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再绘丹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木溪亭
尧天低头扯了扯袖子,抬头道:“不然把这玉簪去了也行,珠子带子的我不喜欢。”
颜丹青凑上前仔细观察了那玉簪,抬手把垂坠给去了下来,看了两眼满意着点了点头,道:“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尧天身形修长,英气之间又带着点天真,白色这样的素色不适合他,还是要用颜色修饰温润一下的好。
就在两人刚出了房间,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闷响,惊得尧天脚底打滑连忙抬头向上看去。接着两人就听见鱼浅大骂道:“去他妈的,这房间怎么是个斜的?”
颜丹青一听,笑出声来,鱼浅一定是又掉床了。想着,又听“砰”的一声门响,鱼浅臭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辈们早已经醒来,在一楼围坐吃着早饭,忽的听闻一声怒骂,接着又见鱼浅怒气冲冲走了下来,皆是恍若未见充耳不闻。
吃罢饭,夏黎彰来了,却是只请了尧天一人随他而去。
见到尧天穿着避暑山庄的校服,夏黎彰却是一点也不吃惊,反而是鱼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个人是大肥猫?”说着,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摸着下巴皱眉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过……避暑山庄的校服那么好看,任谁穿了都会衬得俊美非凡的吧!”
说罢,又看向顾琰,像是建议着道:“要不说众家校服以避暑山庄的玉鸟紫藤袍为最佳,果真是谁穿谁好看。再看看你们,你们慕容府以缘入道,不穿红衣就算了却也不能穿得活像是服丧啊!浑身上下黑得像碳一样,这男人穿还看得过去,但你们府里不是还有很多女弟子嘛!”说罢,看向慕容菱悦又道:“菱悦啊!你们家家主慕容皎皎就没想着设计新的校服给女弟子穿?你看看人家滇池,一袭红衣多妩媚多娇,你们见了都不眼红的吗?”
然而慕容菱悦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不眼红。神君还是操心你们家的校服吧,谁穿着都活像是个病秧。”
“……”
颜丹青哈哈笑道:“让你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哈哈哈……”
鱼浅噎的说不出话,他们的校服是不太好看,但也只是颜色选的的不太好,若竹这个颜色只适合文绉绉的书呆子的,就像墨简的牟尼居一样。不过,他们两家世代交好,要是他突然摒弃沿用至今的校服恐怕会伤了两家和气。本来他们两家自思量山大围剿后就有些生分了,现如今再突然换了校服样式,说不定墨简一怒之下就会和他们立刻划清界限。
就在他们争论着百家中到底是哪家的校服最丑时,尧天回来了,小声对颜丹青道:“夏姑娘想见你。”
颜丹青听他们争吵正开心,忽然听得他说这句话,不自觉看了一眼静静坐在一旁的顾琰。只见他也察觉到了颜丹青的目光,微微点头。
既然顾琰同意,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颜丹青当即随着尧天去了药园。进到药园,颜丹青先是闻见一阵药香,再后来便是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的紫蓝色蝴蝶和一阵浓郁的花香。
药园很大,围墙很高,两人走过一道拱月门方才见到了夏怡然。偌大的紫藤花架下不只坐了她一个人,还有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和尧天的夏黎彰。
颜丹青有些吃惊,但他并不是吃惊夏黎彰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和尧天的身份,而是吃惊夏怡然面前的玉石桌上那柄长剑。那是他很熟悉的剑,但却是一次都没用过。夏怡然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太过吃惊的好,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更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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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丹青看了眼尧天,见他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当下就明白了,问他道:“你很早以前就见过夏怡然是不是?”
尧天点头。他们当初来临安就是因为夏怡然的邀请,因为夏怡然说可以为他们提供庇护所。尧天小声道:“阿暖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你的。那时你身体状况很不好,摘月之战的时候我就见过夏姑娘,她是个好人。她答应我治好你的病,还答应我给我们找安身之所,山上的木屋就是夏姑娘……”
话没说完,颜丹青冷笑了两声,眼睛微红,盯着尧天冷冷地道:“所以你答应了她追杀商家余孽吗?那些人不过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她们和唯月楼唯一的关系只是因为她们是姓商。”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脑袋嗡响,原来那些人说他和尧天狼狈为奸并不是空口无凭、空穴来风的,而是真如他们说的那般。
夏怡然站起身走了过来,沉声道:“那些人不是他杀的,他不过是找到了她们,剩下的事都是我做的。”
颜丹青有些恍惚,神智不太清明,听了夏怡然的话低声冷笑道:“这和他做的有什么区别,助纣为虐是为同罪。这不是你们当初屠我师门时说过的话吗?”
“呵!好人?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颜丹青眼圈赤红盯着尧天质问道:“我宁愿自己去偷去抢也不想你心生歹念误入歧途,但你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尧天抬头也是红了眼眶,袖子下的手握了又握,终究是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知道颜丹青并没有去偷去抢,他知道他去酒楼卖艺时被人嫌弃是个瞎子给赶了出来;他也知道他偷吃药就是为了能让眼睛看得见好出去挣钱。但那些药只是能让他好过那么一会儿,之后他的眼疾只会更加严重。是,他是骗了他,在他站在街边寻人卖剑的时候去找了夏怡然;在他被骗误入烟花之地的时候也去找了夏怡然……
这些,他不会告诉颜丹青,但夏怡然和他不同。
夏怡然此刻面容冷峻,她冷冷地对颜丹青喝道:“你以为尧天想看到你作践自己低声下气去卖艺吗?你以为你那时候能好好活着是因为谁?”
“摘月之战时他不是没劝过你不要插手,但你呢?执鬼印召万鬼大败唯月楼,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一个玄门大家。”
颜丹青张口想要解释,却被夏怡然抢先道:“你是要说你那样做是为了我们玄门百家吗?”
夏怡然冷笑道:“你错了。月儿弯是害死了不少弟子,但那些人大都是无名之辈,他们是死了,死的很惨非常不幸。但是,他们的不幸会让活下来的人产生愤怒,那是可以以一敌百的愤怒。”
“有了愤怒我们是不会输的,大不了再死一些人罢了。但他们就是战死了也是光荣的,那是解脱,更是一种荣耀。可是你呢?你的做法就像是在嘲笑他们一样,你是很厉害,别说是以一敌百,就是抵千抵万也不是夸张的。”
颜丹青听着她的话,句句刺耳,字字剜心。他没有想嘲笑别人,他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夏怡然看着他继续道:“你确实是不谙世事,但这不是你可以拿来抵挡别人闲话的借口。你很强,强到他们害怕。你有能号令万鬼的鬼印,你有同你一样强大的臂膀尧天。他们一开始会佩服你,仰慕你,但慢慢的,他们更多的会是害怕,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强大的。”
“别说了。”尧天拉着夏怡然的胳膊像是哀求。“夏姑娘你别再说了。这些话阿暖已经听得够多了,你别再说了。”
被他哀求,夏怡然果然不再继续说了,唤来了夏黎彰把菩提剑送还给他。之后,又派他去把泽兰神君和昀灵君请来。
尧天小心的拉了一下颜丹青的袖子,示意他去花架那里坐下。
颜丹青浑浑噩噩的迈着步子,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他知道尧天并无恶意,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能给他治病,但他没想到这些话要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夏怡然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她追杀商家余孽这件事当时几乎是其他玄门也在做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这个人要是尧天呢?
助纣为虐是为同罪?为什么他的师父什么也没帮他却还就要与他同罪呢?
第45章菩提(五)
紫藤花架下,三人对坐无言。不消时,夏黎彰就请来了鱼浅和顾琰,待他们二人进了药园后便退下了。
出了药园行出数米,夏黎彰身形一怔止了脚步,低着头,两只手隐在袖子底下紧握成拳。
半个时辰前,他无意间听到了他姐姐夏怡然和尧天的对话,并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了萧燃就是拂松鬼仙,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厉鬼再世颜丹青。而跟在他身后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就是令整个修真界闻者皆诛的大妖怪尧天。
但为什么,他的姐姐会认识尧天?虽然夏怡然告诉他不要害怕,但他怎么能不害怕。他很害怕,他害怕他的姐姐和他们两人扯上关系没有好下场;他害怕他的姐姐其实并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温雅静娴的女子,而是个心思缜密极具城府的官女子。
药园内,夏怡然已经恢复了往日冷静淡漠的面容,气定神闲的将自己的计划告之后又询问了他们的意见。
颜丹青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但听了她的计划后抬头道:“不行。这个计划和白薇的做法有什么不同?这根本就是去送死。”
夏怡然看他,冷然笑道:“哦?那依鬼仙的高见,可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闻言,一反常态沉默着的鱼浅忽的站起身,惊讶的看着夏怡然道:“你说什么?”
夏怡然看他一眼,平静的道:“你知道我在说在什么。拂松鬼仙重生回来了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听罢,鱼浅怔怔的坐回去,看向颜丹青。颜丹青苦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看我也没用。”说罢,又问尧天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尧天一惊,看了眼夏怡然才小声道:“是夏姑娘告诉我的,她一直派人监视着明镜台,所以……”
颜丹青道:“所以她派你跟着殷渎?”说罢,又有些吃惊道:“难道殷渎是陆仲的走狗?”
夏怡然道:“不错。”
鱼浅扶着额头,道:“等等等等,这个殷渎不是在摘月之战就销声匿迹了吗?怎么会成了陆仲的走狗?”
说到这里,夏怡然有些激动,低声喝道:“那根本不是陆仲,十六年前乘风师兄告诉我,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师父陆仲。”
鱼浅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坐直了身子小声道:“不是就不是,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夏怡然眼眶微红,朝他吼道:“我就是大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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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来管我!”
“……”
鱼浅被她吼的连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道:得了,世上又多了个白术。
夏怡然瞪了他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虽说眼眶仍是微红,但也心平气和的多了。她缓缓道:“自那后我便一直留心着镜台的动静,刚开始我也不太相信,因为明镜台掌门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你打上明镜台的前一天晚上。”说罢,她看了一眼颜丹青后才继续往下说。
“那天我和乘风师兄照常一起外出任务,说是任务,其实是互换情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他也把他看到的都告诉了我。然而那天互对情报时,我们两人都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着,夏怡然好像想起什么诡异可怕的事情,瞳孔微缩就像看到了什么令她恐惧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呼救的事情。
深呼吸平稳了情绪后,夏怡然才继续道:“我们两个互对情报直到深夜,终于有一个地方对不上了。就是前一天的下午,我听到的是明镜台掌门在镜台里喝茶与人闲谈,而乘风师兄看到的却是他在镜台,伏案批着卷轴。他说他整个下午都在镜台内帮忙,一口茶都没见到掌门喝。还有闲谈,那天下午他们两个一句话都没交流,哪来的闲谈?”
鱼浅摸着下巴细细琢磨着她的话,须臾道:“这么无聊的细节你们都能记得住真让人羡慕。我就说那时候你怎么天天和乘风师兄在一起呢!原来是为了互换情报,我还当你们是在处对象呢!”
说完,夏怡然狠狠瞪他一眼,吓的鱼浅一个哆嗦,忙往旁边坐了坐离她远些。
被鱼浅一打断,夏怡然不再继续说了,而是看向颜丹青问道:“我听小薇说现在明镜台的掌门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鱼浅坐直了身子想要回答,但看了眼依然怒气未消的夏怡然后忙咽了回去。
颜丹青看了他那副说话还要看人眼色的样子很是滑稽,突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理了理思绪,对她道:“说来话长,我就挑重要的说了。”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三本簿册放到夏怡然面前后又道:“乘风师兄说的没错,那并不是他的师父陆仲,而是冥界的冥官,酆都城城主。”
夏怡然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一本册子看了起来。尧天是没见过这三本册子的,拿起一册也看了起来,刚看了几页就看向颜丹青惊讶道:“阿暖,你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
“……”颜丹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冥王赋打了他的头,低声喝道:“谁让你看了,我说原谅你了吗?”
“我……”尧天缩了缩脖子,把话咽了回去低着头认错。
一旁鱼浅见此情形有些不可思议,小声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闹矛盾啦?”
颜丹青冷哼一声,道:“穿了别人家的衣服就忘了本,该打。”
尧天委屈的抬起脸看他,小声嘟囔道:“我说不穿吧你非要我穿,现在又恶人先告状了。”
颜丹青拿起册子又敲了他一下,喝道:“我说几句出出气怎么了?既然你说我恶人先告状,那你就一直穿着吧!你要是敢脱下来,我这个恶人第一个饶不了你。”
尧天抱着头可怜兮兮看着他,小声道:“下手轻点,我都被你打傻了。”
颜丹青扬在手里的册子顿了顿,还是没能下的去手,一把扔给尧天后叹气道:“你早知道我不会真生你的气才那样做的吧!”
尧天抿了抿嘴,似是想笑,见颜丹青好像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忙打开册子掩着脸继续看了起来。
夏怡然看完两本册子,缓缓合上后轻叹一声,问道:“那个酆都城城主是什么人?”
颜丹青道:“是冥界的冥官。”
鱼浅摇了摇手指道:“不不不,你说的不尽然。这些话本来是不该我说的,但既然夏姑娘问了,我就直接告诉你们好了。”说着,看了一眼顾琰才继续往下说去。
然而鱼浅只说了一盏茶的时间,颜丹青和夏怡然却是半个时辰后勉勉强强懂了个大概。思忖片刻,夏怡然问道:“唯月楼的第一代掌门就是酆都城城主商谒?”
不等鱼浅回答,颜丹青也不解问道:“唯月楼和仙人阁有什么关系?”
鱼浅揉着眉头,无奈道:“你们一个个问行不行?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么多信息的好吗!”
颜丹青不再问他,看向顾琰,对他道:“你是知道的吧!你和我说。”
说完,顾琰看着他,沉声道:“商谒是仙人阁第一任阁主的首徒。”
夏怡然问了几句也不再问鱼浅了,转而去问顾琰,却是语出惊人。她认真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说着,指向了颜丹青。
突然听她这样问,在场的四人都没料到。鱼浅惊的握拳抵口猛咳不止,尧天微红了脸转身假装是在欣赏着紫藤花,颜丹青低着头轻咳一声,期待着顾琰的回答。
然而……顾琰还没回答,颜丹青就等不了,欺身在他脸上一亲,笑着道:“你明白了?”
见顾琰虽无表示却是默认,夏怡然轻挑眉梢淡淡的道:“原本听了小薇说的话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如此。”
颜丹青尴尬的笑了笑,她们两个还真是无话不说啊!
插曲过后再回正题,颜丹青起尧天想偷偷藏起来的那本冥王赋后严肃道:“夏姑娘,你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冒险,我不赞同。”
夏怡然也严肃道:“那你有什么高见?像在盘龙山那里一样大杀特杀吗?你的身份我们知道了并不会声张,但不代表别人不会,你要知道那些幸存下来的弟子们,即便是听到有人姓言,都会去‘登门拜访’一下的。”说着,她抬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言”字。
登门拜访这四个字她说的很重,像是在刻意强调。而她写的这个字也不是他的姓,但可想而知了,连着同音字都不愿放过,那些人该是有多记恨他了。
思躇片刻,颜丹青道:“我们还不确定那些放出血痂咒的人是不是出自一处,也不确定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酆都城城主。之前我们在滇池的时候抓到过一个人,他说是假尧天指使他的,而我只遇到过假尧天两次,一次是在不悲鸟的一处山洞,一处是和顾琰去滇池的路上。但是……”但是他却在第二次遇见他的时候把他错认成了殷渎。
说到这里,颜丹青突然问鱼浅道:“你还记得那个空城吗,?之前你不是要去明镜台吗?又怎么会去到了那里?”
鱼浅被他问的一愣,却还是回答了。他道:“你们离开后不久我也离开了,走在街上忽然看到了两个粉衣少年一闪而过,隐约看侧脸像是鱼末和念起便狐疑着追了过去,哪知这一追就追到了那里。不过,我现在想起还会有些奇怪,他们跑的很快像是在追什么,可我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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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什么也没看到啊!”
颜丹青不解道:“君安说他们那时是在追假尧天,你怎么可能什么人也没看到,还有你在空城里射出的那支青光箭是怎么回事?”
鱼浅被他问的很懵,摸了摸鼻子奇怪道:“我当时是拿着花奴鼓的,但确是一支箭也没射过啊!当时追上他们后就被肥猫一顿乱抓,哪有时间射箭?再说了,我刚追到他们不久又见了你们,根本没时间射箭,不是,我根本没理由射箭的好吗?”
颜丹青听的也是很懵,他和顾琰还有君安都是看到了的,那个颜色绝对是鱼浅的花奴鼓射出来的,但为什么鱼浅却说他没射箭呢?想着,他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在那座城的上空看到一盏冥灯,闪着淡蓝色火光的那种?”
鱼浅认真回想了一会,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没吧!那两个兔崽子跑得那么快?应该也没工夫放灯玩儿。”说罢,他又突然惊恐着道:“难道那城里除了我们们还有其他人?”
刚说完他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啊!那么破的地方像是荒废百余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人?难道是和我们一样是路过的?也不对啊!那一带我去过,也没见过那么一座城啊!”说完,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颜丹青则一直琢磨着他的话,待他说完,不解问道:“你说他们两个跑得很快?”
他记得鱼浅逃跑也是很快的,一点不输给他,怎么会连两个未成年的少年都跑不过?还有当初在山洞的时候也没见他们俩跑得有多快啊!
鱼浅同是不解,问他道:“难道他们两个和此事有关?要不我现在回去问问那两个兔崽子?”说着,起身就要回去问。
尧天在一旁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他当时跟着鱼末和念起追着假尧天,刚开始身后还有君安,之后跑得远了虽是落下了他,但也没听到看到什么人追着他们啊!
“你等一下。”颜丹青叫住了他,看向夏怡然道:“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们还是赶紧商议望乡村的事情吧!”
说罢,就见尧天拉了拉他的袖子,对他道:“我当时跟着鱼末和念起,君安跟丢之后什么再没见人跟在我们身后啊!”
闻言,就连不知道此事的夏怡然也有些吃惊。鱼浅更甚,吃惊的表情都变得可怕。颜丹青吃惊的发抖,如果不是顾琰握住了他的手,他可能会震惊的情不自禁站起身来。
震惊过后没多久众人就静下心来,各自无言理着思绪。
颜丹青皱眉不解,心道:为什么他们查到的线索越多就离真相更远了呢?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有预谋的让他们一次次聚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
颜丹青不得而知,也没更多的时间细想琢磨。因为两天后,就是信封上约定的迎亲的日子。
第46章菩提(六)
望乡村临近辉京,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村,因紧挨着官道,交通便利,又因皇城地皮金贵,渐渐地,外来人便多在此定居,思乡情盛,故名望乡。
颜丹青还没想到好的对策,只得先听从夏怡然的建议,正当众人听得夏怡然讲解望乡村的由来时,白薇同着慕容皎皎一起进来了。看到她们的时候颜丹青很是震惊,但又想起夏怡然骗他们来临安的由头便释然了。因为比起大后天的百鬼迎亲,还是要以明天夏怡然的“大婚”为主。
想到这里,夏怡然已经招呼她们两个坐下了,白薇本是与颜丹青对坐,挨着鱼浅,但不知是对颜丹青心虚还是怎的,没坐下就与夏怡然换了位置,搞得一旁的鱼浅很是尴尬。
慕容皎皎与顾琰对坐,颔首打过招呼后便正色端坐了。看罢鱼浅和白薇两个人的尴尬事,颜丹青转而看向了慕容皎皎,正好此时慕容皎皎也看向了他,便点头打了个招呼,含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慕容皎皎也是含笑回礼,规规矩矩。颜丹青看的一愣,心道:这慕容皎皎多年不见怎么也是变了性子,以前那个轻灵脱俗、聪慧过人的皎皎如今也变成温文尔雅、举止大方的一家之主了。如此对比之下再看鱼浅,饶是年纪长了个子高了,性子却如从前一般放诞不拘、我行我素。
鱼浅被他打量的不太自在,却又不敢在夏怡然旁边有过多动作,只得咬牙忍了。
待她们两个坐定,夏怡然又大致讲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刚说完,白薇就拉着她的手哽咽道:“不行,我糊涂了一次,不能再让你糊涂一次了。”说着,想到痛处,眼泪便不自觉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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