:“我有病,生不出来。”
玉芝:“……”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院子里风愈发大了起来,树枝被风刮得“咔嚓咔嚓”直响。
玉芝没想到许灵竟把这样的隐私告诉自己,半日方道:“什么病?”
许灵没有说话。
这时候寒星带着阿宝过来了:“大人,东西都带来了!”
许灵直接道:“你送玉芝和阿宝回去,顺便再拿两匹白绫和一匹大红宫缎,和包袱一起送过去吧!”
寒星在外面答了声“是”,直接去拿许灵说的东西了。
玉芝见状,只得屈膝道别,起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许灵,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心里一片茫然。
第96章
到了陈家,寒星带了两个小厮小五小六把白绫、绸缎和许灵交代的包袱都送到了玉芝住的东厢房,这才告辞离去了。
许灵依旧在东客室内枯坐。
寒星在门外禀报道:“启禀大人,已经把陈大姑娘给送回去了,白绫、绸缎和您交代的包袱也一起送了过去!”
许灵这才醒过神来,低声道:“知道了。”
寒星离去之后,许灵觉得背部冷飕飕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背,便慢慢脱下白绫袄,先拿了玉芝给他做的那件白绢中衣穿上,又拿了白绫袄重新穿上。
穿上白绫袄,许灵才发现手边小几上放着盛药膏的小盒子和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白玉盒子。
小盒子是玉芝留给他的伤药。
他拿起白玉盒子,拧开盒盖,一股淡雅的青竹气息铺面而来,这才发现盒子里是浅绿色的半透明香脂原来是玉芝送他的擦脸香脂……
把香脂送到鼻端嗅了嗅后,许灵用手剜了些香脂,轻轻涂抹到了脸上,干燥的肌肤敷了香脂,起初有些刺痛,渐渐就觉得舒服起来。
许灵摸了摸自己因敷了香脂变得柔软细腻的脸颊,想起这是自己一辈子第一次往脸上抹香脂,不由微笑,原本黯淡的心绪一下子温暖了起来,似阴雨连绵了好几日后,灿烂的阳光一下子破云而出,照在他身上,温暖而舒适。
雨刚下起来,周长青就和许灵几个亲信一起过来了,谈罢正事,就留下与许灵一起用了晚饭。
用罢晚饭,许灵正和周长青几个在堂屋说话,忽然想起人参还没给玉芝,便叫来寒星,低声吩咐道:“把书房抽屉里那枝老山参给玉芝送去吧!”
寒星离开之后,许灵继续含笑与周长青闲聊。
大帅虽然远在京城,却也掌握着甘州凉州的情形,命人传话,让他先控制了甘州和凉州驻军,再安排他驻扎京畿,控制京畿防务。
晚饭时下起了雨。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陈家全家人聚在一起用罢晚饭,便围坐在正房堂屋里,由阿宝拿了本话本辑录《秋灯夜话》读给大家听。
外面雨声渐渐大了起来,雨滴打在房顶的黛瓦上“噼啪”直响,院子里白玉兰的花瓣也被打下来不少,铺着青砖的甬道上落了好些片白色的大花瓣。
玉芝坐在椅子上原本听得很认真,可是听着听着她就有些走神了许灵说他有病,到底是什么病?
她前世玉芝听说过有这样的男子,别的倒是没问题,就是没法子和女人在一起,难道许灵是这种病?
转念玉芝又想起在京城时自己害许灵受伤的事,心道:难道因为上次的事,许灵那里真的被掰坏了?
玉芝想明白之后,心里充满了自责和对许灵的同情,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许灵从此以后有了隐疾,可真可怜啊!
她转念又想到了许灵那五房小妾,心里也有些替她们不平许灵既然有隐疾,又何必耽搁了她们五个的青春年少?
左思右想一番之后,玉芝心情复杂,便不再多想,认认真真继续听阿宝读书。
正在这时,雨声中隐隐传来敲门声。
见玉芝站了起来,陈耀祖忙道:“我去开门!”
玉芝也正想出去看看夜雨,便起身笑盈盈道:“爹爹,我和你一起去!”
父女俩合打了一把大油纸伞,一起出了堂屋。
寒星把一个长条形锦盒递给了玉芝,含笑道:“玉芝,我们大人说请你帮他炖参鸡汤,那我什么时候来取?”
玉芝想了想,问道:“你们大人早上何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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