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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闯六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丽其
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华人对于社会地位的追求更加迫切。李蓁蓁的购行为,无疑在这时候给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剂。整个华人社会都在为此欢欣鼓舞,认为这是华人崛起的又一明证。
外行只能看看热闹,内行却能看出门道。李蓁蓁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琼记港口,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不露痕迹,展现了她超凡的明和卓越的商业手段,让整个业界都为之震撼。
直到此时,汇丰银行的高层才知道那个神秘的买家,原来就是李蓁蓁。但奇怪的是,明白真相的他们,却对李蓁蓁更加尊敬了,再也不提要罢黜她的话,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琼记港口虽然被购了,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要做的就是整合。
由于它这一年来的亏损经营,许多员工都受不了走人了,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剩下来的员工也是人浮于事。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李蓁蓁这次就比较谨慎了,她自己不出面。对于那些要被清退的员工,也都经过洪门的背景调查,确定没有反噬能力,才放心让他们走。
紧接着,她把琼记港口的业务做了拆分,属于基建的部分,依然还像以前那样运行。
至于港口船坞,李蓁蓁本打算直接卖给洪门。出乎她的预料,洪门竟然没有全要,反而提出要跟她对半分。也就是说,洪门出钱出力经营了船坞货运,所得的利润居然愿意分给李蓁蓁一半。
周然对此也有说法:“这次购我们没有出力,我爷爷说不能占你的便宜。”
李蓁蓁还是以前的看法,她摇头说:“我连香江的货运都没有兴趣,更不要说去国外经营港口。我现在把它们卖给洪门,也是拿钱的。以后你们就算赚到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反悔。”
“蓁蓁,”周然的眼神变得柔和,认真地说:“其实不用特意分开,琼记港口以前就有货运。如果你愿意,只要卖给我们25%的股份就可以了。”
李蓁蓁不解,歪着头说:“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把琼记港口拆分成两部分,还跟以前一样,货运归你们。”
在她看来,洪门有了这些货柜码头,实力肯定会大增。而且分开之后,他们还能拥有百分之百的股权,这样的大好事竟然会拒绝?
但周然却有其他的考量,他深深地凝望着李蓁蓁,温文尔雅地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洪门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不然天底下的人要怎么看待我们?”
他用温柔而坚定的口吻说:“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只要25%的股份,也不用特意拆成两家,明天我就让良叔送钱过来。”
李蓁蓁大惑不解,这样分配明摆着对她有利,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珠宝公司的合作。如果是以前,她也许还会客气一下,但是经历了这次变故,她的心态也变得洒脱起来,因此点头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替我谢谢你爷爷。”
周然满意地笑了,眼里似有星光,低声说:“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
她跟洪门有商有量,很快就把股权分配好了,洪门也陆续派人过来接手港口的事。李蓁蓁空出手来,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
琼记港口之所以被拖垮,就是房地产行业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始终悬而未决,随着股权的变更,现在就落到了李蓁蓁的手里。
正所谓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这反而是李蓁蓁的强项,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听完了李蓁蓁的吩咐,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谢长平,却难得地有些犹豫。他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说:“老板,你真的决定要把琼记洋行的楼盘都并给我们?”
“怎么?有问题吗?”李蓁蓁目光如电,笑吟吟地说:“谢副总,你不用这么紧张,要是你觉得有困难,可以直接说出来。”
谢长平看了看她的脸色,总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但是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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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他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总之,谢长平觉得,现在的李蓁蓁,要比以前更加威严,也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了。
他坐直了身体,谨慎地说:“老板,我们鸿基地产的发展势头很好,但是琼记洋行的烂尾楼欠了那么多债。现在债主们忙着追债,也不干活了。不是我老谢嫌弃他们,是这个烂摊子有点太大了。”
谢长平说不嫌弃,其实还是嫌弃了。虽然他在公司里没有股份,但是他主事了这么多年,对鸿基地产也有感情了。对待鸿基和琼记,他的态度就好像对待亲生孩子和野孩子的差别。
况且琼记如果不能扭转局面,他的业绩也要大受打击。
李蓁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不过她认为这都不算事,谢长平会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她温和地说:“谢副总,琼记欠的钱确实有点多,那些债主,要是不先给他们一点钱,恐怕他们还要闹。”
她沉吟了片刻,缓缓地开口:“这样吧,琼记欠的工程款,我们先支付一部分。你去跟他们说,如果他们还想继续跟我们合作,就乖乖回来开工,把烂尾楼给我建完。只要把楼建好,我不会亏待他们。”
“要是他们不识相……”李蓁蓁的目光变得危险,毫不掩饰地说:“你就拿钱让他们滚,告诉他们,以后凡是鸿基的楼盘,他们也别想做了。”
谢长平听得心神荡漾,这么霸气的行事风格,还是奉旨办差,那些开发商还能不把他当成财神爷?光是想一想,也知道是一件美差事。
“老板你这招,妙啊!”谢长平有些激动,他幸灾乐祸地说:“我们是全香江最大的地产公司,那些开发商除非不想混了,不然怎么也避不开我们鸿基地产。我要是真这么说,他们为了以后的利益,也不敢得罪我们,必定要把楼给我们建好。”
“只是……”他看了看李蓁蓁,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说:“老板,这么多楼盘同时开建,我们的资金压力有点大了。呃……我听说有上百栋烂尾楼,我们公司今年的利润,可能都要填进去,也不一定够。”
“没关系,谢副总,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李蓁蓁说得胸有成竹,她的手上飞快地转着钢笔,盘算道:“我们的经典模式你忘了吗?你尽管去建,把那些能够抵押的楼盘,全部拿去抵押,用这些资金也能撑一阵子。”
“要是还不够,”她的眼波流传,用蛊惑的声音说:“你就一边建一边卖。如果是商厦,你就提前租出去。汇丰是我们的好伙伴,有了分期付款,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心动。”
谢长平听得呼吸粗重,拍着大腿说:“老板,你真是金脑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按照你的妙计,说不定我们的房子还没建好,成本就已经回来了。如果运作得好,还能提前赚些利润,哈哈哈哈……”
谢长平的话虽有奉承的成分,却是他有感而发。没有李蓁蓁掌舵的日子,他就好比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李蓁蓁回来之后,他的内心一下就安定了,觉得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
想到这里,谢长平竖起大拇指说:“老板,你真是高明啊,高明!”
李蓁蓁斜睨了他一眼,“我高不高明不知道,但你确实应该换换脑子了。这一套你也是做熟了的,别告诉我你想不出来。”
谢长平丝毫不气馁,他笑容满面地看着李蓁蓁,自得其乐。
“好了,”李蓁蓁挥了挥手,随意地说:“你去跟彼得商量吧,让他帮你搞定汇丰的人,有什么事情再回来告诉我。”
谢长平这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老板,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
李蓁蓁这段时间没去上学,都在家里办公,公司的业务都是她在家里操控的,这对她来说,是一件新奇的事,但她却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恶毒的背后主使一直没有被找到,他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敢随便出门,这已经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她烦躁至极,忍不住打电话给周然,忧心忡忡地说:“周然,那个人还没有找到吗?”
这段时间以来,洪门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经过调查,他们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对方绝不仅仅是针对李蓁蓁,真正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剑指洪门。
但是这些,他却不打算告诉她。这些日子,他像苦行僧一样,强迫自己不要去找李蓁蓁,既是因为愧疚,也是为了保护她。
他不能保证,他在李蓁蓁面前,还能忍住不说。为了不让她担心,周然只能选择隐瞒。
他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很久,嗓音带着愧疚:“对不起……”
李蓁蓁的心中就像坠了冷铅,就连洪门都无法找到对方,可想而知,他是怎样厉害的角色!偏偏这个人,始终在威胁她的安全!
她紧紧地咬住唇,就听电话的那头,传来周然担心的呼唤:“蓁蓁?蓁蓁?你还在听吗?”
“我在。”李蓁蓁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但是聪明如周然,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紧张呢?
他再也忍受不住,焦急地说:“我去找你,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你千万不要来!”回答他的,是李蓁蓁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怕我连累你。”
她始终无法忘记,那天周然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她再也不想让无畏的人为她牺牲。
这话一说,那端的周然瞬间握紧了双拳。他的话已到嘴边,却听到“嘟嘟嘟”一阵忙音,李蓁蓁已经先他一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的面容更加冷峻了。
夜晚,周然来到九龙城寨的酒吧巡视。他已经决定要撑起洪门的担子,所以这是他不可忽略的责任。
他带领一群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酒吧的各处。光怪陆离的灯光映衬着他英俊的脸庞,竟是那样的寂寥。
面对纸迷金碎的光幻世界,他的脸色竟是异样的冷静,这冷静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震人心魄的威严。
他倚靠在二楼的栏杆,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阿鼠的汇报。
阿鼠是这家酒吧的管事。他今年三十二岁,国字脸,板寸头,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被浑身的肌肉撑得鼓鼓地,两条结实的手臂上布满纹身。即便他极力掩饰,也还是满身匪气。唯独那一双眼白过多的小眼睛,时不时滴溜溜地乱转,平添几分机灵。
因为这分机灵,阿鼠的外号就叫三眼鼠。至于他的真名到底叫什么,早已没有人知道。
这会儿,阿鼠低着头,盯着地面说:“少爷,上个月我们了570600块钱保-护-,比上上个月多了91300块钱,已经上交给分堂,这是账目。”
他双手递过来一本薄薄的账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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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保持着谦卑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说:“请少爷过目。”
周然随手翻开账册,一目十行,这时候他问:“为什么多了9万?”
阿鼠飞快地回答:“少爷,我们这个堂口负责九龙城寨,最近多了很多商铺,所以保-护-也涨了。”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们没有多。”
“嗯,”周然把账册翻到最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场子里没什么事吧?”
阿鼠的嘴角斜斜地勾起,这让他看上去邪气凛然,他露出森森的大白牙说:“少爷,你就放心吧,有我阿鼠在,绝对不会出事。”
但他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只见周然的手一指,“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阿鼠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探头去看,楼下卡座的角落处,有几对男男女女正发出嬉闹声。
阿鼠的眼睛很厉,一眼就看出来,那几对男女不是一伙的。那几个男孩,姑且算是男孩吧,长得獐头鼠目,头上群魔乱舞,几乎要把头发染成了虹,一看就是街上最底层的古惑仔。
此时他们一人搂着一个妞,那些妞穿戴都挺体面,年轻稚嫩,不是高中生,就是刚出社会的新鲜人,估计是晚上出来散心的。
但她们此时都喝醉了,一个个都脸颊坨红,醉眼迷离,路都走不直,只能倚靠在身边的男伴身上,还一个劲地痴痴笑,时不时大叫一声。
阿鼠凝神细听,还能听到那几个小混混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他只听了一会,就忍不住暴怒地痛骂:“我叼你老母!你个死叉烧!”
他脸色微微发红,紧张地说:“少爷,我马上处理。”
阿鼠右手一挥,带着人马匆匆地跑下去了。他们有心算无心,如狼入羊群一般,三两下就把那几个混混制住了。
混混们一看是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刷地就白了,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鼠鼠鼠鼠……鼠爷!饶命啊!我们是第一次!我们没想做坏事,就是交朋友!对,就是交朋友!”
身为底层的混混,这几个古惑仔明白自己的歹念瞒不住人,与其抵赖,倒不如痛快地承认,说不定还能受皮肉之苦。
阿鼠气他们让他在周然面前丢脸,亲自冲上去就是几个巴掌。他练过功夫,仅一个巴掌,就把混混们打得口裂血流。他的头上青筋暴跳,抬脚一踹,就是狠狠一脚,“我顶你个肺!你个扑街仔!我艹啊!”
不知道是这些混混实在不济,还是阿鼠的气魄太过恐怖,有一个混混竟被吓得失了禁,他的腿抖得像筛子一样,一股奇怪的液体从他身下慢慢晕开来。
“呵呵呵呵……”见此,阿鼠面目狰狞地狂笑出声,在五的昏暗灯光中,竟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混混们见同伴如此,都吓得面如土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拼了命地磕头说:“鼠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鼠爷,鼠爷,求求你!饶命,饶命……”
周然不知从何时起站在旁边,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混混,又瞥了瞥旁边的几个女孩,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他手指一挥,冷声对身后的黑衣人说:“你去看看。”
这个黑衣人沉默寡言地走上去,径自越过地上的混混,站在卡座前,在几个女孩的口鼻处闻了闻,又翻了翻她们的眼睛。
他站起来,面色凝重,“少爷,是摇-头-丸。”
“嘿嘿嘿……”许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他的话音刚一落下,那几个喝醉的少女又痴呆地笑出声,手脚还不停地来回抽搐。伴随着全身性的抽搐,她们的头部也开始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嘿嘿嘿……jio……嗯……jio……嘿嘿……”她们就像中了病毒的丧尸,脸上尽是诡异的笑,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歪歪扭扭地晃动脑袋。
此番变故,那几个混混已是惊得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如瀑布般簌簌而下,喉间就像被掐断脖子的鸡,只来得及发出“嘶嘶”的几声呐喊,就被黑衣人堵住嘴拖下去了。
周然的额头死死地拧着,面沉如水,声音如寒冰一般:“阿鼠,你知情吗?”
“噗通”一声巨响,阿鼠想也不想地跪下来,膝行至周然的跟前,慌张地说:“少爷,少爷,我真的不知道啊!少爷,你要相信我!我七岁就跟着廖叔了,我要敢反水,我我我……我不是人!”
他说着说着,已是自己打起了自己耳光。
周然任由他折磨自己,直到阿鼠把自己打得脸颊肿胀、口裂血流,才把手一抬,淡漠地说:“我相信你。”
“少爷,少爷……”阿鼠狂喜,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周然扫了他一眼,声音异常地平静:“阿鼠,场子到你手里就成这样,我看你还是到堂口去保-护-,你服还是不服?”
阿鼠已是捡回了一条小命,要不是周然开恩,等待他的将是严酷的惩罚,因此他从地上爬过来,把头磕得“咚咚”响,涕泪四流地说:“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他从地上爬起来,像一个灰溜溜的小老鼠,倒退着跑出了酒吧,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少爷?”身后的黑衣人在他耳边耳语。
周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低声说:“不要打草惊蛇,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他们死了,你们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
“是!少爷!”黑衣人把头一扬,就带了几个人赶去审讯了。
他们在拾人之前,已经清了场子,此时周然面对空无一人的酒吧,眼底暗潮涌动。
回到大宅里已是深夜,却没想到周近南还在客厅里等他。
“回来啦?”任何时候,周近南都是西装革履,仿佛随时都可以为了信仰而战。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杵着拐杖,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
他的左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手说:“来,过来我这里。”
“爷爷,你还没睡吗?”周然坐下来了,他的脸色还是那么清冷,但眼里却有温暖的光。
“我在等你,”周近南的脸上古井无波,仁慈的面孔仿佛拉家常一般:“听说今晚场子里出了事?”
周然没想瞒过他,或许应该说,洪门里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周近南。
“嗯,抓到了几个卖-粉的小混混。”他说得轻描淡写,跟一旁的祖辈竟有些意外的相似。
“问出什么了吗?”周近南眼里的笑意稍纵即逝,却又很快掩去,恢复面无表情。
周然的眉间轻轻地皱起,沉声说:“爷爷,应该是之前那帮余孽,跟毒蛇也有关系。”
他所说的毒蛇,正是那个一直迫害李蓁蓁的幕后主使。他们此番动作,就是为了抓住这条毒蛇。
周近南毫不意外,他点了点头,目光森寒地说:“阿然,这两天在油麻地和旺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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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子里,也抓到了几个人。”
周然的目光如电,梭忽而至,沉着嗓音说:“爷爷,他们太嚣张了!”
周近南有趣地望着他,嗤笑一声说:“想把我们洪门的面子往地上踩?还早。等着吧,阿然,他们还会来的。”
他杵着拐杖站起来,慈祥地笑了笑,“这么多年啊,终于遇到一个不怕死的来挑衅了,嘿!嘿嘿嘿!”
“爷爷,我扶你上去。”周然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他的肩膀。
周近南把他弹开,身姿笔挺地说:“我还没老到要人扶,阿然,快去睡觉吧。”
他笑吟吟地看着周然走上了楼梯,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才欣慰地舒出一口气。
阿鼠犯了错误,被罚去保-护-,这跟他巡风六爷的身份完全不符,但他却倍感珍惜,甚至乐在其中。
每天一大早,他总是第一个来到堂口报到,洒水清扫,端茶倒垃圾,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仿佛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少保。
他在九龙城寨堂口地位最高,以前别人见了他,都要尊敬地称呼一声“六爷”或者“花官”。但是现在这么一个人,却天天杵在堂口,把所有人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遭到贬职,别人也不敢小瞧于他,更不敢在他面前怠慢工作。因此,有阿鼠在的这些天,九龙城寨的弟兄们干起活来可勤快了。
“六爷,早啊!”早起过来值班的人,迎面就看到了正在打扫卫生的阿鼠,连忙冲上去,试图夺下他手中的扫帚,紧张地说:“六爷,你放下放下,让我来就行。”
扫帚纹丝不动,阿鼠笑容可掬,恭恭敬敬地说:“么满大爷,你叫我阿鼠就好。”
么满并不是这个人的名字,而是他在洪门中的职务,负责管理堂口的杂务,地位只比刚入行的未成年少保高一级,因此他急急地跳开说:“哎呦哎呦,六爷,使不得,使不得!”
阿鼠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打扫。陆陆续续地有人过来值班,刚才的一幕重复地上演,阿鼠总是脾气很好地说:“叫我阿鼠就好。”
等他打扫完整个堂口,阿鼠拿起几本账册,敲开么满的办公室门,躬着身子说:“大爷,我们今天去保-护-吗?”
“的,的。”这个么满的肌肉都快要抖三抖了,他忙不迭地站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求饶地说:“六爷,求你别再这么叫我了,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阿鼠的脸上还是那副谦卑的笑,恭敬地看着地面说:“大爷,你叫我阿鼠就好。”
他虽这么说,但洪门等级森严,位于食物链底端的么满小喽,又怎么敢把他的话当真?
这个么满快速地绕到他的跟前,几乎要给他跪下了,哭丧着脸说:“鼠爷,我叫你爷爷了好不?你别这么玩我了,呜呜……”
他这假模假样的作态,成功地把阿鼠逗乐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总是凶巴巴的,又很快敛去,一本正经地说:“该去保-护-了,么满,我们是现在去吗?”
“诶,诶,”这个么满点头如捣蒜,还狗腿地说:“鼠爷你等一下,我去叫几个兄弟跟我们一起去。最近的商户比较多,人去得太少都不完呐。”
等他们整装完毕,众人走出了堂口,逐渐深入到九龙城寨的中心,沿着街道开始。
这一片是城中村中的城中村,筒子楼高高竖起,把天空挤得满满当当。窗户外面伸出棚户,挂满各式各样的破烂衣物,街上随处可见都是垃圾。
住在这里的人们,仿佛抬头看到的那一丝丝天空,才是他们的救赎。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那些昼伏夜出的三教九流们还没有起床,三两个姿色衰微的老妓,坐在堂子里无聊地拍苍蝇。一阵风吹过,街上的垃圾袋四处翻飞,露出藏在下面睡觉的流浪汉。
这里的天空是灰色的,空气是靡靡的,行走在其间的阿鼠,却意外地与之相配。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他就出生在这里,一直生长到七岁,才获得了此生的救赎。他的命运,就在七岁那年,悄然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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