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双不成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洁洁还在
高考分数下来那天,赵昭然第一时间接到孟平越的电话。
“多少分?”
“650。”赵昭然有点紧张,“你呢?”
“655。”
“混蛋,还是比我高。”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如果抄作业的比写作业的分数高,这还有天理吗?”
赵昭然撇撇嘴,“什么打算?”
孟平越说:“你志愿填好了,拍张照片发给我,我照抄一份。”
赵昭然笑了:“终于轮到你抄我了。”
孟平越也笑了,“天道轮回。”
赵昭然没去摁那个开门键,没一会儿门口的铃居然也响了。他打开猫眼,看见孟平越脸色不好,神色却依旧平静。中午受了那么重的伤,其实会疼吧。
大一的第一个圣诞节,赵昭然和孟平越去市区凑热闹。大街上人满为患,闹市区直接封路。赵昭然拽着孟平越羽绒服的帽子,随着人潮往最热闹的地方走。
“昭然,想吃什么?”
赵昭然毛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么多人,孟平越,我们回去吧。”
孟平越“啊”了一声,失望地望着他。
“那你要怎么办?人挤人有意思吗?啊!”赵昭然炸毛道。
孟平越被他吼得直往后退,怯怯道:“昭然,人多你嫌烦,那我们往人少的地方走,淮海路那边有家猪脚面特别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赵昭然就喜欢孟平越这一点没脾气。他“唔”了一声,“走呗。”
大冷天的,两人连汤带面地把一碗猪脚面吃完,身上暖和多了。
吃完后,赵昭然一步三晃地跟着孟平越沿老城区的街道走。北风刮得梧桐枝叶“哗哗”作响,打在脸上跟冰刀子刮似的。脸被冻得红红的,耳朵和鼻尖特别冷,赵昭然往羽绒服的领子里缩了缩。
温暖的羊毛围巾裹了上来,孟平越温柔责怪道:“你看你,要风度不要温度,让你不扎围巾。”
赵昭然顿时就不冷了,孟平越的鼻子其实也冻红了,但是一点怕冷的样子都没有。赵昭然说:“我们回去吧。”
孟平越掏出手机看时间,“哎呀,十点了,昭然,现在搭地铁回宿舍也关门了,怎么办呢?”
赵昭然一愣,“……不知道。”
孟平越连连叹息,皱眉道:“哎,只能住宾馆了。”
赵昭然:“!”
赵昭然从小到大没住过宾馆,舍友中有个交了女朋友的倒是出去开过房。他和孟平越这是要……开房吗?
孟平越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当着他的面打开,“我带了三千,够了。”
赵昭然看着那红花花的一沓钱,皱眉问:“你带这么多现金干什么?”要知道他一个月的生活才一千!
孟平越弯起眉眼看他,笑着说:“过节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
赵昭然抿了抿嘴,“住哪儿?”手突然被孟平越碰到,他下意识往袖口里缩,却被对方牢牢抓住。
孟平越望向他,“路拐角有家宾馆。”
赵昭然点点头,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拐角处确实有家宾馆。孟平越问:“这家可以吗?”
赵昭然额头三道杠,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说呢?”卧槽!喜来登能不可以吗?
“请问标间还是大床房?”笑颜如花的前台用特别好听又职业的声音问。
孟平越做认真思索状,几秒后道:“天冷,大床房吧。”
赵昭然:“!!”
豪华大床房特别高档,里面居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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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剃须刀、爽肤水。花洒自带背景音乐,赵昭然不自觉洗了很久。
孟平越等他洗好了才去洗。
赵昭然赤条条穿着平角内裤拱在被窝里,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
孟平越洗澡后,胯间裹了个浴巾出来。通身雪白,宽肩窄腰,结实的胸肌,纹理明晰的腹肌,硬硬挺立的xx……赵昭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孟平越掀开被子进来,赵昭然往床边退了退。
孟平越说:“昭然,熄灯。”
赵昭然“唔”了一声,关灯睡觉,背对着孟平越。
窗帘遮光效果很好,窗户隔音效果也很好。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赵昭然只听得见孟平越均匀的呼吸和自己止不住怦怦的心跳。他死命闭上眼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儿。
孟平越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应该睡着了。知道对方一向浅眠,赵昭然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昭然……”
赵昭然肩头一抖孟平越没睡。
“嗯?”
“我冷。”
赵昭然:“?”
“靠在一起睡吧。”
赵昭然:“??”
五星酒店怎么会冷呢?赵昭然还没弄明白,孟平越已经靠过来了。搭在腰际的手热乎乎的,他摸了摸那手,“热的。”
孟平越又往他身上蹭了蹭,“没骗你,真的冷。”
赵昭然“唔”了一声,片刻后,孟平越的呼吸又归于平缓,这次应该真的睡着了。
赵昭然闭上眼睛,默默数羊。
“昭然……”
赵昭然兀自一个激灵,吼道:“你他妈的到底睡不睡?!”
孟平越把腿往赵昭然结实的大腿上一摆,赵昭然立刻感觉到有个铁棒似的东西抵着他!脑子里“砰”地一声炸开锅,这代表什么?孟平越对他起反应了?他这么爷们,不该误把他当妹子啊!
赵昭然一动也不敢动了。抵着他的家伙儿又□□了几分。难道孟平越喜欢他?不不不,不可能!
“我喜欢你。”孟平越突然说。
赵昭然:“!!!”
孟平越重复道:“昭然,我喜欢你。”
赵昭然讷讷“哦”了一声。
“哦?”
“哦……”
“昭然,吻我吧。”
“啊?”
“那我吻你。”
“哦。”
“可以吗?”
“唔!”赵昭然还没来得及回答,嘴巴已经被堵住了。孟平越的唇软软的,热热的,嫩嫩的,感觉挺舒服。
门铃又响了一声,孟平越接着用手轻扣了三下,低声下气地说:“昭然,开门。”
赵昭然头靠着门,手握门把,却开不动。
孟平越隔着门说:“昭然,过去的事情对不起,我在这边给你赔礼、认错、道歉。”
外面没了动静,赵昭然隔着猫眼一看,孟平越居然跪在了门前。门口有人经过,好事者拿出手机,明目张胆地拍照片。
赵昭然拉开门,抓住孟平越的胳膊粗鲁地把人拽进屋,“砰”地一声巨响摔上门,门口围观的邻居被吓得惊喘连连。
“你他妈的干什么!”赵昭然吼道。
孟平越咬了咬惨白的下唇,“道歉。”
赵昭然震天怒喝:“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跪我干什么?!你疯了?!”
孟平越扯出一个疲惫的笑,“我有错在先,我心甘情愿。”
赵昭然不管他,径自往卧室走,孟平越跟着他,脚步有些虚浮。
赵昭然停下,迟疑片刻后,冷冷命令:“转身。”
孟平越转过身,背后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在白色衬衫上又浸出了新的血渍。
赵昭然下颌骨动了动,“把上衣脱了,趴在沙发上,不要乱动。”
修长的手指放在胸前,依次解开致的原木扣子,露出白皙又厚实的胸膛。孟平越脱下修身的长袖衬衫,布料和伤口剥离之时,气息逐渐加重。
赵昭然不禁说:“疼就喊,别忍。”
孟平越看着他,眼角露出了笑意,摇摇头,轻声道:“不疼。”他紧接着趴在沙发上,怀里揣着个抱枕。
孟平越的背肌没有赵昭然的突出,却非常平整,块块分明。原本干净清爽的背此时横七竖八地交错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口子,十分骇人。
赵昭然找出一瓶抗菌喷雾,站在上方像撒农药一样狂喷一气。孟平越不停倒抽冷气,整个背都在发抖。
赵昭然喷了大半瓶,把喷雾往茶几上一扔,开始抽烟。
孟平越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昭然,你手还是这么重。”
赵昭然没说话,对着窗外吐出一口烟雾。许久后,他说:“六年前,我满怀希望地赶了个早来到海边,你说好给我日出后的霞漫天,我看到的却是黑压压的乌云密布。”
孟平越解释:“我妈关了我一个月,等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来找你,你已经走了,去了西班牙。”
赵昭然猛吸一口烟,烟雾直接吞下了肚,“你妈去我家大闹了一场,我爸妈全知道了,我爸当场中风,我要喊救护车,你妈居然拦着不给!”
孟平越动了动嘴,没说话。他的嘴唇很干,有个地方裂了个口子,喉结艰难地滑了一下。
赵昭然掐灭烟头,倒了杯水回来,“啪”地往茶几上一搁。
孟平越转头盯着水杯,没动。
赵昭然吼道:“快喝!不烫的!”
孟平越一叠声坐起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他把水杯放回原位,小声说:“昭然,我没吃晚饭。”
赵昭然面部抽搐了两下,“那就饿着。”
孟平越抿着嘴,直愣愣地看着他,上半身□□,刘海乖顺地耷拉在额头上,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赵昭然要疯了,腾地起身,冲孟平越吼道:“要吃什么?说!”
孟平越咧嘴笑了,“阳春面。”
赵昭然抬腿往厨房走。孟平越在他身后说:“昭然,加个蛋。”
赵昭然头也不回,“知道,不要蒜,要葱。”
孟平越重重“哎”了一声。
六年之间,两千多个分别的日日夜夜,对于始终相爱的两个人来说,不过是他去小区门口买了盒大果粒,他在家打了局王者荣耀。
你归来之时
正直五月胜春
恰逢其时给了我一城春光
第11章第十一章
付雨到了一个超大包裹,是双立人的经典炖锅组合。顾洋说学校有篮球比赛,周末并没有回来,付雨也没通知顾洋,自己乘地铁去j大。
远处的操场传来篮球和水泥地面的碰撞声音。五月末的太阳已经很晒,年轻妹子们穿上了短裤短裙,花枝招展地撑着遮阳伞。荫凉的梧桐树下,情侣们手牵着手,说说笑笑。
在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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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付雨在饭店里做厨师,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天一热便汗如雨下,手肘上经常被油烫出水泡。每每晚上回去,顾洋都会拽着他的手臂检查有没有水泡或者红印,举着棉签和纱布帮他处理烫伤。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的生活简直跟天堂一样。
付雨按着指示牌来到篮球馆,远远看见顾洋体馆中心的球场上挥汗如雨,进行冠亚军的最终角逐。场边的妹子们一边倒地为顾洋加油。付雨捣了捣身边看球的小子,“刚刚进三分的那个是我弟。”
小子看了他一眼,脸上写着一个不关心的“哦”字。
付雨也不介意,扯着嗓子给顾洋加油。顾洋看见他,笑着朝他眨眼睛。篮球飞了过来,打在顾洋的脸上,脸颊立刻红了一块。顾洋毫不在意地用胳膊肘擦了下汗,接过队友穿过来的球,三步上篮轻松得分,最终赢得了比赛。
顾洋撇下老师和同学,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付雨身边,像个拿着满分试卷给家长看的小学生一样,满头大汗地傻笑着说:“雨哥,还行?”
付雨笑着搭着他的肩膀,竖了一个大拇指。
顾洋回宿舍洗了澡,头发地竖着,身上是香皂的清新味道。付雨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头发长了。”
“明天去剪。”顾洋笑着,“雨哥,你今天能来看,我真的太高兴了。”
付雨点了点由红转青的伤处,“……做兼职忙得过来吗?”
顾洋一愣:“你知道了。”
“不然一两千的锅哪儿来的?大几千的笔记本哪儿来的?”
“不想你抠抠巴巴的,亏待自己。”顾洋认真道。
付雨有种奶大的孩子终于懂得孝顺自己的成就感,想说谢谢,又觉得生分。他对顾洋好,顾洋对他好,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顾洋的手机响了,他直接挂了电话。
“谁?”付雨好奇。
“外国语学院的一个女生,很烦人。”
“是不是借你高口书的那个?”付雨想起顾洋那次的过激反应,小心翼翼地问。
顾洋“唔”了一声,拾东西就要跟付雨回家。付雨没多问。
“顾洋!”一个瘦瘦小小,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妹子笑颜如花地站在宿舍门口。
“你怎么进来的?”顾洋不悦地说。
“宿管阿姨对我特别照顾呀。”
顾洋很没有耐心地说:“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付雨拉了他一下,招呼妹子进来。
妹子叫张冉冉,是学商务英语的,递了几本专业书过来,说是顾洋之前要跟她借的。付雨知道顾洋是为自己借的,对张冉冉连连道谢,还要请她吃饭。
三人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点了几样菜,顾洋从头到尾酷酷的,不多话。
付雨说他们公司招实习生,推荐张冉冉去。张冉冉很开心,两个人互换了微信,顾洋的脸拉得更长了。
回去的路上,顾洋口气不善地说:“雨哥,你招她做什么?”
“这么好的姑娘,交个朋友也很好。”
付雨其实想说这姑娘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又怕顾洋发飙,斟酌了一下,说:“顾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
顾洋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踢着地上的石子,“雨哥这样的啊。”
付雨一愣,掩饰尴尬地大笑道:“别拿你雨哥开刷了。”
顾洋不说话,付雨看他又出汗了,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两个巧乐兹。顾洋接过来,撕开包装,闷声吃着。
天有点闷,付雨煮了绿豆粥,清炒了一盘菠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顾洋情绪不高,不怎么说话。
付雨提议:“看电影吧?”
“行。”
“看什么?”
“‘断背山’。”
付雨:“……”
电影的最后一幕,小攻的衣服套在小受的衣服上,说:“iswear…”顾洋看哭了。付雨拍拍他的肩,安慰说:“只是电影,别当真了。”
顾洋转头看他,眼角还带着泪,“你永远不懂。”
付雨:“……”
顾洋有些激动,“你只会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顾洋……”付雨有点害怕,怕顾洋说出什么逾越的话出来,不可拾。“你永远是我弟弟。”
顾洋看着付雨,眼睛越来越红,眼泪不断地流下来。他哽咽着,愤怒又绝望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雨哥,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吗?”
“小洋……”付雨拉着他胳膊,又被他用力甩开。
顾洋自嘲一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雨哥,你什么都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付雨低下头。本能地,他是喜欢吃肉,但是不吃米饭也没法活。这让他怎么办才好?
顾洋用手背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这很难,雨哥,我也想只是你的弟弟,但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啊,我这辈子就喜欢你,别人都看不上……你这样对我,让我怎么不喜欢呢?怪只怪你对我太好,其他人就是不如你。雨哥,我要疯了,要疯了……一边是你的弟弟,一边又不知廉耻地喜欢你,而且是电影里的那种喜欢,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定要喜欢你的那个我消失不见才好,对吗?可是我控制不住啊,雨哥,我控制不住……我不喜欢张冉冉,一点都不喜欢,她就是一个同学……她是挺好的,但这个世界上,好的人那么多,我难道要一个个去试着交往吗?”
顾洋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有点抖,咧出一个难看的笑,“算了,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喜欢男人,这个男人还是我哥……雨哥,你觉得恶心吧?恶心就对了……不好意思,雨哥,让你受惊了,我先回学校……”
顾洋说着就往门口走。他被餐桌边的椅子绊了一下,重重摔了个跟头,额头撞在桌角,破了皮。付雨依旧僵直地坐在之前看电影的沙发上,一句话不说,也没挽留。
顾洋走后,付雨烦躁不安地下载了一篇热度很高的男同小说。小说中男主的爱人得绝症死了。他看完小说,心里更堵,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十分真实的梦。顾洋躺在病床上,床边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在那个安静、素洁的场景中,他眼睁睁地看着监护仪的显示器上的线从微弱的波浪变成一成不变的直线。
付雨难过得无声抽泣,甚至不敢上前再看一眼顾洋。他太害怕,他怕摸到的那个熟悉的身体是冷的,那种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绝望和人生的崩塌他完全不能承受。
醒来时,付雨为这一场生离死别只是个梦而庆幸不已,又因梦中延续的情绪而崩溃大哭。此时此刻,他十分想抱一下顾洋,确定他的存在。这个梦简直抽了他的魂。
付雨请假跑去j大。他想问顾洋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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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的额头疼不疼,又觉得太可笑。他给予顾洋的伤害岂止这一点皮外伤呢?如果他和顾洋真的在一起,老家的街坊四邻、亲戚朋友又会怎么说?顾洋可是j大的高材生,这会毁了他。
付雨在教室后面,看了眼顾洋,确定他还好好活着,安心下来,默默折回公司上班。
端午节,许晨拎着大粽叶子和糯米过来。
宋易觉得许晨越来越接地气了。他一摊手,“我可不会包粽子。”
“我会啊,我喜欢吃粽子,特别是白粽子。”
“白粽子哪里好吃?”宋易退后一步让人进屋。
许晨驾轻就熟地把东西放厨房,卷起衬衫的袖子,着手处理粽叶子。
宋易倒了杯水给他,“歇一下吧。”
许晨洗了手,坐在餐桌边。两个人聊了会儿天,许晨说:“一起包吧,我教你。”
宋易点了点头。
许晨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宋易看着那双手在水流下洗粽叶子,问:“你端午节怎么不跟家里人过的?”
许晨微微笑着,“不自在。”
宋易:“?”
许晨抬头看他,“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家的事情吧?其实我妈是我爸的情妇,我上大学前,都进不了许家大门的。”
宋易如听天方夜谭,他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狗血电视剧里。他心说你爸真渣,但忍住没说出口,只是问:“那阿姨呢?”
“死了。”
宋易心一揪,没多想就说:“没事,你还有我。”
许晨一愣,抬头看着他,咧嘴笑了。
许晨的粽子包得很好,有模有样,很端正。宋易笨手笨脚,怎么都包不起来,试了半天还是散了。许晨笑道:“你就在一边看我弄吧。”
了解许晨的家庭背景后,宋易没缓过来,说不出话来。许晨话倒挺多的,“小时候我和我妈被我爸安置在乡下的别墅里,过节什么的,他是要陪城里的女人和女人的孩子,从来不跟我们一起过。我妈就自己包粽子给我吃,可好吃了,五芳斋的都比不了。后来我妈走了,我就想啊,我得自己学着包,不然就吃不到我妈包的那个味儿了。我也包了好几年了,现在跟我妈的手艺大差不离,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宋易听着都心酸,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许晨的脸,“那我真幸运。”
糯米特别撑肚子,宋易吃完后横躺在床上,觉得肚子都变挺了。许晨躺在他身边,摘掉眼镜,侧头看他。宋易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片刻后,都憋不住笑了。
许晨凑过来,嘴唇贴着他的唇,笑道:“甜的。”
宋易并不反感,试着闭上眼睛。许晨的嘴唇软软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进去。许晨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腿翘在他的大腿上。
宋易感到自己起反应了。他居然对一个男人起了反应!他“嗖”地弹起来,红着脸说:“不,不了……”
许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什么‘不了’?你想要什么?”
宋易简直没脸见人了,用抱枕捂住滚烫的脸。
许晨也不逼他,站起来说:“我们去度假吧。”
宋易头顶上的小灯泡一亮,“去哪儿?”
“九寨沟,那里凉快。”
“别逗了。”
“我认真的。”
宋易耳朵一耷,“我得上班。”
“请年假。”
“不不不,这样不好,影响绩效。”
“你啊,一个星期的年假都请不到吗?混得不行啊。”
宋易吐舌头翻了个白眼,矜持道:“那我想想。”
当天晚上,宋易打电话给付雨炫耀自己要去九寨沟了。
付雨嗤之以鼻,“还说我拿许晨钱手软呢。”
宋易正气凛然,“去九寨沟的钱,我还是有的!”
付雨无所谓道:“那你好好玩,小心地震。”
“滚。”宋易听付雨声音不对劲儿,“付小雨?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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