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柳春阳再次哭起来。
薛青道:“别哭了,等安全了再哭。”
听到这话柳春阳哭的更厉害了,竟然还没有安全吗?
“快走,走的越远越安全,否则被当成同伙,对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你是柳家子弟也不行,且说不定将你们柳家都打成同伙。”薛青道。
那可是妖怪,柳春阳立刻爬起来。
薛青拉起蝉衣,道:“你可能走?要不要我背你。”
柳春阳心道都没有问我,当女孩子真好。
蝉衣摇头:“我没事。”她咬紧了牙关,这么危险薛青将她救出来,绝不能拖累他。
薛青道了声好,将手里的铁条插回背后,又从地上捡起一个包袱背在身上,一手拉着一个奔走,柳春阳和蝉衣跌跌撞撞的跟着向远处疾行而去。
双园所在并不算太偏僻,附近就有镇子,开着一些行脚店,供进出城短途郊游的人歇脚。
“我们现在去那里。”薛青道,站在大路上指着前方,“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衫,春阳少爷我们同窗游玩饮酒作乐,就没有人知道事发时我们在这里。”
适才看到他们的那些人都死了。
柳春阳吸着鼻子点点头,夜色昏昏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也可以想象这个少年一脸一头一身血,一身土,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大家谁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薛青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别怕,没事的。”
要是换做听和想,柳春阳听到谁说没事,一定会啐他一脸,这怎么可能没事,太可怕了,然而此时听薛青说来,就觉得几分心安,虽然眼前这个少年比他矮一头,但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靠他,要不然他不是死在那个妖怪手里就是那个刺客砍来的大刀下。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薛青的腰间.....那个杀人的兵器是一直藏在身上吗?
这个薛青,竟然会杀人,杀的还是刺客。
薛青没有在意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走了,等到了镇子上我们就安全了。”她抬脚迈步,一手拉着蝉衣,柳春阳擦了擦鼻头跟上。
三人沿着路疾步而行,前方镇子已经可见,灯火明亮,这里有几家行脚店做的特色吃食颇有名气,日夜客人都不少,双园的动静暂时还没有传开惊动这边,三人加快了脚步,忽的前方的薛青停下来。
柳春阳蝉衣如今一切听她,忙也跟着停下,神情紧张。
薛青道:“有人。”
又有什么人?刺客?还是妖怪的人?柳春阳身子僵硬下意识的抓住了薛青的手。
薛青带着他们闪到路边的沟壑里,直到这时柳春阳才看到视线里出现一点灯火,晃晃悠悠飘飘忽忽,宛如鬼火,他不由打个寒战。
薛青怎么提前就看到了。
念头纷乱中灯火越来越近,所幸并不是鬼火,而是一盏灯笼,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笼走在路上。
这条路是通向双园的,白日或者还有捡柴牛马粪等人行走,这些日子因为宗周居住在双园,这些人也被禁止来,所以一向很安静,更不用说晚上。
就算有人来也非贵即富,车马仆从涌涌,这一个人提着灯笼独行是怎么回事。
灯笼昏暗看不清后边的人脸,但有低低切切的说话声传来。
柳春阳竖起耳朵,人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我妹妹...我妹妹被选上了...我妹妹...”
薛青道:“我去。”
去哪里?柳春阳道。
第一百零七章回头
薛青哪里都没有去,在路边沟壑里一动不动。
柳春阳和蝉衣便更不敢动,连呼吸都停下了,看着提灯人走近,也终于看清这是个矮矮胖胖的十三四岁的少年,灯笼映照的神情有些呆呆,念道着妹妹妹妹。
那少年念叨着走过去了。
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或者妖怪柳春阳喃喃。
薛青道:“是社学里的同学,张撵。”
是同学吗?柳春阳和蝉衣看向她。
薛青看着路上向双园走去的身影,道:“他妹妹被选上了。”
蝉衣啊了声道:“那岂不是还在双园?”
薛青点点头,看着路上远去的灯笼,道:“这就麻烦了,这小子怎么这时候跑来了”
那岂不是送死?光有那个妖怪就够可怕了,现在那里还有见人就杀的刺客。柳春阳道:“叫他回来”
这孩子心底还不错,薛青看他一眼,道:“只怕叫他回来也不行。”
不行吗?柳春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看着薛青,听薛青叹口气道:“吃人嘴软啊”
吃人?柳春阳吓了一跳,他现在不能听到吃人这两个字,刚要说什么,薛青按着他的肩头站起来。
“你们在前边的镇上等我。”她说道。
啊?柳春阳和蝉衣都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蝉衣抓住薛青的手颤声问。
我是男人,柳春阳想道,站在原地忍住了手,看着薛青,然后看到薛青从腰里抽出那根铁棍,他啊的一声,伸手抓住了薛青的胳膊,道:“你要做什么?”
薛青道:“不做什么,我去看看,劝他回来。”
劝吗?柳春阳和蝉衣看着她,用什么劝?
薛青道:“不要耽搁时间。”她很轻松的挣开了两人的手,将背着的布包扔给柳春阳,“换上衣服,等着我。”说罢跃出沟壑。
蝉衣伸手掩住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涌出来哭着喊了声薛青,大概是被这女人哭的影响了,柳春阳觉得自己也想哭。
薛青回头道:“别怕,没事的。”说罢转身疾步而去。
蝉衣和柳春阳下意识上前一步,但一眨眼间那少年就消失在夜色里,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他要去做什么?”柳春阳喃喃问出这个问题,身边只有女子的啜泣声作答。
夜色的路上灯笼摇摇晃晃缓慢却坚定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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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灯笼忽的向下跌落它并没有跌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只手抓住,同时另一只手揽住了向前扑倒的人。
薛青用灯笼照了照怀里的张撵,虽然被打晕了,少年的嘴唇似乎还在抖动喃喃,想到他几乎句句都把妹妹挂在嘴边,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其实撑起了整个家,突然失去了支柱,他怎么受得了这个日常懦弱连跟苏方争执一句都不敢的少年,最终向双园来,或许他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要到妹妹所在的地方去。
薛青将他放倒在路边的沟壑草丛中,看着他道:“你去有什么用,要真正的救出你妹妹,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默然一刻,将手里的铁棍举到眼前,两端皆扁平的头在灯笼下偶尔闪过寒光,打造的时候是真的没想这么快用到它
“既然如此,我薛青,钱办事,童叟无欺。”她道,吹灭了灯笼放在一旁草丛里,转身向双园疾步而去。
她要去杀人了,杀的不是别人,是宗周。
这个念头在见到张撵之前并不存在,虽然她那时已经开始杀人,但那只是因为那些人要杀她,阻拦了她的逃生,那时候她只是一个求生者,现在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却又回头转身去往双园,那里此时刺客正在厮杀如同修罗场。
蝉衣已经顺利救出,巧的是宗周杀人借口落水,那蝉衣的落水也更让人信服,或许还会故意拖延打捞,且又有刺客出现,宗周会分心去查刺客,有足够的时间让蝉衣离开了。
但张撵的妹妹就不行了,宗周或者大怒将她们借机杀掉,或者留待路上慢慢杀掉,总之就是一个死,每个人都会死,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薛青并不想当救世主,她也救不了所有人。
但现在她看到张撵了,就不能不管…其实也可以不管的,张撵与她其实并没有多深的关系,她只是恰好在听严先生的课,恰好坐在他旁边,很多时候多是张撵在絮絮叨叨,她跟他说的话数都数的清…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同学,连结交之心都没有。
现在她居然为了他的妹妹要去杀人,杀的还是宗周,整个长安城大小官员乡绅名流连言语都不敢得罪的人,这真是太疯狂了,她只是想老老实实的读书求学然后当个教书先生。
但是没办法了,现在只有杀了宗周,这件事才能了结,宗周死了那些女孩子们才能活,大家也才能更安全。
薛青摇头叹气,忽的又想到四褐先生的临走之前的话。
“不要惹事…”
他是不是猜到她会惹事?
“你这个学生啊,在这世上,要想活得安稳,是要怕些什么的。”
她怕啊,怕的事太多了…唯独杀人不怎么怕。
夜色掩盖着她平静的神情,前方灯火亮起来双园出现在视线里,喧嚣已经沉寂,似乎先前她们遇到的都是幻觉。
薛青停下脚,这样安静的双园比起先前厮杀血肉横飞更可怕。
………
灯笼在地上燃烧成灰烬,火把余火跳跃,几辆车滚到在一旁,车上地上血迹斑斑,仆从横七竖八的躺在四周,而几匹高头大马已经恢复了安静,在晃悠悠的啃路边的花草,享受着没有仆从驱赶斥骂的时光,人和畜生此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想来是柳春阳说的车马等候的地方。
薛青悄无声息的越过,向内里而去,脚步声在院子里不时的响起。
“…搜…”
“…他们还在这里…”
“…大人那里要严防…”
一队红衣侍卫低声交谈着,眼神犀利的搜寻着跑过。
刺客还在,好也是不好,因为刺客和红衣侍卫是对手,但两方又都会把她当做对手,遇见了他们中任何一方,都是你死我活。
薛青沿着墙慢慢的爬上翻过,一路可见散躺着死去的尸首,多数是双园的仆从,夹杂着穿着夜行衣的男人和红衣侍卫。
这群刺客来的不少,不知道此时还剩多少……薛青停下来,看着前方一座宅院,宅院灯火明亮,十几个红衣侍卫守在四周,神情警惕,这里就是宗周的住处了,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是已经躲起来了。
“…大人让去传李光远来…”有侍卫从内里跑来说道。
“封城查凶徒吗?”门外的侍卫道,一面接过手令。
园子里另一个方向传来骚动。
“你们去那边看看。”为首的侍卫摆手道。
便有几个侍卫领命疾步而去,为首的侍卫也抬脚迈步拿着手令带着几人向门外。
脚步声嘈杂声渐渐沉寂,已经翻进院子的薛青看到大厅,一眼就看到其内站着的宗周。
他负手立在一架屏风前,长发散落在身后,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红袍。
“有了!”他忽的一声大喊。
薛青绷紧了身子,却见宗周抬袖转身,伸手从旁边的几案上拿起一支笔,拂袖对着素白的屏风。
“红尘堪破路,身转藏迷踪。”他道,落笔挥墨。
作诗啊。
薛青想道,厉害厉害,她不会作诗也不太懂诗,所以宗周的这句诗多好她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一个面临刺客扑杀的人还能有兴致作诗,当真是厉害。
薛青见过这样的人很少,倒也不是说这样的人少,而是她很多时候不会正面死者,那些要死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要死,擦肩而过之间饮酒作乐甚至专注工作的时候就没了性命,所以并不太清楚他们面对死亡什么反应。
这次也一样,就让宗周死在作诗的时候吧,薛青靠着墙壁慢慢的向前走去,宗周已经刷刷写完这两句,握着笔对着屏风出神,薛青走动视线始终看着室内,忽的停下脚,适才门扇遮挡没有看到,现在转过几步看到了屏风旁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此人身材瘦弱,一身黑衣,手里还握着一把刀,血在他的身下蔓延,显然已经死透了。
糟了,薛青想道。
宗周道:“你觉得我这句诗怎么样?”
他没有回头,室内也没有别人,但这句话显然不是自言自语。
薛青默然一刻,道:“不错。”
宗周哈哈笑了,转过身红袖一甩回过头来,灯光下可以看到血滴飞落,道:“薛青,你说谎了。”
第一百零八章诗诵
薛青抬脚迈步站到门前,道:“小子没有说谎。”
宗周摇手道:“你说你战战兢兢不敢作诗是说谎,你分明是不会作诗。”他伸手指着屏风,“这么烂的两句诗,你还说不错?”
薛青垂头几分惭愧道:“大人说得对,小子的确不会作诗。”
宗周将笔扔在几案上,发出啪嗒一声,俊美的脸上浮现笑容,道:“那么如此良辰美夜,薛少爷不是来找我作诗的,是来杀我的吗?”
薛青道:“是的。”
宗周不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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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动怒也没有疾步走,而是坐下来大笑,伸手指着门边站立的瘦弱少年,道:“你这小子有趣有趣。”
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接着道:“你不懂作诗真是可惜了,这作诗最要紧的就是触景生情,我适才作的这两句不好,倒也不是我的原因。”
他指着地上躺着的男人。
“他杀人完全没有给我什么触动,很无趣啊。”
薛青道:“杀人本来就无趣,大人苛刻了。”
宗周笑道:“不啊,你就很有趣啊。”含笑看着他,“你这小少年是特意在长安城等我的吗?投亲郭家的女婿”说着抚掌笑,“不错不错,这么多年你们这些家伙终于变了花样了。”
虽然听不太懂,但大概也明白宗周是将他认作那些刺客一伙,薛青心里叹口气,还有这么多年也得到确认,她自己也说了宗周这么多年了,然而还是大意了。
这么多年他做了那么多恶事肯定有人要取他性命,他依旧能平安无事,除了官场上有靠山,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吧。
薛青道:“宗大人原来文武双全啊。”
明明刺客侵入,他没有退走藏匿,院门外也寥寥侍卫,还轻松来去,原来不是侍卫们有信心刺客伏诛,而是宗周有信心,近他身前的刺客只有这般下场,薛青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
宗周笑,伸手抚了抚脸,道:“没办法,如我这等貌美如花,不学点功夫自保不行啊。”
薛青点头道:“大人的确很好看。”
宗周道:“这次你没说谎。”
薛青道:“那大人,小子现在走还可以吗?”
宗周没料到他说出这句话,一怔哈哈笑了,摇头道:“现在不行。”又一笑,“如果先前在湖边你走了也就走了,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那就没办法了。”
薛青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原来在湖边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了竟然如此厉害,这次走眼了,她道:“还是试一试吧。”说罢转身向左墙奔去。
宗周一拍几案起身,道:“侠客不怕死。”手捻起一只笔大袖一挥向薛青弹去。
这是一只很普通兔毛竹竿笔,此时被宗周弹出如同利箭一般,薛青矮身躲避,竹笔擦着她的肩头而过,直直的刺入前方的树干中。
因为这一躲避她的脚步被打乱,身后宗周也随之跃出大厅。
“怕在事不成,事成不肯藏姓名。?”他道,大袖中修长惨白的手抓住了薛青的肩头。
薛青人仰身向后,双膝跪倒,同时手中抽出了铁条。
刺啦一声,宗周的半截袖子被刺挑破飘落,薛青已经到了宗周的身后。
宗周啊了声,道:“你怎么能撕衣服!”
薛青道:“不好意思,我错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退又三招,薛青已经到了大厅内,铁条在手只刺破了宗周半截衣袖,然而赤手空拳的宗周已经在她右肩击中三掌。
薛青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但手中的铁条未落。
宗周却没有什么欢喜,皱眉道:“竟然有如此内力,中了我的掌兵刃还不落。”
薛青道:“还可以,大人见笑了。”
宗周道:“还能说笑,你年纪小小,莫非从生下来就开始杀人吗?”
薛青道:“差不多吧。”此薛青十三岁不到,而她从十六岁开始学习杀人,到死的时候也有十一二年
宗周有些不高兴,道:“你这孩子喜欢说谎,我不喜欢。”伸手拎起地上的圆凳砸来。
薛青道:“不是说谎,这是秘密。”就地翻滚迎上。
铁条与圆凳相撞刺穿,宗周的手也穿透了圆凳,木条散落,直直的抓住了薛青的前襟,而薛青手里的铁条抵住了宗周的胸口。
薛青的眼里闪出光芒,但下一刻光芒一黯,因为发现铁条竟然无法再进,刺入的似乎不是人肉而是一堵铁墙,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吗?她的前胸一痛,整个人被宗周抓着拎起来。
宗周道:“诗不会作,架不会打,又是个臭小子,血不能喝肉不能吃,活着有什么用,死吧。”
他另一只手握住还抵在胸前的铁条,用力一推,薛青的手便无力的向后缩直到自己的肩头,铁条没有停下依旧向前,噗的一声,刺入了薛青的右肩,血瞬时染红了青色的衣衫,薛青发出一声痛呼,剧烈的颤抖,宛如被拎在手里抖动的破布娃娃。
血气散开,宗周的手忽的一顿,咦了声道:“不对,你是女的。”
这时候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吗?怎么看出来的薛青也不在意,薛青看着他没说话。
宗周上下打量她,神情惊讶旋即又了然,道:“果然用心,你们这次真是用心了。”
趁着他这一分心,薛青猛地抬脚踢向宗周,倒不是要伤到宗周,只是借力挣开了宗周的手,翻身落地不待停稳就蹬蹬蹬的向外冲去。
她的右肩已经不能动弹,铁条还插在其上,但步伐没有半点踉跄,大约是人在求生的时候总能爆发出神力,宗周带着几分同情,道:“说了来了就别不能走了,你还不信吗?”
他说这话,一甩衣袖轻轻松松的跨步,一步两步衣袍飘飘就到了薛青身后。
薛青的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宗周的手搭上她的肩头,道:“来。”
薛青就被拎了起来向后跌去。
宗周的另一只手也伸来,并没有击碎了她的后心,而是抚上她的脖颈,道:“既然是女孩子,就不能浪虽然你的血没什么用,但是大人我赞叹你的勇气,作为给你的奖励”
他的手一用力,将拎起的女孩子拉近怀里。
“我会喝光你的血”
就是现在,薛青的双眼猛地一眯,身形微转似乎要躲避宗周咬来的牙,左手抬起握住插在右肩上的铁条噗的一声,没有拔出而是狠狠的推了进去。
扁平的铁条狠厉快速的头刺穿了薛青的肩头,噗的又一声,刺入了宗周因为歪头而展露的咽喉深处,薛青的左手翻转,铁条在肩头转动,骨肉发出喀喀的声音,血从身后泉涌喷出。
宗周那双凤眼瞪圆,头还歪着,口张着,血从他的咽喉不断的喷出,薛青背对着他,微微回头,道:“我非窃贼谁夜行,白日堂堂杀袁盎。”
宗周道:“怎么,可能”口中瞬时也充满了血水,堵住了要说的话。
薛青道:“怎么不可能,作诗我不会,背诗我会。”说罢闷哼一声左手用力一抽。
宗周咳咳几声倒了下去,脖颈断开半边,连着头挂在肩头,血不断的涌出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衫,一动不动了。
薛青从地上爬起半跪,左手握着还插在肩头的铁条,看着已经死透了的宗周。
“傻逼,杀人就杀人,念什么诗。”
第一百零九章夜会
大厅里烛火依旧燃烧通明,地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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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木凳,薛青还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看着地上血泊里的宗周,门外不知道侍卫下一刻是不是冲进来,这时候她不该说话,然而却忍不住要将情绪发泄出来。
“你说我来这里活着走不了你活着我就没有打算我走既然在湖边的时候就被你发现了你分明就是要待抓住我,以及我身后的人家这不行啊,绝对不行啊不杀你我就完了”
她说着笑起来,笑的嘴里也流出一道血。
“多谢你轻敌了被我诱杀嗯,我也轻敌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高手只不过我是主角,所以只能你死了”
絮絮叨叨两句,发泄了心中的惊慌,也暂时回转了一口力气,薛青起身脚步不稳的将灯火拿下点燃了屏风,窗帘,整个大厅瞬时燃烧起来。
院门外的红衣侍卫终于被惊动了,尽管先前听到了动静,因为宗周的吩咐,以及一个刺客被杀死的前例他们没有进来尤其是听到宗周还在念诗。
“不好。”
“出事了。”
脚步杂乱,但腾起的烟火惊动的不止红衣侍卫,就在红衣侍卫冲进来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更大的喧哗,伴着刀剑相撞厮杀呼喝那群隐匿的还未被全部剿杀的刺客也冲来了。
院子里陷入混战,紧闭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纵然大厅火光腾腾烟雾缭绕的,握着刀浑身是血的黑衣男人还是一眼看到了大厅里倒在血泊里的两个男人,他疯狂的冲进来,看着地上的宗周,发出啊啊的狂叫。
“杀死宗周了大哥杀死宗周了”他嘶声裂肺的喊,继而又狂笑,“大哥杀死宗周了”
喊声未绝一只羽箭刺穿了他的胸口,他大笑着倒下,满面欢喜的死去了。
奔近的红衣侍卫神情惊恐的跪下探看宗周,这已经不需要探呼吸脉搏了,头都掉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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