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重返人生

小事情还是不老少的。
“……”
…………
晚饭后，方年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念叨了句：“真是忙碌的一天。”
林凤女士跟方歆小朋友今天下午没过来。
说是明天上午再过来。
不一会儿，电视上开始了七点档。
多数时候方年不会缺席观看。
生意做到前沿这份上，上层的一点变动或许有可能成为重大利好，也或许会成为重大不利。
当然后者很难发生。
方年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电视里的播音腔说着国内外大事，时间也过得快。
忽然，画面一转，苗为与一众领导开会的状况出现在镜头中。
旁白配音：“今日，工信部牵头成立了国产桌面操作系统应用生态小组……”
“苗为兼任小组组长……”
“……”
方年不由得调大了电视音量。
脸上有些喜色：“5号到9号，虽然中间全部是工作，但这效率也够可以了！”
虽然有苗为的亲口承诺，但没有真正对外发文，依旧不算真正落实。
今天因为事务算是繁忙，都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消息。
不过这类消息一向不大引人注意，再说一般也就是工信部官网随便发个文，没有网络媒体争相转载，也就行内人会特别关注。
“……”
方年掐着点看了这则新闻，时长足有一分十五秒，中间苗为还说了几句话。
简单说了对小组的期许与未来发展展望，各种长远。
看得方年忍不住在心里酸溜溜的腹诽：“苗为这糟老头子排面还真是可以啊，这么长！”
正常情况下只有30分钟的七点档，减去一般情况下的5分钟国外大事，每一分钟都很珍贵。
这就很长了。
毕竟苗为就是一个小老弟。
再又两分钟的基础科技相关新闻后，画面一转回到了主持人头上。
“今日，全国六个城市共同成立前沿?技术研究院，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
方年：“卧槽！”
奈何哥们没文化，只有一句卧槽行天下。
这……
还有这种大新闻？
下面的文字可是特地标注了前沿的注册商标！
当画面出来后，方年再来了句卧槽。
因为入眼就是门匾，门匾上的‘前沿’两个字都是他的笔锋，无非是影拓出来而已。
“这就……有点丢人了啊。”
“早知道这项目会上七点档，说什么也请个大书法家酝酿三个月写啊！”
“前沿也不差这点钱！”
“……”
全国六个前沿院开院仪式一一亮了相，多是以现场的人山人海为背景，主持人配音介绍。
“……前沿技术研究院是前沿公司推动众多高校联合成立的基础科学学科交叉研究院；
据悉，前沿公司在此项目上已投入30亿人民币援助各个研究院促成116个研究中心，基本覆盖基础科学学科的交叉研究方向。”
“……”
忽然，电视里传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大学之大不在大楼，亦不在大师，而在伟大的观念。”
方年：“……”
“卧槽卧槽卧槽！”
旁白：“这是前沿申城技术研究院开院仪式上一名学生的发言。”
方年：“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
谢了，哥们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会说卧槽！
前后一共是五秒钟的侧面镜头，一共是有两句话的声音。
但这排面就有点高了。
整则新闻时长不过四十五秒，其它五个前沿院开院仪式上基本只有一闪而逝的画面。
无论是关秋荷还是陆薇语还是温叶都没能正面露脸。
顶多是一些校长有侧面镜头。
轮到他方年，居然也特么有侧面镜头，还有声音？
这面儿太大了。
新闻都过去了良久，方年忽然喃喃道：“我怕不是要火了！”
虽然只有个侧面镜头，但申城起码是有四万名师生知道他是谁的。
这以后还能去学校上学吗？
方年同学心里一下想远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陆薇语的，方年滑动接听时，脑子里还在想这七点档是看不成了。
“方学弟真厉害，随便做个演讲都能上七点档！”
“好帅啊！”
“我这就回申城了，长安一分钟都不要待了！”
“等我！”
方年：“……”
他一句话都没捞着，陆薇语就已经挂了电话。
显然陆学姐现在比方年本年还激动。
这个电话才结束，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关秋荷的。
“方总牛逼！”
“我都没来得及去看，还是听赵茜说你上新闻了！真牛！”
“我已经让飞机申请航线了，马上回申城，记得请客！”
“……”
方年：“……”
他一样没捞着说话的机会。
接着是前沿办公室各人，温叶啊、谷雨啊、吴伏城啊、白粥啊，还有一定看七点档的刘惜啊。
都来了电话。
家里的其它电话也响个不停。
方年都有点接不过来了。
“方总真牛x，怎么也没提前透个消息。”雷軍语气都有些激动。
总算捞着说话机会的方年赶紧说道：“我也不知情，没人跟说我有这个。”
“雷总，谢谢你忘记我是学生这件事情。”
雷軍乐了：“更牛x了，方总居然以学生身份上了新闻！下次我去申城记得请客吃饭，没个一百万下不来这事情！”
“下次一定。”方年连连道。
雷軍很快挂了电话：“不多叨扰，方总你忙。”
方年确实很忙。
电话根本接不完。
鬼知道为什么要认识这么多人。
够排面打电话的都有几十人了！
光是姓马的都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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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总恭喜。”
这四个字他是听得都有点起茧子了。
还接到了杨余良的电话。
“方年同学很上镜嘛，不错不错。”
听着杨余良笑眯眯的语调，方年颇有些咬牙切齿：“校长，这种大事就不能稍微跟学生透一丢丢口风好有个心理准备吗？”
“我也不知情。”杨余良无奈道，“现场有新闻媒体你不也知道？”
方年：“……”
“谢了，学生不敢去学校了。”
杨余良：“遥想今日上午，小方四万人会场话劝学何等意气风发，这算什么？”
方年：“……”
“……”
中途还接到了邹萱的电话。
“哥，你上新闻了！学校放中秋假，我想去申城。”
方年看了眼时间，道：“谢谢，来吧，给你秋荷姐姐打个电话问问看她走没走，没走捎上你今晚就能过来。”
“……”
一分钟后收到邹萱的短信：“秋荷姐姐在机场高速上，我现在打车去机场还能赶上。”
“……”
一个电话短的一分钟，长的三五分钟。
眨巴眼就一小时过去了。
末了，方年接到了孙淦泷的电话。
“恭喜方总。”
语气有些唏嘘，因为他等闲也是没机会上七点档。
方年也有些唏嘘：“孙书晚上好，谢谢。”
“我也有些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就上了。”
“……”
孙淦泷哈哈笑了两声：“说起来一直没好好感谢方总给庐州地方带来的变化，这两天一下子就盘活了两个大公司的联合。”
“……”
方年笑着应和：“都是前沿应该做的，没有庐州地方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前沿啊。”
“……”
末了，孙淦泷忽然说了句：“这两天跟侟嵘书记交接工作。”
“恭喜孙书。”方年笑着道。
孙淦泷的位置早就确定是省副，现在是完全的换了。
“……”
差不多九点钟，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才算告一段落。
毫无疑问，这事情不是苗为这糟老头子搞出来的，最起码也是那个同样叫校长的人。
这种大佬办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总算清净了两分钟的方年忽然喃喃道：“其实我也想感谢一下领导让我上新闻，可惜领导根本不给机会。”
至今为止，从来都只有平校想听方年说话的时候，方年才能说两句话。
平校不想听，方年就没办法让他听到。
现在都只有一个杜领导的电话，还不是能随时联系的那种。
无重大事情，连个短信都不能发。
卑微小方没跑了。
简直是没有一点点防备，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
…………
之后，方年还特地去看了看网上新闻。
六大前沿院落成的消息已然甚嚣尘上。
本来全国六个前沿技术研究院同时开院，申城这边又有四万师生参与，多少还是有点喧闹的。
听闻前沿公司的参与，又把话题热度推了一推。
这也是前沿院项目第一次完全浮出水面。
又加上七点档的宣传，总计116个交叉学科研究中心的大手笔惊到了许多网络看客。
逼乎上话题热度相当高。
“前沿这么大手笔，投资援助建立这么多个基础学科的交叉研究中心，是要研究宇宙的起源去吗？”
“前沿不是本身就有很强劲的研发实力吗，这么多研究中心，起码得几个亿吧？”
“……”
“几亿？你在开玩笑吧，不看看特别设立针对前沿院的2亿元优秀师生天才奖学金计划？”
“我也想去前沿院学习！”
“以每个研究中心100个师生算，平均都能分到1.7万！”
“注意，是首批！”
“……”
当然，有个年轻小伙子因为在开院仪式发言上了新闻的事情，也毫不意外的引发了好多同龄人酸涩的讨论。
连逼乎上那些人均985博士，年薪百万的大佬们都泛酸。
“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家随便说两句话就能上新闻？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同，我现在就这个年纪，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这是同龄人里的真大佬，简直是仰望的存在！”
“……”
然后方年就刷到了一个逼乎热门话题。
‘如果让你面对四万人做演讲，你能那么镇定自若吗？”
“……”
高赞回答显然是各种分析在面对四万人的目光注视下保持镇定自若需要经过多长时间的锻炼；
需要有多少的演讲经验；
需要有多少乱七八糟的经历；
得是多么牛逼的学霸；
开后门都站不稳等等。
而评论区显然不这么看。
“不就是站在台上照着稿子念一下吗？我上我也行？”
“楼上的，如果你是个上班族，以后若有年会的场合，麻烦你上台发个言；如果你是学生，试试鼓足勇气当个助教，然后再来说你上你也行的话。”
“我觉得我上我也行，要是我知道我会上新闻的话！”
“想得太美好了，知道四万人是什么概念吗？”
“……”
“我在现场，还是前沿院的研究生，我就说一句，光是演讲人全程没看过一次稿子，他能让我觉得他的目光在看着我，看着每一个人，这就是他令人佩服的能力了！”
“同在现场，演讲人是哲学系的顶级大佬，道理简单且绝对不浅显。”
“说起来原先我对前沿院没什么想法，现在目标是进入前沿院，因为我觉得那位叫方年的同学说得对，命运把我们推向勇敢的时刻，我应该如自己想得那样纯粹。”
“……”
“也叫方年？”
“别想太远，这个方年是复旦09级学生，学业成绩很优秀，在哲学系是出了名的学霸，传闻文科图书馆常客，经常性阅读各种哲学原著的大佬，大二发表的论文上过哲学评论期刊。”
“……”
“妈妈，我想改名叫做方年了，这叫方年的人怎么都这么牛逼？”
“还长得帅！”
“……”
方年与方年，虽然都很牛逼，但身份地位还是相差太远，始终没法联系在一次。
谁也没法相信一个在校大学生是前沿的老总。
毕竟……
今晚的新闻中，还有一则大消息跟前沿相关。
工信部都牵头成立了国产桌面操作系统应用生态小组，专门针对的前沿女娲实验室的deskos。
方年：“……”
“没想到吧，都是我！”
该说不说的，方年同学甚至想要上个‘持键’来一波老懂哥的曝光。
“……”
而在喧嚣中，方年也动身去往徐汇，庆祝安排在了那边自己的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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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返人生 第747章 要你读书，你偏要去喂猪！(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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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十里洋场的喧嚣刚刚开始。
奥迪穿梭在五彩斑斓的车流中。
后排坐着短衣短裤趿拉拖鞋的方年同学。
不一会儿，银耳奥迪跟在了一辆红色的奥迪tt后面，以差不多的速度行驶着。
与此同时，全城各个方向都有车辆奔向徐汇的方位。
作为这场庆祝聚会的东道主，方年差不多是最先到的。
在他之前到的是不明所以的林凤女士和方歆小朋友。
林凤女士打量了眼趿拉着拖孩的方年：“怎么这么懒散，不是说要搞什么庆祝？中秋庆祝？”
“不是。”方年回答道。
方歆站到方年边上，故意昂首挺胸垫脚：“哥哥，我都快有你那么高了！”
“是是是。”方年摸了把方歆的脑壳顶。
边往小洋房私人会所里走，方年嘴上边解释道：“今天许多人想要帮我庆祝一下，小语她们也马上会到。”
“这大晚上的都连夜赶回来？”林凤愣了下。
方年看看林凤：“妈妈，你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林凤轻轻蹙了下眉：“就知道你们这周忙得很，一会是你去京城，一会又是小语去长安，秋荷又去京城。”
“发生什么重要事情了？”
方年拉着方歆坐到了入户休息室的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调到央视4套，晚十点三十分，4套会重播新闻。
现在时间差不多。
看着一脸不解的林凤女士：“咋还新闻都不看了。”
一听这话，林凤女士就有些来气，冷哼一声：“我看什么新闻，学那英格利是就够麻烦的了！”
方年讪笑两声，赶紧道：“就是今天在学校一个活动上演讲的事情上了七点的新闻。”
“联播啊？”林凤不以为意道。
方年嗯了声。
林凤眉头紧锁，试探着问：“真，真的？”
连声音都忽然压低了许多。
方年再次点头。
然后平心静气的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巅峰的时候，以绝对正面的形象出现在新闻上。”
稍顿，方年又指了指电视：“现在重播已经开始了，一会就能看到。”
“……”
林凤女士哦哦的应了两声，明显已经是心不在焉。
脑子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一会坐下一会又站了起来。
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电视机屏幕。
未几，白粥、刘惜、李安南、林语淙四人一起走了进来。
李安南正准备闹腾，看到电视上正在放新闻，又看看林凤女士，按捺了下来。
不一会儿，从长安赶回来的陆薇语也到了。
林凤女士却愈发的焦躁不安。
这眨眼就过去了十分钟，一直没出现相关的镜头，生怕错过了。
新闻进行到第17分钟时，画面开始跳转到了前沿院开院仪式上。
十来秒钟后，方年的侧脸出现在了镜头里，同时出现的还有声音，画面还能看到大会场坐着的那乌泱泱四万人。
“……”
看到这一幕，方歆直接就跳了起来：“哥哥上电视了！”
“……”
此时林凤女士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梭一下就到了电视机前。
五秒钟一闪而逝。
这则新闻结束后，林凤女士忽然掏出了手机，手抖着按屏幕。
李安南已经按捺不住起哄：“只可惜我今天没能参加，四万人听方年同学做演讲，牛逼炸了！”
“我是都不知道！真是错过咱们棠梨八中最牛逼年轻人的最精彩时刻！”林语淙也是啧啧称奇。
林语淙因为是华东政法，就没有参与资格。
李安南这个货估摸着纯粹是懒得去。
当然也不排除学校没安排那么多人。
毕竟总计只有四万人的名额，光是一个复旦就能凑出来四万师生。
本科一贯以来的有一万三四千人，研究生包括硕士和博士一般都是两万多人，教职工怎么也有个三五千，不算留学生就已经够了。
因为联合技术研究院高校不少，所以每个学校多的也就四五千人，少的三两千而已。
正嚷嚷着，林凤女士一口棠梨方言喊了起来：“方正国！你儿子上新闻了！”
“不是不是！”
“是央视的！”
“半夜不是有重播？”
“哎呀……”
“……”
这一通喊，把在场所有人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也就是白粥一个人听不懂。
这么一通发泄后，林凤女士才算是平复了心情。
“……”
不多时，关秋荷带着邹萱、吴伏城、温叶他们也都赶了过来。
陈清慧跟张瑞没来，他们俩回老家过中秋节了，说是怕之后忙起来没空。
说是庆祝，其实就是坐一起聊聊。
因为是自己的会所，所以想要什么就能安排什么。
拿了些酒、吃食，吃吃喝喝的，吹吹牛，就算庆祝了。
当然，前沿办公室的众人特地给方年同学订了个大蛋糕。
庆祝方年同学有史以来最高光的时刻。
按国内传统，能以单独的、正式的、有意义的、正面的形象登上七点档，大约就等于人生巅峰了。
而现在更重要的是，方年是以学生身份登上去的。
这就比用前沿老总的身份更值得称道。
“……”
呜呜喳喳切了蛋糕，喝了酒，热闹一阵后。
说了些闲话，李安南憋不住问：“老方，别的先不说，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当着四万人的面还能演讲的吗？”
邹萱也是跟着好奇道：“人那么多，看着都紧张，怎么还说得出话啊。”
“这个我有发言权！”白粥接过话头，“我也发言了，面对那么多双眼睛，一开始说实话真的很有压力，还好我是做报告。”
不仅李安南好奇，大家也都很好奇。
一般大家能经历过的演讲场面也就是几千人不得了了。
譬如开学典礼上的学生代表发言。
譬如毕业典礼上的学生代表发言。
但即便如此，在座众人也就吴伏城前不久毕业时经历过一次。
那也是相当难忘的经历了。
吴伏城认真道：“如果是作报告其实还好，但演讲的话，需要配合语言环境和现场环境，有点难。”
“毕业典礼之前我准备了半个多月。”
“那还是幸亏我之前在开发者大会上跟几百人做过演讲。”
“……”
最后大家纷纷看向方年，想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毕竟四万人这种规模的集会，不算常见，方年也是没经历过的。
方年翘着二郎腿，懒散道：“我觉得你们怕是忘了我真的是方总。”
“久不久前见平校我都没紧张，跟苗为那糟老头子讲过道理的我，四万同龄人的目光注视，能有什么压力啊。”
“至于演讲，安南，我记得高中我就跟你说了，这是在高中学习闲暇最应该锻炼的能力之一。”
“我也不是没准备啊，提前两天就写了稿子，在家里背过的。”
“……”
众人：“……”
听着方年这懒洋洋的语气，莫名就觉得很被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