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现代修真
作者:山海十八
修行八字真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与随贰亓本没有关系。
作为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随贰亓享受了毕业就有金饭碗的国家包分配福利,前往南边开拓国家水下考古之路。
那出生时与水相克、不利于南的批命,早就被他扔在了唯物主义理论里,直到扑通一下掉入南海——
△海底沉船为何惊现神秘暗影?
△藏宝箱里诡异大蛋究竟为谁所留?
△最关键,深海中没有氧气瓶加持的他为何能坚强存活?
一不小心,随贰亓打开修真大门。
从此以后,世界很大,宇宙深远,他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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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项
1本文现代架空!架空!架空!
2主剧情流,爽文,感情线慢热。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恐怖
走进现代修真 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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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梦想成真?
1986年的四月,清明才过去没有几天,随贰亓就完成了他的论文答辩。由于下个月随贰亓要随导师严教授下一个墓,他大四的毕业答辩就早了一些,不像其他院系放在了五月。
对于随贰亓来说,大四的毕业论文并非什么让人苦恼的事情,而论文也早在大三下半学期就定稿了,如今只是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其实这年头大学的学习气氛很浓,学校里的学生往图书馆跑得勤快,走在路上也能看到有学生捧着书,食堂里侧耳一听也能听到就某个学术问题进行着讨论。
“早些结束也好,虽说早就把这论文写好了,但不等答辩成功总觉得有一件事悬着。”
室友沈和也是考古系的,五月的那次下墓他也会去,因此也属于提前完成答辩的那批人。今天把这件毕业前的重要大事解决了,那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随贰亓的神情,并没觉得他也松了一口气。恰恰相反,随贰亓像是心里藏着事。
沈和与随贰亓从初中就认识了,虽然不是同校同学,但每年的寒暑假都能见面,十多年的相处经历让他对于老朋友的情绪变化很敏锐。旁人都以为随贰亓是为人冷淡,其实如果用心仔细去感受还是能感觉到随贰亓面无表情下的情绪变化。
“我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难道是终于生出了舍不得离开学校的离别情绪了?那就别往南方走了,留在京城有什么不好,虽然说包分配的去处是组织上决定的,那也不是没协商的余地,京里有好几个研究所都对你感兴趣,他们说一说,你同意了就能留下来,我也能有个伴。”
随贰亓听沈和说了一长串后终于开口了,但语言十分简练,“不能。我还要去图书馆,先走了。”
沈和就看到随贰亓离开的背影,他对此也已经习惯了,心里却有些担心,随贰亓基本上属于万事不上心的那种人,要说有毕业离愁,沈和第一个不相信,那他是为什么在烦恼?
因为随贰亓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又看到了他的父母。
随贰亓出生在六/四年,是随家的第二个儿子,也是随父随母的中年得子,随母生他的时候已经45岁,半是因为高龄生产对身体伤害很大,在随贰亓出生后的第六年随母就因病过世了。
之后,随贰亓一直都与父亲相依为命,可随父的大学老师身份让他在那十年里过得并不好,熬过了那十年之后,八十年代初儿子能有机会上大学了,他却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随贰亓大一刚开学后,随父也过世了。
按理来说,儿子梦到过世的双亲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这是一种思念的情绪,只是如果同样的梦一连做了五天呢?
今年清明因为立马要答辩一事,随贰亓没能回家扫墓,却也就在清明过后的五天里,他连续地梦到了父母。
这个梦境有些奇怪,梦里的随父随母都还是他小时候的模样,他本人也只有两三岁大。
那是傍晚时分,随父上班结束回家,立马就改了清冷的表情对着小儿子露出了一个傻爸的笑容,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抱起儿子,摇了几下后才把小贰亓放在了专属的小椅子上,并开始抽出一本古诗词来念给儿子听,也不在意两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随母在厨房里面烧菜,难得飘来了红烧肉的味道,想要吃一块肉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时随家的门被打开了,院子里走进了一个青年人,他的脸已经模糊了,就听到他对随父说了一句‘爸,你还不如给弟弟念英文听。’然后青年人抱起了贰亓,让贰亓骑在了他的肩膀上。
夕阳落下的时候,随母在厨房里喊了一句,“你们去洗手,准备开饭了。”
这幅场景随贰亓在现实中其实从未感受过,而这一切的温馨到此却戛然而止,梦境里的场景发生了突变,小贰亓消失在了画面里,而剩余的三个人先是随母,她手里还端着红烧肉,但整个人却是迅速地变老,就像是电影快进那样,随母的头发由黑变白,而脸部也突然皱了起来多了很多皱纹,再定睛一看那碗红烧肉已经变成了一堆腐肉,可就在此时随母仿佛碎裂一般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时就看到随父也发生了很古怪的变化,他也一下子就苍老了下来,而梦境的画面突然从色的变成了黑白,同时随父整个人开始崩裂,皮肤与肌肉正在迅速剥落,就好像一个用沙子堆砌的人像在大风吹来时全都消散不见了,就连骨架也不曾留下。
而那位看不清脸的青年人,脸部突然鼓了起来,就像是溺水一样,他伸出了双手想要拼命抓住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就这样沉了下去。
不知为何,这时随贰亓突然觉得很冷,他竟然沉到了水里,周围没有一点光亮,不能开口否则水就会灌进嘴里,但心却在一点点变冷,不知道是否有泪水从眼角流出,也许有也许没有,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慢慢消失,但沈和的呼噜声却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
然后天亮了,随贰亓就醒了过来。寝室里另外七个人睡得还很熟,他看到了沈和正在打呼噜。自己却是背后一阵冷汗。
一连五天的相同梦境,没让随贰亓想要去天桥底下找个大师看看,反而他是走向了图书馆。他虽不好交际,但也在图书馆里认识了两三位心理系的同学,他目前的状态很有可能是某种心理问题,京大的心理系开办还没到十年,这年头想要像是米国那样去看心理医生那是无稽之谈。
随贰亓只能先自我诊断一下,即便是论文答辩结束了,也是转身又埋入了图书馆里,总能为自己的梦境找到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虽然随贰亓看书速度快,领悟本事高,但他想要一夜之间通心理学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如此一来接连几天泡在图书馆里,又把什么生物学、脑科学之类的书借回寝室后,沈和不得不追问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随贰亓被沈和问得烦了,就简单地把梦说了一遍。
然后沈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随贰亓,还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啊,怎么弄了这一出,我以为你是要考医学研究生了。二派,我说这事挺简单的,你整这么复杂干什么。这就表示是叔叔阿姨想你了,你只要回家给扫墓就能把你这潜意识思念给治好了!你一个人怕寂寞是吧,今年为了这论文我也没能在清明回老家。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给我爷爷奶奶也扫墓去。”
随贰亓拍开了沈和的手,“都说了别叫我二派,亓这字是与其一样的读音。它又不是π,两者长的不像。”
不过这倒不是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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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随贰亓想着事情真能有这么简单,这真只是过渡的思念吗?
那么被冰冷的水包围到窒息的感觉又从何而来?
第2章你真不是乌鸦嘴
沈和提议随贰亓回老家看一看,这一点说得容易,实际操作起来有些麻烦。
从京城去到江南的那个小镇,光是在路上来回就差不多要六天的时间。也许在过个一二十年,火车能够提速了,当天来回都不是问题。而现在却要操心能不能订到及时出行的火车票。
距离他们随导师下墓还有两周多一点的事情,前期还要做一些准备,所以共他们自由支配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十来天。
沈和说火车票的事情包在他身上,随贰亓只要带上几件备用的衣服后天就能出发,随贰亓只要安心等上两天就行。
随贰亓本人确实是很安心地等着,他并不相信沈和的言下之意,对于阴魂托梦、父母在阴间像他了这一套那是嗤之以鼻。他还进一步看了分析梦境与大脑运作机制间的科学论文。现代生物学中梦是脑功能的副产)
第3章沈和沉河
“老冯,我知道你没疯,但你听听你说的话,让我找戏班子给沉河的鬼唱戏,这简直是胡闹!我要对镇上的人民负责,政府的税不是这样用的,你让我怎么写这笔开支?难不成写1986年4月15日,为驱鬼请戏班子唱戏?这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史镇长还在劝着情绪很激动的疯老头,“老冯啊,时代进步了,你不能守着你那老一套不放,江湖术士之类的骗人把戏不适合新时代了。你还是快回去休息,要是实在想要帮忙,那就在大家迁坟后多念几遍地藏经什么的,全当祈福了。”
疯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我是道士,怎么可能念地藏经!老史,你小时候还不固执,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十八年前唱戏的时候,你也在场的。那时候你二十多岁,又不是不记事的娃子!你这是死要面子,是要害死大家的,这会给你弄淹了墓地,还没闹出人命,你就不当回事了!”
史镇长听到这里脸色就不好了,他转头看到了往这边来的随贰亓与沈和,也就不想再搭理疯老头。“我这事情很多,大伙都要来找我落实迁坟的位置,老冯你这建议容我想想,我们以后再说。”
“不能等了……”疯老头这句话没说完,他也看到了随贰亓走过来了,这一看那就是像兔子看到老虎一样,那是吞了所有没说完的话,溜一下就窜出了镇长办公室。
沈和望向疯老头那一下就不见的背影,小声对随贰亓说到,“这老头能去参加奥运会了,只要你在看台上给他加油,不怕拿不下第一名,可以为国争光了。这些年他逃跑的速度日益见长,我怎么就看不出你这张脸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地方,那可是往北影门口一站,能比过一大片潜力影视明星。”
随贰亓对沈和的不着调也习惯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沈和一眼,把沈和看的有些发毛后就进了镇长办公室。
“史叔,这次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我爸妈的坟受损严重吗?要是迁坟的具体位置划分好了,我这就去办。”
随贰亓办事并不拖泥带水,他不相信什么风水阴宅之说,不会纠缠一定要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入葬位置。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就知道,这次迁坟相当于规模不小,如今哪有那么多的土地用来埋尸体,放到大城市都是进公墓,在这小镇上背靠山林还有些选择的余地,已经算是好了。大家差不离都埋在方圆三公里之中,要有福气差不多都是一起分享了。
史镇长觉得随贰亓就是懂事,果然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他又不是黑心人,给大伙迁坟找的地是一整片地,这里面真不用分尊卑贵贱。
“地方大致定了,你还能挑个位置。你也别太忧心,你爸妈那墓是被水淹过了,但我们派人去查看的时候发现那墓封得好,里面应该没问题。这次墓地被水淹了,也不是所有的坟墓都出事了,真的渗水进去的那人数也不多。
迁坟讲究的是自愿,你应该听说了这上流做了农事工程,河流有些小小的变道,那会对下游有些影响。镇里觉得河水灌进来的事情很少见,但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决定迁坟。地势高的,像小和家可以考虑不迁,毕竟迁坟可不是活人搬家,有些人忌讳弄这个。眼下先把遭了灾的这一块处理好,那些没事的我们打算忙好了这一阵统一通知,小和正好你回来了,这事你回家得和你父亲说一声。”
沈和点点头,他对迁坟与否没什么想法,现在反而感兴趣刚才疯老头提到的鬼戏。“史镇长,你办事,我放心。我就是好奇问问,那沉河的鬼是哪一出?这事小时候怎么没听我爷爷奶奶说起过?这唱鬼戏就和从前那社戏一样吗?要是为求安心,其实唱一出也没什么不好的,那财政支出的事情别走公款,让乡亲们一起出钱乐呵一下不行吗?”
要是换了一人说这话,史镇长真是想要拉下黑脸,可谁让他得罪不起沈和。这小镇就叫沈家镇,沈是大姓,沈和的爷爷从前在镇上辈分很高,而沈和的父亲沉沉浮浮离开了沈家镇之后,终是杀出了一条路,在京城是实权人物。所以对没在一直沈家镇生活的沈和,大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沉河这事,我知道得不多。那老冯说的话你们可别当真听了。他这些年不容易,也是老无可依,整个人清醒的时候少,十八年前根本就没唱戏,那是一九六八年,哪有可能唱大戏。老冯说我当时二十多岁也在场,根本就是瞎话了。”
史镇长不相信疯老头的话,就是因为他那话里说的事情根本对不上,“不过,要是往前倒推三十六年,可能是有唱过戏的,但一九五零年我还没记事呢。小和,你要是想知道就要去问问老人了。至于现在办一场社戏,要是镇上大家想要乐一乐,我不会拦着。只是这迁坟的事情摆着,谁有那闲心思。”
沈和一听也对,是他想差了,十八年前估计只有唱样板戏的,要是敢唱鬼戏,那估计离被整成鬼也快了。只是因为他知道了随贰亓古怪的梦,才对这鬼戏一事多了一个心眼。
等随贰亓把迁坟的手续办了,两人离开了镇政府的办公楼,沈和就问随贰亓了,“你怎么看?要不我们去找疯老头问问?”
随贰亓知道沈和又要闹幺蛾子了,“我们五天后的火车票,这次去广西我还没做好足够的准备,有五本地理志还没看完,我不介意改签早一些回京。”
“可别啊!我们这才回来就走,我都没吃一口好吃的。”沈和那是绝不同意,然后他靠近随贰亓压低了声音说,“我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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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了,这次被水没过的坟地里面真的棺材裂开,还有骨灰盒泡烂的只是极少数,你猜是那几家?就是那些年斗过你爸的那几户人家,随叔多好的人,他们那时候怎么就能昧着良心做得那么过分,我说这真是天理报应,循环不爽。”
比起沈和的义愤填膺,随贰亓作为随爸的儿子确实云淡风轻了一些,“这都过去了,再提没意思。”
随贰亓这样说着,眼中却是毫无感情波澜,父亲让他别去恨,仇恨让人远离幸福,他只需要把那些人当做陌生人就行了,不落井下石,却也绝不会伸手相助。随贰亓努力成为一个平和的人,他不愿意把眼光施舍给那些根本不值一看的人,其实沈家镇真算得上是好人多了,这些年乡里乡亲明面上不行暗地里施加援手得不少。
沈和却不觉得就此算了,“你不在意谁被淹了,我在意。你看啊,我这钻研的心思被勾起来了,不弄明白就难过。保证不耽误时间,我们就去找疯老头问问,你不耐看到他,不对,是他怕见你,就我一人进去就成。”
随贰亓没能抵过沈和的絮叨,他还是走了一遭疯老头家,顺带捎上了一些水果。他记得父亲说过,当年父亲严冬扫大街的时候,是疯老头偷偷塞了一个馒头给他。只是这些年,疯老头看到他就跑,也是从不说为什么。
然而疯老头真的很怕见到随贰亓,他开门见到了两人那是一愣神,想要立马关门却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像是克服了极大恐惧,咬牙让两人进来了。“你们怎么来看我这个老疯子了,是来问那沉河的事情?”
“就是为了这事,镇上就只能请教您,您愿意说点什么不?”
沈和自来熟地进门了,老冯家一点也不乱,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当然这不代表他思维完全正常。
疯老头接过了随贰亓的水果,却是把椅子搬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也不去看随贰亓,只是对沈和说话。“我从前就和你父亲说过,你这名字起得不好,沈和、沉河,沉与沈本就相通。这沈家镇本来应该叫沉河镇才对,后来改沉为沈才有了现在的名字。你这名字与沉河太近,就怕背不起。”
沈和头一遭听说自己的名字不好,他也不恼,而是笑着问,“您这话说的,那沉河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我又不是读书少,这地图上根本没这条河,以前地方志也没记载过吧。”
疯老头此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那清明的眼神又浑浊了起来,“谁说没有沉河的。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沉河之水那是从弱水中来的,其中有万鬼无数!”
第4章千万别去
疯老头说那沉河的水来自于传说中的弱水,它弱就弱在‘其力不能胜芥’,什么东西都浮不起来,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掉在里面,那真是会立马就下沉,淹死他没商量。
然而沈家镇后山的那条河,河面既不宽、水深也不深,它虽有一段水流隐匿在山林之中,但不难找到其上游的源头,怎么能与弱水勾搭上了?
当沈和问出这样一个地理知识时,疯老头谈话间有些浑浊的眼神又变回了一派清明,他抓了抓头发,把本来就有些凌乱的白头发弄成了一团鸡窝,嘴里那是喃喃自语:“是啊,这两者怎么就有关系了,谁告诉我的!谁告诉我的!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疯老头也是不管屋子里还有随贰亓与沈和的存在,他直接抱住了脑袋,呆呆地发愣起来,就坐在那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沈和心中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能从疯老头这里问出有用的东西,谁想到只是看到了对方真有些神不正常了。
随贰亓与沈和也不打断疯老头的沉思了,两人离开了疯老头的家,把关于鬼戏与沉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一心一意把随爸随妈的墓先给迁了。
就像史镇长说的那样,虽然这次突发了河水淹没墓地,但真正受灾的人家并不多,这个坟地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地下既有埋棺材也有埋骨灰盒,相对还说埋骨灰盒更加容易迁坟。
随爸随妈就是埋的骨灰盒,这次迁坟时随贰亓将他们合葬在了一起。在立碑时上面不只刻了随贰亓的名字,还有随元亓的名字。
沈和看着墓碑上的立碑人姓名,他知道随贰亓的这位大哥其实从来就没在随爸随妈下葬时回来过,按时间一算他失踪快要有十八年了,“你大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随贰亓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只是看了看墓碑上的随元亓三个字,他根本不记得大哥的长相,大哥比他要大二十岁。父亲说他四岁的那一年,大哥失踪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而这里面失踪的原因是什么,父亲也一直都绝口不提。
随贰亓懂事之时,母亲就过世了,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听到过闲言碎语,认为母亲的过世与大哥的失踪之间有所关联,意思就是母亲因为伤心于大哥的失踪而一病不起,外加当时父亲的处境也不好,母亲受不了打击没熬过去。可随元亓到底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他到底是被人害了,还是为了躲避迫害而逃了,这些年过去那是音讯全无。
如果随元亓还活着,为什么从来没有回家看看,毕竟国内这些年的形势也已经宽松起来,所以说他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失踪了十八年早就够宣告死亡的年限了。只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随爸临死之前,那是绝不相信自己的大儿子死了,他始终坚信某一天随元亓会回家的。
“谁知道呢。”随贰亓不太愿意提起随元亓,他对大哥没有深刻的兄弟之情,就连在梦里他都看不清随元亓的那张脸,那是真没有什么印象了。“回来还是不回来已经没差了。”
沈和立马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没事瞎问,怎么就这么憋不住话,得快点转移话题,“我们沿着那沈河去看看吧,它也够厉害的,水位一涨把坟地淹了一大半。说起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就是在沈河边上,你爬在树上看书,你看那歪脖子树还在呢!”
随贰亓看向了那歪脖子树,那棵树在树丛中,是他爬了几棵树尝试了树枝的座位舒适度之后,感觉最舒服的一棵树,那片地方镇里的孩子一般都不去,他能在树上偷得清静,主要是当年喜欢看书这事还是藏着掖着比较好。于是他从小就爱往树上爬,爬了五年都没遇到奇怪的人,就在要读初中那一天遇到了沈和。
“恩,我记得你当时哭的那张脸,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吵得我看书也不清净。”随贰亓对沈和的第一印象就是爱哭包,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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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孩子都十二三岁了,竟然还会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哭,这真是让随贰亓觉得挺新鲜,在树上围观了沈和一阵。
“早和你说了这一幕必须从你脑子全都删了!我这是英明神武的形象,从来就没有哭过。”
沈和拒不承认当年的黑历史,反正除了随贰亓也没人能证明。沈和并非在沈家镇长大,沈爸很早就离开江南出去打拼,十几年里随着时局的动荡,沈爸是几度起起伏伏,沈和遇到随贰亓的那一年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沈爸特意把沈和送回了老家给沈爷爷抚养。
沈和是在人生最低谷并且最多愁善感的青春期遇到了随贰亓,进而两人成为了朋友。
直到现今,沈和自己还记得当初哭得正伤心,突然看到从树上蹿下一个活人来时的心情,那真是被吓了一大跳,而后对着随贰亓那张清冷的脸,他萌生出了男子汉在哭被发现了好丢人,不过又立即感叹着眼前这人那么会爬树好厉害,生出了崇拜之心。总之,当年年纪小,容易被震惊并迷惑到,就与随贰亓这么一来二去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