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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拯救男配计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戈子
跟柳妈说话的时候,带着丫鬟游花园的时候,就连在喝水、用餐的时候,她也会常常忍不住想起他来。
没有莫邪在身边,温如是的饭量大减,食无味,寝无眠,晚上躺在垫得厚厚软软的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莫邪临走前的那个轻吻,和沉默妥协的背影。
他现在在做什么,夜间睡在哪里,有没有吃饱穿暖,会不会被温侯发现行踪,能不能打得过温府的那一大帮子隐卫……
她的心中每时每刻都是这些确定不了答案的问题,每当一想到莫邪可能会因此而受伤的时候,她甚至都会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温如是以为,三个月的时间很快,一晃就会过去了。
她掰着指头一天天地数着,却只觉得度日如年。
成功接了死老头属下门客和私兵的温侯,就像温如是所预料的那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貌似平静的局势下隐隐约约有暗潮涌动。
没过多久,朝中又死了一个臣子。
缘由只是一场小小的伤寒引发的肺炎。如果不是早有怀疑的话,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人也是温家的女婿之一。
当裴仁青愤怒地冲到别院,关上院门跟温如是坐了一下午之后,次日便依言上表告病在家。
裴府的下人打发了不少,但是暗中保护将军的侍卫却增加了好几成。
温侯如今势大,倘若他们此刻硬碰,即便是最后真的打赢了这场战争,也必然会使整个国家元气大伤,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当今圣上希望看到的。
裴仁青龟缩得很憋屈,他不是打不赢,只是不敢多造杀孽,否则辛辛苦苦灭掉温侯,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从来都不是什么为官者的好征兆,春风得意的温侯却看不清这一点。
至于裴仁青怎么想的,温如是管不着,也没心情在乎,她只知道,要想诱使温侯提前找死,就只能让他认为自己大权在握,无人能敌。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先人诚不欺我。
她只需要睁大眼睛看着,温侯是怎么一步一步地将自己置入死局,相信走到最后,就算是皇上再怎么想等待时机成熟再发动攻击,也不见得能容忍得下去。
莫邪离开以后就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温如是猜不出,到底是温府守卫森严出入不易,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怨,故意不报个平安想让她着急。
不过这一切的猜测,都在温如是再一次见到莫邪的时候,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莫邪长衫染血,直身跪在她的面前领罪:“十小姐死了,请主人责罚。”
温如是刚刚伸出去的手抖了一下,温索月死了?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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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拯救男配计划 第44章 忠犬养成记二十
温索月走得很安详,没有温如是想象中的不堪和死不瞑目。
莫邪遵照她的遗愿,将她和琉清的骨灰罐一起合葬在了后山最高的那座山峰上。
温索月想要亲眼看着那个带给她们厄运的父亲,是怎样一步一步在自己亲生女儿的引导下走向灭亡。
这是她的原话,随着莫邪归来的,还有一封温索月的亲笔书信。
信中没有多余的感谢之词,只有一句话。
“姐姐,还记得十一岁那年,你答应给我做的红枣桂圆粥吗?”
温如是眨了眨眼,一滴水珠打在素白的信笺上,她慢慢将信纸叠好起来,直到视线从模糊恢复清明,才抬头缓慢而坚定地道:“通知裴仁青,我要去裴府拜访他。”
温如是只是裴家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想要踏入裴家没有裴仁青的同意,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她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邪也没有问。温索月的死,令他的骄傲蒙上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小姐交给他的事情,他没有做到,这是身为一个侍卫的耻辱。
哪怕温索月是自尽的,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温如是以礼拜谒,裴仁青扫榻相迎,他们在风光明媚的将军府后院相谈甚欢。彼时,有众多仆役能见到两人举止亲密。
夜间,温家九小姐留宿将军府,裴将军的房门直到第二日午时才开。
有人笑言,将军若不是早就告病在家,如此这般恋眷女色误了早朝,一顿杖责肯定是不了的。
纵使有裴仁青竭力掩饰,但是种种流言还是经过好事者的口中传了出去,圣上为此龙颜大怒,即刻命人将他宣入宫内,狠狠打了裴将军五十大板。
将军不以为耻,出宫之后反而就这么一路不顾颜面地趴在软垫上,着人抬着去了金屋藏娇的城外别院。
不到半日,就有快马携着裴将军府正式的求娶婚书向着温家大宅狂奔而去。
至于称病在家的裴仁青为什么会为一女子而甘犯圣颜,世人毫不在意。对于他们来说,那些干巴巴的政治斗争还不如一段可歌可泣的香艳情史来得引人侧目。
将军红颜的这一段露水姻缘一旦扯上了具有法律效应的婚书,仿佛就从一对无媒苟合的奸夫淫’妇摇身一变,成了堪称挑战世俗的绝世爱情故事。
名满京城的超级钻石王老五,居然被温家的一个傻小姐一举拿下,也不知道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银牙咬碎,满腔的期待碎了一地。而男人们比较务实,纷纷都在猜测温九小姐到底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姿容出众,才会引得一个见惯了大世面的裴仁青这般猴急。
传说中的温如是,连同背后的温府,一时之间均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而此时的始作俑者,正在温如是的监督下,苦大仇深地趴在软榻上写着放妻书。
裴仁青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站在榻旁狠狠瞪着他的莫邪,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完全不为他的“深情”打动的温如是无奈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个还蛮般配的,一个阴险,一个狡诈,就这么凑合凑合过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温如是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就抽过莫邪手上的剑鞘,横拍向他受创严重的臀部。
裴仁青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喊停:“够了!强扭的瓜不甜,温家的事情完了之后,你爱跟谁就跟谁去,我不会干涉!”
温如是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这一次不再是像原来那样,随随便便一辆马车就能打发得了的,所有人都好像失忆了一般,完全不提温如是早就被自己的父亲送给了裴将军。
所有的一切规格,除了时间上仓促一些,都严格地依照礼制进行,温侯与裴家的长辈,都会在婚宴上接受两人的大礼参拜和敬茶。
温如是盖着大红的盖头,平静地坐在八抬大轿上。
耳边是喧闹的乐声,她却想起了温索月。
那年琉清才进府一年,十一岁的温索月有了帮手,便常来她的院子里追讨这些年被夺去的珠宝首饰。
但是每一次,都被温索月揍得很惨。
后来琉清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将骑在自己主人身上的九小姐拉开。他才刚刚碰到温如是的手臂,就被突然跳出来的莫邪一脚踹飞。
最后的结果一如既往地惨不忍睹,带着侍卫前来踢场子的小十妹鬓环散乱,抱着被莫邪打得满脸开花的琉清,哭得无比的凄凉。
温索月的哭功有多么地深厚,温如是八岁就已经见识过了,除了给她弄点吃的,两个凶手都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好办法。
温如是还记得,当时小丫头指名要她亲手做的甜食,就是红枣桂圆粥。
花轿停了下来,有人撩起轿帘,搀着她出轿。
温如是扔掉手中的苹果,平稳地迈出轿门,红彤彤的苹果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旁边有人捡了起来,似乎想塞回她手中,却在看到上面几根深深的指甲印后改变了主意。
看不到前方,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大红盖头刺目的鲜艳,和脚下的方寸之地。
十三岁的温如是佯装不会,酷爱甜食的温索月傻乎乎地信以为真,主动帮助姐姐熬了香浓的红枣桂圆粥。
“一拜天地”
温如是盈盈下拜,背后似乎印着莫邪灼热的目光。
“二拜高堂”
温侯意得志满地坐在主位,大马金刀地享受着女儿女婿的俯首参拜。
“夫妻对拜”
温如是闭上眼睛,想起那时十一岁的温索月认真地舀起一勺糖,递到她的手中,圆圆的大眼睛内满是和解的信任。
姐姐,把这个洒进去,就算是我们一起做的。
洞房花烛夜,温如是安静地坐在床沿,房中空无一人,只有红红的龙凤蜡烛热烈地燃烧着。
温如是静静地等待着,前院的气氛已经达到高‘潮,争先恐后的喧嚣敬酒声在屋内都能听到。
“嘎吱”一声推门声,片刻之后,有陌生的丫鬟在她耳旁低语:“温侯在隔壁静候九小姐过去一叙。”
温如是微笑,温侯这般急功近利,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裴将军手下的势力。
她起身揭开盖头,安静地跟着来人离开新房。
隔壁的厢房只有温侯一人,他慈爱地坐在桌旁向她伸出一只手。
温如是柔顺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垂眸羞涩地叫了声:“爹爹。”
“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能再在爹爹怀里撒娇,你怪爹吗?”温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想不到,最出人意表的就是她,如果能通过她控制裴仁青,这个孩子对自己大业的帮助,不下于嫡亲的女儿温宝仪。
只有宠爱,没有娘家的支持,她是不可能在将军夫人这个位置上坐长久的,温如是需要他,就像他需要温如是一样毋庸置疑,温侯坚信这一点。
温如是缓缓摇头,端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盏茶,举杯望向他的眼神只有一片无邪的纯真:“爹爹永远是爹爹。”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温侯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郑重地教导她,“如果你能一直向着爹,爹一定会保你一生顺遂。”
温如是偏头,浅浅一笑:“能让将军从此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当然,”温侯笑了起来,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么狭隘,不过,这样就很好,他傲然道,“如果他敢纳妾,爹爹会让人打折他的腿!”
温如是轻笑,宛如银铃清脆,她拉着父亲的手晃了晃:“将军要是回来见我不在会着急的,我该回去了。”
温侯微微蹙眉,小九太过在乎裴仁青不是件好事,他沉吟片刻,道:“过两日我再安排一个侍卫跟着你,有什么事我会让他转告。”
“好。”温如是眨了眨眼,没有拒绝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人手。
看着女儿跟着丫鬟消失在门口,温侯这才放下心来,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在他到来之前,房中所有的物品已经被专人检查过了,包括了桌上的热茶。
温侯不认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逃脱自己下属的检测。
他的杀孽太重,做什么事都是小心为妙。
平时的温侯是绝对不会在外进食任何东西,但是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放杯静悄悄地离开,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出现在新房隔壁一样。
回到房间的温如是毫不停顿地摘掉满头繁复的首饰:“莫邪。”
沉默的隐卫出现在房中,黝黑的双眸深沉,她头都没有抬,径自脱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我的衣服呢?赶紧给我拿一套出来。”
莫邪默默地递过去一个包袱,这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小姐的命令,他从来就不敢不听,但是现在,他却不想开口多说一句话。
她说过要自己娶她的,可是,她却嫁给了裴仁青,这次是真真正正三媒六聘的出嫁。
莫邪很难过,就因为他没有完成保护十小姐的任务,她就可以说话不算话吗?
他低头咬着牙没有出声,只等小姐一让他走,他就转头离开,绝不会打扰他们俩人的洞房花烛夜。
红了眼睛的莫邪没有等到温如是的开口,反而被换好衣服的她一把抱住了:“快走,莫邪,咱们得赶紧逃了。”
“啊?”莫邪一时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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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拯救男配计划 第45章 忠犬养成记二一
第一次逃亡失败的代价太大,有了前车之鉴,在蛰伏的这一年里,莫邪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走什么样的路线,才能尽快地安全避开温侯的眼线,逃出他的势力范围。
他一直坚信,总有一天两人会离开裴府,去过他们想要过的生活。
但是莫邪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上一刻,他心爱的小姐还穿着火红的华丽嫁衣,跟那个男人一起拜堂成亲,而下一刻,她却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随着他一起亡命天涯。
马蹄甚疾,迎面吹来的寒风凛冽,莫邪心中激荡,紧紧地抱着温如是驱马疾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
裴府的酒宴还没有结束,没有人知道新娘早已失踪。
小姐说,就算是被裴仁青发现了也没关系。他不会,也没那个脸到处跟别人说自己新娶的老婆跑了。
他们至少争取到了一整晚的时间。过了这段路就能冲出城门,莫邪的胸口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就能逃出去!
一旦出了城门,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前进的道路。
莫邪赤红着双眼咬紧牙关,高扬马鞭抽打马臀,骏马嘶鸣,腰间悬挂着的宝剑似乎也能感觉到主人的杀意,隐隐有清越的剑吟应和。
前方的城门正在缓缓关闭,骄横惯了的城门官见有人居然胆敢硬闯,转身提刀上前就待拦下,却没料到还没开口,就被一记快如闪电的马鞭抽翻在地!
等到他呻‘吟着被同伴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来人已经从尚未阖拢的门缝中冲了出去,只留下扬起的漫天灰尘。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莫邪一刻都不敢停留,上次就是因为经验不足,才会被温侯的人马堵在城里。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多作逗留,更加不会心慈手软地留下任何活口。如果没有人追击上来便罢,要是有的话……
他的长剑已经很久都没有饱饮鲜血,为了小姐,莫邪已经做好了一路浴血杀出重围的准备。
夜色深沉,明月当空,荒凉的城外有双人一骑向着南方绝尘而去。
马背上长时间的颠簸比想象中的更令人难受,但是温如是的心中却是一片安宁,连着兜帽的披风遮挡了外界的疾风和沙尘,她侧身抱紧了莫邪的腰身,静静听着他剧烈的心跳。
裴家的酒宴上觥筹交错,人人尽欢,被灌了一肚子美酒的裴仁青推开新房大门,却没有看到原本应该听话地坐在婚床上等待他到来的新娘子。
他本以为,就算温如是迟早都要离开,但她既然会了这么大的功夫嫁入裴家,至少也该是有几分想要依附将军府的心思,可是却没有料到,她会走得这么快,这么果断。
他慢慢在桌旁坐下,绣着金边的华美桌布上是没人动过的合卺酒。
裴仁青注视它良久,倏忽轻轻笑了下,抬手执壶给自己斟上一杯,仰首一饮而尽。
也许在有些人的眼底,这个值得欢庆的夜晚很短暂,但是对于莫邪和温如是来说,今晚已经足够漫长。
当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莫邪的半边身体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了。
他所杀的并不是前来狙击的隐卫,温侯还不知道温如是跑了,不过等他得到消息以后,大概也迟了,因为沿途能认出两人的暗线都被莫邪清理干净,温侯顶多只能从下属死去的路线来推测,他们有可能前进的方向。
莫邪带出来的健马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已经跑到濒临脱力,他拉紧缰绳止住它的脚步,小心地将双腿几乎麻痹了的温如是抱下来。
“这马废了,放了它吧。”她怜悯地摸了摸它湿漉漉的鬃毛。
“嗯,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莫邪点头拿下挂在马背上的两个包袱,反正接下来的行程该换水路了,骑马反而容易暴露行踪,“我换件衣服再走。”
跑了一整晚,温如是又累又饿,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仪什么洁癖,她活动了几下,直接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掏出包得严实的桂花糕分成两半,一半留给莫邪,一半拿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吃着。
虽然糕点大部分都被压扁了,但是裴府大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温如是接过莫邪递给她的水囊喝了几口,才将噎人的点心咽下去。
“你多喝点,不用这么节省。”换了件黑色长衫的莫邪见她只喝了两口就盖上盖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轻轻笑了笑,将分好的半截桂花糕放到他手里:“坐下,你吃完我们再走。”
“我不饿。”他习惯地摇头,却在看到她不赞同的眼神时住了嘴,他老老实实地坐到她身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食物,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真的很干。莫邪忍着没有喝水,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他也能承受,那些东西都是留给小姐的,能够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想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可是,他现在只有几个破烂的点心,和一囊清水。
一只拧开盖子的水囊递到了他手边,温如是眉目柔和:“喝吧。”
莫邪默默接过,却没有动,她眨了眨眼,笑盈盈地道:“你要是一直不喝水的话,我会以为你是想要我喂你的哦。”
莫邪瞥了她一眼没搭话,抬手喝了一口起身避开话题:“再坚持几天就好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说到正事,温如是只有乖乖听命的份,她一路小跑着跟在背着包袱的莫邪身后,虽然腿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道,但是她还是不想让他用轻功带着自己赶路。
一整晚的搏杀耗了莫邪大量的体力,他必须随时保持着良好的状态,才能更好地面对接下来还有可能出现的追击。
码头离他们下马的地方并不远,为了不让温侯的人发现,莫邪并不太敢带着小姐接近人群,他就近在河边雇了个老渔民的乌篷船,多付了两成的佣金便将那老汉乐得笑开了花。
陆路上是温侯的天下,水路就不是他能封锁得住的,只要他们不上岸露面,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能大大地减少。
直到跟温如是一起坐在船篷内,听着撑杆划水的哗啦声响起,莫邪这才放下心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转头就看到温如是托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牢牢注视着他,莫邪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温如是勾起唇角,嫣然一笑,明亮的大眼睛流光溢,“只是突然觉得,把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男人,是最性感的。”
莫邪沉默地望着她的眼睛,仿佛在分辨她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玩笑,片刻之后,他缓缓移开视线:“小姐,你真的不会后悔吗?裴将军……”
他顿了顿,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了一层厚重的阴影,“裴将军有皇上撑腰,他说能保护你,就一定可以。”
“嗯,也对,”见他黯然抿紧了双唇,温如是也不再逗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笔直的鼻梁,“傻瓜,可是我只相信你一个人啊,那些外人的承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你的相公。”莫邪偏头固执地不想看她,他亲眼看着裴仁青娶小姐过门,虽然没有洞房,但是他已经占据了她身边那个位置,而且是名正言顺的。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嫉妒,他嫉妒得都快发狂了。
小姐是不会知道,他到底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没在他们拜堂的时候,失态拔剑砍了那个男人。
“……莫邪,”温如是呆了一下,歉然拉起他的手,“你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我们只是在演戏而已。爹爹为人谨慎,如果不是那样大喜的日子,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不动声色地接近他。”
莫邪没有作声,她要做的大事,他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过问。
他知道她想要为十小姐报仇,如果不是自己失职,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
可是温索月死了,他好像,突然失去了阻止的资格。
莫邪很难过,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就像是跌倒的孩子抬眼看了周围一圈,没有父母的踪影,就只能若无其事地强忍着眼泪自己爬起来一样。
如果小姐已经下定决心要嫁给别人,他还有什么立场反对。
要不是她让自己带她离开,他几乎都要以为她真的打算就这么嫁给裴仁青了。那场戏演得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心痛得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如果那是真的,他只会默默地退到隐卫的位置,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任何的不满。
温如是摊开他的手心,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进他的手中,柔声道:“这是裴仁青给我的休书,要是你不放心,就把它保管好,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就一起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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