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云夏秦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梓翎
云夏下意识的瞥了眼那女囚的颜容,她的身高,胖瘦,就连头发长度都和她如出一辙。这让云夏立刻顿悟,只怕这个女人便是为她而来。
“你,过来。”云夏朝她招招手。
那女囚瞥了眼云夏,泪盈于睫,表情很是忧伤。慢悠悠的走到云夏面前,
“犯了什么罪”云夏问她。
女囚期期艾艾的叹了口气。“我杀了人。”
云夏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听说她杀人了很是愕然。
“杀了谁”
“我相公。”
云夏正想要寻根问底时,女囚却忽然掩面而泣,一边伤心欲绝的抽泣道,“他不是人,是禽兽。”
她双手捂着脸,宽大的衣袖便自然滑落,露出一对雪白的藕臂,可是上面却有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利用利器剜肉剔骨的深度,云夏蹙眉,“他为何欺负你”
“他变态,洞房花烛夜想要占有我,我不从,他便想方设法的虐待我,我身上没一处是完整的,本想一死了之,可是老天连让我死的机会都没有!”
女孩子戚戚然的望着云夏,“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我爹娘为了我弟能够讨到媳妇,便狠心将我卖给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不仅又老又丑,还特别变态——但是他有很多银子,他用很多银子将我买了去——呜呜呜——”
云夏不禁傻眼。真是无巧不成书,她的遭遇和这位姑娘竟然如此的相似。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云夏对这姑娘立刻产生了莫大的好感。她拉着她的手问,“想不想报仇”
那女孩的眼睛就像要喷出火来,坚定的点点头,“想,做梦都想。可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有钱有势,听说朝中还有势力撑腰。我这仇,如何能报”
云夏笑道,“我可以帮你。”
女孩愣愣的望着云夏,目光里夹杂着一抹狐疑的神色。云夏看起来是年龄不大,面容单纯无邪的孩子,很少有人能够将她与女修罗联系起来。
云夏知道她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不过她不需要向她证明。“告诉我,他叫甚姓甚这个仇,我替你报了。”
女孩大概是揣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犹疑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纳兰廷!”
云夏震惊不小,“可是当今大将军纳兰府上的人”
姑娘点头,“纳兰廷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的叔伯!”
云夏受惊非小,“原来是他”
姑娘涩涩一笑,带着一丝绝望,“你害怕了吗你也不用替我出头,这样的人,也不是你惹得起的。”
云夏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你不信我你可知我是谁”
姑娘望着她,“不论你是谁,你既然住进了天字号的牢房,定然是有死无生。”
云夏咧齿一笑,道,“你且不管我能不能出去,你安心便是,你的仇,我替你记下了。我平生最讨厌这种欺男霸女的臭男人。”
那姑娘见云夏如此豪情万丈,冲她感激的一笑,“你真是热心肠的好姑娘。只可惜你我都要命赴黄泉。你对我这么好,我就算是死了,在黄泉路上也会好好的陪着你。”
云夏碎了一口,“呸,谁要你在黄泉路上陪我了你若真有心,待我救你出了这天牢,日后便陪着我,给我解解闷。”
姑娘咧嘴一笑。“好。”
也许是饿了,姑娘的目光落在装着桂花糕的篮子上,不停的舔着嘴皮,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云夏伸手盖住桂花糕,小声道,“这个,你可不能吃。待出去后,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桂花糕没毒的已经被她取来充饥了,剩下的几个都是有毒的。当然不能给这无辜的姑娘吃。
晚上,牢狱们实在无聊,竟然开始划拳喝酒。云夏将桂花糕递出去,献殷勤道,“牢狱大哥,你过来,妹妹我这里有桂花糕,给你们下酒吃。”
牢狱走过来,端起桂花糕便坐回去。云夏两只眼睛鬼精灵的盯着桂花糕,心中默数着谁吃得多,谁吃的少。
然后还在边上碎碎念,故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大哥,桂花糕好吃吗这可是我娘亲手给我做的,你们也知道,我本来是皇上的正妻,虽然没有做的成皇后,可是依然是吃香喝辣的。能入得了我口的食物,那可是能够和御膳房里的美食媲美的。”
牢狱打趣云夏,“你别显摆了,谁不知道你是冷宫弃妃,怎么可能吃得到皇上的御膳你就吹吧”
云夏笑嘻嘻道,“大哥,难怪你这辈子都没升官发财,你可深刻反省过自己失败的原因”
牢狱无语的望着云夏,“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云夏继续道,“你看看我,帝都最有名的草包,可是逆袭做了秦王妃,还做了安娘娘,如果不是皇宫太闷,皇帝太老,我也许会考虑做皇后的。想不想学学我的升职记啊”
第172章皇上,打脸疼不
牢卒听完,全部翻了一个白眼,晕死过去了。
那女囚听完云夏的话,才知道她的身份如此矜贵,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民女见过娘娘。”!
云夏却快速把她拉起来,此刻放荡不羁的表情转为严肃,“赶紧跟我走。”
云夏利用发丝将牢门的铜锁几乎是秒开,然后将晕倒的牢卒拉到牢房里面,扒了他们的衣裳,替自己换上。那姑娘也是个懂人情通练达的聪明人,学着云夏的模样快速换了衣裳,然后冷静的望着云夏。
云夏眼底流露出一抹欣赏,这姑娘做事非常麻利,几乎不怎么拖她的后腿。
“跟我来。”云夏装作牢卒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向牢房门口走去。那姑娘原本还有些恐慌,却见这一路上并没囚犯发现她们的异常,渐渐的胆子就大了。
直到走到牢房门口,遇到刑部官员查房,才出了点小状况。
“你们两个,不在里面看着这些犯人,跑出来做什么”刑部里的人指着云夏,怒斥道。
云夏立刻抱着肚子,佝偻着背,装出一副难受的模样。抬头时,那张脸立刻皱纹密布,看起来老态龙钟,哪里还有少女的模样。云夏用醇厚的男声道,“大人,小人今晚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疼得实在厉害,想出去方便一下。”
云夏还转头给那姑娘使眼色,伸出胳膊给她,“兄弟,你没同情心,平日老子是怎么照拂你的,好吃好喝的都拉着你,今晚老子拉的快走不动了,让你搀扶一下老子你就那么不情不愿回头老子跟你绝交。”
姑娘会意,立刻上前搀扶着云夏,云夏不等她开口,又噼里啪啦道,“这还差不多。老子如果不是拉的屎太臭,干嘛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方便。就怕熏着你们了,知道不”
刑部的人见他说话粗俗不堪,又怕“他”一个不小心将屎拉在裤裆里,挥挥手赶紧撵他们走,“快去快回。”
云夏便一边唠叨一边拉着姑娘快步往外走,“他奶奶的,你磨蹭什么,老子受不了。快。快,快拉到裤裆了。”然后就拉着姑娘快速跑起来。
那姑娘对云夏的伪装技术和胆识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她全身是伤,不过生死关头却没有含糊,忍着剧痛和云夏一起狂奔起来。
两个人跑了两三百米远,忽然听到后面传来那刑部官员气急败坏的声音,“快,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此刻天色已黑,云夏本就是千里追缉的顶尖高手,更何况要躲过这群酒囊饭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云夏一路上躲躲藏藏着,直奔乱葬岗。然后在那里找到两个刚死不久的女人,换了她们的衣裳,削了她们的脑袋,将她们丢到大路上,而她和那名姑娘,则躺在乱葬岗挺尸了一晚上。
直到追兵路过乱葬岗,没有发现她们,却将那两个女人的尸体给带了回去,云夏才拍着胸口坐了起来。
那姑娘一脸崇拜的望着云夏,“娘娘真是运筹帷幄的高人。”
云夏道,“我跟你一样,因为不满被宫墙里的男人欺负,才被投入大狱的。你我同时天涯沦落人,从今以后姐妹相称。我原来的名字定然不能用了,不如你叫我——”稍微凝思了片刻,道,“叫我冥夜吧!”
姑娘甜甜的叫了声,“冥夜姐姐!”然后又愉悦的自我介绍起来,“我原叫清风,这名字也是不能用的。我从前虽然不幸,可是现在却十分幸运的遇到姐姐,姐姐就好像我的月亮,照亮我在黑夜中前行。以后我便叫清月吧!”
云夏有些呆愣,平生第一次,竟然有人如此崇拜自己。
收获一枚粉丝,云夏本就易傲娇的心更加膨胀起来。“清月,你放心,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了。我一定替你手刃纳兰廷。”
清月的眼睛忽然就泄出火焰般的杀气,双手拳头握紧,指甲掐进肌肤里,渗出血迹。“如果可以,妹妹想亲自杀了他。”想到那个晚上,他禽兽般的对她的糟蹋,清月就觉得,她这一生,只能活在梦魇里,永远出不来。
云夏眸色微深,望着清月那单薄的身子骨,还有衣裳渗出的点点血迹,她一个小姑娘,带着那么重的伤,却跟着她跑,丝毫没有拖她的后退,这得用多么强大坚韧的意志力才能忍耐下来,可想而知她背负着多么深的仇恨。
恨有多深,产生的颠覆仇者的力量就有多强。
“好,清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教你武功的,等你学成以后,你就去杀了那个老东西。”云夏道。
“嗯。”
云夏望着浩瀚的天空,东方已经翻出一抹鱼肚白。云夏脸上浮出一抹隐忧,“牢房,刑部这群人,不过是酒囊饭袋,容易对付。可是到了午时,只怕我们越狱的消息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这个人不仅腹黑狡黠,他还深藏不露,身怀绝世武功。如果他亲自追缉我们,那可就大事不妙。”
云夏双手捧着脸,很是苦恼的思忖着对策。
清月忽然站起来,双目猩红,愤愤道,“姐姐,如果横竖逃不掉朝廷的追缉。那我也要在死之前为自己报仇。我这就去找纳兰廷报仇!”
云夏拉住她,“你去不过是自投罗网。不去还有一线生机。”
云夏安慰道,“皇上政务繁忙,日理万机。不会事必躬亲。再说,罪犯越狱,相关人员全部脱不了干系。昨夜刑部既然将那两个断头女尸带回去了,必然心里有打算,说不定他们会为了明哲保身而替我们设计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毕竟,替死鬼都给他们找好了,他们再笨也该知道该怎么做。”
清月这才又坐了回去。
当天色日渐明亮起来,此刻的乾坤宫的主子,却如坐针毡。
皇上背着手在乾坤宫来来回回的踱步不下百个回合了,元宝巴不得将自己变成纸片人贴在墙壁上,将最大的空间让给皇上。
第173章娘娘已死,有事烧纸
安娘娘就要被斩首了,皇上虽然嘴上说着绝不“姑息养奸”的狠话,可是他却一大早就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然后就在这乾坤宫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元宝知道他,看起来是铁面无私,狠绝无情的帝王。可是他却是最重感情的,他珍惜每个将士们的性命,从不无端发难下人,也不欺辱市井无辜。他就是有一颗君王心,一生所系,都是大夏皇朝的国泰民安。
安娘娘几次三番替他解过围,性格又活泼欢脱,孤僻的皇上只有跟安娘娘在一起的时候,那张没有生气,永远没有表情的脸才会变得生动起来。只怕安娘娘早就住进皇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偏偏,安娘娘身上又有许多来历不明的疑处。她又不愿意委身皇上,以皇上的性格,若是不投降的强者,他绝不会让她活着为别人所用。
元宝忧心忡忡的望着皇上,就怕皇上一意孤行,斩了安娘娘后,日后却要在漫漫时间里尝尽后悔的苦果。
“皇上,你这来回走了几百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窗外,太阳当空。元宝觉得,自己再不阻止,就怕时间来不及了。
皇上瞥了眼元宝,丰神俊逸的脸庞不改颜色,“朕闲庭信步,何来心事”
元宝暗暗叫苦不迭,皇上求你不要装逼了。再装下去,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没了。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元宝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若是安娘娘真的被斩首示众了,从此便与皇上阴阳相隔。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像安娘娘那样能为皇上分忧解劳,也能让皇上冲冠一怒。求皇上收回成命,对安娘娘从轻发落。”
皇上的脚步戛然而止,此刻站在窗纱前,眺望着湛蓝的天空,丝絮状的白云遮不住太阳的灼灼光芒。
深黑的鹰瞳里漫出一抹矛盾的痛色。元宝说的是,云夏或许是大夏国的黑暗,可是她却是他一个人的太阳。因为她的到来,他那些曾经晦暗的阴郁的心才开始慢慢复苏。他从麻木不仁的嗜血君子才变成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男人。
如果他的太阳消失了。那么他将永远堕入黑暗。那是一种备受煎熬生不如死的生活。
她既然能照亮他,也能照亮大夏国!
“元宝!”皇上忽然转过身来。
元宝怔怔的望着他,皇上的脸上是云开雾散的明媚。“传朕口谕,赦安娘娘死罪。”
元宝神色舒缓,立刻爬起来,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几乎是刻不容缓的就往外跑。“奴才遵旨!”
皇上望着元宝十万火急的模样,唇角勾出一抹欣慰的孤度。
余下的时间,就只剩下的漫长的等待。在煎熬中等待,时间却如沙漏,一点点流逝。
“皇上!”当元宝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响起时,皇上几乎是反射性的忽然转身,看到元宝那张苍白的脸,还有瑟瑟发抖的身子,皇上青山般巍峨伟岸的身躯晃了晃。
一种无力感袭击全身而来。
一种不详的预感化为阴霾笼罩着他的心房。
“皇上!”元宝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爬过来,拉着皇上的袍摆,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奴才马不停蹄的赶到午门口,可还是迟了一步呀!”
皇上那张冰寒的脸庞煞白如纸,虽然曾经的几天他都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失去她会难过会落寞,可是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难过落寞就能形容的。
他那么个风雅倜傥的人,忽然就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形象全无。
元宝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虚无缥缈的传来,“元宝,你说得对,朕太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以为失去她后,无非就是将朕打入从前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罢了。朕从前卧薪尝胆,忍辱偷生不是照样活下来了吗可朕万万没想到,她走了,朕忽然觉得朕的世界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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