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砾沙
宠文女主重生后 分卷阅读56
富家小姐,西厢房里,暗度芳春。”
她所说的便是崔莺莺在寺里与书生偷情的典故,却故意说的轻松调侃,仿佛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安岚微微一笑,走到她耳边轻声道:“不知我家这位妹妹,偷偷拿走我的香球,又是想跟何人暗度芳春呢?”
见安晴脸色骤然一变,安岚今日心情不错,只是点到即止,替她将一缕鬓发压回耳后,指甲轻刮过安晴嫩豆腐似的皮肤,用叮嘱的口吻道:“你往后要做什么事,还是得小心着点。堂堂侯府二小姐,偷拿了长姐房里的香球溜出去,这种话传出去,连侯府的名声都会被牵累。”她拍了拍安晴早已煞白的脸颊,狡黠地一眨眼道:“到时候闲言传出来,那位你耗心力想要讨好的人,可不会站出来替你澄清。总还得靠你这位长姐替你拾残局。”
然后她摆出副风流仕子的姿态,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离去,安晴在原地站了许久,用袖角抹去眼角一滴泪,少女的脸上现出超乎年纪的阴郁。
安岚走到卧房里换了日常的衣服,然后便来到后院,见到了刚闲下来的肖淮。那日之后,她为肖淮请了位师傅,不仅指导他练武,更为他讲习兵法战术。肖淮学了半月,便觉得益良多,只是两人各忙各的,平时甚少碰面,这时他赶忙向安岚报备了这段时间的进展。
安岚听完也露出赞许表情,突然想起件事问道:“对了,你知道安晴最近见过什么人吗?”
肖淮皱眉道:“最近没留意二小姐那边的动静。”
安岚想起方才碰见安晴时她的表情,明明就是个娇羞的怀春少女,可她今年才不过十三,平时大多都呆在侯府,哪有机会碰上什么人。
前世她究竟是因何而死,始终是哽在安岚心中的一根刺,这一世清醒之后,她更觉得那件事和安晴脱不了关系。是以,安晴任何一点小小的异常,她都会格外留心。于是便交代肖淮,尽量想法子留意安晴在府里的行踪,必须找出她究竟见过哪些人,又认识了哪些人。
安排好了这件事,安岚便一心扑在了国子监的课业上,她一直担心太子会伺机报复,索性观察了几日,那边始终是风平浪静,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唯一觉得纳闷的是,李儋元对她好像冷淡不少,碰了面也只是点头打声招呼,有时她故意拿课业去问他,那位原本最爱对她尖损几句的三殿下,要不就粗略地对她讲过一便,要不就让她去问豫王,
态度也不算太坏,可她总觉得好像差了什么似的。
这样,他们的关系不就泯然众人矣了吗。
安岚很想托着腮哀叹,自己是被三皇子给调.教成受.虐狂不成,他对她礼貌客套,她反而觉得不惯,非得被他损几句才舒服吗。
她垂着下巴,无打采地将书格上的几本书抽出,这里是是学子监校舍后的一间藏书阁,豫王让她来找这里的几本藏书,说待会授课要用。
吹掉书脊上的薄灰,安岚将几本书抱在手里,刚转出门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太子的声音。她心里对这人本就防备,这时想了想,还是顺着那声音偷偷去瞧,令她意外的是,在校舍背后站着的,除了太子还有曾经对她出言相助的秦放。
秦放低头垂手,脸上写满了局促,太子的手搭在他颈后,倾身过去,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话,笑得轻佻又暧昧。
秦放红着脸往后躲,却被太子扯着袖子拉回怀里,又故意往他唇上吐气,安岚看得有些脸红,连忙缩回身体,手中书页摩擦着木柱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惊动了那一头本就提着颗心的秦放,他从太子怀里挣出,又压着声音道:“待会儿就要开课了,殿下莫要太放肆。”
太子狠狠捏了捏他的下巴,却没有继续为难他,只转身回了校舍,可秦放却没有跟上他,而是往安岚所在的方向看了眼,想了想,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安岚刚撞破人家的奸.情,做贼心虚地绕了个圈子回校舍,谁知刚走了一半路,迎面竟然撞见秦放,而且他显然是故意站在这里等她。
安岚暗自吸了口气,摆出清朗的姿态,故作惊讶道:“秦公子不去上课吗?”
秦放默默看着她,在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下,安岚努力压下心虚,始终一脸坦荡地等他回应,过了一刻,秦放淡淡一笑,身子转过一些,让开路请她走过去。
安岚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在经过他身边时,听见秦放仿佛自言般轻声说了句:“这天气又凉又干燥,需得小心户外起火才好。”
安岚心里一跳,开始以为这是句威胁,可以她对秦放这几次接触,并不觉得他会是这样使阴招的人。如果不是威胁,他又为什么等在这里,就为了告诉自己这句话。
她心里记挂着这件事,接下来的整堂课都有些心不在焉,豫王斜眼瞥见她发呆,用手叩着桌子轻敲了几次,安岚才大梦初醒般转头看他,懵懂的模样,令豫王又想气又想笑,起身往前走时,顺手在她额上敲了下,轻声道:“上我的课,也敢不专心。”
安岚捂着额头皱起鼻子,目光扫到第一排的李儋元身上,只见他正阴沉着脸让人拍打着身上的炉灰,也不知是怎么着撞到了手边的香炉,待她回目光,心内突然仿佛被点了一下,豁然开阔。
一般若是失火,打翻火烛通常都会发生在室内。可秦放为何要对她说小心“户外起火”,也许他想强调的,其实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字。
难道他想说的,其实是手炉的“炉”字。
安岚越想越觉得惴惴不安,这几日秋意渐浓,大部分仕子还是只着薄衫,并不在乎些这许凉意。会日日抱着手炉的,校舍里也只有李儋元一个,所以秦放是不是想提醒她,李儋元会有危险?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安岚连忙冲到李儋元面前,来不及说明,只从他怀里一把抢过手炉,放在鼻下使劲闻了闻,然后便困惑地皱起眉来:麝香、甘草、沉水……不过都是普通的香料而已,根本闻不出什么异样。
她纳闷地把手炉端详了会儿,然后就瞅见李儋元正没好气地瞪着她,脸上仿佛还带了些微红,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后面有人打趣道:“看来这位沈公子对三皇子十分仰慕啊,连他抱在怀里的手炉都要抢过去闻上一闻。”
安岚顿时一阵赧意,低头把手炉递回去,干笑着找补道:“我觉得三殿下这手炉的香气很特别,想分辨下都用了哪些香料。”
李儋元将手炉又揣回怀里,走到她面前道:“你若想要,我明日叫他们给你也拿一个。”
安岚明白他是给她圆场,只有硬着头皮接道:“好啊,我这两日总觉得体寒,也正需要个手炉暖暖。”
李儋元用一副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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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她,然后抱着手炉往外走,经过她身边时,歪头靠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不过新拿的手炉,也不一定有你要的味道。你若想要我手上这个,我也可以卖个情面送你。”
安岚斜眼瞪他,明白他是故意调侃她贪恋他留在手炉上的味道,愤愤磨了会儿牙,然后又忍不住缩着脖子笑起来,毕竟这是这几日以来,他第一次不用那么公事公办的语气和她说话。
可她笑着走出校舍,才发现李儋元并没有走远,太子,将他拦在走廊中央,大声道:“待会还有堂骑射课,三皇弟不准备上了吗?”
李儋元始终垂着眸子,苦笑道:“并非我不想去,只是我这身子实在是……”
太子却不放过他,昂起头道:“父皇说了,身为大越国的皇子,必须有渊博之学、习“六艺”之技,这骑射可是万万不能缺的一堂课,三皇弟就算是身子弱上不得场,也可以坐在场边观摩,学些心得技法。”
李儋元明白他是存心想让自己难堪,所以也懒得再推拒,只是恭顺地点头道:“好,那便全听皇兄的。”
太子这才满意地带着随从离开,安岚连忙跑过去问:“你真的要去?”
李儋元冷冷一笑:“我不去,他也不会罢休。索性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他其实也并不信太子能当众拿他怎么样,无非是在比试射箭时借机羞辱上几句,而他只需要装出难堪的姿态就能过关。可安岚却不如他这般放心,她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秦放刚对她说出那句似是而非的提醒,太子就突然让李儋元去上骑射课,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关联,太子又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呢?
这一堂骑射课,因为三皇子竟破天荒来上课变得尤其热闹,许多人都在猜测,三皇子会不会挽弓上场,一扫之前的弱质无能之名。
可惜他们去了骑射场,只看见李儋元搬了张椅子坐在场边,怀里依旧揣着手炉,一副悠哉模样,仿佛只是无辜从旁边路过,顺道来看上一眼,根本不打算下场。
他旁边站着始终心神不宁的安岚,她向来也不参与骑射课,可这次还是陪李儋元留了下来,目光一直锁着站在场中,换了身褐色戎装的太子。他这时正执起一把重弓,搭箭拉弦,箭羽破空带起疾风,然后稳稳地没入靶心之中。
安岚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李儋元正好坐在离箭靶不远的地方,若是太子故意偏上一分,只怕……
她松开满是热汗的手掌,又瞥了眼李儋元,发现他依旧是那副懒懒的模样歪靠着,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倒是挺舒坦的,根本不顾旁人在为他担心。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场边,又生出了几分惊讶:豫王难道也是为此事而留下吗?
小小的骑射场上,气氛仿佛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太子持弓立在正中,豫王与李儋元一坐一站,面上皆是从容淡泊,可只有有心人能嗅出,空气里藏着的暗涌锋芒。
太子斜眼往两边一瞥,然后撇嘴笑了笑,又再挺直背脊用力拉弓,安岚的心突然猛跳起来,她一直死死盯着太子这边的动静,刚才便敏锐地发现,随从递给他的那支箭,好像不是从箭筒里拿出来的。
他为什么突然换了支箭!
还未想通这点,太子射出的那支箭竟脱了靶,直直朝李儋元这边飞来,安岚捂嘴惊呼起来,可李儋元却似乎忘了动作,只阖上眼,任凭箭羽带起的疾风,将鬓边碎发吹得拂过脸颊。
直到那支箭直直射进李儋元座椅旁的土里,他才缓缓睁开眼,然后做出副被吓傻了的表情,掏出帕子擦着额上冷汗,颤声道:“皇兄,你可吓死我了。”
太子一脸得逞的表情,鄙夷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抬起下巴道:“劳烦三皇弟将我的箭捡回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安岚心里反复涌上这种怪异感,可又探究不出是从何而来,这时,李儋元已经将手炉放在椅上,走过去弯腰去拔那支羽箭,因为没入土中较深,他不得不以双手用力才能拔出,所以人都觉得,太子不过想看三皇子这副狼狈的模样,才故意将箭射偏,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李儋元将好不容易拔出的羽箭交给随从,长长吐出口气,走回座位正要抱起手炉,安岚在电光火石间终于想通一件事:小心户外起火……
那手炉会着火!
可就在这一瞬,李儋元已经弯腰拿起了手炉,然后就感觉手心突然一阵灼痛感,下意识松了手……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声,所有人都看见,那之前还好端端的手炉突然起了火苗,这天气本就干燥易燃,瞬间就将手炉变成个火球,可就在那火球即将落在李儋元衣袍上那一刻,安岚猛冲过来将他往外一推,那火苗撩到她手背上一瞬,便噗噗滚落到草地上,烧得干草发出焦糊味。
所有的变故只在顷刻之间,当那惊魂一刻终于过去,安岚不顾被火苗撩到的痛感,急忙朝李儋元问道:“三殿下,你没事吧?”
李儋元的手已经被烫得翻起皮肉,他却咬紧牙关忍住,流着冷汗反问道:“你的手受伤没?”
所有人都涌了过来,发现李儋元虽然手掌被烧伤,但好歹只是外伤,若是刚才那火炉落到他衣袍上,只怕全身皮肤都得被烧掉一大块。而安岚只是手背被火苗撩到,总算没有大碍。
这时豫王分开人群走进来,看着李儋元的双手皱起眉道:“幸好今日国子监里留了御医在,我已经派人叫他过来,三殿下忍一忍吧。”
他转头又看见一脸担心的安岚,想了想道:“我那里备了些烧伤药,你伤势较轻,就跟我去上药吧。”
“啊?”安岚莫名地抬头看他,他说的是要亲自为她上药吗?
可豫王却用不容置喙的态度回望着他,李儋元偏过头,咬牙隐忍着手心传来的痛意,哑着声道:“这样也好,你随皇叔去上药吧。”
安岚一直等到御医将李儋元带走才放心下来,跟在豫王身后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再往靶场里寻找,可哪还看得见太子得身影。她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冷,已经明白了这到底是怎样的诡计,太子在那支箭柄上涂了磷粉,然后故意让李儋元去拔,他拔出剑柄时,手上必然会沾到许多磷粉。而他总习惯抱着那只手炉,在这样的天气下,磷粉遇热即燃,手炉里的几味香料便是助燃剂,会迅速燃起火来,若烧到李儋元的衣袍上,加上地上的干草,短时间根本难以扑灭。
太子这一招,哪怕不让李儋元重伤,也会令他毁去容貌。而且只要他把箭柄上的磷粉擦拭干净,那手炉也被烧烂,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只会被当作一场意外事故。
安岚后怕得缩起脖子,想到太子竟能对兄弟狠毒至此,直觉得手上的痛意更甚,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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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走进一间耳房。
“坐下吧。”豫王见她一直在发呆,轻按了下她的肩让她坐在椅上。
安岚怔怔抬头,看见豫王边去翻找药膏,边随手抛了个香球过来,道:“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第38章剖心
圆滚滚的银质小球,巧的镂空蝶纹,因为被人反复摩挲过,边缘都添上了些许磨痕。安岚眼也不眨地盯着那道浅淡的印记,觉得自己仿佛陷进一个怪圈,这香球引出许多的故事,从自己身边离开又归来,而这一次,她却是万万不能与它相认。
于是她按下心里的惊疑,一脸若无其事地转回目光,仰头问道:“豫王爷这是何意,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香球。”
可豫王只抛出那句话便再未出声,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低头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着个褐色的木匣走过来,撩袍坐在安岚对面,倾身过去,将她烧伤的手背拉了过来。
安岚本能地想要往回缩,豫王却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安岚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在扮演沈晋沈公子,若显得太过扭捏,只怕会被他一眼看穿。
于是她坐直一些,说服自己放松下来,小心翼翼道:“哪敢劳烦王爷亲自动手,把药膏给我自己来上就行了。”
李徽但笑不语,只是牢牢捉住她受伤的手,另一只手拨开木匣,挖了小块薄荷味的药膏出来,低头一点点往她灼红的手背上涂抹。凉凉的感觉逐渐散开,极大地驱解了疼痛,安岚盯着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前世,他们还是夫妻恩爱的那段时光……
她连忙偏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可心中却升起另一个疑惑:他刚才为何要拿那个香球试探自己,莫非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呢?
这时,豫王正在替她上药的手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黑眸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脸上,沉声问道:“我以前,这样给你上过药吗?”
安岚吓了一跳,差点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因这一句话,许多回忆瞬间挤了进来,她几乎调动所有的理智去克制,才让身体没有发起抖来。
前世,有一年是豫王寿辰,她突然来了兴致,跑到后厨去缠着厨娘教她,想亲自为豫王做几道菜来贺寿。可惜她调香的手艺了得,做起菜来却是拙手拙脚,不是差点摔了碗,就是刀下胡乱滑,好不容易顶着满脑袋汗将菜扔下了锅,又被溅起的热油烫了手指。
于是,整间后厨被她闹的鸡飞狗跳后,厨娘想着这王妃是被豫王放在心尖上的人儿,生怕自己会被牵连,连声说把那几道她帮忙准备的菜就算是王妃做的,求爷爷告奶奶似地把她请了出去,。
豫王回府后听说这件事,面对垂头坐在床沿,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厨娘娇妻,眼瞅着那根白嫩的手指被烫起个小泡,心疼地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并禁止她再进后厨。安岚又恼又气,尖下巴压在衣襟上,泪珠一滴滴从羽睫上滑落,看起来煞是可怜。
豫王立即就心软了,走到她面前,揽着她的肩搂进怀里,好生安慰了几句,然后又柔声在她耳边问:“疼不疼。”
他这一发问,安岚更是委屈得在他怀里大哭起来,仿佛被烫着了手指,便是受了天底下顶了不得的苦痛。豫王轻叹口气,温柔揉着她哭红的鼻尖,低下头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那时还是大白天,安岚不习惯与他这般亲昵,便露出羞赧表情直往后躲。
豫王笑了出来,捏着她的下巴道:“夫妻俩亲热,有什么好怕的。”
安岚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故意歪头躲着他,豫王笑容渐浓,大声吩咐下人把药膏拿进房里,然后半跪在她面前,一点点替她将药膏抹在烫伤的手指上。
安岚看着他的发顶,还带着泪的眼睫眨了眨,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故意打趣道:“堂堂豫王爷,竟然跪在夫人面前,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你。”
豫王抬头将她的手指捏的更紧一些,勾唇笑道:“本王不怕人笑话,只怕我家夫人一双这么漂亮的手,因我而留了疤。”
安岚仿佛被喂了口蜜,笑得又甜又娇,只觉得为了自家这位夫君,莫说烫了下手指,再吃怎样的苦都是值得的。其实现在想来,她那时又如何会知道,到底什么才叫人间凄苦,她的世界只有慈父与贤夫,为她铺就出一眼就能望尽的繁花锦途,哪曾识得过那些怨憎会、爱离别。
安岚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所有属于前世的片段,仿佛一面巨大的、镜花水月般的虚影,她不敢去触碰,生怕一碰就会消散无踪。如果自己度过的一世,其实只是场自以为是的幻梦,所有的美好都只是随时都会消融的泡沫,那存在其中的她是否也同皮影背后的傀儡般,活的毫无意义。
这念头让她觉得害怕,可豫王还在看着她,深瞳里写满了探究,还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他还是如她记忆里那般,温柔而深情,甚至他比她曾以为的更加强大,懂得许多她根本看不透的事。
如果她还是前世的那个懵懂娇弱的王妃,一定会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好好倾诉前世今生发生的一切,然后便可以安心地躲进避风港,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他就好。
可安岚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仰慕夫君的豫王妃了。
但豫王还在等她回答,不知他是否想到些什么,才会问出:“我以前,这样给你上过药吗?”
安岚深吸一口气,迅速在心里想出对策,然后缩了缩脖子道:“沈某一介草民,哪可能让王爷几次给我上药。”她露出害怕的表情,又咽了口口水道:“王爷再三暗示,莫不是,有那方面的嗜好吧……”
果然,她看见豫王轻微地皱了下眉,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安岚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个人最在乎名誉,绝不会允许自己传出龙阳之类癖好,索性又摆着头认真道:“王爷只怕是误会了,在下虽然有易装之癖,但是却是个真正的男儿,真的没有……没有那种癖好!”
豫王正站起把药匣起,听见这句话,眯眼轻笑了一声,转头过来意味深长地道:“真正的男儿?沈公子倒也真是倔强。”
安岚在这种逼视下心乱如麻,低头瞅着脚尖,飞快在脑海中判断:他究竟是真的猜出来了这位沈公子是假扮的,还是只是故意试探她。最后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死撑到底,挺直背脊,拍着胸膛粗声道:沈某当了十几年的阳刚男儿,大可对天诅咒发誓,还请王爷莫要随便拿此事说笑。
豫王盯着她一脸被冒犯的愤怒表情,笑容反而更浓几分,走过去揉了下她的发顶道:“好了,为师信你就是。”
安岚总觉得他这态度里有着说不清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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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怪异,似乎是宠溺,却又觉得危险,干脆捏着手指站起行礼道:“多谢王爷替我上药,时候也不早了,我去看下三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豫王正用手指阖上锁扣,转头时只看见那件青色惆衫飞快掠过门框,他盯着她的背影许久,然后微眯起眼,默默捏起了藏在身后的手指。
他总会搞清楚,对她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安岚捏着手快步走到回廊上,直到彻底远离那股压迫感,才终于松了口气。
迎面正好走来几名仕子,安岚连忙走过去问道:“你们知道三殿下是在哪里治伤吗?”
方才在靶场闹出的那番动静,整个国子监还留着的仕子几乎都被惊动,是以那几人只愣了愣,就立即为她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间存药的耳房,太医就在那里为三皇子包扎。
安岚惦记着李儋元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可偌大的房间里,只剩正低头拾着药箱的年轻太医,听见她打听三皇子的伤势,抬头笑了笑道:“已经上药包扎好,没什么大碍,不过就算皮肉之伤,也得好好修养几天,才可再度拿笔。”
“那他接下来便不能来听学了吗?”安岚想到这处,连忙又追问:“三殿下还在校舍里吗?”
“早就走了。”太医把药箱背在肩上摸了摸鼻子道:“三殿下好像很着急,一直催我快点包扎完,然后就被人接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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