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春梦一场之最佳男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起画堂
褚浔咬唇轻轻笑,往前凑得更近些。目光在那片光滑肌肤上转了两圈,便见傅惊辰的前襟衣缝中,藏着一只银白十字吊坠。
那吊坠褚浔熟悉至极。不过简简单单一个银质十字架,再于十字架两面各刻一个英文字母。一个字母是“a”,另一个则是“h”。
六七年前,这根吊坠便与傅惊辰形影不离。如今他们已经分手又复合,傅惊辰仍对它情有独钟。
“哼……”褚浔撇撇嘴,小声嘀咕,“对这样一根吊坠,小辰哥倒是蛮长情嘛……”他原本只是无心,待到把话讲出口,便只觉似有一股呛人醋意萦绕鼻端。褚浔瞬间乐不可支,暗笑自己竟似在对一根吊坠吃味。一时又好奇心起,悄悄伸出小指,将那吊坠够在掌心仔细观看。
还是记忆中的样式。十字架并两个袖珍字母。当真全无特别之处。若论设计感,也只是普通水准。不似傅惊辰平常会喜爱的饰品。
以前褚浔曾问过吊坠的来历。傅惊辰只简单道,是一位知交好友所赠。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好友,会让傅惊辰这般珍视。
褚浔正想得出神。傅惊辰在熟睡中翻动身体,下意识蜷缩手掌,将吊坠抓回手中。
褚浔偷偷瞪他,“小气鬼!都不肯给我看一眼!”气呼呼点了下傅惊辰的眉心,起身下床去做早餐。
今天学校没有课,上午也没有安排工作。只在下午要与沈蔚风拍一组杂志硬照。但傅惊辰工作排满行程表,上午便有一场重要会议。
褚浔尽快准备好早饭。等时间差不多,再将傅惊辰叫醒。
每回褚浔料理早餐,总特意将傅惊辰爱喝的黑咖啡换作温牛奶。
傅惊辰戳一戳牛奶杯,皱眉叹一声:“哎……”
“知道你爱我。不必天天挂在嘴边。”褚浔又向前方推一推牛奶杯,“快喝。一滴不许剩。”
傅惊辰便只能一边憋笑,一边快速将牛奶喝净。
用完早餐准备出门,傅惊辰回书房取出一只文件袋。褚浔以为那是开会所需的文件。傅惊辰却将文件袋交给他,嘱咐道:“里面的资料认真看一看。可以早点做一下准备。”
褚浔捏一捏颇有分量的纸袋,“这是什么?”
“看过便知道了。”傅惊辰揽过褚浔吻别,顿一顿,又特意吻一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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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
褚浔送他到门口,“晚饭一定能回来吃吗?”
两人各有所忙,已经大约一周没在一起用过晚餐。昨天庆功晚宴之前,傅惊辰说过要腾出今晚的时间,亲手为褚浔做几道新学的西式菜品。
“一定回来。放心吧,会喂饱你这只小馋猪的。”
“喂!又在找打哦!”褚浔作势举起文件袋。
傅惊辰飞快甩上门。逃之夭夭。
他两人在一起,简直一天比一天更幼稚。等到他们白发苍苍,不知会不会变作两个老顽童。
想到将来,褚浔又要发笑。
幸福如同化不开的蜜糖,堆积在胸口、蔓延在舌尖。稍不留意,便又从嘴唇边、从眼睛里,带着腻人的甜味儿逃出来。
任谁瞥一眼都会清楚知道:喔,那是个热恋中的傻瓜。
“哎……”褚浔也学傅惊辰叹一声,拍拍自己脸蛋,“正常一点啦。人都走了,不要再发花痴。”放下文件袋,先去拾房间。
褚浔双腿康复后,家中不再需要陪护、保姆。为尽量享受二人世界,许倩也被傅惊辰安排进公司做文员。公寓这边只留下绒花。平常的家务事,谁有空做一下。大扫除则有钟点工定时上门。
绒花很粘人,褚浔走到哪里它跟到哪。楼上楼下清理一遍,也花将近一个钟头。结束之后,褚浔泡一杯红茶,抱着绒花坐在铺满阳光的阳台上,将傅惊辰给他的文件袋打开。
取出一份文件,竟是国外一家知名整形机构的详细资料。褚浔忙将余下的文件一并拿出。有权威整形医师的简历介绍、案例展示。更详细的,是关于褚浔面部疤痕修复处理的咨询回复。
褚浔当年离开c城,几乎没带走任何东西。有关他面部伤势的一整套检查报告、影像学资料,以及治理方案,全都被傅惊辰仔细起来。前段时日他双腿瘫痪,常常要做体检。傅惊辰便交代医生,专门为褚浔做过一次颌面五官ct检查。
原来在傅惊辰心中,亦从未放下过这一桩事。
褚浔内中五味杂陈。翻到最后文件最后一页,是医生的最终答复。讲道可以尽量美化疤痕的视觉效果。至于能否彻底去除,要经过详细检查方能下结论。
褚浔合起文件,一时激动,一时又忐忑。若有机会,他当然渴望能够恢复容貌。但这道伤疤,于他已是蔓延全身的癌症细胞。他便似是得过且过的绝症患者,能挨过一日是一日。当真要去治疗,只怕会被告知大限已至,反倒将那点自欺欺人的希望也打碎了。
但显然,傅惊辰不肯再允许他继续做鸵鸟。
“哎……”褚浔第二次叹道:“好烦呐。”举起绒花,左脸埋进猫咪柔软皮毛,“傅惊辰你真的好烦呐!”
第108章第108章
下午的杂志拍摄很顺利。褚浔面对镜头大胆随意,即便被要求大面积裸露出身体,也不会忸怩拘谨。与沈蔚风是多年好友,且有合作《侵蚀》的基础,两人配合默契十足,又极具分寸感。肢体亲昵,眼神苍凉。营造出暧昧而悲怆的意境。将“爱与惑”的拍摄主题,演绎出与众不同的风格。
原定四个钟头的拍摄时长,提前一个多小时结束。工作人员纷纷向两人道谢,赶忙将早已备好的甜点水果送上来。
沈蔚风着急要与安雅约会,匆忙卸完妆,叼了一只小蛋糕便要撤退。
褚浔在一旁边起哄道:“哎哟,影帝谈起恋爱来,也这样心急呀?”惹得周遭一起窃笑。
尚在《踏歌行》剧组时,褚浔便疑心沈蔚风与安雅有那么点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然安雅对他的态度,未过于偏爱了些。《踏歌行》拍摄结束后褚浔遭遇车祸,沈蔚风负疚自责,一度心理崩溃。全因安雅在旁细心呵护陪伴,才未沉迷酒一蹶不振。而后褚浔身体康复,沈蔚风与安雅已是圈中公开的情侣。也是直到此时褚浔方才知晓,好友跟安雅的缘分,竟是自《侵蚀》杀青后便已开启。这次恋情曝光,不过是旧情复燃。
近十年的挚友,交了认真对待的女友还要瞒他这样久。褚浔为沈蔚风欢喜之余,口中却不留情,时刻寻找时机吐槽他。
沈蔚风却是全然不知羞,嘻嘻一笑,手臂揽住褚浔颈子,故意油腔滑调道:“怎么?舍不得我走啊?知道你爱我爱得惨,但是度量总要有一点。不好跟人小姑娘争得啦。”
褚浔周身窜起鸡皮疙瘩,抬肘作势向后撞击,嫌弃道:“走开!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
沈蔚风大笑后撤,又冷不防凑前亲一下褚浔侧脸,“乖啊,明天的时间排给你。”
如今圈中大都知他两人情谊深厚。看他们这样玩儿得开,全都乐不可支,饶有兴致围在旁边看热闹。褚浔忍无可忍,使力将沈蔚风推出去。
硬照拍摄完成,褚浔还要顺便为杂志做一次专访。访谈记者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女性,气质柔和亲切,极具沟通技巧。她似察觉到与拍照时相比,褚浔单独面对媒体态度不够放松。褚浔面前的小桌上,放有几本往期的杂志。其中一本的封底人物正是安雅。记者便拿起那本杂志,一面端详安雅一面笑道:“忽然发现,仔细观察的话,安小姐与褚先生的眉目之间竟有些相似呢。”
褚浔的情绪果然被这句话调动起来。他不禁张大眼睛笑了两声,颇感兴趣地道:“当真?”从记者手中接过杂志,亦兴致勃勃端量安雅,片刻摇头道:“我倒不觉得……女孩子的五官还是致一些。”
观点虽未达成一致,气氛一时轻松许多。记者引导开话题,访谈顺利接续下去。云天提前把关过访谈大纲。接近两小时的专访,没有提及敏感内容,褚浔与记者相谈甚欢。将要结束时,记者犹豫稍瞬,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让你评价一下薛睿。你会怎么讲?”
褚浔没有防备,刹那错愕后,立刻闭紧了嘴唇。这个问题,却是有些超纲了。虽然他与薛睿从未公开决裂。但圈子这样小,圈中的人又那样明。他与薛睿过往种种,定也会衍生出无数暗中传播的流言。若非如此,记者问起薛睿时,便也不会有那一刻犹豫。
跟随褚浔的助理忙出声阻止,“大纲里没有问题请不要问。”
记者见褚浔面色凝重,亦抱歉道:“不好意思。褚先生可以当我没有问过。”
褚浔一径沉默。良久他慢慢抬起头,视线移至落地窗外。
今天他们拍照的艺术馆,坐落在繁华市中心。对面的楼宇,悬挂有一张巨幅外国电影的海报。夜幕中霓虹闪烁,华灯光流转。变幻莫测的光影之下,海报中薛睿的面孔,仿佛被遮盖上一只斑斓面具。
还有不到一周,《面具二》便要在国内上映。
褚浔细细审视那张脸,终是张开口,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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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是一位优秀的演员。非常优秀。”
圆满工。褚浔乘车自后艺术馆后门离开。他今日一整天心情都不错,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拿出手机刷新微博。
《侵蚀》上映后,褚浔的粉丝数暴涨。但或许与安臣的人物形象有关,获大批狂热粉丝的同时,褚浔亦顺带吸引来众多疯狂黑粉。现下《侵蚀》余热未消,仍是网络热点话题。褚浔的众多粉黑自也不肯服输,各个激情勃发、斗志高昂,在广阔虚拟世界你追我赶斗殴厮打。是以褚浔虽今非昔比,重又晋升当红小生行列,却比先前无人问津时更加招人怨愤。所遭受的辱骂、攻击亦随之升级,愈发恶毒污秽了。
褚浔点开一条新发布的《侵蚀》影评。不出所料,评论区乌烟瘴气,再次沦为粉黑对决战场。草草扫一眼热评,毫不意外又看到江远激昂慷慨奋战其中。
这些时日发生太多事,褚浔许久未关注过江远近况。进他微博主页看了看,发现他今年高考落榜。江远是退学重考,过年便满二十二岁。
褚浔面上神色逐渐严肃,略作思索,给江远发送去一条私信:江远,网络流言伤不了我,不需在意。
江远回复飞快:你谁啊?
褚浔有公司新为他注册的主号,但他仍习惯用过去的号码。江远未认出他,语气颇为不耐。但只片刻工夫,他又追加一条:啊啊啊啊啊!是容容吗?是吗是吗??靠!我不会是被气到出现幻觉了吧?!!!
褚浔不禁笑了一声,发给他一张自己未公开过的自拍。
江远发一个潸然泪下的表情:容容!真的是容容!容容容容,我刚刚昏了头。求容容不要生我的气~
褚浔:我不生气。但你若还这般在网上与人无谓争执耗时光,我一定会生气。
江远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我懂了。对不起容容。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我会听家里的话去国外读书,会为了你变作更好的人!
褚浔:不止为我。更是为你自己,为你的家人。你要明白,赞美与诋毁不过是一时之争。雪绒花的幸福与前程,才是我真正会在意的。
江远激动到语无伦次,只能点击下连串哭泣与拥抱的表情。他好容易恢复正常,又与褚浔聊了一阵。将要道再见时,又怯怯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容容,之前的那个绯闻,就是……就是傅总的那一个,是真的么?”
傅惊辰在微博发布两人昔年合影,曾引起轩然大波。褚浔一直未做正面回应。过后云天显然也在刻意压制后续发酵。半年多过去,绯闻始终只能是绯闻。哪怕绝大多数人,都已暗中认定那是一桩大新闻。
褚浔看到江远提到傅惊辰,唇边笑意便不由自主加深。他指尖灵巧点击屏幕,只简单道:我很幸福。
有了这四个字,再无需更多话语。
江远心领神会:那就好……我们雪绒花也永远爱容容!
褚浔微笑摇头,将手机起来。抬眼时,方发觉助理坐在副驾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他。一副有话要说,又不太敢讲的样子。
褚浔主动问她:“怎么了?”
助理似鼓了鼓勇气,方开口道:“褚哥,今天有关薛睿的那个问题。最好还是不要回答的好。”
褚浔不甚在意,道:“无妨。谈得不多,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咱们的确影响有限。但对薛睿那边就难讲了。”
褚浔挑眉,疑惑看她。
助理仔细分析,“《面具二》海外票房远低于预期,如今只剩国内一个大票仓还有希望,为此薛睿提前数周回国跑路演。他的公关又一向专业强势。今天褚哥那句话,他的团队便可拿去做许多文章。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平白为《面具二》炒了热度?”
褚浔一点即通,心知助理所言非虚。但他却是真心并不在意,仍只笑笑道:“若能为《面具》多添一点票房,倒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薛睿在外面,也是华语电影的代表人物了。”
助理一下瞪大眼,满面难以置信。想要反驳,又胆量不足。只得憋憋曲曲坐回去。
褚浔交代司机,“先去超市拐个弯儿。”
傅惊辰今晚要做西餐,家里还缺一点材料。褚浔想要顺路带回去。
话音落下,刚巧傅惊辰电话打进来。那边会议也刚结束,正要准备回家。
褚浔嘱咐他:“开车慢一点。天都这样晚了。”
傅惊辰顺口道:“才七点钟而已。”
褚浔哼一声:“你这是嫌时间太早了?那你可以不回来啊。”
傅惊辰失笑:“实在怕了你。我马上回。挂了。”
傅惊辰抖开西装外套披在肩膀,大步往电梯口走去。余怀远跟在他身侧,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傅惊辰侧头看他,“有事?”
“是有一点,”余怀远吞吞吐吐,“之前你让我查薛睿。”
傅惊辰脚步猛然顿住,“有结果了?”
余怀远肯定点头。
傅惊辰:“很重要?”
余怀远看着他,“我认为,很重要。”
傅惊辰凝眉沉思,脚下改换方向,“到办公室来。”
第109章第109章
两人回到办公室。傅惊辰随意靠在桌边,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催促道:“捡重要的说。”先时要调查薛睿,全凭心底一股莫名直觉,倒也并未指望能够在薛睿那边查出多么惊人的结果。
余怀远知他赶时间,简明扼要回道:“主要有两件事。其一,薛睿与魏儒晟原来早就相识。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傅惊辰微露惊讶。
“对,十一年前。”余怀远肯定答道:“那时薛睿还未大学毕业,暑假在一个剧组跑龙套。可巧那部剧的制作人便是魏儒晟。两人应是在片场碰上过。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得……魏儒晟便看中了薛睿……”余怀远一面讲,一面小心留意傅惊辰面色,见他神情虽冷,但与平日并无明显区别,方敞开来道:“薛睿不肯就范,从此被魏儒晟记恨。中间过程究竟如何,时间太久已不可查。但在那以后,薛睿足有四年时间演不到正经角色。直到他被《金戈盛世》剧组看中。”
再往后的事,傅惊辰便也全部清楚了。
薛睿被《金戈盛世》选中出演男二号。刚好那时云天在为褚容正式出道作准备,心筛选出几个班底雄厚的剧本给褚容挑选。褚容当年尚未开窍,对表演懵懵懂懂。他也不晓得自己喜欢什么、适合什么,便随意挑了一部沈蔚风担主的剧。云天与剧组沟通,得知《金戈盛世》的主要演员都已确定。余怀远当即一通电话打过去约下饭局。数日后,制片方便决定改由褚容顶替薛睿出演男二。
这桩事无论对云天或是对余怀远,都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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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辰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对此一无所知。还是褚容进组后听到零星流言,得知自己竟在无意中抢了薛睿的角色。不由心生愧疚有意与薛睿交好,更千方百计为薛睿搭线,介绍他与傅惊辰相识。
结果……褚容一心想要弥补薛睿,却将自己的感情也搭进去。之后又因毁容被迫退出娱乐圈。与之相反,薛睿在那之后一帆风顺,不仅事业平步青云,也成为傅氏集团的二少爷,唯一在公众面前默认过的男友。
傅惊辰眉心拧做一道死结,胸口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余怀远不知他的心思已回转到褚容身上,情绪略微消沉,低头叹道:“薛睿如今还能与魏儒晟合伙做生意,着实出乎意料。他对两人之间当年那番龃龉,竟是半点不在乎?说来说去,还是我的疏忽……”
通常情况,傅惊辰没有调查枕边人的习惯。娱乐圈里的情人,不过一方为名,一方为色。总归是一场风月游戏,没人会捧出半分真心。只要跟在他身边时安分守己,再早之前的事,傅惊辰大多无甚兴趣一探究竟。但当初他与薛睿交往,显然与过往那些来来去去的小明星不同。傅渊敏感多疑,曾私下吩咐余怀远留意薛睿。余怀远原是得傅老爷子一手提拔,得令后亦算尽心尽责。但在粗略查过履历后,发觉薛睿的家事、背景极为清白,入圈后的经历也颇单纯。加之那时余怀远已是薛睿的专属经纪人,他又的确欣赏薛睿的个性与勤奋。多方原因之下,便没能再深入查下去。
“不必再多讲,”傅惊辰此时已整起情绪,口吻平淡道:“他既甘愿与魏儒晟合作,自是有利可图……蛮好的。不计前嫌能屈能伸,难怪如今能够风生水起蜚声海外。”
这一番话,讲来也不过是平常清冷腔调。但思及先前傅惊辰待薛睿宛那般谨慎用心,似是唯恐稍不留意,便会令他被圈中阴暗一面惊扰。如今这般评断,已是冷漠到无情的地步。
余怀远却并不知晓,在薛睿接下《面具》那刻起,傅惊辰对他残存的负疚感,早已消磨得点滴不剩。
墙角落地钟半点报时。傅惊辰转头看一眼,已是七点半整。他直起身作势要走,“我要快些回去了。容容还在饿肚子。”
余怀远口上说好,却仍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亦踌躇不决。
傅惊辰蹙眉道:“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有话直讲便是。一个薛睿而已,还能将你怎么样?”
余怀远低头轻叹,“我并不是怕他会将我怎么样。”他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担心傅惊辰会承受不住。但事已至此,一再拖延也无益处。余怀远终于打开手提包,拿出几页文件纸交给傅惊辰,“这便是我查到的第二桩事。你认真看一看吧。”
傅惊辰翻开文件纸。这显然是一份病例的复印件,用日文及英文双语打印。傅惊辰大概扫过第一页,心中突然一紧,呼吸骤然急促。他马上翻过第二页、第三页,当两张清晰色大头照跳进视线,傅惊辰猛然停下动作,双眼牢牢盯在那两张极为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脸,反复对比后,瞳孔如同被针刺中一般急剧缩。他双手开始小幅度抖动,到最后几乎承受不住那几页纸的重量。
“惊辰!”余怀远忙上前一步,扶住傅惊辰一只手臂,“已经都过去了。看开一些吧。”
傅惊辰抬起头看,两眼笼在一层浅浅的水膜下。他声音微微颤抖,问余怀远,“他的脸……真的是整过的?”
余怀远垂下眼去,片刻点一点头。
傅惊辰推开他,六神无主般在房间里兜了好个来回,猛然将手中的病例摔在地上。
傅惊辰性情虽冷淡,并不表明他不会发怒。相反,他的脾气算不得好。但有一点,他几乎从不会在人前宣泄怒气。
余怀远唯一一次见到他失态,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那一年乔伊刚刚过世。傅惊辰料理完葬礼飞回国,在度假山庄修养一个月方能正常上班。在余怀远看来,傅惊辰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将自己调整回了最佳状态。他除去更加寡言,人也更清瘦些之外,与过去并没有多少不同。又过几个月,傅惊辰甚至恢复了约会,也逐渐尝试玩儿红酒与跑车,私生活愈加丰富多。
变数出现在一个极为平常的午后。行政助理为傅惊辰整理书架,不小心打碎了放于书架深处的一只相框。傅惊辰登时面色骤变,摔开手中签字笔,失控怒吼:“滚出去!”
助理年纪尚轻,惶恐无措往外跑踩断细高跟,跌倒在办公室门口起不来身,掩住脸孔哽咽抽泣。
余怀远闻讯匆匆赶去拾残局。傅惊辰怒火未减,向还在哭泣的女孩宣布,“你被开除了!”如同一个冷酷的暴君,对初入职场的小女孩,也残忍地不肯留半点情面。
余怀远命人将女孩搀扶出去,走进房中轻轻合拢门扉。傅惊辰全身陡然卸了力道,面庞雪一样白。他身体轻微摇晃,弯腰捡起摔碎的相框。怕会弄疼相片中的人一样,小心翼翼将相框边缘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傅惊辰温柔抚摸照片中青年的面颊,压抑呼唤:“乔伊……”声音微颤,似是泄出了一丝哭腔。
余怀远的目光随之也落在相框上。于是,他见到了乔伊是的,他是见过乔伊的。在乔伊去世半年多以后,在一张普通的黑白相片上,他见到了乔伊。虽然只有那一眼,但那张温润清秀的脸孔,余怀远再也没能忘记。也正因他见过,数年之后他才敢私自对褚容讲,傅惊辰爱的人只能是薛睿有了那样一张脸,除了薛睿,傅惊辰还能够爱上谁?
而直到如今他们却发现,薛睿那样尽得乔伊□□的脸,竟是整过的。
傅惊辰退到落地窗边,一只手臂撑在玻璃窗框,微微躬身短而促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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