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时,颓靡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千丞
小宝眨了眨眼睛,望着他。
“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怀恩这句仿佛在自言自语,随即也盯进他眼眸深处,正色道,“你给我说,你以后还会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小宝双眉一挑,眼里透出些希望,忙狠劲的摇头,“绝对不去。”
“会不会喜欢别人,不管男的女的。”
“绝对不会,我就喜欢你一个,到死都只喜欢你一个。”
怀恩抿着唇,看了他半晌,道,“我无论你说的真假,能做到几分,你若再犯,我一定不饶你,清楚了没有。”
小宝用力的点头,差点又忍不住哭出来,这回是高兴的,怀恩都说到这儿了,那就是离雨过天晴不远了。
怀恩对他还是有情的,哪怕只是一点,只要有就行。
手指轻轻撮了撮红肿起来的半边脸,怀恩皱着眉,心里有些懊恼,“疼不疼。”
小宝点头,就怕他不知道似的,做出了一个又痛苦又委屈的表情。
怀恩冰凉的手掌贴在小宝的脸上,轻轻的揉着,“以后不许惹我生气,你再惹我生气……”
小宝身子一抖,肩膀缩了缩,脑袋耷拉下来。
怀恩捧着他的脸抬了起来,看着他认真的说,“别怕了,你再惹我生气,我也不会打你了。”
小宝瞪大眼睛,怀疑的问,“真的?”
“真的,你这娇滴滴的大少爷,跟搪瓷一般,我也没想伤你,结果你比我以前养的小狼崽还娇气,动都不能动,它还没你一条胳膊沉呢,我以后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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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了。”
小宝拱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闷声道,“说话算话,我做错什么你说,我一定改,我以后都听你的,但是你不要打我,我最怕疼了。”
怀恩顿了顿,道,“我不打你,但也有的是法子治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准再动什么歪心思。”
“我再也不敢了……”
怀恩搂着怀里的人,心里只有一片苍茫,小宝很在乎他,他不是不欣慰,但这不能消除他的不安,他不能完全掌握的东西,他也不能完全的信任,小宝名声在外,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现在再怎么迷恋他,以后呢,如果他老了,容颜不在了呢。
以前若是有人跟他说,他会担心自己老了丑了被人遗弃,他定会当场拧断那人的脖子,没想到他现在竟是真的在思量如此可笑的东西。
金小宝会喜欢他,除了这张脸,还会有什么?就算是一开始,也是因为他装扮成女人,小宝才会缠着他,再过个几年,他个子抽高了,轮廓长硬了,小宝还会不会把他当宝贝,如果有一天小宝不在乎他了……他不能想,也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小宝不定性,也没长性,他如果不能确定他“不会”,就得确保他“不能”也“不敢”,他只有把人攥在自己的手心里,才能安心。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抬起头轻柔的从他的嘴角一直亲到下巴的线条,再往下轻轻含住他的喉结舔舐,双手则去拉扯他的腰带。
怀恩按住小宝的手,低头看着他,那副献祭一般的神情,分明是想讨好他。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呀……
小宝凑近了还想亲他,“宝贝儿,今天管你舒服好不好,你只要不生气了,叫我做什么都行。”
怀恩压着他两人双双滚到床上。
小宝对那天还心有余悸,心里已经怕的不行,下面明明已经好了,好像又开始疼了,可是想来想去,他只有这种方法最能取悦怀恩了,只要能让他高兴,疼死他也忍了。
没想到怀恩抱着他趟好,却没有继续动作,只把头埋在他颈窝处,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行。”
小宝四肢都放松下来,回抱住他,两人就这么亲密又平静的躺着,他不禁回忆起了山洞里那无限旖旎的时光,却不知为什么,同样的动作,他那时候只觉得幸福美好,现在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谁都不愿意率先打破这难得的柔和宁静,就在小宝昏昏欲睡,做着与怀恩和好如初的美梦,以为就这样一觉到天亮,一声铜器的闷响突兀的插进两人之间。
小宝正在浑噩间,猛一下清醒,没想到抱着的人比他反应还大,身体明显的一震,小宝翻过身,拍拍他的背,“没什么,打更的。”
怀里的人却有些气息不稳,埋着头问道,“小宝,你做错了事,我不怪你了,若是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
小宝被他问的一愣,想也没想的答道,“当然不会,我怎么舍得怪你。”
怀恩抬起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真的吗。”
小宝下意识的回了句真的,却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怀恩,你是想说什么……”
他从未见过怀恩这样的眼神,如海一般,平静的表象下是汹涌的暗流,那远山一般的眉都透着浓浓的挣扎,似乎进不忍进,退不能退,然而这些情绪竟是转瞬即逝,等小宝再要确定,那眉眼中只剩下冷静和坚定。
“小宝,我是不是从未告诉过你,我姓什么。”
小宝怔怔的看着他,只觉胸中一股纷乱的气绪在嘶叫,在哀鸣,他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他本能的不想再听到任何东西。
怀恩用他初见时的漠然和平静,字字清晰的对他说,“小宝,记住所有你说过的话,也记住我的名字,我姓宗政,宗政怀恩。”
宗政……宗政!!!
小宝已经不能再思考,他后颈一阵酸麻,人便堕入了黑暗。
怀恩忽明忽暗的双眼默默的看着他怀里的人,紧抿的唇和僵硬的下颌线条泄露出他内心的动荡,轻柔的吻一下一下的流连在小宝的眉眼,鼻梁,双唇,想把他的睡颜刻进心脏,刻进身体每一寸皮肤。
尽管心理万般不舍,尽管他也迷茫,从来不对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的他也开始迷茫,但他已经留不住事态发展的脚步,他只希望,自己这次还是正确的。
“小宝,不要怪我,我会回来接你,不要怪我,等我回来。”耳边轻柔呢喃的誓语转瞬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一室温情被夜风吹的干干净净,陡然降低的温度让床上的人眉头紧锁,但他没有醒来……
第五十六章
金家一夜之间变了天!!
小宝在昏睡中被人掀翻在地上,他勉强能从半眯着的眼缝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举起一段粗黑的东西朝他落了下来,他张嘴还来不及喊,那东西已经落到他腰侧,打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小宝痛喊着在地上翻滚,那东西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
直到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他娘,他听到他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喊着,“老爷老爷,别打了,我求你了别打了,你真要把他打死呀。”
小宝这才能睁开眼睛,看清那举着紫檀手杖的人正是他爹,窗外灯火通明,人声不断,他爹的脸被映的扭曲而苍白,一双苍老的眼里全是气苦,他娘跪在他爹面前拽住了他的衣袖,招财进宝站在他们旁边,双眼通红面色惨白。
小宝脑中一片空白,他长这么大大小小祸事不知闯了多少,他爹再生气叫嚣着要家法处置他,最狠也不过拿鞋底抽他屁股,从未舍得真正伤他,到底是什么能把他爹气成这样,小宝深陷在迷茫中,记忆和认知都断弦了一般,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他爹喘着粗气,一把挥开他娘的手,高高举起了手杖,声音悲愤而颤抖,“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孽子!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然后他娘从地上爬着扑到了他身上,回头冲他爹哭喊,“你要打就先打死我,这事又怎能全怪小宝,他知道什么!都是我们造的孽!!都是我们造的孽!!”
他爹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腿一软就要倒在地上,招财进宝急忙扶住了他将他扶到椅子上。
小宝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他娘,失神的问道,“娘,怎么了,怎么了?”
金夫人满脸是泪,甩手一个耳光,“你知不知道你招了什么人,你招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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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金家要完了呀!!”说完抱着他痛哭。
眼前白光一闪,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爆裂开了,他直觉知道他娘在说什么,说的是那个人,那个与他温柔缠绵,转眼又消失不见的人,宗政……宗政怀恩……
宗政是皇姓啊,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家怎么了,怀恩到底是谁,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到底他经历了什么?
小宝摇着他娘的肩膀,“娘,发生什么了,我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金家怎么了,怀恩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金夫人长吁一口气,抹干眼泪看着小宝,声音颤抖着说,“娘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那人抢走了账本,带走了小雨,皇上亲派御使李功祥已近在苏州城外,你马上跟招财进宝离开,一路北上,会有苏家的人接应,你再也不要回来。”
“娘你在说什么?什么账本?小雨怎么了?他为什么带走小雨?什么御使,我不明白呀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前一天还一派安详和乐,怎么一夜之间就天崩地裂了,他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怀恩惯着皇姓?小雨被他带走了?金家要完了?他爹娘要他离开?这个世界都怎么了?????
他娘抓过桌上的布包推到他怀里,声泪悲怆,“你快走吧快点离开,再晚来不及了,把以前一切都忘了吧,当你爹娘已经死了吧。”
小宝摇摇晃晃的从从地上爬起来,止不住的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娘,我不走,到底怎么了,爹??”小宝扑到他爹身边,“爹??到底怎么了,金家好好的?到底怎么了?”
金老爷捧着小宝的脸,老泪纵横,“小宝呀,爹不该打你,金家不行了,爹保不了你了,你快点走吧,金家就你一个独苗,不能绝了后呀。”
小宝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湮灭了一般,毫无征兆的巨变让他不知所措,他本能的无法相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叫我走?我走去哪里?这是我家,我要去哪里?我不走!!招财!进宝!!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说!!!说!!!!”
招财只是含着泪摇头,“少爷,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们走吧,留下来是要杀头的呀!!”
小宝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金家财大势大,谁敢杀我们的头!!你胡说什么!!爹!娘!!”
金夫人捡起布包挂到小宝肩上,不住的把他往门口推,“儿啊,李功祥着皇上密旨下江南彻查富润商会走卖私盐,开采私矿一案,已在江南秘密驻扎了月余,蓄谋已久,就等着死证,那账本失窃,大势已去,如今他马上就要进城了,金家就要抄家灭门了,你明不明白!你还这么年轻,娘不能看着你死,你快走吧,算爹和娘求你了,你快走吧!!!!”
小宝一个踉跄栽在地上,招财进宝架起他手臂就要把他往外拉,小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挥开了他们的钳制,双眼空洞的看着他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亲人,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什么……李……功祥……谁……富润商会?从未听过啊……什么私盐……私矿……这是要杀头的呀……金家做的是正经生意啊……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呀……”
他只看到二老又悲又愧的扭过头去,小宝脑子嗡的一声,他转身推开门,踉跄的走出去,往日热闹繁盛的金府不过转眼间就变得空荡,他甚至能听到人声逐渐远去,感觉到空气陡然变冷,他爹拄着杖走到他身后,哽咽道,“爹已经将府内所有人都遣散了,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小宝,爹对不起你,以后你不能当少爷了,你去苏家吧,苏家不会亏待你的,还能保你平安,眼看天亮了,你快走吧。”
小宝转过身来,眼泪顺着脸颊奔涌,眼神却是空洞,“爹……是……怀恩抢走那……账本的?”
金老爷点点头。
“这都是……计划好的?”
“都是计划好的,早在……哎……别浪时间了,天快亮了,你们从密道离开,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走。”
“什么?”
小宝抹了一把脸,整个人像被抽干了魂魄一般,“我不走,我闯的祸,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爹和娘了,咱们是一家人,死也死在一起。”
金老爷狠狠刮了他一耳光,“你这时候胡闹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少爷,由得你任性!!招财进宝,带他走!!”
小宝往后退去,大吼道,“我不走!!我不走!!!!”
金老爷回头吼道,“招财进宝!!”
两人身形如影,一瞬已经出现在小宝身侧,招财点了他穴道,进宝把人抗到肩上就要往住院跑。
天刚微亮,杂乱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明亮的火把将暗淡萧条的金府一下子又照得明如白昼,穿着朝服的兵士从正门方向鱼贯涌入。
金夫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招财进宝也傻了眼,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是背一个人走,根本就不可能。
进宝忙解开小宝的穴道,拉着他就往主院跑,只要到了主院,进了密道,还是有望逃出去的。
小宝却挥开了进宝的手,推了他们一把道,“你们快走吧,带着我你们跑不掉的。”
进宝拽住小宝急道,“少爷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我全家的命都是金家给的,我……我……”
小宝跟他推搡不已,硬是不肯走,招财看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一咬牙,拽住进宝道,“进宝,我们走,否则都走不掉了,少爷,我们会回来救你的,等我们!!”
进宝知道形势紧迫,和招财一个起跃已经在屋檐之上,回头大喊着,“少爷等我们!!!”
小宝无声的看着他们与追击的人打成一片,但丝毫不恋战,很快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只觉天旋地转,视线一片灰败,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剥落崩塌了,他情愿怀恩临走那一下,让他永远不要醒来。
第五十八章
李功祥为皇上亲派的御使,秘密下江南一事,朝中只有几位重臣知晓,金家能在朝廷关注富润商会并排遣李功祥之前就得到风声,已是非常不易,为了能避过灭顶之灾,散银无数做垂死挣扎,到最后也不过是捞到一间干净舒适的囚室,良的伙食和客气的对待,以及最后能一家三口呆在一起。
小宝一开始还情绪化的大哭大闹,被扔进囚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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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闭着一双红肿疲惫的眼睛,躺在金夫人的腿上,任金夫人温柔的抚着他的额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盯着灰秃的墙面,说,“爹,你讲讲吧,金家到底怎么回事,让我也死个明白。”
而宗政……怀恩,若我今生还有机会见到你,也要问个明白,我金小宝可有半分对不起你,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否则我死不瞑目,上天入地,转世轮回,也要一直一直问下去。
金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用了全身的体力去调整气息,才能缓缓道来。
“叫爹从何说起呢……富润商会,你从未听过,是因为本就是个地下商会,连金家在内,囊括江南财力极为雄厚的五大家,而这五大家,无一是世家,财富都是近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内积累起来的,在新皇初登基时期开始暴富,靠的便是些铤而走险的营生,皇上平定外忧内患四海升平时,我们便想洗刷干净做正当生意,但那时却已经是骑虎难下……”
“我们五家能凑到一块儿发这笔短命的财,就不得不提到江南织造府和当年的皇室内斗兄弟阋墙……”
金老爷陷入了冗长的回忆,脸上透着一种绝境之处反而平静的苍茫。
“当年的江南织造署织造……叫薛巍。”
“薛巍?”小宝讶道,薛巍不就是……
“没错……就是小雨的祖父,薛家的当家”。
小宝的心扑扑直跳,当年他爹表现的压根就不认识薛家,这里面到底都有哪些错综复杂的隐情?
“薛巍,在先皇在位时就已官拜工部侍郎,本就是苏州人,他的长女薛桐恩,你定然听过,当年被奉为江南第一美人,才色双修,远近闻名,后被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看中,皇上登基,薛桐恩成了贵妃,后宫佳丽三千,她只在皇后一人之下,却独得皇宠,于是这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府便交由薛巍监管,江南织造府主要负责皇宫绸缎绣品一类的督造和采买,这是肥的流油的差事,而且暗里为皇上随时密探四省情况,与皇上关系极为亲厚,若不是沾他女儿的光,断然轮不到他。
后来……后来便是史料上寥寥数笔,无非是薛贵妃难产过世,皇上第一子胎死腹中,薛巍年事已高,又奉丧女之痛,自动辞去织造一职,在苏州颐养天年。”
“可事实却相去甚远,金家走到今日这一步,与皇家和薛家这近二十年来的恩怨情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哎……这事便要从先皇佳允在世时说起,佳允帝便如你听说的那样无能,他性情懦弱孤僻,在位十三年不过是权臣掌心的傀儡,一直郁郁不得志,沉迷声色不顾朝政,任凭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亲族玩弄权政,玩来玩去眼看国之将灭了,才算意识到唇亡齿寒的道理,于是决定放弃佳允,推举新帝救国,佳允帝的死,大皇子和二皇子互相指责,至今也说法不一,总之一番明争暗斗,牺牲无数,大皇子上位,二皇子逃走了。
要说这皇室谋权篡位之事,与金家的关系,可以说就起于这祸水红颜。
大皇子和二皇子从小便沉溺于你争我夺,半分都不肯相让,两人的娘家亲族已经斗了半辈子,到他们这一朝势力都已成形,就愈演愈烈。”
“薛巍当年本是二皇子一派的,那二皇子对薛桐恩情有独钟,并发豪言称若是他当了皇帝,薛桐恩定当母仪天下,不想宫廷盛宴上,这倾城绝色被大皇子一眼看中,据闻也是茶饭不思,百般讨好笼络,后来二皇子败北,薛桐恩也只得顺应形势,进了后宫。
二皇子财大势大,自然没有这么容易消磨,不久就在江湖上辟了一片天地,朝野中也有心腹暗棋无数,一直伺机东山再起。”
皇上登基后不久,薛贵妃就有了身孕,传闻薛贵妃早已与二皇子珠胎暗结,皇上自然暴怒,将她打入冷宫,皇后一直对薛贵妃怀恨在心,趁机将她害死,皇上得势皇后的亲族居功至伟,在朝中地位撼无可撼,是以无论此事有没有得皇上默许,薛贵妃也是白死。
对外虽然宣称是难产而死,其实当时宫中很多人都知道,那孩子早已生了下来,而且被二皇子的死士带出了皇宫。”
“薛家自然也跟着一落千丈,被夺了实权在苏州安了处闲职。薛巍极盛时,可与朝廷一品大员平起平坐,好不风光,瞬息便跌落谷底,而且他对长女的宠溺更胜三代传单的独子,痛失爱女又仕途败落,顿时一蹶不振。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二皇子找上了门来。”
“薛巍本是二皇子的人,却因软弱贪婪,归顺了大皇子,但二皇子却并未怪他,反而劝说他助他东山再起,为他爱女报仇,薛巍初始是很犹豫的,虽然郁郁不得志,但皇帝顾念旧情,他们一家过的也算安定,他不敢拿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不想二皇子抱了个婴孩出来,那便是他与薛贵妃私通的产物,据闻得传了薛贵妃的天人之貌,而且还是个男孩儿,二皇子又表现得对薛贵妃一往情深至死不渝,也就意味着若是二皇子一朝功成,这天下也算是薛家的天下了。”
“薛巍虽然没了实权,但在织造府乃至江南的各路商圈,都有诸多人脉,不少人都受过他提拔恩惠,薛巍本人极为明有手腕,又有二皇子提供的大量金银做敲门砖,很快就通过织造府的各种权势便利,为一些上不得明面却暴利的行当铺就了一条条暗道,又选了当时财力薄弱但势头较猛的几位商贵,以暴利诱之,同他一起经营,那便是我们五家。”
这段回忆对小宝来说,同样冲击太过强烈,他一直以为金家能够发达,靠的是时运,是手腕,是命里注定理所应当,从未想过短短一二十年就能积累几代人都望尘莫及的庞大财富,靠的究竟是什么。
“一夜暴富的感觉……实在太疯狂了,想停都停不下来,何况我压根不想停,你知道爹年轻时就是个粗野的山匪……”金老爷默默的看着他的妻儿,“一直被你外公看不起,直到你出生,情况才稍有好转,我一心想扬眉吐气,虽然知道自己做的都是要命的买卖,可我当年拦山截道的,不一样要命吗,所以我那时是最不要命的,也是壮大的最快最猛的,何况当时有二皇子安插在朝廷和江湖上的势力为我们保驾护航,事情顺利的不可想象,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薛家和皇室的纠葛,而且利欲熏心,也没去想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等到某一天早晨醒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了,那时候才知道害怕,皇上年少有为,统定了内乱,抵抗蛮族也凯旋在即,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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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阔斧的整顿,我们趁乱发了大财,朝廷知道也无暇理我们,但树大招风啊,皇上早晚要开始梳理天下,我们敛聚的财力刚好可以填补国库空虚,到时候必定是头号待宰的羔羊。”
“于是我们开始商量,开始快速拓展明面上的生意,想给自己洗白,可惜暗里的那些买卖牵扯过于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想退,根本不可能,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急了暗处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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