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栽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熊猫珍奶
他把自己埋进无尽的工作中,把自己埋进不真切的梦境中,把自己埋进无形的棺材里。
而如今,这座墓碑讽刺又深刻地立在这一片山清水秀的山林间,讽刺的是顾长暮失去真爱才知忏悔,深刻的是见证了三年顾长暮的痛哭与强笑以及对云隐的深情不渝。
墓碑前的花束仍然开得灿烂。
顾长暮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花是你回来前一天放的。”
云隐颇为感动,眼里含了点点泪花,“我听斯筠说,那三年你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陪着我?”
“是。”他低沉的声音含尽苦涩。
云隐低下头,呜咽道,“长暮,我对不住你。”
“隐儿,你错了。对不起你的人是我。”顾长暮把她搂入怀中,低声叹气,“如果我早日发现母亲对你起了杀机,我绝对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云隐一想到那痛苦的过往,身子止不住一颤,“别提了,别提了。”
“好,好,我不提。”顾长暮温柔地轻轻拍抚着云隐的背部,像是哄个婴儿,“我们一起向前看。”
云隐轻轻地嗯了一声,嗅着顾长暮身上淡淡的清香,一下就抚平心中的不安。
“以后不准你瞒着我任何事。”顾长暮又道,“我真想把我的魂魄注入到你身体里,好看看你每天都在烦什么、忧什么。”
云隐戳了戳顾长暮的胸膛,调笑他,“你好变态哦~顾长暮。”
“不行?”顾长暮笑意渐深,“我还想着,如果我们是磁铁就好了,你为正,我为负,永远都不分离。”
“永远都不分离的磁铁要有多大的磁力啊。真是痴心妄想。”云隐歪头笑道。
顾长暮捋了捋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呢喃,“隐儿,在爱情里头没有道理。”
云隐推了他一把,耳根一红,“肉麻的我鸡皮疙瘩都起啦。”
两人停留片刻。
顾长暮突然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云隐奇怪反问。
顾长暮打了个噤声的动作,牵过云隐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执手,穿过层层树林,踏过涓涓细流,最后抵达了一处偏僻的屋落。
云隐浑身一震,这里!她最是熟悉不过!
她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度过最阴暗恐惧、担惊受怕的夜晚。她犹记得,那天的猿猱鸟啼格外凄厉,一声又一声鞭笞在她心上。她像是惊弓之鸟般,彻夜难眠。
也是这一天,她看见了漫天的火光,把她的一切、把她的过往全部焚烧殆尽。
她虽活着,灵魂亦死。
“长暮......”云隐紧紧地抓住顾长暮的臂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
顾长暮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别害怕。我想带你见一个人。”
云隐的眼神里带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她直直地看向顾长暮,嘴唇嗫嚅,“长暮,我不要。”
“隐儿,信我。我最不会害你。”顾长暮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向前走。
虫蠹蚀过的房门,轻轻一推,发出刺耳的“嘎吱”长响。
屋中昏暗不已,只余一盏枯朽的蜡烛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微光之下,躲着一个蜷缩成蜗牛壳般的人影。
“母亲。”顾长暮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带任何感情。
云隐惊愕地抬头望向顾长暮,在一片黑暗中,含着泪水的眼睛熠熠发亮,“长暮。”
顾母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往日端庄优雅的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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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消失不见,露出的是一张老将就木的苍老面孔。明明只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却仿佛熬过无数个世纪。
顾母瞧见了云隐,瞠目结舌,仿佛见鬼了般,“你?你......没死?”
云隐恨顾母,非常地恨。恨她对她的毫不留情,恨她把她逼上了那种境地。
她脸上虽盈盈笑着,眼睛里却宛若一汪结冰的幽潭,她死死盯住顾母,“伯母,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云隐!你该死!”顾母面目憎恨起来,一张垂老的脸狰狞着,宛如鬼魅,“都怪你!你突然拿了一张婚书来,搅得我们顾家不安!害的我与我儿日渐生离心你该死!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待在这么荒芜穷困的地方!”
云隐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巴掌声在一片宁静的山林间格外响亮。
“你有什么脸指责我?”云隐怒气临门,“当年我待你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可你呢?对我的眼色一向冰寒,逐渐寒了我的心不说,还趁我祖父死亡,夺我家产,雇人杀我。我对你仁至义尽,可你呢?一边贪婪我的家产,一边对我赶尽杀绝!只为了给你的心仪儿媳秦楼月让位!你可知道这几年我流离农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顾母朝云隐啐了一口,“贱蹄子!你当初拿着婚书来顾家,我就该拼死拒绝!这样我也不用家破人亡,沦落至此。”说完这句,她开始呜咽起来,哭声逐渐变大,越发哀戚。
云隐愣了一下,问向顾长暮,“顾母的家族你也倾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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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暮苦笑着,“不是我。是我父亲。”
不等云隐开口,顾长暮又道,“我父亲一辈子只珍重你母亲一人。”
云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秘辛,只觉胸臆之间,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情绪,“我母亲向来不曾跟我说过这件事。”
“她不说也是正常,她爱的是你的父亲,尽管生活潦倒、患上重症,始终都只爱你父亲。”顾长暮声音轻轻,“你父母这种抛离世俗的爱情,很伟大也很隽永。”
顾母听到这,疯了一般,想要朝他们这边跑来,可惜锁链紧紧桎梏住了她的身躯。
她痛苦得嚎啕大哭,声声泣血,“原来......原来......你根本不爱我!”
“不爱我!”
“怪不得......怪不得......”
她的嚎啕大哭转为低低抽泣,疲惫地瘫在地上,嘴里说着古古怪怪的话语。
顾长暮冷硬的面庞软化了一点,眼前哭得声嘶力竭的是他的母亲,眼前痛苦欲绝的是生他养他十几年母亲。他眼睛一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云隐紧紧握住顾长暮的手,温热的掌心传递出安心的力量。
顾母不知道哭了多久,慢慢地没了声音。她再抬头,望着顾长暮的眼神一片死寂,仿佛被人生生抽去了魂魄。
云隐咬紧下唇,这是顾母罪有应得!她不值得她可怜!
顾母突地朝云隐一笑,这一笑竟然温柔和善,她声音沙哑,宛若喃喃自语,“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又朝着顾长暮道,“长暮......算了。”
她摇了摇头,笑得怆然。
顾长暮倏地升起不好的预感,朝着她大步奔去,“母亲!”
下一秒,顾母猛地用头撞墙,老屋墙本就松动,墙上的蜡烛轰然垂落,砸向了顾母的身躯。
此时,风像是停了脚步,火苗一落到顾母身上,风又大起,小小的火苗逐渐长成条巨大的火蛇,紧紧缠绕住顾母的全身,顷刻之间,顾母便彻底淹没在巨大的火光中。
顾长暮跪下身子,失去至亲的痛苦再次将他席卷。尽管他的母亲无恶不赦,他亦恨了她三年,可她一朝湮灭,却依旧紧紧地拽住了他的心脏。
云隐紧紧搂住顾长暮。
陪他落泪。也陪他释然。
未来不应该活在无尽的痛恨与愧疚中。一切都得往前看。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再发两篇云隐长暮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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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番外二云隐长暮(2)(修)
顾母的葬礼并不盛重,只有顾氏一家出席。
今天下了点小雨,千明山的一片苍茫尽被打湿。辽阔壮丽的山河因为这场雨,添了几分压抑与浓愁。
顾长暮执伞,背挺得笔直,神色肃穆地立在碑前。云隐站在顾长暮身侧,嘴巴紧紧抿着,心底五味杂陈,她恨顾母是真,可她的突然死亡又带给她无尽的震撼。
顾母既已湮灭,她对她的一腔仇恨只得化作一尘土,随风尽了。
顾紫慕趴在墓碑上恸哭着,一声又一声,越发地凄厉痛苦。顾笙鸣搂着梅疑雪长叹一气,一双起雾的眼镜片后,藏着一双发红的眼圈。梅疑雪轻轻拍抚着顾笙鸣的后背,好减轻点他的悲痛。
顾父也沉默地站在墓碑前,眉头紧蹙,眼神里含了太多晦暗难明的情绪。在他最心灰意冷的阶段,只有顾母默默相伴。他对她并非全然无情,只可惜她不够聪明,僭越了他的底线。
他没能护住江寐一生,已是遗憾。若是连她的女儿也没能护住,他的脸面又将往哪搁去。所幸,云隐平安归来,他去江寐墓前也有所交代。
顾紫慕哭着哭着,突然停下了哭声,转过头来,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云隐。
接下来,响起了一声凄厉尖锐的声音。
“云隐!你这个贱人!都怪你!”顾紫慕疯了一般,朝云隐方向扑去,“如果不是你!我母亲就不会死,不会死啊!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顾家?为什么?!”
顾长暮立马把云隐护在身后,面色一沉,“紫慕,你冷静点。”
“哥!”顾紫慕死死拽住顾长暮的肩膀,泪水涌出,哭得悲怆,“母亲死了!母亲死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护着她这么个外人啊!”
顾长暮冷硬回道,“紫慕,你记住,三年是母亲要杀隐儿,如今她死更不是因为她。你不该把过错强加隐儿身上。”
“隐儿、隐儿……”顾紫慕着了魔般喃喃自语,她又摇了摇头,惨笑着,“我都快忘记云隐在哥心里是多么重要了。”
顾父眼睛紧闭,长叹一声,“紫慕,你母亲的死,是因为我。”
“父亲……”顾紫慕愕然,拽着顾长暮肩膀的手陡然滑落,“为什么?”
顾父垂下眼眸,苦笑着,“我的一生,被人负过,最终也负了人啊。”
他说完这句,转身就离开了墓碑,留下一个格外孤独寂寥、渐行渐远的背影。
顾紫慕软在地上,泪水又簌簌落下。
云隐低声叹气,“紫慕……你可知道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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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经历过什么?”
顾紫慕浑身一颤,良久才抛出一句,“我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就应放下对我的仇恨和戒备,那三年我过得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也幸好我捱过了,走出了阴影。”云隐朝她笑了下,又唏嘘道,“现在顾母身死,倒是一了百了,我连仇恨都没处发泄。”
顾紫慕抹了抹泪水,低声道,“我知道了,大嫂。”
梅疑雪感慨,“真不知道顾母的死亡对于你们家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顾笙鸣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幸吧。”
千明山依旧山青水明,只是又多了一座孤坟。
葬礼结束的一个多月。
云隐和顾长暮到了段孟孩子满月酒的邀请函。
她读着信函,窝在顾长暮怀里娇笑着,“真没想到,斯筠竟然比我早一步有了孩子。”
“一想到以后我的孩子要叫她孩子哥哥,我就不爽。”云隐嘟起嘴唇,气鼓鼓道。
“你呀……”顾长暮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也要跟她比么?”
“怎么?不行?”云隐抱住他的胳膊,数着手指,“你想啊,我们结婚比斯筠段总、还有你弟都早啊,现在落下这么大截,可要努力追赶啊。”
顾长暮眉毛上挑,“哦?”
他笑着欺身而下,直至把云隐压倒在沙发上,云隐一双笑眼直直对上顾长暮的眼睛,明知故问,“长暮,你想做什么啊?”
“我只是将我的努力付诸行动。”顾长暮吻了吻她的额头,眉眼一弯。
云隐双手紧紧环住顾长暮的脖颈,娇笑道,“我的长暮终于不是一块榆木,开窍喽!”
顾长暮止不住地低笑出声,那双俊美的容颜变得灵动飞扬。
云隐心头一动,便吻了上去。
长隔三年的分离,他们都积压了太多对彼此的思念和渴求。这滔天的诉求,在这一刻间冲破堤坝,将他们淹没。
衣衫一件一件褪去,温热的肌肤一寸一寸地贴合。两人的呼吸节拍慢慢地一致,喘息声一高一低,谱写了一篇自然界的乐章。
今夜,终是个不眠之夜。
段孟孩子的满月礼如期而至。
云隐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一身雪白绸缎长裙,腰部束着黑色镶钻细带。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又不减灵气。
顾长暮搂着她缓缓入场。此时,宴会场还只有零星几人。
孟斯筠一见到云隐,便立马起身迎来,“云隐,你提前这么久,真是有心了。”
云隐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心急想来看我干儿子嘛!”说完这句,便朝着段孟的孩子走去。顾长暮默默跟上。
孩子正被段玉裁抱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从未见过的小阿姨,小小的嘴唇还吐着小泡泡。
“啊,好可爱啊!”云隐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这双眼睛长得跟斯筠简直一模一样!”
孟斯筠笑道,“孩子像我多点,不过脾气倒是随了玉裁。”
“长得像你才好!这样才不浪我们孟大美人的基因嘛!”云隐笑着打趣她。
孟斯筠刚一走近,那奶娃娃便伸出一双小短手,求抱抱。段玉裁轻拍奶娃娃的小脑袋,对着他耳朵小声道,“别去烦你妈咪。”
奶娃娃颇为委屈地回手,整张小脸都耷拉下来。
云隐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对着段玉裁道,“你也太妻奴了吧。”
孟斯筠一听,脸微微热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段玉裁冷哼一声,“我是自愿宠阿竹的,称不上‘奴’。”
云隐切了一声,又笑着对奶娃娃道,“阿姨抱抱你,好不好?”
孟斯筠取笑着她,“这么喜欢孩子,什么时候自己生一个?”
“正在努力啊。”云隐搂住顾长暮,笑嘻嘻道,“到时候我生了,你可要给我包个大红包啊。”
“一定。”孟斯筠颔首,笑意盈盈。
“对了,斯筠你儿子叫什么啊?”云隐一边接过奶娃娃,一边问道。
孟斯筠笑答,“段。字念‘寝’音,有笑的意思,我和玉裁只希望他能随意畅意地过一辈子。”
“这寓意好!”云隐一边逗弄着段,一边称赞道。
“小名叫笋儿。”孟斯筠又补充道,“这个是玉裁非要叫的,说是‘阿竹’生得便是‘笋’。”
“我去,不是吧,”云隐对着小段道,“你爸比还有这么肉麻的一面啊。”
段似乎是听懂了,也跟着乐呵着露出一个笑脸。
“段总,你儿子都在取笑你呢!”云隐哈哈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宋妍和闻屿走了进来。
“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啊?”宋妍一身干练的黑色中裙,脚踏黑色尖头高跟鞋,哂笑着道。
“妍妍,你来了啊!”云隐笑着道。
“妍姐。”孟斯筠迎了过去,笑眯眯地看了闻屿一眼,对着她道,“你和闻先生的婚礼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宋妍轻哼一声,“跟他?我还不如跟事业结婚。”
“……”闻屿闻言依旧笑得温雅,他揽过宋妍的肩膀,轻声道,“我也不急。反正某人最后一定是我的。”
“闻先生,你也太自信了。”宋妍嗤笑他。
闻屿耸了耸肩膀,走向段,“笋笋有没有想叔叔我啊?”
段把手指头放在嘴巴旁,歪头打量着闻屿,最后害羞地躲进了云隐的怀里。
“哟,这小家伙还知道害羞呢!”云隐乐道。
段玉裁看了眼宋妍,“你啊,早点定下,宋大哥才能放心。”
“我哥搂着楼月过得滋润着呢,根本没空担心我。”宋妍摆了摆手。
顾笙鸣和梅疑雪也来到宴会场。
梅疑雪手牵着一个四岁的孩子,看到孟斯筠就迈起小短腿扑了过去,“孟阿姨~~”
孟斯筠把他抱起,笑道,“我们子云好像又重了不少?”
梅疑雪笑着接腔,语气里有些无奈,“这孩子,天生就一个吃货。也不知道随谁的。”
“能吃是好事啊。”孟斯筠微笑回应。
才刚说着,客人又来了一波。已经七岁的洛铃音依旧热情开朗,她这次跑到了段旁边,仰头看他,一副小姐姐的姿态,“小胖笋,好久不见啦,姐姐好想你啊。”
段见着洛铃音咯咯笑着,样子傻傻的。
“笑得真傻。”洛铃音冲着小段摆了个鬼脸。
“好啦,别逗你弟弟了。”孟斯筠摸了摸洛铃音的脑袋,“先入座。”
洛铃音点了点头,“婶婶,什么时候带小胖笋来我家玩啊。”
“这周日就带,你看好不好?”孟斯筠眉眼温柔。
“拉勾哦~”洛铃音伸出一小截小拇指。
孟斯筠笑着拉勾。拉完勾,洛铃音心满意足地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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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斯筠又抬腕看了下时间,宾客陆陆续续到场,只差一个荀离鹤。
“离鹤今天也不来?”孟斯筠问着段玉裁。
段玉裁点点头,“他最近在忙和罗芸的离婚官司。抽不出时间。”
“,”孟斯筠低声叹气,“希望离鹤早日找到真爱。”
“你且放心。”段玉裁笑了笑,“荀离鹤既然打算离婚,对于未来、对于爱情肯定还是怀有希望的。”
孟斯筠点点头,笑道,“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介绍对象?”
“顺其自然最好。”
春季,世间万物被春雨洗去尘埃,一切都焕然一新。
那些不好的故事是夜幕,夜幕褪去。而未来宛如一轮朝阳,正冉冉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成长的同时都是带着阵痛。
现在处在迷茫期,希望自己能够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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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番外三顾长暮日记
星期五谷雨
料峭的春寒总算过去,气温日渐回升。
今日父亲给我打了个电话,通知我有了个未婚妻。我知道“通知”这个词放在这里很奇怪,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词来替换。
我和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刻板冷硬的上下级关系。就连我的婚姻大事也能够像布置工作一样,轻描淡写,完全不尊重我的意愿。
我遵从了父亲的指令,打算去会会那个遗落民间许久,才被寻回的江家外孙女云隐。说实话,我到餐厅的前一分钟,还不抱任何希望。出生于市井人家的人能指望她得到多好的教育?
不过,性格若是温婉一点,这场婚约倒也勉强算得过去。
也许是不抱太多希望,初次见到云姑娘才会那么惊喜。她的谈吐得当、品味高雅,一颦一蹙间,尽透着与千金名媛截然不同的灵动与纯粹。她笑时,眼若新月,尽占光芒;她怒时,眉头高挑,藏得好好的小虎牙也露出锋芒,像只憨态可掬的小奶虎,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我想,我没有那么抗拒这场从天而降的婚约了。
星期三天气晴
自从和云隐见过一面后,接下来的一切都那么顺利流畅。我先是到她家探望了下,她的母亲名为江寐,听闻她在父亲那辈,便是个极有才华的美人儿,尤其画得一手好画,在国画领域也算是略有名气。
只可惜,为了一个穷画家,跟江家彻底决裂。江家在艺术领域混得风生水起,封杀几个画家绰绰有余。
在我眼底,为了爱情放弃财富、地位、名气,真是愚不可及。
我刚到的时候,云隐正伏在她母亲身上哭,哭得上接不接下气地,一张小脸沾满了泪水,让我都想替她擦干净。
她母亲似乎得了重病。眼窝凹陷着,皱纹如干枯的枝柙在她的脸上蜿蜒,她垂老得不像是刚刚迈入中年的妇人。往日的容光,经历贫穷的打磨消失殆尽。
“伯母。”我唤她。
她眼皮轻微地动了下,喉咙里艰难地蹦出几个词,“照顾……我女儿……”
我不屑一笑,我当然会好好照顾我的新娘。
星期六夏至
时间过得太快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到了我的生日。
也就是今天,父亲打算正式宣布我和云隐的婚期。
我隐隐能够感觉到母亲和妹妹对我的婚约并不满意。我一直知道她们想让我娶秦楼月。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喜欢楼月这种循规蹈矩的女人。那是宋大哥的品味。
2014.星期六天气晴
我和云隐在一起一年了,感情日渐升温。
我想,她也许应该早点掺和我的生活。否则,我一生都要活得像个不容一点差错的机械。
近期较忙,我在筹备婚礼与工作中辗转。
幸好,云隐不是一个对婚礼有着天真幻想的姑娘。没有让我在婚礼当天摘颗星星,来当婚礼的背景板。
云隐最近遇上了一件很高兴的事,她找回了她患难时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好友孟斯筠。她一直很遗憾高中之后,与她断了音讯,想要报答她也不知哪里报答去。
她真是可爱,一直说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才让她重逢孟斯筠的。
星期日天气依旧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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