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平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桐叶封棠
衣二三也顺手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放在前面。
李洪德放下茶杯,对裘刃道:“既然话都说开了,这里就不要再有什么过去,现在咱们只看将来。”
“不知岳父大人叫我们到这来有什么事情,实不相瞒,小婿还在担心夫人身体,想早些回去看望。”裘刃不知为何,自从来到房间,越发觉得喉咙干痒,几杯茶水下肚仍是不解渴。心中确实想念李君汝,昨夜带她去密室看了那具冰尸,李君汝反应激烈,今早还担心有什么闪失,结果李君汝像是释怀一般,整个人都神起来。
“既然这样我就长话短说,我要的东西你可是带来了。”
衣二三知道李洪德在向他问话,答道:“就在这。”说着将包袱打开。
季忘仙整个人屏息趴在房顶上,因为房间里都是不可多得的武学高手,稍有不慎,败露行迹可就功亏一篑,不敢不小心,看见衣二三将包袱打开,自己当然十二万分的好奇,不禁朝前凑了凑。
裘刃也是好奇,但是心中一阵恶心,勉强压了下去。也上前去看。
包袱里面还是那颗人头。
李洪德面有惊色:“你果真找到他了。”
“正是,此人名为岩仇是器阁的阁主。”衣二三说完看向裘刃。
裘刃此时脑袋炸响:“怎么可能?!他不会是器阁的人!”说完慌忙下跪:“岳父大人听我解释!此人我根本不认识,再者说我与他合作之时他戴着面具,小婿也实难分清!”
李洪德笑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擒得此人。”
衣二三道:“本来除夕之夜没有获,却在今早偶然看见此人在门主家中做客,与门主相谈甚欢。口中似乎对李大人不利。”
李洪德挑了挑眉毛:“贤婿又怎会对我不利”虽然李洪德在问话,但是口气中却是凿凿。
裘刃叫道:“岳父大人!这个小子早就与我不和,当时我将他驱逐出门更是对我怀恨在心,他的话分明是挑拨离间,不值得相信!”
李洪德仍是笑道:“对呀,你这又作何解释,为何我要信你?”一脸看好戏的又看向衣二三。
裘刃如今目晕眼花,身体里本就溃散半成功体,如今更是冷汗涔涔:“若真是这样,当年我对他有灭门之恨,如今回来也只是与人勾结陷害与我,岳父大人一定明鉴。”裘刃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支撑柱身体,才勉强跪立。
“当年之事我不曾知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的狼子野心,你身为李大人的女婿,难道对皇位也没有半点心思?况且如今献媚讨好,不知十年之后不正直壮年还会存有这样位极人臣的心思。”
这句话戳到李洪德的痒处,也是李洪德决定给裘刃下毒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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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原因。
裘刃如今是个祸患,就算不知日后会不会觊觎皇位,但是光是知道当年隐秘就已经留他不得。他若一死,当年之事就在无人知道,他的皇位也会安稳。
其实裘刃心知衣二三抛出这件事来,自己就再无活路,这是李洪德最忌惮自己的地方,他年事已高,就算身体强健再也活不过二三十年,自己如今身体怪异状况无非也是李洪德在茶水中做了手脚,也就是,不论今□□二三说什么,李洪德除掉自己就已经是计划之中的事。
衣二三往房顶使出眼色,季忘仙当下授意,方才要跳,身后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心道“不好”,回身便攻,发现来人竟是本该在天牢里的北辰。
与此同时,房间里有人冲撞进来,是个慌张的侍卫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开门便嚷:“不好了,国公,二殿下疯了现在打伤侍卫不知所踪!”
“什么?!混账东西!都给我去找!明天早上之前死活都要见到人,来人把裘刃给我拖下去严加看管,再有逃跑之事,你们就别来见我,自裁了事。”李洪德气得眼睛突出,大骂李显怀不是东西,也不去顾忌衣二三,摔门而去。
等到李洪德走出门去,季忘仙和北辰从房顶跳下来,衣二三没料到北辰会来,看见北辰先是一愣,忽然想起桌子上的脑袋,但已经为时已晚。
北辰看见桌子上分明是自己段大哥的脑袋,一时血气翻涌,抽刀便砍:“你!”
北辰杀红了眼,听不进去话,季忘仙想要拽住他,不知道这娃娃突然发得什么疯,衣二三抽剑来挡,一边解释:“等一下,你听我说,这”忽然话锋顿住,又像是想起什么,不再辩解,反而开始认真与北辰较量。
衣二三让季忘仙不要帮忙,便引着北辰朝屋外打去。
一边的季忘仙一脸茫然,心道,这什么情况,一个要杀人,另一个被杀的也不叫帮手,再者北辰明显情绪激动,出招狠厉,是要杀人的气势。
“我就不该信你,全部都是鬼话!”北辰越说越气,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释满泪花,挥刀就要砍在衣二三脸上。
衣二三表情肃然:“闭嘴,要打便打,哪里这么多废话。”
季忘仙感觉衣二三简直疯了,还在激怒北辰,怕不是命要交代在这里。想要上前帮忙,却几次被衣二三打回来,一次两次也就恼了,便双手抱胸倚在柱子上看起热闹来。
不过一看之下,很是吃惊,料想不到衣二三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平日其貌不扬,但真动起手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甚至季忘仙感觉衣二三如果单挑李洪德,要胜也绝非难事。
思量间,看见北辰横刀向前,脚步飞快,几个近身便将衣二三衣服划破,但都没有伤及皮肉,不是北辰手下留情,而是北辰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思考,只是冒进贪攻自然伤不了衣二三一分。
“你到底在砍什么!”衣二三喝道“你这样胡乱无章又与屠夫何异!”
衣二三一派恨铁不成钢,但北辰仍然充耳不闻,极度厮杀,他始终不相信段大哥会死,不相信平日散漫无极的衣二三会做出这种事。
眼前的衣二三神情严肃,没有愧疚,没有愤怒只是满脸失望。
为什么?!
北辰心中好像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发出叩问:为什么?
这根弦在北辰心中反复被拨起,声音清脆回响在耳边,不知不觉中北辰望着衣二三的眼睛自己开始恢复清醒。
手中的刀越来越快,但是再也没有脱离掌控之感。
一刀、两刀......
越来越多的伤口出现在衣二三身上,季忘仙有点站不住了。
衣二三脸上却是快慰,下手也越来越快,北辰身形迅速开始变得难以捉摸,衣二三连连后退,手中木剑开始灵活游转。
北辰看着那眼睛,心中越来越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手中的刀越来越快。
“呲”
衣二三脸上中刀,剑回身,背对北辰。
季忘仙大呼不妙,背对着那小子不是送死吗?!正欲上前,却看见北辰同样刀,缓步朝衣二三走去。
北辰声音带着惊喜和颤抖:“是不是你?”
季忘仙简直要疯了,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只见衣二三双手伸到后颈,将一整块的面皮撕扯下来,终于回身,笑道:“是我。”
季忘仙发觉方才在案上的脑袋怎么又长到衣二三头上?慌忙上前,围着衣二三转圈圈,口里念道:“你到底是谁”
“段大哥!真的是你!我我”北辰喜不自胜,忽然跪倒在地:“是我唐突,坏了段大哥的计划,但是你不是在闭关?”北辰语无伦次,既高兴又惶恐,看见段无衣身上的伤口,又扑上前去:“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又坏事了,对不起”
段无衣摸着北辰的头:“不碍事,本来计划就有变,方才没有承认,想着帮你突破一下武学瓶颈,如今看来,目的已经达到。”
季忘仙惊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此事日后再说,如今当务之急你是去东门汇合,钱弼和李洪德在东门,路上再详细解释,现在我们过去。”
一行人赶往东门方向,北辰此时紧紧跟在段无衣身后,捋清思路,才恍然大悟,段大哥无告诉自己因为自己太容易冲动误事,这样隐瞒,反而让自己没有太多压力。
“如今李洪德失了裘刃,单凭自己难成气候,钱弼当然不肯认他作父,此去东门怕是要将李洪德遗臭万年。”
季忘仙道:“他不是要做皇帝么,如今李洪德让他继位他还有什么不满?”
“这个皇位沾染太多鲜血,想必与钱弼的初衷背道而驰,李洪德虽然算计一世,但是唯独小看了人情。”
第58章混战不堪
等到一行人赶到皇城东门的时候,场面十分混乱。
季忘仙好奇:“你怎么知道他在东门。”
段无衣道:“不出所料宝月儿应该也从天牢里逃出去了。”
北辰道:“我来就是要告知此事,宝月儿从天牢逃出,打伤门卫后来就不知所踪。”
谈话间听见李洪德道:“你当真是顽固不化!”
钱弼此时手握玄扇苦苦支撑,在两人中间站着李显弘。
“父亲,你让我与显怀好好交谈又何必动手!”李显弘挥棍来挡,李洪德手握长戟,仍没有半点退让:“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给我滚下去!”说完绕过李显弘朝钱弼刺去。
“你这逆子,留你有何用。”李洪德语气狠厉,下手已经没有轻重,如此看来誓要错杀也不放过。
钱弼虽然挡的辛苦,但是嘴上仍然强硬:“什么父子之情,什么兄弟情义,这是老天不让我拥有,与其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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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布,我倒要反抗这天命。”
钱弼心中不认这个父亲,只知道自己的一切是母妃给的,从小到大心疼自己的也只有母妃一人,眼前这个自称自己父亲的人,只不过是徒有血亲的陌生人罢了。
李显弘仍然穿梭在两人之间,当下父亲的夺命戟,“父亲!他是您的孩子,显弘求您手下留情!”
因为李显弘从中周旋,李洪德几次未能得手渐渐失去耐心:“都是不听话的东西!”
一戟刺穿李显弘的右肩。
但李显弘右手拿棍,左手紧紧攥住父亲刺入自己身体的长戟,挡在钱弼面前,寸步不让。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开!”李洪德愤怒到极点,奋力将李显弘挑起,猛然甩到一边。
李洪德再次将长戟对准钱弼,钱弼仍是死目而向,不曾畏惧。
钱弼闭上眼,感受到面部强有力的疾风,是李洪德挥戟所带动的风声。
一戟贯穿而下。
“父亲!”李显弘此时有心无力,奋力挣扎,仍是没能赶到跟前。
“我说李大人,虎毒不食子啊。”
钱弼闻声睁眼,发现自己面前又有一人,此人背影十分熟悉,但是记不太清了。
李洪德则是一脸惊恐:“你!怎会?!”
段无衣伸手挡住来戟,笑眯眯道:“李大人果真家教有方,殊不知这二十多年的心布置却栽在自己儿子手里,你说钱百川无子,如今的你与钱百川又有什么分别。”
“你没死?”李洪德难以置信,在看到那颗头颅的时候自己心中隐隐怀疑,但未及细究,就突遭变数,如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肖剑平这个祸害又出来搅局,恐怕不妙。
“来人!”李洪德吩咐周围将士将四周紧密围堵,将戟横握:“哼,就凭你等宵小,能耐我何?”
钱弼道:“你是何人?”
此时北辰站到段无衣身边,小声一句小心。
“说来话长,你可知当年你父亲为了夺取江山设下此计,不仅残害你一人,更有数百条人命断送他手。”段无衣心绪不平,盯住李洪德道:“你当年八面玲珑,先后获取无应门与万贵妃两处信任,送子入宫,替换皇子。帮助无应门一夜荡灭一尺斋,与其结亲,助纣为虐!”
“天道轮回,一尺斋少公子肖剑平没死,他今日就要取你性命!”段无衣说完,左手运气将手中木剑由上及下劈开,里面赫然是一把铁质宝剑。
“苟延残喘罢了!”李洪德挥戟,两步上前。
此时李显弘将钱弼扶起:“快走!”
钱弼看李显弘右肩血肉绽开,心有不忍,终于没了方才的怒气:“抱歉,看来李洪德果真今日报应!”
李显弘没有做声,看见父亲止不住的叹气,忽然看见依稀人影,当即认出那是李君汝,便安置好钱弼之后,飞身过去。
“阿姐!你怎么也来了?”李显弘说着话,一边想拦住李君汝,但是肩上还在汩汩冒血,来回间血就蹭到了李君汝的身上。
“我听人说门主被关起来了,三弟逃跑,究竟怎么回事?”李君汝心中惶恐不已,此番本是劝说父亲放了裘刃,没成想事情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李显弘只说是父亲的仇家前来寻仇。
“仇家?是谁?”李君汝问道。
“一尺斋的少公子,肖剑平。”
听到肖剑平的名字,李君汝一阵恍惚,,李君汝早年听少年裘刃说起过,若是自己接任门主一职,定是要将无应门和一尺斋两家重修旧好,那是少年裘刃的报抱负。
没想到肖剑平经此一难,竟然没死。
李君汝看见不远处打斗两人,焦急道:“父亲与那肖剑平打起来了?”
李显弘道:“双方皆是高手,贸然进入恐怕于己不利,阿姐你先回府去,这里实在太过危险,你又是大病初愈,不能再有闪失。”
“三弟显怀呢?”李君汝心中还是挂念三弟,正巧与往这边看的钱弼四目相对。
钱弼记得当日自己在无应门对李君汝还是有不错的印象,虽然对父亲不满,但是如今望见自己的亲姐姐难心中泛起暖意,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微微点头,以作表示。
李君汝道:“父亲行为做事确是有违天道,但是毕竟是我们的父亲,你要好生保护他,我知道在此处我多有烦扰,我先去找门主,以后再与你们汇合。”
离开时,李君汝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回头多看了父亲几眼,便抬脚离开。
此时段无衣与李洪德正打得不分伯仲,没有一人上去相助。
或是出于道义,或是忌惮战场。
段无衣此时全力向出,没有任何保留,时至今日“裘刃”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自己对他的承诺也将要完成。
阴冷昏暗的柴房里,肖剑平蜷缩着,早已没了白天的锐气。
“裘刃”劝道:“如今你家遭此大难,你却如此心灰意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和一尺斋。”
裘刃虽是有责难之意,但是语气很轻,肖剑平心知这是“裘刃”的一番美意,但是白天刺激实在太大,如今握起一把剑的力气都没有。
“一天之间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我失去一切,只是可怜我还有没过门的君汝。她待我很好,我本以为可以娶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我又凭借什么身份娶她呢。”
“我只有夺妻之恨,而你有血海深仇,所以比较起来还是你比较惨,所以你得出去,去出了这口恶气。”裘刃还在喃喃。
肖剑平只当他开玩笑。
但是他没想到在第二天裘刃便用命换回他的生路,离别之际,“裘刃”浑身是血,但还是笑着:“答应我,日后在我墓前,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段无衣出手很快,剑锋毕露。
李洪德老了,十年之前还可以提戟跨马,征战沙场,如今几十个回合之下逐渐体力不支。
几次险险中剑,终于李洪德开始朝李显弘喊道:“过来助我!”
李显弘才要动身却被钱弼拉住:“你现在还去送死做什么,李洪德输定了。”
“那是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李显弘甩开钱弼就要往上冲。
“傻子!”钱弼骂道,但是也冲上去,跟在李显弘身后,护他周全。
一共四个人,局面却是复杂。
李洪德命令将士一起冲锋,北辰迎道而立,一夫当关。
危急关头忽听有人大喊:“捉拿乱臣贼子李洪德,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从东门闯进来一支军队,虽然每个人衣着打扮各有不同,但是将士们都认出最前面骑马的人。
太子钱玟。
钱玟马上高呼:“乱臣李洪德,弑君谋逆,天理难容!我乃当朝太子,皇帝亲授,天命所在,众人凡取贼子李洪德首级者,封赏银千两,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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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不咎!”
将士本就心中虚颤,如今见李洪德败事初显,太子又有兵在握,纷纷临阵倒戈,朝李洪德杀去。
肖剑平见势抽身,钱弼也将李显弘拖拽出来。
一众将领一拥而上,为的是千两赏赐和荣华富贵。
李洪德不曾想养了十几年的兵居然被几千两策反,不禁悲从心来,莫大嘲讽:“哈哈哈哈,什么皇帝亲授,什么当朝太子,不过是”
“噗”
人群拥拥搡搡,没人听清李洪德说了什么,他们都想在太子面前表现自己洗脱罪名,于是在早已战竭的李洪德面前,不知是谁,将李洪德的头看了下来。
李显弘推开一直禁锢这自己的钱弼,冲向人群,大叫道:“父亲!”
为时已晚。
第59章波澜又起
季忘仙得了钱玟的命令与李侍卫一起率领民兵开始将李洪德的军队开始统一编排。
钱玟走到段无衣身边:“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是我与不是我早就没有分别,我此来终究是还了好友的心愿。”段无衣又道:“殿下大可放心,真话我只在这里说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我只会告诉我死去的好友,天下还是您的天下。”
钱玟笑道:“我又岂会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
段无衣朝钱玟作揖道:“如此,那便后会无期。”说完转身要走,北辰随后跟上。
段无衣转身对北辰道:“你若是留在太子身边,日后定是坦途富贵,又何必跟着我。”
北辰微微有些愠色:“段大哥明知我不是那样的人。”
钱玟在身后相劝:“小师父,你要是留下,季忘仙的位置就是你的。”此话嬉笑参半,钱玟也明知北辰绝不会在意什么爵位功显,这话是说给不远处的季忘仙听的。
果不其然,季忘仙听见这话马上调转马头,朝钱玟冲过来:“好你个负心无赖!”
钱玟也翻身上马,对着段无衣正色道:“我非大度之人,今此一别希望不会在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段无衣迎面朝东门走去,挥舞手中宝剑,示意明白,北辰则是提刀紧随其后,等到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东门,钱玟才对着众人高喝:“来人,将李家二子押入天牢!”
李显弘与钱弼均不同程度受伤,李显弘仍然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加之肩上血伤,昏厥过去。钱弼此时正抱着李显弘,坐在一处,也不反抗,任由众人押着下去。
一时之间,局面安定。
段无衣走出门去,回身对北辰道:“我此番骗你,你可是心有不甘。”
北辰听得这话率先上前两步,挡在段无衣身前,重重一跪:“北辰不敢,北辰不曾。”
北辰虽然见到段大哥心中十分欣喜,但是这一路走来自己几次莽撞差点误事,甚至出手伤了段大哥,想起无应门的那一剑和方才重重,心中有愧,又哪里对段大哥来的怨气。
段无衣摇头苦笑,不想恢复身份之后,这个娃娃又是一副尊崇模样,居然有些怀念北辰对衣二三的时候了。
虽是这样想着,段无衣将北辰扶起,笑道:“我本打算趁这次机会给你自由,若是一直跟着我,以后会受尽苦楚。”
北辰眼神坚定,站起身来。
他这一站,段无衣倒是一惊,现在的北辰已经与自己一般高大,脸上稚嫩已退,倒是多了几分男儿的果敢坚毅,心中不有些欣慰。与少年的模样不同,少年衬着白肌黑目,有几分柔气,如今虽然皮肤仍是面白,但是丝毫没了羸弱。
他长大了。
北辰道:“我哪里也不去,就跟着你,就像当年在北漠一样。”
段无衣与北辰肩并肩走着:“如何再像以前一样,你可知道,你我同为男子,娶妻生子携手一生,才是你应该回归的生活,如今我大仇已报,你也助我还了恩情,不只是你,还有景芝三娘,你们陪我走完的这段路,已经完了。”
段无衣站定,望着北辰:“我平生再无牵挂,我也会在告慰好友亡灵之后,四处漂泊,你我就在此地分手,日后若是江湖相见,也算缘分。”
北辰摇头:“我不愿娶妻生子,我只愿与你携手一生。”
段无衣只当北辰少年负气,仍是心智未全,念道:“你未曾经历,便不知欢愉,若”
未等段无衣将话言尽,北辰猛然出手,扯住段无衣的领子,自己整个身体贴了上去,嘴唇重重吻在段无衣嘴上,回想乾行殿种种,自己也逐一照做。
就在北辰将舌头探进其中,整个人被段无衣重重拍在地上。
“你”段无衣面色涨红,脸上或有吃惊但更多的是痛苦。
北辰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淡淡一句:“欢愉之味,便是如此。”
段无衣血气翻涌,暗骂自己竟如此迟钝,没能发现北辰早已误身与己,自己戴罪之身,又如何让他活得清白。
“方才之事就当没有发生,你我赶回器阁,与景芝三娘商讨事宜,之后”
不复相见。
四个字敲在北辰心上。
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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