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笑浮生
淑妃拿着帕子捂唇一笑:“诶,姐姐贤德良善,倒是妹妹心思狭隘了。”眼波在皇后脸上转了一圈,“也难怪,毕竟殿下如何也是记在姐姐名下的,这太子殿下病了,姐姐自然心急如焚……便是自己原先身体就不舒服,这会儿,也肯定是顾不上了。”
这话说的,便是在暗暗讽刺着日前皇后推脱打点宴席之事了。
被说到了痛处,皇后脸上倒也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垂眸瞧着自己手中提的那只八角红木食盒,微微抿着唇笑了笑:“妹妹的话不错,太子为大乾储君,身份尊贵自不必说。与太子相比,本宫现下这点小小的不适又算得上什么呢?”
淑妃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其他人不知道皇后是个怎样的人物,她在这吃人的宫里与她整整争斗了十多年,难道还会不了解么?
倒也难为她日日揣着这么副贤良淑德的面皮,听着旁人夸赞她贤德端庄、母仪天下,她倒也不嫌臊得慌!
“今日天气这般好,那本宫就不打扰妹妹赏花的雅兴了。”皇后瞧着淑妃脸上明显泄露出来的情绪,眸子里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轻蔑,随即领着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便直接从淑妃身旁绕了过去,径直朝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了。
淑妃微微侧头,看着皇后从容不迫的背影,致的眉头一皱,随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扬声唤了一句:“姐姐留步!”
皇后的步子稍稍顿了顿,转过身瞧着淑妃,淡淡笑着问道:“何事?”
淑妃捏着帕子,朝她几步走上来,笑盈盈地便道:“姐姐视太子如己出,妹妹虽比不上姐姐,却也是十分挂记着太子的身体的。既然姐姐要去东宫,不如正好让妹妹与你做个伴,一同去东宫探望探望太子,姐姐意下如何?”
恐怕探望是假,试探是真。顺带着,还想要看上一场好戏才是。
皇后瞧着淑妃那张艳丽的脸,心中难生了几分烦闷。
虽然东宫里并没有将闻人久中毒的事情传出来,但是毕竟这皇宫这块儿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方的暗哨,即便东宫想瞒,也是瞒不长久的。
太子在皇宫里自己举办的酒席上中了毒,这是多大的罪过!
而问题就在于,若是平津侯府将事情告到德荣帝那头,将下毒的矛头指过来,粗略想一想便便能知晓,她与贤妃,一个都跑不掉。
即便是日后能够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但是只要有了这个污点,她的名声便是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只是再如何烦闷,面上却依旧是风浪不起的,含着笑瞧了瞧淑妃,轻声道:“若是妹妹想来,便一同过来罢。想必太子见妹妹如此关心他,心中也会很是感念的。”
淑妃娇笑一声,朝着茹末斜了一眼:“本宫不去御花园了,待会儿便改道同姐姐一同去东宫一趟瞧瞧太子。你先下去吩咐一声,让那群奴才直接将本宫的轿子抬过来罢。”
茹末抬眸瞧了淑妃一眼,随即极快地又垂下了眸,唇角若有似无地挂了一丝笑,低头应道:“是,娘娘。奴婢省得。”
东宫里,洛骁没有在内室留人。让人替他在闻人久床榻旁摆了张椅子,他就坐在椅子上,拿着块木头对照着面前那张图纸细细雕琢着,偶尔抬一抬头,瞧一眼依旧在床榻上昏睡着的闻人久,随即便又低下头摆弄起手里的东西。
整个内室都全然寂静下来,一时间,倒是只能隐隐约约地听着些许匕首在木头上留下刻痕的动静来。
许是喂了两次药,闻人久的状态比一开始要稍稍好转了些许,但是人的意识却依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即便偶尔睁了睁眼,但是不过盏茶功夫,人便又会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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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态里去。
看着这样的闻人久,洛骁总是会陷入一种无法抑制的焦躁之中。
虽然他知道,无论现下情况怎么危急,至少闻人久都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
洛骁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紧了紧,一向总挂着些许笑意的脸上难得没了表情。半垂着眸沉沉地看着手里已经初具形状的东西,唇紧紧地抿了起来,眉峰微皱,看起来竟有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锋利棱角。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洛骁把匕首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又随手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了,一侧眼,见竟是墨柳手下的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世子。”小宫女见着洛骁行了个礼,连忙喊了一声。
“何事?”洛骁了她的礼,直接问道。
“娘娘……娘娘们到了!”小宫女结结巴巴地道。
“娘娘?”洛骁心里有了些底,瞧着面前这个小宫女憋得通红的脸,低声道,“慢慢说,哪位娘娘到了?”
小宫女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等心跳的速度平复了些,然后才快速地解释道:“东宫外头,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的轿子都已经到了。那头传话,说是要进东宫探望太子殿下……这会儿,张公公与墨兰、墨柳两位姐姐都已经去宫外接驾去了!”
第34章对峙
皇后与淑妃刚刚进入青澜殿,便见一年约十四、五的少年正倚着中庭里那鎏金柱子静静地站着。那少年只着了一身青底玄纹的长袍,身上并未戴着半分彰显身份的配件。但是只这么一瞧,众人便也就立即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来。
洛骁见着皇后与淑妃已经到了,便动身走到了二人面前,拱手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微臣拜见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皇后的视线在洛骁的脸上停了几瞬,握着食盒的手指几不可查地紧了紧,轻轻点头了他的礼,随即却是笑了:“想必这就是平津侯家的那位世子罢?想来本宫上回见你的时候,还是在世子满月之时。想不到时间过得这般块,现在再瞧,竟是已成了如此丰神俊朗的少年人了。”
淑妃将皇后的神态动作瞧在眼底,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人不知,就在一月之前,皇后送来东宫的那个嬷嬷因着触怒了平津世子,当天就叫世子命人当众给杖毙了。
那个王姓嬷嬷是皇后的乳娘,自小便陪在皇后身边的老人了,与皇后的情分自然不一般。可就这么个人,平津世子竟也丝毫不给皇后脸面,就这么的硬生生给打死了!随便想想也该知道,在皇后的心里,想必是恨毒了洛骁却又偏偏顾忌着平津侯手里三十万的兵权,丝毫也不敢妄动。
淑妃当时听见这事儿的时候,光是想着皇后的反应,便就自个儿在风荷殿里足足乐了三天。
“正是呢,瞧着世子这幅模样,日后不知要让京中多少名门闺秀暗自垂泪!”淑妃拿着帕子捂着嘴笑着,视线在洛骁脸上晃了一圈,佯装哀怨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本宫没有为圣上生下一个公主。”
洛骁被淑妃这般这般试探打趣,脸上倒也没显出半分不自在,淡淡笑了笑,口中只道:“皇家的公主哪一个不是千娇万宠着长成的?莫说娘娘没有生个公主,便是有了,臣一介武夫,生性粗鄙,对于娘娘的公主也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态度也不卑不亢,淑妃眼波在洛骁脸上转了转,心中却不由得地开始暗自思量着他这番话的意思来。
洛骁又抬眸看了一眼二人,出声问道:“只是不知二位娘娘今日前来是为的什么?”
皇后单手抚着手中八角红木食盒的盒身,瞧着洛骁微微蹙了眉头:“本宫听闻,太子殿下他……又病了?”
洛骁微一颔首,道:“大约是昨夜夜间的事了。”
“怎么会……”皇后脸上忧色更重,“太子身体可有大碍?”
淑妃也忙道:“听说太子出了事儿,姐姐可是担心的夜不能寐呢。先前本就是身体不适,这会儿却全然不顾,硬是强撑着过来,说是要看看太子殿下身体是否安好。”
淑妃这话说得微妙,虽然明着听起来是在说皇后的好,但是细细一计较,却又字字诛心。
但是偏偏在明面上还挑不出半丝错儿来。
这话一出口,皇后的脸色立即微微沉了沉。虽然那变化极细微,但是却也叫一直注意着两人的洛骁不动声色地入了眼底。垂眸默了一默,洛骁极轻地笑了笑,道:“不过是寻常发热而已,娘娘也不必过于忧心。”
“如此?”皇后眉头依旧蹙着,随手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递与了一直跟随在左右的墨柳,“只是世子虽然这么说,不亲眼瞧瞧殿下,本宫还是放心不下。”说着,便想绕过洛骁径直往那屋子里去。
皇后这话一出,跟在其后的墨兰墨柳脸色俱是微微一变,就连张有德的眼神也不由得跟着闪了一闪,但是洛骁却是半分不自然也是没有的,只是微微一动身,挡在了皇后身前,恭恭敬敬地将人给阻了下来。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淑妃跟在一旁,乐得瞧着好戏,见洛骁竟然敢拦皇后的路,忙惊呼问道。
洛骁半低着头,神情依旧淡淡的,拱手便道:“两位娘娘有所不知先前殿下让宫女侍候着吃了药,这会儿殿下想必也是已经睡沉了,大约是不能起身来见娘娘。”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况且殿下身子抱恙,只怕将病气过给了两位娘娘,是以虽然臣此举有所不敬,但是却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娘娘见谅。”
虽然用词遣句字字恭敬,但是却全然是个不放行的态度了。东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听着,俱是骇出了一身冷汗。
平津世子算来也不过是个二品,左右也越不过淑妃和皇后去。但是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恃无恐,这样的当众不给她们脸面,却也是实在叫人容忍不得。
皇后紧紧地盯着洛骁的脸,当场气氛直降到了冰点。两方静静地对峙着,却都是分毫不让,但正在这一片静默之中,洛骁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推门声来。
不等众人反应,紧接着,便是隔空传来了一把清清冷冷的嗓音。
“远在内室里面便能听见你们在外头说话,这般吵闹,便是死人,也能你们叫折腾得活过来了。”闻人久裹着一件宽大的玄色披风,长发未曾束起,只是凌乱地披在身后,一双纯黑色的眸子微微眯着,艳色的唇紧抿着,显得有些冰冷。
走到中庭,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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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和淑妃了,眸子却微微半垂了下来:“孤当是谁,原来竟是皇后与淑妃娘娘到了”
“儿臣身体抱恙,未能及时出来迎接。若是手下之人做事考虑得不周全,做事有违二位心意,”几步上前,走到了洛骁身边,抬了眸直直地对上了皇后的视线,紧绷着的唇角柔化下来,竟是弯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一字一句地道:“还请娘娘们见谅,千万不要介怀才是。”
第35章
闻人久这一出场,众人的视线都叫他吸引了过去。洛骁眸子微微一动,瞧着他的脸,唇微微抿了抿,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侧了侧身,以一个微妙的带着些许维护意味的站位与闻人久并肩站在了一处。
皇后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见他面色虽苍白,但倒也并无什么中毒的迹象,面上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旁的什么,只是微微带着笑上前了一步,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太子这话说的便就生分了,本宫怎么算也是你的母后,母子之间何谈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呢?”
又是细细将他看一遍,宽慰道:“先前听说你病了,本宫还在担心,但这会儿看着像是好些了罢?太医可来看过了?请的什么太医?”
“白日一早世子便遣了人叫了太医过来给孤瞧了,”闻人久答着,“叫的是钱太医。只不过是寻常的发热,药方已经开了,药也喝了,再过个两日,想必身子也就无甚大碍了。”
“那便好、那便好。”皇后微微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此,本宫便就放心了。”
闻人久垂了垂眸子,低声道:“只怪儿臣身子骨不争气,竟是让皇后在病时还为儿臣心了。”
淑妃在一旁瞧着闻人久与皇后两个母慈子孝、一团和睦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眼波一转,凉凉地笑道:“只不过太子病无大碍,也就不枉姐姐与本宫今日特意过来的这一趟了。”说着,理了理自己的鬓角,见着没甚热闹可看了,顿时兴味索然,也不愿再在这东宫里头呆下去,“这瞧也瞧过了,虽然太子虽说只是寻常风寒发热,但是总归小病也不能怠慢,还是要好好将养身子的。”
懒懒地抬了抬眼,往皇后那里望过去:“那本宫也就不再在这里打扰了……只是不知姐姐是否要同妹妹一同回去?”
皇后这一趟来的东宫本来就是为了求个心安,这下见着闻人久似乎没甚不好的情景,顿时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虽然厌恶淑妃说话行事过于放肆的姿态,但是明面上倒还是半点也不显露,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淑妃妹妹都这样说了,本宫又怎好继续在东宫里打扰太子养病?走罢。”
说着,又轻声细语地嘱咐了闻人久几句,敲打了墨柳墨兰一番,随后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首先转身,便就这么离开了闻人久的青澜殿。
淑妃看着皇后一番周全细致的做派,冷冷地笑了一声,往着闻人久那边只道了一句:“太子的确是要保重要身子,这皇宫可大着,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仔细着别犯了小人呢!”
闻人久眸子依旧半垂着,听着淑妃的话,玉似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口中恭敬道:“多谢娘娘提点。”
淑妃见着闻人久一副面沉似水的冰冷模样,觉得没意思,摆了摆手,捏了手中的帕子,不怎么愉悦地叫了一声:“茹末,走罢,虽本宫回风荷殿。”
淑妃的话一出,一直低垂着头跟在她身后的茹末才微微抬了头,视线越过淑妃在闻人久和洛骁的身上轻轻滑过一圈,而后在洛骁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复而低了眸去,应了一声“是”,随即紧跟着淑妃,转身也离开了青澜殿。
闻人久目送着淑妃一行人出了院子,侧了侧头,瞧着正看着茹末显得若有所思的洛骁,眯了眯眸子,淡淡道:“怎么,你看上了淑妃身边的那个丫头?”
洛骁听着这个声音,低头看了闻人久一眼,伸手将人的肩膀轻轻拦住了,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问:“你把钱太医留下的那些药丸全都吃了?”
闻人久见洛骁不答他之前的问题,眸色深了一分,艳色的唇却是微微勾了一勾:“那个叫丫头叫什么来着……茹末?虽然瞧着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但是年纪也未大了些。若是你想要,来做个通房丫头倒也是使得的。”
洛骁却完全不理会闻人久的话,只口中低低地说了一句“太子得罪了”,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果然,虽然面上不显,但是那里早就滚烫一片,摸起来,竟比晨间的时候还要烫手几分。
眸子沉了沉,赶紧伸手将闻人久拦腰抱了起来,急冲冲地便往着内室那处赶去。
因着那“青梅泪”,闻人久体内好不容易被钱太医用药物调理出来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这个时候还去服用之前的那些药丸,虽然能够使他的神智暂时清醒片刻,但是之后却不得不承担更严重的后果。
闻人久被洛骁抱进了内室,仔细地放到了床榻上,眯着眼看着洛骁一脸焦急之色,匆忙地向着屋内守着的小宫女吩咐什么的样子,心里居然莫名觉得几分快意。
“殿下,且再忍忍,臣已经让宫女去请太医来了。”洛骁将事情一件件吩咐下去后,才重新坐到闻人久床榻旁,伸手将他的被子掖好了,低低地对着他道。
闻人久眉头轻挑,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还是不肯放过之前的那个话题:“孤说……你真的看上淑妃身边的那个丫头了?唔,世子已经这般年岁,想要个通房也不奇怪,只不过,孤瞧着也没觉得方才那丫头有几分好。若是你真的想要……不若还是从墨柳墨兰两个丫头里挑一个罢。孤瞧着,孤的这两个丫头,也并不比那个什么茹末差。”
洛骁终于哭笑不得地开了口:“我的好殿下,你便是主子,说话也得讲讲道理的。我几时说过我看上淑妃身边的丫头了?”
闻人久定定地瞧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因着高烧而微微泛着红:“那你先头盯着她瞧作甚?孤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世子对个女子这般上心的。”
洛骁走到一旁,拧了一条湿帕子覆在闻人久额上,无奈道:“我不过是瞧着淑妃那丫头面相不似大乾人,才特意多瞧了两眼罢了。殿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果真?”闻人久因着冰凉的帕子覆在额上,脸上的表情松快了几分。
“果真。”洛骁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滑过闻人久的眸子,“大丈夫不立业何以成家?”微微笑着,“在殿下得以登临大宝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想着自己的儿女私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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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久一抬眼,忽而笑了:“若是孤而立之年才能登位呢?”
“那我便等殿下到而立之年。”洛骁也笑着,面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是真是假。
“世子这话,孤听了,可是要当真的。”闻人久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唇角倒是微微勾着,最后的声音渐渐也开始含混不清起来,“若是世子日后反悔……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洛骁静静地在闻人久身旁守着,直到闻人久彻底昏睡了过去,许久,轻轻笑了笑,应了一声:“臣,遵旨。”
第36章
原先只是为了怕出现什么特殊的状况,钱太医才特意留下了几粒药丸当做备用,只是没成想,这距离闻人久中毒的日子满打满算还没过满个一整日,这药就还真的排上了用场。
只是药性生猛,起效快,带来的后遗症也相应的也极大。
闻人久日间强自撑住了将皇后与淑妃糊弄了过去,但待人一走,便是彻底不行了,还未等得钱太医上门,就被洛骁扶着躺在了床榻上,再一瞧,竟已然人事不知。
钱太医匆匆赶过来给闻人久看了诊,许久,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可要紧?”洛骁见着钱太医起了身,便连忙上前一步问道。
钱太医拾着东西,还是不做声,只是摇了摇头。
洛骁弄不明白钱太医的意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口中还是留有着几分希望,瞧着钱太医便试探道:“太医的意思是……无大碍?”
钱太医回头木木地看洛骁一眼,脸上是半个表情也无的,一开口,直接了当地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我的意思是,没救了,世子可以去准备一口棺材将太子殿下埋下去了。”
洛骁一怔,半晌未反应过来,而一旁守着的墨柳闻言直接脸色巨变,一时间三魂不见了七魄,腿一软险些栽倒了下去。
站在她身旁的墨兰赶紧伸手将人扶住了,只不过脸色也惨白如纸,望着钱太医的眼神里夹杂着明显的惊慌失措,她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道:“太……太医,你在说什么?这话是大不敬,可开不得玩笑!”
“谁说我同你们开玩笑了?”钱太医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撩了内室细密的珠帘子便走到了外室来,口中淡淡道,“我这人,最不好开玩笑。”
众人见着钱太医走了,便也赶紧快步跟了出去。
洛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钱太医不起波澜的面容,好一会儿,从嗓子眼儿里将声音挤了出来:“便是太医,也无甚办法?”
钱太医侧着眼看了看洛骁,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也不能说是没有。”
墨柳眼睛一亮,伸手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墨兰,站稳了,赶紧冲上来几步,围在钱太医身边便焦急道:“太医快说说,有什么法子?”
钱太医淡淡地道:“首先,要一株极地冰莲……”
话未完,另一边的张有德立即道:“有的有的,极地冰莲奴才记着东宫的库房内就着好几株,太医若是要……墨兰,你现在就去取了对牌到仓库里给太医拿一株过来!”
“诶,奴婢这就去!”墨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说着,就准备往殿外赶。只是还未动几步,却被钱太医一只手拉了回来。
“太医?”墨兰疑惑地回头瞧了他一眼,见着那板得平平的脸,心头忽而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来,慌乱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而后只能勉强笑着道,“你拉着奴婢做什么?可别耽搁了殿下的病情!”
钱太医松了手,只是脸上依旧没半分笑模样,转头看着面色沉重的洛骁,缓缓道:“若是平常的冰莲,我难道还需得要来太子这东宫里求么?”
众人闻此言,皆是默了一默。
钱太医虽说从未明说,但是东宫里的人都知道,他作为医仙谷里的弟子,会出谷入了皇宫,全是为了还当初睿敏皇后的恩情。而且,即使钱太医入了宫,到底也是未曾与医仙谷断了联系,偌大一个医仙谷,里面什么稀罕草药寻不着?若是真的只求一株冰莲入药,不用惊动任何人,钱太医便是一句话的功夫大约就能解决了。
但是,眼下的问题就在于,偏生当前太子所需的一味药,竟然让钱太医这样的人都觉得有些棘手。
若是连皇宫与医仙谷都没有,那要他们去哪里寻去呢?
钱太医将众人的神色入眼底,缓缓道:“太子所需要的冰莲,是天池里长着的‘青融雪’。此花十年开一次,一次仅仅一朵。且花开半柱香之时,其花瓣就会凋落。但太子所需的,正是那一朵处于盛放状态的青融雪。”
洛骁心头一沉,开口便直接问道:“太医所说的‘青融雪’距离花开还有几时?”
钱太医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心中计算着日子,半晌,嘴唇微动给出了答案:“至少还有三月余。”
此话一出,整个东宫里顿时一片死寂。墨兰、墨柳与张有德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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