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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的不幸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钟无晴
确定穷奇已经处于自己的控制后,他开始念诀:“终古威仪,长生永痕……”
一长串不明意义的咒文后,“许道友”抓住穷奇的脑袋,手指压着他的额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契约,结成!”
随后,强大的神识流进穷奇的思维中,将它本就被折磨得好像一锅粥的意识完全打散,只留下一个清晰的名字:
许广成!
……
……
钟武川猛然坐起,打开床头灯,查看四肢。
刚才的一切果然只是一场梦,身体依旧是人类的身体,额头也没有所谓的血迹。
但是
梦已经结束,惊恐还在延续。
他双手抱着脑袋,回想梦中的细节。
身体变成穷奇……在恶兽的气息引诱下,茹毛饮血……
目睹散修之间的杀人越货……还被一个自称是“许广成”的道人强制契约……
也许是梦中所见都太真实,回想被契约的时候,钟武川居然没有来的全身剧痛,难以忍受。
痛……
痛!痛!痛!
痛得连呼吸都带着血的味道,肺叶随时可能从嘴里吐出来,骨头每一根都像被塞进绞肉机一样!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钟武川陷入沉思。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脑海里又滚过一个细节!
许广成!
道人的名字是许广成……
许主管的的名字也是许广成!
但是,梦里的许广成和他熟悉的许主管的长相并不一致,虽然说话风格略有几分相似!
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我只是最近太累了。
想了一圈没想出原因的钟武川自我安慰地想着,翻了身,继续睡觉。
……
……
钟武川挖空心思哄自己相信一切都是幻觉,通过符文感应到他的痛苦的冯奇却趴在树上笑得差点滚了下来。
“真是个愚蠢又单纯的人类!居然会连这种事情都哄自己是幻觉!”
“谁让他是个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的人类,不管是修仙还是妖兽异兽,对他而言都是颠覆常识的存在。”
毕方懒洋洋地吐着舌头,它看到许广成这么在意钟武川,顿时对冯奇的恶作剧热心起来。
“比起让恶人意识到自己的邪恶本性,把一个善人从纯洁无暇的天堂拖到地狱深处,似乎更容易让我感觉舒畅!”冯奇舔着爪子说,“好想让他就这么每一天的被侵蚀,白天看着老许的脸,晚上继续看着老许的脸!痛不欲生,永远的痛不欲生!”
“你的品味很恶毒。”
毕方抖着翅膀绕着树干扑腾,火苗洒在树叶上,大树顿时变成了火树。
第14章入侵
化身穷奇的梦还在继续。
几乎每天,钟武川只要一合上眼,就会梦见自己变成穷奇。
或在树林里狂奔乱走,或是和名为许广成的道人争吵,偶尔有几次,穷奇会变成红发的年轻人,对外自称冯奇据说这是为了纪念许广成当着他的面杀死冯姓人类同胞的恶行。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会梦见和我无关的记忆……”
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钟武川痛苦地捂着脸。
他讨厌这种感觉,梦里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被生生地割裂!
更可怕的是,梦中的自己对穷奇的身体没有任何控制权,像被绑在五d电影椅子上的神病人一样,被迫观看一场又一场各种挑战感官极限和常识极限的血腥战斗,还有穷奇扭曲到变态的心理。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要改变!我要主控我的梦境!”
钟武川对镜子里的自己如此说。
但是要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梦世界?
钟武川不是催眠大师,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梦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自己不睡,或是一做梦就进入深度睡眠,避梦境的骚扰。
但是有一种情况的睡眠,他是无法回避的。
针灸。
被许广成针灸的时候,他会不受控制地陷入睡梦中,并且每一次都不受限制地做梦,梦见自己在丛林中狂奔飞走,梦见彻底的失控。
“必须和老许谈一下。”
……
……
很快,针灸的时间又到了。
许广成





医学生的不幸日常 分卷阅读20
惯例要上楼拿香薰,钟武川对他说:“老许,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
“什么事情?”许广成停下脚步。
钟武川说:“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做噩梦,不停地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野兽,还是山海经里面的野兽……”
“前次针灸的时候,你说过这件事。”
“并不是一次那么简单……”
钟武川痛苦地搓着脸,说:“我梦见了很多很多次,每天的梦境甚至能连起来,连成一只山海经神兽的生平……而且……我的梦中还有你……”
说到最后,已经声如蚊蝇。
许广成神色严肃起来:“你确定!真的梦见了我吗?”
“非常确定……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个长相和你类似的重名的男人,但是……我现在越来越确定梦里的许广成就是我所认识的你……你在我的梦里是一个修道有成的高人,我是一只无恶不作的凶兽,你强制和我契约,约束我的行为……我因此和你冲突不断……”
回想梦中的细节,钟武川冷汗浇流。
许广成的表情也更加冷冽。
“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我第一次出现在你的梦里的时候,做了什么?”
“这个……”
钟武川有点迟疑。
许广成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能里,做的可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虽然他事后查穷奇的资料,知道这种妖兽天生厌恶美善喜欢邪恶,能让穷奇产生好感的冯道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教育的好孩子,他坚信杀人是不对的,私刑是违法的。
考虑再三,钟武川再度开口:“……我梦见你和一个姓冯的道人同行,你们一起挖陷阱抓捕我,抓捕过程中,冯道人死了……我被你逼进法阵里面,强制契约……”
“冯道人死了……怎么死的?”
“这个……梦里比较含糊,我也不是很清楚……”
钟武川选择了撒谎,他不想被许广成讨厌。
“不是很清楚啊……”
许广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对钟武川说:“梦境都是这样,荒诞不经但是又充满了好奇怪异的内容,连续梦境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发生过,你别太放在心上。”
“嗯,我也这么觉得。”
钟武川点头认可了许广成的解释。
许广成于是继续上楼给钟武川拿熏香,含笑的面容在转过楼梯后,顿时阴沉:“冯奇,你这次是真的过头了!”
“过头?你才是过头!居然无视陪在你身边一千年的我,对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庸俗人类真情实感!我不过是把我们的一些共同经历送到他的梦境,你就心疼得恨不得杀了我?!!”
“一千年?!”
许广成的嘴角,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穷奇说:“我和你契约为伴的一千年里,你可曾有一天不想杀我害我?!”
“这是天性,你不能怪我!”
冯奇一脸无所谓。
“天性……”
许广成再度露出标准的嘲讽笑容。
冯奇说:“我知道你现在正想着怎么惩罚我,所以有件事情我得提前告诉你,我在钟武川的身上下了符,他不仅会梦见我的梦,也会感觉到我的痛苦。你若是再敢像过去那样罚我……我是野兽,皮粗肉厚无所谓,但是人类未必能承受这种痛苦……哪怕传到他的神经里的部分,仅仅是我所承受的十分之一!”
“你果然很有想法。”
许广成笑得比刀子还冷。
冯奇说:“再强大的生物,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不再强大,它的弱点会越来越明显,最终成为死穴!”
“你想用钟武川牵制我?!”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个小医生究竟有多在意!你敢不敢直面一尸两命的风险!”冯奇竖起食指,“补充说一句,即使是抽筋拔髓那种痛,我也未必会死,但是他……他只是人类,他会死!硬生生地痛死!”
“你可真恶毒!”
“别这样说嘛,”冯奇说,“我是恶棍的保护兽,天性狠毒。倒是老混蛋你啊,能不能不要继续虚伪下去,明明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却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正义的伙伴!这口号真的很中二哦!”
“呵!呵呵!”
许广成干笑两声,进屋拿熏香。
冯奇枕着后脑勺停在楼梯扶手上,它知道,这一刀戳中了许广成的痛处。
“愤怒吗?那就失控吧!疯狂地报复我,最终让你在意的那个人类因为承受不住通感的痛……七窍流血!死得惨不忍睹!哈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声音不断通过契约传入许广成的神识,因为它知道,它绑架了钟武川,许广成即使出离了愤怒,也不能把它怎么样!
然而
丹房里,正在配药的许广成,嘴角勾起了冷笑:“穷奇,你以为这么做能让我投鼠忌器,由着你为所欲为?!”
那你可是真的低估人类了!
……
……
钟武川已经睡下。
许广成坐在沙发旁,悠闲施针。
除耳后到手指尖一路,他还给钟武川的后背施针。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颤颤巍巍地扎进,尾部在空气中颤抖,仿佛银色海洋。
蛇男和毕方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怪异,在他们看来,这些部位的针完全没有必要扎下去。
金毛更是不解的甩着尾巴,在钟武川的脚踝处反复打转。
许广成这次又要做什么?!
难道真如穷奇所言,这个老混蛋看上了小医生,想强行修改小医生的经络和骨骼,让他长出仙人骨,走上修仙大道?
这是背天逆道!
天道循环不能被人力强行戕害!
凡这么做的人或兽,都要付出代价!
但是它们谁都不想和许广成谈谈,它们只想眼看着这个人类因为自己的狂妄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朋友一场,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吃掉你的尸体,吸你的华,不让你暴尸荒野,便宜路过的野兽。”
几个恶兽不约而同地如此想着。
许广成感应到他们的恶意,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异兽这种生物,往好处讲是忠于本心,往恶处讲是物竞天择,贪婪和吞噬是他们的本性,根本不可能压制。
他只专心致志地给钟武川做针灸,摸清穷奇的符文对人类医生造成的影响,以及
要怎么做才能清除这份诅咒!
……
……
这一次的针灸,持续时间比往常更长。
醒来的时候,钟武川感觉一侧胳膊的肌肉都发麻了,但是针灸过的部位却好像泡在温水里面那么舒服,肌肉舒张,神经舒缓,最重要的是,这一




医学生的不幸日常 分卷阅读21
次他没有做噩梦。
钟武川舒了下腰,感觉一身轻松,他感激地对许广成说:“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许广成背对着钟武川,将过多的银针入针灸套。
钟武川看着他专注的背影,思量再三,问:“许主管,我以后还会做变成穷奇的梦吗?”
“短期内不会,长期不确定。”许广成转过身,看着钟武川,“你想梦见它?”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想梦见那个混蛋!”
钟武川连忙否认。
然而许广成依旧看着他,笑容直穿人心。
钟武川打了个哆嗦:“也不是说完全不想再见……梦里的那些东西,可都是些违背生物进化论的生物,哪怕是出于好奇心,我也想再见它们,了解它们,弄清楚它们的生理构造……但是,想和穷奇面对面的接触,并不代表我想在梦中变成穷奇……被它侵占思维,甚至……”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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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尊严的死亡
回到医院大楼,钟武川赶紧跑到身高体重机前称量。
比起一个礼拜前,他的身高增加了三十多厘米,体重多了二分之一,脸型也少许褪了婴儿肥,已经是个青葱少年了。
他又对着镜子做手指操,食指的表现和没有发生意外前相差无几,他激动得随手抄起一支温度计,手舞足蹈起来。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欢呼雀跃中,电梯突然打开,走出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一脸悲伤的扶着一个垂暮老人,对钟武川说:“医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情?”
钟武川知道电梯的玄奇之处,从电梯里走出的人大部分并不是人。
“帮我给她打一针,”年轻女人说,“我不想看她这么痛下去了。”
“痛……”
钟武川扶起垂暮老妇,老人的皮肤满是皱纹和针孔,后背的皮肤有诡异的粘稠,似乎已开始腐烂,但是她的脉搏和呼吸都是正常的。
“她生了什么病?”钟武川问女人。
女人说:“癌症晚期,已经没可能治愈,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呼吸都会让她痛不欲生。她希望能够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她的家人……她们无视她的想法,用最好的药吊着她的命,维持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我也不想看着她……继续痛苦……”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钟武川打断了女人的喃喃。
女人说:“我想你送她上路。”
“你……你……”
钟武川吓坏了。
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可不是送人上路!
“小姐,按照现行法律,即使是本人强烈要求的前提下,医生对患者施行安乐死也是违法的,这是对生存权的剥夺,而生存权是□□直接保护的权利。”
“我要的不是安乐死,是尊严死,”女人说,“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病痛彻底剥夺了她的尊严,她如果还有知觉,一定也不希望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躺在病床上空耗资源……”
“可你不是她的亲属,你无权为她做任何决定。”钟武川静静地说着,他不知道女人的本体是什么,但绝不是人类。
“我……我……”
女人的眼睛有些潮湿。
“你说的很对,我不是她的亲属,我无权为她做任何决定。但是我知道她的痛苦……三个月前,她曾经醒过一次,她对医生说,长寿是一种折磨,她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可是他们不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的亲属都希望她活下去,哪怕是昏迷着,哪怕是靠机器,哪怕是插着呼吸机,只要活着,生理意义上的活着就好……
她的家人把抢救生命当成孝道,她的医生把挽留生命当成天职,谁都不会考虑她的想法,谁都不觉得这种好像尸体一样的活下去对她而言无异于凌迟!”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确实不能这样做。”
钟武川想把女人和老妇人都送出去。
女人的面上滚过一阵血红,她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说:“你是医生,你进入医学院时发誓要尊重生命!什么是尊重生命,就是要尊重患者对生命的自主权利。我们都既不能选择生也不能选择死,但是我们至少可以让别人有尊严的死……”
“对不起,安乐死是违法的,尊严死……在没有得到本人或是直系亲属的允许下的尊严死,也是违法的……而且……”
钟武川艰难地说着,他必须拒绝这个女人,即使他的内心已经开始认可她。
“而且什么?”
“我不在她住院的医院供职,更不是她的主治医师,我为她执行尊严死,是最严重的违规,会被吊销医生资格。”
“所以”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钟武川低下头。
女人不依不饶,说:“规章制度就那么重要,比你的誓言还更重要?”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章制度是不能违背的。”钟武川说,“或者你可以把她的主治医生带到这边,我会尽力说服他,为她执行尊严死。”
“你以为……我如果能带他过来的话,又怎么会这样……”
女人露出苦笑。
钟武川不敢抬头看女人的脸。
这个年轻女人不是人,却是生命走到最后一刻的老妇身边唯一还真心待她、为她的尊严考虑的“人”。
想到这里,他再次对女人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早就想到会被你拒绝了。”
叹息中,女人松开掐着钟武川的胳膊的手。
她对钟武川说:“能帮我搭把手吗?和我一起送她回医院?”
“当然可以。”
钟武川为自己的拒绝行为感到惭愧,不好意思再拒绝女人的合理要求。
他们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夫人走进电梯间,钟武川正要出去,突然脖子一紧,随后眼前一道白光,把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清醒的时候,他站在一间icu病房里。
病房异常地安静,老人好像尸体般躺在大堆的管子中间,胸口没有起伏,眼睛无法睁开,只有呼吸器表面的水汽能证明她还活着,维生仪器的信号灯不时地亮起,发出镝镝的声音。
老妇人的对面坐着一个护士,也许是因为太累,她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昏昏欲睡,口袋里的手机屏幕闪闪发亮。
女人不见了。
整个icu病房只有钟武川一个站着的。
钟武川心头滚




医学生的不幸日常 分卷阅读22
过一阵冷寒,他一直都知道女人不是人类,但是此刻却发现她可能连动物都不是!
因为,icu的病房里,根本不会放入带毛的生物!
她是什么生物?
和老妇人是什么关系?
钟武川心乱如麻,他惶恐打量左右,整个icu病房都死气沉沉,唯一可称为生机的是墙上的一幅画,一副关于杜鹃花和女孩的油画。
满山的杜鹃花,五缤纷,绚烂生姿。
葳蕤荼蘼的花丛中,站着一个白裙女孩,清风勾出她的曼妙,只是一个背影,却散发着挡不住的美好。
绘画人技法生疏,哪怕是钟武川这种艺术的门外汉也能看出油画不是名家创作,但是画里有溢出来的春色和活力,足以让任何人都心头一震。
“真美。”钟武川情不自禁地说道。
“这是年轻时候的我。”
钟武川的身后,响起一个优雅温婉的声音。
他不敢转身,害怕转身时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声音的主人却主动走到他身边,和他肩并肩的站立。
不该站在这里的老妇人抬起头,怀念地看着墙上的油画,说:“画这幅画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十八岁,那时真是花一样的年纪……不知道忧愁,不知道痛苦……即使整天整夜在地里干活都不会感觉累,哪像现在……只要移开呼吸机,就会感觉死神的翅膀贴着我的脸……又冷又痛……”
“夫人……”
钟武川正要和老夫人攀谈,她却突然叹了一声:“让我死,好不好……”
“可是……”
“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真的能狠心拒绝吗?”
钟武川转过身,看到病床上的老夫人宛如行尸走肉,脸上、脖子上、手背上都长出了类似尸斑的紫色斑痕,皮下肌肉严重萎缩干枯,皮肤因为过分失水皱如干尸。
“我的子女们都不希望我死,不是因为‘孝心’,而是因为我死了,他们就会失去很多享受……为了维持现在,他们无视我的意愿,绑架我的生命,强迫我如干尸一样活在这个世上……医生,你觉得这样的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钟武川身旁,老妇人的魂体如此质问着。
钟武川不知如何回答。
他看到老夫人的身体在大量仪器的包围下以最没有尊严的姿态活着,如尸体,如干柴。
如果沦落到这地步的是我,我是不是也会希望……
“帮帮我,医生……帮帮我……”老妇人喃喃地说着,“让我有尊严的死,好不好……”
钟武川的内心翻动煎熬。
“我……”
“求求你,帮我一次……只要你轻轻移开呼吸器,我就能接到解脱……没有人会知道你曾来过,他们会把一切都当成是一场事故……但是我却是真的解脱了……”
“我……”
“帮帮我……”
老夫人如此说着,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
钟武川见不得这样的神情,扭过头。
“不行……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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