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云夏秦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梓翎
老婆婆唏嘘感叹,“姑娘要摆脱秦王府的桎梏谈何容易老身多年前便听过那秦王夏爝的为人,听说他狠毒暴戾,多疑猜忌。不过,他堂堂战神王怎么有脸对付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女子这好像不是他的风格”试探意味浓烈。
云夏解释道,“他怀疑我是先皇安置在他身边的细作。”
老婆婆轻笑起来,“可你是帝都闻名遐迩的草包,他堂堂战神何惧之有”
云夏幽邃的望着老婆婆,道,“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草包。”
老婆婆失声惊呼,“哦”一脸错愕诧异。
云夏道,“云夏早些年有幸结识一位隐士高人,他见云夏身世可怜,便教了些云夏本事,旨在让我能够自保。云夏心性单纯,进了王府显然是露出了马脚,让那冷血无情的夫君对云夏十分忌惮,便三番两次生出剪除我的心思。婆婆,云夏能否请教一下,我该怎样才能摆脱那纷纷扰扰的猜忌争斗呢”
老婆婆震惊不小。“你说你早些年拜了一位隐士高人做师父不知师父名讳是”
云夏苦着脸,“师父说我资质愚钝,不许我说出他的名讳,怕毁了他的名声。”
这不过是她杜撰的子虚乌有的事情,她自然说不出师父的名讳。
老婆婆叹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姑娘,此事你大可向的夫君坦诚,若是秦王知道你对他不够成威胁,相反还能利用你的才学助他达成他的心愿,想必你夫妻二人一定能冰释前嫌,恩爱有加。”
老婆婆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秦王抱着云夏来找她时,那张俊美魅惑的脸上不是以往冰冷的表情,而是焦灼,愧疚。
临行前秦王一步三回头的凝望云夏,那眸子里饱含深情。
她便知道,他只是用强大的意志和理智控制着强烈的个人感情罢了。
他一向是个民大于天的人。
云夏却陷入了沉思……今日她这番说辞,也不知能不能搪塞过去。秦王毕竟十分英明,不太好忽悠!
药汤喝完,云夏谦逊的道了声谢谢,便阖上眼休息了。
老婆婆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不多时,云夏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有些软绵绵的。此刻云夏方才明白,药汤里放了安眠药。
云夏拉过被子,将手放进被子里,掐着自己的痛感神经。她绝不能让自己睡过去。
不多时,就听到老婆婆试探她是否入睡的声音,“姑娘,可要八珍糕”
云夏假寐,故意不吱声。
老婆婆又喊了声,“姑娘,可要八珍糕婆婆我自己做的,味道和御膳房的厨子比起来差不了多远。”
云夏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老婆婆端着八珍糕走进来,走到床边亲自查看云夏是否熟睡。
云夏睡得跟死猪一样!
老婆婆将八珍糕放到八仙桌上,然后转身离去。
云夏听到她在屋子外喊了声,“出来吧,人睡死过去了。”
一抹惊鸿般的身影翩跹而来。
“婆婆,她的伤没有大碍吧”秦王望着紧闭的竹门,眼里的隐忧弥漫出来。
老婆婆没好气的怒怼道,“既然喜欢人家,就该好好的对待人家。三天两头的试探她,迟早把她的一颗心给寒透了,到时候你千万匹骏马也追不回来。”
云夏暗戳戳的想,虽然用骏马追不了她,但是给她很多很多银子,她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她的夫君长得还算人模狗样!
秦王望着疯婆婆为云夏仗义执言的模样,绷紧的心弦反而舒张,竟浅浅一笑,“婆婆可打听到她的底细”
疯婆婆道,“她也没详说,只是提到幼年时遇到隐士高人,见她身世可怜,便收她为徒,传了些本事给她。”
秦王惊呆良久……
细细思量,秦王心里纠结的困惑一一得到解答。
她果真是安府的嫡女安云夏。这一点,安将军并未说谎。
安将军和先皇一直以为她是草包,因为她偷偷拜师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所以安将军也不知她的女儿秀外慧中。
什么疑惑都迎刃而解。
只有一点,秦王觉得特别令人匪夷所思:那份通敌书是从王妃的房里搜出来的,那么王妃是不是已经投叛敌国以她的聪明才智,被敌国有心之人利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王的心变得沉甸甸起来了。
第86章为她担忧
秦王进屋时,云夏佯装熟睡。
秦王拉了根凳子坐在床头边上,静静的望着云夏的睡颜。
云夏睡着了像婴儿一般,脸上挂着无害的清浅的笑容。
秦王伸出手替她整理微微凌乱的发丝,将它们捋在耳根后,动作轻柔,仿佛呵护一件易碎品一般。
“云夏,你当真厌倦宫廷里的尔虞我诈,为夫带你离开,可好”温软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和无尽的沧桑。
云夏的心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柔软击中,强硬的如钢铁般的围墙顷刻间倒塌。如果真有一个人,如此在乎她的心思,她愿不愿意,舍弃一身骄傲,跟他相守到老
答案有些不确定。
因为云夏素来我行我素,从不信任任何人。让她一时半会改变自己的坚守的习惯,很难。
秦王不知何时离去,云夏醒来时,陷入了呆怔中。她竟然在一个三番两次暗害自己的男人面前睡着了
不,一定是安眠药的药效太强烈。
云夏爬起来坐着,懊恼的摇摇头。她的意志力怎么变得这么弱
老婆婆再次进来时,手里端了一碗鸡汤。走近云夏时,汤药碗里散发出淡淡的药香。云夏嗅了嗅鼻子,这种参汤她上辈子倒是经常喝,可是这身子骨的主子,却是第一次喝。
“姑娘,喝点鸡汤补补身子。”老婆婆将汤药递给来。
云夏未立刻接过来,而是笑着望着老婆婆,“婆婆,鸡汤里加了人参”
老婆婆微楞,眼底的愕然一闪而逝。“姑娘真是好嗅觉。不错,这鸡汤里放了一颗人参。乃一位贵人赠送与老身的。”
云夏感激涕零道,“多谢婆婆。就是不知婆婆的这位贵人又是谁,云夏得此恩惠,理应对他抱以感激之心。”
老婆婆笑道,“不瞒姑娘,这人参是老身的一位忘年之交赠予老身的。”
云夏心里了然,这人参必然是秦王送过来的。这家伙对她也不全是绝情绝义,他一会对她好,一会对她歹,也不知他葫芦瓶的到底卖的什么药
云夏因为惦记着安府午门问斩的事情,也没有闲情逸致留在老婆婆那儿养伤。而是着急着回去。
老婆婆挽留无果,只好放任云夏离去。
云夏伤势未愈,离开老婆婆的住处后并没有回到秦王府。而是寻思着如何救出陈姨娘和安府的两个妹妹。
秦王和纳兰嫣然都是两个不近人情的老顽固,他们要阻止她救人,她明着肯定救不出人,只能暗着来。
云夏想到金蝉脱壳之计。
不过要实施这个计划,她得动用老本收买人心。好在她三朝回门时藏着几箱银子,此时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秦王府。
秦王得到消息,王妃晌午后便离开了疯婆婆的小竹屋。他以为她会第一时间回到王府,为此他推掉了所有的政务,却不曾想,等到傍晚十分,也不曾见到那丫头的影子。
“她去哪里了”秦王修长的手指叩着桌面,俊逸的脸庞浮出一抹困惑。
元宝道,“爷,王妃会不会发现了那日射伤她的人是你的事实,所以不愿意回王府来了”
秦王森冷的目光落在元宝的脸上,其实他最担心的事也是这一件,可是他就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元宝,这丫头怕是去寻找救安府女眷的办法了!你立刻放风声出去,就说安府的监斩官已经定下来了。”顿了顿,似乎思量了一瞬,又道,“回头本王就让皇上定下监斩官,让三朝元老刘怡太师监斩。”
元宝瞪大眸子,“爷,为何不让纳兰将军监斩”
秦王冰着脸,瞪着元宝。
元宝拍了下嘴巴,“小的知道了。爷是存心让王妃救出安府女眷……”
话音未落,秦王一巴掌拍在元宝后脑门上,“死奴才,什么时候竟然学会揣摩爷的心思了”
元宝抱头鼠窜,“小的立刻去办。”
元宝逃之夭夭后,秦王抬眸望着窗外阑珊夜色,眼里漫出一抹忧虑,也不知这丫头大晚上去哪儿落脚
心里如坐针毡,无法安定。秦王叹口气,换了夜行衣掠过窗外,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秦王府的高墙上。
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帝都的禅茶一味大茶楼,却灯火通明。
秦王来到茶楼时,一眼便看见站在第一排认真听书的云夏。虽然云夏刻意女扮男装过,不过那瘦削娇小的身躯,那巴掌大的脸,却怎么也骗不过秦王。
秦王选了个能够很好观察云夏的位置坐了下来。此刻真是庆幸自己的脑子好使,才能推测到她的行踪。
帝都晚上开业的客栈茶楼屈指可数,云夏要想得到安府的信息,借来茶楼听书的名义向他人流通信息是最睿智的选择。
云夏的注意力并非在说书人身上,而是竖起耳朵聆听着旁人的闲聊。
“这人生无常,大起大落,你们看安将军府,从前风头无两,如今却墙倒众人推。一夜之间门楣倒塌,不日还要满门抄斩,真是命数多端。”
“我可听说了,这监斩官是刘怡太师。刘太师和安将军从前可是至交,刘太师监斩,这安将军怕是死不瞑目啊”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
不远处,秦王唇角微微上扬。元宝的办事效率不错嘛!
“可不是嘛”
“这安将军膝下有三个女儿,好在嫡女千金已经嫁做人妇,当上了王妃,有秦王这座靠山在,秦王妃暂无性命之忧。”又是那个公子哥。
“只可惜,这活命的嫡女偏偏是个草包。”有人叹息。
云夏忍不住开口道,“你们都错了。我听人说秦王娶了安将军府的嫡女草包,心里憋屈得很,千方百计要谋害这草包的性命,好迎娶他的心头好。怎么可能甘愿成为那草包的靠山如果秦王对王妃有那么一丁点怜惜之意,秦王又岂会对王妃的母族见死不救”
周遭的人齐刷刷的望着云夏,脸上表情十分诧异。
有人思索着云夏的话,附和道,“这位公子言之有理。秦王若有心救安府,安府不至于满门抄斩。”
云夏点头笑道,“这就对了。”
“公子,祸从口出,谨言慎行。”忽然,一道薄凉的声音冰冷的从云夏背后传来。
云夏惊得身子一顿,整个人静若寒蝉般。
第87章在一起,在一起
秦王夏爝踩着优雅的步伐,一袭黑衣裹着矜贵禁欲的身躯,走到云夏面前。然后不慌不忙的从袖口里滑出折扇,打开,白色的折扇上只有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夏爝。
云夏石化。
众人们看到那折扇上的两个字,纷纷低着头如鸟兽散。
云夏用手盖着自己的脸,企图混在人群里逃走。却不曾想,忽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落到她瘦削的肩膀上。
云夏略施巧劲,试图将这个男人甩开,然而她的力气却被他钳制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
她背上有伤,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彼此对抗让她疼得蹙起眉头。
周遭的人群顷刻间已经散去,诺大的茶楼就剩下他们两人。
云夏放弃挣扎,生无可恋的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你在外面坏本王的名声,你说本王想怎样”秦王冷冷道。声音里自带王者的不怒而威的气势,摄人心魄。
云夏舔了舔嘴唇,眼珠子心虚的骨碌转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臣妾说的都是实话!”
秦王微怔,扣着她肩膀的手松了松。
她说他千方百计谋害她性命,她说他有自己的心头好,她说他薄情寡义不救安府上下。
句句都是大实话。
他看到云夏那张微微苍白的脸,想着她为救安府女眷带伤疲命奔波的酸楚,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惭愧。
他是她的夫君,却让她过得如此辛苦。
“满嘴胡说八道!”他咬着牙怒斥道。
云夏抬起头望着他,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的手下三番两次暗害我!”
“回头本王便撤了他的职务。”他盯着她澄澈乌黑的眸子,十分认真道。
“你喜欢的人是纳兰嫣然!”云夏继续控诉。
“那是从前!”他回答得十分果断。
“你不救我的家人!”
“安府有人通敌叛国,本王若赦他们无罪,你让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能安息吗”
云夏呐呆!
安府有人通敌叛国!这罪绝不等同于结党营私。
纵使她自己,曾经身为一名爱国特种兵退伍的雇佣兵王,对于那些投敌叛国的叛徒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有证据”良久,云夏气若游丝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秦王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她忽然的萎靡让他反而对她更加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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