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传(总受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烙胤
绝染说完没多长时间,火势骤然猛烈起来,除了火,再看不到花朦,他的茫然的表情,他翻飞的衣衫……
像是最后的力气,像是垂死挣扎,冲天的火在一瞬间熄灭,速度之快正如它烧起时那么突然。
“这是……”下意识的倒退,眼睛却始终粘在花朦身上,久久不能移开。莫尘的声音有点哆嗦,也带着浓浓的惊诧。
“半妖化。看来那男人的影响,还真不小。”冷眼看着石榻上半人半妖的花朦,也许真的被伤到了,可那不是理由,让他随意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绝染只能说,他瞧不起这等脆弱的妖兽。
他只崇尚坚强。
傲叱也是。
对于他们来说,弱者不值得同情。
半妖化?莫尘反复的咀嚼,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词用来形容花朦真的再恰当不过了。
从他身上再感觉不到以往的慵懒,也没有任何人类的气息,这个花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原始的野性。
充满戒备的脸还是那张他所熟识的,只是男人漂亮的凤眼变的更具诱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暧昧与放浪,很是生动,不是被他控制,而是那双可勾人魂魄的眼自动发出的。一道呈放射状的红印,从眼角向上斜斜飞去,直入鬓角,让花朦的脸显得更加撩人。
从那头凌乱的发中,莫尘看到一双不属于人类的耳,在头的两侧,一边一个三角型的红色耳朵,毛茸茸的很是可爱。至于属于人类的那对,在长发的遮掩下不见踪影,不知是消失了,还是单纯的被盖住了。
花朦的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还是那样随意,胸前袒露大片,腹间还是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带子,只是他能看到的皮肤上都带着奇怪的图腾,似曾相识。
一种似乎在发着光的黄勾画出的奇怪的图案。
还有就是,袖子里伸出的手与长摆下的脚变了模样。
手肘与膝盖完全变成兽类的爪子,红色的有着柔软毛发的爪子。
而最让莫尘惊奇的是,衣服下摆,男人身后那条粗长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贴在身上偶尔摆动几下,那是真正的尾巴,属于动物的。
如果没有猜错,花朦是……狐狸。
不然他不会如此妖媚,就算在平时,他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妩媚,既是无心,又像是在勾引别人。
这就是狐,永远都是那样神秘,又是那样令人着迷,为其疯狂的狐。
“他身上的,是什么?”终于想起,他曾在苍魁身上见过类似的图案,是他知道苍魁正处在发情期,那个狂狼的夜晚中的。
他依稀记得,在昏过去前,他曾在苍魁身上,看到了这样的图案。
由此判断,当红四的苍魁也是心绪不稳吗?是因为他吗?想到这,少年的胸臆中流出一股热流,表情也随之温柔许多,带着淡淡的甜蜜。
目光都凝聚在花朦身上的两个人倒是没注意他的表情,如果看到了,怕是心里都不回舒服到哪去,任谁都知道,莫尘露出这个表情时,就是在思念苍魁。
“那是兽纹,野兽系的兽纹。”绝染回答,“分别为白色,淡黄色,黄色,及最高端没有几人可以显现的金色。”
苍魁的,是金色,他的狼,果然强大。听到绝染的解释,莫尘偷偷的扬起嘴角。他的狼,无论在什么时候,在谁面前,都是最优秀的。
莫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花朦那边的警告意味也愈加明显。
也许是感觉到绝染与傲叱身上强大的气,出于本能,花朦一直警惕的看着他们,虽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什么动作,但谁都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两个一旦做出什么挑衅或者他觉得对自己有伤害的事,花朦就一定会扑上来,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即使是那个软弱的人类,他若想想爪子伸向他,他的胸膛会在飞起前多出一个血窟窿。
不过对他们来说,此时的花朦太可怜,也没资格与他们动手,更何况花朦还不能死,莫尘的治疗尚未结束。
“走吧,等他自己冷静。”扳过莫尘的肩,绝染说。
“现在的他没有记忆,不认识我们,只是一只野性未驯的兽。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只能等他恢复。”同一时间转身的傲叱看到莫尘担心的神情,很自然的为他解释一番。
他们都知道,这时候的花门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退为原始。离他太近反而会影响他找回原来的自己,他会一直保持警戒状态忘了该做的事。
“可是,就把花朦一个人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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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可以吗?”莫尘走的很不情愿,时不时还回头看上一眼,花朦这样他们怎么能随便把他丢下,现在他不是需要帮助吗?
如果真如傲叱所说他现在只是一只未驯化的兽,没有分辨能力,如果跑出去,遇到敌人该怎么办?即使他懂得反抗,可毕竟势单力薄,有没有人类冷静的分析能力,不会迂回只懂攻击,那花朦岂不是危险了?
“没什么不可以,我们帮不了他,更何况他现在敌友不分,伤到你,或者与我们起冲突就更没必要了。”绝染正说着,傲叱那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走到绝染身边,探出两指,贴在他的背上。
‘如果花朦一直不醒,晚上的治疗怎么办?他不是说一天都不能落下吗?’力量相通,傲叱在心里问绝染,妖兽的能力,莫尘自然是听不到的。
他除了一直承受再没做过什么,每次都是花朦将昏睡的莫尘抱到药池,至于之前准备过什么,或是给他吃没吃药,他根本就不清楚。至于绝染,他一直回避着,对整个治疗更是一点都不了解,如果花朦恢复不了,那今天晚上的治疗该怎么办?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他怎么没想到?对上傲叱担心的视线,绝染告诉他:‘想办法把他弄醒吧。’
说得轻巧,可怎么做才能把他唤醒?他们一过去,花朦的警惕性又会提上来,他的心要是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根本就恢复不了。
两个男人皆开始沉默,这时候有再强的力量都没用,他们需要的是没有力量,让花朦觉得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可这样的人上那去找?如果现在出去找个最没有伤害性的素食物种也没有效果,一是不会有人愿意帮忙,二是如果强行绑来反而会起反效果。
这两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这一次是真没辄了。
也许是因为刚用过力量相通,几分钟后,他们将目光同时移向莫尘。
最没伤害性的就是他了。
要他去冒险吗?花朦现在很危险,莫尘去了他们连在暗处保护他都做不了,对于花朦来说一点点的妖力就够他紧张半天了,别说他们身上那根本无法遮掩干净的妖力。
放任他们单独在一起,花朦要是想伤害他,谁也帮不上忙。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晚上的治疗怎么办?他们两个都不懂医术,花朦屋子里的那堆药更是不敢轻易给莫尘吃,吃下去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那他们撞墙都晚了。
死马当活马医吗?
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汇后,两人都做出了决定。
“莫尘,你想帮花朦吗?”绝染问。
“我可以吗?”惊喜的反问,如果能帮花朦,那是他求之不得的。
“如果按我们说的去做,也许能帮到他。”傲叱接了过去。
“那我要怎么做?”单纯的目光又移向另一边。
“莫尘,你在人类世界哄过小狗或者小型动物吗?就是特别容易受惊吓的那种?”绝染又将球接了过来。
“我想我可以。”除了上次在甜品店外被小狗咬到,他还算是战绩辉煌,当然他不知道那只狗是怀渠所幻,为的是让他中咒。
“那好,起你所有会让对方产生敌意的气,让花朦感觉到你是友好的,不会伤害他,慢慢的接近,不能太急,更不能太慢。”傲叱与绝染都是善于隐藏心事的人,也可以这么说,都是善于说谎的人,他们两个面不改色的诱骗着莫尘,虽然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了,然后呢?”认真的听下他们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莫尘是个好学生,可他的老师都不是什么号东……呃……不算太敬业吧……
“然后你……”
两个男人的声音,在芳香扑鼻的桃园中此起彼伏的响着,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唱一和,不会让对方接不下去,也不会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莫尘就这样,小小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最后稀里糊涂的掉进了他们完美的陷阱。
也不能这么说啦,毕竟他们骗他是为了治他的病,那个原因不能说,所以权当他们突然“好心”吧。
重新被带回石榻前,莫尘深深吸了口气,对这那在他们一出现便变为警惕的狐狸走去。
莫尘的驯兽,要开始了。
驯兽传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驯兽
这时候,是不是要拿点什么诱骗下才对?比如食物。
到只剩下他一人面对时,莫尘才想起自己两手空空,拿什么来驯服那只野性未泯的狐狸?
就这样,一人,一狐,怔怔的对视许久。
人类清澈的眸子无辜的眨了半天,根本就想不出一点办法。
至于那只狐狸,等了半天不见那人动作,随着时间的流逝,警戒心也没之前那么高了,也许觉得这连力量都察觉不到的物种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便坐到石榻上,只是睁着那双漂亮的凤眼还不忘警惕的看着。
该怎么说呢,这样的花朦……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绝染他们教导他,要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拿出喜爱的感觉,现在不用装了,他是真的喜欢,花朦将他体内潜在的对小动物的热忱全部激发出来了。
吞吞口水,莫尘的脑里只有几个字:好想摸哦……
“那个,花朦啊,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莫尘,你还记得吗?那个你有没有感觉这样的你很好看啊?我觉得吧,比以前的那个好多了,那,我们商量下好不好,让我摸摸你?”一边试探的问,一边慢慢走过去,不知道半妖化的花朦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只看到那只狐狸一脸狐疑的望着他,时不时红色的毛茸茸的耳朵还抖上那么一抖。
正中软肋!
心痒痒的,莫尘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揪揪那对可爱的耳朵。
“那,你没有拒绝,我可就摸了,我们先说好啊,不许翻脸。”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花朦只要拉开身子就能用爪子穿透少年的胸膛。可莫尘却没有丝毫危机意识,将距离缩得更短。
莫尘虽没有杀意,也没有力量,可他身上有那三个男人的味道,每一个都算是狐狸该防备的敌人的气味。
花朦动了,却和预期中不同,上身下倾,下身扬起,那是动物捕猎时才会做的动作,即使对妖兽一知半解的莫尘现在也知道,花朦要做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他说错话了吗?举步不前,莫尘完全愣住了。
这种情况能做什么?张开手臂示意他没有武器吗?没有用吧,对花朦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个危险。
动物秉性多疑,更何况还是那么敏感的狐狸,莫尘这时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么低级错误,他面前的是野兽,而不是家中常见的宠物。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莫尘知道,现在要再出什么纰漏的话,花朦那看似可爱的爪子随时都可以划开他的喉咙,像切豆腐那么简单。
要怎么做?跑吗?一旦跑了,花朦立即会将他当成敌人,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总不能像书上写的装死吧,不过那招不是用来对付熊的吗?更何况他的使命是把花朦叫醒……
是被那人伤了,所以才失去了自我,如果他的心也被人如此践踏,那他也许还没有花朦坚强吧,如果这些话是苍魁说出的,恐怕他死的心都有吧。
人类慌张的心霎时间静了下来,目光也随之变的柔和。
盛满温柔的眸子飘向花朦,之前那抹好奇已经被怜悯代替,花朦是怜之人,这个时侯他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把他当成新奇的玩具,围着他观赏。
莫尘在忏悔,而后张开手臂,一点点移向石榻,转身坐了上去。
花朦一愣,对着自己的虽不是背,但他也将自己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地方展示在他面前。
还有,之前他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前爪慢慢挪了回去,身体也重新回到蹲坐的姿势,花朦知道,他随时都能解决面前这软弱的物种,所以就不急于一时,先做观察。
花朦安静了,蹲坐在那,小狗一样的蹲法,依然那么可爱,可莫尘现在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从这里望去,桃园的入口尽眼底,花朦不去竹屋里睡觉,是因为想守在这等他回来吧,若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可怜的花朦,每天望眼欲穿的看和那片桃林,等到却是这么冷酷的对待。
那个看似无心的人,整日将嬉笑挂在脸上,心思该有多细腻,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感情藏匿于其中啊……
可是他的爱,却给了不知道珍惜的人。
相比而已,他是幸福的,虽然和苍魁短暂的分离,但他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依然彼此爱着,这就够了。
“花朦,那个人,是你喜欢的吗?”已经不再去想半妖化的花朦有多可爱,像熟识的老友,仰望天际的少年悠悠开口。
即使知道得不到回应,他也带着浅浅的笑,与花朦聊了起来。
“我也有喜欢的人,他的名字,叫苍魁,也许你听过他的名字,他们都说,魁很厉害。能与他站在一起,我很骄傲,也很幸福。他威风,英姿飒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可在我面前,却只是一匹温柔的狼,照顾我,保护我,包容我,也爱我……当然,我也像他爱我一样将爱全数还给他,能与他相识,莫尘真的很幸福……”
回忆的闸门开启,少年柔美的嗓音娓娓讲述这他与狼王的故事,没有起始,也没有结束,只有热恋时的点滴,他与苍魁生活时微不足道可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甜蜜的细节。
他在讲故事,也许花朦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可那好听的声音,却将狐狸吸引去了。充满灵性的眼睛盯着莫尘,认真的听他吐出每一个字。
没有哀伤,只有淡淡的幸福,莫尘的故事开始了。
……
他的故事似乎永远也讲不完,还没等告一段落,身上便多出了个重量,花朦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粗大的尾巴一扫一扫的,在他腿上晃荡着。
这是……
“你听懂我的故事了?还是觉得我不会伤害你?”对于狐狸的主动亲近,莫尘相当高兴,扬头去看狐狸那张妖媚的脸,他的声音难激动,但温柔扔在其中。
漂亮的凤眼眨了几眨,像是在思索他的问题,片刻之后,花朦突然弓下身子,对这莫尘的唇舔了上去。
是动物单纯的示好方式,从这边舔到那边,留下一片湿凉。
从没想过花朦的柔韧性这么好,坐在莫尘腿上,以他的身高根本够不到莫尘的脸,于是他的脊背便弯成一个让人咂舌的弧度,像弓一般。
这是狐狸在表示友好吗?没在意花朦舔的地方是哪里,莫尘反而高兴到极点,不过……
似乎重了点。
腿已经有点麻了,这个重量他坚持不了多久,花朦可蹲坐的范围也不是很大,这姿势两个人都很别扭。
他舔完之后就坐直了,现在他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就是花朦带着兽纹的胸口,巨大的身体将阳光也都遮了去。
要怎么劝他下来,好容易将警戒心摘除,如果说错话他再生气,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人类的腿上没有多少肉,坐在上面很不舒服,在莫尘想出主意前,狐狸便先嫌弃的离开了,不过他没走多远,而是换了个姿势。
半卧在榻上,似乎将莫尘的腿当成了枕头,躺在上面,那双勾人的凤眼还不忘挑起,看着莫尘的脸。
这种情况,应该可以摸了吧?
离的这么近,心难蠢蠢欲动,莫尘试探的碰碰狐狸的尖耳朵,没有太多反抗,只是像痒到一般动了动,他见过的动物就那几种,现在人类脑子里浮现的动物是猫。
和猫的感觉很像,狐狸也不喜欢被人碰耳朵吗?
没人会回答他,既然不喜欢就不碰耳朵,于是莫尘的手便向下,覆在花朦火红的发上。
花朦的身体明显一僵,也许是从没有人这么碰过他,莫尘怕吓到他,就这么放着,知道狐狸的身体再度放松。
拉锯战算结束了吧?
他终于不用那么紧张了,少年的手在他头顶轻柔的抚摸着,起初狐狸还有点不习惯,渐渐便开始享受那独特的感觉。
他身上,有他害怕的野兽的味道,可他还是靠了过来,他喜欢那声音,很甜也很美,天籁之音,让他忍不住被吸引,主动凑去。
可,好象很长时间没听到了,为什么停止了?
窝在腿间的头抬了起来,凤眼中带着大大的不解,他想听他的声音,想继续那种如梦境般的感觉。
“怎么了?”他要表达什么?看到狐狸眼中的渴求,他却不知道他要什么,半天之后,莫尘才试探着问:“你要继续听吗?”
回答他的,还是充满期待的目光。
也许是吧,莫尘这么想。
于是便继续被打断的讲起,不一会儿,狐狸的脑袋重新放了下去,在他腿上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
真实简单的要求呢,继续摩擦着他的发顶,莫尘笑着讲他未完的故事。
……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把莫尘吓里一跳,慌忙低头,却见腿上的人已经离去,手脚也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只是兽纹与尾巴,还有那对可爱的耳朵依然存在。
没猜错的话,花朦正在恢复中,那样的话,就是太好了。
花朦的眼里已经没有之前那只属于动物的目光,现在他看到哦啊的是睿智与聪慧,这个花朦也是他第一次见,以往的他,眼里有的永远是嬉笑与放浪,将自己隐藏的很好。
也许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花朦吧。
“是真的,是我的故事。”莫尘回答,不带半点虚假。
似在斟酌莫尘的话,半晌之后,花朦说道:“他不是我的恋人……”
第五十章 千殆
那天,花朦救了个人。
正在研究草药的他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属于那种腐烂的血味,会出现这个味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尸体。
可还夹杂着新鲜血液的气味。
很清晰,腐败和新鲜的味道搀杂在一起。看向血味飘来的方向,漂亮的凤眼眯成一线,他决定去探探究竟。
环翠山,竹林中,花朦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奄奄一息的人。
他的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眼望去寻不到边。他是爬上来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山脚或者更远的地方一路爬到这里。
支撑他的只剩下坚强的毅力,肉体早已超出极限,上面的器官也都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听不到向自己靠近的脚步,也不知道那声音就在他面前停住了。
他还是拼命的向上爬着,满是泥土的手抠着地面,抓着竹子,一点点将自己的往前拉着。他的指甲里都是泥沙,手上更是看不出肉的颜色,血与泥土交杂在一起,看起来很恶心。还有他如干草般的头发,不能称做衣服,以及那刺的腥臭味,有违花朦的美学,这种人即使是病人,他也不想沾手,会弄脏自己。
他身上的伤口基本都是致命的,大小不一,是被利器所伤,从外观看来,每下奔的都是要害,恨不得直取对方的性命,十分歹毒的攻击,他,应该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斗争。
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却失去了的妖兽特有的自愈能力,是伤的太重没有办法。艰难的爬行,牵动的伤口再溢出血,就这么流血,干涸,再流,周而复始,男人身上已经被血秘覆盖,黑红色的盔甲,那几块破布也像张在上面一样,估计根本就拿不下来了。
花朦站在他前进的路上,冷漠的看着他吃力的动作,直至那人发现眼前多了一双脚,才缓慢的将头抬起。
干裂的唇,枯槁的脸,被泥土掩盖的面容,只有那一双眼睛,炯炯发亮。
他失去了所有感觉,眼中的锐气却丝毫没有减少,可见他受伤前的他,有多么的高傲与不凡。
花朦清楚的从他眼中读到:我不想死。
所以他救了他,因为他的求生欲,因为在生命即将完结之前,还能没有放弃自己。
他把他带回竹屋,尽心尽力的医治与照顾着,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男人就这样被花朦拉了回来。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落魄又狼狈的人,虽然还很虚弱,可他却如一个发光的体,将他身上的与众不同表现的酣畅淋漓。花朦从没见过这种人,举止高雅,言谈幽默,见多识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善于观察,对他很关心。
而且可以一眼将人看穿,并及时给予他他所需要的。
他的存在,填补了他一直以来的空缺。
与他在一起,花朦觉得很新奇,自己变成了一块海绵,吸着男人带给他,所有他不曾知道的东西,他喜欢这种感觉,长时间孤寂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点温暖。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千殆。
花朦从没如此细致的照顾过一个人,也从没这么用心的治疗一个病人,在他百般呵护下,千殆很快便恢复健康,甚至说,比以往还要强壮。
花朦没问过他从哪来,也没想过他为何会受伤,可现在他好了,也许随时都会离开,这问题便开始困扰他。
他不想让千殆走,也不想再品尝寂寞,没尝试过就算了,一旦试不定过,就不想再回到过去,回到只有他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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