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综武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殊
可是这一次,那些人刺杀东方不败的地点却选在了这件玉罗刹的酒楼里,而且因为玉倾雪和东方不败坐的稍稍近了一些的缘故,这个小姑娘也难被殃及池鱼。
东方不败虽然没有闲心去管旁人死活,不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还没有心狠到可以眼见着一个弱小可怜的孩子在他面前因他之故而丧命却没有反应的地步,因此东方不败眼见着那一刀就要冲着玉倾雪的颈子而去,他一咬牙,背过身去将玉倾雪护在了怀里。
只是东方不败没有想到,五岁的玉倾雪和十五岁的玉倾雪比起来,不过是“凶残”和“特别凶残”的区别。在被东方不败抄起来护在了话里的一瞬间,年仅五岁的玉倾雪腰间的那一对微缩版的长刀豁然出鞘,直接从她的小手腕之下脱出,插入了那偷袭之人的眼中。
这不是巧合,而是玉倾雪算计好的。她知道自己人小力气也不大,而投掷出去的刀刃的力道和她直接挥刀就又差了一层,所以只能寻找那偷袭之人最薄弱的地方下刀,一击毙命。
这个看起来粉琢玉砌的小姑娘出手便是一条人命,还不忘在鲜血喷溅的时候缩回了他的怀中,用他的脊背挡住了后面那人的鲜血,东方不败嘴角抽了抽,不过却也动作利落的解决掉了其他的偷袭他的人。
至若后来他见到玉罗刹,便不难理解这小姑娘如何会被教成这幅样子了都说女儿肖父,比起玉罗刹,这个特别凶残的小女孩就显得终归还是个孩子了。
玉罗刹本来是不想要插手那个他们西方魔教在中原可以说是残血也可以说是冒牌货的什么劳什子的“日月神教”的,不过这些人险些伤了他家小闺女,玉罗刹就断然没有善罢甘休的可能。
本来是抱着小闺女去看他家嫣姐姐,不过经此一事,玉罗刹转了个弯儿去了一趟苗疆。到底曾经同出一脉,纵然如今那日月神教之中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玉罗刹也没有将之灭门。简单的了结了任我行和他的一干妻妾和女儿,玉罗刹想了想,就把那个看起来还挺受他家小闺女喜欢的男人,也就是东方不败提溜成了教主。
东方不败本是想给任盈盈求情的,不过玉罗刹动作太快,他根本没有求情的机会他看着玉罗刹这一路对自己的掌上明珠呵护备至,本以为他会对和自己女儿同龄的任盈盈动几分恻隐之心的。
可是玉罗刹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他从大漠而来,见过佯装虚弱昏倒路旁实际上却是谋财害命的沙匪,也见过出卖色相只为了给人致命一击的少女,甚至见过扛着比自己还高的大刀去厮杀搏斗的孩童。所以,玉罗刹不小看任何人,也绝对不肯给自己留下一丝祸患。
玉罗刹和东方不败的交易内容是他让东方不败成为教主,而东方不败负责清理那些对他女儿动手的杂碎的幕后指使之人。
这看起来像是很公平的交易,可是东方不败清楚,那些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玉倾雪,而是他,纵然玉罗刹不说,东方不败也不会放任那些人不理的。因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钱讫两清,事实上……东方不败承玉罗刹这个人情。
玉罗刹的武功比东方不败强出不少,自然看得出任我行给他的功法有异。为了省得自己日后还要跑苗疆一趟,再选一个日月神教的教主,玉罗刹索性送佛送到西,帮着东方不败改良了一下任我行给他的那套功法。
至若后来东方不败如何在教中拢人心、发展势力之类的,玉罗刹都是一概不理的。西门嫣知道自家大喵又杀了人的时候倒是也没有多生气,她并不是圣母,也懂得江湖险恶的道理,若是因为自己的“不忍”而让自己的亲人有了“妇人之仁”,那才是西门嫣要后悔的事情。
不过到最后,玉罗刹还是被迫睡了两天书房,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家小闺女还这样年幼,他出去杀人居然也不避讳着孩子一些,看着女儿有些惨白的小脸,西门嫣果断心疼了,然后就把这笔账狠狠算在了玉罗刹头上。
玉罗刹:不!!!嫣姐姐你是没看见,杀起人来分明是咱家小天宝这个小崽子最兴奋!!!
某只大喵简直要哭唧唧了,抓着软绵绵的抱枕,看着赖在他的嫣姐姐怀里的那一小团,玉罗刹不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亲生的、我惯的、不能扔”都简直没法克制住自己将这破孩子丢出去的冲动。
而某只小喵笑得贼兮兮,手里把玩着东方叔叔绣给她的小娃娃,一边赖在娘亲怀里不出去,一边拽住兄长的袖子软绵绵的撒娇娇,不知道有多惬意。
后来,虽然玉罗刹并没有做什么要求,但是东方不败每一年雷打不动的去往大漠一次,例行向玉罗刹“进贡”,俨然将日月神教重新变成了西方魔教在中原的一股势力。他也没有多么着急向中原扩充,而是在苗疆蛰伏了下来,深深扎根其中,不可动摇。
这一次说来也巧,东方不败所以会前往江南,正是因为如今正好是他该去向玉罗刹汇报的时间,而玉罗刹本人不在教中,东方不败想了想,便让教中其他人将这一年的金银等物放在西方魔教,而他自己则一路循着教主夫人的足迹,来到了江南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教中很少有人知道玉罗刹的妻儿真正所在,而东方不败就恰好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的人中的其一。
比起行踪更加缥缈的玉罗刹,显然是西门夫人和小阿倾更好找一些。
只是东方不败却是忘了,阿倾那小丫头从来都是粘上就赖的性子,而且比她爹还要雁过拔毛、物尽其用。这不,他刚刚一露面,就被这死孩子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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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的将一方帕子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声音软软的求:“东方叔叔,你就帮帮阿倾嘛~你知道这帕子是哪家的咩~~~”
咩什么咩,你堂堂大喵教的少教主,居然要学人家羊咩咩么?东方不败心中腹诽,不过像是这种辨别个针线的活计什么的,对于他来说还真的就不是什么难事。
横了某只坐等着占便宜的破孩子一眼,东方不败用指尖捻了捻那方帕子,又放在鼻端嗅了嗅,而后便随手从袖口抽出一根针来。
他的手生得十分纤长秀美,长久的练习更让东方不败的手指灵活柔韧,只见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飞针走线,玉倾雪的袍角处便出现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
也没有人看得清他是如何换线的,可是就是让完全不懂针线的陆小凤来看也能看得出,玉倾雪那袍角的牡丹少说也有七八种颜色。而且分明是人间富贵花,如今缀在玉倾雪素白的衣角,却偏生有几分孤寒清冷的味道,和这魔教的小妖女极是相称。
“没有本座这个本事,一朵如此粗陋的花也敢拿出来卖弄?”东方不败嗤笑一声,涂了一抹薄红的双眸却是冷冷落在金九龄身上,竟是让他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第五十六章萤火流星。
除了冷冷的看了金九龄一眼,东方不败竟是没再有其他多余的动作。金九龄原本别有目的,现下却也不敢在和陆小凤多做什么纠缠。至若他原本想好的想利用陆小凤引来薛冰,最后再将之除去的计划,也终归只能搁浅。
带着一身冷汗,金九龄匆匆的退出了房间,只是和陆小凤推说自己有事,之后便一溜烟的消失了。江湖中会绣花的男人不多,而绣的如此出神入化的……金九龄苦思冥想,也只能想出一个。
未曾想会将那位招来,金九龄想起这些年来江湖中和东方不败有关的传闻,不有便到吸了一口凉气。金九龄颇有些自负,他设计戏耍陆小凤,还构陷公孙兰这样的人物。而玉倾雪和无花也被牵扯其中,这的确是金九龄未曾想到的变数,只是他内心其实并没有将这些年轻人放在眼里。
或许他们日后会走到一个他都不敢企及的高度,可是如今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金九龄还可以享受这种将天才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成就感。
但是东方不败不同,他和金九龄算是同龄人,但是东方不败驰骋江湖的时候,金九龄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对于东方不败,金九龄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对前辈的敬畏,如今闻名不如见面,金九龄被东方不败这么一吓,原本因为自己的计划一致很顺利而产生的些许志得意满顷刻之间就被倾倒一空了。
金九龄走了之后,东方不败走到桌边坐下,然后伸手就捏住了玉倾雪的小肉脸。手指间的触感良好,东方不败用力捏了捏,冷笑道:“你个破孩子,倒是会见缝插针呢,用本座吓唬一下那个臭男人就开心了?”
玉倾雪眨了眨那双异色的眸子,也不出言反驳,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东方不败。她生得奶白奶白,东方不败虽然没有用多少力气,可是玉倾雪的脸上还是很快的出了一大片红痕。撇了撇嘴,东方不败难得有些心虚的松开了手,嘴上却是嘲讽道:“还以为你这小丫头脸皮是三锥子也扎不透的呢。”
玉倾雪揉了揉脸,敛了脸上笑嘻嘻的神色,伸手搭在自己腰间的双刀上,玉倾雪的语气却依旧娇娇软软:“够了啊,再闹我要还手了啊~”
东方不败的手按在桌子上微微一压,整个宛若一朵水面浮花一样飘出了窗外,而后他那红袍广袖一振,霍然便卷住了玉倾雪柔韧的腰肢。玉倾雪本就生得小只,被东方不败这么一卷,她便不由自主的被他带出了窗框。
毫不犹豫的挥刀一斩,玉倾雪在空中凌空一扭,手中的双刀便闪烁出了凌凌寒芒。
东方不败今日身上穿着的这件红袍子还是他挺喜欢的,并不想就这么被人毁了,于是他手腕一转,迅速回了还卷着玉倾雪腰的衣袖。雄厚的内力灌入衣袖,东方不败接下玉倾雪这一招,分明是再柔软不过的绸缎,却和玉倾雪的双刀相撞之后发出了金戈之声。
玉倾雪动作迅疾,却是飘忽不定,她十招之中有九招都是虚招,然而那唯一的实招之中却是真正的杀机暗藏她自然手中有分寸,而她的分寸,就是和这种武功高于自己的老江湖对战的时候丝毫余地也不留!
古往今来江湖之中有大成就者,不是天纵奇才,便是各有奇遇。努力固然是登临武学高峰的必备条件,但是就是需要承认,但但有努力是远远不够的。
而玉倾雪除却天纵奇才之外还痴迷于此,此番中原之行虽称不上有所奇遇,却终归已有突破。再加上她内心只将东方不败当作是早晚都要赶超的长辈,从未对他有过惧意,如此一来,玉倾雪出刀凌厉,居然当真有几分隐隐赶超东方不败的意味。
早已见识过玉罗刹是何等的妖孽,如今这小姑娘青出于蓝,东方不败居然只是在心中有一种“终于”的感觉。似乎从第一眼见到玉倾雪,东方不败就能预料得到她会有这样的一日。
终有一日,她会挣脱她父母的光环,或者是超过了他们,或者是走上了一条和他们全然不同的路。终有一日,这个江湖再提及玉倾雪,不会是谁的女儿、谁的妹妹、谁心爱的小辈甚至是谁的妻子。她就是玉倾雪,这三个字本身的重量,终归会让整个江湖为止震颤。
从亲眼看见过五岁的玉倾雪杀人之后,东方不败就一直有这种感觉。而如今,他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终于到了应验的一日。
心下欣慰,可是东方不败手下的动作并不温柔。他袖口的数根金针向着玉倾雪飞射而出,宛若一张巨网将玉倾雪网起。而那细到近乎肉眼看不见的细线,却被东方不败灌注了内力,玉倾雪知道,如果硬拼的话,自己破开东方不败的一根丝线并不困难,然后面对那么密集的丝线,她自己也不确认自己有没有一击破开的能力。毕竟,这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内力与内力之间的博弈。
然而,这些越发向她迫来的丝线已经没有再给玉倾雪犹豫的机会,玉倾雪眯了眯眼睛,双刀交叠身前,整个人却如同烟雾一般疏忽消失不见。
此谓之暗!尘!弥!散!
玉倾雪的家传武学起源于大唐,其中招式屡经变迁,亦有失散,然而却总有一些如今看来并无法用当今武学能够解释的招数,成为他们西方魔教的不传之秘。而这一招被称之为“暗尘弥散”的轻功,就是旁人最无法理解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会化作烟雾,疏忽聚散。只是当玉倾雪的身影又重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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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东方不败眼前的时候,那张他飞速织就的巨网已经扑了一个空,各色的丝线在地上纠结成了一团。
玉倾雪横刀上前,锋利的刀刃抵住了东方不败的胸膛,东方不败能够敏锐的感受到那彻骨的刀气,不过他胸前的衣襟却没有被划破一点。
“东方叔叔能一出手就逼出我保命的招数,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呢。”玉倾雪还刀入鞘,冲着东方不败嘟了嘟唇,又是一副小女儿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样悍然出刀的并不是她一般。
东方不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个对他示弱的小姑娘,垂下了长长的袍袖,掩住了自己颤抖的双手。东方不败白皙的指尖有些发红,显示着它的主人其实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长进了。”东方不败看了一眼玉倾雪,转而长眉一挑,忽然转了话题的道:“这块帕子上有棠梨帐中香,我可不信你闻不出来。”
棠梨帐中香的味道第一次闻的时候只会觉得会平平无奇,但这种香有一个特点,那便是香气经久不散而且会越发清凉。玉倾雪为味道一贯敏感,而且玉罗刹还对她做过与此相关的专业训练,可以说,金九龄的这方帕子,就像是把证据送到了玉倾雪面前。
玉倾雪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就是想让东方叔叔吓他一吓嘛,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吓个死人作甚。”东方不败一声嗤笑,并不怀疑金九龄还会有其他的下场。他对这种江湖之中的小事情并不在意,转而将目光投射到无花身上,东方不败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语调转而有几分轻缓和五味陈杂。
“丫头,你确定了?”东方不败看着玉倾雪,脑海之中依稀还记得这孩子小小一团的样子。而昔时豆蔻,今已亭亭,这孩子居然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玉倾雪耸了耸肩,却是并不避讳无花的认认真真的对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叔叔,没有什么事情是天长地久的,与其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享受当下。我现在喜欢无花哥哥,很多年后也会记得这种情绪,至于我们能不能一起走下去,那都是要看人看命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也没有什么不好。”
无花唇边的笑意加深,眸底却有一种汹涌闪过。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其实并不是皑皑白雪,而是穷冬烈风。
他想要囚禁风,就不能惧怕严寒彻骨,就不能害怕功亏一篑。即使她是可以轻易抽身的状态,无花也并不心急。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无花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而后面容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宁静。
男人的眉峰眼底宛若浓的化不开的饴糖,以甜蜜做网,发誓要捕捉住那只最狡黠的猎物。
东方不败也不是碎嘴的人,见玉倾雪如此,他也不再多言。便是在这个时候,方才围观了全程的陆小凤也从窗户上跃了下来。
在玉倾雪面前站定,陆小凤指了指窗户里面的人,对玉倾雪说道:“阿倾,有公孙兰的消息了。”
顺着陆小凤手指的方向望去,玉倾雪有些意外的看见了两个白衣人。
在那二楼的窗台边上,原随云和花满楼并肩而立。阳光映射在木窗之上,将原随云的脸有一半隐入了阴影之中。然而这并不妨碍玉倾雪看清他越见锋利的面部轮廓。和一年前相比,他渐渐的从一个伪装出来的清高贵公子,蜕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一方霸主。
无花只是对原随云说,他不需要时时刻刻温文尔雅,无争山庄的少主也从来都不需要是一个宽和温厚的人。
无花这种人,对人心的拿捏到底有多可怕呢?他只是三言两语,就引动了原随云心底蛰伏的阴暗情绪,而后他将走上一条怎样的路,将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却全都是看他自己本身了。
原随云需要承认,当一个“纯黑”的人,的确是让他觉得快乐的事情。而无花的那套理论,在他那个以君子要求自己的爹面前,居然也说得通。于是,原随云终于成了如今的原随云。
而和原随云相比,花满楼的眉眼就更要柔和一些,没有如同原随云一般用锦缎遮住了双眸,花满楼“看”着楼下的小姑娘,而后露出了一个笑意。
“阿倾,随云那边有了新的发现,你上来听听?”花满楼拍了拍原随云的肩膀,而后对玉倾雪说道。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玉倾雪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却也不再耽搁,直接翻窗而入,动作利落的坐到了那两个人面前。
第五十七章江入大荒。
原随云被花满楼拍了肩膀,他面上的笑意微微有了一些不自然,不过他最擅长的便是伪装,是以饶是花满楼距离他这样近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察觉得到他呼吸之间的异样。
原随云对红鞋子的事很是上心,甚至到了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奇心的程度了。只是原随云自己清楚,他并不是真正的好心,他只是敏锐的嗅到了人心的贪婪,然后,他想要在这贪婪之中考验一个人的心。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全然纯白的人,也不觉得谁可以绝对温暖。然后,他遇见了花满楼,他们境遇相似,可是为人却又绝然不同。
原随云想要看花满楼被染黑的样子,却又在心里隐隐期望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那样的“好人”,这是很矛盾的心理,矛盾复杂到原随云暂时还不敢去自我剖析。抛开这些不谈,现下原随云最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先留在花满楼身边。
来日方长,去日苦多,他终归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放任自己去了解这个人。
而红鞋子这个组织的出现,给原随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可以观察花满楼的机会。他甚至有些不满意陆小凤的查案速度,因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花满楼在见识到这么可怕的人心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是以原本置身事外的原随云开始插手这件事。
无争山庄已非昨日高台,然而极乐楼却是一股异军突起的势力,合并了无争山庄的百年基业,原随云在实力不容小觑。
当他真的决心要调查什么人的时候,是没有人真正可以逃过他的耳目的。
果然,原随云的调查比陆小凤快了许多倍,在陆小凤还在苦苦追查公孙大娘的时候,原随云已经触摸到了公孙兰其他的几重身份,她的什么诸如“桃花蜂”、“女屠户”之类的诨名也都被原随云查到。而她的这些身份之中,“熊姥姥”无疑是最穷凶极恶的。
熊姥姥只卖一种东西,那便是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而且她一年只出来卖十二次栗子,每一次都要赶在月圆之夜才会现身。
她的糖炒栗子最是味美,可是也最是昂贵。因为,她的糖炒栗子,要用人命来买。
这算是公孙兰隐藏得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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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运用的最久的一个身份。因为她是熊姥姥的时候,她的那些毒栗子都只是卖给普通的人。
她所以会露出马脚,是因为她要配制的那种涂在栗子上的毒药的时候,非得要一种生在苗疆的毒虫不可。
那毒虫也说不上珍贵苗疆之中,虫王乃称之为蛊,而蛊才是真正珍贵的所在,那些毒虫只是成就蛊的材料而已。只是饶是如此,苗疆的毒虫也鲜少可以出了苗疆,到了如今,已经只有极乐楼里每月可以定期的拍卖蛊虫了。
这倒不是原随云有心垄断苗疆的生意,只是极乐楼的抽成虽然不少,可是拍出的价格的确比他们私下交易的高,而且原随云对买卖双方身份保密的措施做的都是很好,所以苗疆过来贩卖毒虫的人尝到了甜头,于是便固定来原随云这里拍卖了。
只要沾过极乐楼,就没有事能瞒得过原随云。因此,公孙兰就是熊姥姥这件事,原随云知道得很轻易。
他怀揣着一种近乎兴奋的心情,向花满楼揭露了公孙兰的恶行。一直到很久以后,原随云看见街头捧着自己娘亲新做的小荷包向小女孩显摆的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的时候,才心中怪异的在那个拖着鼻涕脏兮兮的小男孩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
花满楼果然如同原随云想的那样,先是非常错愕,继而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我们要尽快捉到公孙兰了。”
原随云近乎失笑,他拉住花满楼,声音里有些无奈的道:“你又不是捕快。”不过转而又想起那个混进了捕快队伍里的绣花大盗,原随云又只能摇了摇头,道:“也对,捕快是靠不住的,我们大安的百姓还真是可怜。”
如今的江湖,武林人对朝廷有一种天然的傲慢,而朝廷对江湖中人的约束能力也的确十分有限,更有甚者,在有些事情上他们甚至要仰仗江湖人的帮助。
盛世太平。原随云有的时候只是咀嚼这几个字,就会忍不住想要嗤笑出声。说什么太平盛世,说到底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花满楼也是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阵,花满楼率先走了出去。走了两步,花满楼才回身对原随云道:“走吧,先去找陆小凤和阿倾。”
花满楼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可是至少他要做到那句最简单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于花满楼来说,但凡能为他的所在之处添上一丝清明,也算是他无愧于心了。
他听得出原随云言语之中对朝廷的嘲讽,花满楼最是不吝于将事情往美好的方面想的人。然而这一次,花满楼竟是有些不想帮着这个朝廷说话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某些时候,江湖人比朝廷更有用,这是事实。百姓仰仗地方门派庇佑多于仰仗朝廷,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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