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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猎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浊河刑铭
眼前的偷袭者显然要比他一脸蠢萌的同伙有意思许多,被吊足了恶趣味,王遗梦笑得更欢:“饿了就可以抢别人的?像野兽一样的猎食,你们又和兽人有什么区别?”
“我饿了!”偷袭者加重口气重复了一遍,对着王遗梦的语言挑衅根本不加理睬。
就怕他和人起冲突,黑框眼镜紧张地踢踢伙伴的脚,挤了挤眼睛示意他闭嘴,自己强撑着笑脸朝王遗梦解释:“我朋友他脑子不好,一饿就不受控制,我代他像各位道歉。”
兽人横行的世道下“猎人”可不是什么好职业,新入行的永远补不上死了的缺。他们说是猎人部队,实际上稳定的人数不过十一二个,倒不是齐显自己对人数有限制,而是在兽人“活跃区”行动,不管装备如何良,少不了要死人的。为了避成为“光杆司令”,齐显遇到武力值高,目的单纯的人总情不自禁地想要拉拢:“如果只是饿了,我们可以请你们吃饭,大可不必用这么不友好的方式。”
对方不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般凶神恶煞,戴眼镜的呆萌小哥反而有些不习惯,况且的确是他两冒犯再先,羞愧感从心底钻出来,窘迫地挠挠头,讪笑:“我叫李灿,这是我朋友江河。我们从东郊走过来,一路上就没有遇见过其他人。连续三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得慌,要不然小江也不会冒险来抢你们的食物。”
王遗梦起枪,把脚边的草莓酱丢过去,抱着偷抹眼泪的阿诺坐下来,上下打量着眼镜,笑道:“袋子里有面包,沾着草莓酱吃吧!好吃的不能一个人独享哟,你看你把小江饿的。”
“我哪敢虐*待他呀”,李灿被戳到了痛处,垂下脑袋,无力地说:“我不吃饭喝凉水都长肉,别说三天不吃,我就是饿死估计也瘦不成小江的样子。”
小江瞟了眼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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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将装满了食物的袋子塞到他手里,自己抱了三个面包闷着头啃,神情专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想要和小江交流有点劲儿,齐显把注意力集中在李灿身上:“你们为什么来焦祗?”
“我和小江是发小,南方人,在当地读大学。2012年冬天,我们学校被兽人攻击,教学楼倒了,同学们死伤一地,大学城周围的地铁、公路全被摧毁……咳……”,李灿被面包噎住,接过麦启铭递来的水压了两口,捋捋脖子,接着说:“我和小江逃出来,慌慌张张地跑回家才发现城里一样被糟*踏地不成样子,家里人找不见踪迹,南方各地找了一年也没有头绪,我们估摸着家人可能是通过‘中转站’到后方了,这不才走到焦祗就遇到了你们。”
齐显把锅里仅剩的一点羊汤匀了两碗递给李灿和小江,但对于他的好意,江河并不领情,皱着眉头看了看悬浮的肉沫,将汤碗推开,李灿顺势接过来,抱歉地笑笑:“小江素食,他不吃肉的。”
齐显点点头:“我们从‘中转站’过来的,那里受到翼形兽进攻,估计近三个月都不会开放了。去不了后方,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李灿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侧头看看一脸沉静的小江,没了主意。
小江擦擦嘴角,将掉在身上的面包渣捡起来堆在手心一口吃掉,歪头看了看齐显,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加入我们,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可以带你们进入后方”,齐显提出了他的条件。
小江直起腰,打了个饱嗝,也提出了唯一的要求:“要管饱!”
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就算是加入猎人部队,李灿脸色变了几变,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憋了大半天,到底没有提出异议。
明天还有任务,晚饭后,大家早早便上车休息。黑夜才退,天刚蒙蒙亮杨湛就被人拍醒,齐显揉揉眼睛说:“阿湛,今天你和冉沁进焦祗探路。”
人家是队长,齐显怎么说只能怎么做,杨湛一身旧伤才好的七七八八就被安排了探路任务,就算是心里有些怨言,他也不能推脱。
齐显靠在大巴的车门,很是兴奋地指着前面灰蒙蒙地楼房:“阿湛你看,前面就是焦祗市!第一次任务由冉沁来带你,以后这种事就自己去!记住不要行进太深,大概探探里面的情况就行,快去快回!”
冉沁的胯子已经不安地突突作响,杨湛紧了紧身上的武器,也像模像样地蹬了两脚油门。黑色的摩托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身子晃了两下才算稳住,杨湛暗暗捏把汗。
进了城,杨湛减缓车速,不远不近地跟在冉沁身后。大风灌进楼里吹得呜呜作响,空荡荡的街道看不见一个人影。焦祗市距离“中转站”不过几里地,就算不繁华,按理说也应该是热热闹闹。这样死一般的寂静,实在是有点诡异,但最令人解与不安的是它干净!没有人,更没有尸体,除了厚厚的尘土街道上看不见丁点垃圾、血迹,建筑物基本保持它原来的样子,完完整整的一座城市看不出兽人破坏、屠杀过的痕迹。
行至一个类似于商业街的十字路口,冉沁停下了下来,单脚撑地,高高举起手里的银蛋。等不及杨湛问清楚,尖细而又微弱的声音就一圈一圈荡开,持续三秒停三秒,如此反复了一分钟,冉沁扶正胯子调头离开。
“冉沁”,杨湛满头雾水,一边说话,一边努力地靠近前面的人:“刚才那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冉沁回头看看,声音压得低低像是怕惊醒了正在沉睡的怪兽:“一个便携生命搜索器而已!你不要多问,现在跟紧了,我们要赶快回去!这里生命信号极低,焦祗……是一座空城!”
回去的路心理上近了不少,杨湛觉得一脚油门还没有到底,就看见大巴外面转悠的和阿诺。
行在前面的冉沁猛地回身停稳,跳下摩托便急匆匆地冲上车:“齐博、丁博,焦祗是座空城!”
麦启铭取下耳麦挂在脖子上,回头看着齐显大声说:“空城?不可能!齐博,我前天刚接到的来自焦祗的求救信号!”
“你也说了是前天!”丁兆站在驾驶位上,撇撇嘴,三分挑衅:“时隔两天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定!兽人说来就来,发求救信号的人或逃走或死了都有可能!我们绕了一圈来焦祗除了油就没有什么意义。”
麦启铭从观测屏前站起身,脸瞬间黑了不少,眼睛在丁兆和冉沁身上扫了个来回,冷声回复:“怎么会没有意义!有人发求救信号值得去看看,肖雅可能就在这里!”
“那是你女朋友!和我们什么关系”,宋雷很是时候的插进话,神经质的表情一点不减,笑起来只有一面嘴角高高翘起:“我们这么多人凭什么要跟着你全世界找她,再说了……她可能早死了!”
不用多说话,麦启铭挥着拳头就扑过去,只可惜人还没有打到就被过肩摔扔到了椅子上。齐博皱紧了眉头,狠狠推搡着一把宋雷:“都够了!冉沁,你把详细的情况说一遍,我们再决定进不进城。”
冉沁站在门边,从始至终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太大变化,好像刚才的冲突他都没有看见,少了一开始的急迫,语气回复成以往的平淡:“焦祗的整体生命信号很低,存在活人的几率应该不大,目前再详细地情报还没有得到。但有一件事很诡异,焦祗城干净的可怕!所有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活的、死的,甚至兽人的破坏痕迹都没有。”
“消失了?整座城的人一起消失了?”齐博的眉毛皱得更紧,冲丁兆抬抬下巴:“丁博,不如去看看!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丁兆脸色一僵,沉默半晌才冷笑着说:“你是队长,你说了算!什么都没有就当是组团观光了!”
齐博被挤兑得脸色发青,一直徘徊在车外的杨湛试探地打着圆场:“不会什么都没有,至少焦祗城里的灰比其他地方重很多!近来没有刮沙尘,焦祗这地方在南北交界本身也算不得多干旱,可是你们说拿来那么多的灰尘?”
宋雷摆摆手,极度夸张地向后仰倒在椅子上,声音被憋得尖锐:“切!没人住可定灰尘多!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骨灰吗?寂静岭玩多了吧!”
杨湛被顶得哑口无言,很是窘迫地杵在原地。听着窝火,张嘴刚要还击,就被堵住嘴拉到小梦医生身后,温温柔柔的女声却是不容反抗的强势:“他们的事,你少参合!”
第18章第十八章求救信号
“嗯……还真有点像!”冉沁看了眼车下的人,目光沉下去几分,撵着指腹犹豫道:“街道上满是灰白色的粉末,使劲呼吸都会觉得呛。我觉得……”
“觉得像就去看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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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医生蹲下抱起阿诺,掐了掐肉乎乎的小脸,挤上车:“吵来吵去也不会有结果,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前两天有看到消息,科学院对新的病毒源种的悬赏提高了哟!照这个发展趋势,过不了多久就会超过兽人呢!你说是不是啊,小麦子!”
被摔在椅子上的麦启铭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宋雷一眼,坐回一堆仪器中间,小声地嘟哝:“梦姐,一把岁数就别卖萌了!还小麦子……”
“不理他,现在自己玩吧!”把阿诺放到座位上,小梦勾起圆嘟嘟的下巴,左右看了半天,鼓起腮帮子卖力一笑:“小帅哥,一会儿千万不要从车里出去,不然会消失的哟!”
不到五分钟的车程,大巴就开进焦祗城里,气流扑起的白灰在车窗外飞扬,少了人气的建筑显得特别阴沉。从测控口飞进的白沉逐渐覆盖了ep管的底部,小梦将样品回,用超纯水震荡离心后,诸滴加入lysis-buffer。
摘下手套,王遗梦晃动着手里变蓝的管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有蛋白,属于生命样本!”
短短一句话使车里的人完全陷进了沉默中。抱紧阿诺,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虽说是军医出身,但要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骨灰”,他依旧是毫无心理准备,身上的汗毛神抖擞,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梦姐,是人的?”
“不一定哦”,小梦弯起嘴角,小小的酒窝特别显眼:“要tripsin处理过夜后才知道,你不要太害怕。,要记住比灾难更可怕的是对未知的恐慌!”
“没有太深入,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丁兆停下车,看着前面灰茫茫的街道皱起眉头:“齐博,目前的状况有太多危险因素,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求救信号,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
继续还是退后,僵持中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齐显身上。中年男人搓搓手,紧抿着双唇一脸严肃。
“哔”位于车尾的检测器忽然亮起了红灯,三长一短的信号声反复嗡鸣,彻底打破了低到极致的气压。麦启铭像是受了刺激,一下子趴到显示屏前瞪大眼睛,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齐博!就是这个求救信号,高频段t区,三天前就是这个信号!”
神经绷紧的人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微调旋钮,前段的沙沙声后,音响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男中音,嘶哑、急促,带着一点点的歇斯底里:“我叫沈子年……位于焦祗城西……汉城百货地下车库……我的孩子……很多人都得了病……我需要药品……急需药品……”
沉默一路的的陈寅之干笑两声,压过机器的嘶嘶噪音:“一定是瘟疫!谁知道会有多少人染病,我们的药品肯定不够!”
“那就可以不去了?”麦启铭针锋相对,抓住椅背的指关节绷到发白。
再没有人说话,江河和李灿坐在角落像两个透明的存在,杨湛默默地把手搭在后背,掌心的汗透过薄衬衫,传递着彼此相似的不安。
“去看看!”齐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冲着丁兆挥挥手:“你要实在不愿意,可以带着你的人在车上等我们。”
怎么他俩还有小团体?忽然有点明白小梦医生叫他不要多事的意思了。
一路粉尘飞扬,等车开到汉城百货时车窗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的白灰。丁兆打开雨刷扫出一片干净的玻璃,敲敲车窗,冷笑着说:“齐博,你们是现在下去,还是我送到车库入口。”
“就不能开进去吗?”常抱紧阿诺,看着外面高耸的建筑物心里发慌。
“汉城百货”蓝底白字的招牌上像是蒙了层纱,色的巨幅广告已经褪色,上面的各国美人露出八颗牙笑得职业,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在这荒城里显得特别突兀。黑洞洞的窗边还站着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特,惨白的假人僵硬着肢体伪装出过往繁华的幻象。
“不!”丁兆回复的很果断,把着方向盘没有再往前的意思:“我看就这里吧,一旦有什么危险我们有准备!你说呢?齐博?”
中年男人吊着脸,语气有些迟疑:“寅之,还是你带着阿湛探路吧!遗梦和小江殿后。切记一旦有情况就迅速回来不要纠缠!”
“我要去!”麦启铭跳起来,压住江河的肩膀,两步走到齐显面前:“齐博,肖雅可能在那里,我要亲自去找她!”
齐显看了眼状态与昨日大不同的江河,说:“也好!那小麦去吧!寅之,一路小心。”
“嗯”,体型高大的陈寅之象征性地点了下头,把手套和防毒面具递给了还有些愣怔的杨湛,拍拍他的肩膀:“一会儿放警惕点,不要让那些人接近你,保不齐一个伤口就让你整个人随风散了。在小梦医生没有得到确定性的结论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杨湛容不得推辞,把“猪鼻子”扣在脸上,紧了紧腰带便准备随陈寅之下车。屁股刚离开座位,风衣角就被人拉住,杨湛低头正对上阿诺皱成一团的小脸,泪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小嘴一扁随时都能哭得出来。
“阿喂!别搞的这么夸张好吗?”杨湛给熊孩子一个爆栗,嘻嘻笑笑与往常无太大分别:“你是我别在胸口的徽章吗?一刻离不开人,还长不长大了!”
小孩子执拗地扯着杨湛的衣角不肯松手,只能掰开阿诺的小爪子,单手压住杨湛右胯的佩刀,轻声说:“你小心点!”
“啧啧,这是送情郎啊!两男人腻歪,恶不恶心!”宋雷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睛,酸溜溜地撇撇嘴。
像是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变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想送还没人送你呢!”
“噗嗤!”麦启铭没忍住笑出了声,拉着耳尖通红的人跳下车,透过‘猪鼻子’的声音听起来呜隆呜隆:“日子过得有一天没一天,保不齐哪天就挂了。要是有意思,一定要表达清楚,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杨湛不知道如何解释,尴尬地摇摇头:“小麦哥,你就是想太多,我们是朋友而已……”
黑色的探测仪被麦启铭从后备箱中拉出来背在背上,手里的tac-50也拉开枪栓,压低的声音比起说给别人更像是说个自己听:“天底下人那么多,能遇到相互喜欢的人是一件幸事,若因为疏忽错过,他日后悔都不知道说给谁听。”
“走了!走了!”身材壮硕的汉子走在最先面,冲杨湛招招手,他的身上赫然多了个大家伙。
长约一米,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炮筒被银色的架子固定在肩头,黑色的后座半悬空在身外火炮机动发射器!又是以前只听说过的玩意,杨湛摸摸腰间的冷兵器默默担心,离开阿诺,万一交手时赛维冲出来,事后他该怎么解释。
发现杨湛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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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顾虑顾虑,陈寅之放缓脚步,与他走成并排:“枪炮有枪炮的好处,冷兵器也有冷兵器不可替代的作用。比如说咱们这里以前的一个兄弟,他和冉沁差不多,最擅长近身格斗,刀剑棍棒没有耍不起来。别看我们的武器高级,真打起来可没一个是他的对手。阿湛,你多练练就好了!”
“以前?”杨湛皱起眉头:“那他现在呢?”
陈寅之拉起车库的卷闸门,矮身钻了进去,丢出去的疑问再没人回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门后。
“ok!进来!”闷闷的男声让大家稍松了口气。
门后的场景如早料到的一样看不见星点光亮,手里的“狼眼电筒”成了唯一的光源。冷色的灯光下到处是落满灰尘的小车,这时候只要脑子一动就会想到这些灰是什么,整个人都不由地打颤。
前行十余分钟,陈寅之停了下来,低声道:“麦子,再确定一下信息源的方向。”
麦启铭摆弄着类似于手机的物件,红色的闪灯一晃一晃:“向东二十米!”
“卡塔!”是拉动枪栓的声音,沉默一路的王遗梦忽然对着黑暗柔声说:“出来吧!”
陈寅之警觉地把炮筒对准小梦对着的方向,语气却不甚确定:“梦姐,你看见什么了?”
“沈子年是吗?”王遗梦完全没有跟陈寅之说话的意思,手微微抬起,瞄准了一辆小车:“是你发的求救信号?”
车门被推开,走出来的男人大概三十五岁,下巴上全是胡茬,黑眼眶,眼仁发红,皱皱巴巴的衬衫衬得整个人特别狼狈,张嘴发出的声音已经嘶哑到盖住了本来的音色:“对!我就是沈子年!”
“只有你一个人?”小梦医生起枪,刚要向沈子年走就被陈寅之狠狠压在原地。
“不是的”,沈子年挠挠手背,表情不自然的皱了一下,像是极力忍着瘙痒:“还有一些重病的在更里面,不过现在还活着的人的确是不多了!”
“具体!”
“二三十个……”
小梦掐掐手指,把随身的医药箱放在临近的车身上:“我是医生,你过来我先看一下你的状况。”
沈子年回身看看身后,犹豫半晌卷起衣袖走了过来。手、臂,甚至头面部的肤色都不均匀,不少地方还长出了红色的大水泡,肿块周围的皮肤开裂起皮,看得人很是恶心。
“痒不痒?你们都这样?”小梦医生按按沈子年手臂上的疙瘩,把灯全打在发红的皮肤上:“焦祗出现这样的病情多久了?”
“很痒,而且越挠烂得越快”,沈子年咬紧牙,拳头紧又放松:“我一周前从外地回来焦祗就几乎是空城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病,我不知道。但听里面有人说,最早看见类似的病人实在半个月前,他们的病情与现在的不太一样。那些人一般死得很快,皮肤、血肉在几天的时间里就会全部烂掉,然后变干碎成粉末……”
“如果是病毒引发的疾病不应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衰退”,王遗梦取出一个小瓶,用棉球沾了里面的绿色药膏涂在开始溃烂的脓疱上。
“如果不是瘟疫,那是什么?”陈寅之小心地避开沈子年两步,目光却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移动。
小梦医生闻言,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声音上扬:“寅之,我说他们是化学试剂中毒,你会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个问题,大家似乎不爱和我交流一下啊。。。
第19章第十九章所谓的瘟疫
陈寅之下意识地摇摇头,架在身上的炮筒没有移动:“我从前做任务,见过有人大面积的皮肤腐蚀,但这种症状还从来没有听闻。况且就算是有,化学毒剂在人与人间也不会传播这么迅速。”
“不是一般的酸碱作用或是腐蚀气体”,小梦医生将用过的棉签装进自封袋里,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绵柔:“他的皮肤极度干燥,水分流失的速度超乎想象,身上的脓疱不同于真菌或是细菌干扰造成的溃烂,反而更贴近于灼伤产生的水泡化脓。虽然现在还不好说,但我总觉得这些症状有点像是气态脱水剂和焦灼类混合气体造成的。”
冰凉的药膏减缓了皮肤的瘙痒感,沈子年动动胳膊将袖子卷下来:“不管是什么造成的,你们快跟我进去看看其他人吧!”
陈寅之立在原地没有动,防毒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杨湛被麦启铭推了一把,有些犹豫地看向像梦医生:“随他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麦启铭说得没有一点犹豫,快速将摊在汽车前盖上的医药箱揽进怀里。
“那就去吧”,小梦医生的声音微微上扬,轻松地好像在谈论去不去逛商场:“反正都到这里了,再看看重病号也有助于下一步确诊。”
陈寅之点点头,隔了沈子年两米跟在后面。不得不承认,汉城百货的地下车库真是建得够大,一行人在各式各样的汽车间绕了足足近二十分钟才听见有断断续续的□□声。
走在前面沈子年忽然打了三下响指,杨湛警觉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哗啦”麦启铭也拉开了枪栓。一时间,整个车库里死一般地安静,周围像是匍匐着无数的猛兽,任何人的轻举妄动都会引来一场恶战。
“爸爸……”稚嫩的童声终于打破了僵局:“宝儿好痒!难受!”
沈子年转过身,顾不得正对着他的枪炮,一脸焦急地冲小梦医生说:“医生,你去看看我女儿吧!她病得很严重!”
当聚光手电打在小姑娘身上,杨湛只觉得自己都浑身麻痒。沈子年怀里的孩童身形将将一米,算起来也就是三岁上下,可全身的皮肤皱缩裂开看不出丝毫那个年纪特有的娇嫩。嘴唇因为严重脱皮已经在浮肿的脸上分不太清,露出的皮肤上都是肿起的红斑,仅在脖颈处密布着十几个脓疱。
小梦医生利落地将药膏薄薄地涂在小女孩没破的皮肤上,简单处理后摇头道:“这药只能暂时止痒,对于病情控制没有多大作用。”
沈子年死死拉住药箱,通红地眼睛里却趟不出一滴眼泪:“救救我女儿。他妈妈走了,我不能在眼睁睁地看着她走!”
卧在沈子年不远处的人勉强撑起身子,枯槁的双手上遍布着翘起的皮屑,眼珠子凹陷在眼眶里,一边往过来爬,一边重复地嘶吼:“救救我!我比她轻,先救我!先救我!”
像是受了启发,先前微弱的□□都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喊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车库里回荡。比起兽人的凶残,这种徘徊在活地狱的感觉才令人更加恐怖,被嚎叫得心里发憷,杨湛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剧烈缩,压在刀上的手心已经布上了一层汗水。陈寅之也不像先前那么淡定,不安地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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