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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闻声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雾屿川泽
而且,没有感情,不代表她没有感觉。
失去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在她手心沾满鲜血,抬头望见汉尼拔的那一刻起,就深刻又清晰地在她心上被描绘出。
像个烙印,再难磨灭。
“洛蕾莱。”她轻抚着墓碑叫对方的名字,“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应该会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努力学习,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弗洛丽老师的门下,空闲的时候就练练乐器,然后在乐坛闯出你自己的名声。可你偏偏作孽一样遇到了我。
我记得你曾经问我,我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阿诺忒轻声说道,语调平淡的像倾诉者在叙述一个别人的冗长的故事,“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我记得小时候到现在的所有,我们曾一起玩闹,一起学习,分享悲伤和快乐,我们相互扶持着,一起长大。
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可是现在你死去了。
要说心中是否有恨意,其实未尝是没有的,只是在你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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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样的话显然太不合时宜,而且,再多的是是非非,在你身死道消之后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人们终究只能记住好的东西,然后选择性地遗忘不好的东西。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说你的不好呢?
我只会说,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下辈子,祝你遇见更好的人。”
她说着说着脸上就带上了泪痕,一言一行都仿佛是极度悲伤的样子,见她这幅样子,本想责怪几句的弗洛丽也无法再开口说什么,只叹了一口气,然后别开了脸。
好一会儿后,阿诺忒才沙哑着声音向墓地里唯一剩下的这位,失去了最看好的学生的音乐家作了告别,而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几岁的女音乐家叹了口气,然后示意了放行。
少女没有半分犹豫,随即转身离去,只是在墓园门口的时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微微偏过头而视线被抛向了来时的方向,距离已经很远了,她已经看不见碑上的黑白照片里少女带着笑容的样子,可却仿佛能够感受到原本寂静如死水的心绪开始一点点泛起波澜。
“再见。”
她原本是想要告别的。
可是在开口默念的那一瞬间,她突然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对不起。”
她说。
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有脆弱的叶子被风打断了叶梢,它们飘散着荡悠着落在了地上,然后被路过的行人一脚踩成烂泥。
叶子在季节里死去,然后零落成泥。
它们每一年每一年都重复着这样完全相同的故事,可今年今时,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是哪里?
不是这风,不是这叶子,不是这腐烂的泥泞。
或许被预示有异的,是这树下的人的心思?
*
日子仿佛还过的和原来一样,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阿诺忒说不出来,却敏锐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压抑。
弹簧被外力压制于是慢慢变平,然后在某个再无法压抑的瞬间它爆发开来,炸开到视线无法触及的高度。
可若是人的心思被压抑了呢?
结局会怎样,谁都无法预料。
这天清晨,像往常一样,年轻貌美的少女洗漱过后便准备去上学,只是在拉开大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四处打量的视线却看到了门口的信箱里露出的白色的一角。
是谁送来的信?
她心中闪过一秒的迟疑,她的电话不是什么机密,真要有什么事找她,电话比信方便的多,毕竟,既然知道她的地址的话,又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电话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到底没有忽视这封信件。
保持着向外走的步伐,她顺手抽出了那封白色的信件,用来包装信纸的是大街上廉价又常见的信封,但让她在看到了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却是信件上的署名。
洛蕾莱。
上面的署名,是洛蕾莱。
她亲眼看着这个女孩在火焰里化为灰烬,墓碑下的坟墓里埋葬着她已经化为骨灰的尸体,而碑上刻着她的名字挂着她的照片,这一切的一切,让一个事实显而易见。
洛蕾莱已经死了。
阿诺忒是个完完全全的无神论者,她自然是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虚假言论的。
既然洛蕾莱从坟墓里爬出来给她写信的机率是零,那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借着洛蕾莱的名义引起她的注意。
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信。
信纸本就是最廉价的材质,她不过稍稍用力就在她的掌心蜷缩成了一团糟烂的样子,上面的字迹也因为扭曲的形状而不再看得清晰,但信纸上的内容在方才就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记不记得那天那时候那个场景?它时时刻刻都在缠绕着我,它是那时候那个被我杀死的女孩悲伤的哭泣。
她在风里,雨里,四面八方都能感知到她的呼吸,即便我在地狱,我依旧无法安宁。
她在哭。她在我身边哭,她在我耳边哭。
我无法挣脱,我需要解救。
xx路口xx号街角,我在等你。】
解救?
阿诺忒不由得嗤笑出声。
内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这个写信的人应该会是谁。
把过程弄的这样复杂,大概也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想要万无一失,想惩罚她,又不想失去已经拥有的声名。
就好像那些犯罪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也不过是给自己的报复找一个借口,好让他们施行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外界内心的排斥而已。
*
她到的那封信上的街道名是巴尔的摩不太有名气的步行街,那儿的店铺不虽然多,但都是些老旧的陈列,再加上地理位置偏僻,本就不受重视,是以它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被翻新过,更别提附近不远处刚刚新修了商业街和居民楼,价格又比这边便宜的多,是以日子久了,这儿也就冷清了,即便是最繁华的旅游季,这街往往也是人迹罕至。
巷子冷清,约见的具体地点就更冷清了。
阿诺忒穿着轻便的运动装,像个普通的归家小女孩一样拐进了街道中央的一条巷子里,四周是老旧的砖瓦墙,灰白色的墙色被时间腐朽成昏黄,目光再往上去是居民楼的阳台,本该悬挂着衣物的地方此刻却空荡荡的一片,这儿已经被划分为了高危房群,居民们中好说话的早就拿了补贴离开,恋旧贪心不好说话的,也都在驱散她们的那些人或威胁或利诱的手段中离开了。
是以此刻,除了那个还隐藏在暗处藏头藏尾用手段把她引诱出来的人外,她应该是这一片地方唯一的人了。
在巷中站了十几分钟身边连个过路人都没有的少女毫无方向地慢悠悠地荡着,眼中是人迹罕至,心中却不由得这样暗自感叹。
倒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她在约定的街道口站定了,等来等去依然不见人影,百无聊赖之下她开始玩手机,她玩的游戏名字叫做《艾诺迪亚》,是很单调的剧情,教廷的骑士接受命令保护圣女,然后和圣女在一起了她至今觉得这条感情线路是强行he,为了在游戏里增添爱情的戏份。
试问,两个观点不同,立场不同,背景不同,能力不同的两个人,要怎么才能在一方倒的保护下,暗生情愫然后谱写出最终的he结局?
全tm不过是强行。
观点不同不可能在一起。
在一起最后也是be。
以上都是阿诺忒上一世的观点,而这一世没有情感的她,自然也延续了上一世的想法。
好一会儿过后她才玩通过了第一个boss,松了一口气后她才注意到身前不远处是男人一动不动的注视,阿诺忒不动声色的了手机,“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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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平淡,似乎对约她的人的身份,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的样子。
第33章腐烂中绽放的黑色(二)
她开了口,面前的男人亦是用微微沙哑的声音回了她一句,“你似乎一点也不吃惊约你的人是我。”
阿诺忒微微喊了颔首,“人的惊奇来源于意想不到,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吃惊呢?”
“你我都清楚死在洛蕾莱手下的人绝对不止韦斯莱,但是在那封信里被提到的,却只有这一人。
显而易见,得知真相以后你只关注到了你的女儿,其余的人被你选择性的忽略了,所以那时候我就猜到了,发信给我的人,应该是你。”
是的,她早就有很强的预感,约见她的人,是福诺迪斯。
而相比起许多天前见面时候的志得意满,衣装整齐夸夸其谈,此刻的他看起来就要不修边幅的多了。他原本修整地平齐的胡子如今像杂草一样生长的意外茂盛,它们错落地扎在他的下巴上,让他显得分外憔悴。
他的黑眼圈很重,大概是许多个夜晚不曾睡好了,那双原本晶亮的灰蓝色眼眸中如今布满了血丝,他看起来困顿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倒下再也不起,却偏偏强撑着,露出威吓的模样。
“既然知道是我,你还敢来赴约,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男人的口气因为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休息显得有些飘忽,但语调里的恶意,却没有因为他身体的虚弱而有半分的减少。
“没办法啊,”女孩耸耸肩,“你用了洛蕾莱的名字,我总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用她的名义来约我见面吧?”
在那卷录像被翻出来以后,警署就深入了调查,一番取证之后洛蕾莱就被确立为了莫提斯,奥斯几人之死的真正凶手。
但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死讯,还有弗洛丽的坚持,阿诺忒的从中疏导,是以普通民众的层面并不知道她做下的这些事,只知道她是在家中的时候出了意外,从而身亡。
这样的借口一听就是假话,但这却是警方最大的让步了,是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双方都各退让了一步,维持住了表面的平衡。
但这显然是让某些人极度不满的平衡。
这之中最为悲痛最为不快的,当属福诺迪斯。
女儿韦斯莱是他的全部,但他的全世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从他的生命里消散了他本以为他可以一直守着纯稚的女儿,直到她一点点了解外面的世界,若是她害怕,他就守着她一辈子,不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肮脏污秽,若是她勇于推开那扇窗,那他就做她永远的护卫者,他会为她找到爱她的人,然后压抑住自己的心思,用最真诚的意愿,注视着女儿的笑容。
即便那笑容出现的时候,她在别人的怀里。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等他亲爱的韦斯莱做出选择,他珍爱的女儿就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他的女孩最喜欢的小提琴被人用暴力的方式镶嵌进了她的身体,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被冰冷的琴身琴弦填满,这样冷酷的填充方式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艺术品像一个雕塑,最重要的是,像一样东西。
而不是像一个人。
所以女儿死去的时候他有多少悲伤,得知真相的时候他就有多少愤恨。
那一段时间的每一夜他都会在半夜醒来,他不敢拉开窗帘,怕看见窗外的路灯质问的灯光,所以每次睁眼的时候世界都是全黑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就像他永远见不到光亮的心情。
然后他会坐在凳子上,在这一片寂静里发呆,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回放着女儿死去时候的样子,会忍不住去猜测此刻她是害怕地在哭泣呢,还是因为恐惧已经昏迷。
可即便那样凶手依然不放过她,她趁着她晕过去无法反抗,用刀亵渎了她洁白的身体。
他病态又自虐地用这样的幻想折磨自己,所以每当想到锋利的刀一点点割开少女洁白姣好的胸膛,嫩白色的皮肤被血红色浸染,他的眼眶就不由得变得通红,有无边的痛意和愧疚开始撞击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挣扎,几乎要窒息。
他痛恨着,却无法挣脱。
“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韦斯莱。”
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能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听到他的自责,想着如果没有听任韦斯莱和工作人员离开,他或许就不会失去他的珍宝。
明明那时候,她只是说要上个厕所,而他也不过是随手拉了一个工作人员让对方帮忙带路,他甚至还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想着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弗洛丽也是从那天的死讯开始,他怀疑起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看着谁都像是要带走她的女孩,心中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满满的恶意,但他偏偏又觉得只要他防备住了,他的女儿就会永远陪着他他幻想着他的女儿还陪在她的身边,固执地不肯承认韦斯莱已经死去这个消息,直到这个妄想被人无情地打破,不留一点情面。
那天他到了简讯,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赤身裸体的少女,他认识这个人,弗洛丽的得意门生洛蕾莱,因为看着场景像是在家里,他只以为对方是暴,露癖毕竟有些人的确有这样特殊的爱好,但他和对方又没什么亲密的关系,并不也不需要在意这些东西。
他想着还是趁着等会出门的时候把这份东西转交给弗洛丽处理好了那个可怜的女孩已经死了,偏偏还有些人满怀恶意不肯放过对方的声名。
他虽悲痛的恨不得报世,但缠绕了他半辈子的道德观与价值观一直束缚着他。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关掉视频,他伸出的手就在半空中顿住了。
他看到了阿诺忒。
被粗壮的绳子绑在凳子上的,动弹不得的阿诺忒。
而少女洛蕾莱的手中是锋利的匕首,她笑得诡异,带着病态而爱恋的眼神,让作为观看者的他的心中都不由得一阵阵发麻。
怀着一种诡异的心情,他继续看了下去这个视频。
不多时,凳子上的少女就醒来了,她一点都不惊慌的样子,甚至还有闲心劝洛蕾莱回头是岸。
只是她的口气略微奇怪,福诺迪斯揣摩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她像是预先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消息。
豪门秘事,平凡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要听下去。
他仿佛听见他的直觉揪着他的衣领靠在他的耳边不停地低声重复。
可是他依然听下去了。
直到他听到了关于韦斯莱的东西。
虽然没有确切的名字,可在那场音乐会上死掉的人,就只有他的韦斯莱!
洛蕾莱是凶手。
她是凶手!
这四个字像是刷屏一样占满了他的内心,他完全分不出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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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的心力,只有报仇势如破竹般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可他还没来得及筹划如何报复,对方就在无声无息间死去。
谁都无法明白他听到洛蕾莱的死讯的时候那种崩溃的心情。
想感到快乐,却又听不到快乐的声音。
他应该高兴吧,凶手已经死了,他再不用想着怎样为他的女儿报仇了,他再不用每天对着女儿的黑白照片内心焦灼然后倒计时数着放假的具体日子还有多少
不,他不高兴!
他甚至感到哀伤愤怒,并且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完全无法自拔。
奥斯,莫提斯几人不说,但偏偏就连他的韦斯莱的死,都被判定成了按后处置的谋杀案。
福诺迪斯再清楚不过官方的尿性。
这样的言论几乎就意味着这起案子被搁置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只会用擦边球一样的话语应付着那些渴望知道真相的民众,然后他再也没办法看到她的女儿的死被沉冤得雪,他只能把真相埋在心里,然后看着人民提起那位真正的凶手的时候,感慨一句天妒英才。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明明他的女儿比那家伙要优秀的多,为何那家伙都可以在死后得到大家的感慨,他的女儿就只能得到一句可怜的同情!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就确认了要报复的想法。
而报复谁?
洛蕾莱已经死了,再报复她不再有意义。
躺在坟墓的骨灰盒里再也不会醒来的她,难道还会因为他的报复而感到愤怒么?
他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所以他自然不会做出这样浪时间浪力的傻事。
而经过一通筛选过后,他的最终目标定在了阿诺忒身上。
这个女孩被洛蕾莱深切地爱着的,甚至仅仅只是因为她分出了一点点关注在韦斯莱的身上,他可怜的女儿就残忍地遭受了杀害。
第34章腐烂中绽放的黑色(三)
洛蕾莱不是无法忍受阿诺忒的视线分散么?
那他就让她永远也无法看到除了黑暗以外的东西!
洛蕾莱不是很喜欢阿诺忒么?
那他就让她也下地狱去,让她们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看啊!
他多善良啊!
明明他的女儿死在了对方的手上,他却仍旧这样贴心地为对方着想,完成对方的心愿。
他善良的都快要感动他自己了。
事实上,他其实清晰地记得那个女孩挂在嘴边的,一遍又一遍的执念,“全世界都不能伤害你,阿诺忒。”
洛蕾莱那么看重阿诺忒。
可韦斯莱是他的全世界。
而他失去了他的全世界。
所以如要何去忍受呢?
如果全世界都不可以伤害阿诺忒的话,那就让他被世界抛弃,从此流落到世界之外吧。
反正他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死去,生或是死还有什么意义?
“我要杀了你。”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女孩,他握紧了手中的刀。
“为了韦斯莱?”被人持刀相向,阿诺忒却半点看不出紧张,她甚至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该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吧?谁才是真正的杀了你女儿的凶手。”
听到“凶手”两个字的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就是一个颤抖,但还未杀过人的他尚且维持着难得的耐心,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控制着情绪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洛蕾莱是凶手,却不选择报复她,而是选择把我作为猎杀目标,为什么?”少女慢悠悠地开了口,“是因为面对不了自己内心那个一直责怪你没有保护好韦斯莱的自己,还是单纯的泄愤,亦或是迁怒?”
不知道是不是“洛蕾莱”三个字深深地刺激了他的情绪,男人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孔瞬间扭曲了起来,他的表情狰狞语气尖锐,像是被打落了蜂巢的大阵蜂,“这明明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韦斯莱根本不会死!”
“难道不应该怪你没有保护好她么?”
回应她的,是少女冷漠的轻笑声,像是毫不留情地掀开了他的遮羞布,传达了对他直击心灵的嘲笑。
他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朝她望过来,那眼神里满是恶意,片刻后,他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跺了跺脚,然后他便握着那把几乎要被他扼断了柄的匕首,朝着她冲了过来。
他已经鼓足了勇气,可是他没有杀人的气势。
阿诺忒不过是向边上稍稍一闪,就轻松地躲开了男人用力的扑刺。
“福诺迪斯先生真的是想杀了我么,我看不到您的气势。”阿诺忒轻声道,“您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杀了我,其实您是不想杀人的吧,不管怎么说您还没来得及伤害我,现在回头有的救,福诺迪斯先生,我不想杀人,您也不想,那为什么不好聚好散,两头离开,让我们忘了这几分钟的事情呢?你当做没有见过我,我也当做没见过你,如何?”
但显然她诚心的劝告听在对方耳中半点没有感染力,握着刀的男人在原地喘了口气,还没站稳下一秒又朝着她扑了过来,没有麻醉性的药效拖累,阿诺忒的敏捷点数显然高于正常人类的平均水平,她轻而易举地闪开了对方所有的攻击,于是没过几分钟,她还一点汗都没出,对方已经气喘吁吁,微微靠着墙瞪视着她了。
“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如何?我不会追究你现在的举动,也不会透露今天约我的人是你。”见对方没有立刻朝着她扑过来,阿诺忒再度提议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没有对你出手,你是受害者韦斯莱的家属,而洛蕾莱是我的朋友,这两方面,我都不可能主动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所有,只要你现在手,我就可以当做什么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男人冷笑了一声,“是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韦斯莱是我最重要的人!她的是我的全世界!我要给她报仇!”
“你真的想要报仇?你真的不选择放弃?”阿诺忒最后问了一次。
回应她的是男人不曾停下的脚步。
少女叹了一口气。
她问这么多遍,从来都不是在问对面那个人,
她是在问自己。
她明明清楚地知道对面的男人会做出什么选择,却依然想要利用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迈出第一步路,是继续,还是后退。
可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
仇恨真的是一样容易蒙蔽人的东西,她心中感概了一声,然后舒展了一番她的手指,而随着她的动作,她食指上的戒指也渐渐露出一道狭窄的刀锋。
“说那么多废话是想拖延时间么?”福诺迪斯冷笑了一声,“今天注定是你死我亡!”
真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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