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甜丫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爱小说的宅叶子
红薯在没烤之前,就会被我们啃掉两个。
有的生吃没啥味道,微微红色那种有一点点甜,脆脆的,没有水果好吃。
至于泡耙叶儿耙,网上有卖的。
前者是冬天烤火必须零食,仙女们可以买来尝尝?电烤炉都烤过。不过我没在网上买过,不知道地道不。
后者分甜咸,我两个都很喜欢,可能外地人有的不习惯。
第120章雨续与温降
“爸,妈,张队长在催,我们这就出门。”
“看路仔细点,别掉水沟里去啦!”
叶家三壮汉,披蓑衣、带斗笠、踢草鞋,穿得严严实实,准备出门,这是他们第八次跟着张队长,去萝卜白菜地里排水。
叶家老俩口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担忧,他们只能暗地里让小孙女,给家里青壮年劳动力多熬一些姜茶,得壮汉们也像村里其他人一样感冒。
“安小子,你帮忙看着妹妹弟弟,别给爷爷奶奶添麻烦。”
“知道啦,爸爸,你小心点儿。”
大门一开,冷风嗖一下吹进来,屋里气温下降两度,带着泥土味儿的新鲜空气蹦哒进来,甜妹儿贪婪的深呼吸好几下,转眼,门已经被关上。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几个小家伙揉揉鼻子,干脆摘一些紫红色的映山红,当零食吃起来。
“爷爷,我去屋里躺会儿。”
听到‘咕噜’一声,甜妹儿摸摸小肚子,估算一下午饭时间,忙对着爷爷奶奶眨两下眼睛,得到同意后,转身回屋。
晓丫头歪歪头,思丫头乖巧喝水,叶安诚看小人书。他们不懂妹妹为啥一天要躺许多次,却害怕叶老爷子,不敢跟着她回屋。
屋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四天,风呼啦呼啦吹着,从未停歇。
靠近碧山村村口一溜烟的房子,院子里积水最严重,已经深到膝盖。暗门槛的屋子里,都积一层水,需要定时向外清理。
更不用去考虑碧土村的田地、碧水村的房屋,水淹得不成样子。
村里的泥土路,大多都累积着深深的脏水。
里头菜叶子、杂草、虫鸟尸体、石头……往往都有,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跟夏夜的暴雨完全不同。
三座炼钢炉全都倒下,崔玉涛与李勇峰,终于不用白家老俩口威胁着休息,只是他们身体在休息,心魂还飘在五碧山脚下。
村人们一个个急得头发直掉。
“镇上龙王庙不应该被拆!”
“地里萝卜被快泡烂啦!”
“红薯来不及晒,咋保存?”
……
这下不仅仅是小干部们,大多数村民们都杞人忧天起来,下地排水、整理牛棚、冒雨割猪草……忙得团团转,都是自发组织,跟工分没有半毛钱关系。
也因此,村里生病的一茬又一茬。
白老爷子不由叹息一声道:
“草药快没啦,大家伙儿注意点,少吹风淋雨,水脏没事不要乱走,多用热水洗澡,多喝姜茶,注意保暖……”
白家的菜园与药园,连夜抢转移,都是村里汉子们帮忙的。大家心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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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很多药材也都泡烂,种药比种粮食还不容易。
甜妹儿倒是从叶爸爸手里,得到好些奄奄的药苗,以及乱七八糟药种子。都是白老爷子不要的。
由于不知道药草名字与种植方法,她一股脑将它们全部粗暴地种在空间里,挖坑下种,结果成活七七八八。其中有薄荷、金银花、板蓝根,这些叶老爷子认识的。
提起薄荷,天气虽凉快许多,但由于下雨,山里村里蚊子非常多,还很厉害,一咬就是一个大包,痒得差点把肉都挠破,而且包很难消失。
白老爷子的草药管用,都被叶妈妈叶爸爸等需要外出的人塞进胸口内兜兜里,男一人一个,女一人俩。
至于叶家,就得跟村里人一样,用经验来驱蚊。第一效果好的自然是蚊账,还有艾草点燃熏,什么茴香、丁香、夜来香、映山红,甜妹儿把空间里的花花草草,连根带土,都搬好多出来。
为此,‘出门’的叶老爷子,还被其他人冷暴力一回。因为暴雨,三村乱成一锅粥,如今谁也没心情去管别人的事,出门不出门真的没人知道。
总之,叶家蚊子没有,花香满屋。
晓丫头:茴香也是花?
叶老爷子重咳一声,严厉道:“熊娃们,还不快点学习!”
“……四十,五十”
晓丫头距离一百还有不小的距离。
“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二等于三,二加……”思丫头很有叶二婶的风范。
“五五得二十五,十五乘十五得二百二十五,二十五乘……”别问叶安诚为什么学习,小学生竞赛知识。
叶家老俩口,叶家两夫妻,全都将这些知识归于夏老爷子,对他心里越发感激。
每天夏家饭菜全都是叶家人送的。
此外,叶爸爸叶妈妈还会送一些桐油、驱蚊艾草、祛寒暖胃姜块,都是本地山里有的。
这个暴雨天,夏老爷子却感觉到久违家的温暖,比后院里那破葡萄架靠谱得多。
甜妹儿:……臭老头!
**
青山空间某处,有一溜达的临时土灶台,比公共大食堂还多。甜妹儿那些干树枝,从左至右,熟练点火添柴,一缕缕青烟在丛林间飘荡。
第一、二、三大铁锅,里头烧的全都是水。
今日大食堂的食材,红薯、南瓜、姜蒜、竹笋、草菇、鱼汤、洋芋。
因最近生病的人多,张队长宣布,咱们村食堂的饭菜也丰富一些,量不变。
甜妹儿点点头,菜刀、菜板、锅铲、瓜瓢……统统拿出来。
咚咚咚!
空间里响起切菜的声音。
只负责切碎,不负责好看。
后面的土灶,烤着十多个圆胖的红薯,鲫鱼汤煮熟,蒜蓉竹笋泥、蒸南瓜泥、白水煮洋芋泥、蒸嫩蛋、猴头菇野鸡块汤……全是泥与块,味道胜在鲜,且量足营养足。
**
第一次看到闺女炖的野鸡沫汤,里头骨头与肉都彻底变成粉粒,可以入喉不咬哪种,叶妈妈扶额,对厨艺一词有了新的理解。
甜妹儿脸都没红,笑盈盈道:“这样子添加方便点。”
叶妈妈:那也不用野鸡沫、山鼠沫、红薯泥!
“甜妹儿真聪明,以后肉与骨头分开就更好啦!肉沫加炖的骨头汤。”叶奶奶笑眯眯赞道。
甜妹儿傲气十足点头,菜刀挥舞越来越顺手。与此同时,叶老爷子每日的教育孙女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几日,叶奶奶与叶妈妈,总是竭尽所能,往叶家的一日三餐添东西,饭菜份量足够。
叶二叔他们不知道,小人甜妹儿,竟成为叶家的怪异主厨之一,他们吃的饭里,野鸡肉沫红薯泥土豆泥黄瓜沫,什么都有。
**
‘香喷喷’饭菜做好,将火全部总土扑灭,工具们起来。将热水倒入两大木桶,一碗碗饭菜全部放入木箱里,再盖得严严实实。
甜妹儿啃着烤麻雀肉,又在熟悉的草堆里,捡到十多只野鸡蛋,现在空间里的鸡蛋已有三箩筐,熏肥野鸡七只、野兔三只、熏山鼠不计其数。
每次偷偷摸摸加餐,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曾将纠结告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对此他们的回应是
叶老爷子很坚决道:
“空间的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甜妹儿眨眼睛,不解问道:
“我只是在想,麻雀肉沫、野兔肉沫,二叔二婶哥哥姐姐不喜欢吗?”
捡完野鸡蛋,甜妹儿来到菜园。
她将黄澄澄的苞谷摘下,而一小片玉米的枯黄秸秆,被连根砍倒,也不拾,直接留在了原地,以后可以烧掉做燃料,且草木灰也能肥地。
“等雨停下,就可以把草木灰偷偷洒在咱们队的地里。”
砍完玉米、种完玉米,甜妹儿伸伸懒腰,对溪水沟方向瞧两眼。
空间里的稻田,她还没来得及挖好,猴子狐狸也没空闲去逗弄。
但小麦已经种下,整齐排列划分好的一小块地,用竹篱笆围上,里头是零零星星冒出绿色秧苗,这些以后都是面粉,做成包子馒头饺子抄手。
甜妹儿得意满满,与饭菜、热水一起,瞬间消失在空间里。
房间外,叶妈妈与叶爸爸,正拎着两个大木盒子回来。而叶二叔叶三叔叶二婶,也忙完准备回家吃饭。
对此,叶老爷子语气坚决道:“一家人必须在一块儿吃饭。”
不到十分钟,叶奶奶与叶妈妈的巧手,上下翻飞,将食堂饭菜与碎沫饭菜尽量混合在一起,轻轻一掐甜妹儿的嫩脸蛋儿,祖孙三人一起出屋。
叶三叔嘀咕:“公共食堂的碗筷,为嘛都在爸妈房里。”
叶二叔与叶二婶,互视一眼,都想起山药井,露出一抹了然微笑。
“爸妈的房间,可以安心放队里的碗筷。要是客厅,小家伙们调皮捣蛋两下,咱们去哪里找碗筷陪?”
“唔,我就是说说而已。大嫂,你们炊事员不要操心太多,做好饭菜就好。这蒜沫红薯叶又做得寡淡”
甜妹儿撅起嘴巴,她今天做的菜都忘记放盐巴。
“噗噗!”
叶爸爸捂着肚子,憋笑憋得很幸苦。
叶老爷子瞪眼不满道:
“叶老三,吃你的饭!”
满满快溢出的南瓜稀饭、鲫鱼蘑菇野鸡汤、红薯……总之,菜种类多、量足,到最后,一家人吃得饱饱的。
这天深夜,碧山村温度猛然骤降六、七度,冷风无孔不入,尽管已经盖上薄被,屋内有一点隐约风湿关节炎的叶老爷子,还是被冷醒,只听到窗户被大风,吹得“噗噗”直响。
叶老爷子皱眉,赶紧下床,拉开旧麻布往窗外一看。
雨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停电让我熬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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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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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仙女,爱心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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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永远闻不习惯,吃不习惯,但据说可以防蚊虫?夜来香也是。
山里的蚊子真的很多,现在蚊香喷蚊剂蚊液,都不顶用,雨后好用的还是蚊账,真的-_-#
今天太晚,分享到这里,叶子先洗漱去啦,吃太多东西,鸭脖半夜吃……灰灰,晚安^_^
第121章通铺与葬礼
叶老爷子连忙叫醒老伴,把两件衣裳裤子穿好,将屋门大开,一瞬间,客厅门缝、窗缝里透入冷风,让他一个激灵,鼻子一痒,打个响亮喷嚏。
碧山村特别潮湿,举个例子,新鲜的炒花生炒瓜子,一不留神没护好,不说一整夜,五、六个小时就会变软,这在部分干燥的北方是难以想象的。
空气中的水气太多,只要冷风寒风一吹,就能刺到人骨子里。哪怕十五、六度,也冷的人浑身颤抖。有风天与没风天,在碧山村的冬秋,像是不同两个季节。
而且南方房子,保暖问题考虑的少,冷风无孔不入,进入深秋,只要温度骤然下降,几乎所有村人,都会立即穿上线衣线裤,哪怕他们是在屋里头,这样才会觉得暖和。
冬季,晚上睡觉,要是没有汤婆子取暖,寒风能透过重重被子,直刺入你骨头缝里,很难暖和起来。就算有汤婆子,多数山娃娃后半夜,手脚冰凉冰凉,一直往大人们身下缩成一小团。
“天气咋回事,这像是进入深秋啦!这凉风,说不定还是初冬。”
门一开,叶奶奶顿时觉得屋里下降两度,眉头紧皱,唉声叹气道,“这都深秋,地里麦苗咋整,还有油菜秧苗,胡萝卜恐怕不得好,白菜必须得抢……”
从夏季气候,直接跳入深秋,中间空缺一个阶段。对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讲,这是最坏的事情,意味着明年粮食产量减少,意味着会饿肚子,会没饭吃。
“现在想这些不顶用,老婆子你别瞎操心。雨停了,老大他们今晚肯定半夜出工。我去把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全都抱过来,你注意点,起床衣服穿多点,别着凉!”
叶老爷子嘱咐一两句,把门紧紧关上,朝院子走去,他必须再仔细确认一下。
咚咚咚
“老大老大家的,雨停了,外面天气凉,你们穿两条毛衣毛裤再出来。”
“老二老二家的,雨停了,毛衣毛裤别忘记。”
“老三……”
一听雨停、毛衣毛裤,屋里汉子女人们条件反射做起来,感受屋内明显下降的温度,一个激灵,有的搂着孩子人工取暖,有的下床翻箱倒柜。
迷迷糊糊的叶安诚,直接叶老爷子被半拖半搂,连他的衣裳裤子箱子,一起扔到老俩口屋里头。
因屋里漏风,此刻叶奶奶穿着厚厚的衣服,翻箱倒柜,取出几层旧麻布,当作窗帘门帘挡风。
“砰砰砰!”
她拿起一块大石头,用硬尖木头,将麻布鼎在门框窗框上。
门帘钉上面一半,方便进出,窗帘干脆被钉死,反正冬季里只有往上加,从来没有往下撤的。以后土屋,照明就得靠油灯,家里桐油又得去榨。
“安小子,穿上衣裳裤子,来奶奶帮忙。”叶奶□□也不抬道。
叶安诚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终于清醒过来,取出毛线衣毛线裤,爬到床上,盖着被子,脱衣裳穿衣裳,脱裤子穿裤子。
等裹着厚厚衣裳的甜妹儿与小五,被老爷子抱进屋时,恰好瞅到大哥,露在外面的两半截光光的长腿。
“大哥在干嘛?”
甜妹儿捂嘴打一个哈欠。
小五被放到床上,吐个奶泡儿,扁扁嘴想哭。甜妹儿一着急,揪起一旁哥哥的毛线裤,装狼外婆,逗弄弟弟。
“咯咯咯!”
小五果然笑得很开心。
脸烫得通红的叶安诚:甜妹儿,小五,那是大哥的毛线裤!
等思丫头与晓丫头被搂过来,钉窗帘门帘的活,交给叶安诚与叶老爷子。
叶奶奶将竹席给卷了起来,放到大柜子最里边。然后将放在柜子最里面的厚实铺盖与棉花被褥等通通取出来。把棉花垫铺好,再铺床单,最后是有点潮气味的铺盖。
想一下,再箱子里一件蓝色大厚棉袄找出来,放到床上,孙子孙女冷就可以裹着或盖脚,不冷就垫着,软绵绵舒坦。
毕竟还不是寒冬,屋里的温度,也开始慢慢回升。叶家老俩口,所有孙辈们,横着挤在大木板床上。
“呼噶,呼噜”
瞧一眼睡得香甜的哥哥姐姐们,甜妹儿与小五,大眼瞪大眼,原来爷爷奶奶屋里床最大的原因,是这个作用。
“甜妹儿,睡觉!”
叶老爷子瞪一眼她,小声呵斥。
甜妹儿立即闭上眼睛,一开始是装睡,后来也陷入梦乡。
几个娃娃们睡姿乱七八糟,有时滚成一堆,有时脚趾凑到对方脸上。
叶奶奶搂着护着小五。
叶老爷子要给孙子孙女盖被子,而且姿势睡得别扭。
“睡吧睡吧,明天还有的忙活。”
“操心事少一点,老大他们才能放心咱们。睡饱才能看孩子呢!”
老人本来觉少,心里又有事念着想着,哪怕强迫自己,也差不多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老俩口才闭上眼睛。
屋外冷风吹,屋里暖温刚好。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叶家老俩口也是眉头皱的,似乎在念着,老大他们现在咋样?
**
叶家三兄弟、俩妯娌一出门,“呼呼呼”,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刮得脸生疼生疼,天上月亮星星无,地上积水严重,他们不得不转身回家,把棉油灯提出来。
“老天爷,这是不给咱们活路啊!”
“麦苗若提前种下,早就被泡烂。但雨停后现在种,还来得及吗?”
“老天爷保佑,明日太阳出来,温度回升。求山神保佑,求土地公公保佑。”
……
没走多久,叶家人就遇到村里的熟人,个个都是愁眉苦脸,讨论着地里的庄稼。一路上,零零星星的油灯,晃得人心憔悴。
一阵大风吹来,被小心翼翼护着的油灯,又被吹灭。
风冷,水冷,人心也冷。
借着微弱的灯光,山村泥地里的积水依然很深,里头漂浮物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白肚鱼、鸟忡尸体、野菜叶,村人们可不敢去碰去逮。
想到明日还得及时清理路面,以闹瘟疫防止生病,大家就脑门子疼。
这场雨简直就是灾难!
张队长早就在前面等着,拿着简制的小喇叭,一边小跑,一边扯着嗓门大声疾呼:
“男同志全部去麦田油菜地里排水,炊事员留三个做饭,剩下的女同志们跟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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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同志,一起都是去萝卜白菜。走马灯点起来,大家伙儿迅速点,要是谁再故意拖拉,或浪粮食,给我滚出碧山村!”
激动焦急中,张队长的脚踏入一浅水坑,半截裤子陷入污水里,也不在意,简单迅速卷起来,领着汉子们往地里走去。
雨下的太久,不仅路边水沟,地里田里大沟小沟全被水满,旱田几乎变成水田,有的水基本上是流不出去的。
更难受的是梯田,里头没庄稼,水土流失严重。放水后,还得从山下一筐一筐背土上来,然后还得施农家肥,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没这么多时间!
简直要人命。
勤劳的村人们,挥舞锄头、镰刀等各类农具,在呼呼冷风里,挖沟的挖沟,排水的排水,粮的粮,从凌晨一直忙到天麻麻亮。
“风变小啦!”
村人们擦擦汗,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大多数的村人心很小,一点点好事也能让他们露出如此笑容。
小干部们对视一眼,记工员霉娃子再给大家一定心针,“山间雾气特别重,今天应该会有太阳出来,咱们今晚的努力肯定不会白。”
产量肯定会减少,但总比都是空壳子强。
有太阳,红薯可以晒,新秧苗也不至于被风吹死,或被冻坏。
因此,村人们干得越来越起劲儿,似乎多排一下水,多背一篓泥土,多锄一下地,粮食就能多一把。
这时候,碧土村的黄队长,一身黄黑泥土脏兮兮,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红着眼眶,来到碧山村,找到张队长。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情绪,递上一截白布,哑着嗓子道:“张队长,我老母亲,我老母我妈她今早去世了。”
砰砰砰!
附近的村民们,有的锄头掉下,有的歪两下身子,有的背篓咕噜咕噜滚下梯田。
张队长僵硬许久,轻声问道:
“这咋回事?黄老太太她怎么,前几天我路过你们村,还看到她在平坝里晒红薯,咋会这样呢?”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也没有真正的陌生人。一提起黄老太太,村人们都有印象,那是碧土村队长的妈,除去刚出生的胖娃娃,几乎每个村民都见过她。
黄老太太年纪不大,是寡母,她今年才六十多岁,耳不背眼不花,下地上山鸡喂猪,啥都都干,待人也和善,就跟村里普通老太太一样。
村里女人们经常跟她一起,在村口洗衣裳,棒槌打的咚咚响,平日里没听过她生病,这咋一晚上就没啦!
黄队长摆摆手,断断续续道:
“昨晚开会太累,我睡得死。听到外头脚步声,起床才知道降温,去敲老母亲的门,没人开门。大喊几声,也没人应。就感觉不好,忙砸烂窗户,爬进去一看,她盖着薄被子,一摸”
话语未尽,一高大的装汉子,红肿的眼睛冒出豆大的泪珠,他沙哑着嗓子,捂着脸,当下痛哭起来。
说起来,黄老太太活的也不容易,女儿全都嫁得远,儿子独一个,孙子孙女两三个,都是儿媳妇在带。前几年老伴去世,丢下孤零零的她,人都瘦一圈,的亏有孙子孙女拖着,才缓过气来。
如今儿子当上生产队长,眼看着幸福生活快来临,没想要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人说没就没了。
农村都讲究死者为大,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熟人老辈。
张队长停下手里的活,拍拍黄队长肩膀,认真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推辞。”
黄队长摇摇头,试图擦干眼泪,但泪珠总是不听使唤,一直往下掉。
尽管不是自家长辈,碧山村的村民心里也难过,敏感的人也偷偷抹眼泪,大概是想起自己过世的亲人,难伤心一番。
过了许久,黄队长才说出自己目的,想让老母亲的葬礼热闹一点。
村里的部分老人,一满六十岁,就给自己准备寿材和寿衣。
哪怕黄老太太没有,棺材什么的,凭借黄队长的关系,还是能借到的。至于道士和尚做法事,现今可不敢去胡乱请。
而如今大雨泛滥,女儿很难及时通知,哭灵人不多,不够热闹,这就是儿女的不孝。通常这个时候,就会亲一大堆拐弯抹角的亲戚在哭灵、烧纸。
只是如今三村都忙不过来,一人搬开两人用。黄队长做不到把全村人抢救命粮的时间,都放在老母亲葬礼上。甚至,他也要分心,管理碧土村的事情。
但是,此地丧事有一种说法,丧事草率、没棺木、没供奉足够饭、没烧足量纸、哭灵人不热闹,进城隍门可是要受到鬼鄙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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