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笑浮生
而且,他太冷静、太理性,狡猾而狠辣,杀伐决断,行事果断完美到甚至于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
他喜欢的,应该是更天真单纯一点的,不用那么好看,有一双纯善烂漫的眼。就如同曾经的闻人安那样的孩子。洛骁想到此处,忽而又想到了他死前闻人安那副悲悯却又难掩快意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不过,能踏着众皇子的尸骨登上最终的那把金龙宝座,闻人安这个人,又何曾真的如同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真正的天真良善过?他与闻人安上辈子的初次相遇就在几日后德荣帝的寿宴上,闻人安在不知晓他的身份情况下,主动与他说的话然后,便是他对他的一见倾心。
但放在如今仔细想想,洛骁甚至都开始不禁怀疑起来,当初的那一日,那一场恰如其分的相遇,是否也是谁的布局阴谋?但往往想到此处,却又不敢再去深思。仿佛再多想一点,便是对自己这十年来的付出的侮辱。
他宁愿将一切认定为是闻人安在皇宫生活了那么久,日日受着尔虞我诈的耳濡目染后,才发生了无可奈何的改变,也不愿相信一切的一切,在最初,就是一场算计好了的欺骗。
洛骁将视线又放在了闻人久脸上。反倒是他那个会困惑、会不安、会大笑,也会因着讨厌而编出一大串借口躲避吃药的太子殿下,那个他根本不了解的闻人久,近距离的相处了这么久,却是在他的眼里,一日日的愈发鲜活了起来。
这是陷进一段无望的爱慕的前奏,洛骁明白,但是除了暗自更加拼命的压制外,别无他法。
他曾经尝试过、努力过,也争取过,只不过,闻人安让他明白了,无论如何,一个向往着那个至尊之位的皇子,是不可能真的与一个男人在一起相守的。
而作为一个帝王,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闻人久看着书,洛骁靠着窗看着他,两人皆是不语,一时间竟是安静的只能听见枝头上的鸟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从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张有德走过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朝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他微一点头,赶紧走进了内室里,对着闻人久和洛骁的方向便道:“殿下,七皇子殿下在宫外求见,此刻,人已是到了。”
闻人久和洛骁听了这话,俱是抬了眸朝张有德的方向看了一眼。
“七皇弟?”闻人久放了手中的书,若有似无的一勾唇,淡淡道,“这大好的休沐日,他不好好在自己的青流殿里歇着,怎么好好地倒往我这东宫里跑来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张有德犹豫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道。
闻人久冷笑了一声,斜了洛骁一眼,淡淡道:“七皇子是现皇后所出,在这大乾皇宫也算是血脉正统的嫡子了。”
洛骁好笑地看了闻人久一眼,随即却还是顺着他的意,道着:“我的主子只有太子一人,七皇子再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那你就在此处呆着罢,”闻人久站起身来,“孤不许你出去见他。”犹如浮着一层水雾的桃花眸看着洛骁,明明面容姿态都是冰冷的,却偏生生出了一丝让人心悸的艳,“若是让孤知道你私下与孤的兄弟们有什么勾缠龌龊”
“殿下就一口一口将我的肉一口一口咬碎了吞下去,叫我永世不得超生。”洛骁这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眼角眉梢都带着零星的笑意,“殿下描述的情景太过于惊怖,只一遍我便已记下,用不着殿下再去重复了。”
闻人久的唇角也忍不住微微扬了扬,理了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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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了张有德出声吩咐道:“去传话,孤就在西厢,等着孤的好七弟!”
“是。”
第23章交锋
闻人安跟在张有德身后走进了西厢,还未进屋,视线先是不动声色的在内里扫了一遍,见着似乎没有自己想要找到人,脸上微不可查的闪现了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后却又是赶紧将情绪敛了起来,笑嘻嘻地走到闻人久身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闻人久将闻人安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动尽眼底,却也不揭穿,只是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椅子看了一眼示意道:“坐罢。”
闻人安嘻嘻笑着应了一声,连蹦带跳地来到闻人久身边坐下了。
“早些时候你不就说,待得春日气候暖了、草长起来了,就要去狩场练习骑射的么?”闻人久并不看他,只是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今日难得休沐,天气也正好,怎么反倒是跑到孤这处来了?”
闻人安眨巴眨巴眼,伸手拉着闻人久的衣袖,颇委屈地道:“太子哥哥这这般说,是嫌安儿烦了么?”
闻人久的视线掠过那双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而后顺着那双手缓缓地看了看闻人安,没有说话,只是纯黑色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深沉,无端的竟让闻人安有一种自己被他看穿了的狼狈感。
这是一种令他痛恨到骨子里的感觉,有时他在面对闻人久的时候,甚至恨不得将那双黑色的眼睛给挖出来。
闻人久久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张有德在旁边看着闻人安的脸色有些不对了,偷眼看了看面色冷淡的闻人久,心里不自觉地就生起了几分忐忑。
好在闻人久似乎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再去和闻人安撕破脸,看了他半晌,微微笑了:“七弟来孤这东宫,自然是欢迎都还来不及,怎的还会嫌烦呢?”右手轻轻按在椅子的扶手上,缓缓道,“只不过,若是皇后知道了七弟这难得的休沐,不去她的栖凤殿向她请安,反倒是来了孤的东宫躲清闲,届时,”抬头望他一眼,若有似无地笑着,“皇后那里怕是要怪罪的。”
闻人安的脸色在闻人久提到皇后的时候瞬间闪过了一点古怪,只不过立即又用满脸的笑给掩饰过去了:“那我们都不说与母后听便是了。”
闻人久听了这话,扯了扯唇笑了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
闻人安见他不再提皇后那茬,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一些。自从月初他与皇后在栖凤殿因着洛骁的事起了一番争执后,皇后对他的看管就陡然变严了许多。莫说是去狩场,便是出个青流殿,身后都要有一个心腹宫女、太监跟前跟后,实在是让他烦不胜烦。
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殿内呆了快一个月,皇后那头见他没什么举动,似乎也是放下心来了,最近几日的看管也才渐渐宽松下来。他按捺了好几日才找到这么一个空隙躲开那些子人出来一趟只不过今日回去之后,他的母后那处肯定又要对他进行一番发作了。
再者说来,他冒着被他母后说教的风险,来都来了,若是就这么空手而归,未太过于可惜。
闻人安眼眸微微一转,看着闻人久埋怨道:“再说,我今日会来,还不是因为太子哥哥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来青流殿看我!”晃了晃他的衣袖,“太子哥哥自从有了新伴读后,与我就好像疏远了许多呢。”
“是么?”闻人久看了一眼闻人安天真娇憨的脸,轻轻笑了笑问道。
“倒不知这个平津世子是个怎么样的人物,这么得太子哥哥的青眼,这才多久,哥哥竟就让他住进这东宫来了,”闻人安放开了闻人久的袖子,憋着嘴甚是可怜地道,“便是我,也还未和哥哥同住过呢。”
闻人久轻轻弯了唇,似笑非笑地看了闻人安许久,才缓缓地道:“这么说,七弟是……也想住进孤这东宫来?”
闻人安猛地一怔,回味出自己话中的歧义,脸色顿时乍青乍白,迎着闻人久那双眸子,竟是一时间生出几分惶恐出来,“刷”地一下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心头那分莫名的惊怖给压了下去,跺了跺脚,皱着鼻子娇憨道,“太子哥哥坏!你知道安儿不是那个意思!”
闻人久垂眸笑了笑,应了一声:“是,孤知道七弟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便又冷了下来。
闻人安跟闻人久呆在一处,全身上下都难受的很,但是要他就这么走了,又实在是不甘心。等了又等,见闻人久只静坐着并不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僵局。
“对了,太子哥哥,不是说那平津世子是住在东宫里的么,怎么今日在哥哥身边却没见着他?”闻人安好奇地道,“这么些日子,我还从未见过这平津世子呢!他长什么样,是不是也和平津侯爷似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那平津世子是孤的伴读,又不是寻常的贴身仆役,除了上学的时候,又怎会时刻与孤处在一处?”闻人久音色清冷,一双眼看着闻人安,分明没什么情绪涵括在内,却又偏生能让人察觉出一些微妙的意味深长,“至于长什么模样。自然是与你我一般,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难道还能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么?”
闻人安的唇张合了几下,最后只能勉强的弯出一个笑来:“太子哥哥说的也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闻人安便明白了闻人久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与洛骁有什么接触了。看着他一副面色苍白的病弱姿态,闻人安面上虽然并未显露,但是心底的怒火却是猛地窜了起来。
呸,就算真的得到了平津侯府的支持,那一把金龙宝座,你一个命不久矣的药罐子又怎么坐得稳当?
心不在焉地又与闻人久说了一会儿话,见今日实在是见不到洛骁了,闻人安也渐渐没了耐心,随意寻了一个借口,便也就向闻人久告辞了。
靠在椅背上,闻人久半垂着眸子,看着闻人安虽竭力克制,却还不泄露出了几分火气的背影,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勾,捧着茶盏,笑地道:“孤这七弟,虽然年岁还小,但是看起来,可有韧劲得很,不像是个容易死心的人啊。”
“不过,无论七皇子再多大的心力,于殿下、于世子,终究只是无用功罢了。”张有德笑着走上前,微微弯着腰,轻声道,“殿下,世子现下,可还在青澜殿等着您呢。”
第24章异动
闻人久回到青澜殿的时候,却不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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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在屋子里呆着。侧头望了一眼正在屋里侍候着的墨柳,未说话,那边却是懂了,立即上前几步,走到闻人久身边,问道,“殿下是在找世子么?”杏眸一眨,笑嘻嘻地,“世子此时大约在书房那头,还未回来呢。”
闻人久抬了抬眼,似是有些奇怪:“他一个人倒也能在书房呆得住?”
墨柳笑起来,道:“这个奴婢倒并不清楚了。”
书房离着青澜殿并不远,便是走路也不过盏茶功夫。
闻人久轻轻颔首,斜了张有德与墨柳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们二人且在此候着,孤去书房看看。”
张有德和墨兰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齐齐微低着头,笑着应了一个“是”。
书房外头,墨兰正默默地守着,打眼见闻人久来了,赶紧上面几步,福了福身子对着他喊了一声:“殿下。”
闻人久微微点了一下头,权当做了回应,随即朝着紧闭的书房房门看了看,道:“世子在里面?”
“正是呢。”墨兰起了身,道,“先前是吩咐下来,不许有人打扰的。是以后来还特意让奴婢遣散了侍候的丫鬟太监……算一算,世子在里面都待了半柱香的时间了。”
闻人久轻挑了眉:“这倒是有趣了。”理了理衣袖,若有似无地笑了笑,“行了,你继续在这守着罢,孤倒是要进去看看,孤这个好世子又是一个人在捣鼓些什么。”
言罢,便绕过了墨兰,径直朝书房的方向走了进去。
推门而入的时候,时候却好像晚了些。遥遥一看,只见洛骁已经搁了笔,正不紧不慢地拾着书案。
那头洛骁见闻人久进来了,稍稍抬着眼看了看他,唇角带着丝愉悦微微扬了些许,对着人叫了一声“殿下”,而后,手上却是更加利落的将墨迹已然被风吹干的宣纸给折了几折,仔细地了起来。
闻人久走近几步,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只隐隐约约能见到宣纸上一些模糊的墨色,但是具体的,却是看不清了。视线从那张宣纸上晃到洛骁的眉眼之间,半倚着书案,闻人久问道:“是什么?”
“不过是闲来随手写的东西罢了,没什么。”洛骁却没有正面答复,只是笑着将那张折好的宣纸藏进了袖中,显然是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了。
洛骁这番做派,遮遮掩掩的倒是让闻人久更加好奇起来。
只不过,洛骁却不给闻人久继续发问的机会,将书案拾齐整了,便绕了过去,走到闻人久身边微微笑着道:“七皇子来找殿下,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世子以为呢?”闻人久似笑非笑扫了洛骁一眼,“见不到想要见的人,待的没滋没味,七皇弟自然就先行离去了。不然,还要孤留他在孤这东宫里用膳么?”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但是不知怎么的,被闻人久这么一眼看过来的时候,洛骁却莫名生出了几分心虚。苦笑一声,摊了摊手委屈道:“怎么殿下的话说的,倒是我的不是了?”
闻人久垂了垂眸,没有作声,只是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挥了挥衣袖,将手按在木椅的扶手上,仰面看着洛骁,缓缓开口,将话引入了正题:“孤听说近些日子,帝京周围倒是来了不少异族面孔?”
洛骁见闻人久说起此事,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沉吟一声,道:“确有此事。虽说再有十日便该是皇上寿辰,此时异族人入境,大约也只是各族皇室派遣过来的使者。但是帝京涌入的异族面孔比起以往,数量也的确是增加了太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闻人久倏然半眯起了眼眸,明明还尚且青涩的嗓音低沉下来,竟也隐隐有着几分喑哑的杀意,“虽说南北两方多年来都是大乾的附属国,但是在这么久的时代更迭下,当初的家犬不知不觉,竟也长成钢齿利爪的虎狼了。”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在一贯臣服于自己脚下的附属国都开始日渐强大的时候,曾经无人能敌的大乾却在一日日的衰落、破败。纵使此时此刻,大乾依旧还是中原霸主,但是明眼人却都清楚,一切虚假的繁华,若是倾覆,也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罢了。
“若是让言官向圣上进言”洛骁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看着闻人久一双黑白分明却带着一丝嘲意的眸子,唇微微开阖几下,却又停住了,轻轻摇了摇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对于德荣帝,诸如李御史之流的言官们在朝堂之上的进谏又何曾少过?只是结果呢?
但凡德荣帝稍稍能够多听取一些逆耳的忠言,如今大乾的暮气也不至于浓厚至此。
叹了一口气,看着闻人久娓娓分析道:“不过再如何,毕竟大乾的积威犹在,且南北两方都各自有所顾虑,若不是十足把握,五年之内,他们轻易也不会有什么异动。此次借由着圣上大寿来京,动作虽大了些,但大约也只是存着心来试探试探罢了。”
“试探?”闻人久一双黑沉的眼闪过某一种戾气,轻轻呢喃了一声,半晌,清清冷冷的笑了起来,“只怕等那些狼子野心的东西探明了大乾如今这幅外强中干的模样,我大乾就危矣了。况且奸佞弄权、小人猖狂,大乾风气败坏,如此十数年,整个朝廷之内,又是否还能留下三五可用之人?”
洛骁闻言,蓦然一怔,深深地看了一眼闻人久。
他一直知道闻人久是个极细腻并富有洞察力的人,但是他却没料到,在这个年纪,其余的皇子们都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大乾的那个早就开始破败的龙座的时候,他对于周围的政局变化,就已然敏锐至此。
洛骁看着这样的闻人久,觉得自己胸口微微有些发紧。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让他觉得这个尚且年少的皇子,有着某一种上位者的特质,是可以信赖并让他誓死拥护的。
闻人久。
他在心底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微微地扬起了唇角,单膝跪了下去,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着:“殿下放心,无论如何,臣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守好这大乾的门户。唯死而已。”
第25章风波
风荷殿内,淑妃正对着铜镜心地梳着妆。细细地画好眉眼,敷上一层薄薄的脂粉,最后再抿上一点唇脂。揽镜上下仔细瞧了瞧,见姿态妆容无一丝不妥帖,好不容易算是满意了,这才朝着茹末看了过去,笑吟吟地问道:“今夜皇上要来本宫这风荷殿,你且帮着瞧瞧,本宫今日的妆容如何?”
茹末上前一步,拿起了木梳轻柔地帮着淑妃梳理着她的长发,看着铜镜里映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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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被心打理过的面容,笑着道:“娘娘生得美,便是不梳妆打扮,这后宫里也是鲜有能比得过的。”
这话虽说是难有些奉承的意味,但是此时此刻,便说到淑妃的心坎儿里去了。
抿着唇一笑,只道:“到底是你这个丫头嘴甜,尽会捡些好听的哄本宫开心。”
“娘娘这可是冤枉死奴婢了。”茹末的手极巧,三千青丝在她手中,不过几个穿梭,便挽出了一个极漂亮的望仙九鬟髻来。选了一只金步摇轻轻地插于发髻之间,盈盈笑道,“谁不知道三宫六院里,圣上最宠爱的,就是淑妃娘娘您呢?一个月中,圣上有七、八日都宿在娘娘这里便是皇后娘娘,也绝无这份恩宠的。”
这话一说出来,淑妃脸上笑意更深,伸手抚了抚被茹末仔细盘好的发,不无得意地道:“这倒是确实。便是之前圣上提了那个号称江南第一绝色的周姓秀女做了美人,第二日,不是依旧来了本宫的风荷殿?”
茹末笑着将上的木梳了起来,问道:“娘娘今日要穿什么衣裳?尚衣院昨日刚刚送来了几件新制好的衣裳,有一件柔粉色的,奴婢看着极衬娘娘。”
“那就那件罢。”淑妃点了点头,正待再嘱咐些什么,忽而听见殿外一声“皇上驾到”的尖锐嗓音蓦然传了进来,一双美眸亮了亮,对着茹末便赶紧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帮替本宫将外衫换上!”
茹末应了一个“是”,低着头连忙帮着淑妃将衣服换了下来,而后赶在德荣帝进来之前,就迅速地退到了外室守着去了。
德荣帝一进内室,看到的就是一个光照人的绝色丽人正倚着床含笑望着他。半昏黄的烛火让淑妃本就致的面容更添三分朦胧飘渺,配着一身流苏长裙,宛若那一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似的曼妙动人。
尤其是那半垂着眼眸的侧脸,漂亮的望仙九鬟髻,还有一那身柔粉流苏裙,一眼看过去,恍惚间,竟有几分已逝的睿敏皇后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幽幽的冷香,德荣帝嗅着这冷香,感觉着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发起热来:“爱……妃?”
“陛下。”伊人轻唤,一双美眸扑闪扑闪望过去,欲语还休的,一把娇糯甜腻的声音直勾得德荣帝全身的血液都几乎是瞬间就沸腾了。
猛地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淑妃的肩,力气大的几乎是要揉碎她的骨头一般,头靠在她的颈间,低笑着问道:“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怎么味道这么勾人?朕都要忍不住了。”
“不过是些寻常的冷香罢了,臣妾倒是没觉得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的……或许是调香师重新制定了这冷香的方子?具体的臣妾却也是不知道了。”淑妃疼的要命,但是面上却还是笑着,柔若无骨地靠在德荣帝身上,只轻轻地吐着气:“陛下……陛下……别说那些了,我们”
德荣帝感受着耳边湿热的吐息,自己的也喘息也更加急促起来,稍稍离开了一点迷乱地看了看淑妃的脸,指腹划过她的眉眼,似乎是怔了一会儿,嘴里却轻轻地吐出了某个轻不可闻的名字,而后却又是猛地一愣,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些许,再然后,不等淑妃反应,蓦然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粗鲁地直往床榻的方向奔了过去。
德荣帝在床榻之上一直唯我独尊惯了,行动之间只求自己舒爽,向来是不顾妃嫔的感受的。只不过这一夜下来,他的暴虐程度比往日却还要更甚。淑妃有好几次都熬不住了,但是思及之后自己是要求个省亲的恩典,是以到了最后,直到被做的昏睡了过去,却还是咬着牙什么都没敢说。
暧昧的声响在屋内响了一夜,茹末就一人在外室静静的守着。直到天色泛白,那声音渐渐歇了,这才撩了珠帘进了内室。小心地往香炉内又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不过顷刻,原本已经有些淡了的冷香味道又渐渐浓郁了起来,幽冷却又暧昧,像是能够让人上瘾一般入骨缠绵。
看着从顶端袅袅飘起来的白色烟雾,茹末的手指轻轻划过香炉的炉壁,像是在做个什么奇怪的仪式一般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腾,但不过片刻,动作却又止了。站在圆桌旁边,侧头遥遥地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许久,极浅地笑了笑,伸手将香炉的盖子盖了起来,转了个身,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东宫。
“你手上拿的什么?”闻人久看着刚刚从偏殿走过来的洛骁,抬了抬眼,淡淡问道。
“这个?”洛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灰鸽,笑了笑道,“这是方才才从殿下的屋前抓到的。看样子,约莫是有人想要通过这东西给殿下传个话呢。”
说着,将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纸片递了过了。
纸片很小,上面只用着行楷写着寥寥的几个字。但是不过几字,却颇有些意味深长。
“从此君王不早朝。”
闻人久将那七个字看了许久,而后将纸片随意地攥了起来,“孤才听说今日父皇因着宠爱淑妃,身体有亏未能上朝,不过片刻,孤这东宫竟然就来了这么封书信。”若有似无地笑了笑,看着洛骁轻轻道,“看来,不仅仅是帝京,孤想,这大乾皇宫里,怕是也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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