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砾沙
可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被新帝盯着的脸颊,莫名涌上些寒意。然后听见饱含威仪的声音在耳边冷冷道:“身为御前女官,当值时连衣冠都不穿齐整,你的上司是怎么教你的?”
沈逐月听得浑身一个哆嗦,什么旖旎花花心思都溜不见了,腿一软差点给这霸气的训话跪下,然后看见那谪仙般的皇帝袍袖一挥走回案边道:“念在右相的份上,今日就你杖刑,出去摘了侍中官帽,日后不许再踏进奉华殿一步。”
听见杖刑两个字,沈逐月差点吓得晕过去,边哭边谢着恩往后退,好不容易离开了李儋元的视线,撞鬼似的用帕子掩住脸往外跑,被提前赶到外面守着的管事太监德安抬眸一瞥,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呵欠,又瞪着身旁发愣的小太监道:“看什么看?没看过陛下赶人啊!还不快进去好生伺候着。”
入了夜,安岚在坤和宫里也没闲着,一手托腮一手翻看着户部送来的册子,看得太过专注,模糊听见殿外传来一片“陛下”的问安声,都没顾得上抬头。
李儋元风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却发现皇后连正眼都不看他,满脸的笑容变成了失落,背着手挺直腰,围着她左绕了两圈,右绕两圈,偏偏分不到媳妇半点关注,最后是不慎挡住了夜明珠的光,安岚才抬起头道:“陛下,你在这儿转来转去打蚊子呢?”
不远处的宫女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十分痛苦,李儋元朝外瞪了一眼,赶她们出去殿外守着,然后不满地拎起她面前的册子道:“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吗?”
一提到这事,安岚的眼里就放了光,连忙道:“这是吏部送来的,女子学堂的选址和用。我和毓秀商量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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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建在西坊的顺直街里,避开闹市,道路四通八达,从各个坊市过来也方便。”
李儋元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句意见,又听她兴致勃勃地继续道:“还有关于女子学堂的课程,我和毓秀商讨后觉得,可以仿照国子监先开四门课,不管是宗室女,还是民间女子,只要能通过考核,都能去读。”
兴奋地说了一堆,安岚这才发现,她把皇帝陛下晾了太久,于是拉着他的胳膊往里走,边替他换上常服边道:“陛下,你觉得怎么样?”
李儋元拉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口道:“成天毓秀毓秀的,要不我帮你把她纳进后宫算了。”
“好啊,”安岚不以为然地笑起来道:“反正前朝那群人成天让你选妃,索性让她进后宫来陪我,顺便也堵上那帮人的嘴。”
李儋元见她这副模样,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捏了把她的脸颊道:“你想的倒美,人家让我选妃是生孩子用的。可不是给你开后宫的。”
“你敢!”安岚正帮他整理里衣的领,闻言手上用力一拉,勒的李儋元差点背过气,梗着脖子喊了声:“疼,疼……”
安岚眯眼瞅着他,脸贴过去,声音柔媚里透着危险:“陛下想和谁生孩子啊?”
李儋元气都喘不顺,心里却十分舒坦,心说这才是个皇后该有的样子嘛,握着她的手放进胸.口,唇压在她耳边道:“和你,只和你生孩子。”
第115章
“和你,只和你生孩子。”
瞪圆了的杏眸笑成三月的花,手指在他胸前点了下,娇嗔地抬眸道:“那就给我安分着点儿。”
李儋元被她这一眼勾得不行,见她把手抽出去给他拿外衫,一把揽住她的腰,低头用舌尖在她耳廓上绕了圈道:“还穿什么,总是要脱的。”
安岚咬着唇瞪他,耳朵被他弄得又红又热,缩着脖子边躲边喊:“别……痒……”
可这一躲正好如了他的意,被托着腰一带就钻进了他怀里,然后热热的呼吸覆上来,边在她唇上辗转边道:“哪儿痒,我给你挠挠……”
安岚被他抱上了床,脑中愤愤想着,在外面就知道装正经深沉,一到了她宫里,就暴露了下流胚的本质,这还没到一更呢,就被他变着法地折腾了一回。床顶连着的帷帐总算停止震动,安岚喘息着枕在他手臂上,撅着嘴埋怨道:“陛下就这么等不及,也不怕外面的人笑话。”
李儋元笑得一脸餍足:“不是你要赶着生孩子,为夫哪敢不从。”
这话倒戳中了安岚的心思,翻了个身对着他问:“你说,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动静,会不会……”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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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儋元手指搁在她唇上,斩钉截铁道:“是时候还没到,总之我要有孩子,只能是你的。若是没有,就算了。”
安岚眨了眨眼,心中仍有疑虑,毕竟上一世她也从未有孕过。她倒从未怕过李儋元会因此去纳妃,可心底里,还是盼望着能有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李儋元见她蹙着眉一脸沉重,捏着她的下巴柔声劝道:“不怪你,只怪我不够努力。以后我下朝就来陪你,不弄出孩子誓不罢休。”
见他这副架势,安岚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道:“行了,你可够努力了。再说,你白天上朝看奏本已经够累了,到我宫里还得忙活一夜,到时候,只怕满朝文武都会说我是狐狸转世,把陛下给掏空了。”
“你就算真是狐狸,也是我心甘情愿让你采阳补阴。李儋元摸着她的脸颊,突然想起,若是让她穿上女官的衣服,坐在那儿陪他读奏章,只怕更是要销/魂/蚀/骨,越想心越痒,又压在她脸旁道:“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多试点花样。”
安岚心说:你的花样还不够多吗。可当李儋元吩咐人把女官的衣服送进来,缠着她直接穿上,安岚觉得羞耻又好奇,正迟疑着要不要试试看,突然眼珠一瞪,质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事的?”
李儋元答得十分坦然:“就随便想出来的。”
安岚一挑眉,语气越发不善:“可我听德安说,右相给你那边送去个侍中女官。”
李儋元暗自叫苦,这德安怎么什么都和皇后说,虽说他问心无愧,但确实是因为方才那事来的灵感,这下可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安岚见他露出窘迫表情,气更不打一处来,德安和她宫里的嬷嬷关系好,三不五时会来给她透点消息。女侍中的事她中午就听说了,但根本没当回事,在她心里,阿元哥哥是皇子也好,是皇帝也好,他们都是一生一世的夫妻,她从未担心过他会临幸别人,所以也从不会在他身边埋什么眼线,或是随身盯住他做什么事。
可今晚的事却让她很不舒坦,虽然他没临幸那个女官,可想起来让她穿官服的念头,难道不是心里还挂念着。于是咬着牙把那叠官服抖开,冷冷道:“原来陛下喜欢这种型的,可惜我不喜欢,也没兴趣。陛下有兴致,就找爱穿的人去穿吧。”
然后她将外衣披上下床,转身乜着眼道:“陛下是自己更衣,还是我让宫女来帮您。外面风大,您可得穿严实点再回宫。”
李儋元缩在床尾一脸委屈,这是大半夜要把他扫地出门啊,可怜他堂堂国君,得罪了夫人,就差没被罚跪墙角了。连忙跳下床解释道:“我对那人真的一点心思都没,连她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就是突然想起的念头,我只想看你穿,别人穿我可瞧不上。”
安岚仍不解气,干脆不搭理他,继续坐在桌前看吏部的册子,李儋元急得在她旁边绕来绕去,可不管怎么讨好都换不回媳妇儿的理会,瞅见旁边挂着那惹事的官服,气得拎起道:“你要看不顺眼,我就让他们拿出去烧了。”
安岚皱起眉,总算抬起头,道:“好好一件衣服,烧了干嘛,到时候被人说新帝登基后不知节俭,肆意浪。”
李儋元在她面前蹲下,叹口气道:“朕宁愿被万人唾骂,也不愿受你一个冷眼。”
安岚被他哄得心软了几分,阖上手里的册子,仍是用不渝的语气问:“那女侍中穿起官服很漂亮吗?”
李儋元满心的冤枉,瞪着眼道:“我真的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见她脸色稍缓,忙把人给搂进怀里,装乖卖巧:“只要你不气了,怎么罚我都行。”
安岚眼珠一转,笑眯眯伸手搁在他脖颈上道:“陛下不是喜欢玩花样吗?我就陪你好好玩点花样可好。”
李儋元被她笑得一个哆嗦,总觉得有些不详预感,可硬着头皮答道:“好,今晚就听凭夫人摆布。”
那一晚,李儋元终于领悟到,原来皇后也是会玩花样的,只是这花样玩的……真疼。
第二天上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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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总觉得皇帝姿势怪怪的,可也不敢多问,见他多坐了会儿就脸色发白,额上都冒了汗,又想着该不是旧疾复发,等下朝后,纷纷劝陛下注意身子,莫要太过操劳。
李儋元一脸深沉地点头,其实心里苦得跟黄莲似的,可还得照例去奉华殿看奏本,跟在一旁得蒋公公看他连轿子都不做,走路姿势也十分别扭,靠近一些扶着皇帝的胳膊,轻声问道:“咳咳,陛下是不是生了痔疮?”
见皇帝的脸立即黑了,蒋公公只怕他是磨不开面子,陪着笑继续道:“陛下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最近的天太燥热,这种事也是常有的。老奴这就吩咐御膳房做些清热的粥送过去,还有,我老家有个偏方,敷敷就能好。”
李儋元想来想去,这事越解释越黑,生了痔疮总比被皇后在床/上教训了说出去好听。索性由得他去准备。坐在奉华殿里,正翻看了几本奏折,一股百合薏仁粥的味道便窜进来,抬头看见端着粥走进来那人,屁/股又开始疼了……
可脸上还是忍不住带了笑,起身迎上去道:“怎么还劳动皇后亲自端过来。”
安岚把粥端过去放下,又让他坐好,边把吹着粥往他嘴里喂,边道:“今天想了想,昨晚好像过分了点,来看看陛下怎么样了。”
李儋元被她喂了口粥,觉得十分受用,眯眼笑道:“没事。就是……”压低了声道:“下次下手别那么重,蒋公公今天还问我是不是生了痔疮。”
安岚笑得不行,然后拖长了音道:“哦……那真是委屈陛下了。”她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将碗放下,绕到他身后问:“现在还疼吗?”
李儋元一脸委屈地靠过去道:“要不,你帮我揉揉。”
安岚瞪他:“这里可是奉华殿。”然后又觉得心软,靠在他耳边道:“等回了寝宫,我再帮你揉。”
李儋元听得心花都开了,索性把她搂过来,坐在自己旁边道:“那你陪我一起,你把奏本念给我听,这样很快就能批完。”
“你不怕那群文官说你让后宫干政?”
李儋元一挑眉:“什么后宫不后宫,皇后有帮我理政的能力和智慧,他们该觉得是社稷之福才是。”
安岚突然有些骄傲,这便是她的夫君,绝不会因为身份有任何芥蒂,所以才会支持她开女子学堂,让女子也能和男子有一样读书甚至入仕的机会。于是认真地帮他读着奏本,偶尔在他犹豫时给予些建议,两人有商有量,眼看着那堆积的奏本就批了一大半。
烛火融融,照着两个依偎的身影,有宫女进来给香炉添香,见帝后如此琴瑟和鸣的模样,也不由得生出些羡慕。在这深宫里,多的是阴谋算计,哪怕是皇帝和后妃之间的相处,偶尔的温馨或甜蜜,哪经得起时间的蹉跎,日子久了,丑恶便一点点冒出头来,直到相看两厌、防备委蛇。
这一幕幕转变,宫里的人早已见惯,但不知为何,眼前的这对帝后,却让她觉得就能一直这么温情下去。脚步轻快地换了香,那宫女的嘴角忍不住挂起抹舒坦的笑,即使是在深宫当差,谁愿成日见着的全是些龌蹉丑陋。也许如今这位新帝,真能给大越带来些不同的气象呢。
安岚不知那宫女的心思,揉了揉脖子又打开一份军报,然后立即皱起眉来,李儋元连忙接过来看,脸色也渐转凝重。
这份军报上称,一直在关外蠢蠢欲动的木戎,前两个月服了周边的部落,一鼓作气向大越起事,如今已经攻过了两座城池,沈将军正带兵死守平渡关,此次上报是让朝廷赶紧调派粮草和兵马去支援。
李儋元捏着这份军报,重重叹息一声:“木戎这一起事,边关的百姓又得经过不少劫难。”
安岚忧心忡忡地靠过去道:“如今国库本就不足,还有外族进犯,我怕,豫王又会不安分。”
第116章
那场战事一直持续了半年,木戎首领以举国之力猛攻,沈家军在平渡关顽抗,战事胶着的久了,李儋元不得不调动长洲和雍州的驻军支援,剩下的就再不能动,不然万一木戎功过平渡关,大越以北的城池就全会沦陷。
军资不断运往前线,给本就不足的国库又加了层重负,朝野内外忧心四起,如果这场仗再继续半年,大越只怕就会被掏空。
可异族如豺狼,一旦决定围攻,不咬住猎物的咽喉绝不会轻易后退,除非将他们打断胫骨,再不敢来犯。
转眼就进了初冬,李儋元下朝后刚走进坤和宫,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问旁边的宫女:“怎么这么冷,炭炉烧得不够吗?”
那宫女忙低头道:“皇后娘娘让我们别烧那么热的,说浪木炭。”
李儋元皱起眉,忙走进寝殿,看见安岚正坐在罗汉塌上,旁边的嬷嬷正蹲在她脚旁边,远远便闻到股药味。安岚见他进来连忙把脚缩回来,用棉被一遮道:“今日下朝怎么这么早。”
那嬷嬷站起向他行礼,然后手拢在袖子里准备离开,李儋元却冷冷往她面前一站,伸出手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见那嬷嬷支支吾吾不敢答,安岚叹了口气道:“别为难她了,是冻疮药。”
李儋元脸色更不好看,打发那嬷嬷离开后,撩袍坐在她身边,让她把脚伸出来,心疼地看着拇指旁的红肿道:“都这样了,还连木炭都不敢多烧,国库就算再没钱,我也不可能苛待你。”
安岚赧然地想把脚缩回来,却被他一把按住,然后低头替她再上着药膏,她觉得脚上清清凉凉十分舒服,“和木炭没关系,是我今日在学堂外站久了,又忘了带斗篷,谁知道这脚丫子这么娇贵,冻这么一下就生了疮。小时候我在庄子里,光着脚踩过雪都没事。”
李儋元听她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你现在身份不同,脚丫子当然矜贵。不光脚丫子,你整个人都矜贵的不得了,我让你做皇后不是为了给国库省钱的,赶紧让她们把炭炉给加上,不然这冻疮要是严重了,可够你受的。”
安岚摇头笑道:“我既然是皇后,更要给国家分忧,前线的军士为国奋战,还不知能不能穿上棉衣,我这儿少烧几块炭又有什么要紧。”她看了眼李儋元的脸色,又道:“倒是你,会不会嫌这儿太冷?”
李儋元抬眸柔声道:“你放心,我的身子这两年已经好了许多。咱们是夫妻,冷也好,暖也好,都得在一处。”
见安岚笑盈盈地盯着自己,干脆将她上完药的脚揣进自己衣服里捂好问道:“这样暖和些没?”
安岚动了动脚丫子,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笑着道:“天子怀里,当然热乎。”
两人便这么靠在一起说话,不用炭炉也觉得暖意融融,话题绕来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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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绕到前线的战事,安岚知道他一直担忧这事,便靠在他怀里安抚道:“放心吧,沈将军一定会打胜的。”
李儋元揽着她的肩笑了笑,抬起头,目光里仍满写满了忧虑。可那时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事,马上就会迎来一个关键的转机。
“他们要议和?”几天后的坤和宫里,安岚听见这个消息,满心都是欢喜。
可李儋元的神情却并不轻松,拉着她的手道:“可木戎的首领说,他只接受大越天子的和谈。”
安岚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过了许久才从震惊中回神,颤声问道:“所以你要去吗?”
李儋元盯着她,重重点了点头。
安岚的眼泪倏地流出来,攥住他的胳膊道:“可是你走了,整座皇城就全落进豫王的手里,他等了这么久,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可能这场议和,就是他的诡计,只是想引你出京城,然后再加害于你。”
李儋元将她搂进怀里,深吸口气道:“我知道,这些我都考虑过。可是这仗如果再打下去,不光是国库难以为继,平渡关的百姓们还得再受战乱之苦,他们何其无辜。岚儿,父皇遇袭的那一晚,曾告诉过我,这九五至尊的帝位,是至高的权势,也是对天下黎民的责任。我不能愧对父皇给我留下的江山,也不能愧对我对他的承诺。”
安岚抬头,用泪汪汪的眼看着他:“可是,明知会有危险,你也要去吗?”
李儋元的目光平和坚定:“是的,明知有危险,我也一定要去。因为我是大越天子,前线的军士拼着性命保着边关不被进犯,我也要用我的方式,去保护我的河山,保护的大越百姓。”
安岚一抹眼泪,昂着头哑声道:“好,那你去保护河山,我替你守着京城!”
李儋元笑了起来,胸腔里一时酸涩,一时激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玉玺和禁军兵符我都放在你这里,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能让豫王拿到。从这里去平渡关再回来,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你放心,我会事事小心,平渡关那里屯着几十万重兵,豫王就算有什么心思,凭着京城这点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康帝亲赴平渡关议和的那一天,安岚穿着皇后的冠服,和满朝文武一起将他送到了城门前。浩荡护驾队伍里旌旗飘飘,安岚看着他冕冠下俊美的脸,倾身过去,只在他脸边说了一句话:“我等你回来。”
李儋元走后,安岚便紧绷着神经,派人盯着豫王的一举一动,可京城始终一片平静。李徽以摄政王的身份揽下所有政事,每日上朝批改奏折,看不出其他心思。
可安岚知道这人的城府,半点都不敢松懈,到了晚上便给李儋元写信,可他要到了驿站才能信,因此发出去也不知道何时才有回信。可一连等了十几日,算算时间,李儋元应该已经到了平渡关,回信还是迟迟未到,安岚不知为何有些坐立难安,但她身在宫里,所知的事比较有限,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直到有一日,她从学堂回宫,因为觉得困乏便在暖阁里小寐了一会儿,可转醒后,却发现暖阁里伺候着的宫女内侍全不见了人影。心里生出警惕,揉了揉额头往外走,当看清屏风后站着那人,脑中的弦立即绷紧,冷声喝道:“王爷可知道这里是皇后寝宫,哪是你能随意踏进的。”
豫王正弯腰把玩花盆里养着的一枝红梅,闻言转过头笑了笑道:“我与你之间,还谈什么禁忌。”
安岚气得手都在抖,昂起头喊外面的侍卫进来,可豫王却走到她身边道:“他们都不在这里,因为宫里出了大事,我打发他们去了内阁看着。”
不知道为何,安岚听见他说宫里出了大事,全身的血仿佛都凉了,喉咙里如被针扎一般,浮起尖锐的疼,还未开口去问,豫王已经低头在她耳边道:“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吗?平渡关传来邸报,我那皇侄在和谈时遇袭,身受重伤被人掳走,从此再无消息。“他叹了口气,盯着面前那人灰败到几乎透明的脸色道:“还请皇后节哀,陛下只怕,是回不来了。”
第117章
安岚仰头看他,黝黑的眸,英挺的鼻……全在眼前渐渐模糊,逐渐化为一团混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了控,她阖了阖眼,然后抬起颤抖的手,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她强迫自己站直,摆出皇后的威仪,一字一句道:“陛下的尸首一日未运回京城,本宫就不会承认他驾崩。王爷光凭一封邸报就说陛下回不来了,究竟是何居心!”
李徽摸了摸被她打痛的脸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前世,他带兵进京勤王,在途中曾受过一次重伤,军医不过说了句:有性命之虞,王妃便哭昏过去,后来那些兵士告诉他,如果他不及时醒来,那娇弱的王妃一定会和他一起去。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安岚,明明满脸都写着悲痛,却能立即拾起盔甲,反过来对他质问。因为她明白,只要她松口承认康帝的死讯,这皇帝之位,理所当然就会落在摄政王手上。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王府,她仰头盯着他道:“王爷,我永远不会是你记忆里的那个柔柔了。她已经死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愤怒席卷了他的胸腔,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腕道:“柔柔,你不用再死撑了。两军交战,皇侄他落到敌军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你可还记得前世的事,这才是上天定好的命数,注定这皇位和你,迟早都会回到我手上。我们,才应该是走完一世的夫妻!”
安岚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可李徽如入魔怔,只是攥紧她的手腕,朝她步步紧逼。直到安岚退无可退,索性挺直背脊朝他喊道:“现在陛下生死未卜,王爷竟敢对皇后如此造次,就不怕我大喊叫来宫人,这事要传出去,只怕王爷的如意算盘会落了空!”
李徽被她吼得稍稍清醒,如今他还未登基,需得事事谨慎,反正这江山迟早都是他的,她又能跑到那里去。于是终于松开手,却望见她手腕上已经现出浅浅的红痕,一时间愧疚又心疼,正想拉她的手过来替她揉揉,却看见她已经惊恐地朝后缩去,避他如同蛇蝎。
李徽仿佛被人在心上狠狠甩了一鞭,默默看了她许久,终是冷下声道:“陛下出了事,朝中必定大乱。这些日子,皇后请安心呆在寝宫里,莫要在外走动了。”
安岚倏地抬头瞪他:“李徽,你想软禁我!”
李徽昂着头,将瓶中红梅折下放进袖口,然后转过脸,斜斜勾起唇角道:“柔柔,这一世,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殿门外,安岚才终于敢卸下强悍,浑身都在发冷,脑中晕眩地转着一个念头:李儋元他死了,再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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