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春梦一场之最佳男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起画堂
褚浔头部亦在车祸中受到冲击,脑震荡症状尚未消失。他眼中又蓄满泪水,视线变得朦胧。这让他看不清傅惊辰苍白憔悴的面色,但仍能看到傅惊辰唇边的笑容。温暖、宠溺,与过去别无二致,对他溢满喜爱,而又百般纵容的笑容。
褚浔缓缓止住泪水,嘴唇轻微抿一下,须臾神态微染羞涩,道:“……放心了。是我想太多……我,太胆小了……”
“没有。容容很勇敢。”傅惊辰紧握褚浔一只手,轻吻他沾满水痕的脸颊,“答应我容容,要继续勇敢坚持下去。永不放弃。”
“……好,我答应。”褚浔反握傅惊辰手掌,摇一摇,小声道:“小辰哥也要答应我。答应我……不要骗我。”
心脏猛然向下坠落。傅惊辰瞬间无法喘息。等浓烈的窒息感逐渐散去,他摊开褚浔的掌心,紧贴在自己面庞,认真而郑重道:“我答应你。”
答应你。除了这一次,再不会欺骗你。永远不会辜负你。不再离开你、抛弃你。不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从今往后的人生与爱情,全都献给你。毫无保留。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陈勉缓缓推门进来,欲言又止:“傅总……”
傅惊辰一时眉峰紧皱,没有理会。他将褚浔的手臂放回棉被下,又拿起牛奶,问道:“容容要不要再喝一点?”
“不用了,”褚浔眼皮沉重,讲话的声音低下去,“有点困了……小辰哥有事就去忙吧。”刚才情绪过于激动,现在平复下来,便有些昏昏欲睡。
傅惊辰为褚浔掖好被角,依旧守在床边。陈勉仍未离开,神色颇为为难。傅惊辰终是站起身,同陈勉退至套间小客厅。陈勉低声道:“傅总,沈先生在外面,已经粒米不进守了两天两夜。这样下去,只怕会出事。”
怒气瞬时如巨浪,在胸腔升腾翻滚。傅惊辰唇角紧绷,勉强维持面上平静。片刻道:“我去看一看……这边你要看好。”
陈勉忙点头,“傅总您放心。”
傅惊辰转身离开。
陈勉重又推开内间病房门板,小心向内张望。褚浔双眼闭合,似已睡熟过去。陈勉屏息凝气,想要慢慢退出去。车祸后褚浔睡眠极浅。歇息时,除了傅惊辰可以守在身边,若有旁人在,他定然睡不安稳。
门板刚要合拢,褚浔却又张开了眼睛,“是陈勉吗?我想……吃个苹果。”
陈勉怔了下,立时惊喜点头,“好。我马上去洗。”
褚浔食欲不振。按照医嘱,要逐渐恢复主动进食增加营养。褚浔却是多喝两口粥,都恨不得连同胃袋一道吐出来。他难得想要吃点什么。陈勉神也为之一振。
手脚利落将苹果洗净。陈勉坐回病床边,认真将苹果削皮,切成小块后,装入小瓷碗中。而后叉起一块苹果,送至褚浔嘴边。
褚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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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咀嚼吃下两三块。再要多吃一点,胃部又翻腾不止。
“不行了……”褚浔有气无力,神色疲惫,“还是想吐……”
“那就不吃了。褚哥睡一会儿吧。”
褚浔很听话,安静合起眼睛。陈勉快速好垃圾,轻手轻脚退出病房。
过了许久。病房中悄无声息。褚浔缓缓张开眼。在凝胶般的寂静中,如一具活死尸,孤零零地躺着。又过一会儿,似是确认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进来打扰。褚浔小心转动脖颈,目光落在病床边的小桌上。
平滑光亮的桌面上,有一把折叠水果刀。那是陈勉用过后随手放下,忘记进抽屉里。
褚浔眯起双眼,忍耐模糊的视线,与强烈晕眩感,抬起自己唯一还能自由移动的右臂,伸向那把水果刀。
傅惊辰走出病房,转过一道走廊,便看到沈蔚风。
光鲜亮丽的新生代影帝,此时面庞青白双目血红,嘴边一圈潦草胡茬。容色干枯狼狈,再无形象可言。他身边还跟有一个女孩。看去似乎也是一名演员。
傅惊辰走至近前。沈蔚风摇晃起身,激动道:“容容怎么样了?容容究竟怎么样了??”
傅惊辰并不看他。只怕自己看他一眼,便忍不下要动手。
“你走吧。”傅惊辰原就为人清冷,现下神色语气,更是冷如寒冬朔风:“不要再来纠缠打扰。我绝不会让你见到他。”说完转身便走,竟是根本没有与沈蔚风对话的打算。
自车祸发生,沈蔚风日夜煎熬,如今终于见到傅惊辰,如何肯罢休。他甩开女孩的搀扶,立刻追上扯住傅惊辰手臂:“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只要看容容一眼就行。只要一眼而已!”
“只要看一眼……看什么?”傅惊辰低声重复。回过头来,双眼冰封的霜雪下,压抑着狂乱舞动的炽热怒火,“你告诉我看什么?你究竟想看什么!”怒火陡然喷发,冲破千里冰雪。傅惊辰放出心中失控的野兽,只恨不能将沈蔚风一口撕碎,“看他伤心、看他痛苦;看他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走也不能动吗?!”
沈蔚风身边的女孩猛然掩住口唇,一声呜咽仍泄露而出。女孩瞬间涨红眼眶,无助哽咽:“怎么会……”
沈蔚风双目圆睁,一对血红的眼球几乎要膨胀爆裂,“你撒谎!”他歇斯底里,扑上去揪住傅惊辰衣领,“傅惊辰,你这个混蛋!我知道你在撒谎!你一定在撒谎……”
“嘭!”
一声皮肉撞击的沉闷巨响。沈蔚风斜飞出去,身体重重摔在瓷砖地板上。
“蔚风!”
女孩焦急跑过去,为沈蔚风擦拭受伤流血的嘴角。又起身跳到傅惊辰身前,拦住他的去路,柳眉倒竖:“你怎么能打人!蔚风的确做错了事,可他也是无心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傅惊辰原本不欲理会,视线无意掠过女孩面庞,却让他不禁一怔。
这女孩,容貌也算清丽。但与褚容那般明媚艳丽的天姿国色相比,却未过于平淡。可偏偏女孩眉宇间一股锐气,竟依稀有一两分褚容当年的影子。
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为何在《侵蚀》杀青之后,沈蔚风口上不以为意,却当真老老实实遵守叶导建议,跑去国外不敢与褚容见面。还有他对傅惊辰日渐加深的敌意;传闻中,他仓促交往又仓促分手的女友。
全都找到了根源。
怒意肆虐过后,重新被压制回心底。傅惊辰最后看沈蔚风一眼,冷淡道:“该出戏了。沈大影帝。”
沈蔚风泪流如注,却是什么都已听不进去。
傅惊辰回身往病房走。路过玻璃天桥,走过去推开一扇窗,傅惊辰抽出一支香烟点燃。
他又开始吸烟。情绪焦躁到难以承受时,尼古丁的辛辣,确实能够让他稍微透一口气。
但只吸了一半,傅惊辰便将香烟掐灭。他怕吸得太多,烟气不能散尽,会被褚容发觉端倪。
风从窗口吹过,撩动傅惊辰的衣襟。他下意识拉出掩在衬衫的银色项链,将那只十字吊坠握在掌心。
明天会怎么样?褚容的身体会不会结束脊髓休克期,开始慢慢恢复?还是一如既往毫无起色?那些哄骗褚容的拙劣谎言,还能将真相掩盖多久?
不清楚。什么都不清楚。
医生曾建议傅惊辰,可以尝试将真相逐渐告诉褚容。脊髓损伤的恢复期,漫长而艰辛,病患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傅惊辰心知肚明,但他根本不敢向褚容透露半分。多年前容貌被毁,他日日夜夜形影不离,数月之后,才将褚容自崩溃边缘拉回来。如今这场事故,较之当年惨烈百倍。他如何能向褚容开口?
有一日拖一日。只得祈求这一次,褚容可以得到上苍眷顾。
十字架刺痛掌心。傅惊辰眼角湿红。他忍住摇摇欲坠的泪水,一遍遍喃喃重复:“乔伊,哥哥……你要保佑他。一定要保佑他。”
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傅惊辰回过神,还未拿出手机,便见数名医护人员急匆匆往褚容病房奔跑。
傅惊辰心中警铃大作,慌忙跟着往回跑。陈勉正跑出来找他,半路冲上来语无伦次,“褚哥,褚哥他用水果刀……”
傅惊辰大脑“嗡”得一声。他推开陈勉,如一阵狂风冲进病房。
“容容!”
一把沾血的水果刀跌在病床边。褚容左臂与右腿的绷带被划开,渗出丝缕血迹。医生忙着为褚容包扎。
傅惊辰跌跌撞撞扑过去,却不敢碰褚容。只能单膝跪在床前,小心握住他的右手,“容容……这只是脊髓休克,熬过去就会好了……”
“你骗我,”褚容看着傅惊辰,墨黑的眼瞳已流不出泪水,“你又骗我………”
傅惊辰的声音戛然而止。
止痛剂让知觉消失。褚容自欺欺人,说服自己信赖这样错漏百出谎言。当他不愿再欺骗自己,真相便如此轻易被戳破。鲜血淋漓,再无隐藏的可能。
“容容……”
褚容撇开头,不再看傅惊辰。阳光在窗外移动,一束光线窜上枕头,铺在褚容眉目之间。那双美丽的眼,死寂如同深潭,透不进丁点光亮。
我完了。褚容轻声对自己说。我完了。
第94章第94章
不到四点钟,褚浔张开眼睛。他已很久未尝过一夜酣眠的滋味。午夜睡下,时断时续挨到清晨便会彻底转醒。今日比往常更早醒将近一个钟头。
身边陪护察觉褚浔醒来,立刻走进床边,小心为他翻动身体。因下身瘫软,加之多处骨折尚未痊愈,褚浔无法自如移动身体。每隔一段时间,他都需由人帮助翻身。除此之外,洗澡、去卫生间,或是想要坐在轮椅上,离开床铺去别处看一看,自然更需旁人协助。先前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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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大多是傅惊辰在做。直到两天前,褚浔与他起了争执。不,准确地说,是褚浔单方面向他发泄过怒气后,傅惊辰开始正常上下班。他还是会对褚浔嘘寒问暖。但褚浔整个人如被阴云笼罩,两天来面容冷厉嘴唇紧绷,仿佛随时都会崩断神经爆发怒火,更再未与傅惊辰讲过一句话。
陪护又回到自己床上歇息。褚浔重新合起眼睛,假装还可以再睡一觉。
大概六点钟左右,房间里传来其他人活动的细微声响。应该是保姆在准备早餐。自褚浔出院回到公寓,这栋三百余平的房子里,便增添了许多新面孔进进出出。护理师、营养师,还有傅惊辰特意从傅家老宅调遣来的保姆。那位年逾五旬的保姆擅长北方菜。若在以前,褚浔定然会十分热爱她的手艺。而如今,鲜奶与煎羊排混合散发出的香气,只会让褚浔的胃部更加剧烈地抽动痉挛。他愈来愈厌恶进食。如果可以,褚浔甚至连一口水都不想喝。
六点半,褚浔再次睁看眼。他侧身躺着,时间久了,手臂被压得发麻。带有轻微刺痛的麻痹感,自手臂蔓延至后背,再沿脊柱向全身传导。那种不适感窜到骶椎时,却如被横刀截断骤然消失。褚浔脑后的血管突兀跳动起来。他还未来得及控制自己,另一只手已握起拳头,猛然锤击身下床板。
陪护受惊,连忙起身走到近前,问道:“褚先生,是想起床了吗?”
褚浔闭紧嘴唇,许久方压下想要高声怒吼的冲动,低低应了一声。
陪护忙弯下身,双臂用力,谨慎托起褚浔腰背,为他调整身体姿态。继而将自动床板上部轻微微高,让褚浔倚靠在床头保持坐姿。之后再帮助褚浔清洁手脸、口腔。傅惊辰请来的陪护,曾是一位从业多年的优秀专业护士。他将这一切料理妥当,便洗净双手,戴好无菌手套,为褚浔拔下导尿管。而后又动作熟练,擦洗褚浔私处。
微凉的液体在私密部位反复擦拭。褚浔垂眼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腿,拢在袖中的手掌渐渐紧。先时面对这般情景,褚浔还会感到痛苦羞惭。现在,一天天过,理论上的脊髓休克期都以结束,身体却仍毫无起色。被无数次绝望袭击过后,褚浔的胸腔里,只剩下近乎扭曲般的愤恨与暴烈。如果不竭力克制,他怀疑自己当真会揪住陪护衣领,用拳头将他的牙齿砸碎。就如两天前,他用玻璃瓶砸伤傅惊辰那样。
褚浔死死闭紧双眼,转过头去,让自己变做一具无知无觉的人体标本。
清洗完,陪护又为他按摩双腿。等所有程序都结束,时间已是七点过十五分。陪护为褚浔换好洁净衣裤退出房间。不多时,许倩便敲门进来,将早餐端至褚浔床前。
“今天的早餐是红枣粥、虾仁蛋羹、小南瓜酥饼和什锦沙拉。都是褚先生喜欢的。”许倩面带微笑,似未受近日公寓中沉闷气氛影响,仍然开朗如常。绒花跟在她身后,脚步轻灵优雅,宛如美丽的小灵。
褚浔看到绒花,眼中厉色消散些许,面条线条亦略微柔和。“绒花,”褚浔向小灵招手,“来。”
绒花歪头看褚浔。这几日褚浔情绪暴躁,连绒花也似被吓到,不愿再来他房间玩耍。看了一阵,猫咪仍旧蹲在原地。褚浔目光暗淡下去。下一瞬,绒花却伸长脖子往褚浔床边嗅一嗅,喵喵叫两声,身姿轻盈跳到床上。
“绒花……”褚浔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虽只刹那一现,仍难掩绝丽光。
许倩暗中舒一口气。褚浔与傅惊辰冲突过后,又发动起冷战。自己一人闷在房间,轻易不会讲一句话。下班后傅惊辰见不到褚浔,便设法让绒花亲近褚浔的气味。盼望它能去陪一陪褚浔。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绒花偎在褚浔身侧,任他揉摸下颌,舒服地眯起一双溜圆猫眼。
一人一猫相处融洽,许倩放心走出去。半小时后来拾餐盘,却见早餐只动了几口,竟比昨日剩的还要多。
“褚先生,您吃的太少了。”许倩为难道:“再稍微吃一点吧。不然身体受不住的。”
褚浔摇头,“我没事。已经饱了。”
以褚浔现下的性子,也只能这般轻描淡写劝一句。
许倩端起剩下的早餐,待要转身时,无意发觉褚浔似在频频向落地窗外张望。
褚浔受伤后,卧室由二楼,改到一楼的大书房。床边一整面落地窗,抬眼便可将楼下花园尽眼底。褚浔深陷悲痛,并无半分心思窗外欣赏美景。这番周到体贴,也只是做了白工。今日他却一反常态,仿佛那花园里,有了多么了不得的奇妙景致。
许倩便也探头看一看,并未发现神奇之处。只看到进出小区大门的车辆,俱都绕过花园,驶向各自目的地。摇一摇头,陡然间灵光乍现。许倩脱口道:“褚先生不要着急。先生上午便能回来了。”
褚浔肩膀猛然一动,片刻转过头来。浓黑的眼中两簇光点,冷锐尖利,冰刺一般扎在许倩的面上。
许倩眼神微微动摇,但并未退缩。她坚持道:“褚先生的手机没电了,所以先生跟我通了电话。昨天晚上,先生是因为公事不能赶回来。今天中午前一定会到家。”
昨天傅惊辰去公司上班,晚上没有到公寓这边。自褚浔受伤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傅惊辰陪伴过夜。
褚浔的视线,又在许倩面上停留一阵,而后慢慢转开,“知道了。”
许倩便也不再打扰,安静退出去。
褚浔将绒花抱在胸前,面孔埋进猫咪丰厚蓬松的被毛,疲倦地合上眼睛。
没有用的。无论他多么暴躁、扭曲,对傅惊辰如何声色俱厉。旁人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离不开傅惊辰。
曾经固执那样久,要摆脱傅惊辰的影响独自生活。而如今,连褚浔自己都已讲不清楚,他是否还有能力和勇气,在以后的日子,一个人坚持走下去。
第95章第95章
一阵彻骨悲凉,自骨髓缓缓蔓延至皮肤。褚浔胸口急剧起伏,在这层层叠叠的寒意之中,呼吸几乎都被冰封。
他在并不漫长的人生里,已经历过许多次绝望。他甚至都已熟悉,那种令人心如刀绞的痛苦。一次次跌倒,再挣扎爬起。告诉自己,只要足够坚强足够勇敢,一切便都会好起来。他始终这样坚信。哪怕失去双亲,哪怕毁掉容貌。
可是这一次……
褚浔喘息短促。伸出一只手掌,在左腿大腿处来回摩挲。数次过后,突然用力狠狠掐住。手掌下的肌肉被掐得变形。但他左腿,仍然没有一丝丝知觉。
褚浔喉咙里滚出一道怪异笑声。而后笑声愈来愈高亢。褚浔仿如一个失控的疯子,披散一头长发,仰靠在床头哈哈大笑。
绒花惊恐瞪圆猫眼,四肢抓挠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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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褚浔怀中逃走。受惊之下,绒花伸了爪子,将褚浔手背勾出一道血痕。
褚浔好似全无感觉,握拳捶打胸口,直笑得气息断续咳嗽不止。许久笑声方渐渐住。褚浔陡然似被抽走全身力气,双眼大张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麻木。
手背伤口流出血水,染红一小块睡衣。褚浔并不理会,只模模糊糊地想,他现在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连猫咪都嫌弃。
可惜却又疯得不够彻底。若当真疯到神智错乱,他就可一了百了。便是将来在地下见到父母亲,也不怕他们会责备自己过于懦弱。
绒花在房中转了一圈。等褚浔安静下来,小东西又犹犹豫豫,跳回到床上。
褚浔轻轻揽住它,叹道:“……吓坏你了。”
绒花细声叫两声,伏在褚浔胸口舔他下颌。
褚浔极淡地笑一笑,神色疲惫,转开头望向落地窗外。只这一眼,他便看到傅惊辰的车子驶进小区。
视线追随银色的车子,看它一路驶来停在公寓楼下。副驾驶车门当先打开,傅惊辰跨出车子。褚浔略感疑惑。除非情况特殊,傅惊辰通常都会自己驾车。驾驶座车门随后亦被推开,一名青年男子走出来。
公寓楼层不甚高,可以清楚看到男子的衣着、发型。他站在车前与傅惊辰交谈,举止动作矜持克制,能够看出有极好的教养。
褚浔不觉皱起眉心。手臂勉力支撑起上身,尽量往窗边倾斜。恰好男子扬起脸孔,似在向楼上张望。两人的视线,仿佛在瞬间短暂交汇。褚浔终于看清他的相貌。白净面庞、清秀眉眼。无论样貌气质,都极为干净清淡。
刚刚好,便是傅惊辰会钟爱的类型。
心口忽然一阵冰凉,须臾如野火焚烧,又是一阵炽热。待到冷热交织过数回,胸腔中便只留下一个巨大洞口。空空荡荡。多少痴心妄念,全都烧了个干净。
褚浔手臂脱离,身体跌回床垫。
这样蛮好。真的蛮好。
傅惊辰之于他,是深深扎进心房,几乎融进血肉中的一根刺。□□会空虚寒冷,留下它又会焦灼疼痛。
褚浔总是在犹豫。反反复复,几度食言。傅惊辰若能与别人开始新的恋情,便是将那根刺,连同周围的血肉一同剜除。
这样的结果,当真再好也没有了。
又等片刻,门外方响起敲门声。傅惊辰在外面问道:“容容,我可以进去吗?”
他与那名青年,应是有许多话题可聊。所以才会拖延了上楼的时间。
褚浔以为自己猜中了一切。不觉将绒花抱得更紧。
傅惊辰等不到回音,轻轻推门进来。他走到床前,褚浔方如梦初醒,怔怔抬起头看他。
见褚浔不似前两日对自己那般排斥。傅惊辰俯下身,为褚浔顺一顺长发,问他:“容容早餐吃的什么?晚间睡得可还好?”
说话间看到褚浔手上新鲜伤痕。傅惊辰面色陡变,“怎么会受伤?”急忙抓过褚浔的手,认出是猫的抓痕。傅惊辰直接抱过绒花,在猫咪屁股上重重拍两下,“禁食三天罐头。”将绒花放出卧室,立刻又走回来,洗干净手为褚浔包扎伤口。
这段时日,傅惊辰亲力亲为照料褚浔。简单的护理、包扎手法,他已极为熟练。一面为褚浔伤口消毒,一面详细解释未归的原因。傅惊辰视线低垂,眉骨自鼻梁那段线条,流畅而华丽。但他自两天前,开始戴一副粗框平光眼镜,将那美好弧度中途截断。
“还疼吗?”褚浔突然开口,打断傅惊辰的絮叨。
傅惊辰手下顿住。似未料到,褚浔会这般轻易结束冷战。抬起头,双眼眯起露出笑意,“原本就不疼的。”
褚浔抿住嘴唇,伸手摘掉他眼镜。失去镜片与宽阔的镜框遮挡,傅惊辰的双眼清晰显露出来。他的左眼眼底充血,眼球上更有几处明显血点。
褚浔倒吸一口冷气,似也未想到伤势会这般钟。顿时整个心脏骤然缩紧。片刻褚浔复又抬起手,怯怯碰一碰傅惊辰眼角。颤声问:“去过医院了吗?医生怎样说?”
“没事的。”傅惊辰仍然在笑,握住褚浔的手,将眼镜戴回去,“赶巧这两天休息得不好,眼球有些充血。跟容容没有关系。”
褚浔垂下头,喉间隐约哽咽。两天前,只因抗拒傅惊辰为自己按摩排尿。他便歇斯底里得发作,随手抓起玻璃瓶砸过去。
他怎么竟会舍得呢?一次两次,亲手将傅惊辰伤得这样重。可见他的确是疯的。在旁人面前尚能尽力克制。每每面对傅惊辰,他便化身一条满腹毒液的巨蛇,肆无忌惮喷射剧毒,非要将人重伤才肯罢休。
扭曲至此,只剩仇怨。爱或是不爱,他都没有资格再去妄想。
傅惊辰仔细为褚浔裹缠纱布。褚浔目光眷恋,依依不舍在他面庞流连。许久,终是轻声道:“小辰哥,你以后,不要再过来这里了吧。”
傅惊辰又是一怔,静了一静,道:“容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以后……”
“不是。没有生气。”褚浔摇头,又抬起眼看傅惊辰受伤的眼,“我只是觉得……觉得咱们不要经常见面,才对彼此都好。而且……我们以后,总是要分开的。不如便提早适应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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